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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五十
宋子大全卷五十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五十
 书
  
宋子大全卷五十 第 492H 页
与李季周(辛酉正月十六日)
即者。报恩儒生来见。适江留亦至。而言成东洲已享于公州孔岩书院。重峰亦已享于沃川金浦书院。孔岩及沃川金浦。皆赐额之处。更无可议之事。亦不必更为疏请云云。此说是矣。更为议处如何。金泶所请。亦赐可否。使远人无有久留之弊。幸甚。
  别纸
今事。孙儿略陈曲折矣。鄙意欲执事。徐观物议。如或方生而不已。则即寻长单。若于三度加由。则以病陈疏。以待 山陵之毕。则去就之决。渐入顺境矣。略观今日气色。哓哓之谈。难可止遏。不如缄口以避之为愈也。鄙见如此。幸加深思而善处之也。
答李季周(辛酉二月二十三日)
永辞 天颜。涕泪涟如。亦于夙夜。诸贤情怀黯黯。玆拜垂翰。稍慰此心。今日此行。只是礼经难犯之义。而闻章甫诸人。插入他语于乞留之章。乞留已极不安。又有起闹之端。则其为不幸。如何如何。峡中之计。诚有如来教者。盖暮年儿孙之恋。有不可财。此计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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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可得长时含饴矣。亦愿早晚来归。杖履相从也。
答李季周(辛酉二月二十七日)
示谕谨悉。晦翁以为孟子一生。忍发明得枉尺直寻四个字。今人必用此四个字。愚于今日。身犯礼经之大训。虽有大功业。亦无足观。况其未能耶。东峡之计。始也甚决矣。忽以孙妇之丧。呱泣满室。此不忍而远去。为愚谢老台。姑观事势。终遂半山之约耳。不宣。
与李季周(辛酉五月八日)
前承惠书。贱疾常苦。且不无所嫌。久稽修敬。想蒙俯谅也。仄闻曾有沥血之进。未知所言如何。史官之行。亦不敢渎陈陈言。只以懋 圣学諴小民。略应 圣旨。盖圣学不懋。则物欲行。而小民无可諴之理。人心不悦。则天意何由底豫哉。然则所进二语。虽甚陈腐。而莫要于此矣。未知 圣意果以为然否也。垂死老物。只有忧煎而已。馀卧倩不宣。
答李季周(辛酉八月二日)
前后书。并未报谢。盖缘病劣。而亦不欲频作京邑书也。所患无他。只湿热攻胃。顿无食念。以致元气日耗。韩公所谓人之将死。脏腑必先受病者。非虚语也。前书所谕权经说更下一转语者良是。彼中徽号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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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力争。而竟未蒙分明发落。但云谨悉指教之意。盖虽用妄论。而不欲外人知之者。是当时 圣意所在。故亦不敢更为提起矣。外生无父未教。而贵宗体大。恐不能承事。以是为念耳。○谨悉指教之意云者。时 上新即位。故以冲幼自处。而言辞极谦恭矣。
  别纸
盖圣庶夺嫡之说。为古今大经大训。谓之夺。则自与本然长子有异。故服可降。而既夺而为适。则即适统在玆矣。武王之统。谁敢谓之非适哉。且如旁枝达为直干。实程子正义之说。此既为直干。则其不可复为旁枝也明矣。而已绝之正干。虽更有萌孽。不复为正干。可知矣。然程子必着旁字者。其意有在。观此二说。则今日彼辈之急于陷人之意。可知矣。
与李季周(壬戌正月十六日)
欲归未得之意。每相知而相念也。今日快适。当如何也。只一饭不敢忘君之心。则想益蕴结于中矣。此则亦令人滋睫耳。每知看书。必得其力矣。未知近日事复如何。少日味不深。老后精不逮。此人之通患也。奈何奈何。此死病缠身。自知终不得起矣。此后逢晤。永无其期矣。死不托子。古人所称。然所怜小孙。幸终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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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引如何。不宣。
答李季周(壬戌八月七日)
前后三书。极用慰荷。中间一书。得闻嘉训。使此荒拙。有所警发。尤为感幸。经书冷淡。如未得无味中味。则姑舍而他求。此先正之所不免。唯不远复为可贵耳。只是复路之后。或作或辍。卒于无成。不可不戒也。若愚者。幸生朱子之后。兼且气质庸下。不被异说引去。此则私幸之大者。而唯是行之不力。老矣无成。每诵武侯悲叹穷庐。将复何及之语。未尝不惕然自罪也。先稿杂录。盖尝签过十之二三。而近日病冗。阁在书架矣。玆者。孙儿还至。当依示对勘也。孙儿思念如渴。恐不得复见而死矣。蒙玆津遣。感幸不可言。其懒习熟习。见闻而然矣。惶恐而已。烟村跋语。蒙示幸甚。鄙意录在别纸。如有未当。订教幸甚。孙妇所患支离。闷虑无已。然慈覆之下。当收药效也。自馀卧倩不宣。
  别纸
愚之当初妄疑者。知几其神者。是圣人事。烟村虽贤。恐不足以当此。而先训以为。犹不足以称烟村者。岂于知几其神之上。复有已上地位耶。愚见如是。故果欲奉质矣。今盛作。乃以扬雄所谓明哲等意。为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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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引朱夫子所斥邪心占便宜等语。以剖碎之。此则世俗所谓知几也。烟村之贤。必不肯为此。则先训所称之微意。果似如此矣。大槩先稿中论义。十分精当。虽于零碎处。亦不放过。况烟村所遭之时所处之义。实关国朝大关节。则其秉笔遣辞之际。必有所称停者矣。然来跋自朱夫子解易以下。说话太多。反使正义。不能跃如。更加删约。使知几有邪正之意。卓然分明。则不能无补于世道矣。
答李季周(壬戌十月二十七日)
人至拜书。极慰恋思。执事去就。寻常思量。何异己事。曾闻变故戒严之日。子三急足相报云。必已奔慰。则前日事都成閒商量矣。左揆所谓特达之知。其实诚然矣。且当时斥言之人。又不在朝。虽不专为执事事。公议则伸矣。且今民事罔极。非执事上告下聒塞渗漏。以补国用而大纾民力。则难以究 圣上至诚爱民之心。而救危亡一分半分之势矣。且言者之出外。不无不平之论。其请还之举。若出于执事。则似好矣。此外则常以乞退为请。从容以去。则前谤亦可弭矣。孙儿固将依命矣。适其兄以事南归。吾虽许归。而渠不忍相舍其兄。非久当还。则即欲津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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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季周
