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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六十四
宋子大全卷六十四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六十四
 书
  
宋子大全卷六十四 第 215H 页
与李幼能(端相○庚子元月晦日)
青门之外。良荷远将。忽于陆褫。蒙赐手札。满纸警诲。实感卑肠。况荏苒新岁。弓剑恸切之谕。极令人掩泣。读不忍成声也。还朝之教。非不欲承。而隐之于心。有所不敢者。其说略具伯令监答书中。此后所祝。只是勿言勿问有若不知其事。则朝廷庶几受福矣。此时此事。正不能无望于伯仲间也。山林闲静之乐。自是与世相忘者事。宁有受国厚恩系恋 君父而可以乐此者乎。下惠清香。未及披来。已觉戢戢袭人。谨当长置几案。以为千里薰德之资耳。乍暄。更祝为时加重。不宣。
答李幼能(庚子四月二十七日)
默计前年日月。追念出入 筵席之时。独向暗中。不觉吞声以哭。常以为湛斋翁七月日。先获我心者也。玆拜惠书。既感且慰。不容名喻。近日事。苟求诛首。舍我其谁。仰恃 圣明。言不知财。以来彼人之口。虽受沈宗之诛。尚所甘心。至于累得血诚之臣。误得旧要之友。有腼面目。且恨老子之命薄。奈何奈何。去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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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既已剥床以肤。真所谓其晚也已。尚何见几之有。方伏路傍。上章待罪。忽蒙 圣明勤谕。诚不翅寒谷之生春。碎首糜身。何足仰报万一哉。伯丈前时时有警诲。自今思之。真是龟策也。何当复陪从容。说此怀也。正远。只祝为时加爱。
答李幼能(辛丑正月十八日)
屏伏穷山。去鬼不远。此时承拜惠书。盈牍之辞。无非赤心之片片者。拜读寻绎。不觉感佩。仍审泰亨方回。盛履增庆。又深攒颂。贱疾经岁不已。 圣考再期。只隔数朔。每追想 龙光。不禁清血凝枕。前日文字之上。以为贱言无徵。不足以动 圣听。故敢举当时事。固知执事闻之。亦宜摧咽也。然执事送往事居。一循古义。将何所憾。如我无似。孤负大德。窃息穹壤间。尚逭刑章。岂非舛之舛者。然区区此心。或有知者知之耳。去夏事。置之勿复道。而复有一种行言。谓我倡言圣考不宜祔庙。信如此言。虽擢发而诛。不足以数其万一矣。宁欲溘然灭死。不闻此等说话而不可得。奈何奈何。执事不为此等所动。犹赐抚存。岂上所谓知之者耶。尤切铭镂。腊剂珍谢。即尝一二种。以饮德意耳。
与李幼能(辛丑九月十六日)
不为食橘图。遽作五斗谋。小人之腹非所敢知也。即日江峡清爽。寒碧楼中。想作活画间仙人。不胜驰爽也。此子妇葬期斯迫。悲念尤苦。其孝顺纯明。宜荷执事之诔。而靡执事之诔。此心之悲。无以少纾。幸望不鄙。俯副哀恳如何。敢因金鍊。呈纳挽幅耳。馀向寒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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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幼能(辛丑至月二十六日)
病伏老屋。只与死邻。此时虽有风声鸟音。亦且跫然而喜矣。况如执事使者。奉珍函以见谕。而满纸缕缕。无非出于肝肺间者。如非盛德达识。无一毫物我之私。而又不以愚陋见外。则何以及此。既叹既感。无以尽喻。仍审履玆阳复。体候胜迪。慰泻之忱。又不自任。时烈顷瘗子妇于畿辅。归即病痈。几殊幸免。则门外日来者。索以所无。虽居田里。甚无閒静之趣耳。伯大监所遭前年。已是意外。今年则又不可言矣。然此于伯大监。有何加损耶。文潞公方被灯笼之劾也。李师中有未死奸回之咏。孰谓潞公复蹑俊游。而明道之丧。推题墓道者。竟非他人。则是灯笼自灯笼。奸回自奸回。而潞公依旧自潞公矣。况今日事。又与彼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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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耶。幸望宽着心胸。无甚介然。如何如何。所可恨者。去年李君瑞疏后。不费片辞。是非已定。如使一番诸公。付之一笑。而以为渠亦风闻偶错。则气象宽容。举措老成矣。顾乃激而翻上。以至今日。此岂独执事私门之运气哉。乔木受蠹。故国无光。此实有识之士隐忧浩叹而莫知所届也。至于营粜一款。则真是鲁卫之政。而难辨陆莲之似。故前日之疏。愿与并案。人若以皇甫度辽见笑。则或过矣。而至于见谕之意。则大非所图矣。如何如何。还切悚仄也。子妇挽语。非但欲为一时观美。如得执事一言。则所以覆帱其子若孙者不赀。故敢以冒请矣。今虽已后于绋。诚愿终惠也。隐之于心。以为不得。则其请不已也。玆复窃有所请者。鄙劣承幸虽晚。托契之心。则实不浅矣。常愿绝去华饰。只以道义缶簋。相期于千载之下矣。今玆来札。执辞过谦。使人有恧缩而不敢当者。此岂平日所望于执事者。伏望从今屏弃此例。使彼此俱得。不胜幸甚。惠贶。感领至意。不知攸谢。馀岁暮加重。以副远诚。
与李幼能(壬寅四月二日)
昨别至今愔然。何时复得从容耶。良规。真是顶门上一针。谨当佩服以为弦韦也。第恐偏驳之性。守初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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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也。归舟已到弹琴下。怆然有吊古之怀耳。
