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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杜拾遗 唐 · 任华
引用典故:谢安 曹刘 汲黯匡君 沈谢
杜拾遗,名甫第二才甚奇。
任生与君别,别来已多时,何尝一日不相思。
杜拾遗,知不知,昨日有人诵得数篇黄绢词。
吾怪异奇特借问,果然(一本无然字)称是杜二之所为。
势攫虎豹,气腾蛟螭。
沧海无风似鼓荡,华岳平地欲奔驰。
曹刘俯仰惭大敌,沈谢逡巡称小儿。
昔在帝城中,盛名君一个。
诸人见所作,无不心胆破。
郎官丛里作狂歌,丞相阁中常醉卧。
前年皇帝归长安,承恩阔步青云端。
积翠扈游花匼匝,披香寓直月团栾。
英才特达承天眷,公卿无(一作谁)不相钦慕。
只缘汲黯好直言,遂使安仁却为掾。
如今避地锦城隅,幕下英僚每日相随(一作就)提玉壶。
半醉起舞捋髭须,乍低乍昂傍若无。
古人制礼但为防俗士,岂得为君设之乎。
而我不飞不鸣亦可以,只待朝廷有知己。
已曾读却无限书,拙诗一句两句在人耳。
如今看之总无益,又不能崎岖傍(一作倚)朝市。
且当事耕稼,岂得便徒尔。
南阳葛亮为友朋,东山谢安作邻里。
闲常把琴弄,闷即携樽起。
莺啼二月三月时,花发千山万山里。
此时幽旷无人知,火急将书凭驿使,为报杜拾遗。
独孤常州集序 唐 · 李舟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四十三
传曰。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数成而文见矣。始自天地。终于草木。不能无文也。而况于人乎。且夫日月星辰。天之文也。邱陵川渎。地之文也。羽毛彪炳。鸟兽之文也。华叶彩错。草木之文也。天无文。四时不行矣。地无文。九州不别矣。鸟兽草木之无文。则混然而无名。而人不能用之矣。人无文。则礼无以辨其数。乐无以成其章。有国者无以行其刑政。立言者无以存其劝诫。文之时用大矣哉。在人贤者得其大者。礼乐刑政劝诫是也。不肖者得其细者。或附会小说以立异端。或雕斲成言以裨对句。或志近物而玩童心。或顺庸声以谐俚耳。其甚者则矫诬盛德。污蔑风教。为蛊为蠹。为妖为孽。噫。文之弊有至是者。可无痛乎。天后朝。广汉陈子昂。独溯颓波。以趣清源。自兹作者。稍稍而出。先大夫尝因讲文谓小子曰。吾友兰陵萧茂挺赵郡李遐叔长乐贾幼几。洎所知河南独孤至之。皆宪章六艺。能探古人述作之旨。贾为玄宗巡蜀分命之诏。历历如西汉时文。若使三贤继司王言。或载史笔。则典谟训诰誓命之书。可彷佛于将来矣。呜呼。三公皆不处此地。而运蹇多故。惟独孤至常州刺史。享年亦促。岂天之未欲振斯文耶。小子所不能知也已矣。常州讳及。有遗文三百篇。安定梁肃编为上下帙。分二十卷。作为后序。常州爱士。而肃最为所重。讨论居多。故其为文之意。肃能言之。比葬。博陵崔贻孙又为神道碑。悉载行事。而痛其不登论道之位。崔公刚而好直。其词不党。君子谓之知言。昔班孟坚美汉得人之盛。曰文章则司马迁相如。又曰刘向王褒以文章显。是则四君子者。有汉之文雄欤。然而迁无乡曲之誉。亏大雅明哲保身之美。相如薄于贞操。有涤器受金之累。向无威仪。遗文以缪。而身几不免。褒多为歌颂。当时议者以为淫靡不急。其他无闻焉。大较词人多陷轻躁。否则愞狭迂僻。于事放弛。其能蹈履中道。可为物主者寡矣。孰与常州发论措词。皆王霸大略。孝悌之至。达于神明。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当官正色。不畏强禦。加之以仁惠爱物。吏民敬畏。而文又如是乎。其馀则二君既言之矣。今亶录崔氏之作。缀于篇末云尔。
