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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简高显碑铭 北魏 · 崔光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四
常景名位乃处诸人之下,文出诸人之上(《魏书·常景传》。世宗季高显卒,其兄右仆射肇私托景及尚书邢峦并州刺史高聪通直郎徐纥各作碑铭,并以呈御。世宗悉付侍中崔光简之所造为最,乃奏。)
请加赠豫章王嶷 南齐 · 萧子良
 出处:全齐文卷七
臣闻《春秋》所以称王母弟者,以尊其所重故也。
是以礼秩殊品,爵命崇异,在汉则梁王备出警入跸之仪,在晋则齐王具殊服九命之赠。
江左以来,尊亲是阙,故致衮章之典,废而不传,实由人缺其位,非礼亏省。
齐王故事,与今不殊,缔构王业,功迹不异。
凡有变革随时之宜者,政缘恩情有轻重,德义有厚薄,若事筹前规,礼无异则。
且梁、齐阙令终之美,犹飨褒赠之荣;
况故大司马仁和著于天性,孝悌终于立身,节义表于勤王,宽猛彰于御物,奉上无艰劬之貌,接下无毁伤之容,淡矣止于清贞无喜愠之色,悠然栖于静默,绝驰竞之声。
《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夫终之者,理实为难,在于今行,无废斯德。
东平乐于小善,河间悦于诗书,勋绩无闻,艰危不涉,尚致卓尔不群,英声万代;
况今协赞皇基,经纶霸始,功业高显,清誉逾彰,富贵隆重,廉洁弥峻,等古形今,孰类兹美。
臣愚忖度,未有斯例。
凡庶族同气,爱睦尚少,岂有仰睹陛下垂友于之性若此者乎?
共起布衣,俱登天贵,生平游处,何事不同,分甘均味,何珍不等,未尝睹貌而天心不欢,见形而圣仪不悦。
爰及临危舍命,亲瞻喘息,万分之际,没在圣目,号哭动乎天地,感恸惊乎鬼神,乃至撤膳移寝,坐泣迁旦,神仪损耗,隔宿改容,奉瞻圣颜,谁不悲悚,历古所未闻,记籍所不载。
既有若斯之大德,而典服之赠不彰,如其脱致亏忘,追改为烦,不令千载之下,物有遗恨。
其德不具美者,尚嘉隆之命;
况事光先烈者,宁可缺兹盛典。
臣恐有识之人,容致其议。
且庶族近代桓温庾亮之类,亦降殊命,伏度天心,已当有在(《南齐书·豫章王嶷传》)
奏请勒铭射所 北魏 · 高显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八
伏见亲御弧矢,临原弋远,弦动羽驰,矢镞所逮三百五十馀步。
臣等伏惟陛下圣武自天,神艺夙茂,巧会《驺虞》之节,妙尽矍圃之仪。
威剩余攸叠,甝兕慑气,才猛所振,劲憝弭心,足以肃截九区,赫服八宇矣。
盛事奇迹,必宜表述,请勒铭射宫,永彰圣艺(《魏书·高聪传》。世宗河南怀界亲射矢一里五十馀步,侍中高显等奏。)
高显等请勒铭射宫诏景明三年十月 北魏 · 元恪
 出处:全后魏文卷八
此乃弓弧小艺,何足以示后叶,而喉唇近侍,苟以为然,亦岂容有异,便可如请(《魏书·高聪传》。世宗幸邺还于河内怀界,帝亲射矢一里五十馀步。侍中高显等奏,请勒铭射宫。诏云云。遂刊铭于射所,为之词。)
太宗 初唐 · 马周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五
微臣每读经史。
见前贤忠孝之事。
臣虽小人。
窃希大道。
未尝不废卷长想。
思履其迹。
臣以不天。
早失父母。
犬马之养。
巳无所施。
顾来事之可为者。
唯忠义而巳。
是以徒步二千里而自归于陛下。
陛下不以臣愚瞽。
