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书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0H 页
答李季周(甲寅三月十四日)
慈圣覆冒下土二十馀年。玉度无玷。臣民仰戴之诚。往而愈深。一朝 上宾。陨恸何极。如贱臣者。最蒙 恩滋。倍切摧痛。殆不自胜。县庭成服后。就道前进。适值风雨。旧病重发。加以腹胀喉寒之症。大惧横尸路傍。冒呈疏本。亟寻归路。假僧担舆。再昨始到家山矣。忽蒙执事专使下书。教意谨悉。仰知德意。无以尽谢。贱臣去就。无论义理如何。只有一番临哭一道而已。今既不幸如此。势当俟病少间。再举暂停之趾耳。第闻国舅之怒未已。随事咆𠷺。且郭李之疏。东南相应。曲木之惊。愈思高举耳。天下事。姚广孝冬人血之诗符矣。此虽莫大之喜。而本朝之忧。尤有所不可言者。奈何奈何。前书及垂示疏本。谨悉之矣。外议或疑疏意异常。而亦不敢疵诋。果知义理之说。真无与敌者也。先别集。拟于寒食祭便。寄送湖南矣。忽以 国哀未果。当俟卒哭后耳。自馀倩草不具。
答李季周(甲寅五月十日)
续承前腊初二日惠书及十九日答书并别纸。奉置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0L 页
枕边。累日讽诵。盖于今世往复简札。不过问死生恤饥寒閒漫说话而已。今于执事。始蒙以义理讲论之绪见教。虽不敢当。而辄令人眼开而心醒也。虽甚不敏。敢不冒竭盲聋。以为卒承明诲之资也。初二书所询格致存养践履者。是盖栗老所得于朱门之宗旨也。其见于纂述之中者。不翅谆复。而先师沙溪。每诵此三者。以授后学。虽后学未有能承当者。而亦能知圣门之学不外此三者。则栗老之赐。可谓大矣。执事所谓人苟以是为一生工夫。则其所造虽有浅深。必皆有所得者。真至论也。后书所询康侯击节之语。见于小学善行篇之末。盖因汪信民咬菜根之言而发。故前因先训之谕而及之矣。至于用力中庸之意。可见察病用药之意矣。然尧以是授舜者。不过一言。而舜之授禹。则复益之以人心道心精一之数语。盖以禹之资质。非一言之可谕也。至于子思。则又为后之学者。䌷演成书。而首以戒惧谨独。为最初用力之地。盖戒惧者。静而存天理也。谨独者。动而遏人欲也。其下。又有明善诚身许多切要之训。若初未尝有此工夫。而遽欲于日用之间。无有过不及之差。则愚恐其心地卤莽益见其过与不及矣真西山于心经掇取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1H 页
其首章及末章。再论谨独戒惧二段。若于此。熟读潜玩。以为入头下手处。则庶几渐见次第条理。而所谓无过不及者。始可言矣。愚之所闻于师者如此。故漫以布闻耳。兴原始计。盖以亡友俞武仲,尹吉甫。皆以为岭西地僻。可为遗种之所愚。幸有十许孙曾。而前头时事。有未可知。又与执事及闵台居不远。又闻朴和叔。亦有上游之意。故欲相与密迩。为暮年讲质之益矣。李令虽有言。然亦不欲但已矣。只早晚则当看和叔而进退矣。亲事谨闻命矣。然愚与老妇及兄嫂。倘保无事。则当依来教。以秋冬行币。而来正亲迎矣。若有病故如去冬之危厉。则势当一面走人奉告。而一面津遣孙儿。以为草草行礼之地矣。此虽仓皇不成貌样。犹胜于事故连仍。以失其时之为不幸也。未知如何。今令豚儿。历进面禀矣。先集中某名云云。反复思之。少辈之论。似是太峻。此若是某之铭。则似不可载此。不过因其父。而以例著其子而已。何至于必去之耶。朱夫子尝作陈公俊卿文字。而不没罗点妻。点妻丑行。似有甚于某人矣。愚意如此。故近欲毕送原本于两弟处。俾并入刊。少辈虽有言。然此则愚执其咎矣。序文。当俟疾病有愈于今而为之矣。(罗妻。是陈丞相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1L 页
女。而为郑鉴妻。郑亦贤士也。郑死时。已知其妻无志操。为书列女传柏舟等篇以与之。朱子举此请于陈公及其子师中等。劝使守节。至举饿死事极小之训以警之。而其妻竟嫁罗点。)
答李季周
曰驿注。络驿不属。其意盖曰。虽络驿。而不相连属也。如圣人论乐曰。皦如绎如。以成云。
贞悔注。贞屯悔豫。皆八。八谓少阴之八数也。凡卦爻九为老阳。六为老阴。故变七为少阳。八为少阴。故不变。今此贞屯之初。五用九而变。四用六而变。而为豫惟二三上凡三爻。遇八而不变。则于贞悔二卦。皆仍少阴之八数也。(权右尹思诚。尝言寻常不晓此说。适于讲席。遇此而问于试官。则皆不能答云。盖不曾讲启蒙。则解此诚难矣。此详见于启蒙第四篇之四板程沙随说矣。试考之如何。)
原兆。此出周礼。疑原即本字之义。盖玉是颛帝之兆。瓦是帝尧之兆。此则周之兆。而自周人称之曰原。如今人称我朝为本朝也。
答李季周
 定之方中章下注。授方。
授方云者。授以方略方术之意。
 干旄第二章注。上设旌旄。其下系斿。斿下属縿。
旄是注于旗干之首者。其下系斿云者。系旄之下旗干之身也。盖属斿于干之身。而斿外属縿。縿是旗身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2H 页
也。有图在下。然斿下之下字。疑外字之误。
삽화 새창열기
答李季周(甲寅六月三日)
倾慕中。拜玆下状。不胜欣慰。远行之谕。创闻而询诸诸少。略知曲折矣。先老爷反正初一疏。正今日后承继述之会也。以故鲸涛蛟窟。未有几微之意。极令人敬仰也。此即将稍上明日。为望哭林间之计。只以女子之疾。硬着老舐之怀。不可顷刻少淹。恐不得参晤也。然当以书辞。卒罄馀怀也。适与少辈讲书。又将临行。只此。
答李季周(甲寅八月初吉)
前月廿二日。发自山中。路拜十六日惠书。又于李侄行。复拜后书。今又三度矣。仰认眷赐。不知攸谢。此汉真所谓孽自己作。空污良善。况为忘君负国之根柢。而 圣度宽容。讫未有从头理会指挥。感激鸿私。不知死所矣。所示诸议。揆义固然。第金吾门外。则京中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2L 页
诸宰。亦且出郊。此何敢冒入。只以江外为归。而自再昨之夜。暑症重发。无计就道。闷不知所出。前后三书。皆有歇后之谕。此可见执事之仁心矣。曾见先辈论栗谷之贤。以为常常谓人如己。不谓其大甚。竟为小人所陷。而终亦不悔也。大抵宁为人所欺。而不臆逆他人。岂非君子之盛德也。吾侪今日所勉。亦须在此也。邸报阅后还纳。所欲言者甚多。病倩。不能尽。
