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安诗序

予求友于关中先后得五人焉富平李因笃子德三原 孙枝蔚豹人

泾阳李念兹屺瞻华阴王弘撰无异合阳
王又旦幼华五人者其诗歌平险或殊然予与论议未
尝不合也子德高视流辈独 (第 15a 页)

驾至扬州衣朝衣伏道左
天子熟视曰汝老邪朕几不识卿矣
宣赐御书未几卒年六十有四公少与三原 孙枝蔚 泰
州吴嘉纪齐负诗名所作务去陈言盘硬语又不堕涩
体见者比之斩新花蕊书法以骨胜得杨凝式米芾之
神自守郡 (第 15b 页)

　　送方尔止序
崇祯辛未尔止谒余虞山别十四年而有甲申之事
今年癸卯自金陵过访又二十年矣尔止初谒余甫
弱冠才气蜂涌猎缨奋袖映蔽坐客余年五十罢枚
卜里居天下多事意气犹壮今尔止苍颜皤发岿肰
为遗民宿老余衰残荒耄病卧一榻执手欣慨言可
极耶余向苦半聋今特甚用稚孙书版画字如隔重
译因语尔止杨子云方言记生而聋者为耸双聋者
亦为耸耸之甚为𦘍吴楚之外郊凡无耳者亦谓之

𦘍耸者无所闻常耸耳也𦘍者言一无闻者也老人
掩耳不欲侧闻世事耸耳之云吾知免矣刑天之神
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犹能操干戈而舞吾之无耳也
庸何伤尔止笑顾稚孙酌酒引满观其意未尝不愀
肰闵余也家贫不能留千里客尔止将卒卒别去古
之人莫重于离别行者曰何以赠我居者曰何以处
我尔止之访余也告于其友其友 孙豹人

赋诗以张
之今其还也余可无言乎窃怪丧乱以来诗垒日盛
隋珠昆玉所在抵鹊独于尔止诗目开心折以谓得
少陵之 (第 12a 页)

才以公之殉于扬也不忍家居
食先畴终身踯躅蜀冈䢴沟之上遂以野死君子哀之
兆豸诗尤工里中钱退山董晓山关中 孙豹人 皆推之
予求之扬竟无传者公之从孙丙乞铭公墓予故牵连
附志之其铭词曰
喟彼石头不如广陵愿从明公死不从马 (第 2b 页)

兆豸诗尤工里中钱退山董晓山关中 孙豹人 皆推之
予求之扬竟无传者公之从孙丙乞余铭公墓予故牵
连附志之其铭曰
喟彼石头不如广陵愿从明公死不从马 (第 25a 页)

　　立言之可传者本之有物出之有章而其拟议变化要
𦕈而不可测故箫韶之乐非一器之音易牙之庖非一
俎之味诗书六艺之文非一言之美其所积者深以广
则其所发者大而该也文者道之馀也诗者文之一体
也而风气高下尝因乎其地视乎其人昔游京师称诗
诸公间大梁赵锦帆谓余吴人能不操吴音余笑曰吴
音非不佳患不善吴音耳岂必规规焉步趋中原哉然

而东南之音多失之靡西北之音多失之厉殆由性成
求其兼长而寡病君子以为难屺瞻秦人也余见之 孙
豹人

坐上其雄爽之气勃勃眉宇自秦之晋南游江淮
所遇山川风物寄兴属怀情随境移蔚马蒸变观其羁
旅无聊不平之作盖 (第 3b 页)

与吾曹争此尺寸土
也吾闻朱子编注诸书盖多成于武夷子固好文辞归
而求之其必有进于是者请以为赠

　　送 孙豹人 归扬州序

　　关中 (第 16b 页)
孙豹人先生　 召试博学宏词被放将归复有内
阁中书舍人之命同荐诸人奇其遇高其志行属施子
为赠序施子曰士不充诎于富贵不 (第 16b 页)
陨穫于贫贱虽有

蒲轮之徵不改悬车之素可谓皭然无忝处士者也 豹
人

北首入都初迫于有司居既久诸待试阙下者多务
研练为词赋 (第 17a 页)
豹人

独汎览他书间语客曰吾侨居广陵
数十口饔飧待我使我官京师不令举家饿死乎已入
试不中良喜遂束书南归

　 (第 17a 页)
　圣天子诏视诸布衣处士有文学素著老不任职事者
其授京衔以宠其行于是及格者七人 豹人

与焉初拟
司经局正字 …… (第 17a 页)
　　天子薄其官遂与杜君越傅君山等同授内阁中书舍
人是时杜年八十四傅七十三皆未与试先归矣部议
官不及而中旨特授盖诚异数也时论以放还处士膺
舍人清秩恩礼甚厚而 豹人

