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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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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书
  
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316H 页
答金伯三(甲申)
在远奔丧者。练祥以闻丧日行之者。考之诸先生说。无更可疑。朱子答曾无疑书。当从成服日行练云云。无疑闻兄之丧。屡迁其日。不能的从。反用成服日。此语详载于劄疑中无疑书下。可考也。朱子又言计其日月实数者。亦有义。在古礼。虽卜日练祥。而家礼之用以忌日。已为定礼。今不可变。则长子虽追后练祥。在家兄弟之先服丧者。当依先满先除之礼。不可伸之而相待除之也。
追行练祥者。于忌日当设殷奠。如常时忌日馔品。而以一献行之。祝文则三年内练祥外。祖先忌日。亦无之。以孤子某追后闻讣故。练祭退行于某日。今不得依例行事之意。具由告之而已。未知如何。
 心丧之服。将从俗礼。用黑笠黑带。此制果本于何说耶。
出后人心丧服色。东俗之用黑笠黑带。盖出于家礼大祥墨衰之制。祥后禫前。亦心丧故也。古礼既无心丧定服。则从俗之外。似不可他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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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伯三(乙酉)
大祥迁主入庙之礼。谨悉示意。母先亡则勿论宗支妇。大祥。皆当祔于曾祖之龛。父继亡则大祥日入庙之时。亦当祔于曾祖龛。吉祭前。虽未合椟。神主则势必联奉。若父是宗子而先入庙龛。则母之大祥入庙。亦当奉于其考之龛。以待吉祭而合椟。然未合配之前。一床同祭。又似失礼。哀意之必欲各设者。亦得礼意矣。今若不欲其一床同祭而各奉二处。则大祥入庙之大节目。又阙而不行。极似未安。大祥日联卓而奉之。吉祭前则各设酒果。似于礼意得之。
生父母心丧衰虽外除。其心丧之限。当与不出继者同。常时吉服。当俟吉祭后服之。而黑笠带之犹持于禫后者。与不出继者同。先贤未有的言。何敢有定论。
与金子静(亮行○辛巳)
秋令遽又垂改。静中学履。伏惟一向安毖。士友之传。皆言平日攻业专静。家庭旧闻之外。心上自得者。想致高明。莫得以闻其一二。以开耋昏。已自叹惜。而及读盛书。亦有一般意矣。契谊既重。两相向𨓏。而居数百里地。不曾相往复。尤可叹也。兹有一事。聊以奉告。焕章庵旧有华阳尊周录一册。盖自 毅皇手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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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始。至 万东祠营建之后中间三十馀年文字。裒而成之者。皆诸老先生之所述作也。既不可等閒弃之。而观于册面五字。义理之大正。好传示于后。华阳院任辈方计入梓。送示册子。请序于此。始一披玩。尊曾王考文谷大爷所作焕章庵歌双韵几句诗。亦载编中矣。曾闻尤翁之意。本欲后人相和以大之。而无更追次者。诚大欠事。今若奉次。则亦可及于未刊之前。编入于原韵之下。而念今士类中。惟高明与渼湖,尊从氏。可以追述先意。阐扬此义也。顷托之院儒。以此奉请于二座。抑已俯听之否。此非独鄙意而已。诸议皆同也。编中又有先曾王考所作焕章庵记。而有目无文。此无本集可考。若蒙誊示。亦幸。前书所教金洗马所送尤庵集遗落书札。谨此承留。但尤庵集整顿追刊。恐无可就之日。是虑。
答李士能(克谦○辛亥)
 家礼立丧主注。凡主人。谓长子或长孙。而以奔丧父在父为主见之。则立丧主。似是指亲且尊者也。然则是丧有二主也。
凡丧亡者。有父与祖。则父与祖主之。而子与孙执丧而已。无父与祖。则长子或长孙主之。参看上下文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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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似无二主之嫌矣。
 备要童子服制条。或曰。童子于长者。亦当遆减其服者。十六以上降。以玉藻童子无缌。惟当室缌之说观之。则不当室之童子。当遆减其服。当室之童子。似不可减其本服矣。
童子服遆减之制。当观三殇等数。而于本服次次遆减。一如长者之于童子矣。童子无缌之说。正合商量。戴德云其能服者不能禁。此说却自好。童子亦不可一例说。上中殇之人。虽云童子。其亲亲之意。悲哀之情。岂下成人哉。谓童子无缌。而上中殇者。于从叔与再从兄弟。绝而无服。则其安于心哉。
 通典。凡殇数其年。以月不以岁。
凡服制。以年者不计月。以月者始计月矣。三殇既定以年岁。则其间月数之多少。似不可较论。通典之说。似不必从之矣。
 父母为女子适人者。当为大功。而服制图无之。
父母为女适人者服不杖期条。既言为姑姊妹女之在室云。而最下降服条。言凡女适人者。为其私亲。皆降一等。私亲之为之也亦然。其降服大功。不较然乎。
 
 宗子及宗子之妻。齐衰三月。此宗子。固是大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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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大宗。则亦可为次宗子。服齐衰乎。
