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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a 页 WYG1284-0855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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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续稿卷二百三
明 王世贞 撰
文部
书牍
魏司勋懋权
日与王使君以大魁期足下及小录到令人意兴都尽使
君欲邀足下过吴中以佳山水相畅即仆执殳艺苑儿辈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b 页 WYG1284-0855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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鲙酿露采芳盖不特邾莒之飧而已董生亦复可相携否贤
兄先获俊甚佳毋论异日仲之所得与伯李孰多有沂公淳
安义相待也王使君诚足称知己足下丹成此其外护一笑
又
三年来不敢通燕中贵人一札虽至亲知如吾兄者亦
尔寥寥正谓此猖狂姓名捩人眼鼻耳周大夫至得手
教及拜大贶之辱知前有书遘殷氏浮沈而此书亦见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a 页 WYG1284-0856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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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方寸者足下过以苏长公见儗仆何敢望长公长
公元祐完人也仆之此身如井上螬李无非齿痕久自
不堪应世世谬用之耳戊寅再辱南床已息意时趣江
陵公再托致区区了不敢报中年气衰懒与倦会一切
滋味都似嚼蜡唯好读西竺书希出世之学而津梁杳
然会吾先师出金篦导之不觉有会而自其化去学士
授简见委不自量妄有铨次不腆之辞岂足以易世诬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b 页 WYG1284-0856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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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谓奉经受轻贱先世罪业悉从消灭为之欣跃
自媮快间一追思往愆皆地狱种子则毛发尽竦间者
儿子蹭蹬名场仆亦任之而已不谓獦獠一语遂窃足
下衣钵诚可怪可笑春时周元孚户部言足下几亦中
含沙之射来示果尔足下才太高名太重齿舌流羡人
辄以为口实幸秘之慎之夫千钧之弩不发于鼷鼠破
山之剑不施于砧石燕志云智深而勇沈盖勇者所以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3a 页 WYG1284-0856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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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足下轻用之也周大夫索报书匆匆附此山中独
享之味无由分赠薄物等于献缟耳长公侍御在荆州
时有一札数诗见教佳甚江鳞无溯波者遂阙修谢幸
先为致声儿子北上当专裁候也冬煖加餐自爱
又
仆坐卧一静室虽妻子眷属皆视为抟沙独所不能忘
情者知己故人所不能尽却者笔研耳昨冬从周大夫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3b 页 WYG1284-0856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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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周之入觐者蔡倅报公会其人以殿去别取道还里
无从质之儿子北上匆匆数行亦以所欲言者尽前书
故耳儿子失利后有留滞燕中说云自公发之既得长
公书缕缕公遂绝影响必无见弃理当繇蔡倅浮沈耳
今再录一通去并仆近作五子篇呈览知仆夙生之障
于故人笔研俱不浅也长公宋广平陆敬舆之流也遂
作中兴第一事公文彩映世加以谔谔故不必乃兄力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4a 页 WYG1284-0857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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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侍太公法酝为觞宫袍制彩人生之乐无以加矣步
武青琐纾徐小却谁为公画此策者仆老矣作伯仲书
人且以为处仲击唾壶不知其逌然泊然也季君不能
复强䀨幸为我致声
又
得手教知自秦中归为太公称觞毕为长君把袂即故
人之念系之矣向草五子篇觉犹以文士名兄宜兄之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4b 页 WYG1284-0857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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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能使见者不欢秦中诸篇有意有气有风骨嵯峨萧
瑟幸少以脂泽调之不然恐少年微作王允宁窥也儿
子自燕中归极称得奉贤伯仲教津津不减龙门异日
仗切劘毋论为璧为珷玞不至作求价沽足矣仆病历
三时幸而自起逐逐子墨客卿献岁必焚之作一壁观
婆罗门相见无期加餐自爱
又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5a 页 WYG1284-0857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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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言魏懋权过司勋矣始为国家喜得一正人作将来
水镜既而为足下喜则以老先生高年不致有意外耳
足下望太重材太高恐为时所趣而忌者亦乘之幸小
自消息沈以养勇仆于诸缘虽不敢谓放下至尽要亦
去十分之九岁杪尚为邢州赵生草其父司马公传过
此笔砚尘矣黄州周二京兆作一段奇俊事令人咽吻
