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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永宁元末明初 1292 — 1369年6月17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八
释永宁字一源别号幻虚子姓朱氏淮东通州人
世为宦族,母陇西李氏。
生而黠慧,舅氏吉安郡守爱之,欲以为嗣。
年六岁入乡校,始习经籍,即能暗记,了明大意。
然非所乐,闻人诵佛号,心向往之,注耳以听。
九岁,有离俗之思,请于二亲。
初弗之许,后见其志坚,乃使依模上人于利和广慧寺
利和,州之望刹,宋有淮海肇禅师说法度人,声闻当世,前一夕,寺众梦迎禅师
旦而至,寺众异之,谓肇禅师乘愿再来者也。
年十二,游扬之雍熙寺,会主僧来峰泰编《禅林类聚》成,览之笑曰:“此古人糟粕,检点何为?
河南王童童奇其幼而器之,属僧录司给牒薙度为沙弥,寻受具足戒。
自是厥后,蓬累出游浙河东西,见诸宿老,下语无所契。
中峰海方柄法苏之万寿,留之经年。
乃入穹窿山谒克翁绍,绍察其志不凡,俾掌藏室。
时年已十九,既而欲归乡省觐。
毗陵,约明极昶于焦子山,精脩禅定,稍涉睡昏,则戴沙运甓,悬版坐空,如是者五年。
曰:“藏主见解且至,宜往参人。
”遂至淮西大湖山,求印可于无用,无用门庭严峻,方入户,厉声叱之。
合爪立于门外,久之,乃许入见。
诘其居处,知在通州,便问:“淮海近日虚盈若何?
曰:“沃日滔天,不存涓滴。
”无用未之许,退就禅室,彻夜不寐。
一日,闻无用举云门一念不起,语声未绝而有省,急趋入堂,无用便欣然知其领悟,令造偈拈赵州
立就曰:“赵州狗子无佛性,万家森罗齐乞命。
无底篮儿盛死蛇,多添少减无馀剩。
”无用嗒然一笑。
复举《證道偈》问之曰:“闪飞电来,全身不顾,拟议之间,圣凡无路。
曰:“火迸星飞,有何拟议,觌面当机,不是不是。
”无用喝曰:“东瓜山前呑匾担,捉将清风剥去皮。
不觉汗下,曰:“今日方知用处无用闭着口。
”自是侍左右者三年,因以断厓义所赞己像,亲署一书授曰:“汝缘在浙。
逢龙即住,逢池便居。
遂还浙,时虚谷陵、元叟端、濑翁庆、幻住本天如则各据名山,递展化机。
往叩击,皆相吻合,而幻住尤誉之弗置。
元祐庚申,延至广德,缚茅于大洞中,洞左有实相寺马祖子澄公道场也,为重新之。
同时有无一全,遁迹于石溪,石溪与大洞相望,人称“广德二甘露门”云。
至治癸亥宜兴龙池建立禅居,以名符悬记,欣然赴之,作室百堵,命曰“禹门兴化庵”。
先是山巅有龙池,其深叵测,出每大水,居民苦之。
乃咒,鼋受三归依戒,不复为害。
久之复厌凡近,思涉幽邃,乃穷绝巘构室以居,至壁立如削处,斲木为栈,钩环连锁,栖版空中,足不越户限者二年。
学侣闻风,遐迩奔赴。
帝师大宝法王稔其道行,降号曰“弘教济禅师”。
泰定乙丑,州西九里有地曰“青山”,僧副延宁主之,为创寺一区,以“九里”名之。
至顺庚午,出世李山禅寺,瓣香酬恩,归之无用。
俄有诏,集桑门千七百人,阅毗卢大藏经。
一七日,升座敷正法,天降甘露。