服宗子以齐衰者。重宗之义也。仪礼注谓继别之大宗子也。继高曾之小宗子。则自有本服。似不当浑言之也。
 小记。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若过母葬旬朔之后治父葬。则亦当不虞祔而待后事乎。
以礼记本注观之。葬母之明日。即治父葬云。如此故虽葬母而不虞祔。以待父葬虞祔后。行母之虞祔矣。后世拘忌之说。自与礼不相干。不必论也。然丧有先后。而葬母之间日月稍旷。则虞安之义。亦不可一日缓矣。用近日 国恤葬前行私葬报虞之制。略行虞祭。而卒祔则待父葬行之。似无妨矣。
 长子斩忌墓祭。当一献无祝。或曰。异于丧人。无不可三献之礼。如何。
杨氏谓先生以子丧。不举盛祭云。则朱子已有所行者。可以为法。或说不然。
 祔祭祝辞。不书亡人之名。亡者于宗子。虽子侄。亦不当书其名耶。
祔祭。是宗子主丧之礼也。虽祖先之前。不能安于直书其父之名。故祝文不书耶。子侄则似当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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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祔后不以杖即位。则墓前亦不当杖欤。
虞祔后则上食。不以杖即位。墓祭亦不可杖矣。
 小祥。男子去负版辟领衰。而妇人则不言。何也。
家礼。妇人丧服。乃大袖长裙。故不言去衰负版辟领之说。若用衰裳。则当与男子衰。同例而去之矣。
 凡祭。宗子有故。介子摄主。则亚献宗妇为之耶。介妇为之耶。
介子摄行。则宗妇不可亚献。介子之妻亦不可以介子之一时摄主。遽当亚献之礼。他子弟代行似好。
 祧主迁于庶孽。则旁题及祝辞。称庶曾玄孙乎。妾子承重。则旁题祝辞。不可称庶子欤。
祧主既迁于庶孽。则旁题与祝文。似当以庶曾玄孙称之。妾子承适。则似当称孝。如何。
答李士能(辛亥)
 为妻不杖之说。终难归一。更以仰禀。夫适子有妻子丧。而父皆主之者。卑统于尊之义也。父不主庶子庶妇之丧。而其子主之者。明其嫡庶之分也。适子与庶子之为妻杖不杖。岂独以异宫与否论之哉。此非臆度之说也。皆有可据之文。故谨条列于左。○丧服疏曰。天子以下。至士庶人。皆不为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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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妻为丧主。故夫皆为妻杖。○小记曰。父不主庶子庶妇之丧。○丧服传曰。父在。长子不杖。众子正杖也。○服问曰。主夫人妻太子适妇注曰。三者皆正。故君主其丧。○丧服小记曰。父不主庶子之丧。则孙以杖即位可也。○又曰。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
丧服疏条。此似指异宫之礼也。古者适子同宫。庶子则必异宫。异宫则父不主庶妇之丧。故夫皆得伸杖云矣。○小记条。此庶妇之丧。异宫则父固不可主矣。若庶子之丧。亦不主云。则却可疑矣。第仪礼丧服图大夫降服条。大夫于庶子降云。既异宫而降服。则虽于子而亦不主耶。○丧服传条众子之正杖云者。亦异宫庶子之为其妻杖也。○服问条。此言王家礼也。天子诸侯。绝旁亲期。庶子以下既无服。况可论主丧乎。丧服小记二条。此亦上所谓异宫之礼也。
礼有大纲领。有小节目。如木之有干有条。论礼者必先观其大纲如何。而整理其节目矣。亲亲也贵贵也尊尊也。礼之大纲。降杀之节。皆从此推去。于此昧焉。虽曲礼三千。靡不淹贯。似不可谓达礼之本矣。奔丧。父在父为主者。尊尊之义也。父不主异宫庶妇之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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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尊尊之义也。异宫而必主之。则尊屈于卑。同宫而各主之。则卑不统尊。今此所引诸条。似皆古者异宫之礼。因此而同宫之丧。父不主之。其可乎哉。若服问注三者。皆王家正统之礼。非所论于私家也。妾子妇云云。先王之礼。至于服制。初无孽适之分。妾子妇既与适众妇同服。则其同宫之丧。父何可不之主耶。
 问丧曰。父在不敢杖矣。(方氏曰。服母丧之时。当父在之处也。)此据母丧时。与父同处。则子似不敢杖矣。而备要。只记为长子杖。其子不得杖之说。而不载问丧方氏说。故世人皆于父在。杖以即位。未知如何。
祖不压孙。而与祖同处。则亦不敢以杖即位。况子之于父乎。与父同在时。子当不敢杖矣。方氏说当从之。
 前丧禫祭。不行于后丧中者。不忍凶时行吉礼也。期以下丧。殡后行禫祭者。不以轻服废重丧之制。此先贤已有定论矣。故 国恤卒哭后。虽行练祥而不行禫。然有不然者。 世子或后妃丧期服。则有何期服不禫之礼乎。
禫实为孝子服吉之祭。而 君丧白衣冠之时。既无以服吉。则并有丧。前丧禫不得行于后丧中之义。此可旁照矣。 后妃之丧。比之方丧。诚有轻重。而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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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则同。固不可以私禫而借吉于举国服白之时矣。世子之丧。虽同是期。而犹有黑笠子。可行禫矣。未知如何。
答李士能
 庶子妇主丧之说。终不免有疑。服问注。既言三者皆正。故主其丧云。则庶子庶妇之丧。不主者。非但有异宫之礼也。非其正故不主也。所引诸条。皆归之于异宫之礼。而他书不有明据。不敢必谓之同宫矣。若庶人古者本无异宫之制。则丧服疏说。亦谓之异宫之礼可乎。若以统尊之义为重。而主庶子妇之丧。则虽异宫。不可不统于父。而似无尊屈之嫌。而父主之者。亦不有屈尊之嫌乎。