过垂齿录。
窃自顾瞻。
无阶答谢。
辄以微躯丹款。
惟陛下所择。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之西。
其墙宇门阙之制。
方之紫极。
尚为卑小。
臣伏以东宫皇太子之宅犹处城中。
大安乃至尊所居。
反在城外。
太上皇游心道素。
志在清俭。
陛下重违慈旨。
爱惜人力。
而蕃夷朝见。
及四方观听。
有不足者。
臣愿营筑雉堞。
修起门观。
务从高显
以称万国之望。
则大孝昭乎天下矣。
臣又伏见明敕。
二月二日九成宫
臣窃惟太上皇春秋巳高。
陛下宜朝夕视膳而晨昏起居。
今所幸宫去京三百馀里。
銮舆动轫。
严跸经旬日。
非可以旦暮至也。
太上皇情或思感。
而欲即见陛下者。
将何以赴之。
且车驾今行。
本为避暑。
然则太上皇尚留热所。
而陛下自逐凉处。
温凊之道。
臣窃未安。
然敕书既出。
业巳成就。
愿示速反之期。
以开众惑。
臣又见诏书。
令宗室功臣悉就蕃国。
贻厥子孙。
嗣守其政。
非有大故。
无或黜免。
臣窃惟陛下封植之者。
诚爱之重之。
欲其继嗣承守而与国无疆也。
臣以为必如诏旨者。
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贵之。
何必使代官也。
何则。
之父。
犹有朱均之子。
傥在孩童嗣职。
万一骄愚。
则兆庶被其殃。
而家国蒙其患。
正欲绝之也。
则子文之治犹在。
正欲存之也。
栾黡之恶巳彰。
与其毒害于见存之百姓。
则宁使割恩于巳亡之一臣明矣。
然则向所谓爱之者。
乃适所以伤之也。
臣谓宜赋以茅土。
畴其户邑
必有才行。
随器方授。
则虽其翰翮非强。
亦可以获免尤累。
汉光武不任功臣以吏事。
所以终全其代者。
良得其术也。
愿陛下深思其宜。
使得奉大恩。
而子孙终其福禄也。
臣又闻圣人之化天下。
莫不以孝为本。
故曰。
孝莫大于严父。
严父莫大于配天。
又曰。
国之大事。
在祀与戎。
孔子亦云。
吾不与祭。
如不祭。
是圣人之重祭祀也如此。
伏惟陛下践祚以来。
宗庙之享。
未曾亲事
伏缘圣情。
独以銮舆一出。
劳费必多。
所以忍其孝思。
以便百姓。
遂使一代之史。
不书皇帝入庙之事。
将何以贻厥孙谟。
垂则来叶。
臣知大孝诚不在俎豆之间。
然则圣人之训人。
固有屈巳以从时。
特愿圣恩。
顾省愚款。
臣又闻致化之道。
在于求贤审官
为政之基。
必自扬清激浊。
孔子曰。
惟名与器。
不可以假人。
是言慎举之为重也。
臣伏见王长通白明达。
本自乐工。
舆皂杂类。
韦槃提斛斯正。
则更无他材。
独解调马。
纵使术踰侪辈。
能有可取。
止赐金帛以富其家。
岂宜列预士流。
超受高爵。
遂使朝会之位。
万国来庭。
驺子倡人。
鸣玉曳组。
与夫朝贤君子。
比肩而立。
同坐而食。
臣窃耻之。
然成命既往。
纵不可追。
谓宜不使在朝班预于仕伍也。
慧聚圣迹记至道三年四月 北宋 · 释辩端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吴都法乘》卷一○下之上、《淳祐玉峰志》卷下、《吴郡志》卷三五、《吴都文粹》卷九、康熙《昆山县志》卷一○、道光《昆新两县志》卷一○、道光《苏州府志》卷四三
至道二年冬,端自杭州止于姑苏,遂谒郡太守尚书户部员外郎陈公。
公一见若旧识,乃盘桓于是邦,得游其属邑。
三年春二月,届于昆山县,寓慧聚寺
未数日,会公听理之暇,出巡水塘,相继而至,又得以陪从嘉赏,周览古迹。
且目其孤峦奇秀,屹立天际,曰马鞍山也。
群岫相去,皆百里而远。
极顶四视,东连溟渤,西接洞庭,原隰沟塍,坦然铺著。
