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x 页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4H 页
上庭下禀废举书
子禀性昏劣。自少失学。气弱善病。然数年以来。自愧年长而无所学。日月不与。鲁莽益甚。痛恨愤悱。常激昂于中。去年。离膝下索居。既远庭训。且无师友之益。伥伥独立。而愈自奋发。不量其力之不足。而向善求道。不欲让于别人矣。便中下书。有教习举子业。夫立身扬名。以显父母。固人子之孝。子亦尝闻之矣。但古人。必先致知诚意正心脩身。以措乎国家天下。故上世取士。德行在身。则必奖厉而登庸之。上以事其君。下以治其民。此所以身可立名可扬父母可显。夫子之训。槩谓此也。故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孟子曰。脩天爵而人爵随之。此可见也。岂谓如今抉得科第。以为浮荣者哉。且夫选举之法。虽非古制。然观前世试士。犹不至大悖谬矣。自近年以来。世道日益难。礼节日益紊。纲纪日益颓。人不乐道。利欲纷挐。士子当试。则争先趋奔。蹴踏竞逐。不顾廉耻。不计死生。颠仆者有之。堕折者有之。陨命者有之。且势重者得之。而有才者失焉。财多者中之。而能文者屈焉。士生于今。必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4L 页
如此而立名。则其亦难矣。尝闻程子之言。曰古人。不先进而求于君。必待人君致敬尽礼。然后往。非欲自尊大。盖为其尊德乐道之心。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又曰。后之贤良。乃自求举。若曰。我心只愿庭对直言。天下之事。则犹可尚尔。以此言之。今之赴举者。既不待致敬而自求。又不得庭对而直言。其于古人出处。何如也。然此亦不暇忧而有一焉。凡学莫先于养心。养心莫先于寡欲。科举者。人之所大欲也。大欲动则情荡性凿。污蔑乱杂。无所不至。又何学之可论。甚可惧也。是以。程朱子虽不禁人举。而亦未尝不善人藏脩。其意可见矣。或谓两行不相悖最好。此诚然矣。而有所不究其本者。此乃材力有优者所能为。非如子之偏滞鲁钝者所几及也。且子自幼少。虚薄羸瘁。加以祸变之馀。流离撼顿。残喘如线。安能犯晨夜冒霜雪。追逐不忌如平人乎。是则虽欲强之。而不自堪者也。只愿谢客静居。颐养精力。以保性命。间阅古人文字。以服膺其教。而庶几寡过其身。复何敢望。
上仲父
顷便。伏承下书。伏悉已自洛下返次。体候万福。伏慰区区远忱。悼夭之教。涕随字零。实是情地难忍处。然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5H 页
彭殇皆天也。其于天何。伏望命推理宽。毋损起居和适之节也。侄子饮啄。不至饿死。亦云幸矣。离索怀绪。随时日新。衰年情弱。益难当矣。奈何奈何。别纸下教。谨已闻命。曾以此说。送谕宗侄。已过十年。一家迸散。不得保聚。更无可商礭变通之道。居常懑惜而已。今渠能出此意见。亦甚嘉尚。崇奖以导之。能举行久废之礼。则幸莫大焉。以礼义言之。四节上墓。自是东俗。而寒煖不适。有祀物不净之患。则只用寒食秋夕固当。故侄于亡妻之坟。已断行之。前所著说。亦云云矣。虽然。窃伏念此事。洛与岭似有所少间焉。以其俗之不同也。在岭则家家尽然。虽不上墓。实无所嫌。洛下则自士大夫家。至隶台,贱品,爨妇,马卒之坟。莫不有子孙浇酌。而我独废之。非但骇于俗见。求之情理。亦似欠缺。以先儒不废俗节墓祀之本意观之。且以生人宴乐之意推之。则于此亦岂无可推之义乎。然祀物不净。终是未安。宁从栗谷之言。正朝,端阳。则只用酒果脯醢。若祠堂朔参之礼。寒食,秋夕。备物以祀。为得变通轻重之宜乎。伏未知如何如何。别幅。欲因便送呈花寓计耳。先稿刊本。字㨾颇精。舍弟北任。办此大事。幸甚幸甚。虽不无未洽处。何用深疵之教正然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5L 页
矣。王考实纪及眉山录。亦始役。可未久告讫。尤幸。当初编成时。欲录辅养辑要书。而元本在宗家。未能矣。伏望书教宗侄。俾因速便。入送为妙。著述无几。此不可遗。他板虽已毕刻。别刻以附疏劄下。亦未为不可也。且编成始末。似不可不书。构小文字。以送下览后无不可。则并寄北便耶。行状。虽未及再修。以履历点改者。姑为入梓。亦何妨乎。
