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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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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十二
 疏劄
  
宋子大全卷十二 第 319H 页
辞食物疏(丙午正月)
伏以玆者。岁律更始矣。臣年龄愈迈。鬼事愈迫。其所愿欲者。只是解免职名。安意填壑而已。臣伏自惟念。星运周则人事变矣。诚心至则天意渝矣。臣窃有此意。故亟摅已枯之肾肠。方治祈免之文字。忽蒙道臣祇奉 圣旨。加臣以食物之典。臣闻 命感越。涕自陨之。臣窃伏思惟 圣上之恩。则至矣尽矣。然 圣上若以臣为老病而加恤焉。则四方之老病者多矣。若以臣为休退而追念焉。则旧臣之休退者非一。况今闾井饥困。盗贼狼藉。臣义不忍独食。而又不忍下咽。此古人所以说愿赐一国之饥者。而程子亦不受时宰之遗者也。程子曰。祁寒暑雨。农夫耕耨。吾得而食之。而閒过日月。即是天地间一蠹。夫以降大任之贤圣。食田亩之所收。而犹尚有此惧。而况常人之贱微。而敢耗公廪之万一。则其踰涯越分之罪。又当如何也。传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目今赈政有无面之忧。正人无方谷之好。今日之鞭。其可谓长乎。伏乞 圣明。俯谅微臣言出于诚 特命反汗。俾安其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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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甚。若臣之冒犯 天威。祈乞恩递。斯可谓烦且极矣。天下之理。穷则变矣。伏乞 圣慈。特加哀怜。亟允悲恳焉。臣不胜陨越之至。
诣 温宫待罪疏(丙午四月)
伏以无状小臣。啧有烦言。无将不道之目。丛沓一身。至令大臣不安。侪友狼狈。鬨然累月。馀澜未已。臣虽灭身沈族。岂足以少谢神人哉。自闻 大驾南巡。即欲走伏 行宫之下。亟请刑章。而疾病深痼。残喘垂尽。三蒙 恩召。犹委枕席。昨者窃闻。 回銮有时。舆卫已警。臣忍死作气。匍匐前进。今始赴诣。逋慢之诛。又抵罔赦。臣常自揣。况实如身没溷厕之中。鼻顶不见。虽蒙 圣慈沐之以江波。薰之以兰芳。馀臭尚在。人所掩鼻。其敢冒进于 清严之下哉。臣伏藁震怖。祇俟大诛。伏乞 圣明。先削臣职。亟治臣罪。以示刑赏不苟之意。不胜幸甚。臣无任兢皇陨越之至。
到成欢落后辞职疏(丙午四月二十六日)
伏以小臣以万死无惜之身。荷 仁天再造之赐。屡下召命。复使昵侍。 隆恩厚渥。与天无极。臣感激铭骨。期以糜粉。况复亲承 玉音。使臣随至京辇。辅养元良。辞旨勤恳。有非贱臣之所敢承者。臣非木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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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执迷。以终负 圣意哉。矧惟人君在乘。群下胝蹠。古之义也。臣非不知。而只以臣屡日奔趋之馀。宿病转剧。残喘廑廑。莽苍难致。兼且私情切迫。既已猥陈于 圣聪。此虽非法例所在。而古之圣人。未尝夺人之情。则以 殿下深仁至德。宜有所曲谅者矣。臣若勉强心身。顿撼煎熬。则必发狂疾。以骇瞻听。均之为不能终始随 驾。则宁仰奉 圣慈体下之至意。一以延垂尽之命。一以伸急难之情。故臣仅过稷山之界。不敢复进。瞻望 幕次。不堪犬马之恋。凝伫以立。不觉泫然而泣也。臣终不能承副 明教。罪戾尤大。伏乞递臣职名。仍治臣罪。以为逋慢违忤者之戒。臣不胜惶恐陨越之至。
辞贰师疏(丙午十二月八日)
伏以天祐 宗祊。锡我元良。献岁王春。受册有期。神人喜庆。动植欢欣。臣虽癃疾。诚愿匍匐诣 阙。获睹缛仪。则归报 圣考。无复馀恨。此心耿耿。靡有已时。兹者蒙 恩。猥忝贰师之任。职当备班。颙瞻玉质。荣光无比。所愿亦符。固当亟赴 召命。以俟差朝。而第以臣之无状。国人所知。虽寻常除拜。犹且难承。况今大礼当前。荣以有事。岂可以丑陋之身。滓秽于胪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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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哉。且臣窃闻辅养储贰之道。只是亲近有德。不使见恶行而已。夫天下之恶。其有大于阴夺君父之适统者哉。此天地之所不容。春秋之所必诛。臣不幸被此恶名。虽荷 圣明再造之慈。讫全其腰领。然物议歉于未伸。国言往而愈深。虽臣已在朝廷。方此妙选英僚之日。正宜逐去之不暇。况敢举颜而冒进哉。伏乞 圣明。谅察微衷。亟寝成命。改授其人。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危怖屏营之至。
辞职兼陈所怀疏(丁未正月)
