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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x 页
渊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五(丰山 洪奭周成伯 著)
抄启故寔[下]
抄启故寔[下]
渊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41H 页
国朝故事十五条
世宗元年。 命汰冗官。朴訔以为谏大夫一员当汰。尹淮曰。谏官岂冗官乎。昔宋仁宗庆历间。锐意图治。增置谏官四员。史笔书之以为盛德。 上深以为然。
臣谨按台阁之设。其来已久。而责任之重。礼遇之盛。尤莫盛于我 朝。盖其设官。则无所隶属。论事则许以风闻。弹章一出。虽大官不敢冒居。联 启未停。虽 成命不得遽行。故弹冠立朝。则 人主动容。挟牍登筵。则百寮股慄。臣每于 清禁之中。闻呵导之声。未尝不想见古台臣风采也。伏睹今制言事之官。司宪府有六员。司谏院有五员。而一员有阙。铨曹辄即日奏拟。顾其职员。则不可谓不多矣。亦不谓不备矣。然 朝家既视以冗官。选府亦未尝慎择。而清望华阀。出入馆阁之人。又皆看作苦衔。以规避为能。十一员之中。病者半。言情者半。居乡不来者又半。其一二员之无故供职者。盖绝无而堇有也。设有无故供职之时。不过踽踽入
世宗元年。 命汰冗官。朴訔以为谏大夫一员当汰。尹淮曰。谏官岂冗官乎。昔宋仁宗庆历间。锐意图治。增置谏官四员。史笔书之以为盛德。 上深以为然。
臣谨按台阁之设。其来已久。而责任之重。礼遇之盛。尤莫盛于我 朝。盖其设官。则无所隶属。论事则许以风闻。弹章一出。虽大官不敢冒居。联 启未停。虽 成命不得遽行。故弹冠立朝。则 人主动容。挟牍登筵。则百寮股慄。臣每于 清禁之中。闻呵导之声。未尝不想见古台臣风采也。伏睹今制言事之官。司宪府有六员。司谏院有五员。而一员有阙。铨曹辄即日奏拟。顾其职员。则不可谓不多矣。亦不谓不备矣。然 朝家既视以冗官。选府亦未尝慎择。而清望华阀。出入馆阁之人。又皆看作苦衔。以规避为能。十一员之中。病者半。言情者半。居乡不来者又半。其一二员之无故供职者。盖绝无而堇有也。设有无故供职之时。不过踽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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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厅。读传故纸一遍。无何而承 批。则又踽踽然退矣。跨朔之内。或一二登对。亦不过抑首俯伏于诸臣之后。及其昼漏已晏。朝班将撤。颠倒进前。草草陈旧 启数条。而造次之间。一有违例。则推缄之数。多于所陈之 启矣。其有立于 殿陛之间。面折廷争。言人所不敢言者。固已尚矣。而补 衮职之阙遗。论朝廷之得失。以效一日之责者。臣亦未之闻也。然则今日之十一谏官。虽尽谓之冗员可也。是岂 祖宗朝设官之本意哉。况台阁之权日轻。而朝廷之纪纲日颓。谏诤之言日稀。而士夫之风棱日坏。此实非细故也。臣窃谓自今以往。宜另择刚方鲠直之士。委以是职。优其礼以容其言。久其任以责其效。 清燕之暇。亦宜频烦召接。俾于前 启之外。时陈匡弼之谟。假以色辞。许其尽言不讳。然后 虚襟而听之。改容而纳之。则不患台阁之不尊。谏诤之不闻矣。臣又谨按古者。不别置谏官。盖以人皆可以进谏也。故周之亵御𥌒史。汉之执戟唾壶。亦莫不随事箴规于燕游奉御之日。虽以我 朝家法言之。若稽我 世祖朝。尝谓史官曰。予之所失。汝亦可言。对曰。非臣之任也。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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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曹锡文言上自公卿。下至百执事。皆得言之。 上然其言。 命罚史官酒。猗欤盛哉。 大圣人恢张言路之意。有如是夫。臣窃观今世之人。虽位列崇班。职在近密者。目见时政之阙失。辄皆缄口囚舌。泄泄然相顾曰。我非言官也。我无言责也。如是而欲望昌言之日进。群策之毕集。不亦几于却行而求前乎。伏愿 圣明亟赐矫救之方。以广陈言之路焉。
七年。立中外久任之法。久任之议。起于河崙。而柳廷显,许稠亦力请。 上决意行之。廷臣皆以为不便。 上坚守不易。时立制精密。官吏奉法益谨。百姓安业。中外晏然。