初至寺,升殿,寻碑读记,厥石断坏,其文残阙,年月名氏皆蔑然也。
乃询诸寺人有耆年宿齿者,徵以旧传,乃得唐人博陵崔子向所纪之文,略叙其事。
先是梁天监十年,有帝之门师吴兴沙门释慧向姓怀氏,久居内寺,一旦归省而至是山,有息焉之志,因放锡禅坐于山胁石室间,以二虎为侍。
师方运筹,思立精舍,忽有神人见师之前曰:「愿施千工,以成其事」。
其夜风雷震吼,林木号怒,近山之人闻朴斲之声。
翌日而奇石矗叠,广阶骈墄,其方截如也。
延袤一十七丈,高显一十二尺,盖山王以役神工也。
时宰县者异其事,闻刺史,奏武帝,因造寺焉。
遂立正殿于其上,敕张僧繇绘神于二壁,图龙于四柱。
每云阴天暝,则鳞甲皆润,潗潗然及有浮萍者。
或曰多兴疾雷、鼓巨浪于江海间,后敕僧繇画锁以制之。
唐武宗会昌中,诏毁天下佛宇,兹寺尝在毁间。
大中五年宣宗皇帝重阐释门,故寺僧清江以其灵迹闻郡守韦公,于是奏再兴焉。
凡今殿阁像设,非梁制也,唯神砌存尔。
观其神迹规制,皆穷奇极壮,造化所成,信非人力。
游者观之,莫不虩然心慑而股慄,魂惊而魄骇。
茍非向师至德通于神明,又畴克臻于是耶!
茍非山王灵感昭于有德,又胡能成其绩耶!
又前后曾未有郡牧至此者,今陈公博古闻异,来而观之,久以嘉叹,因谓端曰:「前记湮灭,来者昧其所从,请摭其实,庶垂以永永」。
端虽謏才,忝辱厚命,故抽毫以书。
时至道三年孟夏僧辩端记。
传教院新建育王石塔开宝八年八月八日 宋初 · 释如皎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
世雄化缘告息,韬形秘藏,唯塔像存焉。
或封玉氀,缄金骨,标帜高显,俾回眸举手,咸成妙机,非率然也。
粤有守澄上人,内习禅那,外营梵福,有年数矣。
凡曰善利,知无不为。
一旦惠然而来,议及胜概,乃曰殊特者难偕圣塔,坚久者莫越贞珉,命愚同力,营兹巨善。
愚闻之敢不称赞?
于是共募缁俗,获泉货六万馀。
乃命石工,匠成四所,不逾载祀,能事告圆。
其二所对高五寻,立于院之庭,其次立于普贤忏院,盖择其胜地,咸得其宜也。
其质状拟于育王,镕范众宝,固无漏略,中置鹫峰,极谈妙经。
故不须复安舍利者,所谓已有如来全身也。
矧复以实相为道,无金石鸿纤之殊也。
劫火烧空,蓝风动地,其可坏乎!
愚不揣斐然,直书于此。
大宋开宝八年岁在大渊献八月八日记。
按:《螺溪振祖集》,续藏经第二编第五套第五册。
尚书右仆射孙奭谥议明道二年六月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宋景文集》卷四三、《皇朝文鉴》卷一三五、《四续古文奇赏》卷三、《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四六、雍正《山东通志》卷三五、道光《博平县志》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博士宋祁议曰:仆射清明庄重,体柔而用健。
扬和吸精,储为英华。
在布衣韦带,有深沈不器之韵,缓玦弹冠,宾于王门。
是时宋兴四十馀岁,天子上文向学,开太平之原,薪槱髦士,充布台阁,而未有卓然以儒名家。
仆射由经生博贯前载,乃以《诗》之多识,《书》之致远,《易》之肆而隐,《春秋》之婉而微,《礼》之肃雍,《乐》之易良,参劝讲授,为荐绅倡始。
执据圣道,洮汰群疑。
斗杓所建,遂成寒暑;
珩璜所触,自然宫徵。
历官上庠,居为时宗。
既而籍内禁閤,践谏省駮曹之任,入进其说,出诡其辞,批鳞罔惮,职衮无阙。
在《蹇》,王臣匪躬;
在《说命》,朝夕纳诲。