伏以天时回泰。 圣心倾否。矧伊帝出于震。缛仪将举。举国臣民。皆欲于于洋洋而进矣。如臣无状。久叨荣宠。昨蒙 圣批。勤恳愈至。其在今日。岂敢胶守初心。以负 隆恩哉。只以狗马之齿已涉望七。耗筋萎骨。皆不可勉强。加以疾病侵寻。鬼事日迫。虽使臣已在夙夜之列。犹当思夜行之戒。惧池蹲之讥。不俟终日而退矣。况可以跛眇之行。视偪侧于周行。则不待士夫有识者。而厮儓隶卒。亦且随后而嗤点矣。且今元良进学。正不可缓。亟宜博选道术之人。以充师保之任。岂可使罪名极重。众诛咸归之身。滥吹于其间哉。且臣窃闻远外之声先至。小大相庆。皆幸于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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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解棼。而以臣愚妄。则窃不胜寒心而痛哭也。臣既不能蹈海而死。则惟不荣其身。抱木枯死。犹可以粗安其心矣。又臣念昔朱子于庆元己未。有诗曰。极知此道无终否。明年太岁又涒滩。盖涒滩。是古辰申名。而宋祖开运是庚申之岁。故朱子赋此。而为之䀌然感涕。钦惟我 洪武戊申。又在明年。而涒滩之名。又适相符。凡我尝沾雨露之伦。莫不有追思悲慕之心。况我 圣上承拱北之统。继必东之志。其所以发愤兴怀。思大作为者。必不能已。则其有智谋才力之士无不愿立于朝矣。如臣衰朽。尤合退伏也。又臣自前月以来。添得寒疾。到今月馀。心胸懊憹。妄施方技。转至难医。虽欲以前后逋慢之罪。自列于两观之下。诚不可得矣。伏乞 殿下。谅臣情势之悯迫。不惟所降新命。亟许递免。本职赞成及兼带国子备局之任。一并镌改。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兢皇陨越激切祈恳之至。
陈情待罪疏(丁未二月九日)
伏以臣疾病沈痼。累辞 朝旨。至于宣册大礼。亦未趋班。逋慢之罪。已自难赎。兹者窃伏闻。廷臣论事。多被重谪。臣亦尝妄言其事。则揆以邦宪。当有并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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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矣。伏乞 圣明。追议臣罪。使与诸臣。均蒙流殛之典。以昭平明之治。不胜幸甚。臣老病垂死。志灰名节。今此冒陈。若出于皇甫规之意。则人必大笑之矣。此则臣窃耻之。 圣鉴之下。岂敢诬罔也。盖臣当初祈免也。适闻其事。妄有忧虑以为。在昔胜国之时。压于积威。不能守其礼义。卒使胡元。听父子之讼。折君臣之狱。至令妃耦。公诉其夫。诚不忍言也。今虽不至遽有此事。羯夷之性。古今不殊。因循驯致。则安保其必无于久远哉。以故窃不胜过虑之私。敢为一言。冀有以警动于 宸衷。无或为枕人睡熟之计。而亟为自强我事之道也。区区此心。可谓戚矣。然既有妄言之罪。侥倖独免。实非臣之所敢安也。更愿 圣明。谅臣此言非出于矫伪。特准所请。俾安其心焉。第念不知者。将谓臣为彼被罪者。为此游辞也。臣虽至愚。蜉蝣撼树。亦知其可笑矣。臣不为此也。臣席藁私室。无任陨越屏营之至。
黄壖疏后待罪疏(丁未四月)
伏以臣曾上自罪之章。祇俟流窜之典。继闻有岭人黄壖。疏论八九人罪状。而乃以臣为诛首。臣兢皇战慄。头粘颈上矣。不料前疏之 批适下此际。特宽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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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仍赐假借。臣伏藁感极。有泪盈襟。第臣前犯虽宥。后负尤大。盖臣自柳世哲以来。无君不道之诛。丛沓一身。所当三缄金口。循默自讼。而乃于彼中事不胜忧虑之至。略破宿戒。卒致大何。究厥所言。则谅皆考覈而非诬。揆臣自作。则即就斧钺而奚惜。然而侧听累日。未闻 朝旨。无乃 圣明特以簪履之旧物。欲全腰领于残年。复垂深慈。强屈舆议耶。若是则 鸿恩虽甚罔极。贱迹愈益无措。伏乞 圣明。亟命有司。先削职名。如律治罪。以谢国言。不胜幸甚。臣无任皇怖震越怔忡懔慄之至。
申辞本兼诸职疏(丁未七月)
伏以臣顷于 行朝时。两蒙 恩召。病不能趋 命。至于 回銮之日。庶几匍匐寸进。俯伏路左。混侧童叟。仰瞻 舆卫。则亦足以少伸蝼蚁之情。而不幸家有孀姊。月初病死。不唯私情悲遑。亦以才经凶事。不敢遽近 清跸。素心终阻。罪戾增深。臣静自惟念。前后负犯。虽非故终之比。亦无非授人以罅者。则人之为言宜也。非诬也。只有除名朝籍。潜迹田间。实是私分之所安。故臣从前祈恳。非不切至而 圣明一向靳许。臣于此诚不知所出也。臣以衅咎微踪。屡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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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听。固知其不敢。而第念疾痛则呼父。非不严父也。诚以穷则反本。理势然也。玆敢冒犯万死。复此哀吁。伏乞 圣慈。俯谅臣情。先将所带本职及兼任。一并镌改。仍治臣罪。以为臣子逋慢之戒。则公私幸甚。臣不胜震越陨迫之至。
申辞本兼诸职疏[二疏](丁未七月)
伏以臣于前月。蓦越封章。祈免职名。臣既屡犯僭踰之罪。方俟鈇钺之加。臣于今月二十二日。伏承 圣批。非惟不允卑恳。其所勤谕。又非臣之所敢当者。臣感泣徊徨。夜以继日。诚不知所措也。臣之忘分渎扰。极知罪大。而犹不知止。冀蒙 矜许者。非止为人言而已。实以臣跧伏草间。久辱绅籍。臣之所处。非但如龙骧虎贲之冗散也。政府东壁。实是贰公弘化之任。而况所兼带胄筵国子之职。又岂非至重至要之务。而可使如臣者。虚受弥年。以损朝家体面哉。且臣朝夕待尽。无复面辞 天阍之望。倘蒙 圣恩。尽行镌免。瞑目之日。俾得以野服从事。则感骨终天。含笑入地矣。 圣明何惜一俞之音。而不使臣欢欣鼓舞于残龄耶。臣病情渐剧。死期愈迫。故不避臶诛之威。复陈至危之忱。伏乞 圣明哀怜财幸焉。臣无任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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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恳之至。
