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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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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书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93H 页
答郑士仰(宗鲁○戊戌)
前冬一书。得自无何。苦未侦便。阙焉有问无对。直是不成人事。乃蒙不较。又复郑重焉若是。益自愧不敏也。仍审秋尽。侍馀学履保重。象靖惫惙日甚。便是一般昏眩老翁。旧闻都忘。新知无得。只如此而止。侪友中亦未见有卓然可恃者。所以属望于左右者不浅。向得数日之款。固已得之眉睫之间。而窃覸气质清羸。不甚完健。恐或有妨于勇迈之工。今承示谕。知日间责厉之意甚笃。检省之工甚密。持是心以往。将何事之不济。然此事不可少忽而缓。亦不可以欲速而急。须是平心定气。随分提掇。随分体究。动静语默之间。常有所事。而亦在非著意非不著意之间。照管勿忘。看书须取语孟大学平易切近之书。认取正当大意。反复讽诵。涵泳从容。使义理意味。浃洽透彻。如是久之。自然心与理惬。盎然有得。或有疑难处。亦勿枝蔓缠绕旁寻孔穴。其终不得处。且点标。以待朋友讲讨。自有邂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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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处。若追咎既往。顾虑将来。使心地迫隘。意绪悤扰。则不惟目前之无得。而正恐他日永无税驾之地矣。来谕以操存之旬月亡失为忧。夫心是活物。出入无时。古人以顷刻操存为难。果能旬月持存。则工夫已煞高矣。不然则旬月之间。乍存乍亡而有不自觉者。今不以亡失为忧而以持存为工。念念省察。密密趱趁。积日累月。勿令间断。莫计功效之迟速。他日自有到头处耳。冬间枉顾之示。固所跂伫。但远地来往。徒费光阴。不敢准待耳。
答权匡伯(济东○甲申)
前冬左纡。缘事多胶扰。不得款曲对讨。使左右毕竟垂橐而归。徒有耿怅在心。有与岁俱新者矣。即奉委辱问书。谨审所慎非细。极用惊虑。象靖碌碌如昨。新年所得。只几茎白发而已。别纸所询。足认近日温绎之工。顾浅陋何足以知之。不敢虚厚意。略贡臆见。如有未当。乞赐反复。千万望也。求名之诮。心虽未然而迹实相近。何者。举世滔滔。惟声利是逐。而左右独味众人之所不味。垂顾于寂寞之滨。固已有近名之嫌。而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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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一生放废。全无实得。只以颊舌。依仿应酬。使左右徒有游学之名而无其实。遂致连累高明以速求名之谤。自此息交绝游。杜门用功。使积累浸涵之馀。实有所得。人言者庶几可息。而其诮我者。乃所以爱我也。未知如何。
  别纸(大学或问)
 知又心之所以神明
其意盖谓心之所以神明者。以其有知觉故也。若昏然无知则不可谓神明。此所以二字。与说所以然之故。意脉自不同也。
 
由中及外。
为善去恶。事之见于外。实好实恶。意之诚于中。
 内外昭融。表里澄澈。
盖内外表里无二义。昭融澄澈。有理与心之分。
 徽庵程氏说定静安。心不在视听。
定静安。本谓知止效验。然知既至则心体静叠。无纷扰之患。便是静境界。故退陶静存铭。亦引用此语。恐未为病也。心不在视听。盖大学言动时工夫。不言静时事。故引心在视听。以明其为动。然其曰岂静在腔中之谓此一句。大段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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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尝论此。见集中。幸检看如何。
 为恕虽同而一以及人为主。一以自治为主。
所论未莹。恕有爱人治人二端。而爱己易而爱人难。故十章言所恶于上下前后。勿施人之所好恶好恶之。此言爱人之事而不及爱己。此以及人为主也。治人易而治己难。故九章言有诸己无诸己。所藏乎身不恕。皆自治之事而略于治人。此以自治为主也。
答权匡伯
汤饵之暇。乃能留心书册。劄疑远问。其工夫专笃可想。而不能相对稳讨。深所慨想也。来谕心忙意促。不知缘甚有此病。恐是作文应举之馀。得失之念。横在肚里。种种作祟邪。须痛加扫除。使此心。虚静无閒杂思虑。方有少分相应。幸试用旬月之工。如何。
答权匡伯(丙戌)
每有书。辄有疑难。足认日用观玩之功。深慰离索之抱。第自困忧病。不能逐旋裁谢。前来疑询。束在乱架。搜寻不得。只据今日所询。草草报去。未知能不悖理否。承方读鲁论。苟能潜心玩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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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而有得焉。路径平实。义理明白。自有进进而不能已者。第恐意思分歧。工夫间断。虽读尽二十篇。所谓既读是这样人。是可虑也。因知旧。转闻近年颇用力于科程文字。此亦不可全废。然若专著力。未有不丧志。近见少年朋友多堕此窠臼。虽叹而无如之何。若不判得内外轻重之分。虽读古人书亦无益。幸以三分气力做时文。而著六七分读书工夫。庶有少分得力处耳。