答上季父
数昨出山奇所带来书滞鲁谷。伏承悉。悲幸交集。侄流而又流。丧而叠丧。穷阴离索。又添恶绪。无可仰达。累牍教谕。反复不已。可无仰复以陈其槩。鲁庄勤力其中。卒岁无资。今其所收。虽有转食之劳。云根菑畬。补其不足。茹美食鲜。亦一兴味。馁在中同也。鲁构颇敞。然数岁三四迁。枵然空舍。荒凉难居。此来僦屋虽陋。犹可容膝。兼以土突炙身。左右拥炉。老少未改旧絮。无畏凛烈。桂忧除矣。药饵之设。可以已病。不可以生死。且今所馀者。老措大,老妇女,孀女,恶妾而已。死生俱不甚关。亦在任之也。至于祸福之说。骚屑之忧。初不以少动。盖平生未尝向人卜命。创屋而不择运不筮日。忧病时。禁妇女祷祈事。无他。有所受也。北报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6H 页
始至。人多为忧。独以为此贼藏踪海岛。出没创掠。必无大志。虽入我境。祸止沿边。岂能舍长取短以深入者。况中间真伪。尤不可知乎。但人心波荡。为可慨也。然则此二者。岂足为去就耶。惟离索最关心。然世故驱之。泛萍无定。一家之不保居久矣。谓之何哉。大抵世味落落。举不经意。惟欲远游自畅。送此馀生。所坐者守奥已久。力有所不逮。情缘未尽。不能摆脱。若移家峡内。时栖近庵。龙游泉石。足以自娱。无废伦之累。有静养之益。故决意入山。馀皆扫去。其志不过如此而止也。且人之行止。亦莫非天。诗不云乎。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朝。及尔游衍。又岂人力之所与乎。则令之春阳。动于谶也。此令究竟。因此不好。每为惜之。何敢乐循其覆辙也。多少书未悉白。惟愿下谅。
又答上别纸
咸平事骇惋。无以为言。今则惟宜讲究善后之策。而百尔思量。善后诚难。所上忠寓别纸二条外。实无他道矣。然二条之中。何所从违耶。侄意窃以为不可预决。何者。盖近来乡曲间。此等事比比有之。而无所夹杂于其中者甚少。今咸平之士。若有若干人。有所为而发。以为藉重之地。则不可任其所为。将用上条也。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6L 页
如果多士之真诚慕德询谋佥同之举。则有不可以私情。遏其公议。下条。亦合权宜之道。是岂可以在远决之耶。趁秋进去。非但情理当然。二条之论。亦必亲到其中。观察物色。然后可定也。李生之二策。大不可。日如书中。有若将扶掖苟成之意。是何不思之甚也。
答舍弟持国
新年一信。畅慰积恋。厥后日月冉冉。春尽夏半。更无由嗣音。面目日觉依然。有时若不忍情。奈何奈何。北路大杀。江左僻邑。北人流者成群。将有主客俱困之势。举此可知其急。既有民社之责。分忧甚大。荒政亦何以经纪。大抵承事字抚之馀。自重自爱。为况平善。是区区之愿也。我幸如昨状。年丰啼饥。分所甘也。顷拜东厓。仍见小孙。资禀清莹。亦有孩识。不能遽舍诸膝。恨不得与君同见也。其母连有产后杂病。又以州里疹患盛行。久未取来以作朝夕掌上物。殊可叹郁。遗稿刊役工讫。字㨾册制。俱甚精。欣喜之馀。感怀尤切。君之北任。无一慰心。只为办此大事。实天幸也。细考一过。文篇收删。无不的当。盖经先伯手定故也。诗集虽不无未洽处。然将继刊别集。则亦可无遗恨矣。以编次言之。大抵诗亡然后骚兴。骚变而为赋。赋变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7H 页
而为五言七言杂体。故古今家集。莫不首赋而继以诗。今为文之首。则凡例失当。且序类中小叙数篇。乃是题跋之体。草本目之以叙者。自是未定。而今因之。玆亦为少欠。然所系不甚大也。误字。别录以送。一字二字。则可补以片木改之。惟落字或有一句二句遗处。将何以处之。是可虑耳。君可从长变通也。草本未收诗文。访求录送。紫岩碑外。恐不须刊。而柏庵谥状元本。入于本家之回禄。竟不能得。最可恨也。王考实纪。亦几卒业乎。春宫补养辑要不可遗。而元本在宗家。未及收录。今书告忠寓。俾自西湖入送。他板虽已卒刻。别刻。编入遗稿疏劄之下。未为不可。且略叙编辑始末。构小文字八袋。附刻篇下。亦一事也。如何如何。先考年谱行状。不可猝刻流布。既有文集。姑徐徐何害耶。是在默会中耳。道东编。犹未断手。况本为取便私阅。何可遽自入梓。为传示外人计也。苟此书真有所不可泯者。又岂终作鼠蠹之吻而已也。近读礼记。删其繁复。自写成一帙。名曰礼记详节。若借官储活字。印得一二本。与一家子侄分看。则似不为无益。而不可得。可叹可叹。文公必已入达。数千里随我者。可善遇之。毋令失望致怨也。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7L 页