与李季周(甲寅八月十日)
此间家弟。以节祀受由上来。相守于深谷中。此为慑处中之幸耳。京里亲旧。皆言进诣城外之宜。而愚滞之见。则以为既至近畿。则五十百步无甚得失。又虑既入窄径。进退两难。则成一朴和叔。以是次且。而兼且疾病弥留。故姑此仍伏耳。仍伏念 圣恩虽或终赦。而此事结末之前。决不可退归。而迟速未卜。如或过冬。则势须稍致婢使。而造窨塞向。为御寒之戒矣。幸量示事情如何。自馀不能备悉。
与李季周(甲寅八月十八日)
骑隶许所答书。登照否。即今 圣候。视去夜如何。煼煎何极。如得骑率。虽死于道路。敢不就道。但今朝逢着清风妇弟。则清风尚在其家。不甚震灼云。伏想已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3H 页
向差歇。而外庭未甚详知也。望日。仲羽令公来说。执事欲用曾所詈我者。而以我为难云。若然则此汉之受知于执事者。极浅矣。愚若以见詈而怒其人。已是贱丈夫事矣。又以私怒而欲其人之见废。又岂非小人忍刻之心乎。且以执事言之。惟当视其理之如何。而果如羽令之所传。则是将以遥执通塞之谤。归之于诋诃万端之贱身也。亦非爱人之道也。幸须谅之。千万千万。复有所献也。时事如许。是举国荷担之日也。古礼虽凶岁。尚且省礼。而会男女。况今时之棘。又非凶岁之比耶。执事去冬书。有来秋冬纳币之教。执事若记此不忘。则欲于今月或来月。亟行此礼。而观时事缓急。以为前却亲迎之计。未知如何。今令儿子进而奉禀。幸明教之。至仰至仰。只此不宣。
与李季周
成服前却已如何。鄙意以为礼曹终不为之定制。则不可手里现化。当依礼曹行会中。所谓外方。则从闻讣日。计日成服之文。明日渡江。再明成服于果川或良才公廨。鄙意已决。未知执事。将如何示之。
与李季周(甲寅八月二十日)
昨夕。一恸于 卫外。五情如裂。何故至今不死。复此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3L 页
陨痛耶。贱疾自数日前甚苦。十八夜添剧于路上。今方呻痛。无计运动。且自念 先朝待罪之身。遽已自同凡人。则是已以 先王为无能而斯背也。何忍为此也。言至于此。尤增抆血也。只此。
与李季周
每念王室。自然流涕。此实今日真境也。以此病渐日进。岂亦一端之罔晦也。示谕谨悉矣。第念郑爷。与此汉不同。郑爷是被罪蒙宥之人。此汉是负罪而未勘之臣。岂忍以 先王已有所不知。而遽变其待 命之意耶。又念贱疾至此。更不得尽哀于成服之日。则死有馀恨。真所谓不如死之久者。每见执事书。自不觉泫然有下。岂所谓年衰易感耶。抑死期将至而然耶。卧倩只此。
答李季周(甲寅九月一日)
承有阿堵之苦。奉虑无已。此日日为疟所侵。此闷如何。 志文之命。方治辞疏。未知 圣上如何指挥也。虽蒙开释之 谕。贱踪终是不安。当以力请必得为期耳。胡说云云。其中亦有仁人之心矣。然若无明道力量。则转入于术数之中。此义朱子已言之矣。虽自揣力量。而有所前却。此心终不可忘也。只此。
答李季周(甲寅九月十二日)
迫于诸公之仇仇。昨离舞凤。中路承书。备悉示谕。谥状。何其神耶。此明抵江上。更罄危衷。未知 圣上如何处分耳。南进士所问。当待 国葬后行小祥。次月行大祥矣。此在曾子问注说。可考而知也。至其忌日。则略设馔品。而哭而行事而已。馀在儿子口伸。只此。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4H 页
答李季周(甲寅十月十四日)
侄儿来传前月廿九日惠书。方用慰释。玆又承白便书。益知眷厚之深也。近事何足言哉。只归对尘编。不无忻然会意处。不觉此身之为魑魅。而逃遁于白日之下也。惟是累及多少贤俊。已不是小事。而至于闵友。则推至先世云。以何颜更对此友耶。且念此友兄弟。乃心王室。鞠躬殚诚。今日所恃者。惟此而已。今其义亦将谢归。益知误国之罪。都原于贱身也。奈何奈何。小报。荷意深矣。仲丈远垂问仪。铭佩亡量。不宣。
答李季周(甲寅十一月二十七日)
不从其令而从其义。实先大爷立朝规模也。既往不谏。而惟将来去就不苟。则可以解士类之惑矣。从此休说爻上包荒。归看山里遗经。其馀不敢知。○执事果能退归。则朴和叔曾有江浦之约矣。栖止莽苍之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4L 页
地。时时盍簪讲书。真暮境不易得之好事。惟祝执事之速图也。但教人废父之罪。和叔实当之。则此友亦生一事。恐无暇于他事。可念可念。欲作此友书问之。而不欲多作京书。故不敢也。○公瑞先祖立岩公。于乙巳之变。始虽畏怯。被白休庵弹驳。而乃其至诚。则实在士类。不觉其屡发于言议。遂被元衡辈会朝堂论罪。竟至被谪而死。其补过善后之道。非后世之可及也。今未见楗疏之如何。而苟执此为言。以为钳制后人之资。则可谓惨矣。人心至此。奈何奈何。孰能为圣上一陈此说。使其后人而有辞耶。可叹可叹。○楗之谋议。多出于韩姓人。韩实大受外从兄弟。而乃嗾楗以辱受台之先。甚矣。今日之人心也。且执事诸贤。抄启其人于别荐中。而犹为此谋。是欲包荒。而彼则含沙。奈何奈何。○包荒者。只是不为忿疾之义。非知其无状而与之共事之谓也。今日一种人。以患得之故。而有此不测之谋。则真圣人所谓无所不至者。朱子释无所不至曰。大则杀父与君。小则吮痈舐痔。其可与此等人。共为事君哉。
答李季周
朴都事。愚亦尝述其墓文矣。第反正初。凡立慬于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5H 页
西宫者。无不褒录显叙。而独此人埋没。故心窃疑之。恐或有它故。尝欲询于领相。而其座适有客。未果也。若此人有此树立。而以不求知见遗。则尤可贵也。追选似当。
郑观察自处以戚畹。大启 圣朝私门。又荫妻邪谋。潜纳宫傒。以起滔天之祸。自是罪人。故初不敢举论也。今示如此。此不没人善之盛意。就三文中。择其明白说道。直笔斥遁事者选入。如何。
答李季周(甲寅十二月二十一日)
续承惠书。知被谪还乡。快适当如何也。贱臣倘荷金吾见念。俾处于上游。使之僮指往来。相与讲质古书。则其乐何如。而只羞向阎家老子。献可怜颜色。而费个乞字也。若其流言之虑。则虽各在千里之远。何可免耶。吕公兴晋阳之甲之谤。只缘美须而致。岂朋友讲习之故耶。吾辈今日所勉。只效朱子不击鼓讼冤。不作诗谤讪。只说合说底则可免矣。崔生元不欲其冒以姓名。入于都下。若复以此。贻了齿舌。于执事则果不好之大者。罪人则当初诚不知其有此妄言矣。第惟渠是遐荒一贱子耳。其言又必多有不中者矣。执事与受台。乃皆容而受之。与之反复。真若道义之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5L 页
