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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著卷之五 第 x 页
自著卷之五
古诗
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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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沙鱼鱼沙。一杵才下二杵加。俄闻头向仓底白。已道仓从头上峨。
其二
鱼鱼沙鱼鱼沙。朝日犹可昼日何。令严不得自言苦。背上朱汗流如波。
其三
鱼鱼沙鱼鱼沙。东边未讫西边多。月初粗粗鼠破布。一妻二子难足誇。
集数子于仓下之夜(丙戌)
蔷花泣露香溶溶。瑶蟾碾下城头松。四座宾客落琼屑。万户沉沉三打钟。任郎拨起双凤语。灵山未了晕烛龙。
题叔父溪上草堂(甲申)
叔父雅疏放。谋生剧萧然。上党叔所爱。十载卧林泉。前年入洛中。破屋荒不便。暂就西涧下。拓址稍连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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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杨述悲(丙戌)
得汝才六年。失汝今三载。使汝生且存。亦已头角大。胡为暂起灭。剧似泡易溃。尚忆汝死冬。雪虐天幽晦。北风夜吼吼。严霜肌若刽。二奴扶汝槥。我忍割所爱。我时新哭汝。性易精神废。欲起惭筋力。二奴归告瘗。直似委之壑。为父永惭悔。我马适东出。维杨祭先代。暮泊岭头村。汝冢寄其内。急问汝所藏。若将汝相对。眼中此何物。荒榛土一块。松深下有泉。夜寒鸣相会。恸哭孰可忍。肠血迸两眦。我则诚力薄。不能起汝再。汝复胡为乎。不入我梦寐。谁谓父子间。两皆若相背。两皆若相背。吾谁怨怨鬼。杂果汝所嗜。秋花汝所佩。山中岂少此。徒令沸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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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顾况有子曰非熊。数岁而死。况悲伤不已。为诗哭之云老人哭爱子。日暮千行血。心逐断猿惊。迹随飞鸟灭。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非熊死而有神。每闻父哭声感恸。因自誓若作人。当再为顾家子。一日如被人执至县吏前者。令托生顾家。忽目开。屋宇兄弟皆是也。惟口不能语。至七岁。其兄戏批之。忽语曰我汝兄也。何乃批我。众大惊。于是道前生事甚详。即非熊也。甲申冬。余哭六岁之儿。有诗曰我既诚力薄。不能起汝再。汝复胡为乎。不入我梦寐。谁谓父子间。两皆若相背。余之悲。顾氏之悲也。自余之哭是儿也。今五年矣。不复有子。使儿而无知乎。则如顾家儿。少于儿又数岁耳。何为而尚有神。使儿而有知乎。则又何为而不如顾家儿。重与为父子。以解父母之悲也。意者其父不仁不慈。故虽有神不肯顾邪。戊子夏病中。偶读非熊事。感而书。
以韩文公韵。赋阶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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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自从十年来。久矣废看花。岂无异时恋。对此益兴嗟。荒荒横野途。耿耿着山家。都作岁晚愁。枯涩奈尔何。
其三
温煦尚自可。杀节翻开花。松柏与亲近。雪霜空咨嗟。不有凌寒节。花中成一家。渊明与屈原。托微将若何。
其四
畴昔荒畦侧。婆婆霜菊花。直由所处卑。遂令过者嗟。我适折其荣。双手把归家。较我床头开。鲜浊果如何。
春塘台(丙戌)
上四十二年。太岁在丙戌。 圣体愆阳和。静摄绵日月。维时 圣寿高。春秋跻大耋。自冬迄春夏。臣民忧共切。夜直罄曹署。朝候簇珩芾。太医擎 御药。一日三为律。神方主建功。灵液调松节。不务求急功。惟顺其气血。气血顺以利。馀者无不达。元和日畅舒。真阳潜回斡。 龙颜胜宿昔。虎步无臬兀。百官仰 凝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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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在(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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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坡行次次泉坡韵(丙戌)
吾族兄观甫氏。吾常谓气豪辩博。所蓄积不居人下者也。老不得意。栖遑乎歧路之间。吾甚悲之。一日以书来曰。吾近卜筑孔岩之侧。是有洞名曰泉坡。有幽致焉。子盍为我赋诗乎。吾复之曰。公年已老矣。居又适矣。顾安用复有四方之志也。岁一至洛下。见亲戚外。蔬水唫哦。寄馀年于泉坡之上而足矣。遂和其诗。以美其居。以劝其老。以塞其千里求诗之意云。(过多坡窝荷原韵也)
湖之西锦水之下。孔岩之侧泉水出。其中先生无事。雨骑牛泉水饮。晴骑牛阳坡过。过阳坡卸牛。自饮泉泉水甘。萧然三四间缚草为屋。以松为檐不求多。山中一夜雨。来添尺水水洋洋。东流沾枯亩。西流润阳坡。泽物初心鬓萧瑟。归掩百丈山前窝。且教阿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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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蝇篇送客敀(丙戌)
甘蝇目中完虱稀。矢急偶与氂少违。纤离蹄下千里无。石子弹足伤足归。鳌上散人何所适。轻舟十月鳌江碧。鳌江碧鳌江碧。张翰去作剡中客。命有速亦有迟。莫须喜莫须悲。一丘之貉古与今。君不见象罔之得塞翁之失俱一时。
老龙(丁亥)
老龙初起时。鳞鬣颇肮脏。喷沬雪崩腾。曝腮云泱漭。蝘蜓假馀波。鱼鳖所倚仗。龙老忽无神。中岁失波浪。无食可充肠。烂处于枯壤。蚖哉其肆矣。小小蚁欲抗。龙困不得意。怆悢悄惝恍。凤鸟高翱翔。五彩光炫熀。朝饮瑶池傍。夕巢阿阁上。坐令百鸟群。伏于一喉响。西方白色鼠。四足风挟掌。性黠巧伺候。与凤屹相向。龙饥不得食。诣凤乞豢养。凤鸟惜此龙。威神减畴曩。招鼠相与谋。听许龙所望。通言玉皇前。复与云雨飨。龙乃假其嘘。击水稍用壮。海上黄鹞子。往诱蚌之长。径尺夜光珠。西来为龙饷。龙食此夜光。梗喉喉欲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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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举子
槐花岁岁黄。举子年年来。来来又去去。道途良苦哉。
其二
五日十日程。不可无资束。富者舂白粲。贫者卖黄犊。
其三
富者稍有馀。犹乘果下马。贫者未百里。足已茧两踝。
其四
小下改衣袜。果川僧坊村。一时渡江水。同日入城门。
其五
两耳黑布巾。三字青木袍。囊中五十钱。市纸生千毛。
其六
自著卷之五 第 88H 页