刘府君神道碑铭 中唐 · 裴度
押职韵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八
公讳太真。字仲适。族彭城。晋永嘉末。衣冠南渡。遂为金陵人。一代祖悱。隋伏波将军桂阳太守。高祖关。皇襄州别驾。曾祖轸。皇沂州刺史。祖际。皇洪州录事参军。考若筠。皇赠谏议大夫。蹈道轻世。为儒澡身。庆流后昆。追荣幽壤。公十有五而志于学。弱冠以行义修洁。词藻瑰异。名声藉甚于诸公间。当时文士兰陵萧茂挺。才高意广。诱接甚寡。一见公。便延之座右。以孔门高第。不在兹乎。天宝中。与伯氏太冲迭升太常第。议者荣之。属被虐虏包祸。中原俶扰。潜心坟素。退迹村庐。乐以忘贫。安乎终养。至广德二年。江淮宣慰使御史大夫李公季卿荐授左卫兵曹。永泰二年。河内副元帅太尉李公弼闻风加礼。致望参赞。除大理评事。辟书诏命。謺至里门。初感招弓之遇。犹怀捧檄之惠。及溯淮而北。稍远家庭。以干戈未弭。乱离斯瘼。倘贻忧于一夕。又焉用乎三牲。乃飞咫尺之书。布方寸之心。而理归棹。李公初甚迟之。迄用嗟悼。谏议府君尝被热疾而为疽。医者之言。手不可触。公乃自吮。至于良巳。则刘瓛之药渍指伤。胡可比也。后因与元兄营甘鲜之膳。自城邑而归。未至所舍。而遇曛黑。则有偷者。引弓遮道。公遽告之名居。且曰。身惟所取。无害吾兄。盗者乃愕然自失曰。不谓是刘家兄弟。乃惭而退。则赵孝之争死让生。不是过也。故宗族称孝焉。乡党称悌焉。浙西观察使御史大夫李公栖筠闻之。表为常熟令。公以为入则安亲。出则养人。斯可矣。既到官。不逾岁而一邑自化。未几。再罹家祸。乌鸟之叹若此。齐斩之哀何极。除服。浙东观察使陈少游虚右职而勤请焉。公以陈之镇宣城也。实厚于谏议府君。岁时礼遗。不绝于道。乃从之。奏授监察御史。及陈之移镇扬州。又为节度判官。再迁至侍御史。正违理烦。不负知者。德宗皇帝即位。徵拜起居郎。载笔丹陛。休风蔼然。改尚书司勋员外郎。寻转吏部员外郎。综覈流品。练达程式。藏奸立见。析滞如流。名著南宫。望归西掖。迁驾部郎中知制诰。焕发人文。昭宣帝命。典谟载晖于紫闼。讽议独立于清朝。以称职赐绯鱼袋。建中四年夏正授中书舍人。是冬狂寇窃发。乘舆薄狩。奔走陪扈。遑恤其家。兴元反正。拜工部侍郎。属两河兵旱。徭费骚然。慎选名臣。往劳来之。乃召入内殿。亲承中旨。德宗嘉之。遂赐金紫。充河东泽潞恒冀易定等道赈给宣慰使。是行也。将之明之。阴雨膏之。与山甫召伯。同具歌诗矣。贞元元年转刑部侍郎。详刑议狱。无复烦累。改秘书监。遗编脱。有以刊正。三年拜礼部侍郎。天下宾王之士。尚实远名者窃相贺矣。秉公心而排偫议。履正道而杜私门。以为耸善兴能。试言考艺。若求虚誉。护小嫌。是全身之计。非取士之方也。乃贬抑浮伪。仍岁不回。适值时栋变更。朝柄夺移。怒不在公。而及于公矣。遂因嚣嚣之口。成是贝锦。出为信州刺史。求仁得仁。不以屑意。则下惠焉往而不黜。子文三巳而无愠者。于是信焉。亦既按部。风行化洽。劳罢者息。离散者来。易政成。剽轻俗革。官刑不用。阖境熙熙。呜呼。黄霸未徵于颍川。贾谊不闻于宣室。移疾去郡。以贞元八年三月八日。薨于馀干县之旅馆。