臣谨按久任之法。实是为治之要务。而其成效之见于 英陵盛际者。又如此。岂非万世之所当遵哉。臣窃观今日。不能久任之弊。大抵有四。今世之士大夫。大抵不习吏事。其始入官也。案牍堆于前。职务丛于后。而茫然不知其为何物事。以素所不习之人。处茫然不知之事。其不能尽职也固宜。及其日月稍久。耳目稍熟。则去而之他。而又以茫然不知之人代之矣。至其久居而不迁者。惟有胥吏
七年。立中外久任之法。久任之议。起于河崙。而柳廷显,许稠亦力请。 上决意行之。廷臣皆以为不便。 上坚守不易。时立制精密。官吏奉法益谨。百姓安业。中外晏然。
臣谨按久任之法。实是为治之要务。而其成效之见于 英陵盛际者。又如此。岂非万世之所当遵哉。臣窃观今日。不能久任之弊。大抵有四。今世之士大夫。大抵不习吏事。其始入官也。案牍堆于前。职务丛于后。而茫然不知其为何物事。以素所不习之人。处茫然不知之事。其不能尽职也固宜。及其日月稍久。耳目稍熟。则去而之他。而又以茫然不知之人代之矣。至其久居而不迁者。惟有胥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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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故虽 国家之大事。如铨部之除拟。仪曹之典章。亦不得不受成于胥吏之手。至于钱谷财赋之出纳。无不一任其操纵。而胥吏之权。遂重于官府矣。其弊一也。今人买一第宅。欲以为子孙久远之计。则其所以经营措置。固将靡不用极。为十年之计。则场圃必有不治者矣。为一年之计。则墙垣必有不葺者矣。若为一二月之计。则窗必有不涂而户必有不 墐者矣。至于逆旅津馆。则尘埃满室。而亦必有不扫者矣。今人之于官也。朝拜而夕迁者有之矣。昨至而今去者有之矣。其于职守。盖逆旅津馆之不若。而欲责其视官如家得乎。其弊二也。且当今之时。诚能以子产为方伯。卓茂为邑宰。欧阳脩知贡举。亦可谓得人矣。然子产相郑一年。而郑人歌之曰。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而后。又歌之曰。子产而死。谁其继之。卓茂为密令。初到县。邻城皆窃笑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以为嫌。理事自若。数年政成。道不拾遗。欧阳脩初知贡举。喧谤盈路。至于聚噪马前。久而后。文体一变。卒致嘉祐之多士。使数子者。居今之世。则当其讥笑之群起也。已摈斥颠沛之不暇矣。况今人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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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古人万万。而欲于俄顷之间。责其卓异之效。其可得乎。其弊三也。夫以唐虞之盛。居九官之列者。无非圣人之徒也。犹且各专一事。不务相兼。稷未尝为司徒。而皋陶未尝为秩宗也。今之有清望显阀者。才出天官。便入地部。朝评文学。夕论军旅。不问称塞之能否。惟计践历之多寡。甚至一人之身。遍历百司。而一官未做。犹以为歉官守之不专。躁竞之成风。职由于此。其弊四也。夫瓜限之载于法典者。虽不敢轻议变改。而瓜限之前。勿许迁易。除贪饕不法及疲软尤甚者外。有罪则先施薄罚。以责后图。称职则仍旧增秩。以励成效。其有显能异绩者。既久之后。不次升擢。则久任之法。庶几可复矣。然苟不择之于其初。无以久之于其后。而仕路不清。倖位过多。则欲行久任之法。又必有淹滞之叹。伏愿 圣明。勿以官爵为慰悦之私惠。而为激扬之公器。先清入仕之路。又务慎简之方。而终之以久任。则官得其人。人尽其才。而咸熙之休。复见于今日矣。岂不休哉。
八年。 命选文臣少者。赐以长暇。专意讲读。
臣谨按此湖堂之始也。夫学者之用功。莫先于读
八年。 命选文臣少者。赐以长暇。专意讲读。
