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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四
疏
疏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95H 页
辞兵曹参知疏(庚子)
通政大夫兵曹参知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虮虱小臣。屏伏田野。癃病衰朽。死亡无日。不自意猥贱姓名。上尘 天听。怜其穷滞。 特加湔拂之 恩。超资躐级。迥出常格。臣承 命震灼。未知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朝也。夫 王朝爵赏。自是报功之典。本兵参佐。又系 宿卫之重。 恩不可无功而幸得。位不可非分而冒据。假使臣膂力未愆。粗堪趋走。使令之役。犹逡巡畏缩。不敢腼然而承膺。矧今犬马之齿。恰满七十。疾病沈痼。神识昏瞀。虽欲强策疲钝自厕于夙夜之列。亦何可得哉。第窃伏念。我 殿下新服丕图。化理清明。八域含生之灵。莫不引领想望。虽山野老羸。犹扶杖曳病。奔走道路。思欲窃仰 天日之表。况臣虽无似。亦一簪履之旧。蝼蚁微性。未至全塞。独无怀 君恋 国一觐 耿光之至愿哉。 除书临门。催促有 命。格外 询问。更
通政大夫兵曹参知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虮虱小臣。屏伏田野。癃病衰朽。死亡无日。不自意猥贱姓名。上尘 天听。怜其穷滞。 特加湔拂之 恩。超资躐级。迥出常格。臣承 命震灼。未知何以得此于 圣明之朝也。夫 王朝爵赏。自是报功之典。本兵参佐。又系 宿卫之重。 恩不可无功而幸得。位不可非分而冒据。假使臣膂力未愆。粗堪趋走。使令之役。犹逡巡畏缩。不敢腼然而承膺。矧今犬马之齿。恰满七十。疾病沈痼。神识昏瞀。虽欲强策疲钝自厕于夙夜之列。亦何可得哉。第窃伏念。我 殿下新服丕图。化理清明。八域含生之灵。莫不引领想望。虽山野老羸。犹扶杖曳病。奔走道路。思欲窃仰 天日之表。况臣虽无似。亦一簪履之旧。蝼蚁微性。未至全塞。独无怀 君恋 国一觐 耿光之至愿哉。 除书临门。催促有 命。格外 询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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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于从弟臣显靖。引对之日。臣感 恩揆分。不敢以情病自诿。已于前月初九日。强病登途。为扶舁寸进计。万一赖天之灵。幸免颠死道路。一肃 恩命。获瞻 天颜。虽退填丘壑。无复馀憾。发程之日。适值风寒。触冒撼顿。仅到本县。而宿痾重发。新感挟攻。头目旋晕。痰嗽喘急。遍体冲刺。寒热交作。僵卧旅店。虽欲奋飞而不可得。进退无门。行住两难。势穷理极。靡所容措。乃敢力疾构疏。悉㬥微悃。再投县道。一走家僮。而辄为道臣喉司所援例退却。臣蒙受 异恩。进既不能竭蹶趋 肃。退又不得陈㬥情私。往复之间。坐失时日。等候之际。积成逋慢。情地迫隘。号吁无所。玆敢更将危恳。复投县道。疾痛之极。不暇缓声。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 曲加陶镕。 俯赐轸恻。将臣所有职名。 亟行镌罢。使得安分毕义于田间。臣含 恩感 德。歌咏 盛化。生为祝 圣之氓。死作结草之鬼。臣无任瞻 天望 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礼曹参议疏(辛丑)
通政大夫礼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
辞礼曹参议疏(辛丑)
通政大夫礼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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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粪土贱品。猥荷 洪造。超升峻秩。踰越涯分。陈章未彻。而又被 催促之命。臣感 恩怵义。祇俟 严谴。既而伏承 圣批。曲赐矜谅。 许以俟少间上来。臣于是少释危虑。以延须臾之喘。而自揣癃病不可以时月自力应 命。不免再缀危悃。冒死渎扰。才投县道。未及 登闻。而春曹移 授。又出 特旨之下。 天意慇勤。 恩渥益隆。臣身伏圭窦。不离跬步。而时 除月迁。有加于夙夜效力之臣。内自循省。感惧交并。惟有竭蹶趋进。一 肃天陛。以少伸狗马恋主之忱。而窃念臣夙抱奇疾。晚益沈痼。及此衰耄。转至澌惙。形骸枯槁。耳目昏聩。脉息仅存而神识已离。直一尸居馀气耳。万一迫于 威命。扶舁登道。触冒撼顿。僵死路周。则微臣颠踣。有不暇恤。而岂不足以仰伤 覆载生成之大德乎。旧 除新 授。前后重沓。而顽如木石。无路蠢动。虽荷 圣度天覆。不即诛谴。而执法之臣。必有问备之举。臣虽愚昧。犹未至狂惑丧心。岂不知 君命之重 天宠之荣。而直逡巡退缩。甘自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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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常宪而不之避哉。抑臣伏承前后 圣谕。每以意在欲试为 教。益不胜陨越于下。使臣粗有一分可试之实。诚得及 明时效尺寸。以上酬 君父之所需。岂非臣子之至愿。而臣少无短长之效。长乏乡曲之誉。偶窃科第。志在干禄。只是碌碌庸品。初非隐居求志之伦。抱才自重之士。而徒以杜门养痾之久。人或疑其有一斑之窥。游辞引重。上误 天听。使之备数于试可之列。臣自知甚审。岂敢掠虚名而拟实用。提常调而叨 异恩。偃然承当而不知耻也。假使臣疾病可强。冒昧一进。而山野朴愚之质。不足以供周旋。癃残衰朽之态。祇足以生丑怪。不以庸陋见斥。则必以昏谬获戾。万目盱骇。四方传笑。则岂不辱 圣明之知而贻 朝廷之羞哉。噫。臣衰病转剧。不能以筋力自强。 恩数过常。不敢以滥冒为荣。只此二事。自阻于 召命之下。遥瞻 宸极。霱云入望。席藁私次。但有感涕沾襟而已。玆敢不避烦渎。复有祈恳。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怜臣垂死之命不可以备驱策。察臣驽下之质不足以烦 收召。亟许镌臣职名。仍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97H 页
