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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论]
[论]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15H 页

易中说卦变者凡九卦。而程子则专以乾坤言。如损之损下益上。为损乾之上九而益坤之上六是也。朱子则只是换了一爻。谓某卦自某卦来。如讼之自遁来而九来居二。六往居三是也。然程说于诸卦。有不通处。朱子之谓自某卦来者。亦无的證。又无吃紧意味。夫卦变之说。盖因彖辞中有往来上下之语而为是说。然以瞽蒙所见。则彖中所言。似皆以卦之内外两体。论其卦德卦象而已。未见其爻之上下往来。如卦燮(一作变)之说也。僭疑以为大小刚柔云者。皆指卦之阴阳也。乾震坎艮。阳卦也。故曰大而刚。坤巽离兑。阴卦也。故曰小而柔。系辞所谓卦有小大者是也。其曰上下者。言在上在下也。非谓其推而上下之也。其曰往来者。非谓其自彼而来。自此而往也。内卦则有若自外入来。故曰来。外卦则有若自内出往。故曰往。如往蹇来誉之云也。今以九卦之彖辞观之。讼之彖曰刚来而得中者。谓坎以阳刚处于内。而坎之一阳得其中也。随之彖曰刚来而下柔者。谓震以阳刚在内。而下于兑之阴柔也。蛊之彖曰刚上而柔下者。谓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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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变为后天说
文王改易先天为后天。其说具在启蒙书。而八卦换易之意。终不分晓。双湖胡氏所论颇详悉。而于震艮兑巽变易处。亦不甚明快。乃敢参以瞽见。删繁就简。以便考订。盖先天乾坤。变为离坎者。坤之一阴。入于乾之中而为离。乾之一阳。入于坤之中而为坎。此乃天地交生万物之意也。离既移居于南而离火炎上。故离上一阳消灭而为震。坎既移居于北而坎水润下。故坎下一阴涸塞而为兑。(离下一阳。为中阴之所蓄而不消。坎上一阴。为中阳之所隔而不涸。)此则东西南北之以形气相嬗者也。先天艮巽。变为乾坤者。山泽通气而山止泽说。故兑之二阳。说附于艮阳之下而为乾。雷风相薄而雷动风散。故震之二阴。动合于巽阴之上而为坤。乾天也。天气下降而乾位西北。则艮失其宫。故进居震之旧位。艮者震之反也。坤地也。地气上腾而坤位西南。则巽失其宫。故退居兑之旧位。巽者兑之及也。此则乾坤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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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易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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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易管窥
乙亥夏。在花溪。甚无聊。偶得周易一帙。即金陵奎璧斋订本。薾(一作莆)阳郑氏校梓者也。只载朱子本义。盖以卜筮归重。閒中披阅。足破幽独之怀。但多疑晦处。妄以瞽见劄记如右。
乾大象。本义曰象者。卦之上下两象及两象之六爻周公所系之辞也。或者以此疑大小象皆周公所系之辞。然十翼。皆孔子所作。而象传亦在其中。则决非周公所作也。然则本义所谓两象者。即卦下所系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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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九五。皆人位。而以阳居之。故曰大人。九二之利见者。即九五之大人。如舜禹之遇尧舜是也。九五之利见者。即九二之大人。如汤武之得伊吕是也。九二九五。皆有大人之德。
坤文言云云。馀庆。如周自公刘而下。积善累仁。至文武而诞受天命。馀殃。如曹操一生所为。皆积恶之事。而后孙屡被弑逆。因以灭亡是也。故曰非一朝一夕之故。
阳称龙。阴不当称龙。而曰龙战于野者。上六非龙也。与之战者龙也。至此坤阴过盛。敢抗乾龙。故乾龙与之战也。龙与之战。则是亦龙也。但有雌雄之别。故曰其血玄黄。如叔段之于郑。如二君焉。故春秋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有若敌国相战者然。龙战于野。亦如此。且阴中实有阳焉。如十月纯阴而阳已生于下。不为无阳。故称为阳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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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六三。食旧德云云。阴居阴位。乃其德也。德者行道而有得于心者也。六之所得者阴也。今乃居三。不食旧德矣。故退遁不居。而安于阴位。则贞而终吉也。象曰从上吉也。言如九四之复即命也。六三在下卦之上。是人臣之位在人上者。若安其臣子之分则吉矣。