服问注三者皆正之正。与正体之正。同一正也。第服问。既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云云。君与太子。是王家号称。前书果谓之王家正统之礼。愚迷不识。君太子亦通上下之称否。盖礼多直證旁照。公私之礼。互相證照则可也。今以服问此条。谓上下言之者。其果成说乎。小注陆氏说。(来说谓阴氏云恐误。)谓非见大夫以下云云者。其意亦以此条指王家言也。更详之如何。大抵勿论长庶丧。父在父为主。而惟大夫以上庶子异宫。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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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主其妻子之丧者。乃古今大同之礼。未知如何。
答李士能(壬子)
 先考禫祭。在于五月。哀孙则不可行禫。而祖父则无期中废禫之礼。故可行禫祀。哀孙以孝巾深衣参祀。似无所害。而问解出继子于所后丧中。不可参本亲之禫。据此哀孙亦不可参先考禫祀。禫虽微吉之祭。既有哭泣之节。则亦是丧中之祭。着后丧孝巾直领。哭参前丧之禫。有何违悖之礼耶。
朱子以墨缞。至行祠堂祭祀。况禫虽渐吉之礼。既有哭泣之节。则终系丧中之祭。今先府君之丧。尊祖父既行禫祭。则哀虽服承重之衰。孝巾深衣。宁有不可哭参之理。揆诸情理。似不可疑。如何。
 古礼男女丧。皆用掩。家礼男子之丧。以幅巾代掩。而女丧则无他裹首之制。当遵古礼用掩。而今世皆用女帽。女帽创于何时。见于何书耶。
家礼及备要。皆言用掩。不必他求。俗用女帽。非礼制也。此中原妇人所着云。未知始于何代而不见于书矣。
 以曾子问杂记诸书观之。则因丧服而冠。亦礼也。今世之因括发冠之者。可无不安之意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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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丧而冠。诚无不安之义。武王既葬。成王冠。而周公使祝雍作颂辞。如此则虽丧中冠。不可以无礼。故别卜日成冠耶。但因丧而冠。其节文则今无可据。世俗则皆于括发时作髻。成服日承冠。此似无端。若成服后告由于灵座。于其前承巾冠则似稳。未知如何。
 古礼侇衾上玄下纁。而其制与质杀大同。但连缀玄纁而用之。今俗柩衣用纯色。而制形亦不同。家礼有整柩衣之文。而其制不见焉。柩衣侇衾。本不同欤。抑柩衣侇衾之别名。而俗失其制欤。
柩衣即侇衾也。然既谓之衾。则其制必与今之柩衣。未知其必同也。备要图。既言上玄下纁。故鄙家用玄纁之制矣。
 过期不葬。则除服者必藏其服。及葬反服其服。虞则除之云。过初虞后。即当除之欤。必待三虞欤。
小记注说。只俟送葬则过限之服。不敢久服之也。初虞而即除之。恐合礼意也。
 古礼有启殡。复用环绖白巾之文。若用此礼。则至启殡。去绖与冠。着环绖欤。
初丧未及袭绖之前。即服环绖白巾。以变常服者。虽系烦碎。犹有可说。启殡之时则既袭冠绖矣。脱此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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绖之重。而反加白巾环绖之轻者。似全失情礼。沙溪之备于参考者。亦不敢知也。
 妻丧葬后凡祭。似当依期服葬后礼行之。而以朱子答窦文卿书观之。可废时祭。虽节祀。不可祭如平时。然则妻丧除服前。忌墓祭。皆当略设。而只一献不读祝。一如三年之礼欤。
主祭者有妻之丧。禫前凡大小祭。当如在三年之时。不得备礼矣。
答李士能(乙卯)
 启蒙上篇。其数与位。皆三同而二异。盖阳不可易而阴可易。成数虽阳。固亦生之阴也。朱子所以但言成数虽阳。亦生之阴者。成数虽阴。亦生之阳之意。可推而知之。故不必各言之矣。以胡氏之释观之。生数为阳。成数为阴。七九虽奇数。以成数言之。为阴故易也。然则二四虽偶数。以生数言之。为阳而易焉。六八乃偶数也。以成数言之。亦为阴而不易者。皆何义。
盛说固得矣。第高明之看玉斋说似太深。不以辞害意可也。其谓七为二生数之阴。九为四生数之阴者。玉斋说。似若谓七九虽阳数。而以其成数之故。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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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之阴云。而以朱子本文。推玉斋之意。则七九固奇数。以其为二四之生数本阴故。从而为阴而亦可易云矣。其下生成数之分属阴阳者。又演出说本文言外之意。而其义固好。不必訾呵矣。
 胡玉斋以坤为冬至之初卦。以复为冬至之末卦者。有何所据耶。朱子曰。自震之初为冬至。离兑之中为春分。以至于乾之末而交夏至焉。自巽之初为夏至。坎艮之中为秋分。以至于坤之末而交冬至焉。交者。交代之义也。复为冬至之初卦。至于乾尽而始交姤。姤为夏至之初卦。而至于坤尽而始交于冬至之复也。以乾坤为冬夏二至之卦者。似有悖于朱,卲二先生之意矣。且冬至之初犹为纯阴之卦。则是阳气未生于冬至之日。必待坤卦之尽而始生矣。岂有如此之理哉。姤,复若不为冬夏二至之卦。则二十四气之卦。无不差谬矣。未知如何。
卲子冬至子之半云者。非谓子时之半也。冬至即十一月之中。十一月是子月。故以为子月之半。乃冬至云矣。子月上半为大雪而属之坤。下半为冬至而属之复。玉斋圆图。以冬至分属坤复之半。则大煞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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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此言之。诸卦之配节候。皆次第差错矣。
