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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理大全书卷六十二
历代四
东汉
光武
南轩张氏曰光武之不任功臣为三公盖鉴高帝之弊
而欲保全之前史莫不以为美谈以予观之光武之
保全功臣使皆得以福禄终身是固美矣然于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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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为私意非立贤无方之义矣高帝之待功臣诚非
也如韩彭黥布之徒虽有大功要皆天资小人在易
之师开国承家小人勿用盖于用师既终成功之后
但当宠之以富贵而不可使之有国家而为政也高
帝正犯此义是以不能保功臣之终为光武者要当
察吾大臣有如韩彭之徒者乎则当以是待之若光
武之功臣则异于是至寇邓贾复则又识明而行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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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过之远甚与共图政岂不可乎顾乃执一槩之嫌
废大公之义是反为私意而已矣抑光武之所责于
大臣者特为吏事大臣之职顾如是乎惟其不知大
臣所当任之职故不知用大臣之道而独以吏事之
督责为忧抑亦末矣方当乱定之后正宜登用贤才
与共图纪纲以为垂世长久之计而但知吏事责三
公其贻谋之不竞亦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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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茂所以养得后来许多名节 光武罢郡县材官
等事其识见与秦皇相去不远
或问光武之失正在揽权而史乃称其总揽权纲举无
过事何耶潜室陈氏曰光武再造于僵仆之后如何
不总揽权纲但末流之弊至不任三公乃矫枉过正
非谓全不是
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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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举尊信儒术友爱兄弟礼贤纳諌中国乂安方之
章帝实过之矣
邓禹 吴汉
朱子曰古人年三十时都理会得了便受用行将去如
邓禹十三岁学于京师已识光武为非常人后来杖
策谒军门只以数年定天下大计
古之名将能立功名者皆是谨重周密乃能有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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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琨恃才傲物骄恣奢侈卒至父母妻子皆为人所
屠今人率以才自负自待以英雄以至恃气傲物不
能谨严以此临事卒至于败而已要做大功名底人
越要𦂳密未闻粗鲁阔略而能有成者
严光
南轩张氏曰尝怪严子陵竟不为帝少屈何邪考子陵
之言论风旨亦非素隐行怪必欲长往而不反者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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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当时之治则当时之人才固足办之而无待乎己
若欲进乎两汉之事则又惧有未能信从者不然徒
受其高位飨其尊礼之虚名则非子陵之本心也故
宁不就之然而以子陵为光武之故人名高一世而
竟高卧不屈光武亦不敢屈之其所以激顽起懦扶
植风化助成东京风俗之美人才之盛其为力固亦
多矣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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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杨氏曰黄叔度学充其德虽颜子可至矣
或问黄宪不得似颜子朱子曰毕竟是资禀好又问若
得圣人为之依归想是煞好曰又不知他志向如何
颜子不是一个衰善底人看他多少聪明便敢问为
邦孔子便告以四代礼乐
李固 杜乔
南轩张氏曰李杜二公精忠劲节不惮杀身百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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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恨于几会节目之间处之未尽要是于春秋提纲
之法讲之不素耳李固方举于朝即就梁商之辟商
虽未有显过然如固之志业其进也将以正邦殆不
可以苟也一为之属即涉梁氏宾客事必有牵制者
矣此其失之于前也方质帝之弑也固为首相又质
帝忍死有语之以被毒之事则任是责者非固而谁
质帝既不幸固便当召尚书发冀奸正大义显言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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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理殊盖可诛也此间不容发之时而固昧夫大几
独推究侍医等举动迂缓使冀得以措手大义不白
人心日以懈弛其几既失固身据大位当大权持大
义而反听命受制于贼岂不惜哉此其失之于后也
夫以冀之悖逆而固且奏记与议所立固岂不知冀
心之所存哉失太阿之柄而陵迟至此耳度固之不
白发冀罪非党梁氏也恐事之不成无益故欲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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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为冢宰理当明义以正之事之成与不成盖非所
问况如前所论逆顺之理冀决无以逭死邪固之隐
忍乃所以成冀奸谋杀身不足道而社稷重受害矣
若固者尽其忠国之心而无克乱之才可胜惜哉杜
乔在九卿中若怀是见必赞固为之矣及继固为相