壬申退归龙池
元叟主双径,月江印主云峰,皆虚首座招之,并辞不赴。
元统甲戌,浙西江东道广教总管具疏请主常之天宁万寿,州守戍将敦劝尤力,左右亦谓:“大法火冷灰寒,不可自安暇逸。
”乃蹶然起赴。
而寺尝被灾,方议经营,至则为新释迦佛殿,造菩萨、天神诸像,雄冠诸刹。
踰八年,有司以闻,诏锡“本觉妙明真净”之号。
至正壬午江南行宣政院命主大华藏寺,宁举龙门膺代之。
明年,复命补天童景德,坚以疾辞,退归龙池
宜兴铜官山旧有北岳菩提院,燬于火,会昌士人潘敬之重构焉。
九里寺助建法堂、丈室之属。
戊子,有旨趣入觐,说法于龙光殿,赐金襕法衣,纽以玉环,加号曰“佛心了悟大禅师”。
帝师亦有绛袍毳帽之赠。
无何,奉旨函香至五台山,曼殊大士为见祥光应之。
明年,陛辞南还,道过维扬镇南王波罗普化率妃嫔迎之入宫,禀受大戒,赐以白金盂及僧伽黎衣,遣司马护还龙池
庚子,出领善卷,寺故废坏,为修葺,涂塈丹艧,且甓其宝坊。
明年,募善士万人为万善会
及瘗兵后枯骨无万数。
壬寅,退归龙池
癸卯,大旱,询乡民之请,结界诵咒,作法将终,大雨如泻。
岁乃有秋,众愈知敬,坚留不拾,强住麻蕻慈慧。
未几,成大丛林
明洪武初元,复归龙池,将不复出。
明年己酉夏六月,示微疾,属弟子宗珦裁纸为衣,曰:“吾将逝矣。
”自兴化庵移龛至绝巘所居,一日昧爽,起沐浴,更纸衣,索笔书偈曰:“七十八年守拙,明明一场败阙。
泥牛海底翻身,六月炎炎飞雪。
”掷笔而化,黑白恋慕,执绋之人盈万。
荼毗,有五色光舍利无算。
弟子志舜、志思等分馀骨就龙池、太平、齐山、紫云、麻蕻五处建塔藏焉。
寿七十八,腊六十五。
气貌雄伟,身长七尺有馀,吐音鸿亮。
其接物也,不以贵贱异心,所至无不倾向。
右丞相呆儿只、左丞相别不花、赵文敏孟頫,尤所宾礼者也。
所为文偈了不经意,引纸行墨空义自彰,有《四会语》行世。
后七年,弟子仁性,亲撰《行业记》,徵宋文宪濂铭其塔云。
释智顺明初 ? — 1380
智顺
字逆川
永嘉陈氏子。
其母奉佛甚谨。
梦一僧佩圆光。
如满月形。
溯江流而上。
谓吾当为尔子。
寤而有娠。
既生。
美质夙成。
自少不喜畜发。
随长随剪。
父母了其宿因。
听出家。
受具戒于天宁院。
诵法华经。
与按句以讲。
深得经旨。
既而曰。
学尚多闻。
焉了生死。
遂更衣入禅。
走闽之天宝山
参铁关枢公。
欲依公而住。
公叱曰。
丈夫于世。
不于大丛林
与人相颉颃。
局此蠡壳中耶。
拂袖而入。
师下旦过寮。
潸然而泣。
公闻之欢曰。
吾知其为法器。
姑相试耳。
乃延入僧堂中。
师壁立万仞。
无所回挠。
虽昼夜明暗。
亦不能辩。
踰月。
因如厕旋睹中园瓠瓜。
触发妙机。
四体轻清。
知新浴出室。
一一毛孔。
皆出光明。
目前大地。
倏尔平沉。
喜幸之极。
亟上方丈求證。
适公入府城
师不往见。
水滨林下。
放旷自如。
已而历抵诸师。
皆不合。
又谒千岩长禅师
见其所应酬者。
皆涉理路。
飘然东归。
然指作发愿文。
必欲见道。
乃已复自念。
非公不足依。
荐走闽中见焉。
值公出游。
遥见师喜曰。
吾子今来也。
勉师弃前解务寔参。
厉精五月大悟
公始与印可。
掌藏室。
寻命分座说法。