答李君积(思发○丙戌)
凡祭。主人有故。使人将事。则出主告辞。无所论见。诚有窒碍之端。前此略有措辞以告之文。别纸誊呈。○今以某亲府君远讳之辰。孝孙某方持斩衰。不得依礼主祀。子某替行单献之礼。敢请显考显妣神主出就正寝。恭伸追慕。属称当以主献者属称书之。昔年。以此疑礼问于先师。答以虽单献。不可无告辞。盖丧家依有事告之礼。丧出初。以某丧告之。则其后来出主告辞。无措辞亦可。而既不以丧事告庙。而出主时无端改书属称。似不详审。亦宜商之也。
答孟成伯(以大○癸亥)
一期之后。身既无服。若在私室之时。值人来慰。似不得以哭对之。若身在丧次。而亲厚之人入哭灵座。则哀至之极。自然而哭矣。何可以服除而不之哭耶。且念礼宾吊。主人拜之。众主人以下无拜。(家礼及檀弓详之。 )今次丧人以下皆拜之。俗习也。如哀之身既服除。则虽哭对。而不必备吊礼。以存减杀之意。则于情于礼。似可两全矣。答书则状上自称心制人。书辞与服中时无异。而去祇奉几筵四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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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衰练服。备要有制如大功之语。故因此推衍。或有缉边之说矣。然以其去负版辟领衰之故。谓制如大功。若果缉边。则实无斩衰三年之义矣。其可乎。顷见一知旧缉衰带布。至于冠武。亦用条布。人之见之者。孰知其为斩衰人耶。愚劝其告由而改之矣。
答金汝绥(汉禄○辛未)
 疑衰素裳素弁环绖。是所谓吊服也。疑衰素裳。去环绖而加缌之绖与带。是所谓吊服加麻也。然则吊服自一事。加麻又自一事。所谓吊服者。是吊凡人之服也。所谓加麻者。是致隆师友之服也。后人乃以古之吊服之环绖。当加麻之义。则是吊凡人与丧师友。浑沦无别矣。我东诸先生皆以吊服行之。不用加麻之制。何耶。
檀弓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注。吊服加麻也。又子贡于夫子之丧。以为若丧父而无服注。引此二三子皆绖之言。以为无服。谓吊服加麻。盖门人服师之礼。据此而已。注疏又引锡缌疑三缞之说。为言三缞者。本天子之为公卿大夫士之服。而诸侯与大夫与士各以三缞为相吊之服。而疑缞素裳。本为士之吊服也。庶人吊服。则丧服图式及补服疏。只言白布深
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323L 页
衣。今之儒生即庶人。当于白布深衣加麻似宜矣。白布深衣。非常服之衣。卒难办则只当于常服白袍加麻而已。诸老先生之白袍加麻者。想以此故也。三缞之制。于礼既未详。疑缞未知如何制服。疑缞既不能服。则素裳又于何施之也。与其服未详之疑缞。无宁从诸先生之成规为寡过也。且疑缞素裳。虽有他可考。于今儒士之吊服加麻。似不当并论。更商之也。
答金汝绥(己巳)
时中。章句以戒惧兼言之。不可谓只说和也。
章句时中之中。朱子亦以兼未发已发言之。更详之。中庸为兼已未发。何尝不同。此节紧要在能字。能属事上章句之以过不及言者此也。
虽不能期月守之。既能择乎中庸而时时守之。则是真日月至焉者。亦可谓君子人矣。然圣人之外。皆在众人之科矣。
可均可辞可蹈三者上。非无中庸道理。而此言三者从一偏言之。盖谓此三者。虽无中庸之德。而犹可为也云。是知中庸之为至难能也。
就鸢鱼而论本然气质者。盛见诚然。今夫性理也心气也云者。以本色体段而言也。但以圣贤之言心性
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324H 页
字者考之。心字有以气言之者。或合理气言之者。或专以性言之者。性字亦有以就气上拈出理言之者。或合理气言之者。或专以本色理言之者。如通天下一性之性。直以理字言之也。盛说太极无物不同之性云。此亦上一性之性之意也。第无物不同之语。图说注无之。不知出处何在。抑图说注性之无所不在之云者。或不免笔误否。无不在与无不同义自别。不可泛看矣。
执柯伐柯。为两截事。以人治人。为一截事。盛说得之。此章紧要在道不远人一句。以人治人。不专是自我治他人也。我之自治。亦包说在此矣。无论自治与治人。位育之道。亦在当人之身。本非远人之道也。然而章句以人能知能行言之者。此是说费之小者故耳。位育事亦岂远于人耶。
推己及物之忠恕。不足以尽中庸之道。而谓之去道不远。则盛说然矣。以明道说观之。有以圣贤忠恕分言之。圣人动以天之忠恕。是大本达道也。即中庸之道也。岂有远不远之可论。
庸底德庸底言。即当然不易之言行也。此两庸字。与中庸之庸无异同。盛说平日寻常释庸字。似未然。谚
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324L 页
解所释得矣。
某未能一者。此圣人尝自有不足底心而自道之如此也。圣人之于四者。岂真有不尽分者。莫非不远人之道。则未论圣人之能与不能。人之不可不勉。不须言也。以圣人不自满处。谓至隐存处。此语有病。道之大小精粗费隐莫不存。何独于此特言隐也。
十五章○孝为百行之首。以齐家言之。夫妇好合。外内定位然后。可论家之齐不齐矣。盖家道齐而后。事亲亦可以尽道。大学先言宜家。后言父子兄弟足法。此亦先言妻子好合。后言父母顺矣。义皆然矣。
阳有鬼神。阴亦有鬼神云者。然矣。但以方至为死底。以既尽为生底。恐不然。虽阳生于阴尽处。阴生于阳尽处。然以阴阳死生言之。方至为生。既尽为死。更商之也。
十七章○气之不能无大小清浊偏正精粗者。亦理之自然。顺理而为之则是均也。栽者培之。倾者覆之。福善而祸淫。乃所以均之也。若栽者倾者皆培之。或皆覆之。善淫之祸福。亦皆同之。此大不均也。以所同者谓均而一齐无异。则全不成造化矣。
庸即庸德之庸。常即寻常之常。盖言由庸德之常。推
屏溪先生集卷之十五 第 325H 页