其七
到京自有干。百冗牵所亲。乡邻托细琐。妻子嘱慇勤。
其八
薧鱼一二级。泥橇三四件。添以大中针。帽子胭脂粉。
其九
包包如儿头。蓐食候晓漏。南出崇礼门。臂包还狭袖。
其十
落日返柴门。对人羞此行。幸有裹中物。犹得作人情。
峡店(壬午)
青山沉睨日。旷野收饮虹。遂成黄昏色。寒霭生濛濛。
其二
骨如三角山。千鞭马半步。半步又半步。寸寸山前路。
其二
人家问行人。人家无十里。小见山凹里。萧然店三四。
其三
槚木成林中。峡水交流处。着似蚝子壳。门门开向路。
其四
自著卷之五 第 88L 页

其五
蓬堂略洒扫。蒲荐经半破。迎我慰我劳。坐我最上座。
其六
青泥着四壁。白苇藩其虚。牛栏在门东。鸡埘悬屋西。
其七
楮鞋蠹食之。青尘暗大口。将以右事谁。农神与墟主。
其八
井臼无方所。瓮盎不位置。霤间去年粟。悬取如狸尾。
其九
主人八十翁。老已无一气。犹然食其力。调秆织为扉。
其十
童孙长尺许。牵挽遭翁嗔。双垂鼻中涕。连着上下唇。
其十一
仆夫夜告饭。松肪燃土室。苍耳与青曲。是味太真率。
其十三
饭半与沙半。入口碍左车。青曲朽朽酱。苍耳薄薄菹。
其十二
自著卷之五 第 89H 页

