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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杂著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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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书。自 宣庙末年。已来于东。名卿硕儒。无人不见。视之如诸子道佛之属。以备书室之玩。而所取者。只象纬句股之术而已。年来有士人随使行赴燕京。得其书而来。自癸卯甲辰年间。少辈之有才气者。倡为天学之说。有若上帝亲降而诏使者然。噫。一生读中国圣人之书。一朝相率而归于异教。是何异于三年学而归。而名其母者乎。诚可惜也。今取传记之所存。为天学考。使知此学之至中国已久。至东方亦久而非自今始也。
艾儒略职方外记。如德亚国。即古大秦国。亦云拂菻。即天主下降之国也。利玛窦天主实义。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冬至后三日。择贞女托胎降生。号为耶苏。耶苏救世之称。弘化西土三十三年。复升归天。此天主实迹云云。(按大秦之名。自后汉始。即前汉之犁靬国。)○汉书武帝时。安息国献犁靬眩人。又云乌弋山离国西与犁靬条支接。师古曰。眩人即今吞刀吐火。植瓜种树。屠人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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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学问答
或问。今世所谓天学。于古有之乎。曰有之。书曰。惟皇上帝。降衷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又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孔子曰。畏天命。子思曰。天命之谓性。孟子曰。存心养性。所以事天也。吾儒之学。亦不外于事天。董子所谓道之大原。出乎天是也。
或曰。吾儒之学。果不外于事天。则子斥西士之学何也。曰。其所谓事天则一也。而此正彼邪。此吾所以斥之也。
或曰。彼西士之童身制行。非中国笃行之士所能及也。且其知解绝人。至于天度推步。历法筹数。制造器皿。若洞贯九重之天。八十里火炮之类。岂不神异。(我 仁祖朝。使臣郑斗元状 启。西洋人陆若汉制火器。能作八十里之火炮。若汉。即利玛窦之友。)其国之人。又能周行大地。入其国则未几而能通其言语文字。测量天度。一一符合。此实神圣之人也。既为神圣。则乌不可信乎。曰。是果然矣。然以天地之大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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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何谓也。曰。惟此一心。本乎天性。若能操存此心。保有其性。无忘吾上帝所赋之命。则事天之道。无过于是。何必如西士朝昼祈恳。赦其旧过。求免地狱。如巫祝祈祷之事。一日五拜天。七日一斋素然后。可以尽事天之道乎。
或曰。世有三教。曰儒曰释曰道。今西士以天名学。其意何居。曰。圣人之道一而已。岂有三教乎。三教之名。后世俗见之累也。佛是西方之教而绝灭伦理。道是世外之教而无关世道。岂可与儒教比而同称乎。西士之以天名学。意已僭妄矣。盖西域一带。自古异学猬兴。佛氏之外。诸教亦多。观于传灯等书。可知矣。西士之言天者。其意以为莫尊者天。言天则诸教岂敢相抗。是则挟天子令诸侯之意。其计亦巧矣。吾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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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西士之外。更无言天者乎。曰。墨子有天志篇。其言曰。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三代圣王禹汤文武。顺天意而得赏者也。桀纣幽厉。反天意而得罚者也。其事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天之所爱。兼而爱之。所利兼而利之。此墨子之言天。而兼爱兼利。其大义也。西士忘雠爱仇之说。与兼爱无异。其约身攻苦。与尚俭相同。但其异者。墨子言天以现世。西士言天以后世。比之墨氏。尤为诡诞矣。大抵西学之言后世。专是佛氏馀论。而兼爱尚俭。墨氏之流。是岂学周孔者所习者乎。今之所谓儒者。尝斥道佛堂狱之说。墨氏兼爱之论。而至于西士之语。不复卞别。直曰此天主之教也。中国圣人虽尊。岂有加于天主乎。其猖狂妄言。无所忌惮。至于如此矣。