已制命于冀矣相与就死呜呼悲夫
朱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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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论议有足称者然乃从梁冀之辟何也孟子曰观
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以穆之贤而主
梁冀乌在其为贞孤哉然邕之从董卓无异于梁冀
宜其不以朱穆为过也
荀淑
朱子曰近看温公论东汉名节处觉得有未尽处但知
党锢诸贤趋死不避为光武明章之烈而不知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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锢杀戮之祸有以驱之也且以荀氏一门论之则荀
淑正言于梁氏用事之日而其子爽已濡迹于董卓
专命之朝及其孙彧则遂为唐衡之婿曹操之臣而
不知以为非盖刚大直方之气折于凶虐之馀而渐
图所以全身就事之计故不觉其沦胥而至此耳想
其当时父兄师友之间亦自有一种议论文饰盖覆
使骤而听之者不觉其为非而真以为是必有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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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甚于洪水猛兽之害孟子岂欺予哉
陈寔
勉斋黄氏曰陈太丘送张让父之丧人以为善类赖以
全活者甚众前辈亦以为太丘道广尝窃疑之如此
则枉尺直寻而可为欤士君子行己立身自有法度
有义有命岂宜以此为法天地如此其广古今如此
其远人物如此其众便使东汉善类尽为宦官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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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而藉太丘如此之屈辱以全其身哉吾人于此等
处直须见得分明不然未有不堕坑落堑者也
窦武 何进 陈蕃
龟山杨氏曰桓灵之间昏弱相仍女后临朝权移近习
久矣王甫曹节以台厮之贱便嬖宠昵之私窃弄神
器固天下之所同疾也窦武倚元舅之亲操国重柄
招集天下名儒硕德布在王庭相与仗义恊谋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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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败功颓贻国后患者几事不密而祸成于犹豫也
方武之不受诏驰入步军营召会北军五校士数千
人势犹足以有为也张奂北州人豪素非中人之党
可以义动也不能乘机决策收为己用而乃迟回达
旦使逆贼得与奂等合岂不惜哉何进亲见窦氏之
败而不用陈琳郑公业之谏躬蹈覆辙引奸凶而授
之柄卒成移鼎之祸进实兆之也范晔乃引天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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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东汉诛宦官事前辈多论之然尝细考其事恐
祸根不除终无可安之理后人据纸上语指点前人
甚易为力不知事到手头实要处断毫发之间便有
成败不是容易事若使陈窦只诛得首恶一二人后
来未必不取王允五王之祸也
南轩张氏曰窦武陈蕃虽据权处位而事当至难主弱
一也政在房闼二也宦者盘错其势已成三也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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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之原下则中外之情未识朝廷之尊而武等之谋
但欲速决为诛小人之计夫当时宦者虽有罪然岂
无轻重先后之伦乃一槩欲施之举动草草今日诛
数辈明日诛数辈轻重失其权先后失其序非天讨
矣且使之人人自疑反缔其党与而速其奸谋善处
大事者顾如是邪观朱瑀所谓中官放纵者自可诛
耳我曹何罪而当尽族灭使蕃武施之有道行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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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待盗与小人之法而亦天心也况其所自处者又
自有失方是时非众志允从其何以济事宦者窃柄
已久人知有此曹而已为大臣者要当深自刻苦至
诚恻怛举动无失而后人有以孚信而趋向于我人
心向信则势立而形成然后可以消弭祸乱而武于
灵帝践位之初一门三侯妄自封殖如此其谁心服
乎故王甫后来亦得以藉口则可见此曹平日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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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或应之以张奂之贤犹且被绐而莫知逆顺之所
在则以武平日所为未有以慰士大夫故也蕃虽乱
爵而不能力止武之封是亦洁身之为耳任天下之
重顾止如是哉然予每读蕃辞爵之疏未尝不三覆
叹息其辞达其义正东京之文若此者盖鲜亦足以
见其忠义之气也可胜惜哉
赵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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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而杀其母非也以君城降而求生其母固不可然
亦当求所以生母之方奈何遽战乎不得已身降之
可也王陵母在楚而使楚质以招陵陵降可也徐庶
得之矣
臧洪
龟山杨氏曰臧洪初为张超功曹后遇袁绍以为青州
刺史二人之遇洪其义均矣而洪之报二人者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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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曹方睦而绍之与超素无一日之观则雍丘之围