其十三
以爪爬裈蟞。夜中九辗转。无知还仆夫。鼻息如吼箭。
其十四
村鸡鸣续续。峡星稀渐渐。秣马登前道。来夜宿何店。
季春之晦(丁亥)
花迟惜春早。花尽惜春暮。春暮我犹惜。况乃春不住。问春谁催迫。冉冉不曾顾。馀花耿有恋。怨鸟啼无数。力微挽不得。竖亥正急步。步步将春色。前去无归路。我谓此亥言。莫詑将春去。一刻三万里。喉渴死无处。来岁二月中。春复在空树。君看去年夏。明朝来如故。
孟夏之望
明月耀西园。孟夏天气清。列宿正参差。绛河波不惊。尚怪上天意。三日以风鸣。譬如有心人。喜怒俱有情。苍茫问不得。伫立望远城。
过衿阳(戊子)
衿阳路小西。雨鸣双白杨。有冢寄其下。草断眠子羊。过者或咨嗟。谓言某所藏。我闻忽惊心。驻马为彷徨。
自著卷之五 第 89L 页

邵城新岘(戊子)
悠悠我外祖。托体玆丘陵。典刑纵未逮。文献犹可徵。寒水有宝珠。丈老乐为称。公盖有至性。以玆二人承。庾厄既刻骨。鄠孝仍割肱。笃行知有自。殒生缘不胜。亦有孟光贤。哭彻为城崩。孰无未亡人。下从真独能。伟哉孝与烈。不负天生烝。里中上其事。乌头 命已曾。至今三十年。泥涂落云仍。美典竟不谐。幽光遂未弘。忆昔母在堂。每饭必涕凝。诏余非一二。末命弥兢兢。小子讵敢堕。实惭力可乘。万事既夕阳。孱孙荣古堋。素牌挂征鞍。紫果赍弊簦。祭罢一徘徊。事往徒怆膺。冢前四五松。短短不成层。沙乱萎荄根。草荒欹石棱。归宿墓下村。百忧如脩绳。回首念母言。中夜我十兴。常恐死一朝。此事永无凭。
诗云(戊子)
诗云凡今人。莫如我同姓。年老觉愈信。世衰知可警。岂无昔相好。肝肺徒市井。兄下锦江船。三日宿于炅。
自著卷之五 第 90H 页

慰鳏诗贻友生(戊子)
鳏夫之苦君莫悲。生死双行理不只。哭妻还如初无妻。一年二年遂成昔。
其二
鳏夫之苦君莫悲。家失一母生一母。新母何如故母贤。鸡鸣而起看升斗。
其三
鳏夫之苦君莫悲。始觉为男胜为妇。若使我死先吾妻。寒闺一生啼寡母。
自著卷之五 第 90L 页

鳏夫之苦君莫悲。死无骨肉哀益切。君今有子如猉獜。有女颜色白胜雪。
其五
鳏夫之苦君莫悲。幸不君鬓如霜白。若教情与年俱深。到死其悲长几尺。
其六
鳏夫之苦君莫悲。悲能几时不悲久。生前之室一时间。死后之穴亿载后。
使行(己丑)
使行常在达。山行常在穷。穷者免羁束。浩荡无西东。达者苦鞅掌。局促少闲踪。是以为宦人。两事恒难同。镇也蜕早龄。秀出吾宗中。今之记注官。古者太史公。珥笔日上殿。人主为赐容。职责检瑶牒。岁一乾厥封。时秋积雨霁。天气澄不雺。君行讵敢迟。 宸藻擎玲珑。悠悠古濊国。五台摩苍穹。祥云晓披霱。宝函晴洒彤。使事临瀛讫。归程蓬海通。楼观沧海日。湖引南石风。比至蓬莱口。万木应已枫。山摧吼万瀑。潭黑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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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与翠儿读书。作学工诗示之。(丁亥)
学工目已昏。解书头已皓。念我幼似汝。飞鞚恃长道。云天射思鸿。春日斗有草。不识圣人书。其中有至好。及今老无成。伎俩剧颠倒。文未迁固及。道莫孔周造。寒灯照穷庐。水落生悔懊。亦知老可收。奈此神不到。对字看乌头。过行吞鹿脑。譬如山上田。废废不种稻。饥始去欲治。石乱多杂草。苟欲树芳名。日月当及早。汝血初向旺。汝气凌九昊。何须远为戒。汝父今虚老。
岁时词(并序○己丑)
余采国俗。其于岁时可记者有十一。事事各有词以歌咏之。名曰岁时词。亦范石湖村田乐府之意也。一曰掷柶。俗于岁时。男女相聚为此戏。以赌胜负。二曰跳板。俗于岁时。众女儿结队跳板。以矜趫捷。三曰放炮。俗于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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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何乐岁何乐。乐在儿童。不在头上发半白客。且呼儿童汝莫睡。汝睡眉且白。樗蒲挈曹为欢谑。剖杻为柶。画纸为局。圆孔二十九。八马分白黑。出入拱过用有术。模介挑桀随所掷。掷有能有不能。挑灯大呼争立落。老夫发白犹为笑哑然。吾年如汝忘寝食。(掷柶)
其二
张三女儿李四女儿。黄绫衫红䌷裳。以粉双画眉。唤取儿出来。欢听侬言语。今日好岁时。东家桥头西家
自著卷之五 第 92H 页

