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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大全卷二百十五 第 x 页
宋子大全卷二百十五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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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护军宗胤。字嗣先。彦阳县人也。始祖就砺。为高丽忠肃王侍中。谥威烈公。其十五世孙也。谥贞烈封彦阳伯伦之十二世孙也。本朝副提学敬直,直提学汶。皆显于世。高祖自义。参奉。曾祖瑬。有文行。早卒不仕。祖世谦。主簿。考瑛。司正。妣国姓。曾祖铁城令也。属益疏。其考希寿为士人。公生于汉师之西部。公为人轩豁无表襮。以正直立心。不喜交游。虽素所亲厚之人。苟至贵显。则亦绝迹不肯往还。然喜施与无所爱。年二十七。当壬辰倭乱。痛愤 主上播越。从事于义兵将。屡交贼锋。使贼不敢恣意蹂躏。安山一境。赖而全安。然公亦中丸者数矣。以官勋受御侮阶。甲午。遭父丧。时兵荒孔棘。而葬埋祭祀。诚信无所失。甲辰。庐墓以丧其母。哀毁过礼。须发为之尽白。盖公孝于亲。信于朋友。实行著见。尹参判文举,郑掌令瀁。皆贤大夫也。与人不苟合。然于公爱重特异。每叹其人莫知也。平生不慕荣进。然闻朝家取舍有得失。则忧喜辄见于言色。甚爱文学。每使子弟读经史于前。讲讨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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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希振传
金希振字伯起。安东府人。世居府之丰山县素耀里。其父元。清阴文正先生之三从兄弟也。 崇祯丁丑。先生遁于丰山。府中素多宗党。户屦常满。伯起先是受学于先生。至是则慕义益深。视他加亲焉。先生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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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撰冕夏传
李君冕夏字伯周。一字从周。德水人。其考泽堂公讳植也。君以名父子。年二十四。魁司马。此国学俊选之望也。是年复捷大科。声名益蔚然。名公巨卿。争相推挽。侪流以下莫敢望焉。君方退然自晦。视之若病。盖将益阐家学。以为世道之重也。年三十没于 崇祯戊子正月廿三日。其所历。自承文院权知。迁侍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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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溪翁曰。余未及扫泽堂公之门而与伯周游。然得与季周友。多得其家庭言行。季周纯然赤子心人也。其言皆可徵而信矣。人疑伯周究竟所处。则季周辄举晦翁评屈子者以拟之。后之人必有悲其意而识其心矣。
恩津宋氏家传
执端府君。实平山府君之弟。而正郎府君。即执端府君之玄孙也。族谱云平山府君。以正郎某为后。其时序之相远。昭穆之相违如此。而谱之所录如此。殊不可晓。岂谱有舛误而然也。平山府君墓在杨州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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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先自国初。世居汉师盘松坊之鍮店洞。盖正郎府君。传之安东府君。安东府君。传之加平府君及参奉府君。至此而分鍮店为二。各传其子孙。加平即别坐公之曾祖。而参奉府君。即余之高祖也。别坐公长兄判决公言。平山府君。国初撤松京旧屋。改构于鍮店。其长梁尚有丹雘之痕。壬辰倭乱。其屋始烧。此判决公之所常言。而其胤承贤谓余云矣。(安东府君讳汝谐。加平府君讳世忠。参奉府君讳世良。判决公讳硕祚。)