己亥五月初四日 大渐时。三公以下。皆会于 阙庭。环药炉。蹲坐于地。中官自内。急走出来传 命曰。领相,吏判急急入来。似将有 顾命矣。贱臣与郑相急起趋入。则左相以下。亦随以入。至于 榻前。则 上已升遐。而 中宫,世子已发哭矣。 中宫设屏于御榻西北边。而避入擗踊。群臣遂环绕于 御榻而哭。无不擗踊。既而以 世子尚在西庑。 中宫所处至近。故皆即哭出。臣僚之在 阙内者。一皆举哀。其未赴 阙者。如庆平以下。次第入哭于东西班。时有职事者。各执其事。在班秩高。分明记得者。完南,庆平也。其时事实如此。宁有 袭后始举哀之理。同春,市南相议曰。五礼仪未备者多。亦有未安处。今番 大丧。须参以古礼。如袭大小敛。一皆为位举哀可矣。其时宗伯即尹绛。参议即尹鏶也。皆从是议。日记所谓袭后举哀者。似是指此而言也。 小敛时。大臣以下请入视敛。自 内不许。时李应蓍为都宪。伏閤泣请。良久始许。大臣以下入视。则 敛已讫矣。而 下体左边短缩于右。贱臣问于郑善兴曰。何故如是耶。善兴曰。此是去年受伤处。故如是矣。贱臣曰。礼。小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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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正方。遂与善兴。开展下末衣衾。而叠 御衣一袭。补其短缩处。而敛之以衾。则左右齐整矣。贱臣曰。礼。小敛而不结以绞者。冀幸更生。欲时见其面故也。然私家则必须毕敛。然后始可量度其长短广狭。而棺可制也。今 大丧则梓宫预备。无事于量度。当依礼不结绞矣。诸公或以为不然。然贱臣之言略行矣。贱臣直出于 梓宫处奉审。则阔狭与敛大不称矣。即招次知内官而言曰。此梓宫。似不可容 玉体矣。须以细竹量度而来。中使如言而来。则其阔跨于梓宫墙外而有馀矣。贱臣即告于领相曰。此将奈何。请与诸大臣更入奉审。然后急急变通。似不可已矣。领相大惊。即以此入达。 世子许之。即齐入跪而奉审。则果极壮大。或疑其敛衣太厚。以手奉按 两肩。则其所袭者甚薄。故明知其为肩甲矣。诸公遂出伏庑下。领相达曰。罔极之中。尤有罔极之事。 梓宫将不可用矣。 令曰。罔极罔极。将若之何。领相达曰。虽得(得恐欲)广求大板。改造 梓宫。而决知其不可得。臣意则连板之外。无他策矣。 令曰。须善思而亟为之。遂出而齐会于一处。李领府事曰。如欲他求。非郑善兴则不可。善兴不待招而至。跪于诸公之前曰。今日事。外议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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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小人等不善敛而然矣。然有断断不然者。 玉体两肩之间甚阔。故常以万岁之后为忧矣。贱意如是故。及至 袭敛时。于肩上。不敢厚袭矣。因以右手指。自按其左肩曰。今若按其 两肩。则可知衣之厚薄矣。李相曰。向者奉审时。果如是矣。观善兴之色。极以归咎于 袭敛之不善为忧。为急急自明之说矣。善兴因曰。小人虽往。如许大板。必不可得。须一边急急连板似可矣。领相遂以连板事。付之延城君李时昉。则须臾而成矣。 小敛之夕。 中宫使林姓中使。下教于贱臣曰。 玉体有浮气。将奈何。贱臣跪对曰。此不须虑。小臣验之于士夫之丧。浮极则例为还缩。今 大敛之日尚远。未大敛前。必须如常。翌日暮。 中宫又使其中使下教曰。 玉体既浮还平。果如昨日所言。极以为幸矣。当时首尾如是。而善道与鑴辈。疾恶贱臣如仇。凡事必欲归罪于贱臣。其后诬笔。不言可知。
再疏请从权制云者。全无是事矣。
柳后圣事。鄙意常以为申可贵既死。则后圣是首医。必无得免之理矣。
谥号云云。其时制进 志文。仍陈密疏。以为谥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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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彼中来者。决不可用于徽号。自 上久未有发落。其后 密谕。又未有分明说话。盖不以贱臣之言为非。而又恐不悦于贱臣者。漏泄生事也。
尹吉甫墓文。此无草本。不得誊上。然虽有草本。先杀云云。岂是在于其中者哉。尝见其疏章。有略略及此者矣。
沈判书諿事。 仁祖大王。知其实状。故乱后拜为宗伯。其时一番人。惟恐其受诬矣。及沈仲美大人。为清阴左袒。与烓硕立异之后。一番人还攻沈判。不遗馀力。其回邪之状。可胜言哉。
郑东莱云云。愚与郑素昧平生。郑是姜相之婿。而同春于姜相为姨弟。故与郑相知。而每力言其可用。一番人必错认同春为愚也。
从侄基厚。尝误入于鑴。其时一番人极称其贤矣。及此侄觉悟改辙。则反为一番人所恶。至入于洪汝河之疏矣。此侄文字。此无草本。其婿俞相基。是胤甫之子也。其文字在其处。徵于彼而见之。如何。
尹元举,权諰云云。尤是意外。尹曾有赞权之疏。而愚与权交道终始不替。岂有以赞权之故。而斥平生所亲之尹哉。甲辰畴孙之加冠也。邀尹为宾。其后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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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饮酒醉归。吾亦与宋奎濂。佩酒乐。饮于权之园林。为所非斥者。果如是乎。曩者。权之长子长孙。乘时诟辱。则有不忍言者矣。愚于 显宗初服。辞递吏判。其后则绝无吏曹之 命矣。善道诟辱之疏。在于 显宗即位初。即有引嫌之疏。及其下来。有絅,宇远,世哲等疏。而皆略略引嫌而已。别无说话。故积也于温幸时。尝遇于成欢驿村。积曰。世哲明是邪谋。公不与相较。长者之道。固当如是云云矣。
与李季周
曾以湖左科事。仰烦崇听。则答以云云矣。厥后会试之退定。远在来秋。则可以从容论定。故复敢罄其未尽之意。伏望垂察焉。今日风俗。后义先利。已成不夺不厌之势。曩时逆狱。亦一验也。去年镇川乡校之变。古今所无也。湖左科儒。未入场而闻者不入。入场而闻者不制而出。此岂非好义而忘利者耶。此在朝廷所当嘉尚之不暇。而乃闻他儒。乃反笑其愚滞甚。则以不须朝命骂之。甚矣。风俗之陷溺也。以湖右言之。则入终场始闻。而不制而出者多。而亦有全不出者。此则各以其邑风俗而异也。可胜叹哉。闻 孝庙朝。安边有校变。亦值临场而退定其科。退定(缺)。圣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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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犹未及奉安。故又退于翌年而乃行。当是时。 孝庙以明天理正人心为务。故朝政与士习俱美也。今日则何如是不善。而湖左独不为陷溺也。伏望以此陈达于 上前。或以劄子禀达。追设科场。以为向道尊圣之劝。而仍为后义先利之戒。则实为世道之大益矣。若以追设之时。他人滥入为虑。则当时都目。尚在录名处。何敢有冒入之弊耶。某之兄弟子侄。若在此数。则某也。嫌不敢言矣。惟执事谅之。朝家虽不施行。而亦足为劝惩之一事也。
答李季周(壬戌十一月四日)