履初九象曰素履之往。独行愿也。初九以阳居初。未为物迁。率其素履者也。其愿在于安分守道而已。若以得位行道为愿则悖矣。岂可行哉。
否六二大人否亨。疑是大人则不亨也。与师之否臧同。言包容承顺之道。在小人则吉。在君子则不亨也。
师卦否臧。本义与程传不同。
豫卦九四外皆阴。而九四曰朋盍簪。谓象阴也。九四虽阳爻。然位阴则其所志者阴也。故象曰志大行也。
噬嗑彖曰柔得中而上行。虽不当位云云。按离中一阴。以柔得中。而在五不当位。言柔居阳位也。
贲六四象曰当位疑也。按六四。与九三昵比。而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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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六二象曰休复之吉。以下仁也。本义曰近于初九而能下之。复之休美。吉之道也。按六二在上。初九在下。则于二不当曰下之。下之者。言自屈而在下也。屯之初九则在阴之下。故曰以贵下贱。言以阳之贵。下于阴之贱也。复之六二则在阳之上而谓能下之。殊不可晓。疑是六二以柔顺中正。而得初九辅之以仁。故乃得以休复。盖曰休复之吉。以其在下者仁故也。如幼冲之辟。得仁贤之佐。以复其基业也。又如居官者。己虽无才。而在下僚属皆贤。则能做善治也。或曰以在下者仁而能任之。则是为下于仁也。不必强辨云。然以爻之上下观之。则文势恐不当如此。
颐卦以口颐取象。而言语饮食。皆出于口。故大象云云。
遁初六勿用有攸往。本义曰但晦处静俟。可免灾耳。盖往字不必训以行字之义。但无所营为。以自晦迹。其义如解卦无所往之往。非谓处危邦而不去也。
明夷六四。入于左腹。获明夷之心。于出门庭。本义曰得意于远去之义。盖以心为去者之心。程传则邪臣之事暗君。必先蛊其心而后能行于外。盖以为暗君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0H 页

损六五。或益之十朋之龟。指九二也。益六二。或益之十朋之龟。指九五也。两卦皆离象。而离为龟故云。
涣彖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本义曰涣本自渐卦九来居二而得中。六往居三得九之位而上同乎四。愚所未晓。若以六居三。得九之位而言。则不当曰得位乎外也。且卦变之说多可疑。曾以瞽见作说以志疑矣。至于此卦。尤为窒塞不通。今以卦之两体观之。坎以阳刚在内。其曰来者。非谓自彼而来也。以其在内故谓之来。如往蹇来誉之来。其曰不穷者。即坎水流而不盈之意也。巽以阴柔在外。而六四以阴居阴。故曰得位乎外也。上同者。九五上九两爻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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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按小过似坎象。坎为水。未通故曰云。而互中兑为西郊之象。我者六五也。
未济六三。未济。征凶。利涉大川。本义曰以柔乘刚。将出乎坎。有利涉之象。按六三才不足以济险。故以往则凶。既曰征凶。象又曰位不当。则不当曰利涉大川。然则或疑利字上当有不字之说似是。
上传第五章阴阳不测之谓神。本义张子曰两在故不测。两在者。言一物或在此或在彼。莫测其所在。如门之一阖一辟。为乾为坤。而其实一门也。第九章乾之策云云。本义曰少阴退而未极乎虚。少阳进而未极乎盈。故此独以老阳老阴。计乾坤六爻之策数。凡阳爻百九十二。得六千九百一十二策。阴爻百九十二。得四千六百八策。合为万有一千五百二十。皆谓老阳老阴之数。然按少阴少阳之策合之。亦有此数。盖少阴之策六千一百四十四。少阳之策五千三百七十六。亦为万一千五百二十也。
需上六象曰虽不当位。按上爻在卦外。故曰不当位。如乾上九贵而无位之意。本义曰未详。殊不可晓。易传小注朱子说可参看。(朱子曰凡初上二爻皆无位。二士三大夫四大臣五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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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杂著
读横溪居家节目
癸丑秋孟。以病寓居大谷。得见横溪居家节目者。即篪叟郑徵士所作也。徵士以学行为岭儒师表。吾平生所常景仰者。而未尝一诣皋比之下。敬承一二绪论。而徵士即世矣。心常为恨。今见此书。恍然若亲承其德音。斯亦幸矣。观其治心之要。律身之法。待人接物之间。辞受取与之际。莫不曲尽道理。君子居家自修之道。何以加此。读之不觉敛衽起敬。但祭祀一节。有所未晓者。其曰务求珍异之物。务致礼洁之诚。惟以薄略为诫者。恐非子孙永世保守之道。大抵行于今而不能行于后者。非法之至者也。施于己而不可施于人者。亦非礼之正者也。夫馔品必求其珍而致其礼。然后可以行祭祀。则贫穷子孙。贤者必有出债卖庄。以至于破产业而有苟得之弊。不肖者耻其薄略。或不免托故而阙祀者矣。产业破则身且不免于饥饿。祀事丰略不暇言。而至于苟得则不洁又甚矣。况于阙祀者乎。今谓薄而精洁者。不若不薄而洁。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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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院辨
