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库 当代
简介
浙江绍兴人。原名周櫆寿,又名周奎绶,后改名周作人,字星杓,又名启明、启孟、起孟,笔名遐寿、仲密、岂明,号知堂、药堂、独应等。是鲁迅(周树人)之弟,周建人之兄。中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文学理论家、评论家、诗人、翻译家、思想家,中国民俗学开拓人,新文化运动的杰出代表。
人物简介
赖少其(1915年-2000年),广东普宁市人,斋号,木石斋。他独创的“以白压黑”技法,成为新徽派版画的主要创始人。解放后,历任华东美术家协会党组书记,安徽省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国板画家协会副主席,上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美术家协会名誉副主席,安徽省政协副主席等。赖少其先生是杰出的革命文艺战士,更是中国当代著名书画艺术大师。他长期兼任省美协、省书协主席,并为历届中国文联委员、中国美协和书协常务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西泠印社社员。1996年被授予鲁迅版画奖。
人物简介
李汝伦(1930—2010),吉林扶馀人。字怀仙,号种瓜得豆庐主人、得其所斋斋长。诗人、杂文家。1953年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1957年后长期被逐乡间劳动。曾任广东作协刊物《作品》编辑、副主编,《当代诗词》主编,《中华诗词》编委。从事古典文学研究、新诗、散文、杂文、评论、随笔写作。出版著作有古典文学研究《杜诗论稿》;评论集《种瓜得豆集》;诗词集《性灵草》、《紫玉箫集》(获广东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紫玉箫二集》;杂文集《和三个小猢狲对话》(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李汝伦杂文选粹》、《李汝伦作品选粹》、《旧瓶 新酒 辩护词——当代诗词研究论文集》及散文、杂文合集《蜂蝶无缘》等。1981年创办并主编解放后第一家专门诗词刊物《当代诗词》,以品质高、选稿严、坚持法眼、公心、铁面而享誉,刊物发行国内外,颇有影响。其成就得文艺界前辈周谷城、程千帆等人的高度评价。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作协理事,曾任广东作协文学创作研究室副主任、杂文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为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广东中华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
拨乱反正后,吾国第一份诗词专业刊物《当代诗词》即由李老创办。李老评诗,主公心、法眼、铁面,又主持“李杜杯诗词大奖赛”,奖掖后进,不遗馀力,可谓当代诗坛广大教化主。
自八十年代起,二十馀载,致力于当代诗词理论之建树,有《为诗词形式一辩》、《诗词格律的四大美人》、《八十载沈冤案要翻——关于“学衡派”》等具重大影响力的论文行世。近日萃成《犁破荒原》一著,这是他冲破历史的重重藩篱,从事振兴诗词活动和发展的诗词写作的近三十年的记录。书中有他一系列开拓性的文章和讲话,他以振聋发聩的声音开始了他开拓性的诗词活动历程;有理论辩难,深刻有力且寓文采和讽刺的笔墨,批判和击溃了数十年否定诗词的各种有害观点。今日青年咸知传统诗体之粹美,李老为诗词正名之功,实不可没。李老诗以识见为主,而参以老杜悲悯之笔,成《紫玉箫集》、《紫玉箫二集》二种,早成当代诗坛经典文本。