臣谨按此湖堂之始也。夫学者之用功。莫先于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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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朝廷之需材。亦惟在于读书。 祖宗朝特置湖堂之选。而命名以读书二字者。其意岂偶然哉。湖堂之制既废。而抄 启讲制之规出焉。其选也广而无湖堂纷竞之弊。其课也精而有湖堂作成之效。菁莪棫朴之化。黼黻笙镛之治。匪直为臣等一身之私荣也。顾其设置稍久。不能无渐不如初之叹。而至于课讲一款。尤近于名不副实。十馀次之讲。或多并行于一二日之内。而临岁忙迫草草了当。惟以音读句节之堇免错误为幸。尚奚暇及于沉浸醲郁之功哉。且才有敏钝。时有閒剧。而所读之书。亦宜各有所先。则齐之以逐月之课程。亦恐有拘束之叹。臣窃谓宜许诸文臣简其职务。随意读书。而每月终。受其书徒。令试官。抽签试讲。则庶几有专意多读之效。而无临急塞责之叹矣。臣亦讲员中一人。则今玆仰陈。固知万万猥越。而顾臣区区之意。窃自附于思不出位。伏愿 圣明裁择焉。
文宗朝。以言路未广。 命朝臣六品以上。皆许轮对。
臣谨按生灵至众也。区域至广也。九重至深也。人主至尊也。举区域生灵之中。其能历青琐而登文
文宗朝。以言路未广。 命朝臣六品以上。皆许轮对。
臣谨按生灵至众也。区域至广也。九重至深也。人主至尊也。举区域生灵之中。其能历青琐而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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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仰望至尊之清光者。固已踰亿兆。而无一就其中。能出一言发一辞。以彻黈纩之听者。又千百无一。如是而欲求下情之无隐。群策之毕集。不亦难乎。肆我 祖宗朝刱行轮对之规。许令东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每日轮对。毋过五人。其后又许各司堂下官。并参轮对。诚良法美典也。顾今轮对之法。不可谓不行矣。而其数则不过一月三次。其官则只许堂下实职。比之古制。固已疏略矣。又况屡次之对。并行于一日。其人则少不下数十。其时则又多值 酬应倥偬之际。抑首而进。逐队而退。职掌姓名。亦或不暇遍询。而间有一二陈奏者。即不过至细至微之事。未尝闻有从容敷陈。以备一得之见者。故庶寮之得参其列者。亦未尝以一觐耿光。一摅底蕴为荣。而只以无事经过为幸。臣窃恐其非设置轮对之本意也。每日之规。虽难遽议。而若于 清燕之暇。频赐召接。虽在职掌之外。亦许有怀必陈。自 上亦或发问。以观所对之如何。则询咨之际。既足以广其视听。应对之间。又足以验其能否。通下情而察人材。庶几一举而两得之矣。臣又谨按 成宗大王。每于夜对。 特召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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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讲。以庸学论难。或至夜分。夫顾问启沃之任。大官胜于庶寮。缉熙将就之工。谈经胜于论事。伏愿并加 留意焉。
成宗元年。吏曹进官制条格。其一。门荫子弟年过二十。试一经。方许从仕。比来此法废弛。不学童稚。率多任官。旷废职事。今后依六典施行。
臣谨按延世之赏。虞舜所以劝贤也。世禄之仕。文王所以记旧也。惟我 朝以忠厚为治。崇德象贤。愈久靡替。而故家大族遗风尚存。在家则积厚而流光。在国则同休而共戚。乔木世臣之盛。于斯为至。而岩薮潜德之士。带砺记功之家。输忠杖节之臣。淬白奉公之吏。或录其嫡长。或旁及支裔。或简自 特旨。或付之铨臣。要宦膴仕。磊落相望。树风声而求典型。甚盛举也。虽然。官爵者。国家之公器。苟非其人。不可私授。而世家子弟。不学而居民上。往往隳职废官。而反以速其罪戾。则又不近于爱之适所以害之者欤。是以先王之制。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入大学。而施之以司徒典乐之教。待其成材。然后始得与于宾兴论秀之列。如或其才之不称。则虽优之以世禄之养。而亦不敢私之以
成宗元年。吏曹进官制条格。其一。门荫子弟年过二十。试一经。方许从仕。比来此法废弛。不学童稚。率多任官。旷废职事。今后依六典施行。
