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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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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书
  
立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254H 页
答柳象远
客冬南村小晤。忽焉为隔年事矣。怅恋之怀。逢新更切。日夕翘首。惟冀左右一访。或能如约而无迟。此际令堂叔意外临枉。兼承手墨。披审馀寒。奉晨学履益胜。欣倒慰泻。如何可言。宗亲年望九。喜惧转深。揽镜自照。鬓雪亦添数茎。每当换岁之际。只增惜景之心。奈何奈何。常恨地步稍阔。不得与吾人相从而叩闻绪业。今蒙辱顾之意。又如是丁宁。为幸难胜。但此空疏。何能有益于贤者耶。知与南子皓交契不浅。今日为足下彊辅。孰有过于此友耶。渠若知尊之临此。则锐意必来。以为鼎坐讨论之地。以此尤愿良会之早一日得谐耳。
与柳象远
顷于历访时。知左右扫万欲临。入此月来。无日不苦企。即闻 朝廷方以军衔促召。左右令名久彰。今日甄拔。自是分内。而此心喜悦。有不可胜。未委玆际。启居甚似。而出处一款。果何以定计耶。方今 圣明临御。贤能驰骛。而尊又世臣。膺此异数。感激之至。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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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出。然愚意姑勿轻动。待付实职。看如何处之。似合于时措之宜。未知知旧之为左右谋者。其言亦如是否耶。第一莫如固守东冈。待吾学术益明。然后出而用于世亦未晚。然此在左右自量以决之。他人何能尼使于其间。只恨地步远。末由面议凡百耳。宗侍事粗遣。惟是离索转甚。左右又为名缰所绊。自此相从益未易。怅失不可言也。惟冀雅望日隆。副此区区。
答郑明应(必奎)
吾两家先谊既别。又幸并世同道。而相去且不甚远。顾此屏伏之踪。未能一到仙庄。迄无面雅于足下。时有华问入耳。益切倾想之怀。不谓辱先与书。意寄勤厚。又其所以自叙平日为学之始终及悼师门之弃捐。叹先觉之沦丧者。皆是肝肺中流出语。披读以还。无异接清范而亲聆之。不知左右何所取于无似而倾倒乃尔。又欲为之左顾于早晚。若将有所求益者然哉。感荷之馀。还不觉反省而自愧也。世衰道微。士趋靡定。吾党质美之人。大抵不溺于声名功利者鲜。其有免于是焉则又无卓立之志固执之工。类皆犹豫而未决。散缓而不切。故虽其号为从事之流。率不免于虚度岁月。而卒无成就之可言。至其坚固而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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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者。则又患无先觉君子为之指导。以得夫正当门路而用力焉。故动有躐等之病。而未见着实之效。此学者所以不进。而道之所以不明也。愚陋于此。寻常慨叹久矣。今以足下观之。则虽尝随俗而应举。已知内外轻重之分。不以科第为荣。而以学问为贵。不以词章为能。而以德行为主。则其本来天资之过于人。已可见矣。当今之时。苟其少异于众。必群聚而笑之。故例多畏避而不自居。下手之后。如有不便于己。必反顾而难之。故因遂逡巡而不敢前。乃独毅然担当。奋然勇迈。众讪不得以挠之。私意不得以夺之。则其志与工之坚且笃。又可见矣。惟我大山李先生倡明绝学。当日所以教诲后进者。一惟千古以来端的旨诀。而川沙翁亲受诸其门。涵养践履之工。窃听舆诵。殆无有及之者。盖致知将以力行也。不如是。又何贵于学乎。是以吾党好人多从之游。而今得如足下者出。其于进修之阶级。既已的见而的知。则又焉有躐等务高之患哉。意者积累之久。饱饫之深。此个道理。必当瞭然于心目。此个意味。必当沦浃于肌髓。无复有疑晦生涩之端。而犹且歉歉若不足。以失所依归而靡所考问为痛。以得所髣髴而有所讲论为意。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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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误加缱绻于似此昧陋之物而云云如是。是非真知盍簪丽泽之为不可已者。决不能尔也。吾于是又知足下之用工。终必造乎其极。视凡世之安于小成轻于自大而不求益于人者。又不啻度越百千等矣。若愚者。少而不勤老而无成。虽谬得时名。而其实空空如也。加之衰朽已甚。无复可言。而所望者惟是后进诸贤。各自勉励。精思力践。以至于道明德立之地。则斯文有赖。吾党不孤。愚虽死于朝暮。可以无恨。而顾此无似之身。未有鼓起之势。今得足下如是。窃不胜喜幸之心。思欲亟奉英眄。细叩素蕴。则所以发此蒙蔀者。又必不少。而所居僻左。有未敢辄望。谨此仰复。以答厚意。而兼伸区区之私。惟足下有以谅之。
答郑明应