称快当伏青蒲时不至声謷謷尻益高即骑羸马乘荒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5b 页 WYG1284-0857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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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太夫人念之更作龃龉遣役上第二疏附此代面赵
生书传并上念其道远且习足下也傥役至幸即付之
长洲令曾凤仪瑚琏也而甚泽于道初政微为乡里亡
赖所累旋即了然邑人方歌泽门之黔而遽中中山之
箧仆与家弟甚惜之即元驭兄弟亦甚惜之匪以谊故
私也贫不能谋谒选装不知有径补例否足下傥置之
魏博百雉间异日必获从中牟俎豆也请以吾言證之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6a 页 WYG1284-0858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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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昨王元驭先生上第二疏人便有小启附候起居并以
文稿属寄邢州赵秀才甫发而昆山丞将吾丈手教至
且寓二晋绮知其不我遗也是夕后得周元孚京兆全
疏读之快甚其破的如千钧之弩抉摘奸倖情状如虎
头之写肖此曹子纵复揎拳甚口于长安中厌厌九泉
人矣记癸酉楚棘五经元皆成进士而三皆长者即周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6b 页 WYG1284-0858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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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云洛魏之间勿失此佳令也仆近方晓不耐烦颇不
受俗缘约束雕虫小障渐能驱之儿子亦微有物外之
识而僻性自好两小者将来风气似遒于此际不尽作
抟沙观以此愧我仙师耳屠长卿作达狼狈至此甚
矣才之为人害也即尽明州东湖水何能洗文人无行
四字为之怅然适徐太学孟孺便附此并申不腆徐生
文学行谊要当于古人中识之试小与周还必当作糜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7a 页 WYG1284-0858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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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不能出今病者起矣便间一言之太宰公馀不悉
魏考功懋忠
不佞卮人卮语岂足以为尊公老先生重而年来厌勌
笔研修辞之不能即有所撰述疥壁而已吾丈乃郑重
奖饰徒使人有愧汗耳李先生之为其尊人乞言其意
犹吾丈也仆之欲有效于李先生亦犹欲效于吾丈也
伎俩尽此而止则如之何邹先生南矣诸贤一时聚金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7b 页 WYG1284-0858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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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仆虽杜门一凡夫也既不敢妄希出世又不慕长生
所恨心境扰扰不能莹彻耳名者道之累汩没此中四
十年晚始知畏之然畏之亦非也并所谓畏者忘之或
庶几耳李使便附此珍重珍重
又
谓不佞不好名则欺公念其与真我背而驰且犯吾师
如愚若昏戒也则凛然毛骨竦矣有所结撰成亦间一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8a 页 WYG1284-0859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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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愧戚戚然苦矣独于太公固心仪者非一日然不尽
以三郎君故也公之直节高天下而次公附焉次公之
文誉满天下而公肩焉李公之政术成矣然而不佞之
所心仪三君子者则又非以是三者故为其有为已之
学也用是见委寿言不能以例辞而又不能破例而不
辞姑援昨岁之诺以胁改岁之子墨而泚之然都无复
搆思又无暇加雌黄也其不足以重太公而慰三君子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8b 页 WYG1284-0859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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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之执鞭何况当吾世而为公金石友即不命及不
佞且愿附名姓于龙门而乃重之以悃诚亦为其太公
寿耶第无若有成言何儿子亦强言幸誓不至诗无已
则公以状来而仆黾勉为长句且作小引庶几可塞白
也然自此当舌不至鼻矣吾州有六生者其人不足惜
而罪不至死得公力言之毋毙杖下亦一阴德也加餐
自爱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9a 页 WYG1284-0859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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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贞窜田野不敢与世路接而前者不获已有江陵之
使乃承门下见附一札惓惓通家之旧至于新诗数体
二十馀章往往直逼开元而河朔风骨故在徘徊吟咀
恍若与懋权相对自是五湖之鳞无溯江而上者仅有
加额西向而已今年夏则从除目谂公己入台从弹事
见公大文如君实献可不胜叹服仆勾吴鄙人也蜗壳
之涎聊可自濡误而入世网又误而习雕虫么䯢之技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9b 页 WYG1284-0859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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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头陀行径以老足矣兹因儿子偕计聊伸候私三凤
阿阁光艳绝世儿子倘承下风知无靳片羽垂荫映也
冬暖惟加餐以慰苍生之望不一
又
仆百念俱衰落不能忘故人儿子间入靖沾沾谈伯仲
志行不置云二君子皆当于古人中求之仲氏差尚露