勘臣辜 恩违 命之罪。以肃 朝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震惧怔营瞻望祈恳之至。谨昧死以 闻。
辞刑曹参议疏(三月二十八日在忠州)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病悴无状。猥膺 宠擢。身伏衡茅。名系 朝籍。已七个月矣。再度控恳。冀蒙 镌削。而 圣批不许。 申命上来。既又伏奉本月初八日 传旨。移授臣秋曹佐贰。 天语丁宁。迥出常格。承 命陨越。未知所以措躬也。臣衰朽癃残。一任废伏。而时月之间。历转三曹。 天书绎属于道路。 君命委弃于草莽。 恩深河海。罪积丘山。是殆臣死期将迫。自陷于 天诛之日也。况窃伏念。数月以来。中外之祈祝方切。百僚奔走以效其诚。而臣独顽如木石。全不觉悟。分义亏缺。不免为大伦之罪人矣。幸今天气差暖。群蛰俱启。诚以此时一番蠢动。以少伸蝼蚁之微忱。虽颠死路侧。亦可以无憾于私心。拟议一行。三度启程。而旋以病剧。辄复停罢。俟间之 教。虽荷
辞刑曹参议疏(三月二十八日在忠州)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病悴无状。猥膺 宠擢。身伏衡茅。名系 朝籍。已七个月矣。再度控恳。冀蒙 镌削。而 圣批不许。 申命上来。既又伏奉本月初八日 传旨。移授臣秋曹佐贰。 天语丁宁。迥出常格。承 命陨越。未知所以措躬也。臣衰朽癃残。一任废伏。而时月之间。历转三曹。 天书绎属于道路。 君命委弃于草莽。 恩深河海。罪积丘山。是殆臣死期将迫。自陷于 天诛之日也。况窃伏念。数月以来。中外之祈祝方切。百僚奔走以效其诚。而臣独顽如木石。全不觉悟。分义亏缺。不免为大伦之罪人矣。幸今天气差暖。群蛰俱启。诚以此时一番蠢动。以少伸蝼蚁之微忱。虽颠死路侧。亦可以无憾于私心。拟议一行。三度启程。而旋以病剧。辄复停罢。俟间之 教。虽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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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念。而逋慢之诛。益难自逃。情私懔蹙。与病俱呻。又伏奉十五日 传旨。因大臣陈达。 特下重推之 教。继有催促之 命。惊惶震悸。若陨渊谷。臣本应举觅官。志在干禄。壮年少病之日。有 除辄应。冗班散秩。初无所择。岂有高蹈尚事之心哉。矧今 圣上临御。万物咸睹。而屡蒙 拔擢之恩。 荐降宣召之旨。臣虽无似。亦有秉彝之常性。岂独无怀 恩恋 德一觐 耿光之愿。而其奈桑榆已迫。蒲柳先零。百疾痼留。死亡无日。欲起还仆。展转蹭蹬。而自速违傲。至蒙 恩谴。臣于是不敢复计疾病之苦。道途之艰。催驾启行。扶舁寸进。首尾七日。仅到忠原地界。而卅载病伏之躯。骤当撼顿之劳。所有宿疾。日渐层加。触冒风日。新感挟攻。头目外眩。寒热内作。痰嗽腰酸。脚浮之證。迭钻交侵。宛转呼号。不省四到。顷刻之间。若将溘然。昔王吉道死。贻讥千载。岂料臣之不幸而躬蹈其辙哉。玆敢不避烦渎。急声哀吁。噫。残骸危喘。抵死一出。而才到中半。前进不得。遥瞻 紫极。望绝躬谢。生为负罪之臣。死作含恨之鬼。席藁旅次。但有感涕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98H 页
横襟而已。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 曲加轸恻。 亟命递驳。仍勘臣辜 恩负 国之罪。以肃 朝纲。以安私分。臣无任瞻 天祈恳伏地战掉之至。谨昧死以 闻。
再辞刑曹参议疏(五月二十四日在丰基)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以草莽之贱。加有狗马之疾。 恩除累降。前后重沓。而一味病伏。尚稽趋谢。 天意之俯眷至隆。而微臣之报答蔑如。臣罪合万死。唯诛殛是俟。乃蒙 圣度天覆。 曲加优容。调理之 批。既蒙 温谕。察职之 命。又被 敦召。至于知申之录示 筵教。则 圣意慇勤。 玉音丁宁。 眷顾子谅之意。下究蝼蚁之贱。仰愧俯慄。惊定泪继。臣是何人。乃辱 圣明之勤若此哉。臣年踰七耋。病缠二竖。宛转床褥。犹惧不保。岂能复有撼顿长途之望耶。徒以感激 恩私。揣量义分。不敢便以衰病自诿。则向来一出。固已不计筋力道途之难。唯以一膺 恩命。少伸私悃。而
再辞刑曹参议疏(五月二十四日在丰基)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以草莽之贱。加有狗马之疾。 恩除累降。前后重沓。而一味病伏。尚稽趋谢。 天意之俯眷至隆。而微臣之报答蔑如。臣罪合万死。唯诛殛是俟。乃蒙 圣度天覆。 曲加优容。调理之 批。既蒙 温谕。察职之 命。又被 敦召。至于知申之录示 筵教。则 圣意慇勤。 玉音丁宁。 眷顾子谅之意。下究蝼蚁之贱。仰愧俯慄。惊定泪继。臣是何人。乃辱 圣明之勤若此哉。臣年踰七耋。病缠二竖。宛转床褥。犹惧不保。岂能复有撼顿长途之望耶。徒以感激 恩私。揣量义分。不敢便以衰病自诿。则向来一出。固已不计筋力道途之难。唯以一膺 恩命。少伸私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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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病剧。中途径还。是则臣已自试气力。灼知其不复可堪。然微臣言病。例归饰让。 圣明恩遇。转至隆加。臣与其偃息圭荜。盗窃 误恩。无宁死于道路。自㬥情实。乃于本月十六日。扶舁登程。日行数息。寸寸前进。仅到丰基地界。而劳顿感触之馀。重得外邪之候。寒热潮发。神气溃陷。所有头眩腰酸诸證。次第交攻。往往喘息如缕。命在呼吸。僵卧旅次。不复蠢动。已八九日矣。初拟徐俟少间。更加调护。如得少安。可复前进。而一番震荡。生意索然。疾势沈淹。少愈无期。虽欲还寻乡路。其势亦末由矣。呜呼。臣蒙受 异恩。而进既不能一觐 天陛。自速违傲。而退又无以归死田庐。进退无据。死亡随迫。臣之情事。穷且悲矣。臣于告 君之辞。靡敢有饰。恳恳危衷。 天日下临。伏乞 圣慈 特加矜察。 亟许镌驳。仍治臣孤 恩负 国之罪。以肃 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哀号祈恳战掉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三辞刑曹参议。仍陈勉 君德疏。(六月)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