向蒙左顾。兼承辱问。数宵良晤。一幅嘉言。俱切感慰。顾以无便。尚此稽复。何叹如之。即惟清和。奉晨学履冲胜。仆精神日渐消亡。不论见闻。随即健忘。似此枯朽之物。岂复有寸进可言。每得朋友间期望之语。辄庸愧赧。不自知何以能报塞。今足下虽于一见之间。宜谅其实之如许。而犹欲借听于聋何也。左右立志既坚。用工又笃。略闻绪言。类皆切问而近思。窃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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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亦似实体而力践。如复加勉而不已。其进未易量。昏愦如此物。又岂有一语可以仰助于迈往之地者耶。目今所愿。贤者幸不遗老夫。时因风便。示以所得。俾有所警发。因令献其瞽说。而一一驳正。使不至无闻而死。乃是吾人之厚赐也。如何如何。
答李▣▣(영천 이씨 족보에 근거할 때 "仲素"인 듯함.鲁璧)
春间惠墨。果得承见。而没便稽谢。徒有溯郁之怀。匪意耑札。宛对清范。且审潦暑。起居珍胜。欣慰无已。所询聘家疑礼。此非昧陋可能臆断。而大抵此等变节。古来论执者有二说焉。一是不忍死其亲之意也。一是丧不可无主之意也。以人子情理言之。则服周似当。而但如此则是使大丧无主之者。祝文之难处姑舍。葬时题主。亦何以书之也。丧人既殁则书以显考不可。傍题之以亡人名尤不可。到此地头。安得无变通之节乎。此乙论所以如是云云。而退溪先生及沙溪之说。皆足为援据之端。不特宋敏求所引为可證而已。则今日朴哀之承重。恐是不得不然处。若其在父葬前则大有所不忍。愚意姑以期年成服。待葬父后葬祖日。方为受服似当。所以如此者。盖欲一以存不忍死之义。一以存主重丧之义。其于礼意。稍似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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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而庶不悖于古人论执之意。未知如何。至于常服之衰。惟当以父斩为主。然此是人家莫重变礼。望须广询博访。必得其至当而处之幸甚。
答金仪天(衡教)
一别半载。音问顿阻。徒有恋郁之怀。即承惠墨。槩审侍馀学履珍谧。仰慰无已。宗昏愦转甚。桑榆短景。理当如此。然亦是根本不牢固之致。愧叹奈何。书中缕缕。可见检省之密而究索之精。循是以往。其将何业之不可修。何理之不可穷哉。大抵此学。只在日用处熟。苟能使此心常存而不放。斯其为真工也至矣。况于行有馀力则又必以之而学文者乎。如左右进修之笃实。不必以间断奉忧。然其在愈益勉励之地。惟当加之意可也。俯询数条。今便忙挠未复。闻于数日后有便可付云。姑俟之如何。
与金仪天
数昨书其已登照否。日间侍履更如何。寒威比酷。悬溯倍切。宗依度无足烦。孔程论心之不同。高明之见。亦不为不是。而此则似但于出入有无上认取。至于出入之所以有无。则恐有未深究者何也。盖以心之本体言之则虚灵洞澈。万理咸备。直是包括宇宙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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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事。故苟能顺理而动。顺理而静。静与动之间。一于理而无违。则依旧是自在于本体之中者。有何出入之可言。惟是此理已堕于气。气之至清至粹如圣人则其神明不测者。常与理为一。故了无危动难安之端。此圣人之心。所以无出入者也。若其清粹之未至。而有些浊驳杂之。则只此杂之之处。有未能与理为一。而或顺或违。故其顺也则安静不违而可谓之入。若其违也则乃其危动难安者有以致之而可谓之出。此自圣人以下者之心。所以有出入者也。然而不待操而常存者。惟圣人之心为然。乃若凡人之心。必操而后方存。古今天下。圣人少而凡人多。则又乌可以心之本体。元自包括宇宙。而不加操存之工。任其自动自静。而便谓是无出入矣乎。以此言之。孔子之云出入无时。欲人之皆下操存之工而发也。程子之云心无出入。欲人之知夫本体而发也。然而二说未始不相须。盖方操存之时。以思之一事言之。则若其理之所当思者。虽天之高地之远。上而千万岁之既往。下而千万岁之方来。皆在于本体之内。而未可谓出。若其理之所不当思者。虽眉睫之近脏腑之切。即地即时之事。已是在于本体之外。而可谓之出。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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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云操存。是欲复得其本体而言。程子之指示本体。是欲常操存而言也。向所谓二说未始不相须者。果不然乎。是故愚尝谓出入二字。只于此心之顺理违理处认取可矣。操存之法。亦莫如恒使之顺理而不违理。然后方得复其本体而无出入之可言。未知慎可诚伯亦如是看得否。或者谓圣人之心。若不待操而存则其所以兢兢业业。常加钦敬之工何哉。曰圣人之心。固不待操而存。然惟其见夫心之为物。本是此理之合于气而成。气也者自是危动难安底物事。故常不敢自恃而加钦敬之工。使其一于理而无违。然观尧之于钦之一字。曰安安云尔。则其无所勉强。亦可知矣。岂可与凡人之操存比并而论之哉。至于明德之说。朱子大学章句所释。是以本然之心言之也。此则圣凡之所同。惟其气禀有清浊粹驳之异。故必其至清极粹如圣人本然之心。方无所拘蔽。明德即是心。