锋距觉伯氏尤笃恳举体无凡处仆谓此儿素汶汶何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0a 页 WYG1284-0860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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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按部南乐一接太公恂恂长者再倅名郡满三考
而僻居不蔽风雨是时不能如陈豫章设孺子榻孔北
海表康成乡盖时时心愧之即微三郎君固欲效一言
之赠以补前过况重之以公之请耶第昨于佛前自誓
新正后断笔研役今幸残岁拜公命尚不至破例也儿
子有外家役未即归欲留使者三五日作报书仆可得
脱藁草而归思甚迫不能挽如何如何迩来朝宁颇缘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0b 页 WYG1284-0860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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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其名务为搏击以致谗人得伸其巧将来宫府日睽
事变日新诚不知所底止公之忧确矣仆复叨叨及此
诚杞人也厚币却上二扇头诗佳甚仆不能自秘书扇
以复岂直篇数输公一筹哉冬寒特甚曝背之味无由
奉赠不一不一
又
两月前得公所致书及致次公集读之不觉泪涔淫下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1a 页 WYG1284-0860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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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林而中道渴死若亡弟之业稍成名稍定其寿多于
次公十岁差小可解而少于仆亦如之天乎胡不使两
才子方轨而驰而遽至此极也则为之兄者情事各可
推已辱示诸诗读之比之于旧温如栗如者不异而多
琢磨之致敬服敬服见委次公集序不能佳盖从涕泪
尘土出之自无可当心者无以灾木可也仆前有所条
议姑塞白耳孔庙一疏粗谓于道不诡乃闻犹在龃龉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1b 页 WYG1284-0860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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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忧病紏缠死期渐迫以故上疏乞休窃谓辇上君子
不知仆仆亦不知辇上君子尚可恋恋金陵仓粟哉骐
儿幸得复接侍颜色幸有以诲之渠虽渐晓世故终觉
有姜桂也太公万福此是公真境卿寺之擢虽向崇峻
要不足溷灵府唯自爱不一
詹东图
别公未周岁而来不疑偕李参政本宁过我不疑公旧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2a 页 WYG1284-0861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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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扼掔如曼倩少君相徵逐权奇夸诩靡所不有相与
大笑引白满釂亡算盖二豪去之旬日而仆断荤酒仍
修头陀行又八日而欧桢伯来又二日而辞昙靖转徙
村落与亲故谢绝又四日而公至城以书来矣藉公以
二十日前来大堪与本宁辈操不律倾凿落櫜鞬相属
旗鼓相当使我弇山增壮色不者以五日前亦足率敬
美子念从公及桢伯青灯促膝也而已矣所谓缺陷世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2b 页 WYG1284-0861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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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者仆之不出非敢以为名高亦非有所希觊于世
外之业直自量不能出耳假令仆出于今舌锋笔锷之
杪宁能寘一喙一指乎哉公宏略可以应世藻辨可以
动俗行矣清庙细旃之上当不能舍公且今不乏才有
公数辈在亦何所藉仆也醉茶轩名甚新所命指更新
仆故断文字诗或不至尽断第不欲受人约束耳请俟
长昼以阳羡点惠山七碗兴发淋漓烂熳可满一纸方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3a 页 WYG1284-0861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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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为公所奖借当是佳士第晚矣亦缺陷之一端也
丁君扇污讫并上不一
又
昨见除目不任欣慰金陵帝王州玉堂神仙府而老兄
以一广文超为其寮总揽三山之名胜追挹六代之风
流其快当何如仆一壑自放与世末杀昨秋偶有小遘
得支吾残日不至潦倒然去大道益远矣辱损饷桃杯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3b 页 WYG1284-0861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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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寐以有新诗仆故不能作太傅东山之乐亦不至如
少陵西蜀之苦第不知伯玉又当如何耳词翰转益精
美使人不忍释手醉茶轩名甚新警作歌却甚难连日
以水灾为桑梓作说客褦襶奔走挥汗赋此极不惬意
不晓是文通才尽也薄物不足酬来美聊见侑耳馀不
具
杨襄阳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4a 页 WYG1284-0862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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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而蹉跎遂成数月别野人不能问世事但尔时迁除
大有不可解者达士大观正当不满一笑耳兴国士民
似饶馀福明卿尤觉缘胜想当于真宰前祝留公张羽
王落魄可悯金陵之行或足少畅郁悒第一觞一咏间
不无又树矛戟如何如何仆近为疟鬼所侮浸淫不已