及公去世。
师嗣主院事。
师握祖佛心印。
既已升座说法度人。
而往往出馀力。
庄严塔庙。
使人为远罪迁善之归。
浙福二地。
师所兴建大道场。
凡十馀处。
其馀葺宗补旧。
盖不可枚举。
师有才。
为一事则挥金如土。
竟不知其所从来。
其为温城净光塔也。
方参政初尝戍其地。
欲赋民钱葺之。
命师莅其事。
曰。
民力凋弊。
火𦦨炎炎。
而复加薪。
吾安忍为之。
必欲见用。
官中勿扰吾事。
若无所闻之可也。
方诺之。
师乃定计城中之户。
馀二万户。
捐米月一升。
月获米二百石。
陶甓抡材。
若神运鬼输。
纷然四集。
镇心之木。
以尺计者。
一百五十。
最难致之。
师谈笑趣办。
七成既粗完。
其下仍筑塔殿。
宏敞壮丽。
九斗之势益雄。
一旦飓风作其上。
一成挟之。
以入海涛。
众咸伤之。
曰。
塔终不可以就乎。
持心益固。
遣其徒如闽。
铸露盘轮相。
及𦦨珠之类。
未几。
一一就绪。
金碧鲜明。
犹天降而地涌。
辨章燕只不花镇闽。
欲阅大藏尊经于家。
或以几席什器难具为辞。
师令浮屠一百七十人为什。
分办于各刹。
表以题号。
一时毕集。
仍画为图。
使按图序次列之。
给役于饮馔间者。
亦更番而进。
每以钟鼓为节。
后先不紊。
辨章悦曰。
使吾师总戎。
则无败北之患矣。
东海有警。
元帅忠介公
帅师镇台。
遣使聘师入行府
师以达公方有事干戈。
绝之弗见。
达公慕咏弗置。
逆川二字遗之。
师因饭囚。
戒其勿萌遁逃心。
即重见日月。
不久而赦书至。
周吴二囚。
以师为神。
其后山寇窃发。
所经之处焚毁。
欲尽归原报恩二刹。
以师故独存。
朝廷为降院额。
赐师号佛性圆辩
及金襕法衣。
师曾不以为悦。
悉散其衣盂所畜。
退居一室。
掘地为炉。
折竹为箸。
意淡如也。
后与钟山之选。
大驾临幸。
慰问备至。
竣事还钱塘
清远渭公
方主净慈。
举师以为代。
净慈当兵后。
凋落殊甚。
师召匠计佣。
竭其筐箧。
欲大有设施。
而诸僧负官逋者。
系累满庭。
师为之出涕。
悉代偿之。
会中朝徵有道浮屠。
以备顾问。
众咸推师。
师至南京
仅四阅月。
沐浴书偈而逝。
阇维于聚宝山
获舍利无算。
师有五会语。
及善财五十三参偈。
皆传于世。
新续高僧传·兴福篇第九之三
释智顺字逆川姓陈氏瑞安人也。
父道羡,母娄氏。
生子辄殇,屡哭失明。
其情不胜哀,乃塑智者大师像事之。
一夕梦僧,顶有圆光,逆江流而上,谓之曰:“吾当为汝子。
”寤而有娠。
既生,美质夙成。
年五岁从季父学,季父引生徒渡溪,抵萃野,欲相随,季父麾之还。
俄而溪暴涨,季父生徒皆溺。
然自少不喜蓄发,翛然有麈外趣。
七岁依仲父慧光于崇兴精舍,稍长,受具戒于天宁禅院
习《法华经》,三月通其文。
出游永嘉无相院,觉源璿喜其俊朗,引为己徒。
会横云岳大宏三观十乘之旨于水心法明寺,往而受其说,众推为上首。
居亡何,走雁山双峰,未契所言。
更走千佛,毒海清举为纲维,轨范肃然。
毒海入寂,感世无常,叹曰: “义学虽益多闻,难禦生死,即禦生死,舍自性将奚明哉。
”遂更衣入禅,走闽之天宝山参铁关枢,授以心要,遵而行之,似有阶渐。
一日因触瓠瓜之机,地倏平沈,毛孔发光,举以求證。