芒屩踽踽自若其将以年
授官也吏部集验于庭独卧不往旋被敦促乃徐入逡
巡主爵者望见其须眉皆白引之使前曰若 (第 17b 页)
老矣 豹人

直对曰未也我年四十时即若此且我前以老求免试
公必以为壮今我不欲以老得官公又以为老何也众 (第 17b 页)
皆目笑其愚然卒以老官之盖非崇儒敬齿无以昭示
朝廷之恩非引分守穷无以见岩穴之志今处不隐不
仕之间身贫贱而拜官于朝名富贵而遁迹于野岂不
称稽古有馀荣哉 豹人

今年亦已六十矣而掉头抗辞
视今人又何如也其诗操秦声出入杜韩苏陆诸家不
务雕饰吏部赵公玉峰既为刻其书余 (第 18a 页)

夏虫语冰不堪为他人
道也去岁夏间一函以何大复诗序奉报入许州家邮
中定不浮沈毛西河今尚在署斋邪部下词人 孙豹人
旧推老手汪舟次近为勍将王筑夫程穆倩诸君各是 (第 21a 页)

　　圣天子四十万寿之年元气融盎滋液渗漉瀛寰内外
熙然太和岁八月吾外舅之弟西圃翁寿跻七十群从
族姓以及姻娅亲党咸鞠𦜕奉觞堂下由敦系官于朝
不获与宾从之列顾以密戚介大年祝嘏颂德于情有
不能已者由敦之婿于外氏也今四十馀年盖自未议

婚之前曾一识翁面迨为馆甥则翁已游岭南丁酉以
后由敦往来京师通籍入仕非奉使不得为远游无缘
与翁接笑语通殷勤之欢岁时修问又或以岭海间隔
书信不时至然翁笃姻旧其视诸女也犹已女虽相距
数千里犹同闾闬由敦之视翁也亦不啻日聆翁之謦
欬翁性乐易谆摰周恤族党意恳恳恒有馀交友朋必
全终始粤之士大夫无不称为厚德长者是以康强矍
铄神明如少壮人诸子林立 孙枝蔚

然咸以谓翁盛德 (第 18b 页)

告蚤成乎爱日屈指
二尊偕老康宁抚赤绂色养于膝下者盖十有六年而
况子立琳琅仲也畿闱待荐季也东土储元再及 孙枝
蔚 焉竞秀川至之福方兹未艾生顺殁宁其又何憾于 (第 2a 页)

　　余少时在广陵每公事暇辄召宾客汎舟红桥与袁荆
州(于令)诸词人赋诗有绿杨城郭是扬州之句江淮间取
作画图又与林茂之张祖望杜于皇 孙豹人 程穆倩修
禊于此自赋冶春诗二十首陈其年题其后云官舫银
镫赋冶春琅邪风调更谁伦玉山筵上颓唐甚意气公
然 (第 2a 页)

　　巫峡中神女庙在箜篌山麓茅茨三间而神像幽閒姽
婳可观其西即高唐观也余壬子过之赋诗云箜篌山下
路遗庙问朝云冠古才难并流波日易曛玉颜空寂寞
山翠日氤氲西望章华晚含情尚为君

　　余在广陵五年多布衣交甲辰内迁乙已七夕诸诗老
送别禅智寺 孙豹人(枝蔚) 有句云欲问忘情老何名共命
禽难言无所住齐有泪盈襟 (第 15b 页)
　　巫峡中神女庙在箜篌山麓茅茨三间而神像幽閒姽
婳可观其西即高唐观也余壬子过之赋诗云箜篌山下
路遗庙问朝云冠古才难并流波日易曛玉颜空寂寞
山翠日氤氲西望章华晚含情尚为君

　　余在广陵五年多布衣交甲辰内迁乙已七夕诸诗老
送别禅智寺孙豹人 (枝蔚) 有句云欲问忘情老何名共命
禽难言无所住齐有泪盈襟 (第 15b 页)