书院二字。本非重称。不过为讲劘学业之所。如今书堂书室书斋之类。非为先贤立祠而有是号也。昔唐李宽创书院而教生徒。宋曹诚筑学舍而聚书千馀卷。是为应天府书院。又如潭州之城南书院。是南轩讲学之地。嵩阳之岳麓书院。是李侗劝学之所。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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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杂说
寓中说
夫忧而不忧。丧性也。然其不忧。非真不忧。但不忧于形。然忧亦有大小。小忧不忧可也。大忧不忧如之何。若余之忧。忧之大者。忧大遑暇忧小。故不忧。非不忧也。但不忧其小耳。猛虎当前。蛇蝎不足畏。毒镝丛身。芒刺不足避。然则其不忧也。岂真不忧哉。呜呼。我生不辰。惟忧用老。心之忧矣。曷有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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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病不病势也。避者不病。不避者病。于是不病者笑病者曰。我避免病。病者亦笑不病者曰。我病瘳。病岂必死人哉。然病不病亦数也。避者亦病。不避者亦不病。于是不避者笑避者曰。我在家亦免。彼独奔走东西。载病而归何也。避者亦笑不避者曰。我避之亦病。彼独晏然不避而不病者何也。是阎家不人之也。然病不病。亦有宜不宜。幸不幸存焉。避而免。宜也非幸也。不避而免。幸也非宜也。避而病。不幸也。非宜也。不避而病。宜也非不幸也。宜不宜在人。幸不幸在天。故君子修人以待天。
(右病说 时避疠患)
蝎齧虫。昼藏壁。夜出噆人。然必更深乃出。鸡号而入。其齧人必伺其宿。而人才觉便退。潜着衣衾中。扪之无有。令人通夕不能寐。寐又齧。觉又潜伏如前。捉不得。其类又甚繁。房室罅隙处皆其穴。卵育无数。小者如细糠。混尘垢不能别。取火熏其穴。深者亦无伤。噫蝎微虫。其智有足多者。夫夜出识时。伺宿审势。退伏见几。晓入知止。而深入远害也。智士亦何以加此。世之轻出妄行。贪利不止。触刑辟而死者滔滔。而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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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蝎说 时寓室多蝎)
夫人安分则逸。不安分则劳。此君子之所勉。而小人之所不知也。戊戌春。余避疠患。出寓村氓家。短檐矮屋。郁郁难居。既而又移寓他室。则其狭陋又甚。立则头触于梁。卧则足撑于户。殆不可一朝留。最后又结幕于山中。其高未数尺。其广未一步。藉草代席。缀藁掩窦。夜则星月透光。昼则松桧蔽目。炊而烟塞鼻口。卧而露沾肌肤。然后知前日之不安分。夫自山幕而视前日寓室。不啻若广厦宏堂。然前日苦悯之状。无异于今日。推此心也。虽大厦千间。犹有未快意思。此桀纣之所以为瑶台琼宫。其咎在于不安分。苟安其分。虽野居而露宿。乐亦在其中。亦何有外慕哉。颜子之陋巷。原宪之蓬户。处之裕如者。良以此也。呜呼。今之世。能安分者何人。营营朝暮。役役东西。其亦劳甚矣乎。吾平生深嫉此等人。而又深惧吾亦不能免。
(右山幕说)
蛙閤閤燕喃喃雉角角。于是雉问燕曰尔喃喃何。燕答喃喃。燕问蛙曰尔閤閤何。蛙答閤閤。蛙又问诸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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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三物说)
名五儿说
盖闻仁者必有后。此天之可必也。是以古之人。不能于人而能于天者矣。后儿先君在世之时已命之矣。余因字之曰能天。取天可必之义也。(右必后)传曰久则徵。老子又曰天乃道。道乃久。故字久儿曰能道。夫久者道之徵也。木久而后成材。水久而后到海。人久而后德义著焉。(右必久)孟子曰天下之善士。能友天下之善士。一国之善士。能友一国之善士。友也者。友其德之善也。故字友儿曰能善。(右必友)此三儿。一则冠。一则舞勺。一则生甫十个月矣。受有二儿。未生者也。未生者何可必其生而先名之也。不可必而其势有可必也。其母年少。吾亦未老。则生二儿有何难必焉。然则又安知其必止于二儿。而只以此名之也。曰生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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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鹤相讼说