答李幼能(壬寅至月九日)
昔闻云里仙人。亦为餐霞。时至玄圃。是知造物不许执事长卧寒碧也。非意家弟褫到手帖。欣写之心。实倍寻常。即日寒甚。起居如何。此此来非得已者。而创于前年政院之启。不敢言其所以。此亦拘儒常态。自笑而已。李义州不有始忧。何以终吉。亦知赂成之国。无事不易。若储千百缗金钱。其渠可缀而致也。伯氏大监。窃覵所存。不欲与人酬酢。故此不敢搪揬然廿八韵语。数本甘草。珍荷罔既。韵语切欲拚和。而衰涕先零。把笔还止者屡矣。然更镌语崔然后和送。亦未晚也。书生壮谈。未知不落空耶。好笑。适沃川李正字见过。略此不宣。
答李幼能(癸卯六月二十一日)
暑痢两月。危死者数矣。万事灰心。惟是古人所谓陟降在我先王左右者。是真有此理否乎。如有则速化诚所愿。只此一念。耿耿于心矣。前月末间。家弟褫到所惠书。缕缕属意。尽出寻常。感佩之极。喜幸交至。只以前岁妄作之故。国言渐深。因致朝端风浪。翻上一层。震慑骇惧。俟罪不暇。其何敢裁封简札。以投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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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大家乎。以此久稽修谢。常自悚仄。不料执事不以为罪。而又下手书。畀之长须。仍徵报答。此汉于执事。自知无以获此。始焉惊疑。终而镌戢。第承顷颇失适。喜今复常。神佑岂弟。其理不爽。远地忧想。用是少纾也。此罪大慝深。鬼神并怒。抱此痼疾。自料难医。彼外食之忧。可且倚阁耳。骇机之谕。尤荷爱念。顷者有人。亦示如此。此答以顷岁崱屴之疏。自北而来。苧相谓人曰。世人知有此李某。荣幸甚矣。此爷实为今日准备此语云矣。今来示又以此汉为首。则又朱子所谓暮年光华者也。无乃过分乎。可发一大笑耳。贱心久有所怀。不敢不略布也。窃惟执事既判于内外义利之辨。审择于爵禄之来。故士心翕然向之。甚盛甚盛。然尝观古人于势利。既或淡泊。则又只放旷以为达。沈冥以自晦。其便私之图。则可谓善矣。而于世道无益而有害则审矣。今执事则不然。乃又留心实地。两弊俱无。岂非世道之幸欤。如我无似。所以亦不自揣。而愿附于下风也。惟祝益以经史。浇灌栽培。主张斯道。秉持风裁。使一队善类。皆得以淬砺澡淖。如己卯乙巳之盛。则 宗国庶有赖乎。荷相与之深。敢控胸臆。幸加恕谅也。仄闻伯氏大爷特除宪长。天人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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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响合之兆矣。无任攒贺攒贺。所忌如前所云。不敢别作书。恨恨。久废笔砚。拌死强此。不成伦脊。只望酌览即丙。伏惟默会。
答李幼能(癸卯)
伏蒙不鄙。示以庙议。感幸之极。还增愧悚。春间礼官下来。俾献其议。此才以病祈免。又思顷年有所论说。而其疏不见检举。邈如堕井。又以为朝廷已有所定。而使不敢议其得失。此则扪舌而使之言也。遂不敢献其瞽见。而得见春兄所议。则不甚有据。似未免手分世界之现化矣。盖既失大本而经营于末流。则其如此无惑也。尔后窃听于途说。则执事入大文字。有所折衷。甚恨不得一见副本也。今者伏见别纸示谕。则复如渴者之得泉也。何其所论不约而相符如是耶。夫都宫昭穆之制。既不可轻议。则朱子议状中。以僖祖为始祖之训。岂非今日之大典乎。但礼。诸侯无世室之制。则今以 穆祖准僖祖为始祖。而 太祖庙主。更无可处之道。此甚窒碍之大者。然礼疏又有异姓诸侯于始封之初。便立太祖庙之说。夫既立 太祖之庙。则不应于中间旋复废之。而遽以始封者易之也。此不但人情礼意之不然。以朱子所谓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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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当日追尊之心嘿推之训求之。则异姓诸侯。其不废已立之太祖。而亦不祧始封者无疑矣。若然则今日 穆祖为第一室。而 太祖为世室。便无所碍。此恐是今日第一义也。若论 永宁殿及 太庙见行之制。则一一正犯朱子之所刺。子孙处于正处。而祖宗居于偏处。既非所安。而栋宇仪物及祭享之丰杀疏数。又有不同者。则所谓求之神理。岂远人情者。极可思量处也。且一墙之内。既有二屋以奉神位。则不可不谓之二庙。既谓之二庙。则当有宾主轻重之辨矣。主永宁而为言乎。则岂有偏者为主而正者为贰之理乎。主 太庙而为言乎。则又岂有子孙为主而反谓 祖宗为贰之理乎。不得已而处此二者。则无宁永宁虽在偏处。而大其栋宇。使有加于 太庙。则犹或愈于今日之颠也。故当时礼官。私请所见之时。略以此意及之矣。今执事所大不安者。则甚以 恭靖以下祧主。并享于 永宁为非也。鄙意盖亦如此。盖以 穆祖为祧主也。则 太祖当日尊崇之心。不应如此。若以为非祧也。则 恭靖以下既废于 太庙。而还举于他庙。又甚无谓。此鄙意之不能无疑于今日议者。而执事实先获之矣。然先王昭穆之制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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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不祧僖祖之义。则必不见用。而如藏祧于 太祖之夹室。亦必以变旧为难矣。只依旧藏于 永宁之夹室者。为可得行矣。然若以朱子之说断之。则只穆祖当为正位。而 翼,度,桓三祖。当下与 恭靖诸主。并为祧位于夹室。略为有据耳。日后兴役之时。幸更以此数说申请。如何如何。愚既以议礼。获罪于诸公。其馀踪迹。种种难安。只合齰舌省咎而已。不敢更与于此等议耳。