几遂委顿然自此万念俱扫尽旦夕作有发头陀矣使
旋附此不一秋气向深加餐自爱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4b 页 WYG1284-0862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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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乡人周茂才归则称公有霜露之恙尚未己而明
卿大参为言勿药伏惟小畏风自消息无他也襄阳久
借公作羊开府上佐即岘首汉江之思将来并深永矣
第除目久未下吾郡楼台颇称近水而坚贞自信者乃
不蕲得月耶仆非敢以不出为名懒病苟活迹于逃禅
耳元驭学士犹在禅而遽膺夫爰立之命为国家培真
气为善类树赤帜吾曹借桑榆之映以自煖抑何幸也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5a 页 WYG1284-0862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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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小有效于管椠第以数月来有笔研戒而明卿本
宁为之前茅更难称继恐重虚仁人孝子之至心不获
已谋之曹子念而润色之或有当也大币具仞远臆谨
拜嘉并附不腆之报希照纳初春向和惟厚自节宣以
迓眷祉不宣
欧桢伯
久不闻问寤寐劳思传两制之擢执政悬待而除目尚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5b 页 WYG1284-0862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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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知旦夕北首愁未办装耳仆老此山镇粗饭浊醪翰
墨自宽了不知其薪之积也春来作梦无非故国遂与
春明门绝矣舍人便聊附此贵僚吴君者材甚高步武
台垣而出倅远郡其说可得闻乎馀不具
又
春时得兄一札及寄雍馆集诵之令人洒然清光入怀
不能己已弟汩没尘海中荷先师援拔不至为六贼钩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6a 页 WYG1284-0863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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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也若言路齮龁则固甘心受之诸凡詈我辱我者皆
代我忏诲宿憯耳正郎之迁比之少陵检校己超此不
足为兄贺于操觚之士少一吐气乃足贺也惟敬高坐
羊城跌宕诗酒且在世法中光景殊佳足慰晚途曾侍
御按吾吴其人宽大长者而于出处一念尤当作物表
观惜以病去不获相参承兄有使风二君为一布区区
可也寻兄往札有托赵汝师语未审何事汝师凡三见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6b 页 WYG1284-0863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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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翁晋客金陵诗甚奇幸物色之初暑骤溽强饭自爱
又
虽甚念足下而不能作金陵问亦以凿坏之人与世末
杀者例固如是耳适刘计部一札来云足下已请告旦
夕当发此何必减二疏即少赐金何害蔬食水饮哉都
门供张啧啧填道弟不如钟山一片秋色寓无声之情
独至耳惟敬虽厌世足下遽归文星之在百粤分者欲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7a 页 WYG1284-0863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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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赠足下而刘氏人去迫且年来有苦吟戒以是且
止然终亦不敢负也昨戚少保去曾托致惟敬奠文一
章又托访求岑绍兴遗诗文鄙意欲梓而行之生平不
受人恩特此君一剡出意外小欲报之地下足下会少
保幸从臾焉山中白云不待分供彼此共之自爱自爱
又
仆乞骸见格其说穷不得已而以病告杜门却埽俟命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7b 页 WYG1284-0863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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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戒文戒破我殆尽幸此中无染着不至作谢公离别
恶耳昨秋见临淮诸君子送兄散发海隅之什日夜想
像聚宝雨花饯别冠盖不减二疏而竟尔寂寂乃知疏
至公车而止当是一时庙廊意不欲去面上眉耳区区
齿吻馀息处亦无所成名特以初心不拟负且自顾老
矣安能脂色软语事言路少年诚不欲重贻盖棺玷非
敢藉手西行符繻也佳章见赠理事无所不畅第以文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8a 页 WYG1284-0864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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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即上之充艖符压载仍托五牟使者寄罗浮主人使
候于大庾傍也前周生所附去像赞方愧抛粪佛头何
劳郑重此复
又
与兄西关夜别即走乡落蔬食禅栖者匝岁为病所窘
不免食肉为盗所憎不免入城为故人所强不免复亲
笔研自是碌碌一故吾无足道者唯见岭南人问得兄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8b 页 WYG1284-0864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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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十岁齿落殆尽发无数茎黑者姑作逍遥观待期而
已秋间荷主上恩德宰地见怜先人得赐祭葬赠官自
此可以下见泉壤若山公一启便为蛇足少不自揆当
作小草兄无用见美也朱提举人将致手教及扇头大