交者然。此可见盛德。而又见执事真占包荒之义也。诚不胜钦叹也。纳币。谨拱而俟命耳。不宣。
与李季周(甲寅十二月二十七日)
远想归卧故山。快适之怀。当如羁鸟之脱笼。独我何故尚在羿彀中。还思起之辉令而起羡耶。前事不但章甫。闻朝绅亦有雌黄者。然既上文字。明我心事。而自获谴罚。则内省不疚。可作归乐之亭矣。惟年岁有限。义理无穷。穷年佔毕。日夕浸灌。则庶可长长地新。而如我者。彷徨岐路。孤负光阴。可叹也已。晦翁废退之后。与人书曰。自近事言之。则可谓废斥。自初心言之。则可谓爰得我所。真执事今日之所遇也。惟愿益留意于此事。以副士友之望。如何。彼百千蚊虻。鼓发狂闹。何足介于吾心耶。别纸。幸财教之。只此。
与李季周(甲寅十二月二十八日)
昨日。砥官便有书。其蒙登彻否。自数日来。病情顿进。亲事益可念也。昨书欲有所禀。而扰未果焉。故今玆追浼焉。昔者。执事语及洪权事。崇意若以鄙意。为不释然于彼辈者。故特明吾心之不然而已。昨见所下书。则欲明吾遥执之诬。而谓吾尝言三司旧例之职。何所不可。是执事截去当时上下曲折。而单行此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6H 页
矣。若是则适足以證成遥执之诬而已。其为害事。岂不大哉。当初执事见问之时。义当无答。如程子之于温公可也。而犹为云云之说者。只欲明吾心事之无所芥滞而已。今反如此。则是不守程子正法之过也。幸须谅之。鄙病如此。故亟草尊先集弁文。而只以年月为碍。盖晦翁于党祸时所述文字。不欲直书年月以增时辈之怒云矣。并须商教也。
与李季周(乙卯正月四日)
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愚未尝以此等语。作书于人矣。大抵自执事狼狈以来。人或有雌黄者。而吾每曰。今事未知是非之如何。而终是善人君子也。愚之所存于中者。既如此。夫岂有违此心而有此言耶。流言止于区臾。惟执事之审听于人言。可也。亲事固知执事稍迟之意。而鄙家形势万分欲速。盖老妇沈绵床席已踰年。而自月初得病。几不起。幸而少延云矣。然终是难医之證。其欲急于不虞之前者。何可量也。当于二月内。择日即报矣。幸须深谅而财处焉。
答李季周(乙卯正月五日)
币礼。无前却之示。故昨遣孙儿。进俟进退之命矣。忽此耑书。寻到招提。慰荷之私。实倍寻常。此去夜闻极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6L 页
边之启。又发于初二。泉壤之祸。并及同春。虽 批俞姑靳。而岂有终不允从之理。惟彼百千蚊蜹鼓闹。截头穴胸。非我所知。时于夜里。默念旧书。至有会心处。不觉千载之为远。又不知焚坑之逼在目下也。此身终当踰岭上游之计。其兴虽浓。而末如之何也。今日所相勉者。惟来示李延平语。实残年好活计耳。前上一壶。盖欲执事于閒中。效晦翁醉后。朗吟出师表,离骚经。音韵清壮耳。纳徵时备仪。昨又别以二瓶。并若干果实。副玄纁以纳。当此时节。犹遵朱子家礼者。实同城陷时冠子之尹谷也。然亦岂易箦之遗意耶。微执事。又岂敢语此耶。惠送松叶。即汲清涧。和而服之。便觉玄圃琼液。习习生腋也。币礼。孙儿与来便相违。想诣座下。以七日受命矣。亲迎。若以尊嫂在京为碍。则孙儿亦当津送京家。以听尊宗子命甚便。更望财幸也。所欲言者甚多。远书挂一。
答李季周(乙卯正月十二日)
孙儿归说诲言。仍拜复书。备悉多少指意。如奉面提。慰不可言。时论日急一日。至于死者。亦不安于泉下。未知复为盛德事乎。惨矣惨矣。愚则只戴吾头以俟而已。一死之外。复有何事。朱子于党祸时有云。今为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7H 页
避祸之说者。固出于相爱。然使我壁立万仞。则岂不益为吾道之光。今日朋友。勿为周旋之计。而只以此相勉可矣。此外都付之云外而已。只此。
与李季周(乙卯二月二十九日)
前日窃瞯盛意。则其欲活我之意恳恳。以愚庚子献议中。国制云者。归之于长子期者。然此大不然。其献议全篇主意。专在于四种之义。则其所谓国制者。乃众子期。而非长子期也。愚于去年九月。将上一疏。以明其时曲折。既成而被世楗谍知而先呈其疏。故终不得上矣。然观此疏本。则可知愚之本心。故呈上耳。窃闻贵二哥之论。亦如执事。似失其实矣。士君子岂可以祸福之来。而诬初心。以苟求生活哉。其时愚以四种说。连贴国制众子期之说而为言。则郑相太和,沈相之源,李领事景奭。皆不用愚言。而其所献之议。但言国制。则是不分长,众之期矣。惟郑相维城笃信愚陋。故以四种及国制。合而为一而献议。则其所谓国制者。是众子期也。 先王批以从多议施行矣。不宣。
答李季周(乙卯四月十九日)
积有悬溯。忽见孙儿之来。仍拜下状。慰此穷寂。如病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7L 页
得苏也。孙儿相离四个月。苦恋之怀。如痛在身。忽此津遣。感戢之至。不容尽喻。日前因定便许邮褫。并领手札。又荷语类之借。喜幸又不可言。尊伯氏文字。删定以纳矣。时事如许。平日知旧。盖多改头换面。以附新贵。此事势之当然。而孙儿说执事。有确乎不可拔底意思云。甚强人意。晦翁以一夫之进退。为世道之轻重。真格言哉。闻狗人多购人书札。故一举笔。未尝不兢兢。今于执事。敢发此言。窃自附于晦翁屋下合说底话之训耳。○南衮同入神武门。后为吏曹判书。则不即行公以避其迹。正今日狗昏夜往来。以成今日之士祸。而自为缓论。欲盖其迹。然他人益见其肺肝矣。小人情状。前后一辙。可哀也已。所欲相报者甚多。而适多酬酢。未能十一。当俟后便耳。
答李季周(乙卯闰月三日)
褫中书。忻谢无已。曾因韩子刚付书。早晚当彻矣。今世道学衰微。儒家绪言。罕有挂诸口吻者。况望其体于身而求诸心者耶。今执事以向衰之年。能用力于此。其警戒省察之功如此。盖馀人则未尝用力。故此心全不存。而不知其不存矣。今执事自觉其如此者。岂非用功之密耶。每见执事书。不觉敬叹而自悚也。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8H 页