去就之决。果符鄙见。此后迟速。亦系 主知之浅深矣。大槩国势至此。吾 君将伯助予之意。极令人流涕也。非有大段事。似不忍舍去矣。此外复有精微义理。则非贱陋之可窥也。窃观李判府有诚心于民虞。可与商量。民免死亡。则庶有扶支之望矣。今之朝议。皆以锦衣玉食之吏胥辈为念。犹恐其不富。此等私意不去。则虽孔明。亦无下手处矣。会贤大家家法。有曰。掀天动地处。决不可轻犯。盖谓吏胥。市井也。此辈缔结宫掖。虽公卿。亦能升降之故。公卿亦畏之而不敢婴。可胜叹哉。今日蠹民害国。都在于此。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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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可也。试思之。承对日。语及贱踪。不胜感陨。
  别纸
今日出于爰辞之公卿。并皆不问者。此慎重之美意也。而遽有巨济之启。何也。失其轻重之序如此。可虑可虑。
赈济之策。当如救焚拯溺。如恐不及矣。观于朱先生浙东事。可见。先生于是时。惟以得人为务。虽寄公。必邀致同事。今须广求有计虑忠智之人。聚会精神。集众长而行之。则庶可有济矣。如吾家弟佥正。殊有所晓达。又其心诚实可仗。若以郎厅启下。则渠何敢辞避。亦须广加闻见多聚而器使之。则庶可不劳而事集矣。须留意善思而为之。如何如何。
与李季周(壬戌十一月十一日)
得见所下孙儿书。其跛者求行之意。正同贱事。然欲使拙者献策。则是欲借视于盲人。我若有可献之策。何故自不能用。而为此劳攘耶。窃观 圣心蔼然求助于执事。不翅恳恻。顾何忍拂衣而去也。以我羸癃。犹且迟徊不忍去者。实以忧爱之心。根于犬马之性而然也。况执事忠诚上孚。有言则见用。正以此时。下救民生。上扶 宗社。恐是不可已之道也。此外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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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未知执事。以为如何。馀不宣。
与李季周(壬戌十二月六日)
来此江滨。日与仲氏。杖履相从。恨不得执事与同也。即日节候异常。使人忧虞。未委此时。体履珍卫否。区区慕用。靡日不勤。前书久未修谢。盖畏此简书。政宜今日断章而受用矣。此汉何尝以时事为言哉。如罢榜等事。曾与和叔相戒勿言者。而窃闻谤议亦及此身。惶恐靡宁。愈恨入林之不深也。赈事。见如何料理。窃闻啸聚日增。掠夺亦起于忠阴之路。前头事。莫知所届。一念至此。心胆若坠。此实不可爱惜财用。不救糜烂之时。而诸公私意。终难摆脱。虽叹奈何。家弟进往。以备驱使之末。则渠当不敢不尽其愚。如其不可。则不如早赐閒退也。所欲言者甚多。而病劣不得连续口呼。惟冀加重。以副远诚。
答李季周(壬戌十二月十五日)
病卧江皋。忧虞满腔。忽此书来。备悉多少示意。殊慰此心。鹚䳓。载在 皇明祀典。故完南极欲以此代天鹅。以除民弊。而吏胥辈防纳者。以为无利于己。而诱怵朝议。终至沮格。可胜痛哉。今日 圣上以至仁之心。有意于革弊恤民。推类以尽其馀。则国事其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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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如此则可以略有储蓄矣。然此储蓄。何以则不入于渗漏也。取尽蹄涔。泄以尾闾。此有国之大患也。左揆不知此汉之无状。为此云云。智者。恐不如是也。
答李季周(壬戌十二月十八日)
下状倾荷。子三来归。朝夕相从。朝家失此人。诚为可叹。而此中欣幸。如何可言。第观子三。资质甚美。如使局束于鸾坡凤池。汩没其身心。诚为可惜。今日事。岂不为玉成之资。造化之意。诚非偶然也。别纸谨悉。敢以愚见仰报。盖欲商量义理也。如有未当。幸以回教也。然切勿示人。至可至可。不宣。
  
别纸
罢榜一事。辗转至此。深切慨然也。既有 先朝受教。则大臣之守此不挠者。岂为不可。然受 教之后。亦不无罢之之时。而今番之科。人言极烦。请罢之台论。亦不谓全无所执矣。各持所见。两无所害。而只大臣攻台谏太严。以致激发。至于既停而复发。夫激者。虽曰过中。而原其所以致之。则似有所归矣。然并其大科而欲罢。则窃恐其侵过界分。激而又激也。今子三入监大科。略有些不察之过。而及其被论。则 上意不必欲强使行公。而问于大臣。大臣所当变通。使子
宋子大全卷五十 第 499H 页
三二公。得遂其避嫌。情愿可矣。而顾以无策之善。而强令行公。卒使之狼狈至此。可胜叹哉。子三诸人。既已遭此。则大臣似当有引咎分谤之义。未知果然否。愚之所虑。因此而朝论或致携贰也。今闻子三历见俞台而引谢云。不胜叹服之至。而自愧前所虑者妄甚也。今来谕所引使事。则固可为今日之證。而细思之。则有不然者。(缺)受君命。越在他国者也。今之为御史,监,兵,水,守令。岂不是受君命者。而如或被参。则不敢行公。例也。况方为台官者。与御史,监司之摄台者有异。似亦不可与之比伦矣。大抵今日事。不罢亦可。罢亦可。无甚紧关。而朝廷无有远虑。徒执一边。济之以好胜之心。以至于此。而置国家目前之急于度外。此何等见识耶。愚之所虑者。顷者 圣上不有台启。而竟造主第。此甚未安。故台臣以不足为有无引避。此正得台体矣。此后 主上若以不有台论。自行大不可之事而曰。汝辈亦尝如是云尔。则将何辞(一本辞下无以字)以自解耶。 圣上春秋鼎盛。不可以此而导之也。至于与执事往复之说。执事既自知无是。则不须云云。此正娶孤女挝舅之说也。若其三司云云。若干少辈。或有为此言者于座间。而吾不能执竿而拒之。同受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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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亦可乎。大抵迷孙不赴小会。此非有高洁之志而然也。不过畏台论而已。然当时愚在远乡。非愚之所知。而一番疑怒之言。都归于此汉。理势然矣。冬初之渡江也。逢着和叔。偶及科事。愚谓和叔。吾两家子孙。皆不从众。罢榜二字。不可出于吾辈之口矣。和叔笑曰。吾则已妄发云。未知所谓妄发者何事。而窃观其意。儒冠。国家之元气也。当以礼义培养。而方台启方张之日。使之冒没而入场。则不但待台谏蔑如。而待士之道。似亦为薄矣。愚则嫌不敢为一言矣。今乃有来示之云。则诚所谓求全之毁也。皇恐皇恐。
与李季周(癸亥正月二日)
三元已回。天时泰亨。而捐瘠遍满。时事罔极。未委煼劳之馀。寝食支遣否。区区瞻溯。日以益勤。如贱臣者。益蒙异数。而只以休致一款。为大段关限。不得承下风。以裨一分。每念 圣上忧恤之勤。只增哽咽而已。前书示谕。谨悉。冰炭同器。必无两全之理。然已甚而致乱。亦非善事。孰能于此。执两端而用中也。宿卫单弱之虑。不但先集所记任汉事。柳孝立,柳濯之变。皆所目睹。濯变之起。延阳至率禁卫。渡江为迎战计。今日之势。视昔尤危。故略与洪友为言矣。然如有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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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处之道。则除其番。以救目前民事。不亦可乎。幸勿以瞽见为碍也。 内下椒丹等物。亦可见 圣慈之至矣。沟壑之民。亦岂怨死也。 圣心如此。而在下者各爱其私。其亦不仁也哉。自见备忘以来。夜不能寐。涕不胜抆也。惟冀益殚忠恳。以补万一也。不宣。