非切于己也欲其背好用师以济不切之难则绍之
不听未为过而洪之绝绍岂亦不重彼已欤其不屈
而死也盖亦匹夫匹妇之为谅也已
总论
或有问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智可及其
愚不可及初理会不得武子当卫成公无道失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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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掌橐饘赂医薄酖免卫侯于死终以复国及元咺
之讼武子又独以忠而获免其能保身以济其君如
此虽谓之知可也而夫子曰其愚不可及又尝曰君
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以
伯玉之事责武子虽谓之愚不识时亦可也然惓惓
忠君不避险艰能为人所不能为抑亦难矣故谓之
愚盖闵之也其称南容曰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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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义不可弃之而去其几于东汉王允乎允又不
免被害伊尹以天下为己任治亦进乱亦进使成汤
不兴聘币不至虽五就桀其志曷施陈蕃汉代人豪
驱驰险阨之中与刑人腐夫同朝争衡屡退而不去者
以仁为己任非人伦莫相恤也卒以谋疏见杀亦昧
于夫子免刑戮之戒然陈蕃王允犹是当时朝廷倚
任身居鼎轴义当与国存亡故程子曰亦有不当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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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乱愤三纲之既绝挂冠东都门浮海而去惟恐其
或缓也君子之道讵可不识时几朱子曰所疑宁武
子事大槩得之但为蘧伯玉南容之愚则易为武子
之愚则难所以圣人有不可及之叹陈蕃王允固不
得为伯玉南容之愚然蕃事未成而谋已泄允功未
就而志已骄则又不能为宁武子之愚此其所以取
祸也然为逄萌则甚易为二公则甚难又不可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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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南轩张氏曰高祖洪模大略非光武所及也高祖起匹
夫提三尺取天下光武则以帝室之胄因人心之思
汉而复旧业其难易固有间矣而高祖之对乃项籍
亦盖世之豪也光武所与周旋者独张步隗嚣公孙
述辈其去籍盖万万相远矣至于韩信彭越之徒皆
如泛驾之马实难驾御而尽在高祖掌握之中指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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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之难光武固不及高祖而至于光武之善守则
复非高祖所及也大抵高祖天资极高所不足者学
尔即位之后所以维持经理者类皆疏略雄杰之气
不能自敛卒至平城之辱一时功臣处之不得其道
类皆赤族此则由其学不足之故也光武天资虽不
逮高祖而自其少时从诸生讲儒学谨行义故天下
既定则知兵之不可不戢审黄石存包桑闭玉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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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假以爵宠而不使之任事卒保全其始终凡此皆
思处缜密要自儒学中来至于尊礼隐逸褒崇风节
以振起士气后之人君尤未易及此非特高祖也嗟
乎以高祖之天资使之知学为当务则汤武之圣亦
岂不可至哉是尤可叹息也 名节之称起于衰世
昔之儒者学问素克其施于用随时著见不蕲于立
节而其节不可夺不蕲乎徇名而其名随之在己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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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能拔然自立者则世以名节归之而士君子道学
未至则亦以此自负吁亦小矣然而名节之称虽起
于衰世而于衰世之中实亦有赖乎此使并与是焉
而俱亡则亦无以为国矣西汉之儒者予甚病之盖
自董相申公数人之外其馀往往以佔毕诂训为儒
无复气象上焉既不能推寻问学之源流而其次又
不能以名节立于衰世其亦何所贵于儒也考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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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黄老武帝虽号为表章然徇其文而不究其实适
足以为害至宣帝则又明示所以不崇尚之意矣则
其挫抑摧沮之馀不复自振固宜然儒者之学岂必
为一时贵向而后勉邪待文王而后兴者凡民也汉
之儒者自叔孙通师弟子固皆以利禄为事至于公
孙丞相取相印封侯学士皆歆慕之其流如夏侯胜
之刚果犹有明经取青紫之言况他人乎盖其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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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群而能自洁者班班仅有见于史也故光武
中兴力矫斯弊尊德义贵隐逸以变其风而中世以
后人才辈出虽视昔之儒者有愧然在衰世之中守
义不变盖有足尚者矣至于桓灵之后国势奄奄群
狡并起睥睨神器未敢即取者亦一时君子维持之
力也然则名节之称在君子则为未尽而于国家亦
何负哉盖不可不思也 人言东汉之亡党锢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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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之服丹一旦死则归罪于丹不知其所以能延数