心即是明德。而自圣人以下。类多浊而驳焉。虽其有多寡浅深之不同。而心之与明德。终未能为一。必下夫明之之工而极其至。然后方与之为一。而可指为明德。不然则虽以颜子之亚圣。犹不能无违于三月之后者。以其心尚有粗些子故也。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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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些子粗。是因甚乃尔。非以其气之至清粹。终不如圣人故耶。又不独违处是粗。其不免于思勉。亦是粗之致。故横渠张子尝如是言之。颜子之于明德。犹尚如此。则众人之心。又乌可便谓明德乎。盖明德云者。如仁与义之有定名。心则只如道与德之为虚位。故或谓之道心或谓之人心。又或谓之大人心赤子心公心私心。如此等称谓。不一而足。是何也。气质有万不同故也。大抵不论心与明德。必先分别得本然与气质。然后方可与语于此。横说竖说。无不曲当。未知盛见以为如何。讲录知已修正。早晚袖来耶。
答金仪天问目
 程子谓才说静。便入于释氏。而又使学者静坐。每警求中之病。而又曰静中有物者。何也。且求中于未发之前。则其病为甚么病。
才说静之静。是以心静而言。心静非不好也。所谓才说云者。乃以静为好。而偏于静者之为。则因遂寂灭必矣。故曰便入于释氏。至如静坐之静。是以身静而言。且须收敛外面。使得安定。岂非善学者事乎。故教学者以此。盖静字虽同。而所言之地头各异。未发之中。如欲求之。则只此求之。便为已发。中无可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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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所以警之者此耳。然至如静中有物。方其敬以存养之际。思虑虽未萌动。知觉炯然不昧故云。然此时有何求中之可言乎。此亦所言之地头各异。幸更逐处循其本意而理会。切毋相牵引为说如何。
 有言未发时。知何所寓。程子曰云云。未发之前。不可寻觅所寓。然既曰有操。则此心便寓于操之之处。
操之之道。只是敬以直内而已。然所谓敬字。亦不当着在心头。故又有以敬直内。反不直之训。盖于非着意非不着意之间。平平存在。略略提醒。要得不昏昧不走作。是乃操之之道。而即所谓敬以直内者也。夫如是则此心尚安有所寓之可言耶。这处工夫极细密。试依此下得如何。
 事不豫思则临时而困。先事而迎。又却不是。然则如何而无二者之患。东莱云方对客而他有所思。虽思之善。亦不敬也。如有所当思者来到面前。自家但守此一隅。心心念念。都在对客上。而一切排去。又恐非居敬之活法。未知如何。
但得此心卓然有主宰。而前此穷理之工。已得明彻。则日用之间。随其所遇。莫不各有条理。先后次第。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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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轻重。自然发见于眼前。不待计较论量。而左酬右应。动合其宜矣。设或前此穷理之工未尽明彻。而到此个地位。但得此心卓然有主宰。则随其分量而这许多道理。亦已发见于眼前。可以处得其当。程子所谓或应事接物而处其当否者此也。但于应事接物时。此心若不在于此而他有所思。则不能处其当否者有之。故东莱为是而有此言。此亦主一无适之意。然岂谓所当思者来到面前。而以方对客之故。一切排去云尔耶。此等处活看为宜耳。
 程子曰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所谓此者。指敬字。而斋戒亦是敬也。则无乃此言重叠说了乎。程子尝有以敬直内。便不直矣之云。而今又曰以此斋戒何也。
敬者整齐严肃。主一无适之谓也。故苟能使外面整齐严肃。里面主一无适。则其必自然收敛。自然常惺惺。只此收敛常惺惺。即所谓斋戒。而程子之云。良以此耳。是其收敛常惺惺。非整齐严肃主一无适而能然乎。以此斋戒之意。于是乎可知矣。岂可谓重叠说乎。以此斋戒与以敬直内。其意大不同。但圣人之如此。惟明道知之。实能默契其妙而为是言。学者恐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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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猝然议到。有所考校同异于其间也。
 未发之前心性之别。如何。
未发之前。虚灵不昧是心。其中所具之理是性。
 程子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是敬。此条以下。盖举其敬兼动静。而反复思之。未见其静处。且天地亦敬之妙。未能分晓。伏乞明诲。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只从吾一身之天地看却易见。今夫整齐严肃。上自头面。下至手足。各得其容。非天地之设位乎。由是而静则有以立天下之大本。动则有以行天下之大道。寂感循环。存省无间者。非易行乎其中乎。以此言之。彼天地之设位而易行乎其中者。亦不过如此而已矣。而程子之谓只是敬者。盖亦默契妙诣之言也欤。至于其静处。第观于秋冬之休息。亦可以见矣。如何如何。