答李季周(癸亥正月晦日)
得拜廿五日所遣书。谨悉。缕缕示谕。慰不可言。休致一事。 上意盖欲许之。而仍令留在近地。此甚便好。而大臣三司合辞防塞。贱臣申请不已。则 教以欲一待朴某之来。而议处云矣。只和叔中路迟留。贱事决定无期。閟闷无已。以三手粮数。约定三手。此事理之至当。而诸军门。各以私牵掣。故任事者用力劳而见效少。以此归思尤促。如见大司马。则欲以示意。从容商量耳。子三。诸议皆欲改差御史之职。而左揆独于筵席立异。盖其意欲因此拖出。可谓勤矣。鄙意则渠虽不欲仍为出仕。此事了当后移疾。亦便。未知如何。
答李季周(癸亥二月二十六日)
日者便中。远承惠书。恭审。閒居阅书。日有意趣。极令人驰羡也。裁省一事。本厅任怨不贰。以为赈饥之资。正是裒多益寡之义。吏胥虽甚汹汹。而贫民则将被
宋子大全卷五十 第 500L 页
实惠。忽遭台臣横击。以助吏胥之气势。极可叹也。此疾病渐苦。委身枕席。已浃一月。凛然有生行死归之虑矣。 圣志奋发。机会正好。而朝论横溃。不可收拾。奈何奈何。未知执事见看何书。沈潜书册。固是穷理存心之要。而省察克治。尤不可放过。每念晦翁垂训。自悼行之不力也。馀倩草不宣。
答李季周(癸亥三月十一日)
坐在纷嚣中。每见执事书。辄为之心醒气苏也。执事难进之义。岂待言谕。当今廉耻都废。国脉顿弊。惟恬退一事。或可扶得一个半个。故诸公皆愿执事之来。而愚则不愿。每以言于诸公也。休致后庆问。诚知我者。从此可以优游自在。以送残日。而疾势如许。恐不得安享清福也。禽兽之谕。极令人瞿瞿。名虽为人。而失其人理。则孰非禽兽耶。今执事明知如此。而亟以相警。受赐多矣。只此无卫武,蘧瑗之勇。将至于终无闻焉。深自悼伤而已。愚已入清凉境界。而只于日者。急于得请。乃以今虽蒙 允。何忍以此危急之秋。而远去为启矣。今 圣上执此为谕。俾不得自由。势将仍复牵联。以待可去之机矣。洪宰。自是善人。而遽作古人。伤怛不已也。馀早起气劣。不能究宣。
与李季周(癸亥五月十一日)
想像黄卷。心期不胜驰神也。此始欲西归。一番登对后。留疏退去矣。不慎枢机。挑触众怒。不免作此径归。孤负 圣恩。皇愧靡极也。因留江岸。亦不可期。或于神勒,龙门。款听至论。则实平生快事也。馀不宣。
宋子大全卷五十 第 501H 页
与李季周(癸亥六月六日)
今日事。尚何言哉。平生笃信晦翁训。每诵其所谓台省统于宰相。宰相兼统众职。以与天子。相可否而出政令。常以为安得见如此之时乎。适于左台座上。偶然说及体统之说。其末流之害。至于此极。不慎枢机之罪。万死何赎。只合杜门山间。以自省讼而已。此外更何言哉。未知执事。将何以为计。渔人卞庄。顾不足畏耶。所示诸纸。一一依还。馀病倩皇恐。
答李季周(癸亥六月十八日)
褫拜今月七日书。甚慰别后慕用之私。今日事。尚何言哉。晦翁尝诵山谷西江波浪何时平之句。而曰真可以泣鬼神。岂料今日。真见此境界耶。闻和叔退归。而其所执者。大臣不用。其言及台谏。被 峻旨云。未知将如何收杀也。畎亩之忧。有不能耐者耳。语类今欲付还。而水潦如此。当俟后日的便矣。第以迁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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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尔。馀不宣。
答李季周(癸亥七月二十三日)
顷拜褫中书。坐无便信。讫稽谢复。寻常恨叹。即因孙儿书。褫审动止神相。慰庆不可言。前书所谕山谷诗朱子语。何其画出今日事至此之真也。平生空入吟咏而已。不谓今日亲践斯境也。正此时节。执事叔侄超然谢脱。岂前日事。真所谓虐之而乐之者耶。若愚者。已作深山閒汉。而姓名日入章疏。日夕皇陨。实欲入林之尤深也。加以疾病侵寻。比患气疟。馀喘无多。极知到岸之非久也。自馀倩草不宣。
答李季周(癸亥八月二十六日)
贱孙来传下状。殊慰慕用之私。信后起处康毖。副本幸窃读过。其忧时悯俗。思欲调娱之意。溢于辞表。可见仁人救世之心。恫瘝乃身。若使人人皆如执事之心。则国事宁至于此。第未见痛下顶门上一针。而徒欲其滚合为一。则势有不可得。而徒益其猛起之势矣。此栗翁之所以败。而朱先生所以咎调停建中之为误也。此方与士友。校过大全劄疑。若得了此而进御。则可以杜门忍饥。以毕此生耳。贱孙不才魁解。畴亦高参。老怀殊不乐也。朱先生使受之学科文。谓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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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门户计。然今日去彼时远甚。只合耕山以糊口而已。馀不宣。
答李季周(癸亥十月六日)
续拜垂札。示谕谆复。殊感不鄙之盛心也。川西痘患。无事出场。岂惟华宗之庆。孀女家喜幸。亦不可尽言。所谕时事。愚则绝口不言久矣。惟执事不忍 宗国之颠隮。乃忘踪迹之嫌碍。而亟效嫠妇之忧虞。此可见仁人之心矣。不胜叹仰之至。其地天之说。岂不是至公血诚。而先训云云。亦岂非平和坦荡之道。然而此可用于汉,唐以前。而以后则难施矣。以耳目所及洎身所当著者言之。芝峰类说其所褒贬。甚公且正。至其胤参判。犹奉俎于文成公之祀。亦于 仁庙初。以可合从祀之说。陈于 筵席矣。至乙亥东学丑诋之后。其所上疏辞。顿异于前。又其侄子一人。自丙子以后。洁身江湖。杜门不出。心常景尚。其后闻其族人所传。则亦以礼论。为将伸于万世。及为鑴辈所误。则前后若二人焉。去岁李承宣。则曾无丝毫恩怨。而其疏用意。有不可测者。心窃怪之。追后闻之。则其侪流骂詈。以为附于时议。故不得已而为之。以自明其不然。夫芝峰子孙。大家也。名流也。宜其秉心无偏。而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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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如此。况其鄙陋仰人鼻息者乎。如此则何由而保合大和耶。此朱子所以盛称明道与元丰同事之说。而末乃并与明道而攻之。不遗馀力。至有章惇吃剑之说。(此见于语类论咸卦憧憧往来说)其意可见矣。盖乙虽欲同心。而奈丙之不肯何。至于今日。所谓时论。则又有可骇者。然岂皆出于本心哉。不过一雄唱之。百雌和之。风驰电激。使人立脚不住。其中如赵光甫。则其先训忠厚正直。而其为人亦非寻常之比。岂不知朝廷之溃裂。大为国家之祸败。而犹且不免者。特为侪辈所误。不得脱出耳。夫以光甫而尚如此。则其他又何言哉。夫今日之事既如是。则虽智者。更无著手处矣。只有敛身田野。默默无言。庶免于戕身误国之罪矣。至如所谕黄疏。则无论其言之如何。而闻其举措甚怪。如此而自谓士论者。不亦可笑乎。只累和叔而已。所谕赵疏。则又不胜其可惜。盖朴疏既播之后。人争掩护。世道诚为可叹。然 圣朝既明是非。有所处分。则草野之疏。可谓无谓矣。然只举文烈公赴京时所论从祀议及辛卯尊周疏。以明其先祖所学所守。则不为无补于世道。而于阐扬前徽之道。亦不为无说矣。乃滥及诸人之得失。以为推波助澜之举。