或曰。耶苏救世之名也。与圣人行道之意。似不异矣。曰。是何言也。耶苏救世。专在后世。以天堂地狱为劝惩。圣人行道。专在现世。以明德新民为教化。其公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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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古今言天学者。不无其人。于古有邹衍。于我 朝有许筠。愿得其实。曰。邹衍谈天。滉洋难测。无所归宿。不如西士之论天度地毬。凿凿符合。筠则聪明能文章。专无行检。居丧食肉产子。人皆唾鄙。自知不为士流所容。托迹于佛。日夜拜佛诵经。求免地狱。倡言曰。男女情欲天也。分别伦纪。圣人之教也。天尊于圣人。则宁违于圣人。而不敢违天禀之本性。以是当时浮薄有文词。为其门徒者。倡为天学之说。其实与西士之学。霄壤不侔。不可比而同称也。大抵学术之差。皆归异端。不可不慎也。老佛杨墨。皆必神圣之人。而末梢终归于虚无寂灭无父无君之教。王阳明大倡儒学。而其实异端。是以其徒颜山农者。以一欲字为法门。何心隐者。以一杀字为宗旨。皆曰我先生良知之学。以心为师。心之所出。皆良知也。我则从吾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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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西士之说。异于是。只是为善去恶。则有何流弊之可言乎。曰。是何言也。善之当为。恶之不当为。是愚智贤不肖之所同知也。今有人于此。其人至恶也。然而又有人称之曰子是善人也。则其人喜。曰子是恶人也。则其人怒。善恶之别。虽恶人已知之矣。世岂有为恶去善之学乎。是以从古异端。皆以为善去恶为教。今此西士为善去恶之言。独西士言之而已乎。吾所忧者。以其流弊而言也。其学不以现世为言。而专以后世堂狱之报为言。是岂非诞妄而害圣人之正教乎。圣人之教。惟于现世。为所当为之事。光明正大。无一毫隐曲慌惚之事。是以孔子不语怪力乱神。怪是稀有之事。神是不见之物。若以稀有不见之事。言之不已。则人心煽动。皆归荒诞之域。以其大者言之。汉之张角。唐之庞勋黄巢。宋之王则方腊。元之红巾贼。明末之流贼。皆其流也。其他小小妖贼。称弥勒佛。白莲社之徒。在在猬兴。史传不诬。至若我 英宗朝戊寅。新溪县。有妖巫英武者。自称弥勒佛。列邑辐凑。谓之生佛出世。合掌迎拜。令民尽除神社杂鬼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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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现世后世之说。可得闻乎。曰。现世者。即今吾生现在之世。后世者。死后灵神不灭。善者受天堂万世之快乐。恶者受地狱万世之虐刑是也。
或曰。吾子以现世为重。果不违于吾中国圣人之教。无可改评。其所谓灵神不死及堂狱之说。亦实然无疑乎。曰。是不可以质言于无形慌惚之事。而以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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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西士之斥现世。不过其学异也。子何斥之甚邪。曰。吾何甚。但明其不然而已。吾生也。既生此现世。则当尽现世之事。如上所云。有何更加之工乎。试以西士之言言之。其言曰今世劳苦世也。又曰现世暂世也。又曰现世非人世也。禽兽之所本处也。又曰此世禽兽世也。是以其国有贤士黑腊者恒笑。笑世人之逐虚物也。德牧者恒哭。哭因怜之耳。此独西士知之乎。