答李幼能(甲辰闰月六日)
顷者猥承连纸书。奉读屡回。几乎墨渝。只以踪迹之嫌。不敢辄通姓名于几席。则只向风驰义而已。第其中自道之谦。既仰见盛心。而奖谕之勤。又非贱陋所敢当者。每恧缩而不已也。不料玆者远遣耑指。垂以问札。且以别纸赐教谆谆。真所谓片片赤心。说与人矣。不知陋劣何以获此于高明。既感且悚。无以为怀。辄敢破戒。亦以别纸求教。幸赐反复也。诸兄弟每蒙记存。亦知踰涯矣。岂直梁楚之一诺哉。诸兄弟秩禄。实荷帲幪之庇。然自顾孱门。无乃太盛。不无盈满之惧也。乾鱼鱼卵。感领至意。无以尽谢。此家厄未殄。湖寓染发。一外生几死。出置家累于他境。又有一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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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痛于所置。不免再次迁就。而身归故土。静以俟之耳。今书示谕。诚荷眷恤。只是引喻过重。使事失当。极令人惶恐也。继自今摆脱虚文。只以樽酒用缶相际。则可期于久远而不渝矣。千万伏祝伏祝。原相承计惊悼。人固有阴阳分数。要是多者胜耳。今如此相。岂易得哉。此间栻侄不幸病甚危。春兄煎熬。见之悯然。千万只冀暑潦加重。以副远诚。
  别纸
近事。实无他端。只金学士引祖母雠为说。且谓亡父之意如此。则其不听犹可。至于下吏而罪之。则何以自解于万世论议哉。然草莽之贱。不敢辄论朝政。而又以为朝廷必有论正之人。侧听累日。终始寥寥。适闻当初玉堂有救正之劄。亟因人得见。则虽论其下吏之失。而亦不以金为无罪矣。心窃慨然。以为此义不明。则世道将至于何地。遂敢冒昧陈疏。欲以少伸报效之义。兼为引罪乞免之地矣。不料诸公甚怒。极意诟斥。且又郢书燕说。使前圣遗经。不得自在。反为异言之證佐。因致风波甚恶。一节加于一节。病中闻之。骇惧失措。每欲泥首 辇下。以谢诸公而不可得矣。不料吾幼能亦因此有溢世之谤也。顷者略闻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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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竣攻丫谏。私心以为丫之得罪者何事。今因来示。始知其槩而恍然自失也。其所谓此汉有德于伯大监者。何事耶。无乃顷年以粜事自劾者耶。此则不然。其时台谏。既论伯大监有粜事之失。而重臣于 榻前。引贱臣以为某亦有此事。贱臣之自劾者。自是自己事体之当然。干伯大监何事。虽曰事体之当然。然右相其时。以书见责颇深。春兄则至今以为未善。故此实皇愧。以为尊伯仲不以我为落井下石者。真盛德事也。丫岂反指此为言耶。设令真有难忘之德。然此则自是别事。岂可参涉于是非得失之论哉。岂传丫说者误耶。可讶可讶。至于复雠定限之说。则有不敢轻议者。礼记及朱子之训既如此。如有圣人者复作。则或能参酌古今。权度公私。以为可行无病之道。而下圣人一等。则谁敢立说。以为圣贤之说。此为可从。彼为不可从耶。且如直统与旁亲。则圣贤既区别其轻重矣。至于直统之中。又别其亲疏。则既无分明圣训。谁敢刱立新制于手分世界耶。然旁亲于直统。虽曰有轻重之差。而亦许自伸。则亦甚美事。如 圣考之于贱臣。今 上之于李台。是也。如或不许。则诚不知所处之宜也。此于不得已之中。或自有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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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义理耶。抑北疏所谓欲遂已情。则别有其道者。是确论耶。北意则以为不若不仕而隐处而已。然此亦有不然者。彼所雠者。是同国之匹夫。则惟当尽死图报。而未报之前。固不可仕也。若其所雠者。是邻敌之国。则不依君父之势而何以报彼哉。故子房博浪之椎既误。则不免送沛公而图之。彦脩蜀中之战不死。则不免参督府而议之。今有怨雠于彼。而果有早晚图报之意者。不依我 君父而尚谁依哉。此则北说似不深思也。或曰。今之仕者。果有思报其雠而仕者耶。此则徒见一刖人。而谓天下之人皆无足也。人之有是心而不能遂者。固时也势也。无奈何也。若曰人人元无是心。则岂不大可骇哉。北疏所谓凡有私雠之人。沫血饮泣。投袂并起。则国亦赖之。其讥斥之意。亦是矣。然潜伏私室。思念至痛者。安知不有沫血饮泣者。若其不能使之投袂而起。则是谋国者之责也。且如金学士之疏。其下于沫血饮泣投袂而起者远矣。而犹且囚之罪之。若使真有沫血饮泣投袂而起之人。则朝家之骇怒而治之者。又当如何也。宜其无沫血饮泣投袂而起者也。大抵苟有是心。则虽不得已而与彼相接。亦无害于姑为逊辞。以有待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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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苟无是心。则幸而不与彼相接。亦何益于夷狄禽兽之辨哉。若能于此剖判。则古今论议之同异分合。论之亦可。置之亦可。正不须呶呶争辨。无益于事。只益其纷纷也。所可恨者。北之所长。亦不可掩也。渠既自任以忠朴。人亦以此许之矣。今因一小忿之不忍。遂肆其无限说话。至谓祖为他。则不可复有所望矣。以此遂得不韪之名。使其既受重寄。而不得展其干局。公私之不幸。岂可胜言哉。若我则只见彼之狼狈为可怜。诚实痛伤。不能自已。渠岂知我心之如此哉。究其本初而自讼之切。又不翅若身负难洗之罪也。故自比日以来。只以罪魁自处。绝口不敢说话。荷吾友相与之深。不以愚妄而弃之。敢发其狂言如此。幸于后便。密以见教也。理到之言。不敢不承膺也。