答权匡伯
心气之病。不知缘何致然。须知受病之源。方可以议治药之方。然来谕所谓閒杂之念。厌烦之意。二者交战于中。纷挐烦闹。则亦无怪乎心气之不平也。然人患不自知耳。今既自知之明矣。则亦自药之耳矣。不待问人。亦非人所能与也。大抵二者。虽各是一病而未尝不相因。惟其閒杂之虑胶扰于中。是以有厌烦之意。若要去此病。须讨一静处。敛容端坐。打叠教心下空荡荡地。使世间穷通得丧荣辱利害之私。无一关涉。将一部经传。(论语尤切)日看三两段。从容讽玩反复。饱饫之久。其义理意味浃洽于中。自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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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与圣贤之意吻然契合。则閒杂之虑。自然扫除。不复如前日之纷扰。而理义悦心。惟日不足。又奚厌烦之为患哉。如是做一年半年工夫。无欲速助长之病。无厌倦怠废之患。则心与理相涵。身与道相安。日用之间。真有以见此理之流行。而虽接人事。莫非学矣。象也自坐里许。未知所以自脱而敢开口大言。亦可罪也。然亦尝有闻于人矣。不敢有隐于左右。幸试用一日之力而有效焉。敢不拾其馀沥以自润邪。
答权匡伯别纸
古者祔祭行于庙中。虽凶服不嫌。今人庙窄。行于正寝或厅事。然其礼则无异同。宗子自为丧主。或主支子之丧。恐皆当以衰服入庙行事。退陶先生答人书云。朝祖祔祭。以衰绖入庙无妨云。(不记本文。大意如此。)恐不可嫌此而退待祥后也。
令堂叔祔事。若同居则依古礼行之。或异居而稍远。则宗子为告于庙(只告庙。则恐当以深衣孝巾行之。不必具衰绖也。)而主祭于丧家。(行祭时。亦当以小功巾带。加于深衣之上。卒事。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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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恐或为宜。然哀侍生家襄礼已行后。亦当主祭。若未葬前。则使轻服子弟。代告于庙。而行祭于丧家。祝辞以孤哀孙某茕然在疚。使某敢昭告云云而以其丧人代行。如何。
虞祭始成祭礼。故备要饭羹陈设。皆依祭礼。然窃意虞祭是凶礼。至卒哭而后始向吉。设玄酒读祝告利成。皆尚左。今拟虞祭象生时。自卒哭始用神事之礼。饭羹之设。变而从祭礼。朝夕上食。依前用事生之道。则礼意似宛转。未知如何。
答权匡伯别纸
 
为人后者遭所后丧已葬或已练。而遭本生丧。则葬前当在生家丧侧。不得归所后庐次邪。若过期不葬。则殡宫可无守。祭奠亦当久废邪。若有子侄则可使代之。而无则当如何处之。
所生之恩虽重。而所后之义至严。盖以义断恩。不可以并致其隆也。若葬前守殡于生家而使所后馈奠无人奉行。则安在其专于所后邪。愚意成服之后。不得不归守前殡而往来致哀于新殡。则庶可以两全恩义也。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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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服当各服其服。而或有出入则当服何服。甲者曰。杜说。父丧葬后遭母丧。葬前服齐衰。以此例之。葬前出入。当服生家之服。乙者曰。为人后者。于本生父母。降为不杖期。不可与并有三年丧比例。虽葬前出入。当反重服云云。二说何从。
恐乙说为是。在前殡及出入。服所后之服。入新殡。服本生之服。如何。
 本生丧葬前。当所后祥日则奈何。当退待葬后卜日行之邪。祥事虽卜日退行而出嫁女及兄弟叔侄。以祥日阕服否。
记曰。三年之丧既顈。则其练祥皆行。又曰。父母之丧。将祭(大小祥二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盖并有三年之丧。则葬而后祭。期服以下。殡而后即祭。今既降为期制。则虽情理迫切而不得不为义所屈也。尝见疑礼问解续论此云。所生之恩固重而已降为期服。三年丧既顈之说。如是明甚。似不可以私情而废当祭之祭。虽曰遭丧未久。(指本生丧)情所不忍。而其间无别样可行节目。今难径情创改云云。其意恐亦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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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以下许多疑节。当自有所处矣。然此等变节。不可轻议。幸广询审处。毋以杜撰之说为可据也。
答权匡伯(壬辰)
处患之道。惟静默自守。不是己而非人。彼怒而我平。彼激而我顺。切无较计争胜之心。方是稳当道理。欲开口分疏。只益坌乱。终无底止之期矣。心经。幸加温理。必有所得。别纸草草报去。必多舛误。须更反复也。惟几益懋学业。