大禹曰。生寄死归。后人莫不以此世为逆旅。则岂长久可恋之物乎。其言则是。而但所谓禽兽世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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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西士之言。谓人有三仇。己身一也。以其声色臭味怠惰放恣偷佚。闇溺我于内矣。世俗二也。以其财势功名戏乐玩好。显侵我于外矣。魔鬼三也。以其倨傲魅惑。诳我眩我。内外伐我。是言岂不切实乎。曰。子之惑甚矣。己身为仇之说。其悖伦大矣。人有此身。则不无形气之欲。吾儒克己之说。所以立也。今若以此身之生为仇。则此身从何生乎。此身之生。由于父母。是以父母为仇矣。且既生此世。则富贵贫贱穷通利害。势当然矣。不知所以省察克治之工。而以世俗为仇。则君臣之义亦绝矣。若魔鬼之说。尤不近理。人有此形气。则形气之欲。虽圣人不能免。而但圣愚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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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其言曰西国古经。天主辟天地。即生一男名亚党,一女名阨袜。是为世人之祖。然乎。曰。以理推之。此亦不然矣。天主神权。何所不为。然而其辟天地也。阴阳二气。升降交媾。化生万物。而得其清淑之正气者为人。得其秽浊之偏气者。为禽兽草木。今以目前事言之。虱之化生。由于人乎。由于衣乎。此有澡洁其身。无一点垢腻。着新制衣裤。服未数日。必衣有数个虱。裤有数个虱。此虱从何出乎。必是人与衣气相蒸郁而生。此非气化乎。此又有一畚土。无一草根木实。无一虫蚁。而置之空架之上。风鼓雨润。湿气壅郁。亦未几何。必有草木虫蚁生于其中。亦非气化而然乎。气化以后。因以形化。其类渐繁。人之生。何异于是。大地齐民。皆为亚党一人之子孙。其果成说乎。若如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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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为西学者。有原祖再祖之说。可得闻欤。曰。原祖即上所云亚党也。再祖今所称天主耶苏也。实义云开辟初。生人无病。常是阳和。常甚快乐。鸟兽万汇。顺听其命。循奉上帝而已。由人犯天主命。万物亦反背于人。万祸生焉。为其子孙者。相率而习于丑行。又其书所云真道自證曰。天主生原祖。为天下万民之祖。特恩纵之。性善情美。万理具照。天地万物。遵若主命。邪魔忌而谋去之。而天主乘此欲试原祖。邪神诱之。失本忘恩。从魔以方命。天主仁慈。转为义怒。死得地狱之苦。世世子孙。同受其罚云。噫。是何言哉。上帝造出亚党。以为人类之祖。则其神圣可知矣。焉有上帝听魔鬼之谮。潜使魔鬼试其心之真伪乎。若使亚党设有僭妄之心。上帝当更敕励。使之改革。若贤父之于子。良师之于弟子可也。岂以上帝而有是事乎。为此言者。其慢天之罪。可胜言哉。假使亚党有罪。罪止其身而已。亦安有万世子孙。同受其罚之理乎。先王之政。罚不及嗣。况至万世而苦其子孙乎。实义。中士曰。善恶有报。不于本身。必于子孙。不必言天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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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若子之言。则其说皆妄矣。曰。以我中国言之。邃古之初。所传言语。率多荒怪。而圣人出然后。皆归删黜之科尔。安知西土古初。亦岂无荒怪之语乎。其言曰开辟以后文字。至今皆存。谓之圣经而尊信之。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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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三仇之说。果是妄骇。无忌惮之甚也。若以己身为仇。则是身生于父母。父子之伦已悖矣。以世俗为仇。则圣人行道致泽之功。皆归虚幻。而君臣之伦乖矣。其学以童身为贵。而七克书有禁婚之语。