圭庵先生被祸之日。参奉府君神主下龛叩壁之事。极其神异。故吾子孙不言矣。今则载刊于名臣言行录矣。窃想府君精神气魄。大有异于人者。故能如此。而父子至情相感之理。虽幽冥无间也如此。余以最长房。奉祀府君有年矣。甲寅祸起之日。亦有异事。其精神气魄。虽久远犹在。其相感之理。亦不以亲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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鍮店之屋。分为参奉府君宅者。传之西阜府君。府君之弟。即圭庵先生也。先生之第虽在城内。而以父兄之在鍮店也。公馀必来侍。及奉事府君没。而参奉府君归清州马岩。先生留仕京中。自本宅来拜西阜祖妣甚数。每外方有馈送。必先分送然后始取用尝。于岁末谓曰。吾有所得。一皆分献于嫂氏。终不称吾情。今年岁馔则当有以尽献之矣。遂临岁移处于鍮店外舍。凡十日而归。其间岁馈之物。一无所与焉。(西阜府君讳龟寿。圭庵先生讳麟寿。西阜即鍮店也。在京城西偏而有阜在后。故自号云。)
圭庵先生谪泗川也。西阜府君不胜忧恋。每祷于日月。冀其速得放还以慰亲意。及其赦归则又失喜。因感疾而没云。
参奉祖妣没。西阜府君兄弟执丧哀戚。甚有白燕来巢于庐次。其所乳一一皆白。人谓孝感所致。府君兄弟深不自居。必颦蹙不欲闻。故里闬不敢以闻于朝。子孙亦顺其意。不敢为旌表之请。及西阜府君没。成东洲手书墓表曰。孝子宋某之墓。
东洲成公。参奉府君之女婿。与西阜,圭庵二祖。萃于一家。讲道论学。人号其居为三贤闾。事俱载参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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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东洲墓在公州达田。余尝往拜而读其碣。则只叙其前配李氏。而不叙宋氏姑。问其子孙。则曰此碣是祖母之从弟宋判书麒寿所撰而不叙焉。莫知其故。盖此祖母殁。东洲府君不为作主。今此不著于碣。亦无乃府君之意耶。余心窃讶之曰。如此则东洲何以于此姑之墓表。致其悼惜之意。如孔圣之于延陵季子耶。心常疑之。其后见宋判书所撰本草。则叙入此姑。其刻本之删去何也。
圭庵先生之被祸。人谓宋判书亦有力焉。此则未见其如此。惟其与磁,芑,朋,龄终始同事。至于录勋。故人言如此矣。 宣庙朝诸贤。伸雪乙巳冤。而宋判书亦被削勋。当议立圭庵碑也。祖考都事府君泣谓曰。此文之作。必归于判书叔矣。不无为群小回互之说。而谁敢牴牾。孰与付之他手之为善。而无人主此议者。奈何。(都事府君讳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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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府君尝言。宋判书葬时有殉从之说。其实有不然者矣。尝闻于宋黄生佥知。则曰其时自朝廷礼葬。而本家器具亦盛。外设笆子。而内以帷帐围之。杂人不得出入。本家有婢名凤代者。有一族人持木婢而戏之曰。此凤代也。及藏下帐明器也。又戏之曰。凤代乎入圹也。役夫之自外听之者。真以为以婢殉之。其说一时传播。遂不可止。此则吾之所目睹者云矣。(黄生。宋清风世劲之侧出也。先府君壬辰避乱。来寓于其家。情义甚厚云。)
壬辰乱离。议所以处神主者。余诸父与判书公子孙相议曰。与其迁奉而行。身死于盗贼而弃于道路。无宁埋安于祠堂之后。幸以生还则可以依旧奉安矣。议定后。判书公子孙当夜讳人而埋安。故邻人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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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四月。 大驾西幸。极其猝遽。其前。先府君诸兄弟。逐日往 阙下。闻知边报及朝家所以应变者。是日早。又步出向 阙。才出京营大路。则月城君李公廷馣。走马疾驰曰。 大驾已出。而吾等亦未觉。岂有如是之事乎。又见弃辇于路傍而问之。则曰 中殿以辇坐发行。辇陪军卒。至此而皆散走。故 中殿以马坐而行云。先府君每说此。必流涕矣。
先府君兄弟。将避乱向关东也。相议曰。永同必已为贼薮。须走一力。探知郑氏家全否。使报于所到处可矣。(时习静叔母在永同故云)习静府君曰不然。以夫而问妻死生。孰与以妻而问夫耶。宜以一力。为妹氏。急探金郎消息于报恩可也。家议遂定。(时金姑新昏。而金护军好德。归在报恩故云。)