别纸谨悉。当初不用屈子义者。意谓屈子之死。出于怨其君上。自与尊伯氏事不伦。或不无反起后人之疑故耳。今来示如此。当更商量也。其下数条亦然。才移山谷。冗挠颇坌。当俟孙儿进时订禀矣。金重叔尝言得见某爷文稿一册。论议粹然。真儒者书云。今来示。恐不虚也。馀不一一。
答李季周(乙卯五月二十六日)
垂诫缕缕。诚感爱念。但时有不相悉者。自有祸衅以来。狗牙益磨。必欲甘心。此汉死生。决于其呼吸。故骨肉相守。以待其处置。此人情天理之不可已者。以故。受台书以两弟弃官相从。叹息其义理。不料狗辈以此为罪也。昔胡虏执文山。而犹访家属之在俘者。使之相随。然此不害于柴市之戮。今狗辈。何故而恶之耶。可谓甚于胡虏矣。若其发于吟咏者。亦有所受。朱先生当党祸时。有曰。澹庵在海上。门人知旧。酬唱往来。无所不至。而秦桧亦不能尽捕而杀之。盖自有天也。以此知人之见识相远也。(先生说止此)今日事。只不击鼓讼冤足矣。何至于屋下说亦不说也。大抵今番柳疏。见却于政院。已成朝家之所放过。而狗也告变于榻前。以增今日之祸。事变之来无穷。而巧中之机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8L 页
新。将何以逃生耶。近又渠作言以为某官。抵书于德源。中路见失云。而将伪造其书。以拨祸机云。其奸谋秘计。至于此极。则虽四围铁壁。三缄金口。而何可得免耶。然自达观者言之。此奸胚胎之时。即此汉危祸之日。只当悠然而任之而已。
与李季周(乙卯十二月二十六日)
宗庙之美。百官之富。盖指大全语类等书而言也。此语。本出子贡得见孔子之道而言也。其美与富。皆属孔子。于子贡何与焉。则今此云云。恐非赞扬公之意仍旧。恐无妨也。如或犹以为未安。则如来示删去。如何。其人大处因事而显者。自是古法。而至于朱夫子。则尤用此例。如向芗林,李云龛诸公文集序。可见矣。恐老峰偶未之见耳。
与李季周(丙辰二月)
曾于便中。略答前后下书。且上序表两草矣。得免浮沈否。即于和叔便。承拜前月十九日惠札。极慰恋思。且喜佳妇之无恙也。天理人欲之谕。极令人警省。此二者。未尝不发见于日用酬酢之间。而只缘心志昏昧。不知其孰宾孰主孰多孰寡。又或有元不知有此两物。时节如此。而欲望进步。殆有甚于适越而北辕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9H 页
矣。玆承来示。可见用功之密矣。所以知其病者。岂非能救其病之药耶。朋友间书札。此等说话。只于执事见之。恨不得早夜相观。以收桑榆之功也。孙儿久欲自此津遣。而不但老舐之情。有所悭吝。骑率亦自不易。故未果耳。果若来示。则敢不割爱少别。只此。
  别纸
或意荀淑,陈寔。虽有高行。而朱子以为自淑,寔时。已有全身远害之论议。故至群彧而附贼云云。今若本义实出于此。则继字恐是更加商量。如何。
朱子曰。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是一样道理。洒扫应对。必有所以然。精义入神。亦必有所以然。又曰。是其然。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皆是是其然。必有所以然。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皆有所以然之理。今此段所论。皆是是其然。而结语。有乃其然所以然之别之语。此与朱子说不合。恐是记录之误。欲改云。至于平天下。只是一理。而此皆是其然者也。然此必有所以然。此乃其然所以然之别也。未知如何。
程子之道。实承尧舜。既以非尧舜发端。而继之以程子语。于道统之传。极有力。存之恐好。如何如何。小学连前三五授从人授读之授。皆从手。盖见受于人之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79L 页
义也。仍旧恐当。
此段。于学者。极有关。删去可惜。若以无状小人四字。为自欺二字。则既与朱子语不背。且与论语本注。互相发明。更加商量。如何。
答李季周(丙辰二月十七日)
昨于和叔便。修上答书。贵便旋至。承拜惠书。备悉多少示谕。无任忻幸。少孙今进门下。幸勿以外甥见待。痛加策励。俾免禽兽之归。至祝至祝。文字两件。固当承命。而经霾之馀。继以风寒。缩如冬龟。殊无笔砚意思。稍待和暖。订禀于的便耳。日记。乍看十许叶。诚不可以示人。真世间不可无之策书也。终当附跋并还也。吾侪今日看书进学。是多少大事。然忘助之病。极当猛省。和叔之言。正是至论。然此非和叔之言。乃朱子之说。其所谓汲汲乎无敢怠也。徐徐乎无欲速也者。岂非学者不可易之规模也。惜乎。如我者。少时非不闻此。而行之不力。老而无成。悔不可追。故每为朋友提说。而不嫌渎也。馀在前书。不复一一。
答李季周(丙辰四月十九日)
昨者。家弟来言。得见凤母书。则有尝药之语云。极用奉虑。今于伯祥便。承拜手札。而无有病语。岂凤母所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0H 页
传不大段耶。目今荣卫虚实如何。书后日子已多。而未得的信。殊用郁郁。此固已廑廑。而添得痁疾。已经三次。形骸殗殗。扶接甚难。从此长辞。亦所甘心耳。先稿一册。谨依教而并序文奉还。须亟付临洮公。俾作完帙如何。序文添删。无不如教。而只知罪一句仍旧。盖全篇归重。在于修史。而此一句。又修史中一大公案。故不敢去耳。持敬说甚精且要。第未免有揠苗助长之弊。幸更加涵养之功。如何。如此则其多少病痛。次第消融矣。所欲言者甚多。而委枕口呼。气有不续。都俟后便尔。伯氏墓表。亦然也。小孙久在宇下。想荷提警。而贱疾如许。极欲相见已。分付怀,清两乡。津遣人马。计于晦初进诣矣。孙妇。此身若能经夏。则欲于凉后。自此津致耳。不宣。
与李季周(丙辰七月二十五日)
前后书。极荷不鄙。伏想比日。用力于致知居敬之功。渐有安身立命之地矣。朱夫子有言。如人有病。当汲汲服药。不必叹赞此药。此语当服膺也。此疾病相仍。死期日迫。而亦以贪躁之病。未能全去。徒费精神于故纸之上。都无省己养心之功。非但无益。而于保身之道。亦甚有害矣。然欲已不能已。奈何奈何。经筵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0L 页