则夫妇之伦绝矣。人生此世。以此三伦为贵。而皆谓之暂世而无所恤。惟以堂狱为重。此佛氏之流也。且其魔鬼之说。尤为荒怪。非吾儒之所言。则吾子之斥去也宜矣。但西士所谓天学工夫如何。曰。此已略言于前后。其言曰每朝目与心偕。仰天吁谢天主生我养我。至教诲我无量。次祈今日祐我。必践三誓。毋妄念毋妄言毋妄行。至夕又俯身投地。严自察省本日所思所言所动作。有妄与否。否则归功天主。叩谢恩祐。若有差爽。即自痛悔。祷祈天主慈恕宥赦。其大体如斯而已。此比吾儒诚身之学。而今为此学者。等视儒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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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西士言其国。有开辟以后史记。至今皆存。凡三千六百卷。耶苏之生。皆预言其期。不若中国史之泯灭不存。虚伪相杂。然乎。曰。非吾见则不可言其不然。而假使有之。今其书所引经文。即其语也。必择其精者言之。而今使有眼者见之。其与吾中国圣人之语。孰优孰劣。子若见之。可以知之矣。
或曰。其人专以行教为重。越沧溟八九万里。经啖人戕人之国而不知惧。罹鲛鳄虎狼之患而不知避。若非所见之的实力量之绝人。能如是乎。曰。以史考之。姚秦之鸠摩罗什。萧梁之达摩。皆自大西国。涉重溟而至。是亦欲行其教于中国。此何以异是。二僧之所传。不过今行佛书。使西士之学。虽欲行于中国。此亦不过其类行之。如今佛书而已。岂可使吾儒舍周孔之道而从之乎。
或曰。西士之言。自耶苏之教行后。至今千七八百年。而化行邻国。无纂弑之事。无侵伐之害。西国累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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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耶苏救世。被钉于架。能震撼天地万物。而不伤一钉己之人。此非至仁而然耶。曰。此上所谓忘雠爱仇者也。畸人书曰。天主教士。以德报雠。不以雠报雠。凡雠有两般。若害我之雠。古君子之若是者多矣。若以君父之雠。而以此为教。则其害义大矣。此吾所以谓墨子兼爱之流而此其甚者也。
或曰。西士斥中国之人。不知上帝造此天地万物。而周子太极图。言理为物之原。朱子又曰。天即理也之说如何。曰。上帝主宰之称。而为万物之总主。吾儒已言之矣。人之称天有二。一是主宰之天。曰天命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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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观实义畸人等书。西士所言。中士莫不敛衽信从者何哉。曰。此等书。皆西士设问而自作。故如是耳。若与识道之儒士言之。岂有敛衽信从之理乎。
或曰。天主之称。或有见中国之书者乎。曰。经传不见。但史记封禅书祀八神。一曰天主祠天。汉书霍去病传。元狩元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金日磾传。休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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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今闻为其学者。以教师为代父。(天主为大父。故代天而施教。谓之代父。)设天主位。学者以三尺净布挂项。以手洗顶。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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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利玛窦言魂有三。生魂觉魂灵魂。草木之魂。有生无觉无灵。禽兽之魂。有生有觉无灵。人之魂。有生有觉有灵。生觉二魂。从质而出。所依者尽。则生觉俱尽。灵魂非出于质。虽人死而不灭自在也。此说何如。曰。吾中国亦有之。荀子曰。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此语真西山表出于性理大全中。西士之言。与此大同。而但灵魂不死之言。与释氏无异。吾儒之所不道也。