答李幼能(乙巳双扇日)
此汉今日。惟云山不相厌。故来在万叠中。微吟栗老招提草树里。寂寞对山僧之句矣。忽此一角珍缄。出自专足怀中。投入山窗云。是馆洞李舍人所送。惝恍惊疑。亟披疾读。一喜一憾。且涕且悚也。既而自笑以为对山而谈世事。古人云何此时山灵。必欲浮我以大白。从此亦将见绝于山矣。第虽见绝于山。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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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于故人。是为大幸。以此易彼。胡可哉。仍以此自解也。其所谓喜者。何也。两病相望。只劳宵寐。心中所怀。无路相传。首疾心痗之际。见此手滋。仰知相累虽深。而犹不忍相疏。此安得不喜也。所谓憾者。何也。载迩云云。鄙意初无奉疑于吾友。况自去岁往复之后。自谓两心益复相照。少无隔碍矣。今乃更有云云。有若以愚犹为不相悉者然。虽欲无憾。得乎。所谓且涕者。何也。孤臣抱弓。泪无乾时。今以不白贱臣心迹。以悟上心。则无以拜 先王为谕。此则看未终句。不觉涕血交颐也。其所谓且悚者。何也。区区踪迹。本如临谷。虽以缓辞好语见教。犹难收粟。况以实状相告。此则不敢不浑身俱青也。去年盛疏。虽靡明教。岂不知断断为 圣德也。为时忧也。其曰直为贱臣者。非谮则即妄也。正晦翁所谓百千蚊蜹鼓发狂闹者。此何足挂在耳边也。惟是因此不惮自废。遂使 朝廷失一元城。微余之故。宁有此事。此则不得不自悚且罪也。然其时疏语。窃闻其一二。每以为此非大智。必是大愚。非大勇。必是大迂。其于俎上之肉。则固无损益也。盖不能回或人之惑。而亦无以加其怒。非不欲加也。前已极而无复有加也。故其时或有来慰我以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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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而吾不暇自忧。实为吾友忧。亦不为吾友忧。而忧清朝之失士也。至若贱迹。则无论前事。只以近者言之。 圣上行幸之日。固宜缩伏而已。而众议鬨然。以为不可如是。遂出路傍僧舍。以待 回銮之日矣。及被再 召之旨。则不敢不赴。及两蒙赐对。面谕以还朝。且于 临发驻仗。使张令申谕。则敢以追后上去为对矣。及至近畿。则非惟疾作。自念危踪何敢过分水岭一步乎。敲推屡日。遂终于退归。而若不陈露冤横。则是实自外于 圣恩。故略举其槩。而终不敢分明入题。初不敢有分疏之意矣。 上之略问。而不更检举者。似是镇静消磨之道也。下之嘿嘿不敢发口者。虎口之手。谁敢轻投耶。今世有一幼能。已是奇事也。只是情外之谤。转加一层。新奇之外。更求新奇。未知终极于何地耳。所恃者。春兄在朝。尚为饿死者。不择声而呼焉。岂不为冤陷者尽气而拯之耶。辅养 新命。欲俟前疏 批下。而更上祈免之章。讫玆未蒙回下。惶恐益甚。未涯奉际。只有死后共朝 圣考之日。是为相见之期耳。未前。万万自爱。
答李幼能(乙巳七月二十八日)
空山中夜。独坐无寐。此时虽野老来问。尚且跫然。况
宋子大全卷六十四 第 222L 页
如我幼能书。又曷可道哉。虽寂寥数语。犹且豁豁。况此连纸叠牍。片片皆从肝膈中来者耶。既不自知所以得此。则只自愧陨感戢而已。及如 圣上恭默之徵。亡友奠诔之词。读来不胜抆血增咽也。孤臣抱弓。老泪常悬。每奉 遗教。五内如焚。今玆所谕。虽不可为典要。亦岂无或然之理也。今春所蒙 批辞。果不寻常。其中一二句。人或为贱臣危之。而窃覵其抑扬倾倒处。恰似 圣考手段。盖以为 圣上所受语。法自如此。故贱臣则不自危之矣。 行朝登对。窃仰 龙颜。酷类 圣考。天表心怀。自然感怆。不觉俯伏流涕。贱臣心事。惟知者知之。而亦以俟后世之子云耳。吕氏之扁。敢不承命。乐为之说。但吕氏虽晚年所立卓尔。而其学问则朱子尝有病之之意。今吾友生乎朱子之后。岂复如是而甘以此自号耶。好笑好笑。徐令事。置之勿复道也。今番下来时。咫尺不相见。闻渠语人曰。某若略略说人。以为吾岂为徐某而不进云。则吾可免罪焉。而终始默默。真若为此汉而不敢进。如李某疏然。吾为是憾而不见云云。可发一大笑也。此真徐令规模也。其直情径行不如是。乌足为徐令哉。春兄事。必欲其得当矣。纵其终无一事。亦事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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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何可为怪。承不出户庭之谕。此何许大力量。何许好门法耶。阒若无人。褰帷则在者。自他人观之。则虽似冷淡难耐。然披玩古书。忻然有会心处。则不觉千载之为远矣。人世之乐。谁可与易此者。况吾友此自是家法耶。清香。未及开缄。自能透裹袭人。远想明德。不胜感叹之怀。此一病支离。看书时绝少。只得无闻而死矣。每诵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之句。不觉三复感慨也。又每诵蝉声益清。未尝不怀高风之语。僭以为朱夫子正为今日准备此话来也。自馀泓颖何能尽人意。只祝新凉加护。
  