三辞刑曹参议。仍陈勉 君德疏。(六月)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99H 页
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臣草莽贱品。粪土朽质。初无短长可以供当世之用。而及此衰耗。癃病日甚。直是朝夕垂尽之物耳。不意猥荷 洪造。荐蒙 宠擢。时月之间。历转三曹。一未趋 肃。罪戾山积。而 圣度含垢。 敦召益勤。臣感激惶懔。不敢复以衰病自诿。三月末间扶舁登道。行到忠原。而病不能进。又以五月半后启程。才到丰基而病又发矣。留调一旬。望绝前进。复以短章丐免。急于归死。驮卧田庐。恰已一月有馀。而尚未能转动。闰月廿一。伏承俟少间察职之 批。幸赖 圣慈矜谅。得以少须臾休息。而孱病无堪之实。尚未入于 天日之委照。草野朝衔。依旧在身。臣内苦沈痛。外怵义分。两端交战。心气烦郁。睡不交睫。往往欲发狂疾。丝缕之喘。几何不摧残以尽也。抑臣前后封章。急于自解。只以猥琐證录。渎扰 天聪。而未有一言可以少裨于 圣德。若危浅之命。溘如燎毛。则长逝者魂魄。亦抱恨无穷。窃伏闻古人有以言事君者。臣既不能陈力就列以供夙夜之劳。则无宁自附于古人之义。以少效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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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芹曝之诚。使其言粗有可采。臣虽退伏而犹见用也。如其无取则臣虽进。亦奚益哉。玆于疾痛之暇。略成数条。仰替亵御之箴。而腐儒章句。不合帝王之学。尘编糟粕。无与经纶之业。且缘臣神精昏谬。前后不贯。掇拾撺补。辞意短涩。恐不足以有概于 睿鉴。然燕閒之暇。傥 赐省览。微臣一得之愚。亦未为无以报 国也。伏惟 圣明垂察而进退之。幸甚。
其一曰立志。志者。心之所之气之帅而事之干也。有其志而后能成其事。故古之论学者必以立志为先。程子曰。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此君子立志之准的也。夫道者。事物当然之理。而圣即尽其道而造夫极者也。惟人之生。同禀是道。初无圣愚之别。而拘于气质之偏。恬于故常之陋。自画而不欲进。自㬥而不肯为。安小成而不能振。欿然自小而终无以达于远大。矧乎人主居崇高之位而应事物之烦。自足吾治而不肯留意于进取。眩于机务而不能深究于义理。号令由己则有威武独
其一曰立志。志者。心之所之气之帅而事之干也。有其志而后能成其事。故古之论学者必以立志为先。程子曰。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此君子立志之准的也。夫道者。事物当然之理。而圣即尽其道而造夫极者也。惟人之生。同禀是道。初无圣愚之别。而拘于气质之偏。恬于故常之陋。自画而不欲进。自㬥而不肯为。安小成而不能振。欿然自小而终无以达于远大。矧乎人主居崇高之位而应事物之烦。自足吾治而不肯留意于进取。眩于机务而不能深究于义理。号令由己则有威武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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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之心。至治难成则有架漏度日之思。此其必至之势而后世中主之所不免也。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孟子曰。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苟能激厉奋发。必以如舜为志而勉思𨀣及。孳孳而不已焉。是亦舜而已矣。虽然。舜之所以为舜。亦有道焉。其浚哲温恭之德。精一执中之学。好问察迩之智。明物察伦之行。与夫任官齐政好生恤刑之道见于经传者具有成法。皆可以底于行。惟患人君无其志耳。苟志之立焉而精思密察。体验充广。行之以笃厚之工。持之以悠久之力。则深造自得之馀。自不觉其优入于圣人之域矣。如孝文。汉之明主也。其言曰。卑之无甚高。论令今可行。其志之不立如此。故其为治亦无以复唐虞三代之盛。岂非后世人主之明鉴哉。伏惟 殿下睿质明粹。固有浚哲之资矣。充之以精一之学。取诸人以为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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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其中于民。则恭己无为之治。亦可以渐而驯致矣。书曰。功崇惟志。传曰。有志者事竟成。惟 圣明留意焉。
其二曰明理。理者。事物当然之则而自不容已者也。凡有声色貌象而盈于两间者。皆物也而莫不各有当然之理。在人则心之为物。实主于身。涵万善而统万化。贯动静而该本末。具于身而为视听言动之则。接于人而为民彝天叙之典。及于物而有爱养制节之宜。流行古今而无一息之停断。亘塞天地而无一席之空阙。具于中而管乎外。散诸万而本乎一。体用一原。显微无间。其妙为无穷。然物有迹而理无形。有迹者纷纠而易眩。无形者微妙而难见。苟不精思密察洞见其实然不易之体。则粗疏浅近而掇皮遗髓者有之。零星凑聚而有钱无索者有之。甚则眩瞀迷错而唤铁作银者有之。此古今之通患也。虞书之惟精。孔门之博文。大学之格物致知。中庸之择善明善。皆所以开示明理之方。而程子于