或曰。近有上舍生将参释奠。其友之为此学者止之曰。凡假像设祭。皆魔鬼来食。岂有孔子之神来享乎。人家祭祀亦然。余则虽未免从俗行之。而心知其妄。故必仰天嘿奏于天主。不得已为之之意然后行之。悖礼毁教。孰甚于此。曰。此亦西士之言。为其言者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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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道佛二教及西士盛称魔鬼。魔鬼果是何神。而天主不能禁遏。使之行恶耶。曰。其说言厥初天主命生纯神。其性绝美。品分九等。以供王令。故曰天神。又有钜神。傲慢自足。自绝于主。为恶神之魁。天主使之堕在地狱。名曰魔鬼。天主暂放之。以炼善人之功。以瘅恶人之罪。炼善人之功者。谓天主使魔鬼。诱善人使为恶。以验工夫之(以下缺)。
或曰。今闻吾子之言。其为异端无疑。吾儒明德新民之功。皆以现世而言也。西士为善去恶之事。皆为后世而言也。人既生此现世。则当尽现世之事。求其至善而已。岂可有一毫邀福于后世之意乎。其学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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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或之退也。复问曰。今之为此学者。多言吾星湖先生亦尝为之。其信然乎。余曰。余于丙寅岁。始谒于先生。先生与之谈论经史诸说。可谓无所遗矣。末梢至西洋学。先生曰。西洋之人。大抵多异人。自古天文推步。制造器皿。算数等术。非中夏之所及也。是以中夏之人。以此等事。皆归重于胡僧。观于朱夫子说。亦可知矣。今时宪历法。可谓百代无弊。历家之岁久差忒。专由岁差法之不得其要而然也。吾常谓西国历法。非尧时历之可比也。以是人或毁之者。以余为西洋之学。岂不可笑乎。余因问洋学有可以学术言之者乎。先生曰。有之矣。因言三魂之说及灵神不死天堂地狱之语曰。此决是异端。专是佛氏之别派也。当时所闻如此。其后余复有所问。答曰。天主之说。非吾所信。鬼神之有淹速之别。非个个同然也。又曰。七克之书。是四勿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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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又问曰。星湖先生尝谓利玛窦圣人也。此辈之藉此为言者多。其信然乎。余闻之。不觉失笑曰。圣有多般。有夫子之圣。有三圣之圣。不可以一槩言也。古人释圣字曰通明之谓圣。与大而化之之圣。不同矣。先生此言。余未有知。或有之而余或忘之耶。假有是言。其言不过西士才识。可谓通明矣。岂以吾尧舜周孔之圣。许之者乎。近日人多以某人为圣人。某人余所见也。先生虽有此言。是不过某人之类耳。岂真圣人也哉。噫嘻。吾道不明。人各以自己斗筲之见。自以为是而不能觉焉。至于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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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射礼笏记(先行乡饮酒礼)
设位(席宾于堂西楹间近北南向。 席主人于阼阶上西向。 席介于西阶上东向。今阙。 席三宾于宾席之西南向。皆不属。今阙。 席众宾于堂下西阶西南。东向北上。不尽则从门左北向东上。 席赞者于阼阶东。西向北上。今阙。 奠两壶于宾席之东少北。 玄酒在西。加勺羃。置篚于壶南东肆。实以爵觯。皆以卓子安置。 设洗于阼阶东南。 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亦以卓子安置。上篚爵三觯一。今用一爵。下篚觯四。今用一。 烹狗于堂东北。 脯醢在主人之北。今代常馔。 俎在堂东壁。俎代木楪。 宾介外皆以齿为次。)
张侯。下纲不及地武。(侯道五十步。不系左下纲。中掩束之。 获者位在侯西北隅有旌。)
射位(礼在堂中。今移阶前。射位耦间容弓。称左物右物。上射居右。下射居左。)
前期戒宾。至是速宾。宾及门。(戒速二节。略不录。)