臣谨按延世之赏。虞舜所以劝贤也。世禄之仕。文王所以记旧也。惟我 朝以忠厚为治。崇德象贤。愈久靡替。而故家大族遗风尚存。在家则积厚而流光。在国则同休而共戚。乔木世臣之盛。于斯为至。而岩薮潜德之士。带砺记功之家。输忠杖节之臣。淬白奉公之吏。或录其嫡长。或旁及支裔。或简自 特旨。或付之铨臣。要宦膴仕。磊落相望。树风声而求典型。甚盛举也。虽然。官爵者。国家之公器。苟非其人。不可私授。而世家子弟。不学而居民上。往往隳职废官。而反以速其罪戾。则又不近于爱之适所以害之者欤。是以先王之制。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入大学。而施之以司徒典乐之教。待其成材。然后始得与于宾兴论秀之列。如或其才之不称。则虽优之以世禄之养。而亦不敢私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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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爵位。仁之至义之尽也。谨稽大典通编荫子弟条。有功臣及二品以上子孙。年二十以上。许试一经叙用之例。而 先朝圣教。有若曰儒贤子孙。岂必人人皆贤。此后录用嫡长。先视其为人也。今若遵 先朝昭揭之训。仿大典已行之规。先择世臣家子弟及勋贤,忠义,清白吏遗裔应为收用者。授以经书。岁一试讲。又以经义时务。设问课制。考其能否。而以其入格者。属之铨曹。随次检拟。虽有 特教承传者。文必通一经。武必精一艺以上。然后方许入仕。则官无滥授之讥。国有得人之盛。而培养之方。褒劝之典。一举而两得之矣。惟 圣明裁择焉。
三年 教曰。生财在务本。裕财在节用。如欲节用。必先俭约。内而宫中。外而百司。悉省调度。
臣谨按物无大小。皆出于民力。用无多寡。皆关于国费。故汉文以天下之大。惜百金之费。而人不以为吝者。以其出于爱民也。王文正公朝。每见赐予物盈庭。辄瞑目而叹曰。生民膏血。安用许多。夫赐予之费。其与几何。而如文正者。不以宠赉为荣。乃以民力为惜。斯亦可见仁者之用心矣。臣窃尝怪
三年 教曰。生财在务本。裕财在节用。如欲节用。必先俭约。内而宫中。外而百司。悉省调度。
臣谨按物无大小。皆出于民力。用无多寡。皆关于国费。故汉文以天下之大。惜百金之费。而人不以为吝者。以其出于爱民也。王文正公朝。每见赐予物盈庭。辄瞑目而叹曰。生民膏血。安用许多。夫赐予之费。其与几何。而如文正者。不以宠赉为荣。乃以民力为惜。斯亦可见仁者之用心矣。臣窃尝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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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有司之臣。于敛民催科之际。未尝不较计锱铢。曰此国计不可阙也。至于不急之费。无益之用。乃曰此微物不足惜也。甚者。反或以不惜微物。为知大体。夫稽天源于涓涓。燎原始于荧荧。则不惜微物者。岂非椎髓剥肤之渐乎。又或有谓内帑之储。异于经费。虽过用无害云。而内帑之财。即亦国费。不于民出。而于何从出乎。窃覸我 殿下卑宫菲食之德。度越千古。而闾巷之侈风。日以益盛。蔀屋之生涯。日以益困者。岂以细微之费。犹或有未能尽祛而然欤。伏愿更加 留意于节省之际。毋曰小费而不恤。毋曰微物而不惜。始自 宫禁之内。以为导率一世之方焉。
二十年。 上御夜对。 教曰。晋书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众乖。人君果不贵明察否。记事官南宫璨曰。书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隳哉。人君自以为明察。下行臣职。而群下不肯任事。则万事必至于隳矣。 上深然之。
臣谨按人君之道。与天同方。天不自明而日月星辰宣其光。人君亦惟不自用其明而后。乃能集众人之明。此古之圣王所以明四目达四聪。而又必
二十年。 上御夜对。 教曰。晋书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众乖。人君果不贵明察否。记事官南宫璨曰。书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隳哉。人君自以为明察。下行臣职。而群下不肯任事。则万事必至于隳矣。 上深然之。
臣谨按人君之道。与天同方。天不自明而日月星辰宣其光。人君亦惟不自用其明而后。乃能集众人之明。此古之圣王所以明四目达四聪。而又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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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前旒黈纩之蔽者也。窃覸我 殿下睿智之姿。高出百王。无微不察。无幽不烛。此诚群下之所共钦仰。而第缘股肱耳目之不能对扬。遂使有司簿书之细务。皆至于仰烦 圣虑。此虽出于事势之不得已。而臣愚死罪。窃恐其不能不近于独任聪明之归也。夫人君之职。莫大于择贤材。莫先于立纪纲。贤材苟择。则官可以得其人。纪纲苟立。则人不敢旷其职。于是乎综名覈实。以责群寮之成。端拱渊默。以清出治之源。则内无独运之劳。而外有咸熙之休。亦何必下代有司之守。以防为治之大体哉。惟 殿下。澄省焉。