春秋六十八。朝廷遂亡其宿重。士子俄失于津涂。故哭于寝丧于心者。寄声相吊。其恸也极。嗣子讽。祇服严训。可谓成人。衔哀致毁。几于越礼。以言归兆域。未叶蓍龟。权窆于丹阳县之别墅。至贞元十八年十月十九日。方从理命。克葬于宣城郡溧水县方墟之古原。夫人赵郡郡君李氏。皇许州刺史崇俭之孙。皇申州罗山县令遐之女。昔之嫔则。今也母仪。以讽从事于浙东连帅府。授试金吾卫仓曹参军。学由断织。禄可供赡。不幸又夭。谓之何哉。孤孙曰祐。仅毁齿矣。夫人抚视而哭无时。非不知短长之命也。其所哭者。公之谮愬。巳消于晛见。公之徽烈。将示于来裔。而高碑未刻。良允继没。于是门生之在朝廷者。谏议大夫杜羔。中书舍人裴度。起居舍人卢士玫。殿中侍御史李修。光禄少卿卢长卿。右司郎中韦乾度。工部员外郎李君何。在藩牧者。浙东观察都团练使御史中丞李逊。黔中观察经略使御史中丞李道古。泽州刺史御史中丞卢顼。嘉州刺史王良士。复州刺史郑偫。沔州刺史严公弼。慈州刺史刘元鼎。其在幕府者。侍御史田伯。殿中侍御史卢璠马逢。监察御史冯鲁杨巨源。其在畿者。栎阳令麻仲容。蓝田丞崔立之。盩厔尉曲澹等。咸怀赏鉴。自悼遗阙。以为沂川表德。鲁□生徒。岘首铭□荆州僚吏。况公忘家体国。正心诚意。历位崇显。而惟欲下人。应事该明。而未尝矜巳。虚和善守。廉俭好施。至于开诱后学。旌别偫才。时皆见其奖之之过也。而莫知其辨之之精也。故始异论。终共称。其为实乎。观于今可知矣。其为名乎。传于后可必矣。若不升台座。不及期颐。将时邪命邪。岂道至人不至邪。如羔辈。被蒙拔。附丽墙宇。树之贞石。贲此元扃。匪报也。永以为泣拜之所焉尔。铭曰。
行高世兮才经国。学以聚兮文以饰。奉丝纶兮诒楷则。宰宾贡兮宏鉴识。人丑正兮我好直。时风谬兮天听侧。隼为𣄣兮鹏对臆。不俾屏兮长太息。门下诸生愤何极。惟有修业为报德。德之馨兮间谗慝。石之贞兮垂万亿。
翰林院使壁记 中唐 · 杜元颖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二十四
圣明以文明敷于四海。详择文学之士。置于禁署。实掌诏命。且备顾问。又于内廷选端肃敏裕迈乎等伦者为之使。有二员。进则承睿旨而宣于下。退则受嘉谟而达于上。军国之重事。古今之大体。庶政之损益。众情之异同。悉以关揽。因而启发。若非有达识。有精材。一心守公。百志根正。则曷能保维密勿之际。传导吁俞之间哉。故尝由是职。必极其位。有若今之右军梁特进枢密刘监焉。当先圣躬勤万务。志清九有。筑坛互登。持柄骤移。赞命于是乎出。号令于是乎发。急宣密付。波至飙去。二使之任。尤所重难。乃以今内给事李常晖内谒者监王士政继领其职。既而扫殄淮蔡。廓平海岱。有魏以六州底贡。常山以二郡献地。北逐犬戎。南剪溪蛮。凡兵事之所会。符檄之所至。筹略之所授。告谕之所加。决于一言。歘以万里。得失以之而定。安危以之而分。降自九天之上。行乎四海之外。无不面奉宸断。兢兢跼蹐。喘汗之中。揣切必究。毫芒靡失。不有绝人之神用。其孰能处于此乎。勤劳夙夜。亦云至矣。我皇初缵宝祚。特加宠奖。荣以金印紫绂玉带之赐。寻又就迁命秩。勋阶兼崇。盖举劳以行赏也。尔其耸善向义。爱才好直。周旋蚤暮。率履无越。每闻激忠之词。及有所论。必加慰勉。欣喜外形。此又列内庭者所共幸也。至于增葺院署。使偫英有游处之安。栽培松筠。使多士有吟玩之适。表里融畅。始终坚全。固不易得也。若无题叙。则将来者何以景行之。因移学士旧记。遂徵前院使之官族。断自元和已后。列于屋壁焉。