适足以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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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渠是自幼教育于吾家者。故鄙心尤不能安也。且其疏于光甫。侵斥尤甚。渠必不知旧谊之甚重而然矣。(文孝公 反正初。极称文烈公学问节义于 筵中。且请官其侧出。以直出六品。为守令。是赵生之祖。)光甫苟有所失。则在渠之道。诣其门。私请其故则可矣。而今乃直攻于章疏。则大失道理矣。且其疏所言鄙事。亦不无失实。其以范纯仁自全之说。责之于时辈云者。愚实无是事矣。愚有何力量而敢如是哉。儿辈虽或云云。愚禁之不暇矣。(尝遇俞宪。略为重叔诸人分疏。其势成威立之。不然则听之落落。俞尚如此。况其馀而可以相言乎。)然则黄不足言。而赵亦未为得矣。辗转如此。宁有宁息之时乎。今日勋戚。有功无罪。诚如来谕。只是时辈不辨义理。妄加攻斥。而自谓清论。此甚可笑。若曰。尊用戚里。将有流弊。不可以示后世云则当矣。且如赵子直。实当时宗戚。而有庆元易位之举。此实天地之大变。而然其安宗社之功。实有大焉者。且为善类宗主。故朱子与之同奖。王室期于终始。今日二城之所以炳几讨逆。以救 君父之急者。其视庆元何如哉。今乃无故攻斥。使不容于朝。是何道理。时辈享其功而攻其人。恐非君子之心也。且夫汉文不用窦广国。先儒以为非。而朱子著之于纲目。况今日国势。尤可以舍诸。时辈不唯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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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不容。因此而亦使和叔不安。亦可谓尚亦有利乎。且闻时辈渐与曩时人。情义相孚。自以为得计。果使曩时人为君子。而与之协恭。以安 宗国。不亦善乎。第未知以为君子而相合乎。抑以为可以助我之势而相好乎。公私之辨。只在毫釐之间而已。大抵毋论彼此得失。而国事至此。中夜思之。心胆堕地。孤坐空山。无与晤语。感执事相与反复。缕缕至此。幸勿为外人道也。人必以为病狂也。不宣。○时辈且有怪事。如丁时翰,洪世亨。虽未相见。熟闻行义。故在京时。每言其何不收用。而终不举论矣。今闻反谓我撞塞。故不用云。其可骇如此矣。
答李季周(甲子五月十二日)
大病几死。馀喘仅延。忽拜垂翰。谨审近履平迪。既慰且感。无以为喻。比来衰病特甚。月初感触外邪。屡至气绝。至烦上闻。猥有医药之 命。惶恐罔措。添一旁症也。示谕世道云云。何执事漫以此等。置在意间耶。彼以父兄之故。常怀不平之心。不觉发出。然其所言。则切中此汉实病矣。盖此汉非无有意于为己之学。而不能诚实用功。明不能烛理。志不能率气。则流徇私邪。以至全出于人欲者甚多。况全无涵养本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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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故方寸之中。昏昧错杂。本源既如此。则其发于日用云为者。何由而得天理之正乎。彼与我相从许久。真知其如此。故与其知旧。明言善议。无一不是真实见处。而至其所谓双行并用。犹是太恕之言。其实如此。故每自循省。不觉汗流浃背。中夜起坐。以至明发而不寐矣。今玆尹公之言。虽不出于相规。以在我之心。则警策悚惕。如针劄身。庶几有一分之益矣。如病人获服对剂以治膏肓。则不问良医之设心如何。而其感德为如何哉。此言若不出于诚心。则天厌之天厌之矣。不料崔慎以一无识之人。敢为妄作。至烦 宸听。不觉愕然惊骇。令人羞愧欲死也。窃伏闻执事不以慎也为非。未知信然否乎。噫。元来学之一字。是人之本分事。而世衰道微。此一字为世所讳。而惟执事。每以此一字为言。寻常敬服。以为此必家庭所闻如此。故敬服之深。不止于执事而已。今乃何故令人怃然失图。寝食俱废耶。颜子平生。犯而不校。是岂内怀忿怒。而外为逊让者耶。颜子真学圣人。故其诚心自然如此。今执事常以学为言。而一朝当着事端。其不得力如此。重令人怃然失图也。幸乞反而求之于心地上。克己祛私。如何如何。窃闻老峰。亦不以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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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悖。岂其然乎。老峰方将主张世道。尤当以镇定为心。使浮薄辈。不得肆其横议。是其责任也。岂肯效当街打人规模耶。所闻如或有一毫近似。则真所谓靡哲不愚者。奈何奈何。幸以此因稚久。替询其有是否也。此汉则不敢通其记府之问也。所欲言者甚多。神昏气乏。口呼亦不接续。自怜而已。并惟谅察。○凡玆所言。若不出于肝肺。有一毫矫饰。以欺执事。则天厌之天厌之矣。或以鄙意。略以陈于稚久。俾于晨昏之际。得以从容告达。亦一事也。每诵先集中论栗翁事。沙溪学也其馀党也一句。未尝不击节洒然也。
答李季周(乙丑七月四日)
前书。未及修敬。复承前月初四日惠书。备悉多少示谕矣。此事当初。只出于尊奉大贤之诚意。而惟老子命薄。触事乖牾。今则好事翻成不好事。极可浩叹。金领事记取纷纭论议以示之。在我道理。只合不复参涉。而既已始之不可不终。故复有答书。而因录以呈。幸赐商量而更教之。如何如何。年老气衰。不欲入于是非丛中。此实诚心所愿。而尹闹未息。继以有此。此虽小事。亦不如无之矣。承归计渐迟。私闷虽深。 圣意难孤。易书口读。岂将进讲 经筵也。 圣上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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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沈潜而深体之。则羲文之道。可庶几焉。可谓千载一时矣。所欲言者。都付默会。
答李季周(乙丑八月三日)
日者。畴孙闻其父就吏。苍黄上道。略付一书。使之方便传送矣。玆于棘宗行。复承垂札。恭审静况胜适。慰荷倍常。栗翁后事。前书槩陈。又于其前。以别纸。报金相。冀其转示座下矣。大抵当初李宗诸人。见示不详。以致大臣。议定于 上前。则事甚正当矣。诸葛公,胡文定。既立其后之后。虽有己子。而犹不能变改。况今事体与二公又别乎。金相季台见愚别纸。深以为然。从此可无纷纭。而只今世好乖。何可必也。执事归意已决久矣。彼朴判盖膰肉也。朴乃以此取困。则似不安矣。儿子闻已出场。 国恩深矣。只恨不因此罢归也。且其子狼狈。不胜怜悯。馀不备悉。
与李季周(乙丑九月二十二日)
自遭丧威。益无生意。盖已半入鬼门矣。未委此时。静里起居如何。瞻溯弥深。人心不淑。文元先师复遭罔极之诬。玆因校进其文集。颇陈其委折。正不免招拳惹踢。然在我道理。恐不敢不尔也。子三正以此时。入处要津。殊甚不便。未知何以出场。孙息尤在百尺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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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日夕忧遑也。谁教渠作文取第耶。可叹可叹。