　　朱竹垞(彝尊)著书最富如日下旧闻经籍存亡考皆馀百
卷又撰诗综词综若干卷其自著诗歌杂文曰竹垞文
类者余为序之尤爱其少时永嘉诸诗如南亭云薄云
雨初霁返照南亭夕如逢秋水生我亦西归客西射堂
云已见官梅落还闻谷鸟啼愁人芳草色绿遍射堂西
孤屿云孤屿题诗处中川激乱流相看风色暮未可缆

轻舟吴桥港云闻说吴桥港荷花百里开当年王内史
五月棹船回瞿溪云鸟惊山月落树静溪风缓法鼓响
空林已有山僧饭饮吴郎宅云吴郎爱客解千龄劝饮
青丝挈玉瓶落日儿童齐拍手过江三日几曾醒祁六
座上逢沈五云东阳年少沈休文五载相思两地分今
日谢家群从在青绫帐外更逢君

　　 孙豹人(枝蔚)

三原人居广陵卓荦负奇气一日游焦山中
流遇风赋诗云风起中流浪打船秦人失色海云边也 (第 14a 页)
　　朱竹垞(彝尊)著书最富如日下旧闻经籍存亡考皆馀百
卷又撰诗综词综若干卷其自著诗歌杂文曰竹垞文
类者余为序之尤爱其少时永嘉诸诗如南亭云薄云
雨初霁返照南亭夕如逢秋水生我亦西归客西射堂
云已见官梅落还闻谷鸟啼愁人芳草色绿遍射堂西
孤屿云孤屿题诗处中川激乱流相看风色暮未可缆

轻舟吴桥港云闻说吴桥港荷花百里开当年王内史
五月棹船回瞿溪云鸟惊山月落树静溪风缓法鼓响
空林已有山僧饭饮吴郎宅云吴郎爱客解千龄劝饮
青丝挈玉瓶落日儿童齐拍手过江三日几曾醒祁六
座上逢沈五云东阳年少沈休文五载相思两地分今
日谢家群从在青绫帐外更逢君

　　孙豹人 (枝蔚)

三原人居广陵卓荦负奇气一日游焦山中
流遇风赋诗云风起中流浪打船秦人失色海云边也 (第 14a 页)

　　渡扬子江上扬州怀故人冒襄及十弟遹
扬子江津浪卷沙海门散出波中霞遥看铁瓮仅斗大双扼金
焦成虎牙蕲王战地渔曝网孙吴狠石壶悬巴帆过蒜山风脚
斜更呼水缆牵浮查君过扬子津可上扬州路闻有负情侬扬
子桥头住君到扬州莫浪游琼花近日已堪愁看花漫上扬州

去名花不在花多处䢴沟曲院好花枝尽向河桥逐飞絮江干
怀旧友冒襄今健否别来岁序几秋冬如皋尺鲤讯无从旧时
二十四桥月思君三十六芙蓉我家十弟多交好新词传遍吴
歈草芜城才子阁笔看曲江歌伎衔笺恼 孙郎枝蔚

今去无令
人遥忆关中道
　　盱眙道上赋征人早行歌
晨鸡续续鸦未鸣征人夜起侵晨行冲泥策骑尘满面遮马乱 (第 13b 页)

陈迦陵文集目次
　卷一
　　宋楚鸿古文诗歌序
　　王西樵十笏草堂辛甲集序
　　王阮亭诗集序
　　 孙豹人 诗集序
　　俞右吉诗集序
　　刘沛玄诗古文序
　　陶冰修诗集序
　　叶九来诗集序
　　许漱石诗集序 (第 4a 页)