乌黑鹤白。乌自以黑为是。鹤自以白为是。相与讼于希有鸟。鹤骋坚白之辨曰不曰白乎。涅而不缁。此非孔子之言乎。乌论太玄之旨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此非老子之说乎。鹤曰五行。白属金黑属水。而金乃生水则黑是白之所生也。乌曰五行。金从革水润下。而从革者有跃炉之怪。润下者有江海之大。且污泥生莲。老蚌生珠。可谓莲珠之不如泥蚌乎。鹤又曰玉白而人贵之。炭黑而人贱之。乌曰发黑而人喜之。头白而人恶之。相与论辨。證据甚多。希有鸟判曰白贲无咎。著于羲经。黑眚为灾。载于传记。安能以皓皓之白。蒙黪黮之污乎。遂命罗氏欧乌而出之。乌于是自知黑之不如白。乃复搆虚捏无。自以为白而以鹤为黑。又讼于希有鸟。适值日暮。黑白不分。鹤曰诗云莫黑匪乌。乌之黑可知也。鲍昭赋曰振玉羽而临霞。鹤之白亦可知也。乌曰鹤有玄鹤黄鹤。鹤不必白也。始皇时有白乌数千。燕丹时乌头亦白。乌不必黑也。鹤曰前日汝自詑其黑。讼案具存。今又变辞。诬我为黑。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5H 页

梦说
占梦亦梦也。方其梦也。不知其为梦。悄然而悲。欢然而喜。觉而后知其梦也。故自其梦者而言之。百年一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5L 页

佛池说
吴喜昌佛池记曰风雨木叶乱飞。山中之窍穴皆满。独此窦中水。不受一飘物。滢然不滓。其亦异矣。今观其窦深邃。腹阔而口狭。斜雨不能沾。那有一叶从其外而入乎。设有为回风所飘入。又安知释子之不为之扫除乎。此则窦之形势使然。非有神物者护之也。吴记又曰昔有双鱼。百年之前。水鸟窥其一衔过树。暴雷震之云。此语妄矣。假使佛有灵。何为不能使水鸟不得衔。而必待衔去而后雷震之也。往在戊午。吾先人来游此而亦有记矣。曰游鱼得所。大者几半尺云云。则其数之不止一二可知。而吴记又曰其长寸馀。则与先人所记。大小又不同矣。今来又不见鱼。僧言神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6H 页

子时说(乙丑○是年立春。在正月初三日夜子初一刻。或曰三日亥后子时也。或曰子时则已属于明日。此乃二日亥后子时也。谓三日亥后子时者。则以为子时分属于两日。四刻属前日。四刻属后日。一则曰数起于子。宁有分属之理。)
子时分属之说。余尝痛斥之矣。偶于閒中看启蒙书。因六十四卦分配节候之说。遂以二十四气七十二候。推究其嬴缩缓速之节。而验之于历书。则不能无疑于其间。于是取十数年前已过之节候。而参互雠證。则子时分属之说果不诬。而历书之夜字。分明指往日之夜矣。大抵以文王卦气图而观之。则自复卦之初。已属于阳。姤卦之初。已属于阴。则十二会。当以子会为始。十二月当以子月为始。十二时当以子时为始。而今曰自复卦一阳生。为冬至子之中。则冬至之前。阳气虽萌。而分数不足。故不可谓之复卦。而仍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6L 页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7H 页

报应说
俗谚为善者适西王。为恶者入地狱。西王即释氏所谓极乐世界也。有修道僧过一婺(一作嫠)家。邻有死者。婺(一作嫠)语其女曰汝往观之。彼死者曷往。女诺而去。俄而返曰往西王矣。婺(一作嫠)曰固也。此人必不入地狱。其适西王也的矣。僧自念死者魂魄飘散。茫无所见。奚知其所适乎。此婺(一作嫠)母女必有神通之方。就而问其故。婺(一作嫠)笑曰师修道多年。曾不识此乎。为善适西王。为恶入地狱。此天理也。然为善为恶。何以验之。秪以人心验之耳。闻其死。莫不嗟惜哀痛。则此乃为善人也。不然则乃为恶人耳。此不难知也。那僧始悟其报应之道果如此。余适过逆旅。有人说此。其言颇有理。易称积善积恶。殃庆自各以其类至者。其意亦如此。西王地狱。无则已。若有之。为善者当往西王。为恶者当往地狱。此言亦足以警世。余笑而为之说。
閒居杂说
曹丕篡汉而自诡于禅让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甚矣奸贼之矫诬也。岂但篡国为然。世之以赝为真者。
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27L 页

苟有私欲之心。所行虽善。终亦陷于极恶大罪。介推为君而割股。鄠人为亲而割股。人称忠孝。然割股之时。欲得忠孝之名而为此。则是私欲也。私欲初生甚微。而末流无所不至。晋文公之不赏。韩昌黎之论斥。岂无所见哉。
谚曰有下爱而无上爱。此语诚然矣。人若以爱子之心爱亲。孰不为孝子。然鲜能知之矣。及其年老气衰。子之事我不如意。然后始觉其前日事亲之多愆。而悔之无及矣。
世之谓孝者以其能养。然亦当视亲意之何如耳。亲意若不以养口体为意。而欲其勤于学问。则固当顺其意。以悦其亲。不必以供甘旨为务。而隳废学业。以伤亲意也。
昌黎诗曰有子且莫喜。无子固勿叹。此虽为东野无子而发。然细究之。真个如此。人之乐有子孙。一则为生前菽水之奉。一则为身后箕裘之传。而不肖子多行不义。非但不顾父母之养。而反致辱及者多矣。或有以不逊之语不顺之色。拂戾亲心。何喜之有哉。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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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兔说(郑玄生于汉顺帝永建二年丁卯。卒于献帝建安五年。历顺冲质桓灵献六帝。)