与李季周(乙丑十二月二十六日)
病伏穷谷。恋德日深。岁行已尽。孤吟陆放翁傩鼓之句。诚不胜岁穷之感。未知今岁看得何书。日新之功。不以衰老而退转否。恨不得进叩静中之趣耳。此丧威之后。仍以疾病。若过数日。则便是八十岁人矣。前头能复几何。而既往不可追复矣。慨叹奈何。愿言之际。忽逢官便。略此申候。
答李季周(丙寅闰四月二十八日)
再承远书。慰荷何可言。尹家旧谊。何待言知。自世道一变。人心不淑。或子卖其父。以附时论者有之。先谊其可顾哉。貤荣盛典。将贲先德。亦士林之光也。伊川自谓初起三辞。不请封赠。晦翁则不然。岂草野科目之有异耶。孙儿之疾。一向弥留。老舐煼煎。如何如何。自为大全劄疑。只欲私相商量。以待具眼者取舍。然其书专主于退陶记疑。则可幸无罪。故金判府试以上闻。则自 上徵其草本于贱臣。适其书不在此中。指送史官于权友尚夏家以进矣。不料时论峻发。并与史官与权友而攻之。夫指挥王人。诚有罪矣。彼二人者。有何可治。已上自劾之疏。未知时辈复以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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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也。鄙意执事虽不免一行。只昧然而入。默然而归。似合时义矣。夫中者。天下之正道。然不时则亦不中矣。自馀详在病孙书中。玆不究宣。
答李季周(丙寅七月二十五日)
守令到渠坟庵。先送下书及 筵说一通。甚矣。文谷之说。明白韫藉。一似范淳甫也。台监于是乎无复馀憾。而诬史改本。事体甚重。世道之幸。孰大焉。孙儿添得毒痢。势甚危恶。老舐相染。始则刻急。今幸不无药效。从此庶望瘳可耳。适因安国便略此。不宣。
  别纸
加三资赠职。虽有旧例。揆之以道理。无甚正当。恐不可援例。且以史劳别赠。则于所修之史。事面尊重。鄙意欲待大臣陈达而为之耳。
俗例。神主先书赠职。先后倒置矣。朱子则必先书行职矣。今必欲遵依先规。先书赠职。恐亦无妨也。妇人不书真诰。只书其赠。此则俗例然矣。如欲并书真诰。则依朱子大全封户例。书实封二字于贞夫人之上。如何。
神主以字数之多。不免于双行者。此出于不得已也。闻前后字数之多。无如白沙李公云。试问于其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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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且神主显字。出于胡元之制。而家礼无之。若去此一字。则为减省之一助。而亦用夏变夷之道也。
具文懿于台监。与沈青阳有间。然外曾祖外。更无可称之属。难可义起矣。自称则弥甥二字甚当。此盖出于左传。而我东先辈。亦多称之矣。郑林塘于我先祖双清堂。为外孙。而清阴又林塘之外孙。故于双清堂。自称为弥甥矣。
焚黄。朱先生皆行于家庙。而亦尝言举世行之于墓。恐不可不从也。此见于家礼祠堂章告事条附注。可考而知也。
与李季周(丙寅八月十日)
昨闻 恩暇东归。焚黄缛仪。今已设行否。今番所蒙恩礼。迥出寻常。不知将何以称塞。还可忧念。焚黄后还朝。似不可已。未知成算安在。欲闻之耳。此才过孀女练事。悲念益新。末孙日者添得痢疾。殆不可为。幸而向差。而旧症则因此有加。不知终如何出场。老舐煼煎。如何可言。比见退溪答沈青阳书。力辞神道之作。其意盖以志碣则可。而神道则不敢也。未知碑碣事体。何故顿异。岂以文字多寡大小之不同耶。此汉从前迫于人家恳嘱。颇不得终辞。今见退翁事。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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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然。今玆所欲猥托者。非但许大文字。系是奏 御者事体尤重且大。似不敢承当。幸入思商量。更属他人。如何如何。玆因令从孙归。略此禀白。不宣。
与李季周(丙寅九月八日)
病伏山里。逖闻大拜 明命。所学所蕴。斯可以矣。赞贺无已。而私忧过虑。亦切于中也。未知去就之决。将何居此。不比他馀除拜可辞而获免者。未知所谓武人之贞。如何而可占也。窃惟时势。已到罔极地头。如不可终辞。则须鞠躬尽瘁。毙以为期。以救万一。以报圣上眷倚之隆。此外无他道理也。欲知成算所居。亟倩怀县。仰候起居。因伸愚虑。伏惟谅察。
与李季周(丙寅九月二十一日)
曾因晦谷便。上一书。已蒙登照否。即日向寒。起处若何。辞疏已经几度耶。 圣意恳恻。厮挨日久。徒积皇恐之意。远地悬想。诚不能已也。适值安君行。略此。○比看何书。进学益智。无过于此。此虽七年病三年艾。尚愈于终不蓄也。荷相与之深。敢诵此言。皇悚皇悚。
与李季周(丙寅十二月六日)
执事忠诚。当此时节。其汲汲遑遑。如狂如痴。不顾人之非笑者。固已知之矣。盖此一着。苟得行之。则其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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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费之节去。当如破竹。而万一有扶接之望矣。然此实宦官宫妾吏胥市井之所甚恶者。士夫之缔结此辈者。其出力沮毁。固其宜也。而稍自谓有识者。亦畏此辈之怨谤。只袖手傍观。阴幸其不成。此顷年已事之的然者。当时此汉。公诵鲁论节用爱民之训。力主裁省之论。则此辈之怨谤猬起。不悦者乘此而力攻之。其时 圣上之留贱臣者至矣。而终不敢留者。恐不得保其身。以误 圣上之恩故也。其后奔问 圣躬危疾。则市井相与骂詈。几乎瓦砾击之。此则家弟之所亲见也。当时执事减省。至于宦者之数。愚闻而大惊曰。某必死矣。然且获全。然后益知 圣上之至圣至德也。大槩裁省之难。其势如此。故 列圣之朝。裁省之议。每屈而不能行矣。今 上则不然。顷岁断然行之。而凡所请减者。无不 允下。此见 仁圣之度越千古也。当今危急之势。无异于南汉之日。执事此议。亦云缓且晚矣。然而必不能行矣。言不行而不去者。无是理也。所引祭祀。凶年不俭之说。此大不然。古之圣制。必三年馀一。三十年而储十年之用。而凶年不得为凶年矣。如此则何可俭于祭祀耶。今日之事。其与三年馀一之世同耶。不同耶。贱臣者。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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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下询之意。切欲罄其所怀。而惩于前事。以为无益而有害。故不敢也。孤恩负义大矣。死罪死罪。所托行状。比苦疾病。昨日。仅以草本。付子久胤以去。渠易纸则必即登彻矣。○昔年。以日用纸品之好。请改之始以为主吏辈蒙惠也。长兴官。即来力言。以为下辈怨怒。欲死奈何。愚曰。何故。曰。品好则利厚。今将失此利。故如是矣。愚责之曰。君是受 国恩者。不念国事。而反为下辈游说耶。且不念与下人分利之嫌。何也。其人不悦而去。以此决知栗老所谓我国。亡于胥吏者。是切实语也。
与李季周(丙寅十二月二十二日)