答从弟和国(万宁)
渊源帖其已黏妆乎。其后无往来便。稽报。君必自考而序列。然既相托矣。更录以送。大抵此帖。宜以师门先后进为重。而使贤贤尊尊之义。并行于其间可也。寒冈少学于德溪。长而师事南冥。卒业于陶门。德溪不可寘于冈下也。谦庵虽位卑。伯也不可寘于厓下也。高峰年次月川而最先进也。当在月川之下也。锦溪文峰。虽不及高峰之显。从事陶门最久。年亦先辈。可次高峰也。至于东冈。何可不收。星山之于乌川。颇远。无执经受业事。所以云云于 筵中。而书尺质问。亦岂非受教地耶。知东冈。无过寒冈。一句挽语。此足以为證。且有一焉。范淳夫初学横渠。晚及程门。而渊源录。在程子弟子之列。石子重未尝全师朱子。而群书。录于朱门。彭子寿亦非纯为朱门人。而实纪谓之门人。以此例言之。东冈之参于此帖。无可疑者。如何如何。跋文有不敢轻为。然当从容留意也。
又答问目
 蔡注。食货所以养生。祀所以报本云云。徽庵程氏曰。食货与祀。亦出于五行云云。食货固出于五行。而祀之所以出于五行。何据。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8H 页
礼有日月星辰五行四渎之祀。俱是五行。聚精散气处。下民所赖而生。故有报祀之典。祀之出于五行。何足疑耶。汉高击项籍。还入关。问故秦时祀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帝之祠。高祖曰。吾闻天有五帝而四何也。乃立黑帝祠。名曰北。是亦依五行傅会者也。
 四五纪。此章。有纲无目。庶徵目中曰。王省惟岁以下四章。既不衬于庶徵之目。而添剩于庶徵之外。且以九畴图参之。王省以下。明是四五纪之目。或者简脱在下欤。
曾有此疑。不敢质言。闻尹白湖改正本。移王省以下于五纪下云矣。然以一篇言之。则庶徵为休咎者。囿于五纪之中。而人之所以上感亦从五纪。而致休致咎。虽隔三目。而王省以下章之在庶徵者。恐无妨。蔡注曰。岁月日。以尊卑为徵云。其意亦可见矣。至于模而作图。则异于文字。不得不移易而从之耳。
 八庶徵注曰。雨旸燠寒风以时至。故曰时也。先儒注解。不可致疑轻论。而时训及本文句绝。不无疑惑。玆敢仰禀。
本文。俱以曰字起。故疑之耶。五者之备。无系于时与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8L 页
不时而已。若时训是。则未备字。无著落耳。
答从弟来仲(万泰)
久不嗣音。盖君于京邸久滞。想几日还侍泗寓耶。果得伯季书。泻此恋恋。如渴得饮。以有来无去。久未答去。其思我亦如我未见书时也。老从须鬓渐白。颜色摧落。君见之则必大惊而深恻也。点检文字。虽不至废。衰老贫忧。骨肉落拓。每念之。亦倦怠耳。往来诸子。别构一屋。时时聚居。吾党不孤。但有酬应之劳。不如却扫潜静。以爱养精力也。惟念致君于此中。与诸子相磨。互相资益。而事不如意。可叹可叹。承谓奋厉期不止科臼。肆力古人文字。天诱之衷。能到许里。甚尚甚尚。然凡圣贤垂训简策者。无非人之分内事。固不止能文辞作文人而已。今君之志。若能自拔于俗套。宜正而不宜偏。期大而不期小。可也。至于科工。昔贤已许并行。况君与我不同。我当门户。盛满两弟。俱有才具期立扬。所以悦亲意继赫烈。不系此病衰一身。此所以自决废伏。而亦父兄之所不呵责也。今君上奉偏慈。家事陵替。所以导前啬而膺后成。舍君伊谁也。亦须自勿怠。尽人事而责天。不可徒泛泛过去。无赖于实地。反有害于近工也。来诗颇佳。方修王考年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9H 页
谱。匆匆不尽怀。
寄家侄之干
来时不复相见。尤为悲怅。道途不能忘怀。倏焉三春已暮。孺慕之情。何以晨夕。我道闻室人为孩女乳养。已出山。自槐山松面。暂税华阴。来到鲁谷。孥属。分置旧居如新侨。俱分心力。吾既不能相守。汝之孤茕。果于远归。为生事计。生事如此龃龉。可笑可叹。十馀年来入洛时。虽省拜松楸。未尝值节日。今年寒食。始得行祀于果山。霜露之感。益复罔极。而其中有一事。不可不使汝知也。到山下之夕。点检馔品。山神祭需。无别办事。虽甚惊骇事。在无可奈何。除出正位馔物。零琐凑合。不成䫉㨾。非为其丰略而言。凡墓祭。必祀土地者。礼义极深。而亵慢如此。岂但为事外神不谨而已。至今思之。为之痛心。然此无他。悲遑之馀。汝与汝荆。或失照管不难。当日吾辈閒坐外亭。不为夹赞。致有此莫追之愆。尤自隐痛。若无所自容。人家多令墓奴行土地之祀。吾家旧规亦然。先府君嫌其不敬。俾祀员亲行。乙亥以后。遵而行之。且其馔品。定用三色饭三色果与烹鸡大肉。著于综要书。今可考而见之。汝可谨守无违。以为追先垂后之范。万幸万幸。窃观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89L 页