中宗十年。以诸道都事文守令。兼春秋馆记事官。
臣谨按古之所谓史者。不惟记朝廷之政令而已。外而四方之异闻。细而闾巷之风谣。盖莫不具收而备载。故周之国史。实掌采诗之政。而周礼春官。外史又掌达四方之志。其所以责史职也。如此其详。秦,汉以后。此制虽废。如所谓三辅决录。荆楚岁时记者。尚有外史之遗意。而䌷金匮探石室者之所不敢遗也。恭惟我 朝最重史职。而其以外官兼春秋者。寔有符于周官之良规。顾其法久而弛。
中宗十年。以诸道都事文守令。兼春秋馆记事官。
臣谨按古之所谓史者。不惟记朝廷之政令而已。外而四方之异闻。细而闾巷之风谣。盖莫不具收而备载。故周之国史。实掌采诗之政。而周礼春官。外史又掌达四方之志。其所以责史职也。如此其详。秦,汉以后。此制虽废。如所谓三辅决录。荆楚岁时记者。尚有外史之遗意。而䌷金匮探石室者之所不敢遗也。恭惟我 朝最重史职。而其以外官兼春秋者。寔有符于周官之良规。顾其法久而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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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失其职。记事之任。徒存虚名。阴晴之报。更归文具。乡党郡邑之间。风俗情状之实。虽有关于世道治体之大者。无由登于汗青之编。而昭代徵信之文献。亦将有不备之叹。臣窃恐其大有违于 祖宗祖设官之本意也。虽然。以一道之大。委之一人之耳目。则闻见之不周。固其势也。况其簿书狱讼之馀暇。又岂能专意于此乎。见今诸道文倅之出自侍从者。不为不多。每道加设数员。并与都事,评事。各以其附近诸邑所闻。撮要记载。以报本馆。则未必不为循名责实之一道。臣方待罪簪笔。职思其居。愿效一得之愚。惟 圣明裁择焉。
宣祖三十五年。户曹请采银。 答曰。煮海铸山。欲以裕民足国。意则善矣。但利源一开。弊必影从。大槩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减一事。后户曹又请采银杨州。 上答曰。凿开混沌。混沌死。凿开银穴。人心死。
臣谨按三代盛时。有布缕之征。有粟米之征。而未尝有金银之征者。何也。夫难得之货。圣王之所贱也。言利之政。盛世之所禁也。顾彼金银之为物。寒不足以为衣。饥不足以为食。以之为器用服饰。则
宣祖三十五年。户曹请采银。 答曰。煮海铸山。欲以裕民足国。意则善矣。但利源一开。弊必影从。大槩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生一事。不如减一事。后户曹又请采银杨州。 上答曰。凿开混沌。混沌死。凿开银穴。人心死。
臣谨按三代盛时。有布缕之征。有粟米之征。而未尝有金银之征者。何也。夫难得之货。圣王之所贱也。言利之政。盛世之所禁也。顾彼金银之为物。寒不足以为衣。饥不足以为食。以之为器用服饰。则
渊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47H 页
华靡而不朴实。直一无用之物而已。然而掌利权司国计之臣。或不能无留意于是者。以其流通货贿之际。或可为裕民足国之一助耳。殊不知利源一开。弊窦百端。国之所得者无几。而民之受害者实多。况驱南亩之民。而聚之奸盗之薮。渝俭约之风。而长其侈靡之习。则恐亦未得为裕民足国之良策也。且我东之人。亦尝用金银矣。内困于公私之靡费。外侵于上国之诛求。至于丽季。其弊转甚。下民嗷嗷。殆不堪命。惟我 太宗大王从大司宪南在之请。始严用银之禁。 世宗大王亲遣使价。陈奏 天朝请免金银之贡。自是以来。遂开采铸之路。著为金石之典。而祖宗盛际。国富民殷。未尝闻有耗缩艰乏之患。则金银之不足以裕民足国也。亦已审矣。或谓法令虽严。奸弊难防。与其不能禁于民。莫若公其用于国。是又不然。邱浚有言曰。山泽之利。民取之则有馀。而官取之则不足。此诚千古至论。且既曰公其用于国。则必将遣官而句管矣。又将役民而开采矣。如是之际。果能无骚扰劳费之百倍于所得耶。又果能无奸伪之夤缘百出。而冒刑辟抵法禁者之日益众耶。又果能无伤
渊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47L 页