此岁又将尽而新矣。 圣学日进。命势可活否。鼎裀如何。区区悬念。无日不勤。有时中夜起坐。以至明发矣。未教孙儿。冒入论思之地。此心惊皇。又一倍矣。奈何奈何。先正状文。病中仅仅草定。以授令从孙矣。未知入览否。此进 御文字。须十分详审。不可有不实不诚处也。固知执事忧爱之忠。断断无他。恳恳不已。而然圣人所引迟任之言。不可不深思。苟以有进无退为义。则恐于道理未安也。不胜爱慕之切。倾倒至此。皇恐皇恐。○愚自少常以金东溟为贤也。及考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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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自幸所见之不谬也。
答李季周(丁卯正月十五日)
履玆新元。远拜下书。喜慰不能已。仍审并纳洪休。鼎茵康胜。尤以为庆也。所示缕缕。谨以备悉。当初收议命下。或劝以病不收议为对。而只以偃蹇为惧。而略有数语于执事。则猥有烦言。今是非纷纭如此。悔不可追。系辞云。臣不密则失身。岂欺我哉。此疾病侵寻。尚今无死。未知造物者留此老物。遭着何爻象也。馀祝倍加保重。以慰具瞻。
与李季周(丁卯七月九日)
为候近履。谥状。已于其时登彻否。已如何就绪。时事不可知。恐不可迁就也。前日阑韵近体。伏蒙闻风而寓意。覆贲诸昆。何感何幸。惟是主意归重于不肖。而语亦有惶恐不敢当者。使人缩汗。殆于三日不止也。恳乞改成一篇。专以发挥冥应。故迹为主。以覆近万后承。如何。当初不敢以示人矣。闻宗中不解事者。录上文谷座前。其为惊骇。何可胜言。然幸若因此。再得琼琚。则亦不是细事。更乞谅察也。
与李季周(丁卯九月七日)
窃闻三宿之行。竟溯江流。虽有追予之 命。浩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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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终不能回。既返初服。快适当如何也。只恨时人睢盱时不能早决。终致 圣上违九经之盛训。是则为国之忠甚至。而量时之意反轻也。未知税后体履珍重。亦可以观书否。朱夫子七十后。勤励不息。有加于乾淳时节。吾侪今日慕用致力。不在于是乎。此今夏大病。讫今无死。是亦明时一物怪也。然此则只得任运观变。而惟孙儿尚失同退之义。是可忧闷。
答李季周(丁卯九月二十七日)
怀便书才拜。幸甚。续承十八日追惠书。尤慰怀想之心。重叔有偏亲而远谪。尤为悯然。然时事若止于此则幸矣。而何可必也。小人陷人。必至于极而后已。甚可怕也。孙儿正以此时。尚在荣次。晦翁所谓求全者得谤。尽言者得祸者。只在转头之顷矣。日夕忧念也。如执事。可谓天脱羁絷。峡中无事。可以温习旧书。以收桑榆之功。而惟晦翁所叹主势日孤者。为可伤念耳。此衰病日苦。而小孙所患。永无可瘳之望。日夕煼忧。实欲无知也。自馀力疾不宣。
答李季周(丁卯十二月二十日)
才以书付怀仁便矣。女息归我居生者。以痘夭折。昨日成服。分虽贱微。鞠闷无间。悲苦痛割。诚不自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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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人世。益知其非乐尔。昨于丧次。小孙送示初十日垂翰。谨悉静里起居之安。虽在悲挠中。慰幸不可言。时事不敢知。亦不敢言。而忧虞之端。不翅终南之齐矣。晦父虽在閒地。而痛迫之言。每发于朋友间。此与当时所说与人。无相干涉。了却几卷残书者掣肘。岂并行而不悖者耶。抑前言非墨。后言非杨耶。此须义精仁熟者。知之耳。晦孙之疾。渠书必能详达矣。此疾将涉五载。未有瘳可之意。此亦贱命所关。奈何奈何。
与李季周(戊辰二月二十五日)
春阴久郁。缅惟閒居。默养日有佳趣。区区瞻溯。靡有已时。此中才葬贱息。倍切悲念。甚有妨于养病矣。知其如此。而亦不能已。盖无定力而然耳。窃念时论纷纷。盖缘此汉。始叹栗谷之受侮。继忧节义之见排。不顾嫌疑而有所云云。盖尝闻朱子以曹表之故。见怒于陆门如仇敌。而以陆学之害正。故不计其嫌而辨斥之。不遗馀力。今者窃不自逊。窃附于此义。而不敢默然。此时辈之大以为罪者也。且愚于尹。有前扶后斥之异。盖尹于孽虏僭号。请斩其使。虏使遁去。而朝廷因此奏闻。使我义声。闻于天下。其功大矣。且于乱后。羞恶江都事。自废而从事儒贤。此其自处甚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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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攻斥者。必加调护之言矣。及见其子史局书。则以江都不死。为十分道理。而反斥死义成仁之士。为无必死之节。且以其父自称死罪者。为非出于不死。而出于辞官。始甚惊骇。以为其子之妄言。及见其末后疏辞。则果如其子之言矣。从此怃然自叹前日所见之不明也。此亦时辈以前扶后斥。大以为罪者也。惟于尹之尊尚骊鑴。则自初至今。非斥之心。勃勃于中。盖古今天下。为恶者何限。而未有攻斥朱子如鑴者也。虽以 中朝异学如王,李者。其言之不逊。亦未有如鑴者也。而尹之尊尚。出于至诚。反攻攻鑴者。若见鑴祭尹之文则可知矣。其曰。子谓我妄婴世祸。吾谓子不能树立。数语可见其相与之笃厚矣。鑴本有祸心。而尹乃以此诱怵。是教猱升木也。士祸安得而不亟哉。愚于此则虽欲恕尹。而不可得也。大抵尹有二事。江都也。骊鑴也。愚于江都事。则前恕后斥。于骊鑴事。则终始力斥。不知其力之不足。愚之所执。只是如此。故李汝九尝谓如青天白日。无纤毫可疑。此虽不敢当。而亦可谓知愚心之无甚私邪也。然而举世皆罪之斥之。若私雠然。我必有不善之实。而不自知矣。幸执事因前后许多曲折而条教之。如何。病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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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不能详悉。总惟谅察。不宣。
与李季周(戊辰四月二十一日)
逖闻从人。戾止温泉。仍成文会于山里。玆事盛美。谓必难成。第约权致道,金仲和相对校书。日夕凝伫。忽有事在。一时分散而归。来书适至。知有多少牵掣。人世好事。例如是喜乖。可叹也已。孙儿所患。差剧无常。第其元气。则似胜于前时。而所悯者。腐痰臭恶。小无异同耳。时事至此。士夫处身之难。不须言说。而数百年 宗国。未知税驾于何地。顷与仲和言及。几至陨涕矣。然此等说话。何敢与人开喙耶。惟是私所喜幸。畴孙出来作县。若因此永废。则尤是大幸尔。未知子三成算何居。陈力就列。不能而不止者。未见其为君子也。所欲言者。不能一一。总惟默会。
答李季周(戊辰)