感梦(梦故兵部裴尚书相公) 中唐 · 元稹
十月初二日,我行蓬州西(蓬州:治所在今四川仪陇南。《通典·州郡五》:“蓬州,古巴国之地……后周置蓬州(原注:因山以为名),隋初郡废……大唐复置蓬州,或为咸安郡。”)。
三十里有馆,有馆名芳溪(芳溪:馆驿名,故阯在今四川省仪陇县南。)。
荒邮屋舍坏,新雨田地泥。
我病百日馀(一作馀日),肌体顾若刲(刲:割。《广韵·齐韵》:“刲,割。”形容肌肤如刀割般疼痛。)。
气填暮不食,早早掩窦圭(窦圭:即圭窦,形状如圭之墙洞。《左传·襄公十年》:“荜门圭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杜预注:“圭窦,小户,穿壁为户,上锐下方,状如圭也。”)。
阴寒筋骨病,夜久灯火低。
忽然寝成梦,宛见颜如圭(颜如圭:犹颜如玉。圭,圭之古字,玉之一种。)。
似叹久离别,嗟嗟复悽悽。
问我何病痛,又叹何栖栖。
答云痰滞久,与世复相暌。
重云痰小疾,良药固易(一作宜)挤(易:原作“宜”,据蜀本、卢本、杨本、董本、全诗改。)。
前时奉橘丸,攻疾有神功。
何不善和疗,岂独头有风(予顷患痰,头风踰月不差,裴公教服橘皮朴硝丸,数月而愈。今梦中复徵前说,故尽记往复之词)。
殷勤平生事,款曲无不终。
悲欢两相极,以是半日中。
言罢相与行,行行古城里。
同行复一人,不识谁氏子。
逡巡急吏来,呼唤愿且止。
驰至相君前,再拜复再起。
启云吏有奉,奉命传所旨。
事有大惊忙,非君不能理。
答云久就闲,不愿见劳使。
多谢致勤勤,未敢相唯唯。
我因前献言,此事愚可料。
乱热由静消,理繁在知要。
君如冬月阳(冬月阳:《左传·文公七年》:“赵衰,冬日之阳也;赵盾,夏日之日也。”杜预注:“冬日可爱,夏日可畏。”),奔走不必召。
君如铜镜明(铜镜:古代照面之用具,铜制,一面磨光发亮以照面,另面多铸花纹。直至近代,玻璃镜出现后,才逐渐被取代。),万物自可照。
愿君许苍生,勿复高体调(高体调:谓以高格调相标榜。体调,犹格调。)。
相君不我言,顾我再三笑。
行行及城户,黯黯馀日晖。
相君不我言(一作握我手),命我从此归。
不省别时语,但省涕淋漓。
觉来身体汗,坐卧心骨悲。
闪闪灯背壁,胶胶鸡去埘(胶胶:鸡鸣声。《诗·郑风·风雨》:“风雨潇潇,鸡鸣胶胶。”埘:在墙壁上凿洞以成之鸡窝。《尔雅·释宫》:“鸡栖于弋为桀,凿垣而栖为埘。”)。
倦童颠倒寝,我泪纵横垂。
泪垂啼不止,不止啼且声。
啼声觉僮仆,僮仆撩乱惊。
问我何所苦,问我何所思。
我亦不能语,惨惨即路岐。
前经新政县(新政县:属阆州,治所在今四川省南部县东南新政镇。《旧唐书·地理四·剑南道》(卷四一):“新政:武德四年分南部、相如两县置。”),今夕复明辰。
窴窴满心气(窴窴:同填,充满。《玉篇·穴部》:“窴,今作填。”《广韵·先韵》:“填,满也。”),不得说向人。
奇哉赵明府(赵明府:名未详,当是新政县县令。明府,指县令。赵彦卫《云麓漫钞》卷二:“唐人则以明府称县令……既称令为明府,尉遂曰少府。”),怪我眉不伸。
云有北来僧,住此月与旬。
自言辨贵骨(贵骨:主富贵之骨相。古人认为,人之骨骼、形体、相貌等与人之富贵休咎密切相关,察看其骨相,可预知其未来。),谓若识天真(天真:事物之天然性质或本来面目。)。
谈游费闷(一作閟)景(闷:原作“閟”,据蜀本、杨本、董本、马本改。),何不与逡巡?