申辞本兼诸职疏[三疏](丁未九月)
伏以臣虽至愚。亦知 君父之至严至尊。虽有恳迫私情。不敢辄撄其威。而必得情愿也。然 君父之威。虽不敢辄撄。而其 仁恩之慈覆。亦臣子之所共慕赖者。故臣前后冒吁乞递职名者。非止一二。至于近日。则忧怖之踪。愈不敢以姓名尘浼朝听。而犹不知止。连章累牍。益沥心肝。冀蒙 矜许者。非敢不畏 君父也。实仰 慈覆之仁恩也。然而微诚未能上彻。非惟未蒙 矜许。顾乃仍承 召旨。臣之皇惧悯蹙。往而愈甚。日夜徊徨。罔知所从也。臣窃闻。圣人治世。以万物各得其所为至。臣虽至贱。亦万物中之一。而每犯 天威。长为负罪之身。不可谓得其所。则此岂圣世之所愿闻者哉。臣既知渎犯之为大罪。而今者又不知止。复此哀吁。正如蝜蝂之虫已载不起。而犹更取物在身。事则甚愚。而情实可哀。伏乞 圣明。特加怜悯。将臣所有本职及兼带。一并许递。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兢惶战慄之至。
乞致仕疏(戊申正月)
伏以臣于去年秋末。更沥血恳。祈免职名。兹盖渎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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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罪合诛夷。而 圣恩优容。反赐慰谕。在臣涯分。踰滥极矣。祇奉 德音。但有感涕而已。臣即当连章以竭心肝。而臣粤自冬初。家有拘忌之疾。讫未宁净。臣窃闻朝臣之家。如或有此。则虽急切章疏。犹不敢上。故臣隐默祇伏。以过三冬矣。今则岁律更始。危衷愈切。臣不得已违离家众。斋处山间。敢露寸牍。复寻前请。伏乞 圣慈。悯臣之冒犯谤讟。不避斧钺之状。特准所恳。以幸微踪。千万幸甚。且臣窃念。年至而休致。虽是古制。事以人异者多载传记。以宋朝言之。太常少卿孔承恭。六十一岁。径乞致仕。太宗欣然许之。以为是足以风砺世道。今臣视承恭。已加一年。而又承恭则在朝陈力。其去可惜。而时君犹许其请。则当时以为美事。后世援以为例矣。如臣则在野无事。虚带职名。其当镌改。又岂承恭之比哉。更望 圣明。引古准今。垂仁财物。亟使微臣。得伸情愿。则 洪恩至德。臣当结草而图报焉。臣不胜悸怖怔营之至。
辞职名及食物疏(戊申二月)
伏以臣于本月二十日。伏承道臣传谕 圣批。十行纶音。反覆丁宁。末又以从速上来为 教。臣冒请镌职。反蒙 恩召。况又抚慰之勤。开陈之恳。自有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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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未之曾有。臣益增陨越。感涕如泻。至以胄筵之任见责。此则微衷自激。无任戚戚之至也。孔子尝论臣子事君之道曰。心乎爱矣。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况我元良。 先王之期望在此。 宗社之福庆在此。臣民之瞻戴在此。凡一利见者。莫不欣颂而失喜。惟臣不幸。独阻先睹之快。抚躬深悼。无以自谕。臣之职名。系是侍讲。冒昧趋班。得瞻玉质。则归死丘壑。万万无恨矣。只以臣罪衅纵横。难以齿人。疾病危恶。只与死邻。惟爱矣藏之之心。晨夕耿耿而已。臣每自以为终竟如此。一朝溘然。则何以归报我 圣考哉。每一念此。但自抆泪。今蒙 圣批。益切悲叹也。第臣情势已竭于前后疏章。 日月之明。庶几临照。伏乞亟改职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又伏见道臣行关。遵奉 圣旨。赐臣食物者。臣窃伏念。 圣慈念臣饥饿。有此惠养。感激 洪私。益无所容。第念明君。嚬笑犹且爱惜。以臣罪名。尚保首领。已是罔极之 恩。矧此异数。复何以承当。臣以老病书生。不能自食其力。犹能安坐而食农夫之耕作。朝餰暮粥。口不绝糊。则真程子所谓天地间一蠹也。自顾涯分。已甚踰滥。况兹自天之陨。横加于圭窦。则岂无灾至之忧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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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目今邻里齐饥。哀号填溢。忽闻臣之独蒙周恤。则岂无怨怒之心乎。且臣尝闻南霁云之言曰。云虽欲独食。义不忍。虽食且不下咽。古之老人。得君之食。犹曰愿以赐一国之饥者。伏愿 圣明。察臣不敢当之分。谅臣不忍食之心。亟收 恩命。俾安微义。不胜幸甚。臣仍记前岁。猥蒙兹 命。当是时。岭儒论臣甚峻。臣以为一边被论。一边受 恩。似非所宜。故臣沥血控辞。即蒙 听从。兹盖 圣明曲察臣私。思所以安之者如此。而且谅臣之所请非出于虚饰也。非徒臣之荣感于受知。闻之者。咸仰 殿下遇下之诚。处物之当也。厥后。臣之被言于儒疏。愈往愈甚。则 圣明之哀怜。而思所以安之者。岂有前后之异哉。臣谨祇拱。而以俟后 命焉。若夫 圣慈呴濡之德意。则臣已衔 恩鼓舞。而稽首钦承矣。臣无任瞻天向日惶恐陨越之至。
辞右议政疏(戊申三月)
伏以臣宿疾转剧。未绝之前。冀递职名。复上疏本。惕息俟 批矣。忽于前月二十七日。史官传谕 新命。臣悸作身青。危喘益促。臣亟欲陈疏。而窃意章劾已发。不敢径上。迟待三日。肺肠焦沸。且伏念外人。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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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将安受者。而骇笑四起。则其累朝政。益不鲜微。故辄冒万死。干黩 宸严。伏乞 圣明。亟赐镌改。毋使流闻渐远。不胜幸甚。臣无任怔忡震灼危怖战掉之至。