枢曰:“此第入门耳,最上一乘则邈在万里之外也,汝可悉弃前解,专于参提上致力,庶乎自入阃奥矣。
”由是精求,将踰半载,忽焉有省,如虚空玲珑,不可凑泊。
厉声告枢,曰:“南泉败阙,今已见矣。
”枢复举“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语相诘难,迎机契合,遂鸣钟集众,再行勘验宗门元旨,应答如响。
寻请分座说法,嗣主院事。
寺制未备,多所规画,择地构亭,以增胜槩。
众方赖之,忽尔弃去。
过杉关,抵百丈,上迦叶峰,渡江入淮,礼诸祖塔,经建业回浙中,超然如野鹤孤云,无所留碍。
及反永嘉,会王槐卿造报恩院于瑞安大龙山,首延主之。
参徒寖盛,至八百指,为建僧堂居之。
石室岩主江心,仰其高风,以首座招之,翩然而往。
未几,又以何山精舍,栋宇湫隘,不足以容,众拓之为大伽蓝,殿堂院庑之制,灿然毕具,像塑壁绘,次第告完。
平阳吴德大创归源寺,亦请开山。
至则为造钟鼓法器,授职分班,动合规则。
东海有警,元帅忠介公,帅师镇台,遣使邀行府辞不见,达慕咏弗置,篆“逆川”二字遗之。
尝因饭囚,戒其“勿萌遁逃心,当重见日月”。
不久而赦书至,周吴二囚以为神。
其后山寇窃发,二囚实为渠魁,所经之地,焚毁略尽,而报恩归源以故独存。
朝廷闻之,为降寺额,赐以“佛性圆辩禅师”之号,及金襕法衣。
顺曾不为意,悉散其衣盂所蓄。
退居一室,掘地为炉,折竹为箸,怡然自适。
温城净光塔雄镇一方,年久将坏,修葺粗完,忽飓风大作,其上一乘挟之入海。
精诚宏愿,誓成此塔,遣其徒如闽,铸露盘轮相及燄珠之类,终遂所志。
九斗七成,鬼输神运,涌峙海隅
辨章燕只不花出镇闽彊,道过东瓯,夜观塔镫荧煌,知顺所造,命驾造访,与谈《般若经》,心相悦怿,呼舟同载入
宣政分院请居东禅废刹。
不一载,殿宇庑库,森如煜如,梵容穆冲,随相变见,灵山一会,俨然未散。
补刊“开元藏经”,仍印施之。
先是,净业、庆城、东报国、舶塔、宝月、峰诸寺,兵燹之馀,鞠为荒榛。
福建行中书省将籍其产于官,言于辨章,得仍其旧,已而思还温方,参政具船迎之。
千佛院灾,无有起其废者,为剔除荒莽,一弹指顷,高阁立成。
俄而东瓯内附,潜居林泉,若将终焉。
有明初造,尊尚佛乘,召江南高行僧十人,于钟山建无遮法会。
与其列,升座演讲,听者数千人。
事已还钱塘,复振钖往净慈,以兵燹凋残,欲大有设施,会中朝徵有道浮屠,以备顾问,聚咸推
南京仅四阅月,超然善逝,洪武六年八月二十日也。
阇维得舍利无算,其徒文显兴富持灵骨归,建塔藏焉。
著有《五会语》若干卷,《善财五十三参偈》一卷。
僧明得明 1531 — 1588
释明得号月亭
以绍万松林禅师法嗣故又号千松
湖州乌程周氏子也。
师生即颖异岐然不凡。
髫时随父入西资道场。
遂指壁间画罗汉像问父曰。
僧耶俗耶。
父曰僧也。
师慨然曰。
吾愿为是矣。
于是力求出家。
父母不听。
至年十三始投郡之双林庆善庵。
僧真祥习瑜珈教。
越四载祝发。
闻有向上事乃首参百川海公。
不契。
因而单衣芒屩遍游丛席。
匍匐叩请备历艰辛。
自念般若缘薄。
拟投天竺哀恳观音大士祈值明师。
道经中竺。
万松说法先入礼谒。
万松问曰。