  别纸
 
心经赞戒惧谨独。(止)必窒必惩。
来谕分属。恐未安。戒惧存诚属存理。谨独闲邪属遏欲。曰忿曰欲二句。是遏欲。上帝寔临(止)宁使有愧四句。是存理。如是看如何。
 敛之方寸。太极在躬。
道心虽已发而自是原于性命。故中庸序曰。天命率性。即道心之谓。此等处不必疑。
 道心常为一身之主。
来谕固好。但道心为主之说。亦无所疑。盖从古圣人论学。皆就动处说。动时用功。则静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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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为主之说。只可泛论为学。舜禹授受之际。固未说及静处也。
 闲邪存诚之助。
凛然如临。即是敬工夫。如是则邪易闲而诚自存。岂不为闲存之助邪。
 敬义直内方外
敬义动静表里之说。思得尽精。说得尽巧。但恐有碍。盖敬义相为体用。岂可以发而在内者属于体而见于外者为用乎。心体廓然。初无内外而以发与未发分内外。虽曰在内而其几已动。其端已形。莫见莫显。对寂然未动之体而言。则亦不害其为外为用也。(以未发已发分中外。见朱子答南轩书。)
 二者之功。一动一静。交相为用。
敬静而义动。然主敬则义理益著。明义则心体愈定。是交相为用处。
末端论敬甚详。尽有条理。但不必分其义与状与事。件件用工。随处著力。使动静无违。表里交正。则久久自有得力处耳。此是百病对證之剂。既知其方则当急急服用之不暇。而乃曰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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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用力于斯。又欲别求新方。则是厌粱肉而求远方之珍怪也。何不移其求新方之心而用力于敬。专一而无二三。接续而无间断。先从视听言动容貌辞气上执定。制于外以养其中。而读书穷理以助其发挥。则心定理明而病痛自除矣。象也童而习之而今白纷如矣。抚躬自悼。何能为人谋邪。辄感俯询。聊发狂言。幸赐恕谅。
敬斋箴不东以西。不南以北之义。顷因尊谕。已改前见。近见朱子说。有曰只一心。做东去又要做西去。做南去又要做北去。皆是不专一云云。据此。似与初见相合。谨此附呈。幸加商思以示。
答权匡伯别纸
 初终。 疾病迁居正寝。是得正以毙之义邪。然则所谓正寝。非家长平时所居者欤。
正寝虽家长平时所居而容有随便居于别室。疾病将死。则必迁于正寝。盖正终之意也。
 易服。 男子扱上衽。是便于作事之意否。按丧大记注。扱深衣前襟于带。家礼注曰。扱衣前襟之带。之字。恐是于字之误。
先辈亦有言之。是于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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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妇。 按沙礼。初终则以亡者之妻。葬后则以丧主之妻。而近来诸说。多有异同。
沙溪说如此。今世多从之。然家礼祠堂章。言舅没姑老。与祭则特位主妇之前。时祭条亦言之。而丧礼则立亡者之妻为主妇。既葬而遽用舅没之礼。改易主妇。恐或有死其亲之意。愚伏尝言母子共事。亦无未安之意。故人家或有遵行者。鄙家亦用此礼。今不敢更有云云也。
 朝奠及祖奠。亦可兼上食如朔日之礼邪。厥明只言遣奠。无朝奠之文。而今人多设殷奠于就舆之前。未知如何。
朝奠祖奠与上食。各是一项事。兼设恐未安。就舆前设殷奠。世俗多行之。然恐无意义也。
 主人奉置柩傍哭再拜云云。是丧主奠币拜。而今会葬者皆拜之。未知如何。
临穴拜。于礼无之。今人亦多有不行者耳。
 反哭。 按家礼。哭于厅事。遂诣灵座。意古者殡于正寝。前一日迁于厅事。故入门先哭厅事。因入正寝灵座前邪。然已不是反哭于庙之礼也。今人多殡于厅事。则反哭于此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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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哭于中堂邪。
哭于厅事。遂诣灵座。恐当如来谕。今人既殡于厅事。则不必别为中堂哭。然今人或有行之者。恐无害。反哭于庙。虽是古礼。然今日恐行不得。只得从家礼耳。
 奉主升车。多不阖椟者。何欤。今当从沙溪说否。
家礼反哭后始有椟之之文。升车必不椟耳。沙溪说。今多从之。然亦有用家礼者。惟在行之者自择如何耳。
 
虞。 凡三献皆可哭拜否。焚香酹酒。各再拜者。何欤。敛主匣之后辞神者。何欤。
三献哭拜。恐当如此。焚香以求诸阳。降神以求诸阴。故各再拜。然时祭不然。岂以诸节甚多故略之欤。敛匣先后。未详其义。然节文具在。只得遵行耳。
 祔。 程子曰。若卒哭祔则三年都无事云云。意古者祔庙。因置于祖考妣之旁。故程子云然邪。司马家礼主复于寝。特以义起邪。