记。其间断处。补足一两字。恐无不可。朱夫子于程子说。改下稳字者多。若以程子全书及论孟集注相准。则可见矣。当时未及整釐之意。分注于本题下甚当。所赠金尚书韵。已令孙儿录呈矣。闻朴和叔居密迩。其能有丽滋之益否。千万才经霍疾。气惫不宣。
  别纸
持敬之说。每蒙提警。极荷极荷。此说最备于大学或问篇首。曾见执事于整齐外面之功。常不放过矣。惟内面浮念。除去甚难。惟专一读书。不为外挠所夺。于此得力。推以及他。则可以渐见功效矣。然读书之际。浮念之傍生者。又不胜其纷然此。无术可以医治。觉得纷然。便即辍读掩卷。或瞑目静坐。或改换他书中所尝喜悦于心者。讽咏一番。则颇见退听矣。此平生所守之拙法。幸略以此试之如何。此无异献猪肉于吃龙肉之家也。一笑一笑。前书论敬处。有抑而行之之示。此可见多少病痛矣。敬是何物。可以抑而行之耶。
老峰别纸。甚善甚善。第其所谓专用力于必有事云者。未知所指云何也。孟子则指集义而言。程门则指持敬而言。此须有着实下功处。然后庶不为空言之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1H 页
归矣。其所谓俛焉孜孜。毋求近效者。正朱先生毋敢惰毋欲速之意也。益信义理之心。实无古今之异也。文谷所论。循序着实。似无出口入耳之习。甚令人警省也。大抵此数公。收却奔走尘埃之身。从事于此。此殆天意也。天既迫于气数。生出攻斥朱子之人。则亦岂无消弭其祸之理耶。老峰持敬说。切愿一见。幸命侍者录示。切仰切仰。
与李季周(丙辰八月二十一日)
比者。逐月见书。或一月再焉。真如朝暮遇者。此虽寻常酬酢。犹使人眼豁而心开。况间有持心之说。论学之端。其有益于昏惰者多矣。何幸何幸。第闻韩向五不起之音。不胜惊愕。此曾是数十年故旧也。其奴福龙。亦与相从于患难之中。故常并此奴而不能忘也。春间得书。极其眷眷。而仍有早晚来访之语矣。谁谓不淑。乃至于此也。是亦运气所关。奈何奈何。所谕工夫之不熟。此实学者之通病。然欲其纯熟而不间断。则须是大贤以上事。只以张夫子所谓存意之不忘。游心浸熟。一日脱然如大梦之得醒者。为用力之节度。则孟子所谓勿忘勿助者。亦不外是矣。今于用力之始。遽望其纯熟。则此与夫子所谓先难后获者。正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1L 页
相反矣。朱夫子之极力戒之者。常在于是。其与湖南书。语有详略。而意实通贯也。最是未闻因学而致心疾云者。尤岂非警省处也。归乐之意。前日奉闻者。只以执事脱去樊笼。无复眷恋酣豢之意。故云尔。若其前日所为无歉于心而后乐者。则此岂易事。先儒论颜子处。有曰歉于己者。不使萌于再。颜子且未免有此。况于他人乎。凡看文字。只观其大槩而已。如欲太详则反为成病耳。所与令侄诗序。所谓理胜气气胜理之说。亦尽有曲折。孟子论养气曰。是集义所生者。则是理先于气也。程朱子以正容貌。顺辞令。为持心之方。则是气先于理也。要之内外交修。使显微无间。然后乃可以语此尔。所寄玄石三诗尽好。但第二诗末句。似不免犯得朱子之戒。盖先有主敬之功。然后能使体用相管。不先主敬。而直使体用相管。则其后安用主敬为哉。然舍主敬。而能使体用相管。此必无之理也。未知玄石以此为如何。须更与商量。而还以见教也。馀眩症方苦。口占倩草。不能一一。
与李季周(丁巳元月十五日)
季冬廿七书。即者至自蔚衙。病怀惺然。无异披云而睹日也。久矣。学之一字。世所罕言。况以朱门旨诀。寻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2H 页
个路径。独于执事见之矣。以小学兼补于后。而循环乎四子。日浸月渍。忽不觉其心与理会。则操存不期固而自固。践履不期实而自实。学之为道。何以易此。独恨待刑遐裔。不得进受钳锤。瞻望几案。但切悬悬尔。此虽在此地。不敢废佔毕之功矣。忽自前腊。宿患顿剧。起居饮食。殆至须人。从此溘然。则朝闻之愿。已矣永孤。自悼奈何。小孙至月望后。猝闻老妇病剧。苍黄西去。今闻往省其母坟。或得转进床下矣。此则当视病势之如何耳。曾因和叔拜一书矣。兹不及他。卧倩不宣。
答李季周(丁巳二月七日)
曾上褫中书。兹承前月十四日惠书。尚未彻听。未知何故也。且蒙深以久处此地为闷。至于呼苍。可见相爱之至情。然此则不以久处为叹。而惟以自治疏阔为忧尔。苟有为己诚实之功。则虽在蛮貊何伤。且闻日者僧狱之槩。则可谓如水益深矣。乌头可白。而此身难脱矣。幸毋虚费准拟。以挠高怀也。维持收拾之谕。足见用力于实地矣。盖于书册。欣然有会心处。则意思自好。而疾病自祛矣。缅想必于此而得力矣。恨不能得近几案。日叩真诀耳。孙儿意于正朝。自其母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2L 页
坟。转诣门下而归。闻已径还。想以老娘病剧而然矣。此起坐之时绝少。可见鬼事之日迫。拱手以俟而已。
与李季周(丁巳四月十三日)
时烈白。私家不幸。老妇竟至弃背。远地闻讣。悲悼不自堪。牉合情义。到此变常之地。益觉惨切。而前头礼节。有难自伸者。悲苦悲苦。今敢冒禀。幸乞开谕也。葬地曾有定计。今不可舍隋城而他求矣。既葬之后。返魂于此地。以奉馈奠。情礼俱得。而所难者。返魂于此。则家属从来者。非止一二。而转输调度。极有所难。缘此而只返于怀乡。则不但情义缺然。前头练祥之日。礼有窒碍。未知如何而可也。如欲两便。则葬后姑返于怀。只令儿子留奉馈奠。至于练祥时。迁移几筵。以行礼事。未知如何。伏望开导。俾得奉以周旋也。贱疾益进。月初忽然气塞。旋即回苏。而自料气血决无支延之望。死不足恨。而只以小孙为念耳。此孙闻讣于何日。而能即奔还否。此孙切望教导。俾不至狼狈无赖。千万之祝。伏枕倩草不宣。
  别纸
先集序文改处。以无便信。久未奉报。甚叹甚叹。盖此文屡添它说之故。致有文理断续处。自总若干编。至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3H 页
所续选者也是也。其中所谓又诗几编。则丁丑以下所作。而文谷金相公寿恒所选者也云者。不知当为续集耶。当为别集耶。此实大段病处。而当时放过。极可叹也。若如议者之说。不欲多为编目。则其手自选录者二件。不必分元集续集。而合之为一。其文谷所选及贱生所补者。合以名之。以为外集。则似甚简便。未知如何。若然则其诗文以下。至续选者也五十一字。欲改云。其诗文几编。是公所自选。而诗则略有初选续选之别。又诗几编。则丁丑以后所作。而文谷金相公寿恒所选者也。并余就其馀裔而收录者。名以外集总几编也(如是勘定。则其元集中续选初头。分注以下系续选五字可也。朱子大全诗集。有此例矣。)