大德何来欲求何事。
对曰。
欲叩普门求良导耳。
竖一指曰。
且去礼大士却来相见。
师泫然再拜求决生死大事。
曰。
子欲脱生死。
须知生死无著始
闻罔然。
依受具足戒。
自尔朝参夕叩久无所入。
不得已授以楞严大旨。
于是苦心研究。
至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处。
恍然若云散长空寒蟾独朗。
遂作偈呈曰。
楞严经内本无经。
觌面何须问姓名。
六月炎天炎似火。
寒冬腊月冷如冰。
颔之嘱曰。
汝既悟教乘。
异日江南讲肆无出尔右。
向上大事藉此可明
径山
师为众负米采薪不惮劳苦。
偶行麓间有虎踞道。
师卓锡而前。
虎遁去。
尝阅伯合论至十地品。
中宵隐几而坐。
梦游兜罗绵世界。
登座阐华严奥旨。
于结座乃说偈曰。
从本已来无。
今日何曾有。
一毛头上现。
虚空笑开口。
咄一咄下座。
白松
抚之曰。
此圣力之冥被耳。
非惟吾道之将行。
清凉一宗亦大振矣。
无何化去。
师悬铛守塔三载。
佛慧祇园法师讲席之盛戴笠投之。
祇园亦默识而爱重。
其弟子沙泉颇自负不籍师名。
师遂挂锡报先寺。
报先与佛慧咫尺之间。
故晨则持钵。
午则听讲。
夕则与同参十馀人敷其义趣。
于是众日渐益香积不继。
师阴祷于伽蓝神曰。
倘吾与圣教有缘。
神其无吝诃护。
移时有外道自云间来施米百石。
自是报先之盛过于佛慧。
开堂之日祇园命侍僧奉以衣拂。
而谢还之。
瓣香为万松拈出。
已而孑身复径山凌霄峰
为碍膺未破又力参三年。
一夕初夜趺坐。
豁尔心境冥会疑滞冰释。
乃跃然说偈曰。
千年翠竹万年
叶叶枝枝是祖风。
云岳高岑栖隐处。
无言杲日普皆同。
趋礼万松塔曰。
老汉不我欺也。
自此道誉益隆学者辐辏。
四方交聘岁无虚日。
开堂灵隐
门庭严峻无赖。
僧彻空天然辈睨视不敢近。
竟以不测事诬师。
不终日事白天然坐诬遁。
馀党笞死者二十人。
师南游赤城
外道归化者不可胜纪。
台郡教乘之被实师始也阐玄谈于大中庵
三日庵灾。
独师之丈室岿然无恙。
讲圆觉疏钞于法海。
地产白莲华。
紫芝生于厕。
五台居士因匾其堂曰涌莲。
师居东禅夜梦。
文殊跨狮出。
乃遗狮乘空而去。
狮忽化为童子。
师故问曰。
尔方狮今童耶。
试开口。
童子启颊口如丹朱
师抚其背曰。
尔犹狮也。
童曰。
师口何如。
师张口示之。
童踊入咽。
师惊觉而汗。
且喜曰。
文殊大智在我腹中矣。
不数月五台陆公率众命讲华严大钞。
众常千指妙峰觉法师入室弟子也。
遥宗四明天台教观之道。
以师阐贤首未谙台衡故。
质六即蛣蜣之义。
曰。
天台六即在行人迷悟之分耳。
如我在名字则十界皆名字。
我證究竟则十界皆究竟。
若我蛣蜣十界皆蛣蜣也。
非蛣蜣上别有六即。
觉曰。
不然。
天台六即不论世出世间有情无情。
物物皆具随举一法六即在焉。
何必以我迷悟观彼优劣哉。
曰。
圣人设教诚为汲引迷涂。
若云随举一法六即在焉是为惟谈世谛成于戏论。
学人何有哉。
前五即置所弗论。
如云究竟一究竟则一切皆究竟。
如金出矿。
似璧离璞。
是故如来初成正觉观于九界。
一切众生同时成佛。
非惟九界正报。
全体遮那则九界依报无非寂光。
所以叹云。