周礼虽卒哭而祔。祔后主复于寝。三年而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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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程子谓其祔而入庙。故朱子不从其说耳。
 祝式。告新主哀荐祔事云云。若宗子非丧主。则哀字恐不可书。当用何字欤。兄以下改措语。如虞祭祝所云邪。
宗子非丧主。则恐当变文。尊则云祗荐。卑则云荐此。如何。兄以下改辞。恐当如所示。
 新旧位皆设茅沙香炉。而只就尊位焚降邪。
恐然。新位茅沙。只祭三献之酒耳。
 妻丧毕。有不撤殡者。使人子得伸私情。此义见于疑礼问解。然今从经为是否。
十五月禫毕而祔庙撤殡。自是古礼。然今俗往往不撤。以伸人子之私。鄙家亦不能准礼。不敢有所云云耳。
 告妻。按丧礼备要。干支下书夫字。而退溪先生有不必书之论。故鄙家不书夫字。只书姓名。如何。或曰只言夫某。则似是不书姓字。末知然否。
退溪先生有是说而寒冈云当书夫字。今俗或两遵。尊家既不书则只当从旧耳。虽不书夫字。姓字恐不可不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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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在母丧。子固以杖。然父在位则柰何。按杂记。为长子杖。则其子不得以杖即位。以此推之。则入殡父杖则子不得杖邪。
恐当如此。
 父不在位而有吊者。则子得以谢宾邪。
与宾客为礼。固当以尊者。然父不在位。则子谢宾。恐亦无害。盖丧有二主。子亦奉馈奠为主。父不在而摄行。何害邪。
 母丧大祥。(谓父在母丧。)近见礼家有以缁笠从事者。有以白笠从事者。窃谓缁冠虽是古礼而我国既有白笠之制。若祥服缁则禫更无变服之节。今为白笠白布带。禫始为缁笠缁带。则似得从厚之意。不失渐变之节。如何如何。
鄙家见行。只如来示。然祥而服缁。自是古礼。亦不可攻破。当各从家间曾行之例耳。
 心丧无祥禫变服之文。须毕禫月而后除之无妨否。鄙家曾行此礼而人多讥之者。柰何。
此意甚厚。鄙家亦曾行之。然近因侪友得通典说。以祥而即除为是。既有明据。不敢不从。然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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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合商量处。当待异日面论也。
 并有丧。父丧葬后又遭母丧。则其服丧节次。当如通典杜元凯之说否。甲者曰。后丧葬前。虽服其服。出入则反重服。以至葬后。即反重服。虽前丧既练。出入居处。皆服重服。唯入殡。各服其服。以至后丧练月。始服后丧之服。既练又服重云云。乙者曰。斩齐虽有轻重。俱是三年之丧。况遭丧于葬后。则此与葬母犹服斩衰之时不同。固当各极其情。当从杜说云。未知何者为是。
两说皆有据。然杜元凯之说。不啻明白。恐当从之。
 父丧葬后遭母丧者。犹降服欤。按丧服疏曰。父卒三年之内。母卒犹服期。而沙溪有未安更详之论。今当如何处之欤。
疏说如此而揆以人情。终有未安。故沙溪比例于父死已殡服祖三年之义。窃恐此意甚有斟酌。愚伏所论亦如此。故人家多有从之者。今亦不敢外此为说耳。
 持衰死者其丧服。既葬而撤邪。抑恐三年之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01H 页
内象生时不忍遽撤。固当陈于殡内。小祥而去其衰负版。大祥而除之。如生人之礼邪。
服中死者丧服。寒冈以为既葬而去之。恐当从之。练而去衰负版。祥而除之。见于沙溪说。然既葬则神事之。而全用生者之礼。恐涉烦文耳。
与权匡伯(丙申)
近日作何工夫。须将语孟一书。仔细玩绎。日用云为语默之间。有亲切受用处。方是真实读书。从前窃覸俊气未除。涵养未熟。别后或能反观默省。渐有迁改之功否。悠悠岁月。不肯待人。幸以区区老而无成为戒。则知所以自勉矣。
答权匡伯(戊戌)
所询礼疑。素不闲于此等仪节。何足以奉对。第百里委扣之意。不敢虚负。略以所闻仰贡。幸广询博采。无以鄙说为可据也。古礼。改葬者亲见尸柩。不可无服。故以缌麻轻服服之。今三年之练制。视缌麻不啻重矣。岂可脱练服而服缌麻乎。丘节诸亲皆素服白布巾带。世俗皆依此行用耳。出柩后用殷奠。如朔望之仪。而朝夕奠上食。一如初丧。亦在丘仪。但殡宫山所两处上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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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无古礼可据。不敢妄为说。然窃意以行于山所而废殡宫常行之礼。亦似未安。两处并设。莫无大害否。出柩成殡。仍行朝夕祭奠。自是常礼。而人家拘于事势。或有权殡山间者。亦出于不得已。非礼之正。惟在本家商度中。非外人所敢议也。更望博考审处。无踬于大礼。千万。
答权匡伯(庚子)
忧患丧惨。非读书做工时节。然此个工夫无处不在。须随事点检。偷隙观书。一日有一日工夫。方是吾儒气味。此意想不待人言也。
答金宪仲(章延)问目