点灯集·序(李汝伦)
中医生能诗,代不乏其人。我华古医书皆古文辞,其中间杂韵语,如《外科正宗》每方下附一诗;《针灸大成》诸證治下皆用七言韵句,《汤头歌诀》更无须论,此固与诗隔山隔水,然其音节韵法与诗通。医者诵习,久则入壳,曰曲径通幽,曰习于此,得于彼。中国尚有医国医人、良医良相之说,医人心系国运,医国人蒙其惠。杜甫虽非医生,但家有药栏,中老年皆曾“卖药都市”,当通医理。苏东坡亦然,生痔能自药自医而瘉。晚年居常州,知病必不起,乃不为自己开方,此二公皆以医国为己志。至近代西学东来,学医者读洋医书,写拉丁文,故浸润诗道者不多。或谓鲁迅、郭沫若皆学西医者,且终成一代文坛大匠。余曰鲁郭原本有古诗文基础,学西医乃半路出家,旋又还俗,是学西医而非业西医者,所开药方只关灵魂,无关体肤。粤何永沂君学于名牌医科大学,青于“不宜提倡”之年,长于文化遭革之岁,诗词如系缧绁,而永沂向此‘囚徒’投怀送抱。既在诊室,又倚吟窗,鱼与熊掌双取而不一舍,昼则医人,夜思医国,皆吹毛求疵,有人善之,有天厌之。君有句云“于国于家犹废纸,编成哭笑掷江湖”,诗词之不为世重,难为世用,堪为一叹。然掷于江湖而废纸者,岂君诗乎?王阳明曰:“人之诗文,先取真意”,君诗有真哭真笑,真感慨,真性情,投之江湖,江湖有幸。其真为废纸者,乃无哭无笑,装哭伪笑,如俳优之随锣鼓而舞之蹈之,随弦索而歌之哼之。此类诗多昧于是非之辨,妍媸之分,邪正之识。或以非为是,以恶为善,媚世媚俗,迎时迎节,平庸低劣,摭拾牙彗。此类诗掷之江湖,江湖污染。余曾为诗词队列之加长加宽而喜,亦为废纸之叠高叠厚而悲。俯仰无憾于天地,去来无愧于黎庶,应人逝而诗生,勿人在而诗死,诗固赖锤炼,是精钢是粗铁,难欺明眼。有者经久而不锈,有者生日便是死期。“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极似卖矛又卖盾者声口,即“不新鲜”矣,何又“万口传”乎?然细味其意在望“江山代有才人出”,写时代之真情真事,歌时代之正气正声,为时代而呼李杜,勿弄生死同时或朝生暮死之物。
“歌暴尊秦颂圣时,谁能风骨似梅枝?江湖珍重董狐笔,不写人间造孽诗。”此永沂愤造孽诗之多而发也。建国以来,运动如兵连祸结,造孽不断,颂美造孽之诗铺天盖地。“哀莫大于心死”,此等诗皆心死之作,全无半点人气活气,悲夫,其心为自家挖出晒乾乎,抑被人掏出剁碎乎?
永沂写出若干鞭笞各种造孽之诗,盖诗人以医者之明眸审视人间鬼蜮,望闻问切,直思刺肓之上,膏之下,逮二竖子以殛之。然其诗照眼之间,状似委婉,以心电图观之,则起伏跌宕,轰鸣钟鼓,振幅酣恣,别有顿挫,嚼有馀甘。
“劫有馀哀人半老,史无前例幻全消”,“馀哀”,劫之重也;“半老”,劫之久也;“幻全消”,一道虹影,一幅海市,主观唯心主义,好梦破灭。凡在劫中助纣为虐,企图捞取汤汁热、人肉腥之政客、左棍及盲信盲从盲动,助势成威之愚蠢,亦“幻全消”矣。
“村童雀跃乐洋洋,除夕家家豆腐香。小巷深宵闻细语:一餐吃了一周粮”。此永沂诗中朴白之作。北方俗云:“富人吃肥猪,穷人吃豆腐”,此时豆腐身价提高到除夕珍品、稀罕物,可见平日豆腐也无。然笔锋一转,向更深处钻进。“一餐吃了一周粮”,岂饕餮者一餐猛吞一周之量,实乃一周之量不过一餐而已。细细算来,一月只有四、五餐粮食,一年只有十八天粮食,则人人有饿殍前程。而更可悲者,在饿而不许言饿。言饿得于深宵,得用细语(不敢大声也)。一九五七年广东某著名民主人士为民请命,称“农民面临饿死边缘”,被指为诬蔑社会主义,反动透顶。揭发、批判、斗争、大右派。小巷中人当然记忆犹新,口中言饿,可能招致口祸。必须枵腹而唱饱,“鼓盆”(空盆)而颂圣:嚼圣德之巍巍兮,填肚皮之胀胀。“君子食勿求饱”,吾民皆君子也,舜也尧也。啼饥号寒之权褫无寸缕!天乎,天乎,人间何世!