僧来为予语,语及昔所知。
自言有奇中(奇中:意想不到地说准或猜中。),裴相未相时。
读书灵山寺(灵山寺:又名凤凰寺、报忠寺,故阯在今河南省宜阳县西。),住处接园篱。
指言他日贵,晷刻似不移。
我闻僧此语,不觉泪歔欷(去声)。
因言前夕梦,无人一相谓。
无乃裴相君,念我胸中气。
遣师及此言,使我尽前事。
僧云彼何亲,言下涕不已。
我云知我深,不幸先我死。
僧云裴相君,如君恩有几。
我云滔滔众,好直者皆是。
唯我与白生(白生:指白居易,元稹最亲密之朋友,与元稹俱曾受知于裴垍。),感遇同所以。
官学不同时(官学:旧时官府设立之学校。唐代之太学、国子监、府州县学,皆属官学。此指在官学就读。),生小异乡里。
拔我尘土中,使我名字美。
美名何足多(多:重视。《汉书·张耳陈馀传》:“张王已出,上多足下,故赦足下。”颜师古注:“多,犹重也。”),深分从此始(一作治)。(始:原作“治”,据蜀本、卢本、杨本、董本、全诗改)。
吹嘘莫我先(吹嘘:原指言论有所抑扬,后多指为推荐某人而加以称扬。《后汉书·郑太传》(卷七十):“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李贤注:“枯者嘘之使生,生者吹之使枯,言谈论有所抑扬也。”),顽陋不我鄙。
往往裴相门,终年不曾履。
相门多众流,多誉亦多毁。
如闻风过尘,不动井中水。
前时予掾荆(掾荆:指被贬江陵士曹参军。掾,见卷2《竹部》注。荆,江陵府属古荆州,故云。),公在期复起。
自从裴公无,吾道甘已矣。
白生道亦孤,谗谤销骨髓。
司马九江城(司马:指任司马官职。司马,见卷3《野节鞭》注。九江:江州之别称,今属江西。《旧唐书·地理三》(卷四十):“江州中:隋九江郡,武德四年平林士弘,置江州……天宝元年改为浔阳郡,乾元元年复为江州。”),无人一言理(理:申辩,辩白。韩愈《唐正议大夫尚书左丞孔公墓志铭》:“下邽令笞外按小儿,系御史狱,公上疏理之,诏释下邽令,而以华州刺史为大理卿。”)。
为师陈苦言,挥涕满十指。
未死终报恩,师听此男子。
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 其九 胡旋女(李传云:“天宝中,西国来献。”) 中唐 · 元稹
押霰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天宝欲末胡欲乱,胡人献女能胡旋。
旋得明王不觉迷,妖胡奄到长生殿。
胡旋之义世莫知,胡旋之容我能传。
蓬断霜根羊角疾,竿戴朱盘火轮炫。
骊珠迸珥逐飞(一作龙)星,虹(音降)晕轻巾掣流电。
潜鲸暗噏笡(残谢反)波海(一作海波),回风乱舞当空霰。
万过其谁辨终始,四座安能分背面。
才人观者相为言,承奉君恩在圜变。
是非好恶随君口,南北东西逐君眄。
柔软依身著(一作看)佩带,裴回绕指同环钏。
佞臣闻此心计回,荧惑(一作惑乱)君心君眼眩。
君言似曲屈为(一作如)钩,君言好直舒为箭。
巧随清影触处行,妙(一作好)学春莺百般啭。
倾天侧地用君力,抑塞周遮恐君见。
翠华南幸万里桥,玄宗始悟坤维转(《纬书》曰:“僧一行尝奏明皇曰:‘陛下行幸万里,圣祚无疆。’故天宝中,岁幸洛阳,冀充盈数。及上幸蜀,至万里桥,乃叹谓左右曰:‘一行之奏其是乎?’”)。