地脉斲元气。赭树木坏室屋以求之。而其害之偏及于小民耶。又况不能禁民之趋利。而从而征之。则臣窃恐其大有损于国体国纲也。臣尝考诸故相臣文贞公申钦之言。则银货之通行于国中。实始于壬辰以后。而行之数十年。其弊已不可胜言云。银货之行之已久者。今虽难于遽罢。而至于金货之禁。固当谨守旧章。岂可见小利而忽远图。以启无穷之害耶。伏愿 圣明。以 宣庙圣训为法。明告有司之臣。勿复议到于金货一款焉。
仁祖二年。大司谏崔睍。献纳郑弘溟等。上劄言老成狃于媕婀。而莫肯担当。名流昧于远图。而惟事浮议。上批曰。尔等之言。正中时病。
臣谨按憸小之误国不足责。而为老成者。亦狃于媕婀。则国事无可恃之地矣。奸贪之病民不足论。而为名流者亦昧于远图。则治化无可期之日矣。古之为老成者。以其阅历之多也。故其虑事也精。以其地望之尊也。故其任责也重。今也则阅历愈多。而涉世之谋愈工。地望弥尊。而保位之计弥深。安得不为狃于媕婀之归乎。古之为名流者。问学之精。足以明理而综物。议论之正。足以格心而矫
仁祖二年。大司谏崔睍。献纳郑弘溟等。上劄言老成狃于媕婀。而莫肯担当。名流昧于远图。而惟事浮议。上批曰。尔等之言。正中时病。
臣谨按憸小之误国不足责。而为老成者。亦狃于媕婀。则国事无可恃之地矣。奸贪之病民不足论。而为名流者亦昧于远图。则治化无可期之日矣。古之为老成者。以其阅历之多也。故其虑事也精。以其地望之尊也。故其任责也重。今也则阅历愈多。而涉世之谋愈工。地望弥尊。而保位之计弥深。安得不为狃于媕婀之归乎。古之为名流者。问学之精。足以明理而综物。议论之正。足以格心而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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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今也则掇拾于章句之间者。以钱谷甲兵为俗务。驰骛于言议之末者。以民生休戚为馀事。又安得不为昧于远图之归乎。虽然。为国家者。既不用老成。又不用名流。则又焉得人才而用之。因今之人而变今之俗。亦惟在于一举措之间耳。不求其可喜。而求其可畏。不责其趋走唯诺。而责其匡拂绳纠。使弹冠垂绅之列。晓然知圆熟软美之不足以固宠。而鲠直刚果之不至于取祸。则今之所谓狃于媕婀者。皆以其更事之智。用之于谋国。而不患无担当之人矣。后华而先实。损文而就质。不以空言取士。而稽之以实行。勿以虚名用人。而覈之以成效。使朝廷之上。精白一心。蚤夜讲究者。不出于国计民务之急。则今之所谓昧于远图者。皆以其自好之心。用之于务实。而不患无经济之才矣。如是而又旁求岩穴之遗贤。与图 国家之大计。则太平万世之休。又不患无可致之日。惟 圣明。留意焉。
仁祖大王。尝于经筵。 教曰。未信而谏。是人臣之戒。然诚信未孚时。岂可不谏。
臣谨按人臣之进谏于君也。其亦难矣。限之以堂
仁祖大王。尝于经筵。 教曰。未信而谏。是人臣之戒。然诚信未孚时。岂可不谏。
臣谨按人臣之进谏于君也。其亦难矣。限之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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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之严。临之以雷霆之威。而转喉之间。一触忌讳。则不测之罪。又随以至其后矣。人皆有好生恶死之心。亦皆有持禄保位之计。为人君者。虚襟而求之。改容而纳之。犹惧其不得闻。奚暇计其信与不信乎。且夫谏者之所以不见信者。大略有七。泛论则或近于尝试。极言则易归于沽直。指斥衮阙则恶其诽谤。弹劾同列则疑其倾轧。抑扬过实则谓之矫诬。深忧远计则指为迂诞。至于其人平日之言行。不足以取重于上。则虽或有忠言至论。人主之心。必先曰如汝者。何敢为此言云耳。顾何望其感悟于万有一分之中哉。呜呼。君臣际会。今古所难。而未信而谏。其弊如此。此所以纳谏来言之美。历千载而寥寥者也。夫为人臣而不能见信于上者。固其罪也。然而必待其诚信交孚。然后始许其谏。则天下之能言者几何。又况朝廷之乏人。莫今时若也。苟以其人之无足取。而便谓其言之不足听。则臣窃恐谏诤之路。从此绝矣。伏愿 圣明必以 圣祖洋洋之训为法。凡有以谏为名者。勿问其人之如何。言可者亟施采纳。不可者亦示包容。以开不讳之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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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九年。 上御召对。谓吏曹判书宋时烈曰。予之气质偏于怒。近得一法。有可怒则忍之。到夜中怒弛然后处事。则庶几少差也。