是兔也。居不穴走不圹。含火而禀木。常在龙虎之间。乘阴阳之气。逐岁运而往来。自唐尧甲辰。至今往来凡六十七矣。其间得是兔而生者。无虑千亿。而或贤或愚或寿或夭。或富贵或贫贱焉。则是兔也。岂有私于爱惜耶。何其厚薄之不均也。昔郑康成亦得是兔而生。(康成名玄。生丁卯岁。)以文学显于世。至于是兔还来也。学益富行益修。为海内儒宗。又积十四年。遇白龙而终。其后千馀岁。而吾之生。又得是兔。其文学不足以拟议于康成。而今逢是兔之还来。则与康成同矣。自念家益贫命益穷。几不免沟壑。而学益卤莽。行益灭裂。视康成尤可愧也。然康成生于北海。当汉季衰乱之日。不应徵辟。以经传自娱。余生于东海。遇 圣明大平之世。而落拓田野。犹以文辞自慰。其所遭之时虽异。而其志之所在则一也。其人之贤愚不同。而其心之所乐则均也。或者是兔也。欲以命康成者。命于我耶。然则此后十四年。固当安贫守分。乐以忘忧。以待孔夫子之来告。然后吾亦乘阴阳之气。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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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陵真赝说
新罗五十五王。朴氏十王。昔氏八王。金氏三十七王。而火葬三王。其馀五十二王。合王妃为百有四陵。其中女主三无妃。然他王或有二妃三妃者。则槩不下百有馀陵矣。按舆地胜览东京志所载。明知其处者止十有一。而庚戌以后增为二十八。其十七则乃前所不知而今始知之者也。夫寻千载以前之事迹于千载之后者。非文字之记。何以知之。虽使罗代人不死而至今犹在。必不能详知某王陵之在某处。况一时无识村汉之所口道者乎。今仙桃山下及邑治十里之内。累累古冢如王陵者。不知其数。则安知王陵之不在于此间哉。且当时勋旧大臣之葬。如角千金阳后稷之墓。与王陵一般。则又安知庚戌以后所得十七陵者。非勋旧大臣之葬。混于其间哉。王陵百馀所。今既不能尽知。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固无害于义理。倘或以凡人之葬。错认为王陵。则其为诬妄为如何哉。虽是王陵。所谓某王者。非某王。则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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蝇说
庵僧苦蝇多。以水和砒礵。盛小器置房中。蝇争集嘬之。俄中毒皆死。或不离其处。仍死器中。或出器外即仆。或飞去随坠。无一生者。自外入者。又相继来饮。饮即死。死者日千万数而犹不止。盖以贪食而不知食中有毒也。噫蝇微物。无足怪者。然世之贪货财自取死亡者。皆蝇之类也。氓之腰钱溺死者蝇也。吏之受赇抵法者蝇也。御人于国门之外而不畏死者亦蝇也。至于士大夫贪爵禄而不知止。遂以灭身夷族者多矣。此亦非蝇而何。人为万物之灵。而今乃与营营者同归。哀哉。士大夫读圣贤书。识事物之理。宜若不食不义食。而亦不免于死者何也。蝇之死于砒礵。非蝇之罪。人诱之死也。士大夫之死于爵禄。谁诱之而谁之罪也。原其情。反蝇之不若矣。故为之说。以为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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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说
有蛇登燕巢。吞噬燕雏。僧见之。以杖挥出远之。欲使馀雏得全。雏存者二。是夜燕母抱雏宿。忽闻唶唶声。僧急点火出视。则蛇又入来。咬燕母已死。二雏亦皆死。僧遂击其蛇毙之。盖燕以雏而死于蛇。蛇以燕而死于僧。此皆有前生冤债相报。然蛇之受报尤亟何也。初噬燕雏。其罪应死。幸蒙僧宽侑。挥出而止。宜其感戢远去。而复肆其毒。无所顾忌。其罪不亦重乎。僧以慈悲心待蛇。蛇以杀贪心视燕。宜其报之亟也。
因果说
释氏有因果业报之说。谓前生所作。今生受之。今生所作。来生受之。所作者业也。所受者果也。因其业而报以果。如种树得果。随所种而所结之果不同。然其说必以死生轮回为言。故先儒多斥其谬妄。然但以目前事观之。无不验。前日所作。今日受其报。今日所作。来日受其报。若影响矣。今燕为爱缘所牵。营巢育雏。见蛇入巢而不知避。则今日所受之报。是因前日所作之业也。蛇则贪食不止。既杀其雏。又杀其母。其罪重。故因今日所作之业。即受今日之报。如作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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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说
岁大歉。人忧官债之难偿。忧赋税之难供。忧死亡之难免。贫者忧。富者亦忧。环一邑大小人民。莫不皆忧。花溪翁独不忧。人问其故。翁曰忧何益哉。夜忧到明。明忧到夜。还能忧以偿债。忧以供税。忧以免死否。昔任疏庵(名叔英。我朝名贤。)甘为饿鬼而不欲为愁鬼。亦知忧之无益也。吾虽无学力。岂可为无益之忧。而徒为戚戚焉哉。死生存亡。但当顺天命而已。