其二曰明理。理者。事物当然之则而自不容已者也。凡有声色貌象而盈于两间者。皆物也而莫不各有当然之理。在人则心之为物。实主于身。涵万善而统万化。贯动静而该本末。具于身而为视听言动之则。接于人而为民彝天叙之典。及于物而有爱养制节之宜。流行古今而无一息之停断。亘塞天地而无一席之空阙。具于中而管乎外。散诸万而本乎一。体用一原。显微无间。其妙为无穷。然物有迹而理无形。有迹者纷纠而易眩。无形者微妙而难见。苟不精思密察洞见其实然不易之体。则粗疏浅近而掇皮遗髓者有之。零星凑聚而有钱无索者有之。甚则眩瞀迷错而唤铁作银者有之。此古今之通患也。虞书之惟精。孔门之博文。大学之格物致知。中庸之择善明善。皆所以开示明理之方。而程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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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尤加致详焉。如所谓读书讲明道义。尚论人物而别其是非。应事接物而处其当否者。皆格物之地头间架。然其中读书一事。尤为急务。而诸书之中。莫先于四子。次及于诸经。以博其义理之趣。旁通乎史传。以考其得失之迹。而以濂洛关闽之绪言。为之引路證明。则门户正当。路径端的。而异言邪说不足以乱吾之知思矣。然其读之之法。必专心以致一。循序而渐进。字探句玩。勿泛勿凿。宽著意思而不可求以急迫。严立课程而不可乘以怠惰。认取明白悫实之旨而切戒枝蔓缠绕之病。反复讽咏。沈浸浓郁。日积月累之久。渐见疑情剥落。真体呈露。始者各自为一理而末乃融会为一。始者心与事不相贯而末乃浑涵无间。身心内外。民彝物则。无所处而不得其当。此造道之初程。入德之先路。不可以不急也。抑后世之所谓博文彊记。与此有略相似者。然格致之学。反身穷理而覈其是非真妄之实。故理愈博而心愈明。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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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工。徇外誇多而流于汎滥采擭之病。故知愈多而心愈荒。盖其用心有虚实之分。故归效有得失之殊。可不知所择哉。 帝王之学。与经生章句之习有异。然窃以讲学明理之功。其工程路脉。宜无有不同者。故敢以献焉。惟 圣明留意焉。
其三曰居敬。敬者。悚然如有所畏之名。一心之主宰而万事之纲领也。夫人心无形。出入不定。苟无术以持之。则昏昧迷惑。驰骛飞扬。其不渊溺而焦火者无几矣。矧乎人主一身。百责所萃。万几所系。声色玩好之欲。便嬖巧佞之奸。更攻迭钻。以惑乱其知思者日不知其几。则所以检防维持之道。必有百倍于閒居匹处之士也。是以古昔圣神。发端启键。固己致谨于此。丹书之敬胜。帝典之钦明。是也。后圣继作。其说寝明。见于诗书语孟之旨者。无非所以操存涵养以求无失其本心。而其所以为道则不越乎敬之一言而已。三代之教。自小学而始之以敬。涵养德性。收拾放心而以立其
其三曰居敬。敬者。悚然如有所畏之名。一心之主宰而万事之纲领也。夫人心无形。出入不定。苟无术以持之。则昏昧迷惑。驰骛飞扬。其不渊溺而焦火者无几矣。矧乎人主一身。百责所萃。万几所系。声色玩好之欲。便嬖巧佞之奸。更攻迭钻。以惑乱其知思者日不知其几。则所以检防维持之道。必有百倍于閒居匹处之士也。是以古昔圣神。发端启键。固己致谨于此。丹书之敬胜。帝典之钦明。是也。后圣继作。其说寝明。见于诗书语孟之旨者。无非所以操存涵养以求无失其本心。而其所以为道则不越乎敬之一言而已。三代之教。自小学而始之以敬。涵养德性。收拾放心而以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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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及其入乎大学。则又终之以敬。开发聪明。进德修业而以收其成功。是盖未尝一日而离乎敬也。其为敬之方。则程子谢氏尹氏之说。朱子既采而载之大学或问之书。而又自为箴。以示动静表里之工。随其地头而无地不用其力。随其时分而无时不致其功。不睹不闻之前而所以戒惧者愈严愈肃。幽独得肆之际而所以省察者愈精愈密。方其存也。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及其察也。事物既接而品节不差。大本既立而天下之理皆由此而出。达道方行而千变万化莫不各中其节矣。孔子曰。君子修己以敬。以安百姓。子思曰。笃恭而天下平。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百姓虽远。天下虽广。而气血相关。脉息流通。惟其私意间隔。是以一膜之外。便成胡越。苟能一于恭敬而无须臾毫忽之间。则心平而气和。静虚而动直。充积发越。薰蒸融液。其见于施为运用者无不犁然而当于理。政令之所及。治化之所被。举皆声应气感。欢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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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舞而不自知。此乃中和位育之极功。体信达顺之成效。以此事天飨帝而四灵毕至矣。敬之为用。顾不大哉。虽然。持敬之功。亦有道焉。拘束则迫切而难久。徐缓则解弛而易失。厌动耽静。则近坐禅入定之虚。计功急效。则有欲速助长之患。惟用力于非著意非不著意之间。齐庄整肃而勿过于矜持。优游涵泳而勿流于怠废。动静循环。各尽其则。则何患于近禅。必有事焉。随分顺应。则奚有于助长。如是平平做去。不厌不辍。则积久功至。居安资深。自然光大而高明矣。诗曰。圣敬日跻。又曰。于缉熙敬止。惟 圣明留意焉。
其四曰体天。天者。道而已。中正纯粹者。天之道也。体万物亘古今而不已者。天之健也。无息而久徵悠远者。天之诚也。惟人之生。得夫是理而具于心体。与天同其大用。与天同其运。惟梏于形气而蔽于物欲。则欿然而小。与天地不相似矣。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又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