诸父府君。相携入宁越郡。主于良民陆平孙家。平孙待之极厚。时金姑故服褴褛。杂于众婢中。使人莫辨。而平孙妻识之曰。岂有婢使而言动如此乎。使里人不敢辄近所寓。而时以木麦末作饼。并清蜜以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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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加味当乱时。效忠不怠。故诸父相议赎良。今其子孙家计尚饶。颇能自立。亦且蕃衍矣。其孙廷芳。登武科为哨官。尝领军赴习操也。路遇黄君琎君美。因众辱之。同春诸公。闻之甚骇。欲于门会招来治之。而虑其不来。委之于余。余送奴招之则即来。略杖于宋村以惩之。
诸父府君。自京入宁越。自宁越南下也。道路之间。虽甚窘急。习静府君。每戒一行曰。志士不忘沟壑。少涉不义则不可为也。
朴姑母性极仁慈。容貌绝异。既与朴氏定昏。前期数日。都事府君之亲友尹丈又进委来。责府君曰。婚嫁。大事也。胡不谋于朋友而遽取东床耶。因言朴之不可者甚多。府君曰。始之不谋则固可责也。然既与成约。悔无及矣。入见祖妣而说及。则祖妣曰。一女可弃而信不可失矣。礼既成。日见其所为。则一如尹丈所言。一日。姑夫醉卧于京营大路傍。使姑母出来。府君与祖妣及诸叔父议之。则或言妻以顺从为义。当就其招。或言以顺为正者。顺其可顺之谓也。设或相就而有不忍见之辱则奈何。府君令知礼府君。率婢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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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先府君四岁而祖妣弃世。朴姑母早昏而早乳。故常乳先府君云。
第三叔父。为光川尉金仁庆养女婿。未几而以痘疫。十八而没。无子。叔母亦不食而下从焉。叔父容貌玉雪。才调绝伦。都事府君爱之特异。自其没。过哀而病。以至就世云。痛哉痛哉。今其墓在杨根邑内金氏族葬之傍。己亥春。余为请暇往省。则 孝庙拨例特许焉。金氏诸宗之在墓下者。为备酒果。既告而合双坟石筑为一。始盖双坟而颓坏就夷矣。其后余立石以表之。又欲略置祭田。以为一祭之图而未果也。(朱先生记程灵洗墓。以石为封。今尚在也。余先妣之先左尹郭绥元。国初人。其墓在沃川赤登江之东。亦石封。故至今宛然如昨。此不可不知也。)
金姑母容貌逊于朴姑。而度量弘深。识见清远。其于经史。无不通贯。亦能作文。而每韬晦不欲人知。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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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春尝见其外舅郑文肃于尚州。归路历拜金姑母于报恩而谓余曰。何其言辞举止。一似其诸兄弟也。盖谓吾诸父也。
金姑母长子渷。字济甫。甚有才行。延平府院君李公贵为吏判时。得其名于士友间。荐为金吾郎。未几谢归而没。姑母不甚悲曰。命也奈何。余每谓姑母他事犹可及。此不可望也。
金姑母既丧金吾。又数年而昼哭。忽有白燕巢幕。姑母泣曰。吾家白燕。胡为而复来乎。盖指西阜公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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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母每言吾母氏德性之美。不可尽言。撮其大者而言。则凝定不挠动。凡事商量处置之后。则虽以大祸福恐之。悠悠然不以为意。吾兄弟中第四第五克类矣。
习静府君碣文。请得于清阴金文正公。其时行状。诸从氏及家兄使余草定之。其大槩则略具。而其细行之见漏者。子孙尤不可不知也。习静府君。弘毅仁善。凝定静肃。望之可畏而可爱。郑公谷贤其长女。(即余叔母)择对甚勤。自永同走京。闻见于诸公家。有以习静府君为言者。郑公为就鍮洞求见之。习静府君出见而不以为嫌。郑公与语良久。不觉心服。惟恐其不得。言定。语人曰。自见宋某。恐或昏事差池。心火发动。若将发狂者云。郑公又于人家。得见府君笔迹。归。语于永同曰。无论其他。只其笔才。亦可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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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静叔父与吾先府君。友爱甚至。先府君寓在沃川九龙村。叔父在永同高塘浦。相去十馀里。每四五日。必一相往来。而时或乘马无僮。叔父尝自九龙村暮归。先府君令一奴陪行。其奴老病。至江上谓其奴曰。汝病不可犯澌。即先驱马而渡。回送其马。使骑而渡。叔父没后每泣而言曰。如许仁君子。何以不寿耶。(其奴名从扶。其子孙今在郭检家矣。)