至庸德之极处云。庸德之常。上修齐等事。庸德之极。下舜武周事。此以小大言之。至于日用所行。莫非职分事。此不可分言。更商之。
十八章○陆氏说。亦未知其是也。已言追王太王王季。则文王之追王。不言而可知。故以此不言耶。既曰成文武之德。故章句又演之曰推文武之意。此意字。非是文王生时。已有牧野之计而必欲追王云云。推念文王平日孝思。必欲显亲。则到今追王。实文王之意云也。陆氏云文王与焉。则义理大错。
在我者不待劝而自为之。远人与诸侯则事理着劝字不得。
诚字间见层出。更端则辄言诚以归宿之。首章与末章。专以性理言之。诚即理也。虽不言诚而实自包在矣。
此五段。乃工夫筑底处说。明与笃二字。是十分处说。而博审慎三字则犹有馀地。故以能知得三字换着耶。大小与小大。活看似好。不必泥看如大学本末终始意相先后而不必致疑也。
此章因问政而言。故以为政修身等语起头。而其实以道与仁为本始。道与仁与诚一理也。亦始言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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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言事。末复言理也。中庸全体之义。便具于此。更详之。
二十二章○此人物之性。亦我之性者。人之性。固同我仁义之性。故统言之而兼言物故疑之耶。此性字。与才说性。便不是性性字一般。章句即言形气不同而有异云。则章句之意。盖自物我已成性之不同者。推其本而言之。以为此性本亦一理之所同。以形气之不同故有异。虽其异而各从本分上。尽其所禀之本性也。人能尽仁义礼智之性而为爱敬宜别之道。牛马鸢鱼能尽耕驰飞跃之性而咸若矣。此所谓率性者。而即各尽夫天命本然之性也。非是牛马鸢鱼。亦能尽仁义礼智性。而为耕驰飞跃之道也。来说大体无失。不必以此性字谓离形气言之也。
二十三章○章句一偏之偏。非大学章句偏辟之偏也。即程子语偏言则一事之偏也。朱子之引孟子扩充四端云者。诚是章句曲无不致德无不实。即此意也。元非仁上发见则只推致得仁而止也。义上发见则只推致得义而止也。当更详之。
全体。指仁义礼智浑然之十分全体也。无论圣凡。若其未发。则全体自在。更不须言。而今此致曲。乃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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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则当从已发言之。圣人之尽其性之全体者。盖仁发则尽仁之全体。义发则尽义之全体。至于礼智而无不然矣。此所以举其性之全体而尽之也。岂可四端之俱发。而仁义礼智之一时并尽其全体也。不必以此为疑也。
二十五章○诚者自成。朱子谓孤立悬空说。又曰。自然成就道理。所谓悬空说。非以天地间公共底理说也。实就人分上。只指其理之真实无妄。自能成就而不犯人为处言。故曰悬空说也。此言甚易晓矣。而道自道。始以人之行此理而言。章句以心言之之心。即具此理之本心。非心与性对待之心也。以理言之之理。即事为上流行之理。非太极本体之理也。程子为人子为人臣云云。是自道之意。非干于自成。而或问以此为自成自道之證。何也。盖谓本有是诚。故至诚事之。则能为人臣子云耳。以此节而准之下节。则诚者物之终始。即此诚者自成也。诚之为贵即此而道自道也。一是自字而上属诚。下属我。故谓之破碎耶。自字元是虚字。而非有一定之实意。随所当而看去。破碎之谕。初非可疑之说也。
二十七章○优优大哉之大。即上大哉之大。盖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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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之道。无小不入。无细不到。此所以为大也。非以道之在于三百三千之多而谓之大也。实以其大。故能入于至小而无间矣。优优。形容大字之意也。谓指礼仪威仪似不然。
敦厚以崇礼之以字。与上四而字不同。未知其别有义意也。敦厚属存心。崇礼属致知。与温故知新一例。而又或问所论温故与知新。敦厚与崇礼。其意亦同。何必于下句。独下以字而必究其别段意思耶。活看似好。未知如何。
三十章○祖述宪章。言夫子之学。上律下袭。言夫子之道。而下二节。盛言夫子道学之大。与天地四时日月合处。不必重言上律下袭之意也。
首章自性言。以至位育。故先戒惧而后谨独。末章自万事而复约之于理。故先谨独而后戒惧矣。陈氏之意。亦看得好矣。首章戒惧。沙溪,农岩皆以兼动静看。而以此章孔昭屋漏两节观之。其分动静说。明白无疑。而第五节不显之语。章句幽深玄远之云。则以戒惧专言静一边者。尤极丁宁。不可不知也。
答金汝绥(壬申)
 弟妇小祥。在于来月。既无丧主。则三年馈奠。似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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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谓。而六岁女子在。三年内不可撤几筵耶。
以主丧之服。限之为筵几之撤不撤。则尊兄弟之服。不过五月。期年亦无可据。但礼无男主。则女一人杖。所生女子子既六岁。则虽异于男子。自当服丧三年。馈食似不可已。如何。
答郑时偕(亨益○乙酉)
向闻东游洞阴。此素称山水乡。到处清流白石。想涤尽多少烦襟。已足清旷。而冥栖之地。亦得占筑否。第虽武陵之远。云谷之邃。犹不出此世界。执事者身系宗国。今日忧患。何地可忘。恐终为閒经纪也。龙谷台海上归来。一与之见。而髭发无恙。知旧之喜。方作枫岳游。令人闻之。不胜烟霞之想也。凤九穷居养老。幸无恙故。最是偃仰山涧。偷惰成习。志不立学不进。为惧耳。时赖金君委来相守。不无丽泽之益。此则台监之赐也。