寄言旋目与旋心,有国有家当共谴。
春日使府寓怀二首 其二 唐 · 薛能
七言律诗 押豪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平生无解亦无操,永日书生坐独劳。
唯觉宦情如水薄,不知人事有山高。
孤心好直迍犹强,病发慵梳痒更搔。
何事故溪归未得,几抛清浅汎红桃。
唐故奉化军节度判官通判吉州军州事朝议大夫检校尚书主客郎中骁骑尉赐紫金鱼袋赵君墓志铭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六、全宋文卷三○、《徐公文集》卷一五、《全唐文》卷八八六
君讳宣辅,字仲申。其先天水人也,累世从宦,不常厥居。曾祖全真,工部员外郎、滕州刺史。祖倚,太子校书。考台,歙州海宁令。君即海宁府君第三子也,生于广陵,长于江左。幼而俊敏,博综群书,尤善名法之学。烈祖辅政,方申明纪律,君以是中选,释褐补江都府文学,直刑部。明年,改信州司法参军,察狱详刑,号为详练。久之,召赴阙,以本官权参元帅府法曹事。踰年,改大理评事。元宗嗣服之初,精心庶狱,权要举不附己者,因中伤之,君坐黜为饶州司士参军。明年,王师伐闽,护军查公表君才可烦,使以本官判军司事。时顿兵深入,自冬涉秋,经束马悬车之涂,督飞刍挽粟之役,事集师尅,君有力焉。师还,加朝散大夫,行常州义兴令,推诚率下,民用协和。丁忧去职,复为江州录事参军。时连帅议浚湓浦,以屯舟师,诏从之。君以无益戎备而劳民力,乃指陈利害,抗疏极论。上甚嘉之,即命止役。由是迁大理司直,通判蕲州军州事。明年,迁检校水部员外郎,充建州观察推官,通判军府事。会越人窥边,使间诱建民,将以为乱。君廉得其实,尽案诛之。优诏褒美,赐衣一袭,迁检校屯田员外郎。三年,徵拜守水部员外郎,判度支。时师旅荐兴,军食不给,命君为沿江催运使,轺传所至,转输如流。朝议以姑熟居畿甸之间,实供亿之始,徙君为当涂令。踰月,复徵为主客员外郎,判大理寺,赐紫金鱼袋。始君以理官得罪,至是上知其无私,故复任焉。守官循理,挺然中立,转工部员外郎,仍判寺事。今上嗣位,上疏论时政,以为刺史县令,亲民之先,而考绩抡材,未尽其理。上深然之,迁朝议大夫、户部员外,充宣、歙、常、润等道安抚使。以刺举无避,为权臣所排,宸鉴昭明,故得无咎。使还,以本官判兵部事。庐陵群盗充斥,州兵不能制,上忧之,亟命君为奉化军节度判官,判吉州事,转主客郎中,擒奸摘伏,克举其职。其年秋九月七日遇暴疾,翌日终于郡之官舍,享年六十有一。明年春二月,归葬江宁府某所,礼也。夫人查氏,吉王府长史昌之女、工部尚书文徽之妹。婉昵之德,闺房之秀,内助著美,士林所推。子七人:长曰钧,袁州新喻尉;次曰错,枢密院承旨;次曰钟,举进士;次曰铨,前国子监三《礼》;次曰䤷、钺、鐭,皆国子监生。女一人,适秘书省正字周希定。君有孝悌之性,闻于宗族;敦然诺之信,称于友朋。守己有常,事君不谄。位未达而知足,禄虽优而弥贫。其当官持事也,必尽己所长,不为利回,不为威惕,故屡失大臣意,然好直之士亦以此多之。铉久尘近职,熟君操行,直笔耸善,以告后人,故铭其墓曰:
英英赵君,松茂兰薰。应用以法,饰身以文。道直词正,心平气纯。如何不淑,今也为尘。金陵仙乡,古多名人。归骨于是,与善为邻。泉台不晓,垄树空春。勒铭挂剑,慷慨沾巾。
直论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咸平集》卷一一
《春秋》曰:「子好直言,必不免于语」。又曰「子好直,必思自免于语」也。若是,则直为贾祸之阶也明矣。然焉于言,死于君怒,亦宜也;若以直言犯于时忌,而罹害于谗谤,可不惜哉!《春秋》之旨,其在兹也。噫!勇于为仁,慷慨正直,君子之心,虽死又何恨焉。然在中人,慕为君子,惧抗直之贾岂,因踯躅于为仁,得不较论以进为直之心乎?昔周公相幼主,召公不悦,管、蔡流言,虽圣人之心,不能信于僚友兄弟,岂非直于为道,以稔众心之疑乎?苟非书启金縢,天霁风雨,则无以表其诚也。仲尼见于南子,欲伸规诲,子路愠见。抑亦圣人之诚,尚未信于门人,岂非直于为仁,以速一时之疑乎?苟不自誓而发「厌之」之言,则无以明其衷也。以是知不独直于言辞以搆祸难,直于为道,直于为仁,虽圣人犹不免疑,况他人乎。申生受谗,不能违语,是直于为孝者也。韩信功高,朝廷疑惧,蒯通说之,拒而不纳,以为有功汉室,君必无猜,果致云梦就禽,死于女子之手,此则直于为忠者也。费无极之甘言,蔡朝吴之不疑,此则直于听信,果遭放逐也。夫君子之直,以智济之,所谓「信近于义,言可宋也」。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又「恶讦为直」。又曰:谏有五,「吾从其讽」。考圣人之言,得非欲人以智济其直乎?昔魏献子为政,将受梗阳之货,阎没、女宽入而谏之,因食三周曰:「功以小人之腹,比君子之心」。献子矍然,自省其过。二臣之言,得非直在其中乎。亦犹考叔警悟于郑庄,子革磨厉于楚灵,皆婉辞顺言,直在其中矣。与夫赵友说谏,嗾獒见嫌,伍员抗言,属镂是赐,上则不能改君之过,下则适足速身之岂。孔子曰「三谏不从则违之」,戒固宠也。又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者止,无自辱焉」,戒力诤也。或曰:谏从于讽。盖不欲彰君之过,岂是成懦夫之志,而固钳谔谔之口乎?若然,则比干之直,不可预于三仁乎?论曰:纣之过恶闻于天下,比干蹈死而切谏,诚欲万一回其心也。呜呼!言以申志,志以蹈仁。《易》曰「慎言语」,又曰「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传曰「驷不及舌」,是知一言之发,尤难于为道为义之直也。较而论之,莫若直以守道于内,智以济直乎外,无俾祸及,反害正直之心焉。
与大谏陈情书 北宋 · 张咏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一、《乖崖先生文集》卷七