仆射举之,爱莫助之。
属今上浚明厥初,物色旧老,实膺丹书之问,进对华光之涂。
用阶告猷,式克跻圣。
桓荣稽古宽中𦕈论,惟仆射有之,是以似之。
及宸幄归道,安车税驾,天文褒饯,士伦嗟悒。
俾耆而艾,以殁元身。
大君废朝,行路相吊。
赙布所须,一出长府。
密章加等,昭饰下泉。
信乎令终之高显,《大雅》之明哲矣。
谨按《谥法》,体和居中、善问周达曰宣。
仆射处躬弥冲,在丑忘竞,不居物累,不为盗憎,其让如范宣,其快如子孺,能体和矣。
内治家事,外施邦政,接士无貌言,祝神无愧辞,协用通介,时其进退,能居中矣。
行成束修,节贯华皓,终以硕望,师臣
其所荐士,皆足经哲秉猷,敷贲皇极。
逊远时誉,常如不及。
以年得谢,享考终之福。
生平素守,鲜如晨葩,信善问矣。
建白䌷次百馀篇,傅经见义,质圣行远,藏于册府,副在家楹。
推明则董仲舒博洽刘向,其周达矣。
节惠知行,请谥曰宣
谨议。
皇侄孙右卫率府率夫人钱氏墓志铭1044年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九、《宋景文集》卷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人姓钱氏,系出彭城
曾祖讳延正,以武力奋为左金吾卫将军
祖讳守荣,以谨敏进,终内园使
考讳允德,材裕世济,止内殿崇班
庆祥下钟,为令男,为贤女,果不诬已。
惟夫人生而恂淑,幼而纯静,德容充裕,内亲党间推之。
善女工剪制之事,颇留心毫翰,洞晓音律。
繇门阀之懿,预藩房之选。
景祐丙子仲秋,归于率府世昌,即吴懿王之曾孙也。
入对中禁,锡以冠帔,以藩戚信厚而永其辅佐,以族系高显而承其祭祀。
家道甚肥,闺范甚修。
使率府有令誉绰绰公族间,抑夫人之助欤!
庆历元年十二月十三日感疾而终。
一男曰令襄,太子右率府副率
在涒滩孟夏癸卯,葬于河南府永安茔,礼也。
呜呼!
夫人始于髫稚,忘慢戏之容;
逮于笄总,致雍和之美;
归于邸第,杜骄盈之色。
以夫人之淑范,不可以不识。
是以追琢介石,纳诸圹云。
铭曰:
于穆夫人,令仪温温。
嫔于密戚,生此德门。
履道以谦,处贵以约。
远叹藏丹,靡闻勿乐。
楚挽酸咽,虞歌涕洟。
脩短奄忽,逝者如斯
崇冈美槚,厚窆幽泉。
淑柔之誉,垂厥永年。
欧阳内翰第四书1059年 北宋 · 苏洵
 出处:全宋文卷九一九、《苏老泉先生全集》卷一二 创作地点:四川省眉山市
洵启:夏热,伏惟提举内翰尊候万福。
向为京兆尹,天下谓公当由此得政;
其后闻有此授,或以为拂世戾俗,过在于不肯卤莽。
然此岂足为公损益哉?
洵久不奉书,非敢有懈,以为用公之奏而得召,恐有私谢之嫌。
今者洵既不行,而朝廷又欲必致之。
恐听者不察,以为匹夫而要君命,茍以为高而求名,亦且得罪于门下,是故略陈其一二,以晓左右。
闻之孟轲曰:「仕不为贫,而有时乎为贫」。
洵之所为欲仕者,为贫乎?
实未至于饥寒而不择。
以为行道乎?
道固不在我。
且朝廷将何以待之?
今人之所谓富贵高显而近于君,可以行道者,莫若两制
然犹以为不得为宰相,有所牵制于其上,而不得行其志。
宰相者,又以为时不可为,而我将有所待。
若洵又可以行道责之邪?
始公进其文,自丙申秋至戊戌之冬,凡七百馀日而得召。
朝廷之事,其节目期限,如此之繁且久也。
使洵今日治行,数月而至京师
旅食于都市以待命,而数月间得试于所谓舍人院者;
然后使诸公专考其文,亦一二年;
幸而以为不谬,可以及等而奏之,从中下相府,相与拟议,又须年载间,而后可以庶几有望于一官。
如此,洵固以老而不能为矣。
人皆曰求仕将以行道,若此者,果足以行道乎?