尊家变礼。古今所罕有。无经可据。不敢妄为说。然不敢有问无对。略贡缪见。以备采择。大抵三年之制。当以成服日为准。虽未及寻尸而既成服于十月。葬礼又在今九月。则恐当以十月成服日。为练祥变除之节。禫制则当计丧出之月。至二十七月。今以十月行祥。则十一月为二十七月之期。开元礼未再周葬者。以二十五月练。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注。禫一月者。终二十七月之数云云。今依此以十一月行禫。以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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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月之数如何。九月之日。依朱子答曾无疑书别设祭奠。而行祀时。以小子罪积恶盈。遭变罔极。呼号原野。成服后时。练祥之节。当准实数。今当讳辰。益增哀陨。别设祭奠。用伸情事之意告由。恐或得宜。未知如何。幸广询于礼家。千万。
答琴圣玉(宗润)别纸
通典。有次孙还承本宗之文而不著其服制。故后世遭此者未有折衷之论。然尝考仪礼齐衰三年章。记曰为祖庶母可也。注曰。父之妾无子。亦可命己庶子为后。疏曰。父妾既无子。故命己之妾子与父妾为后。故呼己父之妾为祖庶母。既为后。亦服三年。如己母云云。夫父妾之于己之庶子。以属则间一世。以情则为义服。而既为后为之服三年。今以次孙还承本宗。血脉相传。其恩义之重。与庶孙之为祖庶母后自别。以此义傍照。虽为三年之制。亦不为无据。而第无先辈定论。不敢轻以为说。然若泛以期年大功之服。与众孙无别。则乌在其还承本宗之义也。削杖服期心丧。未知出于何书。而侍养之服。本无定制。视恩义轻重而为之隆杀。来谕所谓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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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体而不离期年之制者。亦可谓善说出礼意矣。况始既定为期衰心丧之制。今无显然援證而中途改更。恐尤未安。未知如何。惟在博询礼家。以毋踬于大礼。千万。
既还承本宗。则当主其丧。题主恐亦当以主丧者之名。
答朴圣辅(忠源)
顷蒙跋涉泥潦。垂问于丧乱之际。穷途哀感则何敢忘。即承远贻札翰。辞旨谆复。益仰不遗之盛意。向者萧寺之会。得与几个名胜款曲追从。所以慰孤陋则多矣。而自视空疏。无以备他山之石。归来愧悔半月十日而未释也。佥贤不知象靖之不肖。徒以年纪稍大。节次推排。固已不安于心。而今书来称诵道说。全欠斟酌。此岂诚实之义哉。无实盗名。古人比之穿窬。自此与书。绝去浮夸之辞。一以诚信交际。乃荷爱予之意也。
答崔仲久(己卯)
向者误作远游。相与踏逐周旋于萧寺静闲之中。盖十年所愿欲而不得者。而第自顾悾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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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以相资益。别后愧忸。殆未瘳也。顷得两度书。审还旆已启。想已归税有相。侍彩增吉。向来疾患。已得快健否。象靖孤露又添一齿。况味无可言。但兄弟团会。稍慰数年离违之抱耳。近日如何用功。自觉有长进否。从游之久。窃覸左右资地洵明。志气清介。可与进就。极令人爱想。但恐气象发露而小沈静之味。意思激仰而欠镇重之力。读书工夫。又多在钻研考索比校磨勘处。而于正当义理。少体认玩索从容涵泳之味。所以前日不量轻浅而敢进区区之见。未知留在意中否。今后幸扫去前日一副当零碎文义。只认取正当道理。悫实理会。真切体验。看得到透彻处。行得到纯熟处。渐与圣贤言语。有默相契处。居安资深。左右逢原。方是真读书人。方有真得力处。与寻觅旁边义理把持以资谈说者。直是不同。千万加意。试如此用功看如何。区区前日已折肱焉。故知其曲折甚详。且观近日侪友中号读书者。往往皆坐此病。所以行解全不相资。切不可不改图也。试以此意。禀于家庭。想不以为非矣。公普近日为况如何。顷书深有责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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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发之意。深所欲闻。但一时意气易得消歇。须就书册上。玩索涵泳。使义理意味。浃洽通贯。行住坐卧。常在心目。如参前倚衡之不可忘。则日用之间有可玩而乐之者。而内外轻重之判。亦不难辨矣。欲别有谢。适岁时多事。眼花昏眩。谨此兼候。可轮照也。岩斋诸君。迫岁皆散去。只有蒙学数辈。不解听人说话。令人意败。甚思前日相从之乐也。权景晦来留五七日。讲了中庸即罢归。渠思索尽精到。亦患拘泥零碎文义。似觉枯槁缠绕。无浃洽之味。未知别后又如何用工也。
答崔仲久士毅(宇镇)别纸(癸未)
 三省章小注验于理而无违。
注中所引以事之实而无违。所谓信此语。正说出程子意。语类中此类甚多。验于理而无违。盖以此物之实。即是此物之理。故如此说。然语句颇晦。恐当从前说。
 问孝四章下注。告懿子告众人。