与金德裕(有庆○乙巳)
近日事。可谓始初清明。 圣明所以措为之者。十分从容。盖有素定之规模也。向来纷纭。岂非所谓大圣人作为。非小人腹所可测度者耶。多少冤结。其亦有知。想益呼号于冥冥矣。已矣已矣。吁可惨也。第闻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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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无人成㨾。堂兄独立风头。日应千绪万端。无与上下论议。而被 召诸公。逊让方盛。未闻有一人赴 朝。蒙陋无知。不知今日义理。此果为十分筑底耶。伊川之赴召西监。尤翁引例于庚申。 圣嗣新政。旧臣被 召。则其义自别。而又况今日有舆疾讨贼之义。则岂可一步逶迤耶。己丑之狱。松翁退居乡庐。闻 命赴召。不顾情势。古人处义。自有亭当。目前位著草创。上下疑惧。而况闻 驾前上变事端难详。当此之时。为 国家世道虑者。何可食息自安。固知执事所存所识。自别于流俗。于此必无异同。而似闻以忌故。未即赴 召。情理虽切。 国事日急。此不可言私之时。其于小大轻重之际。岂无更合商量而处之之道耶。且闻堂兄日企执事之入朝。此亦不可不念也。今此云云。顾在寒汉。太不着题。而期待之地。不敢不罄尽。并乞垂谅。
与金德裕(己酉)
窃听于山西来者。枫岳之行归税。月再圆缺。每思之。令人翛然若身羽化也。况万二千峰。身亲目觌。尽其妙而会于心者耶。中国人有生东国一见之愿。金刚之胜甲天下。可知矣。然而鄙人者既生东土。今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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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盈颠。尚不得一见之。则此殆生东鲁而不识仲尼者类。举此则凡百修为。其拟议因循。无一事筑底者可知。真自怜悼也。不知今行。自金刚逶迤海滨否。越松,望洋。则谢屐想未之到矣。世所称关东八景。足目所到。果几何。其必有记行诗文。陶写海岳。一见可以领略光景者。不鄙而一投示则井蛙之幸也。仍伏问归山后炎势此剧。静养动止何如。凤九丘壑随分。复何足道哉。
答金德裕(癸亥)
 迷儿汉明于其长子丧。只服期。则其妇之服。似当服大功。而不得见可据之文。详加指教也。
礼于子期。于子妇大功。而独于斩衰长子之妻。则服嫡妇期年。盖视子妇于子。皆降一等矣。今令胤既于其子而不得服长子斩。则为其妇服大功。在礼然矣。礼实言嫡妇期众妇大功。则唯看其为嫡与非嫡而服之以期功矣。备要不必更言。故无所著见矣。甲寅仁宣大妃丧。 庄烈大妃服。赵礼判珩初启以期服。以士论之谓有乖于己亥期年之制故。以大功改付标以入。因有宾厅会议之举。而礼论更激发矣。盖己亥期制。主于古礼。则于 张大妃。当服大功故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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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已著之明文矣。未知以为如何。
与李斯立(倚天○己酉)
自送兄湘行。今再经夏矣。炎湿外烁。疾病内祟。眠食想日损。颜貌想日削。一念悬往。何日忘之。外地犹如此。况去南千里。以瘴蜒为茶饭者乎。闻其气颓难振。发无可白。寻常为之闷悒也。然此皆私情所系。而自昨年以来。 宗国之势。忧畏百端。顾此身世。静坐则图左书右。出门则石白溪清。岂无閒趣以自怡者。只此俯仰忧念。实系死生存亡。则终亦不自知溪山之为乐也。图书之有味也。未知何日。杞人自无忧。亲爱共欢会。相与之讲讨于岳色泉声之中耶。所可冀者。圣明仁爱。今日长沙。岂终为汉文之恩薄耶。长时病冗。尺书寄问。亦含意未遂。耿耿者怀。徒自黯怅。多少书何能尽。
与李子雨(圣龙○癸亥)
原隰之役。卒能平善。 王灵攸暨。固宜神护。而公私之喜。宁可已已。良役变通别单。着此拘拙。真沙门之粱肉。而犹复请览。则必有傍观者。发大呵矣。第区画之详。令人叹仰。近来以此立议多歧。而此最似便。盖目下人心极浇。纪纲极紊。虽使有十分良算。明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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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便利者。若系新令者。实容措不得。此则就其中实行变而通之义。而民自不知矣。其简便利益。不止无加赋之为正当而已也。然若自 圣上先能淑人心整纪纲。思所以奋发图治之意。则舍此而亦岂无大更张大振作之道耶。尝闻之程子之言曰。小变则小益。大变则大益。其小大之者。亦宜量时之如何矣。未知以为如何也。
答洪有哉(好人○庚午)
曾于尤庵先生集中。得默守崔公墓碣。一读之。默守公之为我东伟人。盖知之。今又伏见所惠东槎录者。其事到手头。应接不穷。无入不得者。真使乎之才也。若诗文之浑厚活转。尤为华国之手者。亦不足称。而至于心性之论。说精说微。不失程朱子门路。屡千百言。多所阐明。虽先辈儒贤文字明白峻洁。实罕其匹。使中州诸大人。莫不尊敬叹服。益知 本朝儒学之盛。则其功又奚止二三子屋下閒说。谨拜受读。殊恨得赏之晚暮也。阳昭日敷。閒养动止。伏惟康吉。凤九衰疲丑劣。何足道哉。
与李汝五(秉常)