其三
放炮亦何俗。放炮当爆竹。爆竹其来自古昔。熚熚烞烞夜一响。山臊窜走駴魍魉。古人爆竹今人放炮。驱疠虽殊元一羕。赤帻侲子右挟丸。挟丸行出大道间。每年腊月三十日。日之夕矣炮始发。到二更一时齐放放向空。一炮撼幽薮。二炮清紫宫。(放炮)
其四
灯何煇煇。夜何迟迟。湔檠涤盏惟洁精。以油助火长照明。燃自黄昏。至于东开。幽闇遁藏。昭明鼎来。周人五祀今不记。所以媚之仍古事。门有神户有灵灶有鬼。霤有主奥有尸。各各悦欢喜。来日新年以为始。生祥产瑞如川至。(燃灯)
其五
杀牛复杀牛。杀牛家家函大鼎。是日思与万姓欢。
自著卷之五 第 92L 页

其六
齐呼邪千凿米。共嘘𡁎千捣𩚼。聂而切之尺有咫。横而断之钱子似。内鬵烹煮之。白沈润于脂。碎椒播之。屑雉糁之。以飨其祖考。以其馀兄弟父子相聚为一饱。饱此饼莫歇后。一碗一齿催人老。(汤饼)
其七
君不见六曹前高院与崇衙。又不见九街上卿第与侯家。画人倏顾眄。贴着双板扇。都人效之无上下。门门户户皆新画。眉如釰目如电。头戴鍪腰带箭。问画中人何为者。古之靺韦君子也。关云长张翼德尉迟敬德李卫公。不见其人见画中。神茶郁垒渠岂敢。百鬼见公惊破胆。(门画)
其八
斋米僧。以布为袋系以绳。老僧一人中僧一人童僧
自著卷之五 第 93H 页

其九
去者问安去。来者问安来。问安之礼亦大哉。男新服女改裳。入庙拜祖考。上堂礼爷娘。生子登科是德谈。脔肉卮酒执相将。执相将相劳语。吾齿老矣。汝齿几许。汝少吾老。莫复相校计。但自爱少疾苦。更问明年岁新处。(问讯)
其十
聚发一年中。爇发元日终。岂无他日岁之始。尽除头上垢与腻。雌梳雄梳梳下首。持向门前与巷口。置柴其上火烧之。当风扬灰灰上飞。灰上飞。魔公妖君唬歔欷。(爇发)
其十一
藏鞋藏鞋。今夜夜叉来。悬筛悬筛。来晓夜叉归。汝夜
自著卷之五 第 93L 页

百花(庚寅)
百花晴可玩。百鸟暄益闻。是时三月半。雨师初收军。怒生青青草。亦已翔蛱群。蔼蔼午浮阳。霁物缤以纷。浴沂冠五六。贤哲昔所云。今我悲骨肉。恸哭肠内焚。值辰空集感。废研仍涩文。近见匡与执。相随龙于云。出言为五言。与古不可分。我欲蹑其尘。茫然如薄醺。凤凰方和鸣。嚘嘤亦秋蚊。登高纵不能。作赋演三坟。
谢东邻送酒(庚寅)
昨为闻斋僧。天门走一遭。事有不如意。春泥兼污袍。小憩叔所隐。开花雨中桃。遣奴借友驴。夕始返苍皋。案有初出诗。壶贮新熟醪。问此谁所寄。友生颇勤劳。展纸读一过。行杯命儿曹。饮之未过半。兴已春陶陶。念昔辞花伴。非关厌游遨。涧壑惭筋力。期功匝号咷。
自著卷之五 第 94H 页