然政治上遭祸忒深者,仍为肠胃中无脂肪,头颅中有货色之文化人。“廿年左氐春秋传,一代才人血泪场”(拙句),永沂正当冠时,然不能少免。“发配深山为学农,方知水瘦与山穷”;“敲锣打鼓冻云开,不那寒宵圣旨来。任是山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红埃”,诗从唐人句“避徵徭”中化出,即除夕吃豆腐处也。
青少年所谓“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从逆反中再逆反,彼中聪明者开始醒转,悟道。在实践中已打破玄机,扫荡玄虚。
“兢兢战战彩云中,紫带环腰道转穷。书要自焚龙要捧,文人无骨可怜虫”。诗咏某大翰林,位高云上,斑斓得很。为要表忠,自称要焚毁过去一切著作。此言之出,乃李斯变相焚书之议,终于引发一场史无前例之焚书烈火,使秦始皇自亏小巫。呜呼,无骨文人岂止一人哉。出卖朋友同志,取媚当道,以便“送我上青云”,此为一种,“战战兢兢,汗不敢出”,被迫大讲违心,此为又一种。虽有差别,后者可原,前者当诛,然为“可怜虫”则一。
文革已过去二十多年,然此类“虫儿”,既未死绝,也未冻僵。“举国曾欢烹巨蟹,低头又见小蟛蜞”,蟛蜞,蟹之小者,俟有机会便出穴横行,威胁农田、水利、堤岸安全。若问蟛蜞姓甚名谁?南京一老教授称作“牛二”,永沂则道:“柴门闻吠寻常事,识得文痞旧姓姚。”
永沂“不是佳人不是贼,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联脍灸诗界,每使名家击节。“也无风雨也无晴”原为东坡《定风波》中结句,作于元丰五年,时乌台诗案了结,几死而未死,被下放黄州。回首惊心,风雨如晦,前瞻来路,布云似盖。如系佳人,何以遭贬;如是贼,何以免杀。此联如赠东坡宜矣。于当代,不是佳人者,不是权贵,不是大款,不是歌星影后……;不是贼者,不再为改造对象,可免于挟起尾巴作人。耐人寻味者,资产阶级臭时,此辈头顶资产阶级屎盔,资产阶级香时,此辈则摘了资字大帽,与资产阶级脱离亲子关系,入藉纷纷下岗之无产者内。宜然知此联者,初见其人必曰“不是佳人不是贼”,相与大笑。
永沂诗中佳句佳什甚多,此处略举数例:
屈原问天我问心,生岂不哀死岂真。厄运检书为伴侣,棘途强我作诗人,诗爱旁门能啖鬼,我无左道可通神。阿Q气救心良药,屡梦乘槎拥白云《放言》
神佛满天好打油,中华自诩是神州。封来封去神千榜,却少神名号自由。《重读<封神榜>有悟》
居然戏假能成节,堪令吾徒眼界新。皇历重翻一页页,宫中何日不愚人。《愚人节打油》
谁复幻虚寻蚁梦,自思无意惹蜂窝。《遣怀》
日落松岗三碗酒,诗成读者半打人《生日杂咏》
永沂是位好医生,晚间仍常有电话问病者,不得安宁,难为他有如许逸兴、时间,其研究聂绀弩诗探秘索隐,每有创见,文行则大家学者,使研聂者服。与余推心相交十馀年,仪态儒雅,白衣秀士。每抽暇自番禺携酒枉过,则必先招二三好友,酣畅淋漓,忘形尔汝,月旦诗文,考论天下。余患心疾住院,永沂几每日一长途电话,垂询查问,给予遥控。其为医也,取诗道之温柔敦厚;其为诗也,取医道之济世活人。时而披发仗剑,驱狐逐鬼。余敬其人,喜其诗,然从未当面捧之为西子王嫱,十全大补。某日永沂讨序而来,曰“知兄病惫,常不忍开口,好在诗有油味,可博一粲,有利于病。”余徘徊地狱天堂门外,鬼卒相凶,睛突突焉,刃铮铮焉,余不敢前,执永沂诗而挑之,鬼则愈怒,作欲砍状,余悚然退,自思此人间诗,不足与鬼神语也。乃以平素读其诗之零碎杂感,拼装成文,中多藉他酒杯,浇我块垒,如今假话假货充斥,余以之冒充曰序,可乎?