 又曰敬以直内。有主于内则虚注。退陶曰敬以直内。贯动静一显微彻内外看。动静以时分而言。内外以地头而言也。所谓显微。抑统时分兼地头乎。
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则显微二字。须从体用处言。方见分明。朱子不曰即体而用在其中。故曰一源。即显而微不能外。故曰无间矣乎。以此观之。微者即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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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而方其静也在乎内者也。显者即所谓用。而方其动也发乎外者也。夫敬既贯动静彻内外。则其所以一显微。亦即此动静内外而可知矣。是于时分地头。何所不在。来谕良是。然但统字未安。改以并字如何。
 朱子曰敬心之贞也。贞字与四德之贞。有异同否。
周子不云乎。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盖诚者实理也。而方其元亨之时。只是继之者善而已。及乎利贞之时。方为成之者性。则是自天道之流行而赋于物。其性之成而为实理之具者。已在于贞。贞又是静之极。故朱子之解图说主静处。又曰静者诚之复而性之贞也。然则其说心之贞。只一静字足矣。今必以敬而为心之贞何哉。盖主静之工。惟敬为能之。敬则斯静而贞在是故耳。又贞者元之所由生也。此心之寂然无欲而静者。即感而遂通之动所由生。然其能使之寂然而静者敬。使之感通而动者敬。则实理之具于此心也。于是乎益以坚固。而与四德之贞。吻然无间。是虽有天与人之别。其所以为贞者。又何同异之可论乎。
 南轩敬斋铭云鱼跃鸢飞。仁在其中。此铭之旨。大抵主敬。而于此又说仁字。以及知至知终。成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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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其义浩博。不若敬斋箴之精密也。
二义合看似得。铭旨虽主于敬。敬则心存理得而无私欲。此岂非仁在其中者乎。又敬者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修己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皆敬之为也。故南轩于此。并及其效而极言之。恐未可以是而病之也。
 又曰忘敬而后无不敬。更说甚涵养。敬固不可执持太过。然若曰忘敬而后无不敬。则所谓忘者是果何所敬乎。且容止事物。皆所以涵养吾心。则又曰更说甚涵养何耶。
所谓忘敬云者。只是不以敬直内之谓也。盖以敬直内则心中多一敬字。所以有反不直之患。故虽从事于敬。而欲其忘者此耳。岂可与助忘之忘。一例看乎。其曰更说甚涵养者。亦谓敬而至于忘敬。则自当无所往而不敬。不待更说了涵养。而涵养已至云尔。切愿深体认以得其意如何。
 第七章云云。思无邪无不敬。循而行之。安得有差。循字作循序之循看否。如是则先毋邪而后毋不敬否。
循而行之。谓循此二句而行之也。岂循其序之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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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况思无邪者诚也。是岂一蹴可到。而必此之先。乃后方下毋不敬之工哉。愚意二者当齐头用力。然使思而得无邪。惟敬为能之。故曰敬胜百邪。又曰敬则无己可克。虽曰二句皆循而行之。毋不敬似尤切。而为所当先者乎。
 又曰居敬则心中无物。故所行自简。注南轩曰云云。动虽微而吾固经纬乎吉之先。吉字未晓。本集作古。而古字亦未莹。
南轩所谓动虽微。是以机而言也。不曰几者动之微而吉之先见矣乎。吉匈固先见乎几。然此时才有其几。而未著于事。故所以经纬乎其先者此也。其不并言匈。本文脱匈字。故但言经纬乎吉之先。以此观之。其意晓然。本集作古字恐误矣。
 第九章戒惧谨独。或云上节兼动静说。下节专就动说。或云亦兼动静。论说纷纭。未有究竟。伏乞下教。
戒慎恐惧。与谨独相对。则其为静工夫明矣。夫既将动工夫归之于谨独。则于此又将动工夫说下来者。不几于重叠矣乎。但朱子以道也者以下数句。体势甚大。故下得君子之心常存敬畏一句以承之。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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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归重在虽不见闻亦不敢忽。是亦本子思主意而言者也。由戒惧以致中则未始不一般。若曰戒惧兼动静则亦可曰致中兼动静乎。朱子之意。盖以为必常存敬畏然后方能于不见闻处亦不敢忽。故谨独章句亦曰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大体固如是矣。至于分动静以相对处。恐不可不一从子思立言本意。故寻常见得如此。然今日吾辈所患。不在于说得之未能。而在于体得之未能。环顾自己。戒惧以存养。果为几何。谨独以省察。又果为几何。到今白发亦疏。朝暮且死。而终未有以立大本行达道。以几及其万一。此为绝可愧处。愿足下以我为戒。趁此盛壮之年。而痛下切实工夫。以无负古圣贤垂训之至意。如何如何。