汝虽在崩迫之中。凡所以规画。务从礼义之正。吾先伯博教汝以古人文字。正为此也。今闻此事。汝必惊惧惕然而不安也。一家尊行。必欲使我摄宗事。亦无他意。从今以往。汝若当事而问议于我。我若有见以指导于汝。庶几相有所裨益。岂不胜訑訑于一席间也。此外无甚可言者。但愿汝常思古人佩韦之戒。顷刻不忘。平心定志。奠馈之暇。不撤所业。以副诸父之望耳。明道先生答张横渠书。甚要所谓怒时。遽忘其怒。实所以佩韦之节度也。况汝上奉偏慈。尤宜和柔承志。以致悦豫。易蛊之象说。干母蛊处。汝可考见佩服。寻常酬应之际。则思明道之训。萱堂定省之时。则念易象之辞。汝可无大过矣。资禀气质。见识才分。汝素有长于流俗子。吾何忧。言未尽意。悲陨而已。
答上雪轩从大父(讳凤徵)
太学吏奉手教。远临江上。伏知仕体连日卫重。伏慰下忱区区。所教事。有非小生所敢与议。屡达鄙悃。而申命至勤。不敢终违。试窃考观草本。散杂颠倒。殊无伦序。非旬日所可釐正也。写手三人。事知守仆。姑令留住。先就其中。具禀浅见。盖此等处。不可不一经垂览也。释奠古礼。考證缮写呈纳耳。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0H 页
一。学令。不知谁所为也。其节目颇多阙略。今取程子看详,朱子童蒙须知。采取可合于今者。以为大体。而补以目前所宜完议及斋中规式二文字。亦并一体釐正。何如。
 一。按五礼仪祝板条。有释奠祝辞。今遗不录。然则春秋释奠时。无祝而行耶。甚可疑。宜询于馆中以正之。今欲收此祝辞于时日之下耳。
 一。前例。大祭后有饮福之礼。前期二日。为牒报饮福事云云。今废不行云。殊为欠阙。所当复古者。可留意否。
 
一。古例。殿内外东西泮水。修扫铺土。部民前期十五日。当部官员。躬进领来赴役。今无此规。然则即今祭享时。何等人为之修扫耶。想以遗弊。部民废此节。今不可复。而亦可变通。为定例远规也。
 一。省牲器之节。具备于五礼仪序例。草本阙焉。则明是遗落处。当采录也。
 一。 谒圣亲享酌献礼。五礼仪自有节目草本。习仪及正礼仪。多重叠不齐整。今当以五礼仪正之。以删其杂似可耳。
 一。 王世子酌献及入学节目。亦当如上条删正。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0L 页
而至于各祭享。捧甘举行诸事及祭物杂物应入之数。则当别著一通。以为临事考见施行之地。何必各录于每祭之下。徒繁其文簿而已乎。
 一。凡祭献仪节。具在五礼仪。而守仆辈常用笏记。颇有异同所宜。以五礼仪正之。而守仆诵习举行已久。今若猝变。似有捍格之患。且其不同处。亦似无大段差误。故姑两存之。以资其参考。然此后守仆诵习时。令用五礼仪。不用时行笏记。则可以渐变而正之矣。
 一。诗律赋表及牧隐孔俯说。恐不必收录。如何。
 
一。大学从祀五圣七十子外。汉,唐,宋诸儒贤与夫我东先辈行迹。为士子者。有不可不考据。而泮中出入少年儒生。未必其尽知之。今摭其大略。合为一篇。俾游泮者。有以考见。如何。
 一。送神乐章之不用。未知始自何时。此则前后太学之长。全不致察。一听工隶之所为故也。可叹可叹。今既考出。将欲举行。则当先为上达。使乐院典乐。调曲私习。然后可以行于正礼时。伏想已留意矣。
答上雪轩从大父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1H 页
手教缕缕。谨奉读已。感拜万万。草本。今已修正卒业。付呈来吏。未知能无谬误否也。自以小生。与议太学重事。为之悚愧。非但越俎之嫌也。以稽古,仪节,式例,簿录名篇。分为四卷。合而名之曰太学成典。皆浅意所讲定者。惟在閤下进退之耳。
答上雪轩从大父