章恍如睹紫芝眉宇喜剧欲枉辄成小律附上并薄有
所侑殊不敢当玉案亮之
又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9a 页 WYG1284-0864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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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起居云食履神明不衰吟咏益王且传有壮游之兴
令此江山生色第仆自强起以来忽忽无复是处此邦
名胜虽足畅游目小小篇什差亦厌雠然既成而中愧
之矣为得亡弟耗食寝都废三秋九十日眼眶无一日
乾生理遒尽何况宦情己上书乞骸下铨部得覆允便
可买扁舟而东于墓田丙舍稍一饬理刘伯伦云死便
埋我故是达生要亦恒事耳张肖甫遂为异物今岁不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19b 页 WYG1284-0864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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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宪寄兄全集读之于眉峰得小展不一
寄瞿汝立
闻己束装将西首矣白葛黄粲充衣钵费谨悬拂子俟
公一口吸尽西江水当借馀润漱肺腑也
荅况吉夫
用晦使来承贶书及诗读之了知微意所属令人悚息
不敢当然起色未尝不浸淫满大宅也仆固不佞兹意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0a 页 WYG1284-0865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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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说有二其一尝笔之卮言以为千古而有子长亦
不能成史记何也西京以还封建郡邑官师宫殿名不
雅驯不称书矣其诏令辞命奏书赋颂鲜古文不称书
矣其人有籍信荆聂原尝无忌之流足模写者乎诗有
尚书毛诗左氏战国策韩非吕不韦之书足荟蕞者乎
窃恐未能继也其二则当有罪我者史记千古之奇书
也然而非正史也如游侠刺客货殖之类或借驳事以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0b 页 WYG1284-0865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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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天官礼乐刑法之类后几百倍于昔矣窃恐未可继
也虽然执事之知我深矣其属我切矣不佞焉敢终自
弃以孤君子之明惠意者其自东京建武始乎执事卧
家踰十载岂其己有所撰述姑欲借仆以自證耶即有
之幸毋作帐中秘可也仆生世不谐终老毁誉间今获
假微谴偃息泉石为幸己弘第春来花竹日新苦酒食
见迫卒卒无须臾之间草次奉报不一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1a 页 WYG1284-0865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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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杨大夫行时偶患眼疾不能事笔札而大夫自意迁
可以无入境且云足下亦旦夕除目下矣以故不及草
报书然亦野人懒慢常习足下何督过之深也扇头新
作令人恍焉如觏七年前面西征注文极尔雅便觉郦
道元江文通为赘知复沿檄金陵稍与其山水人物相
接差足舒吐每读柳河东集叹其所负挟衅甚大而谪
止司马移地止柳州其郁悒忧懑之极至有不可以为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1b 页 WYG1284-0865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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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怨何也人之度量大小相去远矣仆己授家儿辈束
身入茅舍不将一物自随觉胸次湛然然尚能成一诗
书扇头奉赠自此焚弃笔砚矣
荅王龙溪
自辛未夏获一奉颜色于今七改岁朔矣每见张守君
道翁饮食步履耳目之用不少衰方在仰羡以为钱塘
一衣带水懒废自阻无由侍几杖而聆德音忽拜大诲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2a 页 WYG1284-0866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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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白牛乳阳明先生于内点出醍醐然服之既久仍以
为酪自翁再一点破使人咽喉间作甘露快世人不问
罗什之啖针而槩疑其有室无怪宣律师未晓三车菩
萨地位也守君甚念翁春和一命扁舟游吴中诸山水
观万物一体之妙且令后进有所启发何如馀不具
荅凌绎泉
昨自吴兴还情事黯然得接清论游别业评骘名画法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2b 页 WYG1284-0866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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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归欲作一诗纪其胜并题仲君盟鸥馆旋为俗事所
夺万姓类纂史记纂二序亦未及命笔方拟杜门养痾
于汤药之暇完此诺而使者以手教至矣栖贤笋是竹
中第一品当令玉版师避坐谨以惠山泉独荐之作禅
悦味供不敢轻待也谢去咎姓纂附上或可少助博洽
湖山清晓四字钩上手疮不能执笔亮之亮之
胡观察伯安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3a 页 WYG1284-0866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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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懿公所自拟以青裙白发之节妇非公孰当之然而
文彩烂然五色若滇中之赋与文见一斑矣笃生贤子
则丹穴之雏一和鸣而畅昭代之盛诸所以黼黻泉石