赞礼者唱宾至。主人出迎。(宾门西东向立。众宾次之。 主人出门东西向立。揖宾。宾答揖。今以揖代拜。 揖众宾。众宾答揖。 主人揖宾以入。宾答揖让。 主人入门而右。 宾入门而左。众宾从之。 主人揖宾先行。宾答揖让。 主人及宾分东西而行。至阶。 主揖宾。宾揖主。三揖三让。 主人先升。立于阼阶东西面。 宾随升。立于西阶上东面。 众宾齿立于西阶前北上。 主人北面再拜。宾北面答再拜。)
赞礼者唱主人献宾。(主人取爵上篚以降。 宾降。 主人适洗南面。奠爵于篚。盥洗。 主人揖让以宾升。 宾西阶上北面拜洗。 主人阼阶上北面奠爵。遂答拜。 主人跪取爵兴。适尊实之。进宾席前献宾。 宾西阶上北面拜。进席前受爵。退复西阶上北面立。 主人退阼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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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礼者唱宾酢主人。(宾降洗。 主人降。 宾盥手洗爵。揖让升拜。皆如上仪。右酢礼。)
赞礼者唱主人酬宾。(主人饮毕。又自爵自饮。 奠爵于东序端。 主人适篚跪。取觯降洗。宾降。 主人盥洗。揖让升拜。皆如上仪。而宾北向拜受。不饮而置于席前。右酬礼。)
赞礼者唱献众宾。(主人于阼阶前西。南面三拜。 众宾皆答一拜。 主人取爵于序端。降盥洗。皆如上仪。 众宾之长受爵拜。 主人拜送。 众宾之长坐祭立饮。不拜既爵。授主人爵。复位。 继众宾皆不拜。受爵坐祭立饮。 每一人献。皆荐脯醢。)
乐宾。(此节。今无乐阙。)
赞礼者唱宾主各就位。(宾主就位如仪。)
赞礼者唱立司正。(主人择立司正。 司正中堂北向立。 执事酌觯献司正。自此以下。今以执事代酌。 司正举觯。)
赞礼者唱在坐皆起相揖。(宾主以下。皆起拱立。 司正揖。宾主以下皆揖。)
赞礼者唱司正读约。(司正乃扬觯高声朗读曰。恭惟 国家率由旧章。敦崇礼教。举行乡饮乡射 不射则去此二字。 之礼。非为饮食。非为游戏。欲其正风俗而观德行。今日少长咸集。各相劝勉。为子尽孝。为 国尽忠。兄弟友恭。夫妇和顺。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内睦宗族。外和乡里。无或废堕。以忝所生。读毕。)
赞礼者唱司正饮酒相揖。皆坐。(司正饮毕。以觯授执事。执事荐脯。 司正揖。宾主以下皆报揖。 司正复位。 宾主以下皆坐。)
赞礼者唱请行射礼。(主人择立司射。 司射具决拾执弓持乘矢。四矢。 北面告于宾曰。饮礼既毕。弓矢既具。请行射礼。 宾许。又告于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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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礼者唱司射诱射。(司射搢三挟一。 上射由西阶。 下射由东阶。 相揖以升。当射位揖。 皆向鹄立发矢。 射毕。改取一矢挟之。降自西阶反位。 获者告箭时过则举旗指天。不及则偃旗指地。 左则挥左。 右则挥右。 中则击鼓。 司正持画纸。以考中不中。此依今俗。)
赞礼者唱皆以次射。(司射执弓挟一。升自西阶。至中堂。揖告宾主射。 主人先起揖。宾答起。皆具决拾执弓。搢三挟一。 宾西主东。相揖而至射位射如仪讫。具复位立。 司射请众耦以次揖升。当位射。皆如仪。 射毕。降复位。揖次射者以升如仪。 皆射毕。 司正计画。定胜不胜。)
赞礼者唱胜者揖。不胜者升饮。(执事设酒卓于堂西。酌觯奠于其上。胜者袒决拾执张弓。 不胜者袭脱决拾加弛弓。 胜者揖。不胜者升阶。 当阶揖。 胜者先升。 既升相向揖。 胜者升堂。北面少右立。 不胜者升堂。北向跪。 执事令不胜者取觯。 不胜者进坐取觯立饮。坐奠觯于卓。兴揖。 不胜者先降。与升饮者揖。 执事酌觯奠卓上。升饮者如初。 若宾主人不胜。则不执弓。执事酌觯以授。宾于位受觯。适西阶上。北面立饮。授觯执事。反就席。主人亦然。)
赞礼者唱宾主皆揖就坐。
赞礼者唱复射乐宾。(今无乐阙。 司射挟一介以进。 使上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每发矢。皆乐作。射必中节。今不用。 宾主人众宾如初卒射。)