答李季周(丁巳五月十三日)
丧后往复书后。复此急足。来传初吉书。祸机已迫矣。执事于此文字。如是汲汲。不亦宜乎。诚感透石之至意。勉竭其驽。而此中不无治命等事。又不免草草奉副。愧叹无已。孙儿去念后。果向此路。忽闻葬期遽进。中途回辔。以此面受勤教。皆不得闻。盖以近报。故水原之计不成。而权厝于近地。彼此景象。殊不寻常。然此亦自试学力处也。未知自他人观之。以为处置得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3L 页
下否也。所教变礼。极感代怖之意。然至以此地。均于金吾。则恐未然故。和叔之意。略与来谕差异。谨当更加商量而处之也。所示语录。一再看过。感幸甚矣。况叔父事。屡见于一册之中。益见事契之深矣。切欲录取一通。以遗子孙。而不敢留。谨依教还纳。第念其中微文碎事。靡有遗漏。虽曰夏衫绫裤。并载于通书之后。欲为传录者。似难于费纸之多。须择其精要。而约作百许条则尤好矣。绝岛之谕。谁肯末减而止此乎。万一有是。则五六丈夫子孙中。似必有好勇过我者矣。末儿诚不欲相离。第其气血尤脆。难于御瘴。以是为虑耳。所欲言者甚多。酬酢筑沓。不能十一。
  别纸
今兹传文。于戊子正月事。没其文而微著其实。盖以刘摰,梁焘,范祖禹三家事言之。三公皆逼于章,蔡之困迫。皆不得考终。而其家子孙深讳之。史氏直书以卒。惟朱韦斋书以死于海上。今参以一家情理及史家笔法。则前书所教不欲直书者。恐是义理之当然。故今兹下语。至于病字而止。上六本义。亦不明言说破此意。幸望入思也。
答李季周(丁巳六月二十四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4H 页
长山人远来。并蒙垂书。忻写无已。时论之急。非今斯今。了无侥倖之心。不为惊怖耳。传文。所以提教者无多。自幸不至全谬矣。精力之谕。此宽慰老人之常语。自觉日减一日。不日将死。时人可谓瞋目于纩边也。传文改处。录在别纸。视至如何。叔父遗事。留意至此。铭感何极。今日此中气象。有同梅州晓钟时节。悤悤不能备悉。只冀勉寻圣贤学问功程。以幸世道。
答李季周(丁巳八月二日)
昨才作书。以付第四孙之行矣。即自蔚衙。褫到前月十四日遣书。忻审起居之适。且闻彼中之多雨。此实近来奇祥。而执事可免绝谷。为龙门多少松。贺保其苍髯也。近事。 圣心虽云坚定。而其人之舌。其铦如刀。其巧如簧。其计不遂。则不止矣。区区七尺之躯。持以与渠久矣。诚不足靳也。身心放倒。此诚学者之通患。然觉其放倒。已是用功人事。须于此时。渐加收拾。亦勿拘迫。则渐见其效。此实先贤已试之言。故聊以奉诵耳。闻复得所抱佳儿。德门固应如是。奉庆无已也。馀在昨书。不复一一。
答李季周(丁巳九月八日)
前月望日书。累日披玩。足慰恋思。且与李生相守。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4L 页
闻起居事为之详。最是看书玩理。极令人兴叹也。有子孝悌之谕。孤露馀生。已无所洎。只自怆咽而已。日暮途远。在执事何遽至此。老拙者诚有此叹矣。况闻时议益急。命途之迫。奚但日暮而已。然莫非命也。顺受而已。惟思一息未绝之前。此志不懈。而精力已耗。此亦不可得尔。小孙欲令进拜。而西音如许。且无乘率。事事臲捏。奈何奈何。馀万病昏倩草不宣。
答李季周(丁巳九月二十二日)
曾于季祥行。略修一书。早晚当彻矣。数日前。又自怀乡褫到前月廿四日惠书。谕及持敬之说。极令人警省。今世此等说话。颇为禁忌。而能不难于胥教。其有日新而得力者。可知矣。第似有欲收近效之意。此孟程之所戒。而朱子之所逐面提警者也。更于此加意焉。则居安资深。终见其左右逢原矣。平日所闻于师友者如此。故猥以奉诵也。小孙相守日久。而只坐老汉灭裂颓堕。无以诱掖奖就矣。兹承他日强辅之教。极令人愧恧。殆于发汗沾衣也。适逢少友过长山者。略此不宣。
答李季周(丁巳十一月十八日)
人来。获承连纸书。真若亲奉謦欬。不觉岭海之阻阂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5H 页
也。且蒙示谕以为学之功。其觉其不得力者。真所以大得力也。世人无意于此事者。则已无可言。其有意者。亦未免欲速助长。不见朝暮之效。则因而意思阑珊。遂至抛弃者多矣。今执事每以不能接续为病。此学者之通患。知其如此。而因致不厌之功。久而至于纯熟。则如种树既长。自然抽枝发叶。此岂可责于年岁之间哉。朱夫子尝引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语。以警学者。此实至论也。时烈添得痔漏之症。痛楚度日。馀喘无几。而复闻其人复入。朝论极峻。绝岛之议已勘云。未及冲海。死于道路无疑矣。然亦岂章子厚所为耶。郑八溪文字。既是先意所在。则何可不作。其中有所欲知者。先问于文谷。然后还以仰禀也。文集序文。如示正好矣。此等微文碎义。只可随宜点改也。杜诗批解。极荷投示。于此益见先辈用意诚实能勤小物之一端也。然非气厚力完识高见明。何以及此。诚不胜钦仰也。其引重于朱先生。亦非常情所及。而于今世邪说侮圣之弊。大有距放之助矣。所托。敢不唯命。孙儿使之进谒。鄙行若是耽罗。则使之直到康津海南间。与之相诀可也。若是珍岛等处。则使之待春暖来见。似便矣。适冗胡说。总惟默会。不宣。
与李季周(戊午四月)
栗谷先生。最以老成人。附于后辈。峻激论议。为可厌。今见八溪翁。则是特立于当时之人。其家法如此。而谓牛溪为啸聚之论。乃出于其子弟。此未可知。幸详示曲折。以破迷惑如何。
与李季周(戊午)
八溪郑老事。备悉示谕。欧阳子云。后世苟不公。至今无圣贤。真好语也。然吾之所谓公者。苟不合正理。则虽无私心。而亦不得为公也。此君子所以贵穷理也。是岂非吾侪所当勉者耶。
与李季周(戊午七月九日)
欧公所谓后世苟不公。至今无圣贤。盖以理言之。而亦以励中人以下也。然君子之心。则只以义理当然。而自不能不为耳后世之知不知亦非其所知也前书所禀吾所谓公者。苟不合正理。则虽无私心。而亦不得为公者。盖欲执事益勉于格致之功。使人之长短。事之是非。道之升降。洞然无疑。然后处事立言。无不当于理。凡所云为。不期于公。而自无不公矣。非指郑老文字而言也。朱先生尝曰。圣人本天。释氏本心。盖本天。故动静语嘿。一出于天理之公。本心。故以运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6H 页