娱快性灵者种种来谕谓发尚纯鬒健啖雅步虽受禀
之庞淳亦内外二境之美有以凝成之也惟麟趾已徵
而含饴未遂然亦只在早晚间耳仆未老而衰无意人
世蒙上真见喻薄晓去来于分粗满今者之迁真为蛇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3b 页 WYG1284-0866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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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但恐孤千里远意勉尔拜嘉不腆附于献缟仰祈鉴
纳不宣
司文选泽民
伏审门下明德宏猷久重铨地迩者晋握大柄登选贤
哲以黼清时甚休休世贞衰劣过时之人跧伏草莽不
堪拂拭加以亡弟骨肉深痛陈情乞骸门下特垂勉留
过弘饰奖重增惭汗惟是报书猥及先君子事则旷若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4a 页 WYG1284-0867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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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冥心引分无复觊觎止是具疏为先妣乞并祭而已
乡衮太原公为改疏辞得以移咨贵部荷明公与太宰
二山公赠覆得参八座太原公误示覆自选部以故贞
有不腆之启仅达之选君子不复知自明公大造于先
君子即世世犬马不足为报而乃懵然无所识知明公
固不以为德如不佞有胸无心何谨此附陈感私然不
敢以筐篚累盛德也亮之亮之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4b 页 WYG1284-0867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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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贞里居若瞆而偶传有帅君者自北曹乞分司白下
尝以片言拄宗伯饰勤口私心壮之又传帅君工为古
文辞初秋病疟愦愦中而南昌胡生以尺椷介我启之
则读一诗一衮而皆藻其语隽永其味又若以贞为可
教而降心者起色骤上满大宅念留司无他帅向所传
帅君必执事也世贞抱膏肓之疾蒙不齿之谤其龂龂
自白下而操刃者又执事之省人执事尽汰之而以过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5a 页 WYG1284-0867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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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偏驭之嗜耶执事古文辞鲜所不宏丽而拟古其
巨擘也乃见赠之篇精博老苍惜令不肖当之辱耳世
贞久堕谄语业近荷师真见戒行且入关塞兑黜聪焚
弃笔研而执事之见廑若此亡已则妄进一言大抵有
韵与无韵语其轴一也庀材宜博师匠宜古入思宜深
篇主脉句主眼勿庸勿晦勿促勿碎凡数者执事之所
饶辨也而复以此进吴札之献缟献所贵也拙诗书扇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5b 页 WYG1284-0867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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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选
贞不佞尝从燕中事先文恪公又一再接伯氏叔氏诸
先生而至于门下则若疏阔者然门下之贤与文学节
槩天下莫不知而其于铨部之政则尤脍炙人口家弟
相见能啧啧道之而赵汝师宫赞每一书来辄称服不
已谓群贤虽满朝当无出门下右者不佞固自放世外
然不能不熟知有门下也门下秉铨政来岁馀矣所推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6a 页 WYG1284-0868a.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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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猥劣如贞乃亦滥尘启事此则所未喻也贞一疏狂
士耳往年先君子难不能从死而又轻出虽欲有所为
不获遂而归家仆见误治园圃食酒买书籍有豪声为
白简所中虽不必尽实要非无谓晚途虽稍若有徵块
处穷约而实自放名教之外妄希出世之业此岂有毫
发足当于门下者毋亦门下惜其本志不甚污滥薄晓
铅椠之业为足收录耶将二三同年故旧在事者稍一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6b 页 WYG1284-0868b.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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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高特以疾病连绵衰朽侵迫欲苟保半残之躯以毋
为门下知人之累唯此一念则甚真且决乞骸疏上幸
即为处覆赐归则门下大惠也干冒尊严无任悚仄
万兵部
自往者得效一言之敬于公之先人于今四阅岁矣盖
犹惴惴焉以不文为愧山中不能数承起居惟从邸报
见公有尺一徵而又见拜司马部盖当事者欲以腹心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7a 页 WYG1284-0868c.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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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草衣灯火一龛以终其身足矣儿子谫陋不文误玷
贤书遂使贱名复齿人间而公至举以称贺得无重仆
之愧且惧耶野人见传呼而惊诚惊之也大司马挞伐
之威无所不加而江南岁屡侵闾阎展转尽矣公亦尝
一念及否儿子便附此以报草草不竟所怀统祈照亮
弇州四部稿 续稿卷二百三 第 27b 页 WYG1284-0868d.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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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续稿卷二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