赞礼者唱胜者揖。不胜者升饮。(视算如初。 胜者执张弓。不胜者执弛弓。升饮如初。 饮遍撤觯。各收弓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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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礼者唱行燕礼。(执事进馔案行酒。皆以齿。或三行五行。所谓无算爵。皆不拜。 食毕撤馔。)
赞礼者唱礼毕。(主人阼阶上西向立。 宾西阶上东向立。 主人再拜。 宾答再拜。 主人向众宾相揖。 宾降出。众宾从之。 主人送于门外。东西相揖。乃退。)
合用之人
主人。(州县官 或洞里长。) 宾。(贤者。) 介。(次于宾。无则阙。射礼无。) 遵。(乡中致仕者。或阙。) 赞者。(佐主人者。) 三宾。(众宾中推年德。否则阙。) 众宾。 执事者。(主人下属执役。) 司正。(推文学士。掌纠检失仪读约。 射则为司马计画。) 乐工四人。(管弦。无阙。) 司射。(掌射事诱射。) 司射器。(掌弓矢决拾。射时分给。) 获者。(今称监箭官。执旌告矢。) 三耦。(择德行道艺者。无阙。) 众宾。(众宾推年长者为长。) 赞礼者。(赞者兼。)
合用之器
狗鼎一。 俎三。 脯五脡醢。 酒壶二。(皆加。) 勺幂。 玄酒一壸。(三壶并安盘上。) 篚一。(或代盘卓。) 爵三。 觯一。(并奠上篚中。) 洗一。 水一。 觯四。(并奠下篚。或盘卓。) 侯。 旌一。(获者所执。) 弓。 乘矢。(四介。) 决。 拾。(四者射者皆具。) 福。(承矢者。或阙。) 丰。(酒壶。饮不胜者。或阙。)
顺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15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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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射胜者揖不胜者升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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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154H 页

窃惟扶植彝伦。乃人道之大端。尊尚贤德。实士林之夸节。是以其德行风节。苟可以师表后进。风励薄俗者。则无不俎豆而啜享之。大则以院。小则以祠。此即古礼祭贤士于东序。祀乡先生于社门之义。而我 国家尊贤重道之意。皆寓于此。风教文物之轶于前代者。良以此也。试以吾乡言之。龟岩秀谷明皋三书院之设。各因前辈所居之地而立之。一以寓羹墙瞻想之怀。一以为群居讲习之所。其义顾不重欤。故副提学休翁郑忠贞公。当光海丁巳之岁。将废 母后。勒受廷议。以为国是之论。而大张威虐。桁杨鼎钁。以待异议者。当时朝野胁息。惟意顺旨。而公抗节进议。辞意凛然。当时推正论。以公及李白沙为首。而金醒翁,金清风。又其次也。噫。忠言未售。毒祸斯至。南窜北谪。驱驰道途。几六七千里。废锢南荒海滨六七年馀。瘴毒所聚。遂成痼疾。迨乎 改玉之初。首蒙擢拔。 恩眷郑重。未及大施而卒。其为世道之不幸。可胜言哉。后来 朝家并赐谥赠爵。以尽崇报之道。于白沙及两金公。皆因所居或被谪之地。设院享祀。而俎豆之仪。独不及于郑公。岂不为盛世之欠事而多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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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女淑人赵氏呈文(己卯○代人作)
窃惟人道之大节。莫过于三纲。 国家之崇奖。莫过于节孝。诚以扶植伦常。培养风教。唯在于是也。本府庆安面居故掌令郑广运卒于丙子腊月七日。其室内白川赵氏。欲自决于初丧之内。傍人累救得保。而居常言于人曰。今虽不死。三年之内。岂无可死之日乎。自初丧以后。至于终祥。而啜粥行素。发乱不梳。面垢不洗。虮虱纵横衣领而不之恤焉。初丧时覆尸之衾藉尸之席。恒必覆藉曰。死必以此敛我。其群子弟虽号泣劝谕。请复常度。而终不听焉。至昨年十二月大祥前三日。饮药自裁。傍人急时救之得解。自后慰解诸子女。言语举止。不异平日。至于十馀日。家人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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