点灯集·自序
先容我借他人高论一用。
顾炎武语录:“诗文之所以代变,有不得不变者。一代之文,沿袭已久,不容人人皆道此语。今且千数百年矣,而犹取古人之陈言,一一而摹仿之,以是为诗,可乎?故不似则失其所以为诗,似则失其所以为我。李杜之诗所以独高于唐人者,以其未尝不似,而未尝似也,如此者可以言诗也已矣。”
集黄仲则诗:“只知独夜不平鸣,更值秋来百感并。一日尚存休灭性,不妨明日有狂名。”
龚自珍语录:“……诗与人为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其面目也完。(《书汤海秋诗集后》)”
集龚自珍诗:“幽光狂慧复中宵,尘劫成尘感不销。赖是小时清梦到,四厢花影怒于潮。”
陈寅恪语录:“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
鲁迅语录:“古之诗人是有名的‘温柔敦厚′的,而有的竟说‘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你看够多么恶毒?更奇怪孔子‘校阅′之后,竟没有删,还说什么‘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哩,好象圣人也并不以为可恶。……后人能使古人纯厚,则比古人更为纯厚也可见。清朝曾有钦定《唐宋文醇》和《唐宋诗醇》,便是由皇帝将古人做得纯厚的好标本,不久也许会有人翻印,以‘挽狂澜于既倒的。′″(《古人并不醇厚》见《花边文学》)
郁达夫语录:“讲到了诗,我又想起我的旧式想头来了,目下流行著的新诗,果然很好,但是,像我这样懒惰无聊,又常想发牢骚的无能力者,性情最适宜的,还是旧诗,你弄到五个字,或者七个字,就可以把牢骚发尽,多么简便啊!” (《骸骨迷恋者的独语》)
聂绀弩语录:“旧诗适合表达某种情感,二十馀年来,我恰有此种情感,故发而为诗;诗有时自己形成,不用我做。″(《<散宜生诗>自序》)“我作诗只是一种文字游戏,说得漂亮一点,是一种不须惊动别人而自得其乐的文字游戏。″(《<散宜生诗>朱正注本后记》)
邵燕祥语录:“……而打油诗之所以为打油诗,不管各家风格迥异,其关注民生,直面现实,疾恶如雠是一致的;可以说,忧患意识和批判精神,正是这些打油诗的灵魂。″(《当代打油诗丛书弁言》,见《夜读札记》广东人民出版社二零零一年一月第一版)。全文参看本书“附录″)
钱理群语录:“……耐人寻味的是,这类打油诗的变体(何按:指周作人创作和议论过的“杂诗″一类),竟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得到了异乎寻常的发展,而且一直影响到八九十年代的旧体诗创作。其首屈一指的代表诗人,自然是聂绀弩。人说他‘以杂感为诗′,正是承继著鲁迅、周作人那一路的。他自己则一再表示‘微嫌得句解人稀′,舒芜认为这是‘要与传统的诗学严格划清界限,怀疑别人是否懂得这个界限,是否仍然用了传统的标准来肯定他赞美他。′被称为‘聂体′的打油诗是具有更鲜明的时代特徵的。在那‘史无前例′的黑暗而荒谬的年代,人的痛苦到了极致,看透了一切,就会反过来发现人世与自我的可笑,产生一种超越苦难的讽世与自嘲。这类‘通达、洒脱其外,愤激、沉重其内′的情怀,是最适于用‘打油诗′的形式来表达的。聂绀弩与同时代诗人(这又是相当长的名单:杨宪益、李锐、黄苗子、邵燕祥……等等)的试验證明,‘打油诗′的形式,既自由又随便,为个人的创作留下了比较大的空间,又便于表达相互矛盾,纠缠的复杂情感、心绪,具有相当大的心理与感情的容量。尽管它需要有更高的精神境界,更强的驾驭语言的能力,但我想,在我们这个充满矛盾的处于历史转型期的时代里,打油诗体是可能具有更大的发展前景的。(《20世纪诗词:待开发的研究领域》见《全国第十四届中华诗词研讨会论文集》)。
当了一次“文抄公″,套用文天祥《集杜二百首?自序》中的话来说:“凡吾意所欲言者,″各家“先代为言之″,且奇警精辟、生动传神,只好照录可也。