既不足以行道,而又不至于为贫,是二者皆无名焉,是故其来迟迟,而未甚乐也。
王命且再下,洵若固辞,必将以为沽名而有所希望。
今岁之已服阕,亦不可不与之俱东。
内翰怪其久而不来,是以略陈其意。
拜见尚远,惟千万为国自重。
苏州学记元祐五年岁次庚午秋七月甲子朔建) 北宋 · 朱长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五
两仪定位,礼义兴矣,五教既敷,学校立矣。
礼义不可一日忘,故学校不可一日废也。
昔唐虞三代之盛,未尝不以建学严师为先务。
内则王庶子、群后、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其入以齿;
外则塾党乡遂之间,其教以时。
下至于四方万国之远,皆命之为庠序,其法详矣。
故始于直宽刚简而防其失,次以歌诗音律而致其和者,此典乐所以教也。
以智仁、圣义、忠和为之德,孝友、睦姻、任恤为之行,礼、乐、射、御、书、数为之艺,此周大司徒、卿大夫所以教也。
上之所以教于下,下之所以应于上,若置邮而传命也,若决江河莫之能禦也。
《书》美「万邦黎献,可以共为帝者之臣」,《诗》称「成人有德,小子犹有所造」,其材之可用如此。
盖当是时,风化行,习俗美,人人有士君子之器,虽畎亩之贱,山林之幽,亦为仁义之所渐摩,礼乐之所陶染,咸入于善。
罝兔而不忘敬,敦苇而不忍践,岂有暴乱萌于心,奸宄害于事者哉。
此建学之效也。
王道衰,礼义废,独一鲁侯能修泮宫,囚馘之献,犹不离此,邦人颂焉。
战国之际,孟轲犹历说时君谨庠序之教,申孝悌之义,终阔而不用,习大乱。
迄于秦,弃儒任法,民不知学而疾视其君,蜂起而墟秦矣。
汉方休息元元,未遑先王之教。
世宗奕奕,首善于京。
其臣有若董仲舒者为大夫文翁者为守吏,皆尚儒术,乃诏置博士弟子之员,而立学校官于郡国。
其课士必以经艺,盖士不素养则德难遽考,使因学以知经,因经以会道,庶乎有成矣。
东京内盛,三雍之仪不及于外,而郑兴贾逵马融郑康成之徒继为人师,以经相授,囊括六典,六学寖明。
是以时政虽乱于上,而义士交起于下,抗节濡足,用救陵夷,汉赖以不亡者百馀年。
魏分晋弱,事不足道。
唐之文物盛矣,而尚赋以取人,世薄经术,以文辞相夸。
夫文所以宣志也,观其文则志可廋哉。
故元臣硕老,多由词科以出。
神宋受命,遏乱兴治,乘舆尝幸国庠,亲临讲席。
是时勋臣宿将并列藩镇,庠序虽未,而鸿儒硕生闻风以起。
有若戚坚素在雎水,种明逸终南,皆聚徒讲授,髦俊归之。
其后陪京方面之守臣,稍请兴学。
景祐中范文正公作学于吴,又创于润,滕子京建于湖。
庆历之盛,文正公参豫机政,而石守道孙明复首居太学
是时仁宗天章阁,召辅臣八人,问以治要。
文正公以学校为对,于是诏天下皆立学。
神宗之时,立三舍法,置方郡教官,皆试可而后授。
今上嗣位,申命近臣荐堪内外学官者。
方圣朝承平之久而长育之勤,虽濒海裔夷之邦,执耒垂髫之子,孰不抱籍缀辞以干荣禄?