奇哉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
乃因妄想不自證得。
岂非以我成佛观彼皆成佛也。
果如子言。
其究竟蛣蜣永无成佛日矣。
一切众生而无一人发菩提心。
所谓十法界都为一队无孔铁锤。
若言究竟蛣蜣容有成佛。
如来何日复迷而作众生金重为矿其失孰大。
觉曰。
究竟蛣蜣非是说也。
以其心体本具故曰理即。
色相已成方称究竟。
一界既尔。
界界总然。
当界而论。
六即自备。
何必以其成佛不成佛难耶。
师笑曰。
子去做一个究竟蛣蜣也。
闻者无不高其论。
吴俗尚崇事玄武
比丘亦有披僧伽衣而礼者。
师见故逆而问曰。
汝奚为而来。
曰礼祖师也。
师叱曰。
汝身为比丘心实外道。
玄武北方一水神耳。
教中所谓毗娑门天王是也。
彼以神力为佛外护。
称其为祖师。
乃披七佛衣拜之。
不亦谬且倒乎。
遂毁其像易事达磨之像。
谓其僧曰。
此尔祖师也。
凡所过名兰精舍有事玄武三官尽去之。
俾学人专心正道。
其护教概如此也。
师为人脩干孤高性度刚毅。
以传法为已任。
故祸患不避其身而欣戚不形乎色。
至于登座则慈云霭然。
七众无不渥其沛泽。
白椎则三千炳著八万森严。
室中虽不横施棒喝。
毒鼓而心死者众矣。
万历丁亥秋告众曰。
吾为汝等转首楞严法轮作再后开示。
无复为汝更转也。
示疾。
尤谆谆嘱以教乘事。
明年正月望后二日吉祥而逝。
世寿五十有八。
腊四十有六。
荼毗塔于径山
号月亭
以绍万松林禅师法嗣。
又号千松
湖州乌程周氏子也。
生即颖异。
岐然不凡。
髫时随父入西资道场。
遂指壁间𦘕罗汉像。
问父曰。
僧耶俗耶。
父曰。
僧也。
慨然曰。
吾愿为是矣。
年十三。
投郡之双林庆善庵。
僧真祥习瑜珈教。
越四载祝发。
闻有向上事。
首参百川海公不契。
因而单衣芒屩。
遍游丛席。
备历艰辛。
自念般若缘薄。
拟投天竺
哀恳观音大士。
祈值明师。
道经中竺。
万松说法。
先入礼谒。
万松问曰。
大德何来。
欲求何事。
对曰。
欲叩普门。
求良导耳。
竖一指。
曰且去礼大士
却来相见。
师泫然。
再拜。
求决生死大事。
曰。
子欲脱生死。
须知生死无著始
闻罔然。
依受具足戒。
自尔朝参夕叩。
久无所入。
不得已。
授以楞严大旨。
于是苦心研究。
至清净本然。
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处。
恍然若云散长空。
寒蟾独朗。
遂作偈呈曰。
楞严经内本无经。
觌面何须问姓名。
六月炎天炎似火。
寒冬腊月冷如冰。
颔之。
嘱曰。
汝既悟教乘。
异日江南讲肆。
无出尔右。
向上大事。
藉此可明
径山
师为众。
负米采薪。
不惮劳苦。
偶行麓间。
有虎踞道。
师卓锡而前。
虎遁去。
常阅合论。
至十地品。
中宵隐几而坐。
梦游兜罗锦世界。
登座阐华严奥旨。
于结座说偈。
白松
抚之曰。
此圣力冥被耳。
非惟吾道将行。
清凉一宗。
亦大振矣。
无何化去。
师守塔三载。
佛慧祇园法师讲席之盛。
戴笠投之。
祇园亦默识而爱重。
其弟子沙泉。
颇自负不籍师名。
师遂挂锡报先寺。
报先与佛慧。
咫尺之间。
故晨则持钵。