 居敬致知。先后云云。
以大小学之序言之。居敬先而致知后。然就大学言之。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盖敬者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者也。朱子两说虽不同。而所以云须先致知而涵养及先致其知然后敬有所施者。特恐事物之理有所未明。则人之于敬字。将不知其所施之处。故有此云云耳。其实居敬穷理四字。是不可易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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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中庸所谓尊德性道问学是也。为今之计。莫问二说之有初晚。只得认取所以然之故。而以此四字为要诀恐宜耳。
 为人后者。于本生丧大祥后。居然为平人服色。于情似未安。曾有人问于大山。答以素缨素带。终其月数。金九思则以仍服缁笠缁带。待其月为可。未知何说适从。
以礼宜从厚之意推之则九思之说。实合人情。先祖之论。亦尝如此。故儿子遭其母丧时。令以缁笠带至禫月。然此等礼节。不无随其家从来有所受而各异。虽遵大山说以素缨带终其月数。亦岂为不可耶。
答朴南吉(庆家)心经问目
 赞○惟欲易流条。 朱子既以人心为非人欲。则此直谓惟欲易流者何也。或曰所谓欲。是礼记爱恶欲之欲。孟子寡欲之欲同。未知如何。
第观易流二字则是以人心之危言之。而非直谓人欲可知。或说恐是。
 人心道心章○虚灵知觉条。 讲录曰惟理故虚。惟气故灵云云。谨按大学章句有曰虚灵不昧。具众理应万事。则窃疑此心本有虚之理。而又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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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众理之理否。理似有两个。当如何看得。 又讲录曰虚者心之寂。灵者心之感。则疑虚是体灵是用。而又曰虚灵心之体。知觉心之用何也。
以虚灵分属理气。寻常未晓其义。此盖以理本是虚底物事。故谓其由是而虚。然其实理之虚与气之虚。元不相侔。理之虚。初无声臭可言。气之虚。略有形像可指。今以此心言之。其所谓虚者。直与鉴之虚水之虚相似。是盖五行之秀气。凝聚于方寸。而致得如此者也。彼鉴之虚水之虚。虽曰虚矣。而独非有形像可指者耶。惟其如是。故理之无声臭者。具于其中。以为应万事之本。而今必谓惟理故虚。则恐不免为倒说之归何也。今夫鉴水之所以具照万象之理者。以其虚耳。若曰惟其具照万象之理。故其虚如是则可乎。且也气之虚。既如是矣。则其灵亦即此而在。虚与灵元自合一。而有不可分而二之者。故大学章句并举虚灵二字而为说曰。虚灵不昧。以具众理应万事。其以不昧足之者。以见夫虚灵之有如是。而为尤切于明德之明字也。且看其下得一以字。则由其虚灵不昧。以之具众理应万事之义。本不啻明白。盖虚灵二字。必如是并举而为说。然后方得浑全圆活。不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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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众理处可见虚灵之为体。而于应万事处亦可见虚灵之为用。是则不论体与用。无所往而非虚灵之为也。但以意像推之。则方其寂然不动时。灵非不在于其中。而虚底意像主焉。及其感而遂通时。虚非不在于其中。而灵底意像主焉。故后之说者因此遂太分之。致有虚体灵用之说。若以上所论意义。活看则固未必便至于为病。而不然必将破碎离违。适足以毁伤大体。而无复浑全圆活之味矣。岂小故也哉。又况以虚为理则下云具众理者。是为以理具理而尤不成说。未知讲录所言。果如何决定。(此无讲录可检看故云。)而姑据鄙见如是。至于虚灵为体。知觉为用之说。古来若是云云者多矣。然此亦不可以一槩论。盖以大体言之。固如是矣。然知觉运用之时。所谓虚灵者。何尝不与于其间。而虚灵自在之时。所谓知觉者又何尝不与于其间乎。是故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思虑既萌而虚灵便具。虚灵与知觉。其亦元自合一。而有不可分而二之者也。特其寂感之际。意像之各如有主者。与上所论虚与灵一般。故认得如彼。(即虚为体灵为用之说。)然此则犹不至于为病者。以皆以心而言。而不将一虚字属之理故耳。试以此思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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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闲邪存诚章 附注程子条。 东西与彼此。有何分别。而中与内。亦不同乎。