臣谨按人情之易发难制者。惟怒为甚。苟非涵养之有素。则触事而发。冲口而出。譬如强弩之发机。急湍之激石。欲挽而不可及。欲往而不可得。其所以徵于容貌辞气之间。见于举措施为之际。鲜有不失其常度者。及其事境已过。心气稍平。反而思之。未尝不惕然自悔。而既往之失。有不可以驷马追者矣。况乎人君处崇高严威之地。操赏罚生杀之权。一令之出。万里风行。一政之施。六服震动。晷刻之顷。毫釐之端。或乘其一时之怒。而不察乎事理之当。则刑政之乖宜。丝纶之过中。后虽悔之。其伤实多。而雷霆之所薄击。万匀之所摧压。其害之及于生民者。又岂可胜道哉。且怒之为病。不在于中人以下。而多在于君子边人。盖其阳刚之气。易偏于忿懥。疾恶之过。或近于乖激。而天姿之明快疏爽者。往往不足于含忍工夫。故明道有观理之训。紫阳有佩韦之戒。古昔圣贤之所以用力于克治之际者。亦可见矣。夫事有当怒有不当怒。不当怒
臣谨按人情之易发难制者。惟怒为甚。苟非涵养之有素。则触事而发。冲口而出。譬如强弩之发机。急湍之激石。欲挽而不可及。欲往而不可得。其所以徵于容貌辞气之间。见于举措施为之际。鲜有不失其常度者。及其事境已过。心气稍平。反而思之。未尝不惕然自悔。而既往之失。有不可以驷马追者矣。况乎人君处崇高严威之地。操赏罚生杀之权。一令之出。万里风行。一政之施。六服震动。晷刻之顷。毫釐之端。或乘其一时之怒。而不察乎事理之当。则刑政之乖宜。丝纶之过中。后虽悔之。其伤实多。而雷霆之所薄击。万匀之所摧压。其害之及于生民者。又岂可胜道哉。且怒之为病。不在于中人以下。而多在于君子边人。盖其阳刚之气。易偏于忿懥。疾恶之过。或近于乖激。而天姿之明快疏爽者。往往不足于含忍工夫。故明道有观理之训。紫阳有佩韦之戒。古昔圣贤之所以用力于克治之际者。亦可见矣。夫事有当怒有不当怒。不当怒
渊泉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第 349L 页
而怒固不可。而于其当怒之事。更着一分偏重之意者。其害亦自不细。以我 殿下圣学之高明。夫岂有毫分近于不当怒而怒之弊。而窃覸于平日 辞教之间。或不免有因事激恼之叹。臣愚死罪。窃恐其有违于物各付物之道。而区区忧虑。又在于保惜精神之或不能无妨也。昔宋太祖乘快误决一事。终日不乐。乘怒之弊。岂但乘快而已哉。恭惟我 圣祖谟训洋洋。其为切要于人君日用之际者。又有程朱之所未及道。臣敢为 殿下诵之。
肃宗大王。尝御昼讲。 教曰。书筵开讲之时。不但讲说文义。必以闾巷物情。艰难辛苦之状。反复晓谕。使耳闻熟习可也。
臣谨按词章华藻。既非学问之本。记诵涉猎。无益身心之工。而况帝王之学。又异韦布。无科举声利之累。有天下国家之责。尤不宜屑屑从事于章句之末。以资其缀缉诵说之工而已也。伏惟我 元子宫睿学天成。讲筵频开。 日就之工。固无容更勉。而第念口授背讲。皆有课程。则易致拘束之患。祁寒盛暑。例多权停。则不无间断之虑。况乎停讲
肃宗大王。尝御昼讲。 教曰。书筵开讲之时。不但讲说文义。必以闾巷物情。艰难辛苦之状。反复晓谕。使耳闻熟习可也。
臣谨按词章华藻。既非学问之本。记诵涉猎。无益身心之工。而况帝王之学。又异韦布。无科举声利之累。有天下国家之责。尤不宜屑屑从事于章句之末。以资其缀缉诵说之工而已也。伏惟我 元子宫睿学天成。讲筵频开。 日就之工。固无容更勉。而第念口授背讲。皆有课程。则易致拘束之患。祁寒盛暑。例多权停。则不无间断之虑。况乎停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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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或踰旬朔。而宾僚之 接见。随而久旷。则臣窃恐辅导启迪之地。亦未免有疏略之叹也。区区愚见。愿于逐日开讲之外。及有故停讲之时。许令谕善寮属。无时进见。或论前言往行。或陈闾巷疾苦。勿拘讲席体貌。务令亹亹不倦。又或于 言动之间。随事箴规。积诚纳约。委曲恳到。则酬酢之间。感发最易。周旋之际。契合益密。而藏修游息。亦莫非典学之时矣。其为闻正言行正事之效。岂不反有胜于讲学耶。至于贻谟燕翼之本。实不越身教二字。窃伏闻我 殿下在春邸时。 先大王尝教群臣曰。自今法讲或次对。欲使世孙侍坐。卿等直斥予过。尽言无讳。俾我世孙知为君之难。猗欤盛哉。 大圣人裕昆之谟。垂范万世。臣敢以是为 圣明祝。