别纸
别示两纸。谨荷爱念。柳生。此亦素相亲爱者。只当时击去苧掌。是率尔尔。闻柳以此颇有口语云。心窃咄叹也。○张令温阳时。以所闻于贵人者。言于我者。是孟浪也。只春兄闻于张而说与我矣。其为惊怕。曷有极哉。然张是好人。其言之春兄者。亦相忧之意矣。愚以为其规模气槩。虽逊于青阳。而其不粗豪。不贪权势。(此数字栗谷论劾语)却胜于青阳。未知吾友之见如何。且来谕所谓前事不芥意者。岂指戊戌汰官事耶。此不芥意。何待张而能之耶。乃有一大事。吾友曾未之闻耶。
宋子大全卷六十四 第 223L 页
愚滞之见。每以溪谷三田碑事为未安。尝议于士友。以为此老文章德行。岂今世所有。而乃其碑事。则虽谓之得罪士论。不为过矣。其所撰牛溪,沙溪神道文字。不用似可矣。慎老则曰君言虽正。似是太过。竟不从而用之。其馀士友。则或以愚言为是。或以为非。此尝侍坐于清阴大爷。试说此事。而请改撰牛溪碑。则大爷似若不约而相符者。即许改撰。改撰后。张令闻而大憾。至怨大爷曰。岂谓此翁之忍此耶。仲文台尝谓曰。君之祸。从此始矣。我则以为此而不怨。则非人情也。然怨之诚是。而报之则似无是矣。今验之果然。且道此事尚此忍之。彼汰官事。奚翅小耶。将不以私怨害公义。岂不贤哉。恐吾友未闻此事。故详及之耳。○己亥承牌不进者甚多。非独纸署时为然也。但纸署时。则 圣上遂令许相以下就纸署。决金吾大赦公事。故人益知之矣。然此汉时有眼病。此病岂不甚苦。而每自詑以为虽病也。苟同于朱子。则是为荣矣。闻者或笑之矣。今亦自云虽罪也。苟同于栗翁。则光华大矣。何足恨也。伏想发一笑也。仙源之抱。其说真可谓发前人所未发矣。前书未得仰报。心甚歉焉。遂于和叔答书中。略及数字。使之转达矣。大槩其说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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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以齐姓为言。其用意非浅识所测也。此事反迟祸大。不知酝酿几何年。发得几许大事也。每思之。顿觉此头粘在颈上矣。○礼曹告庙启辞所指。始闻春兄谓家弟以为启辞所指。正谓乃兄云云。此甚怪讶。以为此与我之素心正相反。此虽丧心。岂遽变迁说人如此哉。且去年以不言。大为科儒所怒。以为今科之不设。某不献议之故。至以带杀人目之。今日则又反之以德色相加。夫罪误犹甘恩。则甚苦。故曾于云卿书中及之矣。及见其答。略知曲折矣。大槩虚得无故之德色。若曰甚苦。则春兄亦当不异于我。我若分疏而使归于春兄。则似有弃疾之心。物我之意。故不敢复萌陈闻之心矣。○文章伟丽之谕。真伯乐之一顾也。然吾友自料谁家人耶。培嵝岂能为山于登日观之人耶。纵使有可观者。此何足蒙赏于吾友耶。从此觉有此习。戒之幸甚。
与李幼能
亚口两疏。可谓寒心。自己亥始事。诸贤待彼太恕。亦有畏之之心。治之不严。以至蔓而难图。此汉顷岁坐于不知。亦负此罪。追思赧怍。己亥之变。使延平而在。则必有可观之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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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幼能
语类。宗子只得立适。
 此条。寻常所疑于心者也。既曰虽庶长立不得。则是庶长者。是妾子之长于适子者也。其下又曰。亦立庶子。所谓世子之同母弟云云。则上下矛盾。窃意此是门人记朱子口诀。故文或艰涩。使人难晓也。如以亦立庶子。连下文所谓世子之同母弟看。则其所谓庶子者。即次适也。如以亦立庶子。自为一说。而自所谓世子之同母弟以下。又自为一说而不相连。则是上所谓庶子。乃妾子也。下所谓同母弟。是次适也。反复详玩。则恐如下说。盖世子同母弟云云者。是古书而今特举此句。以为下文次适起头也。若然则此当为北證也。然北乃以此为朱子家礼则误矣。此乃元人取语类。附见于家礼图者。图乃元人所为耳。若用句释。则亦立庶子。(尼)所谓世子之同母弟(罗)云云乎。当曰亦立庶子。(尼罗)所谓世子之同母弟云云。(隐)世子是适。(尼)若世子死则立世子之亲弟。(尼)亦是次适也云云乎。愚意以为下释为是。然虽使下释为是。而朱子曷尝有为次适三年之论乎。朱子固有以次适与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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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称者。亦有同称为庶子者。何可以彼而废此乎。
下正犹为庶。
 见仪礼经传通解第五编第二板论五宗注。所谓今按者。即朱子说也。
 以本朝言之。 仁宗是祢适。而 明宗是祢庶也。仁宗虽是祢适。而于 成宗则犹为祖庶也。此意十分明白。
许掌令为齐衰三年之说。而骊尹则又为斩衰之说。其悖甚矣。张子曰。礼。称母为长子斩三年。此理未安。父存子为母期。母如何却服斩。此为父只一子死。则世绝。莫大之戚。故服斩。不如此。岂可服斩。(本注母为长子。见理窟。)宗统与服制。有为一贯者。嫡长将传重。则其父服斩是也。宗统与服制。有各为一义者。汉文崩于吕后之世。则吕后必不服三年。然岂以不服三年之故。而汉统不归于文帝乎。我朝 宣宗亦然。非但 宣宗。列圣固多如此矣。故退溪于高峰。虽极愧服嫂叔之议甚妄。而尚曰岂有不止于期年之理。然后人不以退溪为夺 列圣之宗统也。是服制与宗统。自为一义也。