闲邪于外则诚存于内。而其工夫专在主一。故主一则以其外而言。不之东不之西而只是中。此中字似以主一之在动处而言。以其内而言。不之此不之彼而只是内。此内字似以主一之在静处而言。盖之东之西之此之彼者。皆邪也。下得不字。便见其闲。而无论主一之在动在静。其只是中与内者。即所谓诚斯存矣。未知如此看如何。东西彼此。不过形容其为中为内而已。恐别无他义。然东西较彼此。却显有方所。岂以其在动者之比在静者。占地势稍阔而然耶。
 朱子曰条。 无斁亦保。讲录犹言忌惮常人之情。若有人点检其所为。则其心必有所忌惮而保其所守。圣人则非有所忌惮而亦克自保也。或曰中庸注斁谓厌怠而不敬言。文王纯亦不已。虽无厌怠不敬之时。而亦常自保守也。按二说不同。
或说恐是。盖斁与忌惮。其义自别。岂容以忌惮释斁字乎。今以好读书人譬之。方其读书。虽无厌倦不悦之时。而其心亦常自保此好之之意者。是亦所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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斁亦保也。但详朱子所言则以为常言既信。常行既谨。但用闲邪怕他入来。此正是无斁亦保之意。窃谓讲录所谓忌惮。似从这一怕字生出来。而终奈于斁字本义。殊似不稳贴。如何如何。
 惩忿窒欲章 伊川先生条。思而已矣者。果何思欤。莫是见得思义之思否。且曾子三省。何以为窒欲之道也。
所谓思而已者。谓当忿欲之来。思所以惩窒之道也。上论其害至于灭天理而不反。则思其害之至此。惩窒之道。惟怛然震悚。而思以反夫天理而已矣。曾子三省。所谓不忠不信不习。在曾子必至微细矣。而究其所以则亦是有欲而致之。故曾子以此自省。如其有之。随即痛改焉。此三省所以为窒欲之道也。
 伊川谓张思叔条。 伊川以此语思叔者。或有意而发欤。
果似有意而发。其曰吾以忘生徇欲为深耻。虽若自道。而未必不切中思叔之病矣。又其辞气浑厚不迫。至今千载之下。犹可以想像钦叹。而世之论此段者。将忘生徇欲四字。惟就伊川身上。而其以为深耻之意告思叔。则每每放过而不之及。今左右能知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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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而发。可尚可尚。
 不远复章 附注程子条。曾子三省。是约束于未差失之前乎。约束于差失之后乎。
朱子曰曾子以此三者。日省其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有则改之。是约束于才差失之后也。无则加勉。是约束于未差失之前也。但此一紧字最有精神。约束果紧。颜子之不远复。亦岂外于此乎。
 绝四章 程子曰条。 克复是颜子事。绝四是夫子事。则克复当为绝四之始。而今按此条言克复事。而曰始则须绝四者何也。
退陶门人。亦尝以此为疑问于退陶。答曰本为圣人事。转下来作学者事言。此意有不可晓。退陶言尚如是。则今何敢妄为之说耶。但程子既曰敬即是礼。无己可克。故便从无己可克处。见得其始。须将意必固我尽绝之。盖意必固我皆所谓己也。故西山亦曰绝四者。克己之事。愚意此等处。不必苦苦分别圣人学者。但随所言。切己受用可矣。又论语绝四注。其曰四者相为终始云云。亦有引下来。以戒学者意。则岂容以绝字之为属于圣人。而遂不得把作克己事乎。若然者。从无己可克处。见得其始须绝四。而如是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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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自至当。而不必疑也。如何。
 颜渊问仁章 复礼。 复礼之复字。与约礼之约字。工夫有先后异同乎。抑复礼即约礼乎。
论语此章集注侯氏曰约我以礼。克己复礼也。以此观之。约与复。似无异同。然颜子问仁前。孔子未尝不教以约礼。而至此又特告以复礼。则约之与复。又不无浅深之别。详味之可见。其先后。亦即此而可见。如何。
 张子条 天体物犹仁体事云云。天与仁为一之理。敢请其说。
第观小注朱子两说。则天与仁为一之理。自当跃如矣。其曰体物。犹言为物之体也。盖物物有个天理。体事。谓事事是仁做出来云者。岂不是天与仁为一之理欤。又曰凡言体。便是做他那骨子。以此言之。天体物。是天做那万物骨子。仁体事。是仁做那万事骨子。若无这骨子。物与事都做不得。故谓天仁一理者。此也。然分而言之。天与仁。若有二焉。合而言之。天便是仁。仁便是天。而更无别焉。此其至极之妙。非克己复礼。真切体认之君子。其孰能知之哉。
 喜怒哀乐 记曰喜怒哀惧爱恶欲。大学曰忿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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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恐惧忧患。此曰喜怒哀乐。其多寡之不齐。先后之不同者何欤。且此章变惧为乐者何也。且乐与喜有别乎。敢禀。
就七情而言则一也。而所言之义。各有攸当。举其槩则其全亦在其中矣。乃若或言惧或言乐。尝试思之。惧与乐。虽若相反。而惧者乐之所由生。乐者惧之所由生。故可以互藏其宅。至于乐与喜则固相近矣。而以乐之与哀对。喜之与怒对观之。则其别又分明。然此等讲究。犹属馀事。惟是于记之七情则虑其炽荡而必约之。于大学之四者则察其一有而必去之。于中庸之四者则各随其节而必中之者。方是学问工夫。而为第一件道理。未知以为如何。