其四曰体天。天者。道而已。中正纯粹者。天之道也。体万物亘古今而不已者。天之健也。无息而久徵悠远者。天之诚也。惟人之生。得夫是理而具于心体。与天同其大用。与天同其运。惟梏于形气而蔽于物欲。则欿然而小。与天地不相似矣。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又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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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厉无咎。此君子体天之功也。而所谓自强与乾惕者。必有所事焉。进德修业是也。德以畜于己而为天德。业以施诸事而为王道。天德王道。其要只在谨独。则谨独之工。即所以体天之健与诚者也。矧乎人主御区宇而统万物。一念之非而万事失其绪。一政之差而兆民受其害。其严恭夤畏。凛然若奉盘水而御六马者。岂容一息之暂弛哉。古之人君。日出而视朝。朝退而听政于路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者。盖所以体天之不息也。万几之暇。频开讲筵。讨论典训。以寻究义理之实。清閒燕逸之时。则致戒惧存养之工。思虑应接之际。则加省察捡防之道。使动静不违。表里交正。而始终惟一。日新又新。则大本立而达道行。可以达天德而致中和矣。如或外若敛饬而内实怠荒。阴为不善而阳欲掩覆。此则表里之不诚也。敬畏于斯须而慢忽继之。俭约于暂顷而侈泰随之。此则始终之不诚也。 殿下圣质明睿。励精图治。岂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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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怠忽之渐。然人心难保。气习易移。虽以大舜之圣而益以怠荒戒。皋陶以逸欲戒。禹以慢游傲虐戒。大舜不以己之圣而咈其言。群臣不以君之圣而忽其戒。交相警饬。如此则君安得不益圣而国安得不益治哉。惟 圣明体念焉。
其五曰纳谏。谏者。所以攻己阙而来天下之善者也。商书曰。木从绳则直。后从谏则圣。盖人君。以一身而总万几。处九重而应四远。知识有未达。思虑有未周。应酬或易差。不有忠直之士随事规谏献替可否。何以审几微烛幽远而处之皆合于道乎。古之治天下者。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大禹悬钟鼓磬铎鼗。以待四方之士。及周之时。立师傅之职。设谏诤之官。前有疑后有丞。左有辅右有弼。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训诵之谏。居寝有亵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导。宴居有工师之诵。盖立乎朝而执事于人主之前者。莫非谏臣也。是以人主之一动一静一语一默。莫
其五曰纳谏。谏者。所以攻己阙而来天下之善者也。商书曰。木从绳则直。后从谏则圣。盖人君。以一身而总万几。处九重而应四远。知识有未达。思虑有未周。应酬或易差。不有忠直之士随事规谏献替可否。何以审几微烛幽远而处之皆合于道乎。古之治天下者。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大禹悬钟鼓磬铎鼗。以待四方之士。及周之时。立师傅之职。设谏诤之官。前有疑后有丞。左有辅右有弼。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有训诵之谏。居寝有亵御之箴。临事有瞽史之导。宴居有工师之诵。盖立乎朝而执事于人主之前者。莫非谏臣也。是以人主之一动一静一语一默。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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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谕之于道。不敢肆然而纵其所欲。夫以唐虞三代之圣而犹曰舍己从人。曰取人为善。曰从谏弗咈。改过不吝。盖以一己之聪明。不足恃。而以天下之耳目。为见闻也。后世则不然。人君不能虚心和气。专以己之好恶为取舍。一言之不合乎心。则压以万匀之重而震以雷霆之威。人亦谁肯冒死生触鈇钺。以自取其覆灭哉。于是而阿谀顺旨。希世取宠者。接迹而进。随其喜怒而为语默。探其向背而为指使。上下相徇。国随而乱亡矣。噫。忠言谠论。虽若逆耳而实利于国。谀辞佞言。虽若逊志而必害于君。试以历代之明君庸主而观之。则其得失善败。可镜考矣。人情不甚远。虽庸主。亦岂乐其危而利其灾哉。徒以义理难明。好恶不公。知同己者之为是而不知异己之未必非。知顺己者之可悦而不知拂己之反为忠。喜怒随手。赏罚倒置。陵夷至于危乱而不自知耳。虽然。听言亦有道。或有假真而售伪。托公而济私者。亦有危言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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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内实逢迎。怀奸含佞而外似忠实者。苟不理明义精深察而痛辨之。亦何以不堕于其计中耶。抑古之人有忧治世而危明主者。治世无可虞之防。明主有绝人之资。无可虞之防。则宴安怠荒而易流于姑息。有绝人之资。则恃聪明自圣贤而不屑于听言。怀独御区宇之志而有压视群下之心。喜怒予夺。惟意所适而惟其言之莫予违矣。古之人君性本刚明而卒于迷暗。始初清明而终归乱亡者。亦何可胜数哉。 殿下圣质聪睿。总揽权纲。受纳谠言。无所忤逆。然私忧过计。不能无危 明主之虑。敢冒死而有献。惟 圣明澄察焉。
其六曰兴学。学也者。学成人之道也。玉不琢则不足以成美器。人不学则不可以成贤才。此人之所为而学者。而不有在上之人明道艺以正其趋。专教养以尽其林。则亦无以底于有成。唐虞之司徒典乐。三代之庠塾校学。皆所以为此具也。幼学为壮行之基。穷养为达施之资。无杂术他歧之惑。