午则听讲。
夕则与同参十馀人。
敷其义趣。
于是众日渐益。
香积不继。
师阴祷于伽蓝神曰。
倘吾与圣教有缘。
神其无吝诃护。
移时有外道。
云间来。
施米百石。
自是报先之盛。
过于佛慧。
开堂之日。
祇园命侍僧奉以衣拂。
师谢还之。
瓣香为万松拈出。
已而孑身复径山凌霄峰
为碍膺未破。
又力参三年。
一夕初夜趺坐。
豁尔心境冥会。
疑滞冰释。
乃跃然说偈曰。
千年翠竹万年
叶叶枝枝是宗风。
云岳高岑栖隐处。
无言杲日普皆同。
趋礼万松塔曰。
老汉不我欺也。
自此道誉益隆。
学者辐辏。
四方交聘。
岁无虚日。
开堂灵隐
门庭严峻。
无赖僧彻空天然辈。
睨视不敢近。
竟以不测事诬师。
不终日事白。
天然坐诬。
遁。
馀党笞死者二十人。
师南游赤城
外道归化者。
不可胜纪。
台郡教乘之被。
实师始也。
阐玄谈于大中庵
三日庵灾。
独师之丈室。
岿然无恙。
讲圆觉疏钞于法海地。
产白莲华。
紫芝生于厕。
五台居士因匾其堂曰。
通莲。
师居东禅。
夜梦文殊跨狮出。
乃遗狮。
乘空而去。
狮忽化为童子。
师故问曰。
尔方狮。
今童耶。
试开口。
童子启颊。
口如丹朱
师抚其背曰。
尔犹狮也。
童曰。
师口何如。
师张口示之。
童跃入咽。
师惊觉而汗。
且喜曰。
文殊大智。
在我腹中矣。
不数月。
五台陆公
率众命讲华严大钞。
众常千指。
妙峰觉法师入室弟子也。
遥宗四明
天台教观之道。
以师阐贤首。
未谙台衡。
故质六即蛣𧏙之义。
曰。
天台六即。
在行人迷悟之分耳。
如我在名字。
则十界皆名字。
我證究竟。
则十界皆究竟。
若我蛣𧏙。
十界皆蛣𧏙也。
非蛣𧏙上。
别有六即。
觉曰不然。
天台六即。
不论世出世间。
有情无情。
物物皆具。
随举一法。
六即在焉。
何必以我迷悟。
观彼优劣哉。
曰。
圣人设教。
诚为汲引迷途。
若云。
随举一法。
六即在焉。
是为惟谈世谛。
成于戏论。
学人何有哉。
前五即置弗论。
如云究竟。
一究竟则一切皆究竟。
如金出矿。
似璧离璞。
是故如来初成正觉。
观于九界一切众生。
同时成佛。
非惟九界正报。
全体遮那。
则九界依报。
无非寂光。
所以叹云。
奇哉众生。
具有如来智慧德相。
乃因妄想不自證得。
岂非以我成佛观彼皆成佛也。
果如子言。
其究竟蛣𧏙。
永无成佛日矣。
一切众生。
而无一人发菩提心。
所谓十法界。
都为一队无孔铁锤。
若言究竟蛣𧏙。
容有成佛。
如来何日复迷。
而作众生。
金重为矿。
其失孰大。
觉曰。
究竟蛣𧏙。
非是说也。
以其心体本具。
故曰。
理即色相已成。
方称究竟。
一界既尔。
界界总然。
当界而论。
六即自备。
何必以其成佛不成佛难耶。
师笑曰。
子去做一个究竟蛣𧏙也。
闻者无不高其论。
万历丁亥秋
告众示疾。
谆谆嘱以教乘事。
明年正月望后二日
吉祥而逝。
世寿五十有八。
腊四十有六。
茶毗塔于径山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五
释明得字月亭,以绍万松林法,故又号千松乌程周氏子也。
生即颖异,岐然不凡。
髫时随父入西资道场,遂指壁间画罗汉像,问父曰:“是何人耶?