辞右议政疏[二疏](戊申三月)
伏以臣于前疏。心悸魂惊。病且危剧。未暇敷露其一二矣。兹者。史官传下 圣批。其所奖谕。益非臣之所敢当者。而计臣受 命之日。已过半月矣。闻听之骇惑。谈议之沸腾。殆遍国中。则其所以上累 圣德。下坏人心者。何可量哉。正宜亟收前 命。以谢舆情。而圣明犹未下察。若将如招谕贤德。旷日持久。终不相舍者然。此岂所望于 圣明者哉。目今民穷天怒。时事岌岌。中外之所颙望者。只惟 圣明凝伫梦卜。寤寐豪英。以救一个半个。而今兹举错。顾乃如此。臣之私计。不敢念及。而嫠忧怛怛。心胆若堕。伏乞 圣明。亟赐反汗。毋令国势。日违荣怀。不胜幸甚。臣无任兢皇祈恳之至。
辞右议政疏[三疏](戊申四月)
伏以安危所系。最在论相。在平时犹当难慎。况今国势岌岌之秋。其可不择而苟授哉。臣之不肖无状。国
宋子大全卷十二 第 325L 页
人不惟知之。其言之亦已久矣。 圣明乃不顾公议。有此除命。人心所骇。天意随焉。不料不肖之身。既蔑丝毫于前。以负我 先王。而且延喘息于后。终累我圣政也。且窃伏念。季世为相者。岂皆贤哲。然犹谙练典故。晓达事体。不大为讥侮所萃。故犹能提挈纲维。系率工僚。以成持久(久一作支)之势矣。未尝以如臣之泥目涂耳者苟充。而可以绵延者也。且念古之置相。或眩于虚声。或误于偏听。以致所举非当者矣。今日 圣鉴之下。物无遁情。而臣之无状。不翅如白黑之易辨。则非可以眩而误也明矣。以故 除命之下。群听疑惑。无不为朝廷惜之。而特 圣明未之闻尔。此臣之所以夙夜忧遑。心悸魂怔。直欲循墙疾走而不可得也。伏乞 圣明。亟赐镌削。无淹晷刻。则上可以弭天谴。下可以谢人言。此岂独微臣一身之幸哉。抑时事之大幸。更乞 圣明留神澄察焉。臣不胜皇恐祈恳之至。
辞右议政疏[四疏](戊申四月)
伏以臣之前后祈免。实沥肺肝。而惟是 上穹尊严。蚁诚卑微。烦冒虽频。 允俞终閟。臣诚闷缩。罔知攸措。夫人君爵禄。加之于所当加。则为砺世之大柄。不
宋子大全卷十二 第 326H 页
然则反是。故洪范曰。于其无好德。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然则人臣之揣才度德。不敢冒进者。非惟自安其分。亦恐其君不免于用咎也。今臣之自量审矣。国言亦非不公也。然而 圣明既误恩命。复靳镌改。臣之犯分踰涯。固不足言。而以 圣学之高明。顾乃违于洪范之训。则此岂小事哉。臣所以日夕忧惧者。不但一身之私计而已也。今日之事。诚莫如亟递臣职。更求贤德之人。以备三事。图所以扶颠持危之策也。伏乞 圣明留神财幸焉。且臣窃有大闷于心者。臣虽无益于时。而乃其所愿。则不欲有害于人也。今者以臣之故。衔 命之臣。陆续于道。绎骚几处置邮。糜费几处供亿。当此道殣相望之日。一举一错。惟当专一于安静呴濡。而顾乃劳攘烦扰。以增一路之怨苦。臣之罪咎至此尤甚。并愿 圣慈之垂察也。臣终不敢冒进而贻害之状。如上所陈。更乞 圣明。亟准所请。以幸公私焉。臣无任恳迫崩陨之至。
辞右议政疏[五疏](戊申五月)
伏以君之视臣。犹父视子。其有危㞃。必使安全。其所愿欲。必使成就。今臣猥受 新命。已涉三月。战震陨蹙。日甚一日。将至于狂疾之发。则其为危㞃。可谓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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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屡祈镌免。潜心默祷。 允许之报。或发于梦寐之间。则其所愿欲。可谓切矣。然而 圣批一向挥斥。勤恳之谕每加一层。昨日所承 圣批。至引 先圣考为教。臣奉读以还。不觉失声而抆血也。噫。 圣考之恩遇。可谓罔极。贱臣之孤负。亦已甚矣。然当初贱臣之冒进。岂有他哉。只拟早晚之时。如有乱离之瘼。则得备河阳之晨炊而已。不料既进之后。遽受重任。图解愈婴。求退愈升。因循半载。无一毫仰报之实。有万死罔赦之罪。至今回思。悔无所追。只有杜门自废。不再累 圣德。不再误国事。是乃所以不大伤 圣考之明。而少赎前时无限之罪也。噫。臣之情愿若是其切急。以 圣明之至仁。何忍牢拒。而不赐一俞之音乎。是不以父之视子而视臣也。岂平日所望于 圣明者哉。伏乞 圣慈。哀矜悯怜。亟许递改。俾此危厉懔懔(懔懔一作懔慄)之心。得以少纾。而垂尽之残喘。获延于晷刻之间。则庶几 天覆春温之德。终始于蝼蚁之身矣。臣不胜陨越祈恳之至。
辞右议政疏[六疏](戊申五月)
伏以畏威而寡罪。恒物之大情。而至于人臣。则又甚焉。必不如蝜蝂之虫已载不起。而愈取物以自益也。
宋子大全卷十二 第 327H 页
臣坐违 朝命。已涉四月。则逋慢极矣。冒乞 恩递已至五度。则渎扰甚矣。负此二罪。而犹执其迷者。夫岂不畏威而欲寡其罪哉。必其中有甚不得已者也。臣之情势不须更烦。而臣自叨 除命以来。寝惊梦愕。魂迷魄丧。如痴如狂。全失常性。若复因循未蒙镌削。则几何其不摧残以死也。臣之心事诚实如此。故昨承近侍复来宣谕。 辞旨勤恳。如此其至。而不得不复违 严命。亦不免复渎 宸听。非敢自谓前犯鲜微。而复为尝试之计也。然莫尊于天。莫严于父。而疾痛困㞃。无不呼赴者。诚以天之仁父之爱。无有穷已。则不可以尊且严而自阻其仁爱之施也。是故。 圣明之允许愈靳。而微臣之祈恳愈切。不自知罪戾之弥增也。且窃伏念。今日之元辅。俱极一时之望。虽曰一夔足矣。然象应台鼎。缺一不可。亟宜更备其数。使之协同。而以臣之故。贤路久妨。如机阙脚。此尤臣之所大不安者也。噫。人臣受恩。自古以来。孰有如臣之比者哉。苟有一毫可堪之实。而一向厮挨。以孤我圣意。则 先王在天之灵。必降罪疾。如昔商宗之所云矣。臣之此言。实由肝肺。伏乞 圣明。俯赐矜谅。不留时日。亟许递改。不胜幸甚。臣无任震越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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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右议政疏[七疏](戊申六月)