水搬柴为道。而不问其当运与不当运。当搬与不当搬。而惟心之所出。此儒释之所以分。释氏初亦岂有私心哉。非但释氏。程门高弟如杨龟山。不知蔡京之奸。胡文定不知秦桧之恶。此二子其处心行事。光明正大。而乃有此误者。此穷理之功。有所未尽而然。故大学为圣学之大规模。而必以格致为先。而朱先生一生用功。尽在此书。此其所成就。卒至于集群儒之大成。继先圣之正统。后之学者。不可不知也。至于以慕斋。为当时第一义谛。则鄙意有所未安者。慕斋当时。知道之不可行。且知衮,贞之踯躅终必为祸故。故为逶迤盘礴。而卒保其身。斯可谓明哲保身矣。然以当时道理言之。 中庙之眷遇。不为不深。当与静庵诸贤。同奖王室。强此之衰。艰彼之进。使吾君不入于小人之党。斯为尽善尽美矣。朱先生尝曰。使某当之。则当有甚于范滂阳球之所为。程先生亦曰。东汉七人。若使明理。皆是大贤也。然则未尝以为善而见败。为非也。然则为后学者。亦当以明理为务。要归于大公至正之域。斯可矣。若必以慕斋免祸为至善。而一毫差跌。则其不入于胡广者几希矣。可不惧哉。鄙见如此。未知执事以为如何。○以子孙之不善。而疑其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6L 页
祖先者。此刻核之论。郑老果是公正之人。则岂可以子孙之丑辱牛溪。并累于郑老哉。圣人有言。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其贤乎。愚于不亿不信。每慕执事之盛德。而却昧于先觉之道。曾吃六仙膏。惭悔奈何。
答李季周(戊午八月十一日)
驰想中。获拜来书。甚慰且谢。贱疾。入秋犹然。势也奈何。读书有二益。理明与心存也。吾侪名为读书。而于此瞢然。则与不读何异。又岁恶至此。惟松叶芧子。可以为命。此外则不忘沟壑四字。为究竟法矣。今日相勉。岂外于此。时事。一切勿复道可矣。不宣。
答李季周(戊午十一月二日)
前日所谕郑启。于执事私计。诚为便幸。而在渠则实非善意矣。辨之于丝棼之间者。实穷理之端也。朱先生于论语。戒为小人所欺者。其意深矣。又李邦直于程先生。族而情亲也。既失义于先生赴涪之日。则不受其赆曰。已为不相知之人。圣贤之存心不苟也如是矣。
答李季周(己未正月十一日)
腊月十九日书。今兹承拜。岁序已改。缅惟静里涵养。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7H 页
其德日新。赞贺无已。惟是和叔所遭。极令人不忍闻。此亦关运气。奈何奈何。此中祖子孙相守迎岁。惟远隔松楸。感怆不可言。别纸所示。极其精密。暮年精力。何以及此。以此知静养之功有不可诬者。前示万言疏云云。已改于碑草矣。今此庚辰事。亦当据实改正。以无孤见属之意矣。但其引见时所陈。或如年谱所载。亦不可知。岂引见时其所欲言者。皆已发端。而复申于疏劄耶。为年谱者。亦不应一切谬误。若更考引见时说话则可知。而此无其路。可叹可叹。孙儿来此瘴海。已涉二年。其欲津遣。岂有极哉。而事力不逮。可闷。怀乡之谕。早晚当如戒。馀病倩不宣。
与李季周(己未二月四日)
前复登彻否。春寒比极。缅想龙门积雪。悠然有剡棹之兴。而恨未能也。所遭白简。出场之后。想益省事。日长山林。讲学功深。此正其时。拙者精力日耗。又为大全疑义所牵缚。胸中躁扰。发言处事。动乖理致。未知何术可以疗治耳。曾儿渐惯于松叶否。其父今向怀乡。可以转拜床下。凭此申候。不宣。
答李季周(己未六月九日)
孙儿为收骨而来。因拜下状。真若从天降也。学问之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7L 页
道无他。只讲书收心践履三者。而敬者。通贯乎三者之中也。此实朱门成法。而比来酷被陵掩。谨守力排。岂非学士大夫之责乎。每诵晦翁岁寒犹恐雪霜侵之句。不胜慨然也。比看蒙借语类。窃伏见先笔遗迹。一一圈抹标点。不少放过。有以见前辈用心精深勤密。不敢卤莽如此。宜乎议论文章。粹然一出于正也。盖尝欲移之他帙。以为究竟之地矣。今则已矣。惜乎烦恳之晚也。今日所遭。只事至从容以验得力于册子与否。而一点閒思客气。终使不著。则殆庶几矣。此外更无可言也。孙儿收骨归葬。则自可委进门下矣。第其妻儿终不得见。此为难瞑耳。
与李季周(己未十二月二十九日)
神理难谌。以执事德善。亦遭至情之恸。未委衰年悲割。何以堪忍。此于仲秋。布席而哭长女初期。斯女也在家。常迫于饥寒。既归又辛苦无比。又数年来。远其父而丧其母。其父可斩之言。常发于其夫党之咆哮。日夕陨痛崩迫。无可告诉。竟以灭身。其在老舐之怀。何忍悲怜。每一念之。自然肠摧。然而岁月渐久。又每以悲不几时自喻。以至于此伏惟令爱其视鄙女其苦乐。奚翅天壤之相悬。其寿命不长。实系于天。其亦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8H 页
奈何。李延平云。以古人至不堪者自比。则颇觉得力。何必古人。试以此汉而比之。则可宽其十八九矣。伏望勉抑至情。强加餐饭。以慰朋友之望。力疾草此。泪不胜抆。○所托别稿。谨受而读之。其省发昏迷者。不可胜言。惜乎。讹舛甚多。又有但有题目。而无所论说者。然若得具眼。梳洗挑出其分明完好者。缮写为一册子。以传于世。则其有补于后学也大矣。未知执事其有意乎。
与李季周(庚申六月八日)
自闻叙复。思量如己事。凡事依古则寡悔。师心则易差。昔程子自涪还。襄守厚接。程子辞曰。时虽变。而某安敢变。又谓新蒙大恩。当受一月之俸。不如此。何以报恩。以此二者。意谓执事之所行。必不出于此矣。今拜来书。且闻二哥言。果如所料矣。此不独执事当如此。凡在起废之流。皆如此矣。以故。鄙意谓执御必已西行。至今濡滞。闻有曲折。既往难追。而今可速矣。如欲速归。不如速行也。鄙意已悉于二哥。而复此槩举。盖出于相念之深也。切有所恳。欲见万母之心绝异寻常。而前时则末如之何。自谓终不得见而死而终不瞑矣。至于今日。则初心尤切。欲俟稍凉。津取以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8L 页