告懿子语意浑涵。众人皆可通行。故曰告众人。然以懿子之不能以礼而发。则亦不害为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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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告之也。
 仁者安仁章注。仁者心无内外远近精粗之间。
所引中庸。不记当时有无此语。然既曰无远近。则包物与己在其中。饶氏说亦无害。但局定排杀不甚活耳。
 颜子喟然章钻之弥坚。 是指道体真实处否。
以夫子之道无穷尽。欲入而不可得。故发此叹。道体固真实。然欲以真实形容坚字。则恐未然。
 
同章注到此地位。(止)直是峻绝。 峻绝是地位是工夫。
直是峻绝。缴上到此地位。大段著力。不得缴上。工夫尤难。
 四子言志章注。若达却便是这气象。 便是二字。犹有未尽底意思。
若达却时便见得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这意思。与曾点气象直是一般。不见其有未尽底意思也。
 颜渊问仁章注。辨别己礼底为智。克底为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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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礼则皆天理。故为仁之全体。
仁专言则包义礼智在其中。故曰心之全德。辨别克复。乃为仁底工夫。不可认为仁之全体也。
 司马牛问章。君子不忧不惧。
其兄作乱将取祸。则亦岂得恝然。然当尽其委曲防虑之道。不能则亦无可如何。一向忧愁慑怯。亦何益。夫子教以内省不疚。则使尽其在我之道而已。(观下章我独无兄弟之语。则其过于忧惧可知。便是有所恐惧忧患而不得其正也。既不可无忧惧。亦不可太忧惧。中间自有正当恰好道理也。)
 看究之际。不欲以零碎起疑。殊觉省事。而恐生放过之病也。
零碎处。非无义理。但先为所困。则无以睹当正意。来谕甚善。然恐依旧有缴绕零碎之意。须于日用之间。虚心平气。试将论语。日看一二段。从容讽诵。勿论遍数。使浃洽通贯。见得书册义理。与自家肚里。吻然相契。油然有悦底意思。如此积累。日往月来。则新底意思。不觉迸攒出来。向来零碎义理。亦皆曲畅旁通而无非为吾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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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更如此用工看。如何。
答崔仲久士毅(丙戌)
得所惠书。满纸缕缕。足见不遗之意。凭审午节。堂上孝履次第欠安。衰年巨创。执礼过制。区区忧虑。盖不浅也。向来一番西游。固知略有委折而斯乃礼之所不许。窃意左右向里之意。不若骛外之切。畏义之心。未若求名之笃。区区倾向之至。恨不能一言謦欬于其侧。今承所示。颇有悔悟警省之意。盖事过境息。本地乍明。此古人所谓好消息之端。自今以往。果能一刀两段。惟义之与比。则既往之愆。与化俱徂。而方来之善。浩乎其不穷矣。但恐只作一场好话说而到急滚处。依旧放不下。则前辈所谓只是说也者。不可不虑耳。大抵高明平日为学非不久。用工非不切。而但将书册许多义理。做一个伎俩。藏在肚里。未能沈潜反复优游厌饫以反诸身而得诸心。是以心与理不相涵。习与事不相安。重以忧患丧威之挠。得丧利害之交。其不苶然而流于俗也者几希矣。及此暇日。将语孟大学。日看数段。从容乎句读。沈潜乎理义。窥见古人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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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处。则将有终身俛焉而日不足者。彼世外穷通得丧。真如蠛蠓过前而不足以累吾灵台矣。此说甚长。非面难悉。试加一日之工。以待异时会面相订。当望其眉睫而卜其有进也。交切言深。未知能不怪怒否。昨冬。有十数朋友相聚。流看近思一部。迫岁不能稳讨一番唱酬聊慰穷寂。何以远暨崇听。言脱于口。无远不闻。亦可惧也。儿辈汨没汤饵。过了春夏光阴。近才少定而未有著紧用心处。直是悠悠耳。直甫枉游数旬。去亦有日。朋友中见此人用心甚勤。差强意耳。
答崔仲久(丁亥)
来书缕缕。令人有长太息处。令人有深喜幸处。盖左右才资步武可以有进于道。而所值节拍有人不可堪者。所以志为事夺。心与境迁。骎骎流于俗下而不自拔。此交游所以抚心失图。然能拨置忧冗。遮眼七篇之书。必有超然而自得者。其何喜幸如之。盖孟子之书。以遏欲存理为第一门路。于富贵贫贱取舍之间。处之以义命。而枉尺直寻诡遇获禽之说。痛加排斥。不遗馀力。盖此是立心路头。安身地位。于此立得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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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有根基。然后博文约礼之功。方有所施。此上蔡所谓方是少歇处。向见左右似于此处。全未有工夫。无方法处别求方法。无意思处閒起意思。全然与古人立心处事。大故不同。深恐下梢只和泥带水。无以自别于庸人。又稍知去取轻重之分。不免有文饰盖覆以自附于义理。(非谓左右便如此。其流必至于此耳。)若此心未除。则所谓读书者。适所以藉寇兵耳。毕竟何益哉。幸愿痛与剖判。深思义理之与事物孰轻孰重孰亲孰疏。必不得已孰取孰舍孰缓孰急。常以志士不忘在沟壑为立心第一义而以古人所遭大不可堪者。持以自比。则庶几按伏此心。有安顿处。而时以书册义理。灌溉培殖。涵养履践。日用之间。俛焉有用力处而惟日之不足。则积累酣饫之馀。自有可乐之味超然于贫富之外矣。此皆左右平日之所已知。无甚奇特。然幸勿谓良遂总知而更入思量用功看。如何。若奉质于家庭。必不以为不可耳。士毅如何用工。恨不各问也。