伏以臣之情势。可谓㞃矣。如欲感激 恩命。冒昧赴谢。则万万不似之状。实如前后所陈矣。是终不过畏惧慑伏。杜门以死。而 圣意褒借。收召不已。不惟不已。 恩数之隆。辞旨之恳。愈往愈至。愈往愈至。故臣之不敢当之义。随而愈甚矣。朝夕垂尽之日。遭此狼狈。邻里亲知无不悯然矜念。而亦不知所以。为臣计者。只有 圣明曲赐财幸。俾其孤 恩慢命之罪。少逭于有司之大何而已。盖君臣之义。自是天地之常经。非有隐奥而难知也。君之于臣。苟有一毫宠假之意。则虽寻常辞命。犹且感戴。终身不知何以为报。况臣于 圣朝。受如何恩数。承如何德音乎。苟非有万万不获已者。有甚于鈇钺之所不愿。则臣亦有人心。何敢如是逋慢。终守迷见乎。臣窃伏闻。仁覆悯下。谓之旻天。夫人君体天之道非一。而岂有大于悯下之仁乎。臣虽至愚。亦涵濡中一物。从前 德音。偏厚罔极。曲全于众口交至之日。屡赦于罪名罔加之时。怜之如疾子。保之如婴孩。以至有今日。则顶蹠毫毛。孰非生成之所洎乎。臣不惟对人攒颂。每于閒居独处之际。自不觉感集涕零。而意 圣明之为德有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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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兹除拜。固知 圣明以臣为 先朝簪履旧物。欲及其填壑之前。而益荣以秩位。使之褥蚁于异日也。宁有则哲之明。不察臣之无似也。然人之禄命。各有涯分。一毫踰溢。灾孽响至。徵诸闻见。绝无差忒。损益之理。信乎难诬。臣之踰溢。其日已久矣。今又加之以人臣之所极。则神殛之至。其可旋踵乎。然则 圣慈之所以荣之者。适所以灾之也。此岂前后 哀怜保育之意哉。伏乞 圣慈。终始曲念。亟赐镌改。俾以閒班散秩。生詑邻并。死题墓道。则穷天极地之 恩。虽陨首结草。何以报其万一哉。臣不胜沥血披腹恳叩危惴之至。
辞右议政疏[八疏](戊申七月)
伏以臣屡犯 天威。罄竭肝膈之蕴。而 上穹尊严。未蒙舒究。臣之情势。可谓㞃矣。昨者史官传谕疏批。其所以牖昧开塞者。益复丁宁。臣于此更无所控之辞矣。惟是臣素多疾病。不幸去年之夏。荐遭天伦之痛。而不能以理自克。所患转剧。见之者谓之必死。京外诸医。亦皆束手。其绵延至今者。初非人己之所料也。臣于 除命之初。非不欲据实控辞。而有若因病而不能进。非病则足以承当者然。故嫌不敢言矣。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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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忧遑震迫之馀。證势沈痼。朝不虑夕。饰巾待尽。此而终秘。臣则不诚。故敢将情实。冒死尘渎。伏乞 圣明垂察焉。臣半年撕挨。罪犯愈增。如可自力。则亟当匍匐进赴。俾朝廷见此垂绝之状。而幸蒙 圣慈矜怜。则违慢之罪。或以少赎。而镌削之期。亦有其日矣。臣熟料其如此。而其奈气力危缀。一步难动何哉。故敢复犯鈇钺。冀垂哀悯。更乞 圣明。亟许递免。俾得安意就木焉。臣不胜悲号陨越之至。
辞右议政疏[九疏](戊申八月)
伏以臣猥以庸谬之实。屡渎 宸听。以至今日。则辞尽意竭。势穷理极。只有冒进脩门。以俟 圣上怜而许退而已。而臣之疾病。非造次感冒之比。根深蒂固。日痼月剧。而气血已衰。无与为敌。自去夏以后。则全无人事。饮食起居。一皆须人。今年旱热。普称罕有。而臣则深处密室。不能开户。故絮煖帽犹未去身。以故前后 圣旨。一不得出户祇受。此则下临近侍之所共见。非可诬也。臣非不欲以此实状。从初陈吁。而惟陨穫之心弸中。何暇于言病哉。是以。臣始于前疏。微敢言之。而亦不敢详焉。兹者。伏承 圣批。未蒙矜察。臣窃悯焉。岂 圣意以为信如有疾。则何不早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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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始言之也耶。臣之不敢早言者。诚如前所陈者矣。自古人臣义有不安。则移疾请免者。例也。故虚实相蒙。轻重不分矣。今臣则不敢无实而矫饰。以欺 殿下也。伏乞 圣明。特加怜悯。亟许镌改。以安微分。则臣庶几任便调息。得延晷刻之命矣。臣不胜大愿焉。臣无任瞻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
辞右议政疏[十疏](戊申八月)
伏以臣于前月。复竭衷曲。冒死祈免。昨承 批谕。又未蒙许。而适闻 舆卫南幸。臣义当力疾前进。迎 驾于路左。而臣所患宿疾之外。疝霍兼作。数日危剧。人鬼未分。老牛垂死。虽鞭不起。引领瞻望。但有悲涕而已。臣窃念前后 临幸。动涉期月。大约今事。亦当如是。其间臣疾幸苏。则数息之地。何敢终始阻陛。益增其罪戾乎。只以證势甚恶。臣亦不能自必尔。惟是臣职名虚带。已踰半载。揆之事宜。岂容如是。虽以行幸言之。昔年则两相从卫。一以居守。今则以臣之故。大朝事面缺而不备。臣之惶恐。于是尤甚。伏乞 圣明。亟赐镌改。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皇怖恳迫之至。