于山中。其宿留迟速。当唯命耳。新归冗甚。偷隙略此。
答李季周(庚申七月十日)
去就之难。方此相念。忽承光膺 宠命。奠釐畿辅。此非清要。私义想安。第责任之重。视内尤剧。将劳神观。惟久积之馀。薄发无难。为残氓深喜也。只是遂初之意未已。栗谷先生尝言。自三公。以至百执事。皆有欲去之心。则国家治矣。执事此心。岂不为世道所关乎。然但常腾之于口。而不能果决。则听者支离。不如默定于内。当去即去之为愈也。社仓之有益于贫民。朱先生尝力言之而力行之。今日遵行。可谓善矣。但虑不悦者以为江都,南汉二处敛散。犹且难堪云尔。则足动人听。此不可不深虑也。未知与庙堂相议否。僻郡之论。最为稳便。力图则岂必如登天也。岭东窃恐甚好也。谋曹。宋时参议官之别称。是大藩维幕职也。地散事简。又可以赞助机宜。故先生每请之矣。大抵圣上励精。群贤会神。而执事又被 恩眷。一日在职。不可不尽其心。如是然后庶几不负所学矣。此不堪乡里蛮触。亟入深处。绝不言时事。今于执事。忽然破戒。切勿以语人也。
答李季周(庚申七月二十八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9H 页
旬日书。未保其登彻矣。今承答书及十五日所裁者。并悉前后示谕。无异亲奉谈晤。何幸何幸。久放山林。老入脩门。此朱先生之所未堪者。固知执事无乐乎此耳。然 主圣如是。眷遇亦不浅。展布素蕴。以助更化之万一。岂非世臣之道理也。抑尝窃观先录中。有愧慎伯举一段。先辈心公而明。故其见之之早如是矣。窃想今日休咎之兆已见矣。若是则又岂可终日也。此事不可只卜于 上心。可以卜于辅相。亦不可只卜于辅相。亦可卜于士论也。佳妇之归。于此于怀。无不可矣。老人之事。朝夕难恃。凉气初生。不时津遣。深所愿望。馀病苦倩草。不宣。
  别纸
别纸谨悉。副本。理胜而文畅。意恳而辞直。若使进言者。皆能如此。则岂不有关于 圣化。密于治奸。而疏于格君。此元祐之所以败也。然阴为自全之计。而纵恶以基搢绅之祸。此朱夫子之所深斥者。于此二者。只观公私之如何。而千里之谬。亦可卜于毫釐之间也。主第之示。读未终行。不觉汪然出涕也。 孝庙朝。尝以此为言。则即抗声俯答。以为予欲有为。而公言密谕。无所不至。终无有见助者。惟其家私之是务。予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89L 页
亦心偷意懒。以为渠辈。只为子孙计。予既不能为国事。顾亦不可为子孙计耶。以是知其不可而犹为之。如有一人有能酬吾志成吾事者。虽主第之已成者。何难于撤去哉。贱臣起拜曰。臣但闻上行而下效。未闻上效下尤者也。因反复陈达。则复 下教曰。道理诚如此矣。自今须先自我始。我家无可言之事。而臣下有背公徇私者。则当以王法从事。未几分遣廉使时。其封书凡诸主愿堂屯田等系干作弊者。使之一切廉问以启。则 圣意所在。断可见矣。诸廉使未及复命。而 仙驭上宾。此岂非我东无穷之痛也。今兹更化之初。孰能以此謦欬于 神孙之前乎。未死孤臣。只有崩陨而已。
与李季周(庚申闰八月十日)
窃闻浮舟东去。得意閒閒。窃不胜艳叹之至。岂所谓末之难者耶。第未知 圣主终许高卧否也。不审税后。温理旧书。日有新得否。于此。有入头得力处。则天下万事。无足以婴吾心矣。此病日益深。忧苦多端。除是无此身。然后可以免此。自负此事。不求而自来矣。人事如此。故孙妇母子。切欲速见之。可蒙不时津遣耶。馀倩草不宣。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90H 页
答李季周(庚申十一月二十四日)
承躔八座。伏想有循墙之意矣。然亦是倘来。只得安意而处之矣。最是雌黄与栲榜相妨。将辞一而居一耶。司寇之官。其职虽重。然前后人岂必第一。唯史事则非人人所可为。此在大臣财处之善矣。此落伤处渐觉疼痛。今日不免再乞矜谅。幸而蒙许。则当退伏万义。以俟 大葬之毕耳。领左处如得(得恐误)其子弟。则当试开口。然镌秩何可言。不过姑改剧职是请耳。
  别纸
赵子直立宁宗也。使侂胄。白于太后。太后不听。侂胄因内侍关礼。斡旋太后以安宗社。时朱先生知侂胄奸。请子直。以厚赏酬其劳。先生亦不以侂胄为无其功也。若使侂胄而贤。则岂可以与关礼同事。而阻其官乎。
答李季周(庚申十二月十二日)
夕夕瞻仰乾象。惊心惨目。明发不寐。实欲无生。此时承此专书。备悉示谕。执事忧国之诚。从前敬服深矣。纵不能奉助万一。亦何忍有所径庭耶。此事之当初略举于劄中者。盖于其日。忽逢其人于公会。拙者之心。赧然以为彼必以为彼人者。曾是构虚捏无以诬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90L 页
人者。而乃敢腼然于朝班云尔。据此一事。他亦可知。则敛踪而迸缩宜矣。而又虑 圣上不谅实状。以为无端逃遁。故不得不略绰提说。而又恐或起闹端。故只说自愧之意而已。不料玉堂诸贤。乃有此论议也。极令人惶惑。亟欲远走。而病不能焉。奈何奈何。又窃惟念明道先生。至诚在天下。故欲与元丰大臣共事。其恻怛恳切之意。千载之下。亦可想见矣。此汉力量。虽不足以感人。若乃忧国之诚。则自谓不后于馀人矣。顾何忍招坏唤烂。以负我 圣朝耶。昨见彼疏。则其曰以明其时事状云者。直以我为伪造虚言者。其意则健矣。然其视逆魁等题目。奚翅可口之刍豢耶。登九折之坂者。履羊肠如坦途。今以彼云云。只如浮海者。非有度量而然也。盖此机会可惜。我若有私心。以沮其万一。则天厌之天厌之矣。馀不缕悉。
  别纸
又窃念彼既柄用之后。渐引曩时馀孽。以赤两城以下士流。则今日伯吉与执事难免其责。此则不可不深长思也。大抵人情熟处难忘。生处难熟。而世间事其变无穷。第见朱先生论范忠宣事也。○爵位荣利。古之有志之士所谓鸿毛弊屣。人臣知此。然后可知
宋子大全卷四十九 第 491H 页
事君父言忠孝矣。
答李季周(庚申十二月十七日)
教谕勤恳。此岂但贱子进退谋哉。从前每感执事忧爱之切。或令人几于涕出也。 圣意所在。虽甚愚昧。岂有不知之理哉。只郑事。终未善出场。彼退此进。甚不能安。且彼固守前说。则此终为搆虚诬人之人。殊无颜面之可举矣。然 圣意终不可孤。俟病少间。一进城闉。更暴危悃。以俟进退之命矣。宗伯之迁。旧知不喜清要。故终阙庆问。虽不可不谓相知。亦见其太质矣。好笑。孀女答书裁上。如得入归便则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