尝春末赴西河任生之招。作兰社饮。(壬辰)
一雨新百花。二雨青万柳。既雨晴亦佳。芳华正杂糅。谁家惜风流。春酒凝绿乳。竹叶初漉出。蒲萄新酿取。而我春无粮。玆事废已久。座上虚孔客。闺中愧苏妇。纵然贫无有。穷途或仗友。十出九醉归。近饮殆百斗。任生复韵士。厚意誇盈瓿。以书与一马。迎我卜其昼。入门由独树。花重遮户牖。有来自北里。邂逅即朋旧。感念主人意。扫径延佳耦。已畏空尊愁。唤婢添画卣。河豚肉正厚。雕胡滑可口。饱食足吾事。万事岂身后。风涛涌春江。白日忽变候。鲸鼍斗窟穴。落角仍折肘。胆弱不可视。有问挥两手。笑矣去折花。以花计饮酒。且饮莫复辞。醉人无訾诟。但恐醉不识。当歌翻下泪。
颜驷(庚寅)
颜驷昔坎壈。上下三不遭。岂惟居无食。更兼出无袍。命也何足道。富贵东园桃。前脩贵立诚。上苍闻鸣皋。嗜学如嗜炙。耽善如耽醪。纵或命不偕。终为神所劳。
自著卷之五 第 94L 页

三清送酒(庚寅)
圣者固未易。贤者尚难遭。岂云市无有。吾无鹔鹴袍。直愁负阶花。空怀侑园桃。有谁昼剥啄。云自三清皋。手持一䲭夷。其腹贮香醪。起身谢使者。使者良亦劳。此义本前脩。而今乃吾曹。江州子何让。顾惭东篱陶。自从居远来。三年废游遨。世故遆离合。人事随笑咷。幸玆觅刘颂。真堪诵屈骚。何当宿霞亭。山月候初高。开樽泻馀漉。洗砚濡巨毫。
遗申暹(庚寅)
忆昨送兰叟。鼓枻归江天。自云有儿佳。吾衰理荒田。去影闪似鸿。落叶遂残年。把酒倍相忆。时菊空铺钱。有谁忽披帷。典刑叟依然。秀皃雅停鸾。清诗仍犯仙。深知理相承。有源方醴泉。
其二
自著卷之五 第 95H 页

斋居(辛卯)
僾彼舜所藏。松柏苍以静。古物伟石仪。幽帘深殿影。小臣职香火。寄慕呜呼永。暗薪恍神榻。怒蛙犹 御井。帝特未与龄。日星建所秉。沧江鼎湖深。恨入东流迥。道下诿獯葛。礼倦阻箕颖。念此增感激。瞻望气为屏。皎诚依 剑舄。勤心护冈𡽹。谁令免左衽。 圣恩及踵顶。
奈何歌三别远人(辛卯)
奈何奈何滩头揖。二十滩声令魂泣。远远近近两回首。白云一峰青水口。
其二
奈何奈何楼上别。清心楼影含落日。浅浅深深双劝卮。此时君去还几时。
其三
自著卷之五 第 95L 页

君子(辛卯)
君子得时驾。不得行蓬梗。伶人自嘲简。关尹遂泯影。迫此老无食。不耻从一 命。猿狙不宜冠。麋鹿元懒性。勉强为一起。春水理孤艇。七日东浮江。苍梧朝 二圣。列树更无外。鸦鹳非人境。傍人或云云。我实匪不幸。燥发诵 孝宗。今已霜满镜。为郎入此山。万事固有定。以玆慰寂寞。香火勤扫省。
与客游于东台之上(辛卯)
已置一钓舟。出洞即江水。江水一无风。鳞细花不起。草岸两黄犊。苇港双赤鲤。中有自得意。交颈以联尾。而我岂无友。不期来数子。未可少助欢。风流登列簋。大鱼盈一尺。芳酤湛百觯。东台倚薄醺。落日下江市。平湖小于砚。古今随浪蕊。李穑骨为灰。朴訚嗟已矣。淟淟小黠句。其存能几𥜥。劝君更一杯。无为自憔悴。
马岩(辛卯)
磊磊马岩石。不能充脩矼。短短马岩木。不能中作艭。屹然千仞势。功独高此邦。苍茫古之初。天始开大江。融此一拳壁。以遏其翻泷。江到此逡巡。不敢前舂撞。不然波怒下。直入骊州腔。骊人乃桑麻。为赐岂不厖。谨谢马岩神。清酒侑一缸。
自著卷之五 第 96H 页