戒存少愈。闭关不出。三四朔矣。昨为省外王母越去江外。夕还。闻尊使虚辱。而还下存书在案。一感一叹。不知所达。石麓状稿。盥手庄读。拔蒙尤大。文简而古。辞严而正。小子学浅。议论不敢到。斤正之教。何以承当。血指汗颜。古人所戒。有不可忽也。第尝窃看状铭志碣。法同而体异。盖状志贵详。铭碣贵约。其实。详不病乎约。约不害于详也。昔洪耻斋作静庵先生行状。退陶嫌其率略。自为草记备录。传闻不少放过。盖大君子道德事业。垂后世关世教。至重且大。不可不慎也。措语之似有未妥者。事实之似有牴牾者。不无愚虑所及。玆敢别纸条禀。惶悚之至耳。
  别纸
 丁巳。谒寒冈先生云云。
谨按。先生觐其先考县监公任所。历谒寒冈。其后更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1L 页
无所质问之事。有不可以师弟言者。先生之于寒冈。一见契合。虽与他人酬酢不同。然若谓先生之学。尽出于寒冈。则恐致后人之疑。似非据实之论。未知如何。
 己未。先生从完平。问曰云云。
谨按。此一条。恐不可收入年条耳。
 壬申。县监公卒云云。
谨按年谱。是年县监公疾革时。先生亲至汇泽。获蟾调药云云。此事不可遗。或失照管耶。
 甲戌
谨按年谱。是年完平捐馆舍。临终。以不朽之役。托先生。此事。亦可遗也耶。
 己亥云云
谨按。先生论邦礼疏及当时诸人文字先生之疏。乃是明年庚子春所上也。又按此等大议论。不可不详备首末。且元疏大略。亦宜删收。而今所记似草率。幸复详之也。又按是年历官。亦有所漏。并宜致详。如何。
 甲寅
谨按。先生自罢归陟州。废处十馀年。以侍从年满。升通政阶。是年秋。 显宗升遐。今 上即位。冬。 上首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2H 页
正邦礼。以大司宪。召先生。夫 圣上继志述事之举。先生出处议论之大。无过于此。此处记事。岂可草草耶。幸复覃思留神焉。
 尝谒先生。论古今人出处云云。
谨按。当与上条。为一例。
 丁巳。搢绅之狱起云云。
谨按。此乃戊午事。非丁巳也。且按是春。家尊西谪时。先生劄论议谳不公。不报。未久。先生退去。盖先生之意。以此为进退之决也。幸下一转语以明之如何。此非私情所系。实先生出处之大节。故敢云耳。
 
盖侍坐。上弄足云云。
谨按。下语似未安。或改以有违容仪云云耶。
 先生劄论时政。必请远佞人。
谨按。先生在朝数年之间。论佞人之害。非止一再。不可系之年条曰某年为此言。恐当与上论古今人出处条。为一例也。
 场屋用情。事发云云。
谨按。此非戊午事。更详之。
 先生欲行古礼。请亲耕云云。
谨按。此非丙辰事。且记事亦欠。详悉矣。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2L 页
先生家居。严于祀事云云。
谨按。此事插入于此。似失伦序耳。
 聚石。成石假山云云。
谨按。此条尝略下数语于下。今所记太繁絮。恐未安耳。
 堪舆者云云
谨按。与上条同。
 门下诸人云云
谨按。宋伪学禁始起。不敢罪朱子而谪西山。己未之事。有相似者。言之如此。虽未为不可。然其下语尤宜十分商礭。无少罅隙。然后可以免人之议。其后可不戒乎。
 先生遇新年云云
谨按。删去恐宜。
 学问头脑云云
谨按。先生所著。类多记言记事。中间数篇文字。说及理气问学之实。而亦不过大槩说。未尝为辨释二家之得失而言。今曰云云。恐滋后人之惑也。
 先生入紫峰山中云云
谨按。此以下语势。不无牴牾处。而不能一一揭禀。惟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3H 页
在益加沉思。使一篇。脉络贯通。有著落归宿处。不可徒务简洁不俗。以致疏漏之患也。教令别搆一本。此非小生所敢当。何可轻为也。伏望并赐察纳焉。
上雪轩从大父
窃以十年前南游。从乡父老。访古事。 宣仁间。商有三老。愚苍二公暨故知枢沙西全公是也。及来寓鲁谷。东麓之西曰罗浮村。西麓之南曰花溪村。皆全氏世居也。既与其子孙为邻。得其事迹益详。乃知三老并生一时。家在一乡。俱学于厓门。而讲磨德义甚盛也。全丈𰎚。乃沙西宗孙。亦长者人也。其胤守长,宇长氏。甚有文行佳士。日以其庭命来。辱示以龙洲公所撰沙西显刻之文。且曰。得铭于今四十年。犹未剞劂。而其后世代推迁。人事换变。不可无附跋语。然非当世有文有位之君子。非吾子孙所愿也。以吾岭人之望言之。其惟子之从大父雪轩公乎。第惟吾辈曾未及门庭之役。子为之绍介焉。盖观其诚。亦非偶然比也。昔我曾王考于人少许可。至于沙西公。甚尊敬之。必称长者。大谏公曾说此。伏惟执事闻知吾家故事亦同。伏愿容纳其恳。毋使远人落莫而归也。如何如何。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3L 页