自古经以至程朱。以妾子为庶子者何限。亦以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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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庶子者又何限。北只历举妾子之称庶子者。而全没次适之称庶子者。此可笑耳。胡不观于贾疏所谓庶子是妾子之号。适妻所生第二者。今同名庶子。远别于长子云云耶。虽不历举妾子之为庶子。谁不知之耶。然贾疏于其上文。又以长子死。次适为长子。则未免上下自相矛盾。故窃意长子死者。死于殇年。不成为长子。父不服三年。故次适得为长子也。如此则上下文。正相通贯矣。第无明文。则不敢臆断。故当时只举大明律为断。此则领台之所同议定者也。
大抵次适之亦称庶子及服制宗统之自为一义。北辈非不知之。而只以为为宗统之说。足以惊动 圣意。而又戚里之人。力主其江海之论。则必可以得力。故妄相忖度。鼓动如此。又其本心。元不在于论礼。则其窥觇之态。巧且丑矣。与之辨者。不亦辱乎。鄙意以为 圣上若无惑志于其说。则馆学视若无见。似甚得体矣。未知如何。凡以上所论。非欲以自明也。实感高明下问之勤。略有所报。凡此所论。如有未当。幸亟以见报。则欲上章自列如北之说。不惟自列于 圣上。亦以荆谢于江海之门而不惮也。
哲庙以下。朱子本意甚分明。只记言者艰涩。以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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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之疑耳。其意盖曰哲庙及三王。皆非正后所生。(正后乃向后也)而申王目眇。则端王当以次而立矣。若使哲庙。是正后所生。则简王是同母弟而为次适也。简王虽与哲宗同母。而既皆是庶子。则安得越端王而得立乎。自章惇殊不知以下廿九字。尤更难晓。盖谓惇殊不知礼之所谓同母弟次适者。必须君与其弟皆是适出。然后方可言君之同母弟次适也。今自哲宗以下。皆是庶子。则简王不可只以哲宗同出之故而便谓次适当立也。
今若欲改记其语。则当云礼之所谓同母弟次适云者。正谓世子是适后所生。而其弟是同母。然后方可谓次适。故世子死。此次适当立矣。章惇不知此意。便以简王为哲宗同母。而乃欲越端王云云。则语意稍通耳。
北说缕缕举姜氏事。此则一告变书也。岭儒得此。尤忻然以为奇货。正许掌令国本未定之论也。可怕。昔年赵禹瑞按南。以尊别纸见示。其所谕。极以我为忧矣。虽感见念之勤。而窃以为何至于此。今乃至此。可谓有智无智。何止较三十里者也。曩日骊论之发也。不佞戏语吉甫曰。便觉此头粘在颈上。吉甫以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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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矣。今日正合此句矣。
北以郑注通上下。为通长子次长而言。此亦大错。郑意。盖谓通天子诸侯士大夫也。
郑注所谓立适以长者。其意。盖曰经文。不曰适子。而曰长子云者。欲使人知立适。必以长子。不敢立支子之意也。贾疏。恐非郑意。未知高明之见如何。幸商教之。亦以问于和叔。如何。
北书。其首曰某年号月日云云。噫。今之从仕者。于公家文字。则虽不敢任意不书。然此实忍痛含冤。有迫不得已之意者多矣。今于此私书乃如此。独不念江都虐焰之祸乎。是一不知祖之禽兽也。此何足与之辨哉。无乃载迩之枝叶乎。抑此为其根本耶。可怪可怪。
今来别纸所询当初献议所谓八大君兄弟继序云云。恐以告者胡说也。献议之意。盖曰若使 世宗大王圣寿无疆。而 文宗先陟。八大君相继为适。而皆不幸于 世宗之世。则 世宗当服三年之斩乎云云尔。非以兄弟相继为言也。
答李幼能(丙午二月十三日)
顷拜复书。哽塞不忍读。可谓一字千涕矣。方以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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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塞俯询。封检索便之际。忽又得今月初六日惠书。他不须言。而甚喜支胜也。别纸妄陈瞽说。取舍之极。只在高明之范围耳。鄙意君子行礼。宁执而为固。不可流而病俗。今日之得失。窃恐所系非轻也。武侯营垒之谕。时自暗处也。然庆元之际。岂至于今日之甚乎。只此汉少不勉学。老而无成。兀然一庸人矣。不料今之君子。乃以此饷之。真所谓老去光华也。疾病方苦。未能尽吐所怀。惟望默会耳。不宣。
  别纸
 三月内渴葬云云。
日者。同春以所得别纸。替询于此。此报以未及三月而葬。则诚有无故渴葬之嫌。而葬踰三月。则有明据云云。盖朱子于癸亥三月。丁韦斋忧。翌年甲子。葬于白塔山。月则未考。虽在其年正月。犹十一月矣。其葬祝夫人。亦在五月之后。今日踰期而葬。恐当以此援例。而无僭逼之虑。如何如何。然术家之说。以家母为亡人之母。亡人无母。则不忌月克云。若然则葬于三月。恐得矣。如何如何。
 前后夫人云云。