其六曰兴学。学也者。学成人之道也。玉不琢则不足以成美器。人不学则不可以成贤才。此人之所为而学者。而不有在上之人明道艺以正其趋。专教养以尽其林。则亦无以底于有成。唐虞之司徒典乐。三代之庠塾校学。皆所以为此具也。幼学为壮行之基。穷养为达施之资。无杂术他歧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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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业益专。绝声利外诱之害。则功易就。所以化成俗美。卓然非后世之所及也。汉晋以降。寝失古制。而直言之对。计偕之贡。犹有适于实用。及夫隋唐之际。专以词藻取士。则习尚一变。转益浮靡。至今数千百载之间。因陋袭谬。莫有能正之者。试言今日试士之法。制述专攻词章。讲经专事记诵。方其思虑纯一精神静专之日。索然驰心于声名进取之涂。弃本逐末。徇华忘实。汨没浸渍。颠倒掀艳而不自知。既幸而得之则平生辛勤而仅得者了无所用。方始学为一切酬世应课之文。所行非其素学。所施非其素养。人才之不古。风俗之渐降。治化之渐薄。亦何足怪哉。昔宋周宣干有言。国家若欲恢复中原。须罢三十年科举始得。朱子称其为名言。今若尽罢科法而复于古。如明道熙宁之议。则固为尽善全美。而事体稀阔。不可以骤变。则酌古参今。略仿朱子贡举之议而加损益焉。专务实功。绝去浮文。重道义而后词艺。尚敦朴而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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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靡。革侥倖趋竞之习。熄浮夸儇巧之弊。则人心士趋。不觉其变移而自底于成矣。由是而才艺莪长。髦誉云兴。举以论诸 朝廷。随才授职。各效其贤能。则仕与学互相资。穷与达无异业而所以事君治民。施诸政事者。皆其平日所用力。何患人才之不得而治化之难成哉。议者以为积习既久。一朝变更。则必致纷挐骇惑之弊。此固然矣。然惟在 君上断然行之如何耳。宋欧阳脩欲变五代文体之陋。犹冒群讥而不顾。况设学立教之本。出治成化之基。所系为甚大。岂可预忧流俗不齐之口而遽为之前却哉。况人心不远。理义同欲。果能勇革夬决。以复先王之遗意。则始或指点疵议而终必潜消默移。沐浴于新化矣。 殿下即阼之初。慨然发叹。思有以矫革。 朝廷之上。屡以是为言。而踰时越岁。未闻有一段救正之策。敢以私自隐度于中者。僭有献焉。而虑事旷诞。近于草野而倨侮。惟 圣明垂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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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曰用人。斯人也。人主所与共天职者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庶务之烦。非一人之聪明智虑所可周知而独运。是以设官分职。随其才器之大小而委任责成。然后可以咸熙庶绩而无尸位旷官之弊矣。朱夫子有言曰。人君只要办一片心一双眼。眼明则能识得贤不肖。心公则能进退贤不肖。明与公。即用人之二字符也。古昔帝王。既素教预养。以尽其造士之方。而其取而用之也。又加审慎之道。故曰。国君进贤如不得已。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夫如是则其取之不得不精。其任之不得不专而百官庶务咸得其当矣。自夫圣远教弛。只以词章记诵。为取士之法。而又以门荫世禄。参错其中。循资计级。迤逦迁转。以充百执事之役。宜其人才之难得而治化之不古也。此愚臣所以以兴学一段。惓惓于前。然此亦循本之论。欲为异日之用而非副急之需也。夫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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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且就今日人才。精察其孰贤孰否孰优孰劣。取忠厚宽大通明刚直之士。而斥躁竞贪恋便儇皎厉之伦。先器识而后文艺。尚本质而远浮华。兴礼让廉靖之风而存悠远久长之规。则精神所注。气化随变。张子曰。始仕者入治朝则德日进。入乱朝则德日退。此在人主砺世磨钝之术内耳。夫人非上智。不能无偏。而大小方圆。各有所长。方固不可为圆而圆亦不可使方。大或不合于小而小必不堪于大。必须量器而任之。度力而使之。然后可以责其成功而无偾事败绩之患。苟使不量凿而正枘。强僬侥以千匀。则其不龃龉而覆踬者几希矣。用之各当其宜。则天下无弃才。任之非其所长。则天下无完人。用人之道。其可忽乎。方今之时。举切无人之叹。然苟处之有术。任之有道。则立 殿下之庭而食 殿下之禄者。固足以供 殿下之职。代 殿下之工。而又能恢张公道。采察幽远。精白一心。诚孚气感。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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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有抱才自重之士弹冠结绶。于于而进者乎。孔子曰。举直措诸枉则民服。举枉措诸直则民不服。盖枉直殊涂。无交和并容之理。如赏廉而不退贪。则廉者怀耻。进忠而不远佞。则忠者屏迹。必斥贪而远佞。然后忠廉可得以用矣。况无道以照。好恶拂性。往往认贪佞为忠廉。则是非颠倒。用舍乖错而国之不底于乱亡者无几矣。书曰。官不必备。惟其人。孟子曰。无仁贤则国空虚。惟 圣明留意焉。
其八曰爱民。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传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既为其父母矣。视之乌得不如子哉。夫君之与民。虽贵贱殊涂。高下异位。而同禀天地之气。浑为一体。天之所以立君牧者。欲以统御万方。爱育群黎。使各得以遂其生也。古之圣帝明王。深知同胞之理。极推子视之恩。以中国为一人。天下为一家。匹夫匹妇举在吾恻怛抚摩之中。后世此义不明。人君独以南面之乐。专富贵之