答上雪轩从大父
下示为学次第。伏悉教意。然程门以践履为重。朱门亦岂以践履为轻乎。朱子之聪明睿知。固亚圣之资而最可畏者。尤在勇往直前之气。无一刻少间之时也。但学不出知行。而必先烛路。然后可行。故其教人。必先致知以明之。力行以实之也。朱子有曰。论先后。知先而行后。论轻重。行重而知轻。此语洽尽知行之理。有不可易者也。
立志固为先务。然既立后所务。尤多紧急。上所谓知以明之。行以实之。是也。如行者既定所往。明知其所由之路。而日日趱进不撤。方可至楚至越。不然。虽有行意。恐无以致之。未知如何。
以敬为操持之要。所教当矣。然敬非但为操持之要。程子曰。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敬若少间。又何以穷理乎。且以识邪正定趣向。为持敬以后之事。则所谓操持之敬。将无所用。以看圣贤气象。为物格以后之事。则所谓物格者。亦初无所据。语失伦序。工夫颠倒。不能无疑。玆敢仰禀惶缩。以俟更教。
答上雪轩从大父
朱子后未有如退溪之纯。所教当矣。此非吾东人阿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4H 页
好之言。足为天下之公论也。然朱子每言自伤刚厉。退陶则自是温良。其气禀似有不同处。况其所生之地所遇之时不同。故非徒气象有异。德业力量。似有做不到处。然俱非后人浅学所敢窥测。只因教及。妄率至此。猥惧悚越。至于以严毅谦退为有间。恐不然。朱子亦有至谦退处。退溪亦有极严毅处。岂可以一端。论大贤之全体哉。
栗谷自喜主张。故嫌老先生之谦退。以为依㨾。其病痛正在此处也。若言其太露。则不待见石潭录。只看论理气一篇。已可知矣。
误礼之人。其传受虽有所自。然收司连坐之律。若如荀卿之于李斯。则其待栗,沙。岂不太刻乎。如何如何。眉叟之学于寒冈。举世所传之说也。然既无问业质疑之事。岂以其学为尽出冈门乎。窃观两先生之学。颇不同。玆未信传者之言耳。眉叟于先辈。最尊寒冈。撰其遗事。极其称道。且凡言语。必举以为重云。学之之说。由此而称之乎。未可知矣。
上雪轩从大父
四千里严程。西极野人界。南浮巨洋。固已撼顿震慑。况时议峥嵘。祸色参天。闻者亦皆悚惧。惟执事言谈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4L 页
举上閒泰如平日。乃知死生祸福。自有前定。不足以易素履也。昔蔡西山商道州。朱子与门人。送于萧寺。在座者或为之慷慨泣下。西山不为少动。朱子以为两得开宁之别。执事虽有西山之志。居人能无送者之情乎。归来寂寞。悒悒之怀。数日不怡。奈何奈何。先子商浴川三年。浴川风气不美。寻常多盲风怪雨。一日之间。昏阴异变。人多痞结积聚之疾。又有异错珍果。然畏不敢食。深冬不见宿雪。水草如春。蛰虫不俯。盛夏饮食失节。必呕泄数日乃安。此皆南土之候。浴与海稍远。亦如此。今巨直在海中。则必益异常矣。最宜密牖深处。不以暑开户纳凉。不以饥渴妄食土物。内克操存之功。外致节慎之力。则庶几外邪自远。疾病不作。髭发胜常矣。区区之望。惟在于此。多少不可以尺纸尽。只增忡忡而已。
答上雪轩从大父
客月。镇将送传下书。展而读之。如承面命。且伏知保佑岂弟。气体康福。幸喜何可量也。下问操持之工。已离勉强与不。窃惟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乃圣人之性之。而大贤以下。或不及焉。况在学者乎。今之学者。不患其勉强。只恐害于勉强也。何可遽语夫离其地头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5H 页
耶。所教税服说。按语类云。亲丧。兄弟先满者先除。后满者后除。以闻丧有先后也。大全答曾无疑曰。在今练祥之礼。却当计日月实数为节。但其间忌日。却须别设祭奠。始尽人情耳。金沙溪言此适子为然。庶子闻丧在后。则变除之节。亦计日月之数。哭而行之。不敢祭耳。然则今星山税服者之得失。只在其适庶。若是适子。则当遵大全说。其变除之日。便是练祥。更设与否。不必论。而脱服者为庶子。则依沙溪说。只俟月满。哭而除之也。如何如何。
答上雪轩从大父