三才说
天地人。谓之三才。才之义。寻常不解。近见一书云才者指其用处而言。此说得之。盖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天以阴阳为用而万物资始。地以柔刚为用而万物资生。人以仁义为用而能参赞化育之功。所以资始万物者。天之才也。所以资生万物者。地之才也。所以能参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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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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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溪也。昔吾 先生考槃杖屦处也。市朝辽远。林塘幽僻。真浣心境也。正与千载杜草堂浣花溪相伯仲。先生之乐。可想于百岁之下矣。噫先生之殁。迨今二十八年。世涂多翻。人事太变。况今故宇荒凉。溪山悽怆。台坛泉石林壑。其不如古者十八九矣。于乎。当时绿鬓绰约那竖之辈。其不归松下尘者几希。幸而存者。惟吾数三诸友。俱成霜头。念来日亦无多。于今使我悲前人。又使后人悲我。何足怪乎。今观夫名区有某邱空某亭废。行旅指点。樵牧咨嗟者。余甚感焉。惟我先生。山静而乐其安。水流而乐其动。鸟兽草木。无一物不乐其乐。岂徒以浣花之乐为乐哉。假使此溪山陈废。先生德业文章。登闻于天。其不朽夫亦与某邱空废者。岂可同日语哉。幸吾盍簪诸公。其必以鄙俚菲薄目笑吾。吾且甘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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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崔达济]
东都默数富文词。第一指头舍子谁。风月花溪无复管。故交南望涕空垂。
挽[安有恒]
常时自况郑康成。不独生年共在丁。事业行藏今视古。归辰终作死同庚。
挽[卫率李宪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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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头古易卷参差。窗外寒梅斜一枝。寂寂溪斋霜月白。不知人化鹤何之。
我向青山欲问诸。比之秦火罪浮于。明朝八杵山颠响。埋尽许多腔里书。
荆山泣玉不知天。一卧閒吟几十年。经术如今无所用。世人休读五车篇。
论诗论史把杯馀。风咏亭前日影舒。此世此游难再得。汶阳古事孰添书。
东京遗韵薛崔遥。烟月空悲劫烬飘。千载得 公閒漫笔。溪山处处不寥寥。
竹篱茅屋庇皋比。山畔薄田供晚炊。更有箧中遗稿富。儿孙犹可袭裘箕。
公今去作玉京俦。何处仙山不可游。却叹后生髭欲皓。无边苦海浪沉浮。
挽[崔宗谦]
𨓏年小子拜 公于花溪上。 公无恙。言昔郑康成生丁卯卒庚辰六月。默数吾平生。与康成异者盖寡。明年吾其殆乎。果今六月偶病暑。七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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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溪庵岁月高。经纶坐说汉萧曹。明时自笑青云阻。半夜孤吟白石操。(右不遇)
羲经十翼辞深密。坐读梅窗编再绝。三十六宫都是我。先生谁识希夷匹。(右读易)
云汉文章世莫先。伯牙当日有青泉。人谁校辑昌黎集。满箧鲛珠散海甸。(右散稿)
花溪亭上讲诸生。绛帐春深听鸟嘤。倡学从来模一世。汾阳王子又东京。(右讲学)
芝重山中何所欲。弹琴时和商山曲。休言束帛丘园晚。处士高名登紫阁。(右登荐)
一死一生皆造化。公能启足示无过。免龙千古谁徂归。许道东南高密者。(右观化)
丹旌飘拂青山去。十月霜风天欲曙。寥落书斋空掩门。执经他日向何处。(右叙哀)
挽[李元聃]
秋怀寥慄不胜悲。病枕方吟自挽诗。闻道明朝君即远。独怜浮世我何迟。门多执绋加麻士。月吊观梅讲易帷。惜别花溪黄鸟句。至今留箧泪垂垂。
挽[金海龙]
今世文章大手稀。问 君何事出山扉。应知笔下私无着。深愧人间浪有非。七十光阴非算得。一庵风月谩依俙。平生交谊违攀绋。怊怅清仪何处归。
挽[参奉南龙万]
秋尽花溪木叶衰。起凭天地叹时移。匏樽酿废黄花酒。竹桶吟空白雪诗。何处梅窗山月入。即今莲社壁书遗。满签手墨皆心得。公议千秋定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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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日黄编夜碧缺。菟裘晚倚小溪窗。披衿蔼若春生席。倒廪明如月印江。河北高名倾世艳。汝南清义使人𢥠。花庵秋尽花翁去。呜咽寒声落水淙。