日之命者丹之力使其不服丹则其死必速矣 东
京党锢诸君子盖嘉其志气之美而惜其所处之未
尽重其天资之高而叹其于学有所未足也方是时
乾纲解纽阴邪得路天下之势日入于颓败矣而诸
君子曾不少贬以徇于世慷慨所激视死如归至于
患难得丧宁复肯顾其志气可谓美矣虽然昔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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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之道当屯之时则有亨屯之法时不我用则晦处
自脩危行而言逊其进不可苟也若乃居位则思其
艰而虑其周扶持根本渐以图济其为不可骤也党
锢诸君子在下则嘘枯吹生自为题榜圭角眩露昧
夫处困之道矣及其有位于朝不过奋袂正色搏击
毫强数辈以为事业在是矣又进而居高位则果于
有为直欲一施之而不复顾身死非所问而国势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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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诸君子之不为死生祸福易操其间如李膺杜密
陈蕃辈卓然一时其天资可谓刚特不群矣然惟其
未知从事于圣门也故所行虽正立节虽严未免发
于意气之所动而非循乎义理之安出于恶其声之
所感而未尽夫恻隐之实处之有未尽固其宜也岂
非于学有不足欤使其在圣门则当入于仲由之科
圣人抑扬矫揉之其必有道矣或以为陈太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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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天资又加美焉耳而其所处张让之事亦非中节
在当时隐迹自晦岂无其方何至送宦者之葬此又
为矫失之过以此免祸君子亦不贵也不然则郭有
道乎识高而量洪才优而处远足为当时人物之领
袖然收敛之功犹未之尽要亦于学有欠也不然则
黄叔度乎言论风旨虽不尽见然其气象温厚圭角
浑然见之者有所感于心其为最高乎使在圣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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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高帝不免韩彭之诛而光武乃能全功臣之世何
耶潜室陈氏曰此大有说一则逐鹿之势外相臣服
事定难制一则高祖之业名位素定事已相安一则
草昧功臣豪杰难收一则中兴功臣谨守规矩一则
大度中有嫚骂之失人心素疑一则大度中能动如
节度人心素定一则定其死力封爵过度不计后患
一则赤心在人监戒覆辙务在保全 问高帝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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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太重百姓归心而帝信之愈笃何高帝之介介于
其小而光武乃释然于其大曰高帝因诸将而疑元
臣光武鉴往事而全功臣
三国
汉昭烈
或云昭烈知有权而不知有正朱子曰先主见几不明
经权诸失当刘琮迎降之际不能取荆州乌在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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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权者正不如此若声罪致讨以义取之乃是用权
之善盖权不离正正自有权二者初非二物也 刘
备之败于陆逊虽言不合轻敌亦是自不合连营七
百馀里先自做了败形是时孔明在成都督运饷后
云法孝直若在不使主上有此行孔明先不知曾谏
止与否今皆不可考但孔明虽正然盆(去/声)法孝直轻
快必有术以止之 先主不忍取荆州不得已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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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必为他人所取较之取刘璋不若得荆州之为愈
也学者皆知曹氏为汉贼而不知孙权之为汉贼也
若孙权有意兴复汉室自当与先主协力并谋同正
曹氏之罪如何先主才整顿得起时便与坏倒如袭
取关羽之类是也权自知与操同是窃据汉土之人
若先主事成必灭曹氏且复灭吴矣权之奸谋盖不
可掩平时所与先主交通姑为自全计尔或曰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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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只先主在内孔明在外如何曰正当经理西向宛
洛孔明如何可出此特关羽恃才疏卤自取其败据
当时处置如此若无意外龃龉曹氏不足平两路进
兵何可当也此亦汉室不可复兴天命不可再续而
已深可惜哉
或问蜀先主以国委孔明无言不听伐吴之役先主诚
失计也而孔明曾不以为非及其既败乃曰法孝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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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犹有待于孝直也潜室陈氏曰只缘孔明规模在
据荆益方成伯业以荆州为必争之地争而不得后
方悔耳
魏曹操 吴孙权
元城刘氏谓马永卿曰温公退居洛一日语某曰昨夕
看三国志识破一事因令取三国志及文选示某乃
理会武帝遗令也公曰遗令之意如何某曰曹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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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操之微意也遗令者世所谓遗嘱也必择𦂳要言
语付嘱子孙至若纤细不𦂳要之事则或不暇矣
且操身后之事有大于禅代者乎令操之遗令谆谆