大冢宰之伟任。太学士之峻望。一时靠托。眷遇弥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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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负益重。窃喜平日文章雅识。于是展布矣。第念人心日陷溺。世道日污下。虽或措为。必着处戛戛。动辄招咎而已。情到之地。不得不为之忧闷也。为 肃庙殚报之道。犹有史局一事。执事亦岂不念得到此。而何乃固让此久耶。铨选之职最难者扬仄陋。乡曲之可惜人物。执事何能尽有闻见。昔在 显庙己酉。太学请复 贞陵。通南西同治章。久留 阙下。寒水先生于是时实执耳。太学疏罢。李相国庆亿以铨长委访曰。君今疏举也。久阅南西多士。必知多少人才。吾之今来者。为闻其人才也。先生喜其意勤。为书十五许人以答送。匪久大政。而所列录者。皆入拟中。当时以为真公议。先辈作事盖如此。岂不美哉。今之掌铨者。亦以诚意访之知旧。人心不如我心。虽不无挟杂之言。自我采取。则岂亦非广搜之道耶。伊川谓在位者却不求人。乃使人倒来求。此正今日之弊。未知执事于此以为如何。
与李汝五(丁未)
恭闻下风。台爷沦迹海乡。已月馀矣。距此山居莽苍耳。自发从兄新 启。寝梦惊愕。无意出门。相阻一就。怅系则亦自不禁。时事不须言。尤翁谓如欲一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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咜。则虽石顽。将瘦死者。真经历语也。俗语云无饿死宰相。如执事者手握正二品告身。已不忧此。而婆娑山海。吟弄烟月。怡然之乐。何啻钟漏之行耶。然煌煌三百年基业。将无地税驾。则其所以乐之者。窃恐不免于范希文之先忧矣。不知今日忧此忧者。亦几人耶。此真大可忧也。秋日清鲜。仍问静居欢侍体中凡百。一切宜迪否。凤九跧伏山阿。饮啄聊自在耳。近当一讨荆扉。以续乌山之一宵话。多少不究。
与李汝五(丁巳)
世道迫隘。容得此一个身无地。驱遣数千里外。已果便宽閒否。北土漠漠多大风。宁不自苦。第此风头。此脚已惯却立定劄住。想行患难之操。随遇而无不得矣。眠食能无减损。动静一切宁毖。岭海非死人。南还岂无期也。但归便拶迫。更无以自适。其去其来。俱足忧患。虽善为人谋忠者。亦不足为足下谋。不如两忘而直从真义理做去也。最是御魅之地。犹闻不敢闻之 教。一心悚惕。将何时已也。哀子向者台言罔极。至及邱墓。痛心当如何。该曹覆 启。将至对吏。苍黄西入。屡日等待。幸赖 圣明烛悉。终焉无咎。今方还庐。而道途奔遑。新春奄迫。抚时恸陨。益不自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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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汝五(辛酉)
前书眷眷不能无相求之意。其不耻降询于布衣之交者。甚盛德也。如有可言者。岂敢以孤陋。终自疏外耶。昨年进退。尽皆有据。无容更评。中间一着。虽不无士友之惑。系是节目事。已属过去。不曾提浼矣。至于宗伯之出膺。窃所未晓。所可惜者。今日之进无可据。则前日之可退而退者。并归于无所执也。此盖执事自谦大过而嫌于自重也。是以进退大节也而亦故循俗或恐稍异而为世指目也。此正可慨也。执事以清名雅望。秉义守志。退居丘壑。义理文字。惟日亲切。今焉三达俱尊。士望益隆。则执事之一进一退。一言一动。莫不为士类之所观瞻。执事虽欲自卑。其可得乎。士类倚衡。不期在而在于执事。世道之责。不期归而归于执事矣。惟执事毋或欿然自小而只思退步。必明着眼硬着力。以自担荷也。顾此云云。非必欲执事之进当世务。有为于不可为之地。唯于进退言动之际。一切裁以义理。毋落第二等。使一种士论。不至坠绝。则自然有以砥励颓俗。而士类赖以倚恃矣。不然而随例而进。随例而退。进而不得为进。退而不得为退。而其施于言动者。无意于正大严直底道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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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乎自好规模。则士类何所恃而为重。颓俗何所观而自励耶。望执事自戒而加意焉。近闻 朝廷有新命令。虽如栗,尤大贤之院。而至于朱子祠。谓以令后一并毁黜云。朱子孔子后一人。栗,尤朱子后一人而已。其破败至此。庆元之腰膂断绝。不幸复见矣。此何事也。想其结梢则关由宗伯。执艺之义。岂可无一言而平署其案耶。此大义所系。一疏而归。则其退也。可以有辞而光士林矣。固知执事之不肯犯手。而此不可自不为而已。必痛言之可也。又不但言之而已。必据以为进退之节亦可也。未知执事以为如何。自谓平生知旧。不道云泥之迥。言之至此。盖情到则言深。其不以僭汰而谅察之否。
答李汝五(壬戌)
衷纸所谕。谨闻命矣。大宰位崇矣。出处义大矣。不惮俯须于布衣之交。真盛德事也。不图衰世亲觌之也。向来毁祠事。已属过境。不须更理。而第大官进退。必明白正大。可以有辞而为世倚衡。凡秩高而身进矣。则职无冗紧。于君德所系。宗社所关。又如斯文大义理。其匡救论辨。义本无殊。昔韩,富,马,吕诸公。以异论于新法。得罪退居。而因事抗章。尽言无讳。朱子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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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方孤危。岂不知重咈主意之为患。诚以爱君忧国之心。切于中而不暇顾也。盖其同休戚之义。退犹若此。况身在京辇。起居朝班。而目下事之不可不言之者。又非特一时新法之可比也耶。然势有所不得以言。言之不得以行。则孔子亦有不可则止之训。退而自靖。固一个道理。既退田野。则虽韩,富,马,吕。欲言而言。实无必言之责矣。吾之所处。岂不有馀裕哉。如以为进非吾志。而老臣异于新进。退不忍便诀。兹不免羁旅进退者。亦宜以退为主。以进为客。散居近郊。无远 轩陛。而国有事时或入觐。则此盛书所谓归养残疴。就伸分义之义也。若不然而唤客为主。则其势虽欲退而无其路。虽退而不能久。不得已长在 辇下。而近来事变日生。既无以临事退坐。又不得随事尽规。终不免随行逐队之归矣。然则其羁縻不快活。果成何等义理。固知执事之意。在此而不在彼。考其迹。窃恐其第一等。让与别人矣。当今之时。是义也不之诵于执事。于何诵之。望执事自待之。毋太谦谦。为世道重。蛰影穷阿。樵社之名。不宜唐突台座。而只是平昔无言不到之谊。不敢孤示可否之教。且冀望者重。故言之不得不至。幸无曰迂甚而少留意之。