辞右议政疏[十一疏](戊申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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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疾病垂死之中。伏蒙猥下疏 批。近侍来传其所教牖。绝非贱臣之所敢承者。臣益切惊遑。无以自措也。臣到此地头。更何他顾。只当匍匐就道。以死为期。其得达与否。姑置不论。而惟是职名尚在。忧畏熏心。虽欲强颜冒昧。出门之日。千指簇至。万目同笑。其所关于时政之得失如何耶。以故足将进而趑趄。头欲出而两端。终不敢冒出。臣之心迹。其亦戚矣。倘蒙 圣明俯垂矜察。亟赐镌递。俾此饰巾之身。得近耿光。永辞 天颜。则臣瞑目九原。无复馀憾矣。不然而终靳一俞。则是 圣明欲其入而闭之门也。耿耿孤衷。无路得伸。抱此入地。私恨无穷。故复敢冒万死哀鸣。伏乞 圣明哀怜财幸焉。臣无任瞻天望 圣激切祈恳之至。
自温泉随 驾。至东郊待罪。仍请 收还上秩疏。(戊申九月)
伏以臣伏蒙 圣慈怜悯情势。许递职名。 德意之隆。与天无极。臣诚感激。图报无阶。只有碎首糜骨而已。臣面承 德音。以死从卫。虽有徐徐追到之 命。不敢少后。至于昨日。则疾病大作。屡度颠蹶。仅到船卫。昏不省事。仍伏江郊。遂不得起居于饮至之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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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情礼到处亏缺。惶恐陨越。祇俟罪罚焉。且臣于递职之日。即当改秩。而事出遑遽。未敢续请道途之间。仍切惕息。伏乞 圣明将臣所有上秩。并赐改正。以安贱分。则生成之恩。终始周旋矣。臣不胜大愿焉。臣又窃伏惟。昨日早时。黑雾昏塞。队仗不辨。兼以隮西。人莫敢指。臣始意 圣上游豫。南民休助。 宗祊垂祐。储宫复常。是宜 舆卫还宫之日。导迎祥和。天日清明。而乃反有淫沴之气。敢干 清跸。私心隐忧。莫究其所以也。臣伏见前史。乖祲之作。多在刑滥赏紊之国。惟臣所受资秩。亦岂非招灾之一端耶。更乞 圣明留神。勿以臣为出于辞免之诿辞也。臣不胜惶恐祈恳之至。
病未赴问安待罪劄(戊申九月)
伏以臣于 行朝。面承 严命。既为此来。宁有不复陛辞。从此径归之理乎。只是臣驱驰之馀。宿病添剧。咫尺都城。致身无阶。承此 圣批益增陨越。倘蒙 圣慈俯赐矜察。许臣从容理病。徐诣 天庭。则一线残喘。庶几少延矣。当此诸僚起居储宫之日。一未趋班。负犯尤大。不胜皇恐待罪之至。
辞 世子傅疏(戊申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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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疾病支离。精力消耗。幸蒙 圣恩。僻处江郊。从容閒暇。无异在野之日矣。安意调治。庶几回苏。而老牛加鞭。徒益颠仆。咫尺都门。致身无计。蝼蚁之诚。欲伸何由。昼忧夜叹。徒切负罪之惧。不意兹者。格外新命。复及臣身。臣罪戾愈深。 恩渥愈隆。惊惶陨越。罔知攸措。昔。臣猥受议政之 命。斯职之兼。犹非旧格。况今送西。品亦从下。臣虽愚迷。安敢冒受。日者递臣实职之日。意谓此职依例归正矣。讫今未闻。则益增外人之疑怪矣。今又仍以授臣。则其骇听闻。又当如何哉。伏乞 圣明据例准式。亟收新命。且治臣偃息郊畿。终阙朝请之罪。不胜幸甚。无任震灼祈恳之至。
辞 世子傅疏[二疏](戊申十月)
伏以臣病伏郊坰。 榻前说话。未得闻知。故前疏所控。全失事实。殆于郢书之燕说矣。窃不胜惶愧。而逮今陨越忧遑之心。则又有万倍于前者矣。夫为人择官。犹云不可。况为人而设官耶。记昔 仁祖末年。文正公臣金尚宪。为文敬公臣金集。请设赞善之职。而犹不指名。而只泛论之矣。今兹猥授之官。非赞善之比。而又为臣创置。则其骇听甚矣。殊非 圣明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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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悯臣身。而特递本职之意也。伏乞 圣慈终赐覆帱。亟收成命。俾安愚分。不胜幸甚。又伏念臣伏在都门之外。而又所处閒静。麋鹿之性。甚自安便。又况前日 圣教有从容调病之谕。臣安意优暇无异在野之日矣。万一有自公之令。则即当匍匐进诣。不淹晷刻矣。何必入处城韨。然后乃为恭命哉。兹承入来之教。窃不胜悯蹙焉。伏乞 圣慈仍许任便调病。随分自如。则小臣无局束惊顾之忧。 圣上有不枉其性之德矣。臣不胜大愿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乞受暇往省先墓疏(戊申十月)
伏以臣十馀年后。复由双阙。入侍 便殿。真孔子所谓其器皆存。而不睹其人者也。臣饮泣吞声。不能为怀。惟是 天临玉位。日月高悬。断章取义。则真所谓如见文王者。臣得以收悲以欢。归处郊寓。终夜不能寐也。只是登对之际。迫于疾作。且因日暮。不得倾竭愚衷。略以朱子所论中兴数语。微发其端。而卒归于殿下之一心。虽使臣终年昵侍。其所陈达。亦不外此。而臣病日苦。故乞归乡里。 圣上不即矜许。只许优游郊外。微臣山野之性。犹得以自放而打乖矣。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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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感幸焉。第臣窃有私恳。敢犯万死而冒请焉。臣先祖父葬在杨州地。岁久墓崩。且闻茔域被人侵占。心极惊悼。又臣孀姊养于臣家。孤露孔怀。视同母子。去年身死。归葬赤壁江上。而臣病不能临穴永诀。至痛常在于心矣。此二墓相去不远。而臣适为此来。失今不省。恐遂为终天之恨也。臣窃愿因此幸会。得伸私情。而第非法典所载。故不敢依例仰烦。而第尝记朱子之辞召旨也。以叔母之丧。别无得力子弟。须当躬亲营奉。故乞俟葬了。别听指挥。夫以叔母之丧。而犹以辞命。则宋朝仁厚气象。可以见矣。又记 宣庙朝。文成公臣李珥。以其外祖母有养育恩。乞暇往省。则宣祖拔例特许之。贱臣于己亥春。以臣无后叔父葬在杨根。冒请往省加土。则我 圣考特许由暇。臣伏乞 圣慈体宋朝宽仁之意。思 列圣体下之德。特许臣往来。则微臣受 恩罔极之忱。宜如何上报也。臣不胜皇恐祈恳之至。