英宗三十六年。 命大司成率儒生。一日三讲于明伦堂。
臣谨按太学成典。有居斋儒生日讲之法。大典通编。成均馆每日抽签。讲诸生所读书。礼曹堂上每月一次考讲。 显庙朝。大司成闰鼎重诣令学官以四书三经轮讲。上下斋诸生及在家儒生之愿
英宗三十六年。 命大司成率儒生。一日三讲于明伦堂。
臣谨按太学成典。有居斋儒生日讲之法。大典通编。成均馆每日抽签。讲诸生所读书。礼曹堂上每月一次考讲。 显庙朝。大司成闰鼎重诣令学官以四书三经轮讲。上下斋诸生及在家儒生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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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者。以一月四次为率。每岁终。计画论赏。逮我 先朝。申明三讲之制。而又 命以箴铭颂兼讲。 列圣朝崇儒右文之意。猗欤盛矣。而其所以拳拳于讲诵之际者。尤有重于制述。今我 殿下。既因雅诵之编辑。将复月讲之旧规。而 亲释蘋蘩。适在是际。斯诚环东土章甫缝掖之士。鼓舞作兴之一大机会也。然士习之不古。教化之浸弛。既难责之以一朝之矫革。则臣窃恐肄艺之举。徒归于记诵之末。激劝之政。反或启纷竞之路也。夫升庠课试之规。亦岂非振作文风之一助。而行之既久。百弊俱滋。甚至躁竞成风。干请纷纭。士习之日以益渝。未必非此之为害。况此月讲。既无升庠之糊名。而有升庠之计划。则末流之弊。安知不有甚于升庠也。今请略仿伊川改试为课之意。姑置计划等第之法。而每当讲日。诸生各执书卷。与师儒之长。互相问难。仍熟讲为学之大要。须以肄业为意。勿以科试看作。就其中博通精研卓越群辈。而又能见诸躬行者。每三年或间年。国子长与诸生同议奖拔。 启闻于朝。以存斋荐之旧例。则其庶几有讲习之效。而无纷竞之虑。可以永久行而无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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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愿 申命教胄之臣。详究旧制。以为矫俗兴化之方焉。
英宗大王。尝 教世孙曰。汝须于诸臣奏对之际。虽有未契于心。必优游而宽假之。姑观后日。如有所取焉。则于汝不啻若千金之得也。
臣谨按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夫以大舜之圣。犹曰舍己从人。则虽圣帝明王。固不能无己见之或未尽善者矣。苟以己见之不合。而便谓其言之不足用。则忠谠匡拂之论。何由而得进于前哉。惟 圣明。深加省察焉。臣又因是而窃有区区愚忱之附陈者。古人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而周公之作无逸。必详于文祖者。以其耳目之所逮也。恭惟我 先大王圣德洪休。卓然为万世模范。洋洋 圣谟。史不胜书。而我 殿下之亲得于诒燕垂裕之际者。又必有尤极亲切处。伏愿 殿下每于日用事为之间。昕夕燕閒之际。必以 先朝圣训。常常 顾諟。惟恐一事之或违。一念之或忘。则其所以为警省惕励之地者。不啻远求诸经传而已也。祈天命而裕后昆。亶在于是。臣愿以是为万世无疆之祝。
英宗大王。尝 教世孙曰。汝须于诸臣奏对之际。虽有未契于心。必优游而宽假之。姑观后日。如有所取焉。则于汝不啻若千金之得也。
臣谨按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夫以大舜之圣。犹曰舍己从人。则虽圣帝明王。固不能无己见之或未尽善者矣。苟以己见之不合。而便谓其言之不足用。则忠谠匡拂之论。何由而得进于前哉。惟 圣明。深加省察焉。臣又因是而窃有区区愚忱之附陈者。古人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而周公之作无逸。必详于文祖者。以其耳目之所逮也。恭惟我 先大王圣德洪休。卓然为万世模范。洋洋 圣谟。史不胜书。而我 殿下之亲得于诒燕垂裕之际者。又必有尤极亲切处。伏愿 殿下每于日用事为之间。昕夕燕閒之际。必以 先朝圣训。常常 顾諟。惟恐一事之或违。一念之或忘。则其所以为警省惕励之地者。不啻远求诸经传而已也。祈天命而裕后昆。亶在于是。臣愿以是为万世无疆之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