余外祖母郑氏没。习静叔父时在高塘浦。方欲赴村之小酌。闻讣即不赴。诸人强之曰。此非亲戚。何至如此。叔父曰。弟妇方号哭矣。赴会而饮酒。非所安也。遂即赴吊。诸人莫不嗟叹。
习静叔父。久在郑氏甥馆。育四男二女。郑公终始敬待。惟郑公党论甚峻。尝攻李,成两贤。叔父力辨其不然。郑公怒甚。叔父欲与朴同知廷老。赴沃川阳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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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励。政丞铎之孙也。慷慨有大节。亦赘居于永同大草村。与高塘浦隔江而近。李公忌恶郑公。未曾渡江。故叔父每就李谈论。郑公始殊不乐也。其后渐为叔父所化。顿变初见。所得二婿。皆叔父同志人也。(其一金善生。沙溪先生从弟也。其一赵廷鸾。监司廷虎之弟也。)李公后从重峰赵先生。殉节于锦山。有一女零丁。叔父取以为子妇。即野隐公内子也。
习静叔父居永同时。朴同知之弟廷亮。重峰弟子也。豪爽奇伟。叔父到李公励家。则必招与之谈话。重峰孽子完堵。亦时往陪坐焉。既老。谓余。曰欲知尊叔父之德。只观化服郑公一事可也。沃川九龙村。儒士甚多。尊慕习静叔父。出于至诚。如郭教官志仁,郭参奉铉。其最也。教官公尝言。今世祠宇乱杂而无章。故吾少有许可者矣。如宋丈。永同人如有享祠之论则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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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静叔父仁厚忠信。虽下贱。亦待之以诚。故下贱亦信爱之。见其至则无不欢迎。金学长若虚。地微力学。教授于永,沃之间。尝坐田间监穫。叔父过而望见之。下马就之。与语良久。其佃人以所馌酒食跪进曰。小人以诚献之。然何敢望其下匙也。叔父曰。汝以诚饷我。我何为不食。即尽之而无所馀。金学长每说此事曰。他人冀悦于人而人不悦。如宋正字。不冀于人而人自悦。易所谓信及豚鱼。吾于宋正字验之矣。(金学长学于徐孤青起。无书不读。最著功于四书及易。○金学长言。其佃人所进盘中所烹蹲鸱高著碗面。而叔父最喜吃云矣。)
九龙村人。有酒食会。必因先府君。奉邀习静叔父。叔父一无不至。从容谈话。必语以孝悌忠信之道。叔父以善书名于世。每至九龙村。则争求册签。书帙堆积于前。濡笔应副。须臾而尽。于醉后则尤为敏速。得者退而比较则无毫发参差。尤妙于题主。丧家来请。无不往曰。彼为其父母。以诚而请之。我何惮焉。永同庶派南姓人。语其父曰。父老矣。今闻宋正字进赐。将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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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静叔父尝手写庸学章句。早夜诵读。虽于马上而不废。尝于荆江上。遗失其书。沃川郭邦英得之。叔父使人求之则讳之。其后则虽见邦英而不问也。及叔父没。野隐公兄弟恳求于郭曰。此非但先人手笔。先人之所甚爱者。如欲有以易之。则将无所惜也。郭终不许焉。(郭之子孙今在沃川牛峙。附时辈。即正字诗之裔也。)
故奴叟文。姜姓。其母献飞。来自李判书正献公家。乳先府君。故先府君视叟文不以奴仆。而叟文亦尽忠焉。每习静叔父往来九龙村也。叟文必预具鸡酒。进酒以大碗。叔父必尽其鸡酒。戊午六月。叔父讣至自关西。叟文至诚哀痛。陪先府君走往关西。护丧而归。叟文子孙今至累百馀人。岂其忠诚之报也。(叔父不但酒户甚宽。食量亦大。凡遇食物。必尽无馀矣。)
先府君碣铭。清阴文正先生所撰。其请铭之时。先友诸公。各有著述。而牛山安丈称引最重。后世子孙。可考而知也。大抵气象言行。与习静叔父略同。而先府君主于严重。叔父则主于仁厚。故尝闻郭教官丈论议。于叔父则每有爱慕之意。于先府君则每有严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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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府君安贫守义。不以沟壑动其心。当丁巳年。独拜西宫而归也。讹言曰兴。以为朝夕急报至。先府君悠然不以为意。侪辈来致敬服之语。而亦默然如不知有是事。或问其曲折则只答曰。此何足问也。以故乡里之间。知其详者鲜矣。