辞给马浇奠劄(戊申十月)
伏以臣滥沾 恩私。愚不知财。冒请格外之暇。猥荷矜许之音。且伏蒙 圣慈俯察贱疾。谕以悯念之意。臣诚感泣。不知死所。臣敢不仰体 圣虑。量宜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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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免弃身于道路乎。惟是今日 恩暇既是异数。而又复有给马浇奠之 命。尤非贱臣所敢承者。事踰涯分。毙贻县邮。伏乞还收 成命。以安贱心。若夫九原之 恩。死者有知。已自鼓舞矣。何必奠酒荐食。然后为荣哉。臣窃自揣量冒死请辞焉。
辞俸禄劄(戊申十月)
伏以昨者地部以臣不受俸禄。至于禀闻。 圣上特令地部。更为输送者。臣闻 命骇陨。不知所出。盖臣尝受食物。而犹且难安。故敢以冒辞。今既不能免此。而又复受彼。则是真龙断之罔利。墦间之顾他也。臣虽无耻。奚至于斯。而 圣上之视臣。乃同于二者。则臣诚愧死之不暇矣。记昔 圣考初。文敬公臣金集自乡赴 召。既有 恩赐。而以人言复有所加。则金集请辞而 圣考允许。岂不以养其体。不若安其心。砺廉耻。所以寿国脉也。伏乞 圣明思 圣考度越之见。察微臣狷滞之心。亟 命地部。勿复输送。不胜幸甚。
辞领 经筵疏(戊申十月)
伏以臣猥蒙 恩暇。得伸私情。兼且浇奠之 命。特出异数。旧鬼新魂。荣耀无涯。在臣陨结。当复何如。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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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登途之日。 圣批丁宁谕以速还。而贱疾增加。不任驰驱。多就山房。烘突调治。而旋触风寒。辗转沈痼。实有虑死之心矣。臣昨欲于道傍儒宫。宿留数日。以寻生路矣。忽被史官传谕 圣意。则又极惶陨。冒寒发行。夕抵城底。以致所患陡剧。方此服药索汗。而积伤之馀。收效未易。咫尺天门。敢稽复 命。罪戾深重。自赎无阶。不胜皇恐震灼之至。臣且伏闻昨者。 特命臣兼带 经筵。此实三公例兼之职。臣既辞议政。而犹兼此职。则是无其名而有其实。此岂臣当初乞免之心。而又岂 圣明许递之意哉。伏乞亟收 成命。以终 行朝悯怜之盛恩。不胜幸甚。臣无任震越祈恳之至。
辞领 经筵疏[二疏](戊申十月)
伏以臣恳辞 新命。而 圣批不许。臣窃闷焉。臣于行朝乞免议政之时。所陈递职之后得见世子云者。盖因程子士夫子弟与之游处之说而言也。其曰备顾问云者。以野史所记 世宗大王幸温泉时。随 驾诸臣。前后备顾问而言也。不料其时记言之臣。润色其言。以出入 两筵为说。臣窃惊惑焉。夫 两筵是何等职任。而乃敢自请耶。然言语润色。无甚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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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几以格外处臣以世子傅。今又处之以 经筵。是所谓弄假成真。而自请之嫌。终有所难免者矣。臣虽无耻。其敢安于心乎。且念递实官而犹带是职。虽曰曾有前例。终始格外。格外之 命。以臣而终敢承之乎。又窃惟念。 圣明当初悯臣之衰病庸陋。许其辞免。非惟臣之大安于心。物情谁不以为得宜耶。今兹未久。骎骎然渐复其旧。虽曰 圣人之心。如寒温之屡变。而寒温之所以屡变者。则实有所一定不可易之则。故古人云信如四时。 殿下体天之道。恐无过于是者。而微臣狷狭之心。终不敢冒受矣。伏乞 圣明。思行朝已施之德意。究小臣言意之有在。亟收成命。俾免讥谤。不胜幸甚。臣无任危怖祈恳之至。
陈戒疏(戊申十一月)
伏以臣疾病顿剧。未赴 召对。不胜皇恐待罪之至。臣又窃惟念。人之所以为学者。非徒资口耳而致藻绘也。盖将以开广知思。修正身心。以为齐家治国之本也。然苟无诚实之心。则朝闻至论。而夕已忘之。夜有悔意。昼已复然。故中庸曰。不诚无物。圣人岂欺我哉。臣于前月晦间。连日入侍。筵臣进讲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之说。 天颜温粹。酬酢如响。臣窃伏以为。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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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汤武之盛。可见于今日。才及掩卷。喉司之臣。以诸宫家奴婢赐牌之弊进达。而未蒙快从。则喉司之臣。又引小臣所进一刀两段。一跃跃出之语。仰以讽达。而又未蒙 采纳。是则 殿下以学问与事为。为两件事。而学问终为无用之糟粕矣。如此则虽孔孟程朱日侍左右。极陈义理之谈。亦何益哉。且臣仍窃有所感焉。南北朝之君臣。非必令主贤相。而然其有事之时。犹令王子公主。各出财以助国用矣。今日则国势如此岌岌。而乃反任其耗国害民如此之甚。岂不可慨也。又记汉光武削平僭逆之后。犹不敢远期十年。而今日则不顾朝夕危亡之急。反期诸宫家贻害。至于十年之久。何其与光武之心。若是其不同也。臣旅寓独宿。终夜无眠。孤怀耿耿。不能自閟。敢此陈达。伏乞 圣明。怜其愚而留神财听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乞退疏(戊申十一月)