裒然而赴诏者,不知其几万数。
盖自昔未有盛于今也。
凡命教之法,以经术观其学,以词赋观其文,以论策观其智。
所取兼于汉唐,而德行道艺之士参出乎其中矣。
然欲合二帝三代之法,使人人有士君子之器,皆在吾君相之所润色也。
始,姑苏郡城之东南有夫子庙,所处隘陋。
文正公天章阁待制守是邦,欲迁之高显
相地之胜,莫如南园。
南园者,钱氏之所作也。
高木清流,交阴环酾,乃割其巽隅以建学。
广殿在左,公堂在右,前有泮池,旁有斋室。
是时学者才逾二十人,或言其太广。
文正曰:「吾恐异日以为小也」。
于是召安定先生首当师席,英才杂遝,自远而至。
厥后登科者逾百数,多致近。
由景祐迄今五十馀载,学者倍蓰于当时,而居不加辟也。
某适忝命掌学,周视黉舍,倾陊褊迫,寒薄暑焮,诸生病之,来者无所处,乃与同僚议请南园隙地以广斋庐。
屡谂于郡守部刺史,病财用之不给。
文正之子兵部侍郎公纯礼以厚德远业见器朝廷,出自奉常制置江淮六路漕事,拥使者节过乡上冢,乃以学舍之微白公
公既即学,拜文正公遗像,延见诸生,感慨陈迹,即奏言:苏、润之学,皆先臣所建,后人久不葺,而斋室不庇风雨,讲习无所,愿给钱修广
而今太守谏议王公在润,先以润学为请。
有诏给以度牒十纸充其费,时元祐四年五月也。
前守户部刘公珵选官治役,度用赋工。
会王公自润易苏,下车三日,临视兴作,命之栽筑,填污立基,如请之素。
益以关赋之财,助以亡命之卒,完旧创新,累工逾万,期岁而告成,不以一分取于民。
公堂廓如也,廊庑翼如也。
斋室凡二十二,而始作者十。
为屋总百有五十楹,而初建者三之一。
文正公安定先生祠宇,迁校试厅于公堂之阴,榜曰「传道」。
庖厨澡室,莫不严洁。
窈然而深,旷然而明,其处也宽,其容也众。
南楹引爱日,北牖延清风,咸适其宜矣。
凡学田之佃于人而隐没者,为之括而实之;
屋之僦于市而已坏者,为之新而复之。
养士之资,由此不匮,皆太守所命也。
夫儒者,蚤暮孜孜从事于典籍,茍居处之不佚,糇粮之不丰,而责其勤难矣。
故严其宫,足其饷,所以教也。
且吴为东南都会,自泰伯三逊天下,延陵脱屣千乘,言偃以学称,严助以文著,朱、张、顾、陆,世多显者。
此诚礼义之区,儒雅之薮也。
今夫兴学以教者,岂徒贵其中程、课躐科等哉,必也为文足以贯道,为经足以通理,立于朝廷则谋王体、赞国论,仕于郡县则宣惠泽、兴事功。
其馀风所扇,犹将使人老老而幼幼,夫夫而妇妇,室有忠信,俗有廉洁。
然后知新学之作,岂专以栋宇为哉。
君子谓兵部公善述其先志,可谓之孝;
正谏公乐成于教育,可谓之仁。
唯孝与仁,于是著矣。
正谏公以道立朝,忠贞不回。
其治吴期月,吏民威其德而安其政。
昼坐郡閤,事至即决。
已而与宾客雍容笑语,沛然有馀
方学之成,吴人莫不欣悦鼓舞,望车马之来而乐芹藻之采也。
见命作记,确辞莫获,辄系之声诗,刻之隆碣,以告于后世云。
诗曰:
惟帝光宅,锡民保极
曷以臻兹,惟孝之积。
降汉迄唐,以经以文。
元臣硕老,世伟其人。
天保神宋,七圣继德。
右儒尚文,经纬九域。
肇开雍庠,周设泮序。
兴贤举能,岁几千数。
维吴有学,文正是兴。
师明友谅,俊杰绍登。
历载五纪,烝然髦士。
将圮其隘,士冈能止。
翼翼肤使,继述其先。
建言于朝,授牒易泉。
邦牧承命,以新以广。
匪惮厥勤,资我教养。
高堂邃庑,环辟群斋。
潭潭其深,济济其来。
孰居是堂,勿旷厥职。
亶尔诚心,传道解惑。
凡处是斋,勿嬉勿息。
道德渊源,辞章润色。
拱把之木,长而参云。
涓勺之水,涤而流坤。
匪学之设,惟材之成。
是明是翼,永赞丕平(《乐圃馀稿》卷六。又见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三三九,《吴郡志》卷四,《吴都文粹》卷一,道光苏州府志》卷二四,民国江苏省通志稿·金石》卷一四,民国《吴县志》卷二六下。)
之:原无,据右引补。