与黄圣徵(龟河○丙申)
扁舟载节。横绝万里鲸波。人情尽无穷。送者可不悬念。第 王灵攸暨。此身亦想赖以安吉。用是为慰。赈事何当出场。抑奸细。毋得中间操切。俾令惠泽遍究。庶可谓思过半矣已。今所事垂毕。必有所区画者矣。凤九方借商船溯峡。此去仅三百里地。而辛苦旬馀日可抵达。比老兄一帆万里。快涩当如何。向蒙俯索赆诗。而其时病未能。追得三绝句。聊答盛意。傥不以鄙拙而拨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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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仲蕴(莹○癸丑)
陈同甫之发苍苍。出口气于少年丛中。而数月事业。作一唐子方耶。强项令三字褒。何遽不及便殿之画耶。瘴海蛮蜒。今将经夏。知旧孰不忧之。而窃想患难之素操。必如西山之不见几微矣。惟是带方消息。令人发竖。眼前世界。竟如何出场。肉食者不知虑。漆室之忧益自切。前后凶变。每自湖南先。必有所以然者。兄谪在此。其所忧怕。不啻瘴雾之毒也。日间将大全书理会过。义理益亲切。至其论时事处。直说出今日世道。尤翁每言我朝时势。与南渡后相类。故朱子言议益相符。如封事奏劄。殆若为今日准备言者。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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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略施于当时。又无以见售于今日。然其小大义理。不可不知。须及此闲时。专用力于此。则亦朱子所谓吾道不得施于时而犹在是者也。兄其勉之。落在海隅穷山。寄唁无其路。兹作此入京褫。不知能达座下否。天时渐热。起居眠食。一切珍保。用慰瞻祈。
与权仲蕴子章(赫○丁巳)
先生墓志。久被敬仲之托。事体忒重。才力谫劣。不敢遽尔承当矣。自念平日恩义。无间父子。而于此终孤。则殆无藉手而归拜于地下。兹不量力。顷于年前。已仅出藁。而仍值祸故。阁在巾笥。今倩傍人整书一本。谨此呈纳。用备纡览。只是见识陋浅。笔力粗下。遵依谱草。叙次事行而已。于先生气像之宏大。德业之崇深。不得揄扬其万一矣。拟俟诸君子随见签改。以成完本。幸无惮一一签录。入便付示。
答李季通(潗○丁未)
文城半载。熟知海之为岩治矣。士风极蒙陋。民习极悍顽。海防全然疏虞。各邑亦多弊端。一族之患。在处皆然。而海西殆尤甚焉。详定之法。初似商釐。而到今尤多其弊矣。其细者不可言。而大而不可作歇后者如此。不知如何措设。以施济物之心否。比为州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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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煞有重矣。试观今日朝象。使执事而居朝端。实无着手处。报效之道。惟在外矣。无作俗吏目前苟完之计。岂非区区平日所望耶。第有素患。实有源委。莅剧之馀。能无添加之虑。而和气晚舒。旬宣动止近如何。公私系恋。不敢少弛。凤九山居保静分也幸。但又辱召命而进步无路。益不胜惶蹙也。松禾地。闻设尤,遂两先生影堂。而殷栗金生弘济实主其事。金即尤门人金君莘望之子。而渠亦出入江门。两代皆海之望士也。此事若议于始则不必劝之。而既已立祠。则固不可毁之。亦不可不随力相助。奉安在于来初云。须拔力送助。毋使多士有落莫之叹如何。奉安祝文。远托于此。不得已拨拙应副。幸亦即付送之。
与洪惠伯(启迪○己丑)
新元直履何似。伏惟若序康毖。去岁十月望。自江门复程。翌日入华阳。见 二帝祠。拜老先生遗像。溯流而上仙游洞。松翠岳色之中。坐酌行歌。悄然吟老杜无伴独相求之语。忽然崖岸上。见吾友题名。惊喜茫然。殆不可状。而屈指而算。先我数日。恨不得相携游。如晦翁南轩之衡岳胜游也。且想兄行亦自华阳而入。必过 万东祠下矣。其慷慨击节。同一怀思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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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授受区画。盖出于含忍不得已之意。虽喑聋跛躄。观于此者。孰不增百倍之气也。然义理渐晦。举世贸贸。则此不可与人人道矣。吁可伤也。顷侍江门。函丈出示一册曰。此宋校理叙九所裒集。而近自堤上送来于此。盖誊出老先生讲义于 筵中者。 列圣之批谕于老先生者。合为一册。名曰讲义批谕通编。此实老先生收拾晦翁文字于鹤林编中。欲付于大全之故事。今日尊尚尤翁者。爱惜一句一语。固当如此也。然函丈方欲缮书入梓。而叙九丈所编次者。止于癸亥十二月。若甲子正月后至己巳六月。则未及毕就矣。此不可绝其末而径先完役。故亟欲考出堂后日录。以卒其编。而实无开口者。此时兄入翰局。方便考阅。未可偷间拈出。使善书者誊出耶。事系斯文。幸毋作歇后看。己巳春后凶徒疏启。后 命时传旨及凡系老先生文字。并皆誊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