伏以臣于顷日承旨奏事之时。不知其源委。泯默而退。既出而问于喉司。又问于元臣故老。然后乃知是为在乡之时稔闻痼弊也。臣疾病渐痼。入对未易。而纳约之心甚切。故辄形纸墨。以罄愚衷。殊乖入告顺
宋子大全卷十二 第 334H 页
外之意矣。惶悚惕息。祇伏罔措矣。不料 圣批优假。亟示变通之意。是实顷日筵臣所讲惩窒迁改。如摧山填壑风速雷猛之意也。 殿下率是而推类。以及其馀。则将天下之善皆归之。而事无足为者矣。功成治定。夫岂远哉。臣不胜喜抃之至。惟是臣宿疾甚苦。顷虽蒙 恩西去。留连深僻。任便调治。而犹未收效。今则新證添发。咳喘泄痢。一时为祟。衰老精血。自料其难敌矣。如复感激 鸿私。淹延不退。一朝溘然。贻笑四方。则不徒臣之身名。扫地无馀矣。 圣明亦失其所以见待之实矣。此非小事也。伏乞 圣明。许臣退去。俾得归死丘壑。则君臣之间。情礼两得。而无复馀憾矣。臣不胜激切恳迫之至。
未赴贺班待罪乞免疏(戊申十一月)
伏以今玆良日。中外同庆。而臣宿患增剧。犹阻鳌抃之班。情礼亏阙。无甚于此。臣不胜皇恐俟罪之至。仍伏念 圣慈。恤臣衰病。处以閒散。而寻常朝请。犹不得随行。虽 圣恩宽暇。而臣何敢自安也。伏乞 圣明削臣名籍。俾安其分焉。不胜幸甚。臣无任陨越跼蹐之至。
请懋 圣学立大志劄(戊申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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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天运循环。阳德始明。凡在天地之间者。莫不有回苏之意。矧伊 圣学日进。圣德日新。以慰我 祖宗臣民之望者。当有以更始于今日。而不能自已矣。臣不胜蕲望之切焉。臣老病将死。万念俱灰。惟爱君忧国之心。终不能消铄。而回顾其中。他无可以仰裨圣躬者。故前日一二登对时。以武王,周公继述之孝。冒彻 宸听。然武王,周公之孝。非可以徒为也。必须懋 圣学。以开聪明。以发志气。以厚其基。以深其根。以克其己。以慎其独。使其天理日明。而人欲日消。然后可以措辞断事。沛然有裕。而天下之事。将无足为者矣。 殿下春秋鼎盛。血气方强。既往之蹉过。已不可追补。而将来之用力。复不可迟疑。继自今励志发愤。专心于精一克复惩窒迁改之实。一切私邪之有害于 圣心者。一刀断截。勿使复萌。则德日起大有功。而 祖宗付托之重。臣民企望之切。庶可以仰塞而俯答矣。 殿下深居九重。渊然恭默。虽自谓吾心之邪正。群下莫有以窥测。然理有甚显。有不可得以掩者。况其见于言语政事之间者。无不生于其心。则有识之士。孰不街谈巷议。有疑于燕閒幽独之中。其所用工。不在圣贤之学哉。其事为之得失。臣略已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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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赐对之日。非敢欲事事而更之也。以其见于事者。而忧虑乎本源之地也。幸而昨者继述之说。 殿下既已留神而倾听矣。自今以往。革旧更新。惩前毖后。必以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为法。教谕禁戒。必自家人始。诸宫家第宅。奴婢土田。一切以品制为准。其山林川泽之利。切勿使侵干以归怨于 圣躬。则在廷诸臣孰敢不精白一心。以承休德哉。臣非以为诸宫家所减剋者。足以裕国用而纾民力。只以为人君正心修身之实之所施。莫先于家人也。而法令之行。必先于贵近。故我 先王之遣御史也。悉令廉问诸宫家作弊之事者。其意盖有在也。 殿下试于今日。不俟终晷。涣发德音。先罢内司。以付天官。切勿有所干与。然后次考制令。毁去诸宫家第宅之踰限者。次准 宣祖初年所定奴婢八口之制。悉除其滥觞之数。又考职田之制。悉罢其凭藉立案而横夺民田者。自馀柴场盐盆鱼箭愿堂船税之害公剥民者。类推而痛革之。使中外大小。晓然知 圣意之有在。然后责励廷臣。各使之忘私奉公。则将雷厉电激。风行雨骤。莫不丕应徯志矣。其有不率者。遂以有司之法从事。则虽有至于流放窜殛。畴敢有怨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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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哉。若复因循迁就。三岐两途。则 殿下之志不立而学不勉可知也。虽孔孟程朱日侍 筵席。亦何有所益哉。岩穴之士。将恐入山之不深。而朝臣之夙夜者。亦不免饥乌蹲凤之讥矣。可不惧哉。然则懋 圣学而克己正家者。继述之实也。反是而经营于微屑者。继述之末也。故臣前日。辄以孟子所谓药不瞑眩厥疾不瘳。朱子所谓不世之大功易立。而至微之本心难保。中原之戎虏易逐。而一己之私意难除者。仰陈于 榻前。幸 殿下之深惟焉。臣窃闻于外廷之言。 殿下甚恶直言之臣。故金益炅之通塞。在其兄被弹之前。而 殿下诿以偏私而深罪之。李敏叙之忤 旨。非出讦直。而远补下邑。久不 召还。此皆今日之所当言者。臣则以为。 圣明若立志勉学。闲邪正己。则人之贤否。事之是非。将无所逃于 明鉴之中。而举错从违。无不自归于正矣。昔孟子之不言事。明道之不论人。皆此意。故臣终不敢言也。臣疾病渐痼。鬼事日迫。今日贺班。亦不得趋诣。不胜惶恐待罪之至。而忧愁幽郁。终夜不寐。呼灯草此。言语无伦。惟殿下哀矜而恕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