祭文[李曾贤]
呜呼。自古文人学士。不遇于时者多矣。若汉之蕫生。唐之韩子。宋之东坡公之数君子。文足以黼黻。才足以经纶。仁足以泽物。而卒未免困于江都。厄于南海。愁死于蛇山鳄水之间。其遇于世何如也。今我花溪柳公。自幼至老。孜孜兀兀。大肆力于文章之境。凡自古今以来。编简所存。大而河海。高而山岳。明而日月。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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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崔宗翰]
岩岩南山。秀气清淑。遹钟其美。乃降硕德。单阏贞于。康成之年。天资静默。器度洪渊。粤自髫龁。煞尔聪明。经才口授。已输心衡。性又勤笃。匡坐兀兀。剖析百家。梳爬六籍。含英咀华。五车其腹。武库霜电。书厨菽粟。竖幡词坛。执耳峤南。轩轾有命。坎壈奚嫌。筑塾花溪。颐养情性。朝暮圣谟。作一心镜。融神射精。穷研极索。奥辞微旨。独契默彻。羲经一部。其编再绝。潜窥周腔。私瞰孔腑。演而为说。妇孺可喻。乘兴考槃。诗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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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进士任一镔]
伏惟奎精大儒。玉貌先生。奋起南服。震耀东京。妙年笃志。古以为程。沉潜经史。咀嚼精英。烂烂绣肠。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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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黄煜]
花溪清邃。惟公偃息。心绎性理。精通易学。发挥经史。忧道乐贫。春风谈笑。秋水精神。黄卷短檠。感慨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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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进士金敬天]
呜呼柳上舍。果已就窀穸。凶音自风传。日月犹未的。松亭冷泉札。晚承重阳夕。执书南望哭。涕泪沾胸臆。泪尽继以怨。天道一何逆。既生此 大贤。宁欲老阡陌。功名堇上舍。声誉止巨擘。如能展所蕴。君民可致泽。竟为尧野逸。斯理固难绎。犹能安素分。手不释经籍。自顾卑微质。老作海上客。欲赏景仰志。步寻花溪宅。移将考槃手。特展论文席。缁帷一夜话。斗觉尘襟涤。发扬骚人兴。指教圣路脉。中心自悦服。知己始自托。往来不惮烦。岂云山蹊窄。自从还乡后。倏尔成涯角。命驾虽未易。寄情凭尺牍。叵耐苦相思。琼什擎手读。纵有先生疑。犹复决以亿。固知百鍊金。不为炎火削。仙风吹鹤背。玉楼记文促。词场竟冥漠。此生将何适。 公寿只稀四。我年八旬六。安知独保命。反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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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孙师杰]
公祥何遄。岁月无情。三霜奄忽。若割至情。难越者礼。无穷者情。公胤第三。病乖證情。幽明虽殊。应戚慈情。嗣孙委禽。慰公私情。灵若有知。宁不厚情。公门诸生。孰不含情。自西自东。莫不控情。悒悒其唁。悠悠其情。素幌将撤。何处哭情。古庄新垄。触目伤情。不胜恸怛。执觞胪情。不昧尊灵。感我微情。
祭文[崔宗衡]
哀哀我公。命止斯耶。媢人之幸。善者之嗟。淑气钟灵。降此大老。龙蛇蟠胸。风云吐口。冲澹寡欲。卷怀林壑。内庄外温。秋日春风。图书玩理。三十六宫。韦编再绝。白首苦学。旁通外书。左马史籍。积内发外。出言成章。有文有诗。烨烨其光。招友讲学。花溪之涘。教育自乐。随器成材。欲知公心。可推穷厄。箪瓢屡空。安乐无射。守身自靖。惟仁惟义。蕴而不见。遂以没齿。嗟余小子。晚而及门。学未卒业。诲多授言。援古垂戒。字字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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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南龙万]