春夏信息尤阻。瞻望千里。沧海渺然。此时摄履如何。伏惟顺序万福。处困益泰。撤棘之命。 圣恩罔极。阴翳上干。霈泽未究。嗟惋之怀。岂专为私也。惟在我者以命处义。安土敦仁。酬应万变。自有馀裕。何所入而不自得耶。小子素乏生理。又值俭岁。十口生活。可分心力。齿向衰晚。重远之责。成就蔑如。何敢以箪瓢足乐。自詑于人。然到此穷饿。非究观古人心事以自勉。更无安身之地。又何敢自沮。以负平日责勉之意乎。近有所一班觑及。盖道虚而实者也。以其无所占之地所见之形。故曰虚。而于天地间事事物物。上有自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5L 页
然当然之则。不可暂时离废者。则岂不实乎。当有而有。当无而无。诚也。当有而无。当无而有。妄也。故诚者。道之干。妄者。道之贼也。诚而不妄则道。于日用动静。伦常百行。无欠缺无间息。随处充满。苟即此察之。即此存之。勿正勿忘之间。鸢飞鱼跃。昭朗上下。洞澈无间矣。惟是诚心隐见。在瞬息之间而害之者随。故不知不觉。而妄上走作。此最可惧。是以必一于敬而不懈。然后可以超然自立。无所诱夺。程朱之揭以遗后学。益信其真切。当尽死力而从事也。未知此意如何。馀怀难尽。黯黯不胜下情而已。
答上雪轩从大父
程伯子在元丰间。与小人同朝。不辞小官者。只有艰彼之进。强此之衰之意。故不屑于去就。以君民为己任。以其两分其罪。及一命之士。存心爱物之训观之。可见其志也。其议论与介甫不合。虽如来教。而其辞气和易。诚心恳切。与诸公徒愤厉未有所救。而益激者不同。故介甫亦不敢不敬逊。此正规模气象之论所以发。是则执事之不取于天章为可疑也。虽然。苟非天德在我而学至可权处。于阳剥之时。能免缁磷之忧者鲜矣。宁捲而怀之。以尊其道之为不失义也。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6H 页
故朱子亦尝有所论。有如来教之意。是则天章之不解于尊教。亦可疑也。盖有不轻绝物之义。有不枉循人之义。两义不相妨碍。而磨不磷。涅不缁。乃大贤以上之事。大贤以下之人。则宜以枉尺为戒。况学者种种败病。多从名利。解脱极难。又何可以明道自居乎。有害心术之教。真可警省。天章。又何可忽之耶。○遁之彖曰。遁。亨。小利贞。传曰。遁亨。遁而亨也。又曰。刚当位而应。与时偕行也。明道之志。正在小利贞也。若已无中正之德。上无刚阳之应。则宜遁而亨。有难与时偕行。未知如何。
答活窝从叔
古人言天。或以形体。或以道理。今天字。亦可作太极看也。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动一静。无间无息。万古不忒。故曰。大经阴阳。即动静之所生也。一阴一阳之际。感应生。而变化出也。
天一动一静。而循环不已者。岂非气之浑然者乎。阳动而感乎阴。阴静而应乎阳。造化流散。万物化生者。岂非气之纷糅者乎。所以指其浑然者。曰大经元气。指其纷糅者。曰变化游气。
运凑二字。亦有说焉。既分元游。则其意可见。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6L 页
万物所化之气。本自元气中流散。而各形其形者。乃游气也。
答活窝从叔
天道不出于动静。固也。然其动。莫非阳。其静。莫非阴。动静之所生。阴阳之外。无他气也。气之所变。动静之外。无他变也。故动静之气。即动静之阴阳也。气之动静。即阴阳之动静也。阴阳既不得为大经。则阴阳之动静。亦安得为大经乎。盖以为太极有动静。而立为大经。阴阳之气。生于动静。而渐渐分散。故曰气常为动静所变。若如此说。非阳而又有动。非阴而又有静。而阴阳为非阴非阳之动静之所变。以渐渐分散也。其非阴非阳而动静者。是何动静乎。凡宇宙间。循环不已者。不过阴阳为之动静也。此所以万古不忒。常为大经者也。气之于动静。动静之于气。岂可相离乎。只是阴阳动静。互为其根。虽有分散。而循环对待之端。则未有易也。故以为大经。若曰。天道之大端如此云。何必立定一处。然后始为大经也乎。
鄙所言动静。即所以一阴一阳者也。阴阳。即所以一感一应者也。是固分阴分阳而交感之意也。太极图说。首明理气本原。故以太极之动静。阴阳之分合。次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7H 页
次说去。然非一次动静而生阴阳。又一次动静而分阴阳。其动而生阳。则阳即分矣。其静而生阴。则阴即分矣。鄙说上句。主天而言。故曰动静。而分阴分阳。在其中。下句主阴阳而言。故曰感应。而亦不出动静之外。自天之动静。至感应变化。莫非一阴阳贯来者也。且所谓只是说动静之元气者。尤非鄙说本意也。愚以为天道。只是感应变化于动一阳静一阴之中。故以动静为天之大经。以感应为阴阳之变化。非谓阴阳之外。复有为元气。而不动不静。元气之外。别有为阴阳。而始为感应也。且动静。以阴阳之性情言。感应。以阴阳之变合言。是以。动静为流行变化之本。感应为流行变化之实。又何必致疑于无分别乎。