答崔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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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率尔罄竭愚悃。恐或见讼于下史。乃容受尽言。盛有所称引。窃仰改过之勇。察迩之智。非凡腹所揣也。仍审春风。尊府寓履重有愆违。伯府丈宿痾有更肆之虞。种种闷虑。不啻在己。象靖疮痏经年作苦。才经泄痢。惫惙不自收拾。每念延平先生遇情意不惬处。以轻重本末处之。使此心常脱洒融释。不为事物所胜。此法最简约。日用间时时将来体验。颇觉得力。但苦于间断。不能镇长受用。或遇别项逆境。依旧缠绕放不下。却是不济事耳。左右所遇。想倍蓰于此间所处。然亦尽其力之所当为而已。徒尔煎迫。亦复何益。幸以延平法门。试之日用。当有减得分数耳。向日书。亦只据自家所见。索性为说。自觉言语有过当处。乃不计虚实。一一点受。此郢书之误。不害燕国之治也。常爱谢上蔡有言透得名利关。方是小歇处。今之士大夫何足道。能言真如鹦鹉也。区区平日自谓稍识去取。仔细点检来。实无以自免于鹦鹉。适有所感。谩笔及之。恐不可不时时经心也。朱子曰。须是此处立得脚定。然后博文约礼之工。方有所施耳。此正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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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居穷处贫者之立脚基址也。高山得一山水佳处。久有抱书卧云之意。今春赖学甫诸人主张。方营数椽。若得眼前见突兀。亦一晚景胜缘。但未知能如意否耳。
与崔仲久士毅(庚寅)
大小忧虞。无开霁时节。意绪安得不荒乱。然古人所谓忧事至则静而理者。随其大小分数而应副将去。勿浪自忧愁棼乱。便是静。然亦须一个方寸卓然自主。时时以义理意味。灌溉浸渐。方可接续。若只靠海上单方。孟浪不济事耳。自家未有得力处而敢开口大言。恐见讼于左右也。
答崔士毅(甲午)
闻问间阔。但有瞻咏。意外得拜惠问。就审庭候欠和节。侍馀焦煎何等。伯府丈近闻步履稍胜。七十精力。令人起敬慕也。象特地耗愦。日用事收拾不上。恐只如此偷堕以终而已。窃想左右所处。难得专静用工。然除紧切合酬应外。偷隙看书册。沈玩反复。得其义理意味之实。则日用应酬。亦觉得力。不是判然两事。幸如此加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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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答韩士凝(鼎运○己丑)
顷蒙千里枉驾。委寻陋巷。厚意何可忘也。宜奉咫尺之谢。而便使无凭。徒抱耿耿之思而已。意外一书远坠。擎审即日霪热。省馀履度神相。且有观书省己之工。区区慰沃。未觉颜范之阻也。象靖一味昏愦。重以客感侵陵。自是衰年常例。而早晚寻数之工。亦复不专。回顾平生。无一善状。只拊躬自悼而已。顷者得于眉睫。已知高明所存固有以异于人人。而恨行事匆急。未暇深扣其胸中之所有。玆承俯示。知日用之间有俛焉从事之实。足下妙年策名。晋途方辟。而乃回头住脚。味于众人之所不味。所以令人敛衽而起敬。然辞旨之间。若将借视听于盲聋。则于是乎失言矣。象靖早乏奇闻。晚益懒废。只成乡曲之一庸夫。足下之所睹而知也。虽昂首伸喙。何足以居足下之意外者。虽然。千里远逮之意。不可以无一言。聊诵所闻。以备贤者之采择焉。来谕德不胜气。理不制欲。庄敬持养克己从善之实事。未有丝毫之进。此一段语。可见其点检用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08H 页
力之意。然此终身事。不可以欲速而急。亦不可以为难而沮。惟低头下心。循序渐进。修德则勉勉于彝伦行事之实。察理则孳孳于观书处物之际。涵养以存夫天理。克己而制其私欲。庄敬者。又所以贯知行彻思学而为成始成终之功。如是朴实头用工。浸渐经历。沈淹纯熟。积真之多。用工之久。艰苦者渐底于平易。生涩者渐向乎活熟。居安资深之妙。乃其深造自得之效耳。正非可以一朝外袭而铄取也。今发轫之初。举足之始。已遽有不胜难制之叹。丝毫未进之忧。则窃恐心虑躁扰。田地狭隘。日用之间。徒有较计急迫之私而无复雍容和豫之味。不揠苗而助长则必将进锐而退速矣。幸更思而改之如何。免固陋之弊而不陷玩物之归。诚是两难为工。窃观世之有志者或多坐是而未能有成焉。区区正落在固陋之域而不能自拔者。何足以为贤者谋哉。虽然。古人论此则多矣。须以大学语孟中庸近思心经朱子书节要等为本领。熟读深思。体认玩味。得其义理体面。圣贤作用。然后礼制名物。史传文艺。