程,张,朱诸先生之论。不翅明白。而张子之说。尤严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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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今世此意废坏。若前夫人无子而后夫人有子。则不但以后夫人合葬。至有不知前夫人葬在何处者。极可寒心。以尊家事言之。则今年虽不可以前夫人迁祔于伯氏。如遇吉岁。必如诸先生之说。是正当道理也。前后皆祔之制。虽愈于舍前取后之颠。尚不如别葬其后之正也。又记朱子别葬其父母于百里之远。如不得已。则前后夫人。皆可别葬也。程朱论礼法处。必曰世族之家先行之。方可使以下士大夫行之。今日尊家如复违礼。则世人无所取则。而或反曰某家尚如此云尔。则非小事也。天下之宝。幸须为天下惜之也。
 二虞后。仍行墓祭而反魂云云。
窆葬既在二月之内。则岂可以返魂稍迟之故。而得免渴葬之嫌乎。然家礼有二虞于所馆行之之文。则如来示亦不为全无所据矣。古人谓子思曰。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盍慎诸。南轩亦以告朱子。今日凡百。幸乞勿为苟且从俗。以为民望。至祝至祝。
 卒哭前墓祭云云。
栗谷卒哭后墓祭忌祭之说。是所谓恰好处置。然若据古经葬而后祭之说。则三虞之后。亦可言葬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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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行之。恐不为无说也。至于亲墓之祭。则尤无所疑也。然其葬如不用二月之日。则元无此碍矣。
答李幼能(丙午二月十八日)
日者。伏承两度惠书。即以修敬。依教入监营褫。未及登彻。而又以专指走示襄奉之期。且谕以改日曲折。襄事得礼。姑且不论于小正。取舍俨然。有宗周之义。此所关。岂直一家之事而已。窃不胜敬服之心也。记昔先王考大相国戊戌奏文。有拱北之心。如水必东。律用大明律。历用大统历之语。每读至此。未尝不掩泣也。今乃家有贤孙。用不替刑。真所谓周礼在鲁者欤。只水必东之句。清阴大老。引用于丁丑之疏。而至有沈阳之行。而今其从孙。乃书斡难河所建者。以陷引用大明律于议礼之人。岂朱子所叹聚星亭后昆彧乃附操。群亦忘汉者耶。嗣述之难。自古而然。可不戒哉。荷相与之义。倾倒至此。悚仄悚仄。只祝节哀谨礼。以慰瞻溯之诚。
  别纸
曾与潘师。从容累日。喜言历法有愈于地家说。岂其所长欤。抑欧阳公喜言政事之意耶。其于二术。未知孰精。然犹能为两涉其流也。愚每以为历家。只用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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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用分数。故用初正刻。终未能齐整。今虏中历(朱子称金历。必曰虏中历。)用分法。意其纤密有可观者。细考之。则其节气。乃与大统历。有大相径庭者。其星宿建除。亦不相符。必非羲和正法也。大统历则是 太祖高皇帝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之至数也。设使或差于天运。执正统者。犹能赐天之姓。则天运亦岂不为正统改纪耶。今尊家取舍之正且精如此。亦能使诸神受纪矣。虽有日家参错之说。幸勿挠夺于万一。如何如何。吴人谓蜀士曰。天有姓乎。曰有。曰。其姓云何。曰。刘。曰。何以言刘。曰。天子姓刘。故知之。
与李幼能(戊申正月二十四日)
陋命奇衅。无事不有。粤自岭儒以后。则益不敢以人类自处。又有孀姊在京寒饿。搬归同爨。未及五载。去春疾剧。其夏背捐。才经引归。旋哭膝前儿女。渠虽卑贱。父子之痛则至矣。未及瘗土。身即大病。屡滨于死。秋季略歇。季冬复发。自谓必死无疑也。自数日来。略有生意。然既已生老而病矣。其下一款。是次第事。而腊月三十日。又不肯去说阎罗老子。只得随化归尽而已。惟是大可怕者。子张语也。其以君子为终。小人为死者。意甚痛切。此汉生已周甲。而所当看之书。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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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十之二三。其已看者。亦甚胧朣。犹未尝看。书犹如此。况进于此者耶。其于所谓终其事者何如也。精力稍强之日。虚负可惜光阴。虽悔曷追。然此意无可与告语者。惟吾友每以长笺短纸。倾倒无馀。意若不甚鄙夷者。故阑语至此。想或蒙察也。惟贱事如上所陈。故虽于记室之问。亦复阙然。虽恃雅量之见恕。而在我孤负之罪则甚矣。每奉垂翰。愧汗沾衣也。前岁承历法之询。愚意以为朱子于尚书。顺数日度。于诗则从逆数之法。盖顺数则繁絮。而逆数则径捷故也。只此是大纲。其馀零零琐琐者。自书云算家者事。不足深究也。如何如何。尊伯氏文字之托。虽不敢当。亦何忍辞。早晚承状文之示。则谨当竭驽呈禀也。只吾侪前去光景。日觉催短。欲及未死时。相与商量者甚多。而相见无期。书亦不能尽意。甚可叹也。最是大学格物一句。切欲相确而不得。盖此是吾儒最初下功处。而其义不能晓解。盖读朱子注释时。自谓隐约见得。及见退溪所论。则复茫然不能摸捉。幸望幼能考其文集。详究其最后。自谓觉其前非处。剖析见教。如何如何。惟此等事。尚属自己。而又最为切实。如此商论则庶有窥斑之日矣。和叔珍重否。此友累有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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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托文字。久未净稿。故欲俟其成而并答其书矣。须先以退溪格物之说。反复见示如何。