花溪处士柳公。以疾殁于寝。弟子加麻者三十人。不纯䌽称及门下者百数。哭于寝门。咸曰吾先生。终于草莱。当敛用士丧礼。然其合社食则优焉。可以乡执事丧之。凡殡而葬。一具各一有司。子姓不与。丧毕门人将治任。拾遗墨以阁。属余撰实。要以备太史家采取。余辞不获。谨叙所知如左。公讳宜健字顺兼。瑞山人。丽朝大丞九世孙成涧封瑞宁君。是为瑞山系鼻祖。至文僖公淑号思庵有直节。忤逆旽被害。今庙祀瑞山郡圣岩书院。入 国朝。有讳种礼官府尹。至六代孙讳允濂。始居庆州。时崔尚书震立年方舞象。见而奇之曰此儿有器量。遂妻之。果辨大节立功。人服其鉴识。是公五代祖。高祖讳祯麒。曾祖讳蘋。祖讳景章。皆以文雅名。为乡里所向。考讳泰瑞。妣乌川郑氏。士人坽之女。无子。生父讳起瑞号鳌庵。家贫好学。有自娱集礼辨等书。母夫人鹤城李氏。士人廷义女。 明陵丁卯。生公于府南新溪里第。泰瑞取而嗣焉。公资美有胆略。与群儿嬉戏。指挥有纪律。人皆异之。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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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迹[李宪洛]
公讳宜健字顺兼。系出瑞山。丽朝有瑞宁君讳成涧。是为鼻祖。六代孙讳淑袭封瑞宁君号思庵。文章懿迹。俱载舆地书。入 本朝有讳种礼。官府尹。以清白闻。六世孙参奉讳允濂。始自永阳移居于庆州。有文学。不治举子业。崔贞武震立为童丱时。公见而器之。妻以女。后官亚卿。丙子立节。人服其藻鉴。子讳祯麒。于公为高祖。曾祖讳蘋。祖讳景章。早以文雅名。考讳泰瑞。无子。生考讳起瑞。好学安贫。著礼辨三卷。号鳌庵。早卒。配鹤城李氏。士人廷义女。以崇祯纪元之六十年丁卯。生公于府治南新溪里第。泰瑞公嗣焉。姿质笃厚。气宇轩豁。五岁知读书。十岁洞晓经史。十三仡然成巨人。奉亲事长。克尽孝敬。持心处己。自有法度。十七冠而有室。文词大振。虽从事公车。而不以得失介于怀。丁酉丁内忧。壬子遭外艰。哀毁踰制。泣血失明。犹能执丧自力。啜粥寝苫。三年如一日。不以病少懈。丧毕后踰年。两目还明。愈癖于读书。夏不扇冬不炉。夜不就褥。而手未尝少释经帙。口未尝暂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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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碣文[柳云羽]
同年南寝郎龙万。乃岭中特士。文又古。心常韪其人暨文。今见状其聘君花溪公行者。仍知翁斯人然后女斯人。谨按公姓柳。讳宜健字顺兼。夙美姿有胆。五岁知读书。稍长颖拔淹博。过目辄记。性笃实行。亲亲长长皆中节。尝令日饮少酣。庭有戒。遂绝口。又遵慈训。屈心为举业不懈。丁酉丁内忧。苫垩毁甚。壬子外忧如丁酉礼。癸巳本生考妣丧。力疾号泣。目乃失官。常恫养不克终。朝夕拜庙。朔望上墓。兄丧无嗣。躬执祭奠。过练犹初。子生即为后。事丘嫂甚谨。出反面折甘少。丧祭以家有。致腆厥诚。乙卯中进士。遂绝进取不出。少好学嗜书。内经外史。尤邃于易。旁通百家。以及星历。揲扐辄应。晚乃筑庐花溪。以书为巢。诱诲子弟。负笈者稍益进。屦常满户。席难函丈。乃阔厥狭。为文会室兰室数架。日讲论其中。间又啸咏水石。以忘老自适。文有贮书必借见。见必手抄。殆数百卷。又爱诗。得杜韩髓。有不平辄鸣。厥乃有花溪集八卷。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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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播众甫。俾各为用。玉以瑚琏。木则梁栋。维公钜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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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纪元后四己卯二月。通政大夫。行承政院同副承旨。兼 经筵参撰官春秋馆修撰官晋州柳云羽撰。
花川祠庙宇上梁文[柳寻春]
溪庵留杖屦之芬。尊慕弥切。乡社报俎豆之荐。古礼可徵。一亩明宫。百年公议。伏惟 花溪先生。出天至性。间世英姿。晦老名乡。得遗韵于弦诵。思庵故宅。绍远绪于箕裘。孝为行源。追子羔三年泣血。文是道器。拟昌黎八代起衰。惟其本立而才高。所以旁通而曲畅。卦变先后之有说。依俙亲见伏羲。象占贞悔之不差。寻常暗合康节。参究律历之数。岂曰本末二涂。略涉兵家之书。亦是穷格一事。迨夫博学而详说。乃欲定居而反求。乐泉石之居然。占取浣花水上。感情性之正也。诗自陶柳门中。若论静存动察之工。实是内经外史之学。图书一字之授受。寤寐考亭。节要二卷之编摩。朝暮退老。屋漏幽独之处。要无愧于此心。夜气清明之时。验有得于这理。自有积中发外之效。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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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黄祝文[府伯洪(梓)]
恩旨肇降。泉壤永阻。属因道 启。命仍前教。光宠攸暨。深切恸慕。礼当改题。玆敢焚告。
常享祝文[柳江皋(寻春)]
笃伦之行。通微之学。矜式一方。斯文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