先府君居家。常穆然如齐。或终日不言。
万历己卯大旱。庚申春。餰粥屡绝。先府君处以必死曰。亦命也。邻居常汉。以大豆二斗来献者。先府君却之曰。无可受之义。侪辈送助则受之。
丁酉九月。习静叔父。就先府君于九龙村。村中老少大会。各持鸡酒方饮。忽有人自西而来。急呼曰。倭至矣。盖倭贼自素沙败于天将麻贵者。遁还也。叔父急归高塘浦。率家属走避。先府君亦由家后山避之。数日后。闻知礼府君遇贼被害于清州。青川县青石桥。时倭贼弥满于远近。习静叔父与先府君。冒死奔哭于青石桥。归殡于清州马岩。然后乃归焉。
习静府君与金姑。幼时同时患痘。症皆危恶。人以必死期之。而相与戏笑而已。其度量自少如是云。
戊午六月初。习静叔父讣音。至自平安道。时方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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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外姑朴氏。(李泰渊令公母夫人也)于习静叔母。中表亲也。叔父丧尽后。外姑往见叔母。因陪宿焉。叔母终夜泣道叔父居家行实。无非德善矣。外姑尝为余言。家有疾病。梦见君叔父则必有喜。盖慕德既深。故心之所在。精神默感。实有此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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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朝时。群小志满气得。后稍欲收拾士类。如叔父,溪谷,泽堂,白江诸公是也。泽堂,白江则去之若浼。叔父及溪谷。时或就之。而峻斥其辈。不少假借。于承文院。与溪谷防塞其权奸子弟十许人。于兵曹直房。面斥缵男之恶。以故。权奸辈嫉之如仇。尝以兵曹佐郎。持公事诣朴承宗。承宗甚致款洽。叔父一无所答而请勘公事。承宗即呼江冰阁岸之文。叔父即书之。承宗惊曰。此文出处甚僻。非人人所能识者。吾始知佐郎之能文而已。不料文理之至此也。俄而所带吏。自后蹑足而密示小报。则乃论劾白简也。叔父请退。承宗曰。何其遽耶。叔父语以实。承宗叹曰。此实吾儿辈所为也。渠辈实无文而侥倖及第。其见塞于槐院当矣。而无识甚矣。故为此以报也。极可惭愧。幸佐郎之勿以介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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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夫人性度豁然。虽贫甚。亦好施与。当丁巳岁。先府君以拜 西宫。愠于群小。讹言日至。以为朝夕有严命。先夫人曰。幸而末减而窜谪。则奴婢从行者无之。不过汝等持瓢乞觅而相养而已。处之悠悠焉。同里有朴肜者。鼎吉之堂叔也。附于鼎吉。又参废 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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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饿。家婢持一新秤入曰。秤商饥甚。乞以此秤易一食矣。先夫人曰。我若乘时要利。则不至如此之贫矣。遂除朝粥与之。而还其秤焉。
习静公。以评事赴西关也。热甚。脱靴以授驿卒。而穿草鞋以驰。驿卒失靴而请死。且曰。仓卒欲买而不得矣。公笑曰。不有失者。宁有得者。竟不问而借得于所亲。其驿卒。至死泣思而称道之。
姑母淑人宋氏传
姑母淑人宋氏。我祖考都事公讳应期之第二女也。宋氏世以礼法训子女。而祖妣淑人李氏。正献公兵曹判书讳润庆之女也。家法甚严肃。蔚为搢绅家楷范。淑人既承贤父母教。性又聪敏。诸兄弟课业时。旁听而辄记之。仍又心解其义。七岁 上阅武于慕华馆。淑人请于都事公曰。明日设帟于屋后。使我观光也。都事公戏曰。汝能诵此书则吾将许之矣。仍授二千字大篇。淑人于灯下阅数遍。明朝课诵甚熟。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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