在下医馀为诗,正如聂翁所说的:“只是一种文字游戏″,“旨在自娱″。关于诗的游戏论,在我心中思之已久,正好借此处一吐为快。荷兰约翰?赫伊津哈在《游戏人》书中有《游戏与诗》一章系统地论及这个问题,哲语连珠,全面详尽。但西方之说与中国国情终有隔阂,比他早一百多年,清朝诗人张问陶已有一首七绝道破玄机:“想到空灵笔有神,每从游戏得天真。笑它正色谈风雅,戎服朝冠对美人″。之后,又有王国维在《文学小言》中道:“文学者,游戏的事业也。”并进而说:“文学者,不外知识与感情交代之结果而已。苟无锐敏之知识与深邃之感情者,不足与于文学之事。此其所以为天才游戏之事业,而不能以他道劝者也″。王国维所论之“文学″当然包括诗在内,而且诗是文学“大家族″中最重感情者。古今中外各家的游戏说,我的理解是可归结为“童真″和“缘情″。童真,“六九童心尚未消″是诗家的最高境界;缘情,出自陆机《文赋》:“诗缘情而绮靡″。一提到“诗缘情″说,人们自然会想到“言志″和“载道″。历代封建统治者均看到诗在社会有一定影响力,为了为己所用,他们把“言志″、“载道″的真善内涵抽去,而不断地塞进皇家的私货,改制成两把枷锁,堂而皇之地套在诗身之上;另诱以科举功名,压以文字大狱,就像一把双锋利剑,欲令天下诗人尽入彀中,于是应制诗年年不绝,代代无穷。后又有“服务论″,诗成了服务小姐,“顾客″便是上帝,要察颜观色,到头来只能唯唯诺诺,莺歌燕舞,供上一笑。后更有“工具论″,诗变得更加可怕了,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舆论工具″之一,如此,“为诗欠砍头″(陈寅恪句)随时地威胁著诗人的心理,这种充满著血腥味的危险的“游戏″,当然是儿童不宜的了,更何来无忌童言。总而言之,各家所说的“游戏″是指心灵的游戏,诗词既然是心灵游戏,尘世当大赦之,不要让它去“服务″,去投其所好,也无涉功利,要还诗人心中一个儿童乐园,还诗人一角自由天地。任情率真,无拘无束,“来不可遏,去不可止″(陆机《文赋》),钱理群所评的“打油诗″正是这种境界。拙诗道:“我爱诗真略带油″。
现在,请来看看本书封面,此乃诗书画印大家林锴兄设计的,上书“杂花生树,乱石崩云″八个大字,是我撰的集句联,“杂″“乱″两字正好借来形容我这卷“打油诗″。“杂″,朋友们可理解为“杂诗″、“杂文″、“杂家″、也可以看作是“杂货摊″。此外,“杂花″也是野花,我写诗既非家传,也无师承,纯属自通自娱,带有点野性不足为奇也。至于“乱″,吾诗不言“志″,不载“道″,不入“温柔敦厚″囿内,不衫不履,无教无法,“情之所至,诗词自来″而已,上述种种,是不是“乱″了套?但祈读者不会联想到那段著名的最高指示“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说乱动″中的“乱″字,善莫大焉!
清入张潮道:“人生必有一桩极快意事,亦不枉在生一场;即不能有其事,亦须著得一种得意之书,庶无憾耳。″现《点灯集》编成在此,对上述诗文议论有兴趣的朋友们不妨一读。龚自珍知交魏源曾有信给他进忠告:“常恨足下有不择言之病″,“不择言之病″,吾诗亦有,愧无良药,只好由它。但香港大学教授周锡韦复兄来信竟道:《点灯》诸诗“口没遮拦,生动而过瘾”、并不以“口不择言″为病,反以为佳,他的说法亦是很多朋友的观点,可见时代不同了。历史在进步,拙诗道:“友尽与时俱进者″,此所谓也。
是为自序。
二零零三年于点灯书屋
人物简介
刘斯奋,1944年生,广东中山人。1967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广东省文联第五届主席,中国文联第六届全委。著有《陈寅恪晚年诗文及其他》、《苏曼殊诗笺注》、《黄节诗选》、《周邦彦词选》、《姜夔张炎词选》,编著《唐宋诗词彩图辞典》、《岭南三家诗选》(与周锡䪖合作)等。长篇历史小说《白门柳》三部曲:《夕阳芳草》、《秋露危城》、《鸡鸣风雨》分别穫广东省第二、四、六届鲁迅文学奖,第一、二部穫中国作协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简介
陕西省澄城县人,1970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70年7月参加工作,大专学历(1985年陕西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历任陕西省委研究室主任、陕西省委副秘书长、中央政策研究室文化组组长,青海省副省长、国家文物局副局长、文化部副部长、故宫博物院院长,现任故宫研究院院长。1983年开始鲁迅研究与文学创作。200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诗词集《雪泥集》、《陟高集》,鲁迅研究专著《文化批判与国民性改造》、《鲁迅与宗教文化》。
简介
郭文斌,1966年生于宁夏西吉县,先后就读于固原师范、宁夏教育学院中文系、鲁迅文学院。任宁夏作协主席,宁夏文联兼职副主席,银川市文联主席,《黄河文学》主编,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