百年下至分香卖履之事家人婢妾无不处置详尽无
一语语及禅代之事其意若曰禅代之事自是子孙
所为吾未尝教为之是实以天下遗子孙而身享汉
臣之名此遗令之意历千百年无人识得昨夕偶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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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或云非温公识高不能至此曰此无他也乃一诚
字尔惟以诚意读之且诚之至者可以开金石况此
虚伪之事一看即解散也某因此历观曹操平生之
事无不如此夜卧枕圆枕啖野葛至尺许饮鸩酒至
一盏皆此意也操之负人多矣恐人报已故先扬此
声以诳时人使人无害己意也然则遗令之意亦扬
此声以诳后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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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天下之资既被袁绍先说了他又不成出他下故
为大言以诳之胡致堂说史臣后来代为文辞以欺
后世看来只是一时无说了大言耳此著被袁绍先
下了后来崎岖万状寻得个献帝来为挟天子令诸
侯之举此亦是第二大著若孙权据江南刘备据蜀
皆非取天下之势仅足以自保耳 曹操用兵煞有
那幸而不败处却极能料如征乌桓便能料得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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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合孙权若不与刘备即当迎降于操然此两人
终非好相识到利害处便不相顾刘备才得荆州权
便遣吕蒙去擒关羽 人谓曹操父子为汉贼以某
观之孙权真汉贼耳先主孔明正做得好时被孙权
来战两阵到这里便难向前了权又结托曹氏父子
权之为人正如偷去刘氏一物知刘氏之兴必来取
此物不若结托曹氏以贼托贼使曹氏胜我不害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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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
程子曰孔明有王佐之心道则未尽王者如天地之无
私心焉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孔明必求有成而
取刘璋圣人宁无成耳此不可为也若刘表子琮将
为曹公所并取而兴刘则可也孔明不死三年可以
取魏且宣王有英气久不得伸必沮死不久也 孔
明营五丈原宣王言无能为此伪言安三军耳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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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欺人不可尽信 问文中子谓诸葛亮无死礼乐
其有兴乎诸葛亮可以当此否曰礼乐则未敢望他
只是诸葛亮已近王佐又问如取刘璋事如何曰只
有这一事大不是便是计较利害当时只为不得此
则无以为资然岂有人特地出迎他却于座上执之
大段害事只是个为利君子则不然只一个义不可
便休岂可苟为又问如汤兼弱攻昧如何曰弱者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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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者乃取亡者乃侮 诸葛亮近王佐之才或问亮
果王佐才何为僻守一蜀而不能有为于天下曰孔
明固言明年欲取魏几年定天下其不及而死则命
也某尝谓孙觉曰诸葛武侯有儒者气象孙觉曰不
然圣贤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武侯区
区保完一国不知杀了多少人邪某谓之曰行一不
义杀一不辜以利一己则不可若以天下之力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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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保得讨陈恒时不杀一人耶盖诛天下之贼则有
所不得顾尔曰三国之兴孰为正曰蜀志在兴复汉
室则正也
元城刘氏曰淮阴武侯二人不同若论人品则淮阴不
及孔明远甚若论功业而武候何寥寥也马永卿曰
西南者汉始终之地也故汉起于西南而卒终于此
而淮阴当汉之初兴故能卓卓如此而武侯之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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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者以平日名太卑而武侯所以无成者以平日名
太高也淮阴有乞食胯下之辱也而武侯即隐于隆
中而当时谓之卧龙此一事也又淮阴既从项梁又
事项羽又归汉而武侯则必待三顾而后起此又一
事也又楚汉之时用兵者皆非淮阴之敌而尝易之
故淮阴能取胜也三国之时若司马仲达辈乃武侯
等辈人也而又素畏孔明故武侯不能取胜也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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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为国手而尝易之故狼狈大败有一国手已有名
对局者亦国手而差弱焉谨以待之故胜败未分也
且淮阴既平魏赵而功业如此其卓荦也而龙且尚
且轻之曰吾平生知韩信为人易与耳寄食于漂母
无资身之策受辱于胯下无兼人之勇以淮阴平日
名素卑也孔明与司马宣王对垒不能取尺寸地宣
王受其中帼之辱而不敢出兵至其已死按行军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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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孔明平日名素高故也人品高下不同而其功业