 或问条 静中须有物之物。果以何物看得。
寂然不动之中。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肃然炯然者。是敬使之然也。则所谓有物。即此是已。不然乌得免于昏且乱乎。故曰静中须有物始得。
 吕子约条 后来学者以未发。转向不见不闻去者。盖因中庸有所不睹所不闻之语也。然则以未有见闻为未发。似或然矣。而朱子大非之者何欤。
喜怒哀乐未发。万事皆未萌芽。无声色之可睹闻。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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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所不闻所不睹。然至若外物之声色入耳过目者。无时不然。未有不睹闻时节。必若以此为睹闻。而求其不睹闻时节。则是未发处戒惧以立大本。亦无其时节矣。以故吕氏之说。朱子大非之。盖所谓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云者。犹言听于无声视于无形及不见是图。当喜怒哀乐未发。虽万事皆未萌芽。而无声色之可睹闻。自家便先恁地戒慎恐惧。此即未发时立大本工夫也。此其说朱子于或问。言之不啻其详。幸取而玩绎之如何。
 延平李氏条 体认。讲录曰体即所谓做他那骨子。认辨识也。或曰朱子论延平体验字曰是有个思量些子。亦当以思量看。按此二义不同。敢禀。又杨罗李静坐求中之说。或曰无病。或曰有病。伏乞批诲。
体认义。讲录之言恐得之。若其有病无病。各就所为言处看之似好。盖为三先生而言则以为无病者得矣。为世之学者而言则以为有病者得矣。何者。三先生性本沈静。固以不求求之。不见见之。而得无病。后之学者。乌能人人而皆如是乎。此未发境界。少涉思量则便为已发而有病。故有时直言之者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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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注潜室陈氏条 才说惺惺主人字。已是戒惧底心。而存得此心。只在吾腔子里。便是着落处。今曰在冥漠中则所谓冥漠者。果指何处耶。学者以此语求之。则不几归于玄妙虚远之病乎。只着冥漠二字。似近于寂灭。故特着照管字。而所谓照管已有应事意。得无侵逼于已发境界乎。
惺惺主人是戒惧心者。见得是。冥漠二字。指寂然不动处而言。照管二字。以知觉不昧者而言。所谓静中有物。此之谓也。敬以存养于未发时。其亲切意像。此数语尽之。可谓善形容出者。有何遽归于玄妙虚远之病耶。又所谓照管。固以知觉不昧者而言。然此时只有能知觉者。而未有所知觉。则依旧是未发境界。而今以侵逼于已发境界为虑者过矣。幸更细思之如何。
 小注按所摭条。 学者持之太过而致心病者。意有所未诚而然欤。或过于诚而然欤。
持之太过而致心疾。是助长之病。不与揠苗相似乎。此所以戒其持之太过。而令勿忘其所有事。优游涵泳。从容以有得。则其何善如之。
 朱子条。 一有之。李艮斋曰一即四者之一也。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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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川曰一有。犹言一切有之也。或曰一有之。少有之也。按此三说不同。未知何说为直截。
三说虽不同。而愚意欲各取所长。以为四者之中。一有之而不能察。则虽令少有之。已是欲动情胜。而与一切有之者同归。其用之所行。或有不得其正焉。是一有之而不能察者。即为有所之病云尔则如何。
 问人患多惧条。 程子答惊惧之问。言烛理而兼言敬。朱子答多惧之问。亦言理明而独不言敬。何也。
言理明则虽不言敬而敬在其中。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章。 李端伯条既曰理义以养心。又曰敬是涵养意。敬之涵养。即理义之涵养否。记曰中心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而今变其文曰不庄不敬则鄙诈之心生。心与貌固可庄敬。而今于言。亦曰庄敬何耶。
理义之养心。非敬则何以能之耶。盖理义非自来养心。人将理义来以养心。故既曰存此涵养意。久则自熟矣。又曰敬以直内。是涵养意。其指示涵养理义之在于敬明矣。乐记虽言中心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然窃意中心所以不和不乐者。亦是不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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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以致之。故于此直变其文而言曰。言不庄不敬则鄙诈之心生矣。言语虽与貌不同。而少或放肆。便是不庄不敬。于言语亦曰庄敬。不其宜乎。
答成而得(永鲁)