其八曰爱民。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传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既为其父母矣。视之乌得不如子哉。夫君之与民。虽贵贱殊涂。高下异位。而同禀天地之气。浑为一体。天之所以立君牧者。欲以统御万方。爱育群黎。使各得以遂其生也。古之圣帝明王。深知同胞之理。极推子视之恩。以中国为一人。天下为一家。匹夫匹妇举在吾恻怛抚摩之中。后世此义不明。人君独以南面之乐。专富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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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而邈然不知生民之休戚。厚赋重敛。以浚其膏血。严刑峻罚。以剥其肢体。民且索然而求死。嚣然而思乱。虽欲使之亲上死长而固结于我。其可幸而得乎。虽然。民之品有四而惟农为本。其为业甚苦。暑雨祁寒之怨咨。沾体涂足之辛苦。固已艰难悯恻。而及其秋成。公私债负。左右催督。剥肤椎髓。头会箕敛。往往不免于桁杨箠楚之厄。典衣称贷。卖牛鬻鼎。以幸免其祸。而八口无以自糊。扶携离散。转于丘壑者殆不可胜计矣。当汉文之世。除田之半租。三十税一。而其臣犹曰一人耕之。十人食之。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无饥寒。不可得也。其视今世之民。其可为流涕长太息者。奚啻倍蓰而已哉。夫守宰者。所以寄牧养群生之责而元元之休戚系焉。苟非其人则人主。虽有爱民之心。恤民之政。亦何由而达于四境之内哉。汉家之制。郡吏有治理效者。玺书勉励。赐金增秩。公卿缺则选诸所表而用之。故汉之良吏于是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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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晋唐以降。重内轻外。出膺百里之命者。已非一时之极选。而自作境内之主。任其阔狭之权。喜怒随意。操纵在手。苛令威于猛虎。贪政肆为硕鼠。使穷乡无告之民。流离颠散而莫之恤。呜呼。其亦不仁也哉。程子曰。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况任牧养之责者乎。 殿下即阼以来。爱民恤物之意。发于至诚。慎刑薄敛之 旨。不啻十行。仁心仁闻。洽于朝野。而生民之困犹未纾。催科之督犹未除。此其故何也。孟子曰。先王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惟 圣明留意焉。
其九曰尚俭。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盖天之生财有限而人之用度无穷。苟不制节谨度。以恣其侈心。则志荡欲肆而身有戕生伐性之祸。侈用伤财而民受侵虐掊克之害。自古帝王。莫不恭俭节用。垂裕于后昆。而其子孙深居九重。徒享富贵之乐而不知民事之艰难。肆志纵欲。靡所不
其九曰尚俭。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盖天之生财有限而人之用度无穷。苟不制节谨度。以恣其侈心。则志荡欲肆而身有戕生伐性之祸。侈用伤财而民受侵虐掊克之害。自古帝王。莫不恭俭节用。垂裕于后昆。而其子孙深居九重。徒享富贵之乐而不知民事之艰难。肆志纵欲。靡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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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周公所以惓惓以侈俭延促之验。申戒于成王者也。舜造漆器。谏者十人。西旅贡獒。召公进戒。舜武大圣也。漆器旅獒微物也。而贤臣哲辅犹不忘谏戒。则况于君不如舜武而侈奢不但漆器獒犬而止哉。臣病伏田野。殆同聋瞽。然窃闻 国家之经费。每患于不足。而州郡之租税。常苦于催督。下至闾阎市井。竞相侈靡。日新而月异。噫。财者。责于贫困之民而其出也至艰。侈者。生于富厚之门而其用也有馀。使富厚而谅贫困之心。有馀而知至艰之情。则彼无用之器。不急之费。宁不在节省损约之科耶。惟其人情。得之无难。则不察民生之辛苦。用之有馀。则易徇一己之侈肆。溺志于玩好。致饰于服用。而遍身绮罗者。初非养蚕之人也。一时外物奉身者。初无毫分利益于人。而穷民之疾痛困苦。有足以泣鬼神而感天和。古语曰。奢侈之害甚于天灾。此诚切至之言也。扬雄有言。孝文躬服节俭而后宫贱玳瑁。是以玉衡正而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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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平。盖人主能约己以泽物。则身安而体舒。人悦而天佑。然则其崇侈之害民者。必获谴于天。可反隅而得矣。伏愿 殿下克己节欲。尚俭戒奢。法天地之节。省用度之费。而上自 朝廷。下至闾井。莫不使之去侈华而崇节俭。一变风习。回淳反朴。则邦本固而天心豫。寿福长而 国运昌矣。尹尹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惟 圣明留意焉。
右九条者。皆修德养心之要。出治行政之本。虽平常易近。无新奇斩绝之论。然圣学之本统。王政之纲领。大略具焉。惟 殿下勿以为卑近而不足为。勿以为迂阔而不必为。先以立志为本。以尧舜三代为必可师。而以明理居敬为用功之准的。使道义昭著而主宰分明。刚健而不已。诚实而无间。则理义之悦心。真是如刍豢之味。吾人之德行。真可为尧舜之圣。不离乎平常易近。而实有高深远大而不可御者矣。纳谏者。所以补阙拾遗。以进吾之德。而兴学用