反相去之远者由此
豫章罗氏曰西汉人才可与适道东汉人才可与立三
国人才可与权杜钦谷永可与适道而不可与立故
附王氏陈蕃窦武可与立而不可与权故困于宦官
至于诸葛孔明然后可与权夫人才至可与权而不
可以有加张良近太公之材略诸葛近伊尹之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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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大任小惜哉
朱子曰孔明天资甚美气象宏大但所学不尽纯正故
亦不能尽善取刘璋一事或以为先主之谋未必是
孔明之意然在当时多有不可尽晓处如先主东征
之类不见孔明之语议论后来坏事却追恨法孝直
若在则能制主上东行孔明得君如此犹有不能尽
言者乎 南轩言孔明体正大问学未至此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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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诚无他比 程先生云孔明有王佐之心然其道
则未尽其论极当魏延请从间道出关中侯不听侯
意中原已是我底物事何必如此故不从不知先主
当时只从孔明不知孔明如何取荆取蜀若更从魏
延间道出关中所守者只是庸人从此一出是甚声
势如拉朽然后竟不肯为之 问孔明出处曰当时
只有蜀先主可与有为耳如刘表刘璋之徙皆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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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主名分正故只得从之 问孔明杀刘璋是如何
曰这只是不是初间教先主杀刘璋先主不从到后
来先主见事势迫也打不过便从他计要知不当恁
地行计杀了他若明大义声罪致讨不患不服看刘
璋欲从先主之招倾城人民愿留之那时郡国久长
能得人心如此 孔明之事其于荆蜀亦合取当日
草庐亦是商量准拟在此但此时不当恁地若是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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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在是时舍此无以为资若能声其罪用兵而取之
却正但当时刘焉父子亦得人情恐亦未易取或问
圣人处此合如何曰亦须别有个道理若是如此宁
可事不成只为后世事欲苟成功欲苟就便有许多
事孔明大纲却好只为如此便有班驳处 义利之
大分武侯知之有非他人所及者亦其天资有过人
处若其细微之间则不能无未察处岂其学有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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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其大者固非人所及而不务精熟亦岂得无欠
阙耶 或论孔明事以为天民之未粹者此论甚当
然以为略数千户而归不肯徙还乃常人之态而孔
明于此亦未能免俗者则熹窃疑之夫孔明之出祁
山三郡响应既不能守而归则魏人复取三郡必齮
龁首事者坟墓矣拔众而归盖所以全之非贼人讳
空手之谓也近年南北交兵淮汉之间数有降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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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者肝脑涂地而莫之收省此则孔明之所不忍
也故其言曰国家威力未举使赤子困于豺狼之吻
盖伤此耳此见古人忠诚仁爱之心招徕怀附之略
恐未必如或者之论也 孔明失三郡非不欲尽徙
其民意其仓卒之际力之所及止是而已若其心则
岂有穷哉以其所谓困于豺狼之吻者观之则亦安
知前日魏人之暴其边境之民不若今之胡虏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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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烈不肯弃民之意欤 问孔明兴礼乐如何曰也
不见得孔明都是礼乐中人也只是粗底礼乐 孔
明择父正得丑女奉身调度人所不堪彼其正大之
气经纶之蕴固已得于天资然窃意其智虑之所以
日益精明威望之所以日益隆重者则寡欲养心之
助与为多焉 看史策自有该载不尽处如后人多
说武侯不过子午谷路往往那时节必有重兵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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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之计以为夏侯楙是曹操婿怯而无谋守长
安甚不足畏这般所在只是该载不尽亮以为此危
计不如安从坦道又扬声曰斜谷又使人据箕谷此
可见未易过 问孔明出师每乏粮古人做事须有
道理须先主些根本曰孔明是杀贼不得不急如人
有个大家被贼来占了赶出在外墙下住杀之岂可
缓一才缓人便一切都忘了孔明亦自言一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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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毗来遏令不出兵真实是不敢出也 诸葛公是
忠义的司马懿司马懿是无状底诸葛公刘禅备位
而已
南轩张氏曰诸葛武侯左右昭烈父子立国于蜀明讨
贼之义不以强弱利害一其心盖凛凛乎三代之佐
也侯之言曰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又曰臣鞠躬
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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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道而殒然其扶皇极正人心挽回先王仁义之风
垂之万世与日月同其光明可也夫有天地则有三