强仲北游序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石门文字禅》卷二三
洛生郭玉,得程高方脉六微之技,阴阳不测之术。
汉和帝时,为大医王,多有应效。
性仁爱,虽贱如厮养,必尽其心力,而医贵人,时或不愈。
帝使贵人衣厮养服,问医辄效。
问状,对曰:「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则乖。
存神于心手之际,可得解,不可得言也。
夫贵者以高显临臣,臣以怖慑承之,其为难也有四焉:自用意而不任臣,一也;
将身不谨,二也;
骨节不能使药,三也;
好逸恶劳,四也。
针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
此其所以不愈也」。
嗟乎,人之理患不能知之,知之患不能行之,观所论甚明,而竟不能用,虽得之,亦失之之谓也。
玉盖所谓有技之医,非有道之医也。
有道之医,如庖丁解牛,但见其理,不见全牛也。
孙武之诛二队长,但见其法,不见吴之宠姬也。
吾友强仲,少任侠,喜立奇节,赴人之急难,义形于色。
太史子义王义方之为人,中年学道,一饭奉身,为伊蒲塞之行,虽摧缩锋角,而剧谈滑稽,每每绝倒坐客。
强仲盖寓于技,以游人间世者也,而喜医。
贵人强仲跫然足音,即其疾不辞而去。
余尝问之,对曰:「吾治贵人有三易。
方视其疾以投药,不知有富贵,如承蜩也,不以天下易蜩之翼,一也;
贵人必聪明,可晓以避就之理,二也;
且吾期于活人,而非事于名,一醉之外无所恤,三也」。
以四难自藏,而强仲以三易自,殆所谓有道之医也。
王城,贵人之都会,强仲往游焉。
明年山林间闻京师有异人,能生人于死中,如秦越人华佗者,必强仲也。
宋故乐平郡赵氏墓志铭绍圣二年 北宋 · 李昭玘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一七、《千唐志斋藏志》第一三○一页
治平二年乐平郡得疾于京师三月二十九日终于寝,享年三十有六。
绍圣二年举葬于河南府洛阳县金谷乡南北张村之先茔,求志其墓。
盖闻乐平太宗皇帝之曾孙,魏王元佐之孙,平阳郡王允升之第二十一女也。
生帝室隆平之世,在玉牒疏服甚迩。
少失怙恃,乏慈养师傅之训。
年几及笄,已归于焦氏。
方是时,皇家惇叙近属,锡遣丰腆,绰有下嫁之馀典,声华文物,烂其盈门。
乐平已能脱贵气、振妙龄,不自骄放,温温然有谦柔肃雍之德。
奉事孀姑,如母子之懿;
敬顺夫子,犹寒士之配。
上承下抚,谐协中外,罔有间言。
维焦氏之族,望于京国,门阀高显,居养盛强,虽崇溢侈泰,皆得如欲,而乐平反能不蠹丽服,不爽厚味。
志尚女工,遵信释学。
励诸子以儒术,既长,皆得从士大夫之列;
教诸女以容德,既行,皆宜其家室。
于是,内外姻属皆懿其行、高其名,以谓良心淑范,发自天性,为一时宗女之标的。
焦公方资内助以成其家道,不幸乐平之早世也,可不哀欤!
厥后诸子登进禄仕,诸女凭藉贵富,著义方之显效,而荣养报复,蔑毫忽之及。
犹所谓耕不穫,猎不飨,可不重哀耶!
维天道阴骘在人,庆于积善,俾福遗绳绳,赫奕宗庙,是乃乐平之穫飨也。
夫子焦公世隆,见任左藏库副使
四男:长南叔供备库副使
颜叔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
恭叔,前濠州录事参军
明叔左班殿直
二女:长适宗子成州防禦使令轨,次适宗子恩州防禦使仲篪。
孙男九人,孙女十三人,曾孙男女各一人。
乐平庆历四年赐封此郡。
余姻娅之末也。
尝闻其始终,故不获辞而书。
铭曰:
有淑无慝,德修以身。
弗寿而夭,命知匪人。
肤骨可朽,遗芳益新。
閟之窀穸,未复其真。
雒阳王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