答李幼能(戊申九月十三日)
逃虚者不择人而跫然。况如我幼能。其喜如何。以逢时之喜。可知别时之叹。玆奉来书。如更承眄。慰泻无任。此惫劣未苏。何幸 圣恩宽假。许以优游。顿忘所处之国东门也。感祝感祝。春兄昨到城西。未到前日。政院已微启云矣。此身既蒙随便之教。切欲闯入静观斋里。惯听诗书之旨。而既以病闻。以是为拘耳。示事。如见受周。则当依叩矣。大字。其敢食言。
  
别纸
格物之说。非鄙说也。只栗谷洞见朱夫子指意。此偶然窥斑于栗老之说耳。然逢人说此。无不听莹。而惟吾友相符而不逆。甚幸妄见之不谬也。
月行周天之数。朱夫子必不放过。而陈氏之说如此。甚可疑。徐当详考仰禀也。
大学孟献子。分明是襄公十九年卒之仲孙蔑也。岂子思时又别有孟献子。而玉溪偶失照勘。以为大学所称者耶。先师沙溪先生。亦尝疑玉溪之说矣。
答李幼能(戊申十一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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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溯中。忽拜惠札。又荷贵胤来访。城外荒村。顿觉生辉矣。此首丘之心。日甚一日。虽蒙 圣上悯念恻怛。而竟以死归定。不是道理。故方治再疏。以乞其身耳。贵胤甚可念。真是称家者。吾人可谓百不忧也。格物说。不须多言。只于朱子所谓事物之理。各有以诣其极而无馀之语。看透无疑。则诸说之得失。自可知。而惟退溪所谓理是活物之云。终未解破。极令人悱愤耳。如书非活物。而亦随人看。读有尽未尽。岂可谓其至于尽者。以其有生活运动之故耶。愚见如此。幸精思而更教之也。退溪之意。必有所在也。只此不一。
与李幼能(戊申十二月十二日)
数月青郊。病情难耐。又忽有 新命。仰思古昔。惟孔鼎铭。实是先获。故束装渡江矣。不料 圣意勤恳。至于递职而留之。故低徊江外。讫玆前却矣。玆拜来书。乃用退溪事。子贡所谓一言以为不智者。曾未熟读耶。愧悚愧悚。然果承 圣意。复入脩门。则定不许吾友閒居。未知将如何。所谕 宁考云云。读未终行。不觉掩涕也。贵胤此岂敢奖谕。自不觉歆羡之至。故自有前书之云。然誉儿诚古人所病。亦何伤于誉人儿耶。玉润在此相守。甚有相观之益也。适冗只此。
与李幼能(戊申十二月二十一日)
岁行将穷。未委静里起居如何。恋溯未已。此未免旋归。必为幼能所笑。然窃闻时议。切恐笑人者。亦为人所笑也。幸及暇时。力究坟典。深培本根。以需时用。如何。格物说。和叔之见。正当。甚慰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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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幼能(己酉正月小晦)
病卧深谷。意思无聊。忽拜垂札。顿觉沈痾之去体也。第相憾之喻。甚令人捧腹也。自己去就。亦且奈何。不下其暇。猥及他人耶。但谓羡叹高趣。则有之矣。曾在江外。徐载迩以书见责以非儒者。今日狼狈至此。儒名虽可慕而亦可恶也。今日吾友欲为儒者。不欲为儒者。各在饮水者之冷暖而已。病里写此。不禁一笑。想亦发一粲也。
答李幼能(己酉三月八日)
耑足来致手札。笔画飞动。辞意敷畅。可知宿疾之良已。此喜何可量也。第所引朱夫子三出事。太不着题。极令人皇悚不安也。今日事。非朝廷之不用。只此愚庸自无所用耳。岂有数十日在朝而人情拂郁如病在身者哉。彼迩令。直是可怜者也。正如小儿擅场于室中。傍人奖之。则骂詈长老。驱击兄姊。无所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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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小儿之罪哉。且迩令。真俚所谓杀僧而偿命者。虽使此汉因迩令而退归。以此汉而受困。不亦可笑之甚乎。曾过楮岛。闻许生事而捧腹矣。不谓迩令之亦然也。来谕所谓质疑问难之云。殊激懦衷。今日以义理之说。相讲者绝无。如幼能与和叔。幸不鄙夷。时以掌蹄见投。荣幸深矣。其欲因献其愚。以请明诲者。岂有极哉。如论退溪格物说。亦已收袭随来。当俟数三葬埋了当。当以别纸申禀也。此等事。不命犹承。况勤教至此哉。如昔年所论历法。但究诗书注说日行顺逆之同异。则其馀细碎。论之亦可。不论亦可矣。然亦当徐禀其说尔。此旬日之间。遽遭家内四丧。悲苦度日。华阳之行。当在初夏间矣。承欲谢西枢。深为时慰。喜幸。勿遽归。留辅 圣主也。未涯奉际。春寒多爱。○迩令长短。知之熟矣。当初诚欲共推血诚。以效万一于 王家矣。及至时议沸腾。怂恿日甚。则彼安得不动哉。今日事。只可坐以愚不解事。而谓之有心于斥逐贱拙。则愚不信也。闻贞相徵见迩令疏草而报曰。恰好。麻姑爪搔背。彼安能思量斟酌哉。长者如此。则其馀可知也。
与李幼能(己酉八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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仄闻属疾有日。岂久住城市。少违静养之节而然耶。病鹤思山。晦翁所叹。远想情境无异此身之当着也。此块处山间。与死为邻。时阅册子。有所疑晦。每欲奉质于高明而既不可得。则只怅然太息而已。然每玩去年所投格物说。以为以其所已言者推之。则其所未言者。庶或可以相说而解矣。未涯奉际。千万加爱以幸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