纲中国之所以异于夷狄人类之所以别无庶物者
以是故耳若汩于利害之中而亡夫天理之正则虽
有天下不能一朝居此侯所以不敢斯须而忘讨贼
之义尽其心力至死不悔者也方天下云扰之初候
独高卧昭烈以帝室之胄三顾其庐而后起从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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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近图其用兵正义明律而不以诡计凡其所为
悉本大公曾无纤毫姑息之意类皆非后世所可及
至读其将没自表之辞则知天下物欲举不足以动
之所养者深则所发者大理固然也曾子曰士不可
以不弘毅若侯者其所谓弘且毅者欤孟子曰富贵
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若
侯者所谓大丈夫非耶 问孔明不死能取中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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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常不敢与战又问蒋琬特守常之才乎曰诚不可
以应变 马谡议论与孔明略相似其才非不可用
但置之帷幄则可以之为将帅则违其才孔明使之
领众为前锋于此小有差尔
或问鲁两生谓礼乐必百年可兴文中子轻许孔明何
也潜室陈氏曰叔孙通人物污下故两生却之孔明
人物正大故文中子许之 问文中子曰诸葛亮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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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自比管乐使果能兴复汉室恐未必便能兴礼
乐如三代曰孔明是天资带得又从学问中撺出来
据他用事行师调度若当升平之时做出必须光明
不止汉唐人物 问巴蜀四塞非进取之地惟一江
陵然诸葛亮不劝先主都之及关羽之危又不闻救
之何也曰江陵属荆州武侯首陈取荆州之策先主
不能用其后争之于吴而不得吴止分数郡以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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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南北咽喉在三国为必争之地乃戎马之场非帝
之都也
鲁斋许氏曰不问利害只求义理孔明见得真当时只
有复汉讨贼为当然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
睹归之于天而已只得如此做便是圣贤之心常
人则必计其成败利害也
临川吴氏曰开诚心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诸有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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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万世相天下者之法矣孔明岂不知为相之体哉
于主簿杨颙之諌也生既谢之死又哀之孔明岂不
知其言之忠哉然而罚二十以上皆亲览食少事繁
至为敌国所窥而庆幸其不久孔明岂不知爱重其
身哉其若是者何也呜呼是未可以常情度浅识议
也夫知相之体而未免自劳知言之忠而未见乐取
知一身系国之存亡而竟取敌国庆幸之计苟非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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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是未可以常情度浅识议也且当时事势如何
耶以一木支大厦之倾事君而致其身尽瘁于国遑
恤其他夫岂可已而不已者杨颙之谏谓之爱孔明
则可谓之知孔明则未也杜子美诗云三分割据纡
筹策万里云霄一羽毛又云运移汉祚难恢复志决
身歼军务劳此诗字字有意细味之庶乎知孔明之
心而岂常情浅识之所能测度拟议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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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山杨氏曰议者谓曹公非取天下于汉其说非也方
曹公以强忍之资因乱假义挟主威以利诸侯其包
藏祸心天下庸人知之矣而荀彧间关河冀择其所
归卒从曹氏志欲扶义奋谋以舒倒悬之急迹其行
事可谓勇智兼人矣乃独不知曹氏之无君乎其拒
董昭之议何也夫岂诚有忠贞之节欤抑欲以晚节
盖之欤由前则不智由后则不忠不智不忠而求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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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断大谋操弄强敌于股掌之间辅成曹氏之霸
业至其威加海内下陵上逼乃欲潜杜其不轨是犹
扬澜溃堤以成滔天之势而后徐以一苇障之尚可
得乎而范晔犹谓彧有杀身成仁之美吾不知其说
也 东坡谓荀文若其才似子房其道似伯夷予以
谓其才似子房则有之矣伯夷不事非君不立于恶
人之朝宁忍事操乎以为其道似伯夷吾不知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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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丘之比最为得其情状之实无复改评矣考其议
论本末未见其有扶汉之心其死亦何足悲又据本
传彧乃唐衡之婿则彧之失其本心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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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理大全书卷六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