随其力之所及而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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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亦不必待诸书尽读然后看杂书。虽时时兼看。然亦七分中用三分气力。)彼亦莫非为吾之物矣。若无此本领而以粗浅之心。搜罗采辑。杂然并记而无以究其义理之趣。则适为玩物丧志之归矣。盖读经然后可以治史。明理而后可以应事。只当循阶逐级。次第用功。其至与不至。在其资地之敏钝。功力之浅深耳。不可豫忧其固陋之弊而踬夫轻重缓急之序也。星湖丈说。此亦略闻。晚年议论。稍异前见。恨未得其详。今承谕及。深荷发蒙。复因龙湖尹丈。闻更守前论。幸甚幸甚。相去之远。不得见前后文字。甚觉孤陋。尹丈。亦久闻其晦养笃学而未有承拜之期。徒切怅叹耳。四端七情。同是一恶。而有理发气发之疑。尽如所谕。然窃意浑沦言七情。则合理气兼善恶。羞恶之恶。亦通在其中。无理气之分。惟与四端对待说时。见其纯然天理之正者。即四端之恶。(如众所同恶。国人皆曰可杀之类。)而出乎形气之私者。为七情之恶耳。(私字。非不善。属于自家所独而不关别人事者。)如此看。未知如何。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09H 页
答韩士凝
数月之间。再度承问。始觉千里之非远也。仍审寒序。侍奉起处增相。遥切慰泻。来书缕缕。足见雅意不知仆之不肖而若以为可与言者。自顾愧怍无说之敢对。然欲遂敛默而不言乎。则恐沮人问寡之诚。而胸中迷滞。永无讲质之日。复不免略有云云。幸取而裁节焉可也。七情浑沦言时。包四端在其中。虽若可骇。然尝见朱先生有曰如单说人心都是好。对道心说。便是劳攘物事。夫人心道心。既以形气性命之发得名。而合而言之。则言人心而道心亦在其中。四端七情之分。亦如是耳。故退陶先生以浑沦分开四字为言。浑沦。即朱子所谓单说者也。分开。即朱子所谓对言者也。退陶答郑子中书曰。喜怒哀乐。不可专以气言。当云兼理气。浑沦说也。惟与恻隐羞恶等对说。然后方有主理主气之分。又答李平叔书曰。七情虽云发于气。然实是公然平立之名。非落在一边底。故如中庸好学论中皆包四端在其中。浑沦而为说云云。盖浑沦分开四字。皆就发处分合看耳。今谓人生而静。喜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09L 页
怒哀乐未发。可浑沦言之。而感物而动。发而中节处。下浑沦字未安。则是以退陶之对说于已发者。移属于未发之前。而发而后只有分开一路耳。未知如何。尹丈所引答胡广仲书。乐记动静说。中庸序说。答蔡季通书。深荷勘批之意。然前二说。即所谓浑沦言者也。后二说。即所谓分开言者也。今合并为说。条理不分。反复思绎。未得其所以引援之意。恨未得从容于龙湖燕閒之次而质其所疑也。尹丈学有渊源。玩索功至。必有深造自得之见。而如仆者。只是道听涂说。殆夫子所谓德之弃者也。幸足下笃信师训而毋以杂说乱其知思。亦所以审趣舍之路也。抑又有说焉。理气性命之说。夫子所罕言而子贡之所不可得以闻者。非初学之所汲汲也。日用彝伦之间。语默动静之际。自有当然不易之则。平易明白而无可疑。切近精实而不可违。低头下意。循序而进。渐见端绪分明。路脉平夷。优游积渐之久。居安资深而左右逢原。则向所谓理气性命者。造次呈露于俯仰顾眄之间。见则为实见。行则为实行。与夫强探臆揣。处下而窥高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10H 页
者。其虚实不同矣。区区全未有得而敢诵所闻于人者如此。幸试思之如何。星湖重跋。与新编所载相反而旋即抹去。其不滞于一隅而卒归于正。可见用心之公而造理之深也。尹丈说。极荷远示。语意稳密。理致深奥。其閒中用功。令人起遐想而不自已也。但有一二信未及处。而未见颜色。不敢僭易诵言。幸谅之如何。春间枉顾之示。何可准拟。惟几侍学佳胜。慰此慕望。
答韩士凝(庚寅)
正月半后书。承领在月初。谨审侍馀学履万重。且有从游讲讨之乐。深副千里相期之意。恨不能亟扣绪论以自慰也。象靖又添一齿。衰相转具。兀然作村里老翁。何足言。顷书。只据鄙见。恐不足以槩盛意。乃蒙顶针之示。则非所宜也。未知龙湖汉山丈席以为如何。必有评议。幸毋隐录示。以开蒙滞。千万。笃信师说之语。盖以义理丛互。众论淆乱。恐有多歧亡羊之患。故欲其姑守旧闻而俟异日工夫到眼目高。然后徐究之未晚耳。非谓都不问是非得失而徒守一隅为定案也。然其言易有病。来谕义理天下之公。不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二 第 110L 页
可以亲疏先后为从违者。说得圆转。见得公明。深荷发药之厚。但义理无穷。见解易偏。从违之际。必当于天下之公。煞是难事。须明著眼审著脚。方可不差路脉耳。先下学而后上达。固是为学次第。然遇经传论理气性命处。亦不可拣置一边。须随分究穷。而亦须先要见得当然之则。体验于身己。是紧切事。不可径就所以然处。探讨玄妙。无益于实得。俟见得当然实体处分明历落。则所以然之妙。当源源自见。故孟子曰。知其性则知天矣。朱子曰。且要见得所当然。是要切处。若果得不容已处。即自可默会矣。区区未能一日用力于此。然乃所闻则如是耳。幸质之丈席。可否示破切仰。假馆之意。当此险岁。非远游时节。何敢望何敢望。惟益懋崇深。慰此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