五月念四日递便书。六月望日始得承见。老眼惊喜。与隔年颜范相上下。但伏谛色忧弥留。不胜奉闷之至。即日秋气已高。谨问堂上鼎茵。因收勿药之庆。侍馀学履。一味珍重否。宗今年已七十矣。凡百都是崦嵫光景。其中昏眩之症。日甚一日。朝暮待尽之外。无复可言。目今所望。惟是后进诸益。共发真实心肠。做得刻苦工夫。则必皆随分有所成就。庶几斯文不至寂寞。而如足下虽只得一面与数书。所存已可想得。用是期望甚不浅鲜。但此物之不近似如是。未必其长有概于盛念矣。今乃知惓惓尚如初。至以更不得枉顾为恨。未知何取于我。而谬欲相从乃尔也。感叹之馀。不觉抚躬而自愧也。书末所示半千外相往复。莫切于此。虽此愚昧之见。无足以仰副至意。而第得好文字入手。则其慰此心。不啻百朋之锡。幸因便投惠如何。
答郑际应(昌运○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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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岂是能相士者。而泛泛见足下又无几。于心常窃爱之。每数后进之秀。指不觉自屈。是足下使仆而然也。顾相去不甚近。屏伏者奉际无路。徒切怅望而已。匪意获承珍翰。喜审侍履清迪外。满纸缕缕。皆出悃愊。求道向学之诚。不啻其切。固意足下之如是。但所以称道此物。太不近似。仆何德以堪之。年来衰朽转甚。未论新知不继。些少旧得。亦尽归乌有。枵然虚壳。寄在人世。自量已矣。无复可言。所望者惟我少年诸益。各自勉励。以克大有所成就。则虽死无恨。今得足下如是。岂胜幸甚。士生斯世。其随俗应举。固亦事理当然。而其不免分工之患。亦其势无怪。但能随处警省。随时体究。使吾向上之志。无间容息。则到头自当有至处。惟是之拭目以待耳。望更惠德音。慰此惓惓之心也。
答宋敬一(相天)
前日鄙书中多少说话。恐不足以有当于盛意。乃蒙不以为不可。又惠长笺。道尽素怀。而亦颇有望助求益之意。奉读以还。还愧知足下浅。而虚受乐闻之量。果有所不可及也。但此昏昧之物。何能有一半分仰副之望耶。因审彼时撤寓属耳。奉晨增福。又方结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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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静僻之地。为颐神养性之所。其雅尚之超然。于此而益可卜焉。厥后又多日月。即玆霜令。侍馀节宣更如何。宗伎俩依昨。但于前月间。携近地诸名胜。入阳山仙洞诸处。饱赏绝景而归。虽其本地风光。有未必相与映发。以得古人所谓二乐之趣。而觉得畅怀则多矣。此为可奉闻者耶。每恨地步阔远。风便亦未易得。今知与岐山有结亲事。从此书札往复。不患无其路。深以为喜。足下工夫已笃。见解已精。果能益有所进步于真实高远之域。此正区区所常望于朋友者。设未能源源奉际。其为慰满。亦何异于合堂同席而处耶。千万勉之。别纸俯问。厚意不可虚辱。玆以瞽说仰对。如未当理。曲赐镌谕如何。
  别纸
补忘章心之体用。固不可谓知之体用。而乃若吾心之全体大用。所以无不明。即其神明之妙众理而宰万物者。有以致之耳。故必兼此意而观之。然后下文所谓知之至三字。方更分明。此所以于向对时相与有所云云。然曰心曰知。终自有间。谓之心体用则固该得知体用。而谓之知体用则终该心体用不得。且朱子既曰吾心之全体大用云云。则无容他说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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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矣。盛见良是。
或问中心之为物此物字。小注以有物有则之物言之。朱子盖曰凡有声色貌象而盈天地之间者皆物也。心者固无貌象声色之可言。而其体之虚灵不昧。犹似有涉于象故耶。凡所谓物。皆指形而下之器而言。则固难以心为形而下之器。而若以其盛贮此理及发用此理言之。则心亦不害为形而下之器。但与他物事有形可见者有别。要在默而识之为得耳。
治国章朱韦斋说。论者虽人人殊。朱子所以引之于此者。正以大文有诸己无诸己及所藏乎身不恕等。专欲人于忠字上用力。方做得恕出。而韦斋之说。于此义发明得最切故耳。岂谓治国者。不当求诸人非诸人而引此说耶。
答宋明徵(奎哲○乙丑)
音尘久阻。悬溯倍切。即承耑人惠疏。槩审春寒。哀履支相。仰慰无已。所询疑节。 因山前不许私家之练祥。已见于仪注。江左一处。亦是识礼之家。而遵行之则恐当与之无异同。如何如何。但近世一相臣献议。以为练祥是有限之祭。则不可使之退行。而大山先生深是之。著为私议而在集中。此亦为可据明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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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恐有违于 时王之制。惟在从违之如何耳。设行之盛备未安。略设似当。故减汤果去侑食。行三献不告礼成。亦在相臣议中。如是处之。恐或得宜。而终是仪注所无。何敢妄以己意决之耶。更为博询而审处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