承硕来传下书。一倍抆血。悼死之外。亦有哀苦摧心者。此难以详言。惟望执事开谕万母。使我少纾此心。则或可少延。复以教育遗稚矣。渠清秀之质。特异凡类。又其性情直亮。好恶分明。文才俊逸。特其馀事耳。以故祖孙相谓知己。岂谓先我而逝。使我抱无涯之痛也。执事亦常亲爱之矣。愿赐一篇哀挽。以慰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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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以覆谕其遗儿。如何。言之至此。心神益激。
答李季周(戊辰)
返魂峡巢之示。窃恐执事。未见礼经而然也。礼。死而无主丧者。则东西家或里尹主之。妻之党。虽亲不主。圣人制礼之意。虽不可知。而必有义意于其间矣。今何敢舍之而杜撰哉。别纸云云。谨悉矣。病伏深山。外事一不闻。而窃闻此身。已在百尺竿头。未知有何事端。而大抵谗慝可畏云矣。年未至而致仕。非但退溪。古之人多有之。如文山即其一也。今日事。只得为其所可为者。祸福则付之于命物者。是快活门法也。○一自贼鑴乱道误人。礼法荡然。宗法先亡。朱夫子所以辛勤劳苦。立言垂训。以诏后世者。尽为笆篱边物。可胜叹哉。区区不肖受教于先师。虽不能奉承持守。亦不欲自我揉坏也。凡丧。父在父为主。故子孙神主。皆以祖父为主。返魂于家。丧毕。祔于其先庙。待其祖与父皆亡。然后别为小宗。此礼之正也。若以私昵之意。犯此至严之防。则违圣弃义。正所谓夷虏之风。今世宗鑴者。靡然从之矣。
答李季周(戊辰十月二十八日)
燕便。即传廿四日惠书。展读悲咽。尤不能为怀。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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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悲哀无益。而自不能已。至于病剧而犹甚。盖年衰心弱而然。益知死期不远也。葬地。舍万义。何往哉。返魂骊江之示。前书。已告其难矣。第观家礼返哭条。则其情文诚不忍不如是也。圣人知鬼神之情状。而制礼如此。且丧毕后。其神主。不忍不祔于其母之祠。吾与其父皆死后。万也始得为别宗。而自祭之矣。圣人制礼如此。今不敢违。亦不敢不从也。惟万母罔极荒迷之中。惟以径情直行为义。吾与其舅。诚不忍据礼正言。其开谕回心。专望于执事也。最是万儿。极有十分难处者。今不忍详陈。而老怀之炒煎痛泣。曷其有极。然自度贱疾。终是不可为者。溘然之后。则亦非所知。而终以此不能瞑目也。今日所望。我死之后。取而教之。诱掖渐磨。使之为士。则渠父必感泣于地中矣。此意已略及于二哥书中。而不敢索言矣。每念其父垂死时。手行夏楚。而仍为收泪之状。心肠如割也。
答李季周(戊辰十二月)
来书谨悉。襄事遇石不成。稍上则土性极好。而太逼其母坟。故遂改于其西数里许。而日子太远。留滞近圻。有所不便。叩棺永诀而归。此间心事。其谁知之。已矣已矣。尚何言哉。骊江返魂。已有定计。盖渠旧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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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留住。无甚害矣。惟万母保活为难。此则全恃慈覆之恩。有以开谕。俾勿径情耳。馀何能尽达。膝痛渐苦。极知难久。未知瞑目之后。冥然漠然。都忘此间事耶。
与李季周(己巳二月)
自去冬。已知有此事矣。虽无一言。乌得免乎。今疏只欲尽吾义而已。即自镇岑。发向耽罗。欲于中路修书。付权致道以传矣。玆拜急足书。备悉示谕。甚慰甚慰。死生。命也。无一毫介意。而惟不忍忘者。万儿耳。今承教督之意。令人感涕。窃闻时议。执事亦恐不免。若是无瘴疠处。须率以往。不但教书而已。须谨其饮食游衍。如何。且朱子易箦时教门人。只是一直字而已。须以此语。频数提耳。使之贴在额上。如何。所欲言者甚多。临行悤悤。不宣。
答李季周(己巳二月十七日)
昨朝。与权致道。解携于泰仁县。夕宿川原驿。今将踰岭矣。致道行。付一书。兼慰孤寡矣。忽于川西便。得拜初八日惠书。如得天外消息。慰不可言。今事知之已久。自去冬。束装以俟。而只外人不知耳。此实大运所关。一身死生。何足措意间耶。惟耿耿于心。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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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万儿母子女也。惟所恃者。执事也。执事之不得免。较然矣。如不至甚恶之地。则万儿须许相随呴濡教督望也。所欲言者无他。只以晦翁壁立万仞。相勉以扶植吾道之万一。幸甚。不宣。○圣教与自下论罪之说。太半尼尹事也。去冬。金万埈已言将有今日事矣。凶谋秘计。自谓不知而四知。何可欺也。
与李季周(己巳二月)
祸故后。略有书矣。已能登彻否。今日事。只如晦翁净安时。不相嗟劳为义可也。孙儿返魂骊江。始以为不如怀乡之为正也。以今观之。虽已返怀乡。亦将以骊为归也。保活孀妇与教督万儿。专恃执事两世。而无忧矣。吾之收骨。自有诸子孙。可使其母子无念也。第惟此祸。似相株累。若非水土甚恶处。则万儿可许随行也。此儿虽童心未除。其气质刚明。却有可望也。所欲言者。盘积于中。而驱驰之馀。困不能备悉。总惟默会。○昔年所借语类。是先先生手自点订者。极有益于警悟之工。幸复借送如何。吾虽死。吾子孙。必保其完璧也。
与李季周(己巳三月八日)
前后书。皆能得彻否。一切不闻音徽。势虽使然。恋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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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言。计亦不能安居道巢。未知岭海何居。万儿母子。谁能庇覆。吾之死生。断置已久。而惟此儿母子。蕴结于心。舍旃不去矣。若是水土不恶之处。则俾得随从。严其课督。千万之望。圣人造命。君子安命。其次委命。今日事。只有不贰修俟而已。窃闻时辈盛称尹之道德于 榻前。光荣极矣。吾辈之罪益著矣。如使退溪。当此时节。必无此祸。今不近学退溪。而远学孟,朱。非孟,朱之欺余。学之者自不善学耳。且请斩之章。已发于庆元。今之世与庆元远甚。而胶柱不知变。此尤可罪也。执事每言慕斋,退溪之法可师。故偶此漫及之。此亦穷格之一端也。馀不宣。
与李季周(己巳闰月)
闻以狂易见处。是欲保全之耶。尝为大尹地。故欲相报也。如或终不与于骈首则幸矣。自闻骊尹伏诛。已知有今日。愚之断置。非一日矣。且闻与栗谷先生并案。而谓此无状。实承栗谷之统。虽不敢当。而暮年光华。何如是洋溢耶。固将含笑入地。而所不能忘者。万儿母子也。万儿若念其父之至诚教督。不怠于学。则此汉亦可以瞑目矣。重溟之外。寂无人声。日与孙儿。通读古书。静中观理。与前日有异。始知程先生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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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涪州气力者。真不我欺也。所欲言者。远书不能究悉。总希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