所谓元气游气。不须以分散与未分散言。只是在天循环不已者。为元气。循环中纷糅生物者。为游气。然亦非元气在一处。游气又在一处。各自用而不相涉。不过就一气之中。而所指而言者有异也。来辨。以循环与纷糅。混为一致。而有似限隔于分散与未分散之间。继又言。元气亦不能顷刻自保。终亦流散。为游气。果如此言。其未分散之前。自有一物。为之元气。及化育既行。万物既生之后。则但有游气。而无复元气。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7L 页
此非但愚之本意。天地造化。亦岂容如是哉。
元气游气。固非二气。然元气包乎游气。而游气。常散出赋与。游气出于元气。而元气。常运转循环。元气运转循环。故游气能散出赋与。游气散出赋与。故元气乃运转循环。于天运之周流不息。万物之各成形质者。可见。故以元气主于运转处而言。游气主于散出处而言。何尝分作二物耶。来说曰。只是元气散而赋万物。又曰。今之赋与之气。乃前之运转之气。此又不然。盖游气散出赋与。则运转循环者。未尝止息也。虽散出赋与无穷。而运转循环者。常自若焉。若元气不常。游气亦安得常。此所以就一气而分游元者。各有所主也。就游元而说运凑者。各有所归重也。
元气。固是如大川之流也。游气。亦是如沟渠之分也。然指大川。则当曰大川水。而不可曰沟渠之水。指沟渠。则当曰沟渠水。而不可曰大川之水。同是一水。而异言者。何也。各有所主也。然则同是一气。而异言者。亦岂有异于是哉。盖溉禾谷者。虽自大川流散。而及其溉在沟渠之中。以溉禾谷。则便是沟渠之水溉禾谷。故元气譬则如大川。运流滋润之功。自及于禾谷。游气譬则如沟渠。自大川分派。以各溉禾谷。若谓沟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8H 页
渠之溉禾谷。不自于大川。游气之凑万形。不出于元气。则诚不可也。朱子亦尝论此而有此说矣。其言曰。游气是散殊。比如一个水车。一上一下两边。只管滚转。这便循环不已。立天地之大义底。一上一下。只管滚转。中间带得水灌溉得所在。便是生人物之万殊。以此观之。滚转灌溉。已分之矣。大川沟渠。又何可混之也。
古人论道理。或有二事而浑言者。或有一物而分言者。其分言则亦必对举互说。此非二之也。则所以明其条理之如何也。况元气游气。虽是一气。而其情不同。虽分言。而不害为一气。若不就其同中。分明讲究。而只认作一物混沦。则非但此说之不得其当。凡于讲学处。岂无所害乎。
答活窝从叔
前承褒谕。虽幸不遗。然自省其私。万万不似。足以增愧。岂知幸之为幸也。非徒愚分如此。其在高明。亦欠慎节忠厚之道。大抵自季宋迄元明之间。学术趋于径约。江西大拍头。遗祸天下。可胜叹哉。而论人品。高明特达者。未知有几人。读其书诵其诗。好文字。亦未知有几篇。至于我东。右文之化甚隆。先贤辈出。其造
息山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98L 页
诣浅深粹驳。固有可言者。而多是先觉茂学之士。今学者。当师其善而戒其疵。取其长而讳言其短。岂可遽以一笔句断。决其无人与文乎。若侄之庸下。执事所素知也。少时勇厉之志。果不让于人。然独学迷方。岁不我与。居然五十年。所自立无他。于固穷安分处。少有所赖。而如义理之深奥。道学之阶级。矇无所觑及。然则执事何从而得之。谓足以超过古昔。掩前人而自立也。藻鉴虽明。然不若自知之至审且明。若教之曰。尔当以孔子,孟子,程子,朱子为准则。当曰。谨奉教矣。教之曰。尔当以象山之禅。草庐,白沙之学朱归陆,阳明之杂权数为戒。当曰。谨奉教矣。教之曰。尔当以圣贤经传义理之文。是读是习。不染乎荒虚肤浅之文。亦当曰。谨奉教矣。今所教异于是。其何敢偃然自当。有若真有所自得者然哉。孟子学孔子之愿。程子所谓当于古人。有过中求无过之训。并存而两行不背。然后学不废于遵道。志不渝于畜德。恐不可摘前人一言之失。一事之累。断其全体也。年前承款言议间。亦有此意。其时侄言古之名世者。必有致之之实。不可专咎薄俗云云。执事犹以为不然。故不敢毕其说而罢。今敢献愚之一二焉。未知高明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