显仁昔尝胆。秉义如日皦。岂无为时豪。大人降龙峤。利见九五位。聿罢三千钓。 君臣更洒落。鱼水契乃肇。嵂彼黄金台。 禁中横缥缈。引与近帷幄。天寒或夜 召。宫中虚无人。星月上流皎。中使捧金函。 御裘光照耀。谓此赠有意。蓟门腾紫骠。寒风扑铁衣。严霜透金鞘。先生且莫辞。相知贵相照。叩头谢此 恩。怵惕怀此 教。井井十年筹。惨憺纡未了。龙飞忽鼎湖。上天东不吊。万事抱裘回。恸哭肠内烧。年年五月四。血泪洒穷徼。沧桑事百变。已际翔群小。纵死目岂瞑。此事知者少。吴许甚兽烈。獯葛归嫫效。往往血洗衣。不知其污淖。以玆念畴曩。所讲实光耀。我生后
自著卷之五 第 96L 页

适来
十月二十六日晴日暖。与同栖人曳杖至前山。江水绕其趾。洲渚纡回。沙溆明媚。凫三四群去水尺馀而飞。已而没。顾望旷如也。适渺茫间有紫帽翁棹小舟来者。问之渔者也。呼使前载焉。溯洄入苍壁下。至暝乃还。(辛卯)
适来抗高巅。沧江下澄碧。旷然立四望。万象归空寂。远远有渔者。一棹溯层壁。许我坐蓬窗。恰才容二舄。捷疾似跨驴。沙岸纷屡易。独桧辨野寺。孤烟表水驿。江凫集翛翛。霜鸿号格格。兴来自鼓叉。返照翻苍石。意惬忘羁旅。况乃冬日适。仙赏贵不期。仓卒存奇迹。起身谢渔者。此游诚尔力。再当觅村酒。访汝浦中荻。
问渔者(辛卯)
自著卷之五 第 97H 页

其二
试问汝渔者。汝渔亦何鱼。汝鱼味高时。乃载北上车。车入贵人门。贵人食有馀。尽道此鱼高。齐声流厚誉。官捕汝渔者。促鱼火相如。寒冰伤汝股。深水生汝蛆。少迟束缚汝。驱向狱中居。至时汝亦悔。回向心地初。思念笱中鱼。拨剌为汝渔。
其三
试问汝渔者。汝渔今几年。汝渔今几年。两鬓白松然。朝朝立渡口。夜夜宿江边。辛苦一日中。所得或随缘。大鱼不盈十。小鱼不盈千。以鱼为衣服。衣服不华鲜。以鱼为饮食。饮食不礼焉。尽物来外患。杀生多冥愆。不如释此鱼。去耕山上田。
步高丘(辛卯)
自著卷之五 第 97L 页

示元执。时余看檀弓。元执读货殖传。(辛卯)
是亦不可信。非亦不可知。子游习于礼。曾参乃表微。是皆号高贤。并辔追圣尼。奈何身后人。记录多可疑。吾观檀弓篇。未敢然其辞。
其二
贫亦不可避。富亦不可必。昔者居室公。利事如画出。用币流水行。趍时鸷鸟发。奈何昊不佣。十窭饶者一。君读货殖传。未曾得其术。
其三
可易无贫富。可公无是非。不能公厥心。又妄欲易之。是以众棼棼。至于相攻劘。岂敢怨古人。世衰或逌玆。但共努力去。守分勉无私。
自著卷之五 第 98H 页

辛卯余四十。孟冬落一齿。执齿意不乐。中怀怅未已。我闻血退衰。齿不能坚止。齿落老之常。我何独为耻。但思龀如昨。不谓先我死。曷尝有酬齿。见落悲自己。落一门如呀。已欲口渗水。未落二十九。岂肯长附比。计应次第落。更落当何似。譬如既茂木。遇霜斯落矣。使如退之言。岁落犹三纪。观此所落齿。年命难预指。始谓齿如石。及落坚莫恃。坚犹落如此。吾衰可知尔。岂惟老骤至。齿落骇人视。见鬓忽变苍。忽欲忘忧喜。假使又四十。齿豁何有美。但当自今始。因号为老子。
汉江浴示将归之客(辛卯)
君詑骊州煖。吾言汉江浴。汉江五六月。清流凉以渌。都人白苧衣。赤汗如灌沃。思一浴其波。步出游水曲。爽体岂能久。止浴还复熇。天寒古骊州。冰霰亘崖谷。有薪如高楼。一爇三大束。萧条四围雪。春气盎宿屋。纵得一时煖。异乡非久福。归去手足寒。城中风破肉。休言骊州煖。终竟汉江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