右九条者。皆修德养心之要。出治行政之本。虽平常易近。无新奇斩绝之论。然圣学之本统。王政之纲领。大略具焉。惟 殿下勿以为卑近而不足为。勿以为迂阔而不必为。先以立志为本。以尧舜三代为必可师。而以明理居敬为用功之准的。使道义昭著而主宰分明。刚健而不已。诚实而无间。则理义之悦心。真是如刍豢之味。吾人之德行。真可为尧舜之圣。不离乎平常易近。而实有高深远大而不可御者矣。纳谏者。所以补阙拾遗。以进吾之德。而兴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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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爱民尚俭者。方是见于施措运用。然亦但论其所存而未及乎政令科条之详。夫本末具而纲目备。然后方可以言治。而本立则末自随。纲举而目自张。苟得其要领则节目条画。特一有司之事耳。臣疾病閒散。无所见闻。无以识其古今之宜。施措之术。不敢备例塞白。渎扰 圣聪。而独于所谓本与纲者拳拳焉。伏惟 殿下睿学高明。 圣德日就。此等事件。皆为刍狗之已陈。筌蹄之无用。然义理无穷而工夫亦无尽。道已明矣而望之如未见。行已成矣而勉之如未至。常慊然有不自足之意。悚然有若不及之忧。早夜兢惕。亹亹而不已焉。则缉熙光明。厥修乃来。而天德王道。体用俱全矣。此圣人之能事。学问之极功。惟 殿下念哉懋哉。臣学无心得。捃摭为此。诚恐言语无力。不足以裨补涓涘。而微臣悃愊。悉㬥无隐。如不以下体弃葑菲。则亦或有少助于端本出治之万一否乎。抑臣久抱微悃。敢冒昧而一进焉。盖古者七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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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事。以其血气既衰。非复服劳效力之日。而许其优閒。不使羁縻。亦所以奖廉耻崇礼节也。臣迹卑人贱。虽不敢妄引古义。而狗马之疾。万无可强之势。樗栎之寿。已踰引年之限。伏乞 圣慈镌罢职名。 特赐骸骨。永许退伏于田野。使得涵泳 圣化。以终其馀日。则 清朝享尚礼奖廉之美。微臣窃安分毕义之愿。而从今至死之年。皆 天地生成之泽也。衷私所激。言涉溷挠。伏惟 圣慈垂仁听纳焉。臣无任激切屏营席藁俟罪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九条万言。言言真切。庸替座右之铭。要作观省之资。而即此一疏。可尚尔文识。尔其勿辞。俟少间上来察职。(后更 下谕。尚字改作想。)
四辞刑曹参议疏(八月初四日)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草茅贱臣。猥荷 洪造。所蒙 宠渥。前后僭踰。而衰病相仍。一未趋承。 恩深河海。报蔑涓埃。臣身
答曰。省疏具悉。九条万言。言言真切。庸替座右之铭。要作观省之资。而即此一疏。可尚尔文识。尔其勿辞。俟少间上来察职。(后更 下谕。尚字改作想。)
四辞刑曹参议疏(八月初四日)
通政大夫刑曹参议臣李象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 上言于 主上殿下。伏以草茅贱臣。猥荷 洪造。所蒙 宠渥。前后僭踰。而衰病相仍。一未趋承。 恩深河海。报蔑涓埃。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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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能自效于夙夜之列。则无宁窃附于古人以言事 君之义。因以乞其不肖之身。而掇拾糟粕。辞辩荒芜。无足以有概于 睿鉴。悚惧惭怍。日惟何谴是俟。伏荷 包蒙察迩之德。温辞奖饬。踰越涯分。伏读感惶。继之以涕泪也。惟是衰病难强之实。终未入于 俯谅。俟间察职之 命。又复郑重焉。臣不敢复有辞避。忍死力疾。指日戒程。束装垂发。而适当夏秋递换之节。素患寒痰。遍体流注。往往有成疖之渐。长程溯寒之役。决知其不可堪矣。窃伏自惟 圣主所以累下俟间之 旨者。容其少加调护。不欲其必死于道路。臣于此仰感 天地之德曲遂微物。而窃恨 日月之明。犹有所未照也。臣虽癃病残悴。亦或有时日少间之隙。身近 辇毂。则可以乘间而暂进。家住畿甸。则可以朝发而夕至。而臣居在安东极南。去 京师且六百里。臣之行。日不过三五十里。积旬有馀日而后可得抵达。夫以六百里之远而跨涉旬馀之久。则舆马撼顿之挠。风雨侵冒之苦。食饮日以减损。气息日以劳悴。顷到忠原丰基而辄皆以病而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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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间之不可恃。固已如此。而今承其屡度劳动之馀。长夏毒热之苦。流痰成疖之候。交侵迭攻。辗转沈淹。欲留而调治则迁延等候。少间之期已过。欲强以登途。则前有已试之验。不过三两日而僵卧于路周矣。噫。人臣事君之际。事有所不便。情有所难强。则或托于疾病。人主亦视以常谈例套。虽有实病而不见白。况臣病伏田野。罕有交接。谁有知其实际而达于 九重之邃哉。臣既策名委质。身非我有。死生荣辱。惟 君所命。如有一分自强之势。虽不能陈力就列以供趋走之役。一谢 天陛。粗伸义分。亦何惮而不为。而坐违 恩命。岁且一周。积成逋慢之罪。自干法义之诛。跼天蹐地。恤恤如穷人之无所归。伏乞 圣明察臣之癃病。非出于假托。谅臣之哀恳。实发于真情。 亟许镌罢。使得自放于荒閒寂寞之滨。以终其馀日。则 清朝享以礼使人之美。微臣免僵死道路之忧。而 误恩有收结之期。本曹无瘝旷之弊。一举而 上下俱得其所安矣。昔晋臣羊祜每有辞官。至心素著。特见伸于分列之外。独恨臣迹疏人微。诚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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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苦言悲恳。前后覼缕。而终无以上格 天心。徒为虚辞饰让之归。席藁私次。自讼无状而已。情迫辞溢。言涉溷挠。臣无任感 恩畏义激切惶惧之至。谨昧死以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