”父曰:“僧也。
”因慨然曰:“吾愿为是矣。
”于是力求出家,父母不听。
至年十三,始投郡之双林庆善庵,从僧真祥习瑜伽教,越四载祝发,闻有向上事,乃首参百川海,不契,因而单衣芒屩,遍游丛席,匍匐叩请,备历艰辛。
自念般若缘薄,拟投天竺哀恳观音大士,祈值明师。
道经中竺,闻万松说法,先入礼谒。
万松问曰:“大德何来?
欲求何事?
”对曰:“欲叩普门,求良导耳。
竖一指,曰:“且去礼大士,却来相见。
泫然再拜,求决生死大事。
曰:“子欲脱生死,须知生死无著始
闻罔然。
依受具足戒,自尔朝参夕叩,久无所入。
不得已,授以《楞严大旨》,于是苦心研究,至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处,恍然若云散长空,寒蟾独朗,遂作偈曰:“《楞严经》内本无经,觌面何须问姓名。
六月炎天炎似火,寒冬腊月冷如冰。
颔之,嘱曰:“汝既悟教乘,异日江南讲肆无出尔右,向上大事藉此可明
径山为众负米采薪,不惮劳苦。
偶行麓间,有虎踞道,卓锡而前,虎遁去。
尝阅伯《合论》至《十地品》,中宵隐几而坐,梦游兜罗绵世界,登座阐《华严》奥旨,至于结座,乃说偈曰:“从本已来无,今日何曾有。
一毛头上现,虚空笑开口。
”寤白松抚之曰:“此圣力之冥被耳,非惟吾道之将行,清凉一宗亦大振矣。
”无何,化去,悬铛守塔三载。
佛慧祇园法师讲席之盛,戴笠投之,祗园亦默识而爱重之。
其弟子沙泉颇自负,不籍名,遂挂锡报先寺。
报先与佛慧咫尺之间,故晨则持钵,午则听讲,夕则与同参十馀人敷其义趣,于是众日渐益,香积不继,阴祷于伽蓝神曰:“倘吾与圣教有缘,神其无吝诃护。
”移时,有外道自云间来,施米百石,自是报先之盛过于佛慧。
开堂之日,祇园命侍僧奉以衣拂,谢还之,瓣香为万松拈出。
已而孑身登径山凌霄峰,为碍膺未破,又力参三年。
一夕初夜趺坐,豁尔心境冥会,疑滞冰释,乃跃然说偈曰:“千年翠竹万年,叶叶枝枝是祖风。
云岳高岑栖隐处,无言杲日普天同。
”趋礼万松塔曰:“老汉不我欺也。
”自此道誉益隆,学者辐辏,四方交聘,岁无虚日。
开堂灵隐,门庭严峻,无赖僧彻空、天然辈睨视不敢近,竟以不测事诬,不终日事白。
天然坐诬遁,馀党笞死者二十人。
南游赤城,外道归化者不可胜纪,台郡教乘之被,实始也。
阐玄谈于大中庵三日庵灾,独所居丈室无恙。
讲《圆觉疏钞》于法海,地产白莲华,紫芝生于前,五台居士因匾其堂曰“涌莲”。
居东禅,夜梦文殊跨狮出,乃遗狮乘空而去,狮忽化为童子,故问曰:“尔方狮,今童耶,试开口?
”童子启颊,口如丹朱抚其背曰:“尔犹狮也。
”童曰:“师口何如?
张口示之,童跃入咽,惊觉而汗,且喜曰:“文殊大智在我腹中矣。
”不数月,五台陆公率众命讲《华严大钞》,众常千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