　　 孙豹人 诗集序
余少读诗则喜秦风每当困顿无聊时辄歌驷铁以自豪
也继又自悲悲而至于罢酒厥后读楚辞伤其词义悱恻 …… (第 5b 页)
而
其人之生平悲愉可喜饮食格斗嬉笑怒骂不平有概于
中一切于歌焉见之人顾可以不歌乎哉今年来广陵与
秦人 孙枝蔚 歌诗 (第 6a 页)
枝蔚 秦之焦穫人甲申李自成作乱孙
子结同里恶少年数十人杀贼天阴月黑失足堕土坑中
追者垂及属有天幸得不死后脱 …… (第 6a 页)
老而身之为客也然犹时时为秦声其思乡土而
怀宗国若盲者不忘视痿人不忘起非心不欲势不可耳
孙子诗数十卷名 溉堂 集 (第 6b 页)
溉堂 者即董相祠旁孙子僦居
处也诗不云乎谁能烹鱼溉之釜鬵孙子之以是名其堂
也其犹秦人之志也夫昔人云吴音妖而 (第 6b 页)
浮余吴人也愧
不能诗然窃附于延州观乐之义因书以报孙子为 溉堂
诗集序 …… (第 6b 页)
　　其五
寒食家家争扫墓白杨村里湿红冰狂奴笑指新华表此
是人间佳射堋
　　其六
文选楼空画壁虚行人吊古日踌躇六朝流水千春梦多
事官家好著书
　　题 孙豹人 小像
月黑山深射虎还酒酣豪气露樽前秦关陇水三千里流 (第 21b 页)

　　赠郝羽吉兼为其母夫人寿
泰州东淘有吴叟生平论交最不苟陋轩诗句苦无多常
道郝君不去口东淘孤冷不易亲意者取友皆其伦今秋
竹西见汪子果道君也非常人介推母子真难及太母明
年正五十飞书遥自敬亭来索我长歌一何急我生踪迹
何茫茫短衣漂泊枫林旁何时得其汪吴辈跽为麻姑进
一觞
　　感秋(同杜于皇 孙豹人 冒巢民青若宗定九王雨相/叶桐初许山涛华龙眉吴晖吉汪舟次左严叔)
(定季用鲁紫漪/夏次公分赋)
西风飒 …… (第 7a 页)
　　由竹林历招隐未及寻八公岩而返
十日客丹徒春心祗烦懑射堂不可游寻僧当行散既觉
竹林幽益惬招提坦稍辨僧语多似杂樵歌缓春鸟响交
交涧花开纂纂林深径转纡境寂情弥款缅思梁昭明于
焉搆宫馆怊怅溯流风双筇为之懒迢迢八公岩春山忽
然断
　　何雍南程干一招饮摩笄山下酒家同方尔止 孙豹
　　　人 谈长益赋
摩笄山下多酒家铜钱三百还能赊溪回一带杏桃李日
落满耳筝琵琶江声日夜喧京口可饮只闻此间酒更复 (第 16b 页)

　　题惠元龙暨尊公先生令弟小像(元龙北上其尊公/贤弟送之出门画)
(工为作/此图)
去岁君别家阿翁送出门有弟立翁旁颀然秀而温濒行
牵翁衣欲言声转吞愿翁莫倚闾怕翁双眼昏赤脚一獠
奴生长田家村骤闻往帝乡不觉行步奔吴中有画师解
抹绛与矾为君绘此图托君随身犍京华三千里便可时
翻掀今年君别家秋风败墙垣阿翁不复见空有斯图存
长安夜对床软语接吟蠜披图泻老泪骤雨忽倾盆我细
观此图惨淡笔墨痕一翁园绮徒二子今渊骞翁戴古冠

巾子美瑶瑛琨伛偻顾慕间可使薄夫敦空香发绢素两
手不敢扪语君且勿悲人事难重论请君箧此图庶用诏
后昆
　巳未
　　巳未元日同 孙豹人

毛大可朱锡鬯吴天章乔石林
　　　陈冰壑饮曹峨嵋寓斋限赋青咸二韵
共作长安客毋为元日醒多君抛万事为我倒 (第 12a 页)

　　公一女，适董户部德称子允珂，贤而孝，通翰墨，当公生死传之日，昕夕泣血，望父而死。一子兆豸，有异才。以公之殉于扬也，不忍家居食先畴，终身踯躅蜀冈、邗

沟之上，遂以野死，君子哀之。兆豸诗尤工，里中钱退山、董晓山、关中 孙豹人

皆推之。予求之扬，竟无传者。公之从孙丙乞铭公墓，予故牵连附志之。其铭词曰：
　　喟彼石头，不如广陵。 (第 129 页)

　　 书黄勉斋代祭林栗文
研经斋全集卷之十二
　文○传
　　 义妓传
　　 义仆传
　　 义马传
　　 好义传
　　 傅山， 孙枝蔚， 杜越，易学实，吕留良传。
　　 关西殉节诸臣传
　　 三烈妇传
　文○杂著
　　 书烈女宋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