某爰从受学,以至登朝,心实自强,性不为恶,故惟大谏,细所具知。一昨曲赐荐论,力相引用。才临赤县,便总转输。在乎圣恩,不谓不隆矣;在乎知己,不谓不深矣。到职已来,每事为戒。一则恐乖士人之行,二则虑伤见知之明,三则不敢负于初心,四则少欲加于民政。其中事有小便者,职分而已,何足陈哉!身受大谤者,贪夫乱之,无所尤也。近闻鼠辈多相构诽,兼被奸人屡有奏毁,仰惟天鉴,察其无私。信为善之不渝,果非祸之难入。生所幸者,君有赖焉。况某年近知非,发已半白,比于少壮,又加退思。大谏观某之心,本庸人之心,今于斯也,岂有害耶?观某之行,慕古人之行,今于斯也,岂有变耶?常虑愚浅,无所效施。其如怯正大权,讷于辩对,俛尔自守,低随众流。遂使好直之心不能尽露,佐君之略不得自显,尤所短也,窃常患之。早赐不刚之议,诚得之矣。聊藉笔削以代面言,庶宽投杼之疑,以释弹冠之愿,是所幸也。
上皇太后尊号册文 北宋 · 吕夷简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一、《宋会要辑稿》礼五○之三(第二册第一五三四页)
嗣皇帝臣祯谨再拜稽首言:恭惟荷神器之重者,必能充其道;措天下之治者,乃可飨其尊。虽复虔巩大猷,抑畏先宪,用藏功表,迹隐言外。至于体乾之健,则四德随具;法坤之顺,则万物自光。乃知圣人施尊名,建显号,有以答四海之望,未始阙三神之欢。况夫有亲之恶,有国之典,有亿众之勤请,有冲人之奉承,则鸿徽景烁,揭无垠而耿千古,不得为身专辞也。伏惟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皇太后陛下,徇齐懿淑,钦明敦大,《葛覃》表乎成德,「伣天」表乎睿姿。内辅先帝,布昭阴教,柔风彷佛,大和絪缊。惟深以钩天下之志,弥简而知天下之阻。及真庙冯玉,缀衣在庭,遵扬审训,参录庶务。时惟寡薄,嗣膺神统,惧德弗类,惟天难谌,实荷宝慈,佐佑丕业。于是进耆哲,黜憸壬,鼓清风,皂群品。蒸云以濡之,揭日以照之。回霜收电,恤狱行之苦;金声玉振,制条令之当。不爱牲牷,以裕于神;不刓印剑,以宠其勋。好直而无翳陈,育材而善多士。浣衣训俭,程书戒勤。出入十年,上下一德。乃至师兵不试,方陲无警。一介之使朝服,以至穹居;丈馀之组驰轺,而抚西夏。荡然王德,无思不服。遂能内外有谧,宪度具张。俗去奇邪,民复敦庞。箫勺之和极天而蟠乎地,义慈之爱浃肌而沦于髓。祓其疠疵,内之仁寿。百昌蕃芜而竞乎昏作,三辰阳明而顺乎发歛。使𦕈𦕈之质,托王公之上。无遗无愆,令重雍越成。于缉熙,于光明。谅非谆诲,畴臻于此?此曩以崖略上德,形容丕称,大功日新,舆议未惬。方今欸谒庙祏,祇见祖宗。馨香升闻,休嘉震动。而廊庙文武,相臣将臣,卿尹帅校,家陪耆艾,仙释之净众,要荒之渠长,蔼然咸造,以义固争。佥曰:备物不膺,无以贲天命;谢生不怀,无以绥万国。况即旧典,创新制,则因而易明;略小节,著大美,惟称而后可。窃订茂实,以增圣号。陛下方复允恭克让,劳谦终吉,连袂五请,始曰俞哉!夫高明资始,是之谓应元;思睿周达,是之谓齐圣;鼓舞范围,是之谓显功;敷施迈种,是之谓崇德;睦族济众,是之谓慈仁;祈年思永,是之谓保寿。臣不胜大愿,谨遣摄太尉、太庙藉田大礼使、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吕夷简上尊号曰应元齐圣显功崇德慈仁保寿皇太后。伏惟钦受洪册,昭迪成功。揖道观妙,授天比崇。迈任姒之踵武,袭黄老之渊宗。乂安鼎祚,以摅无穷。臣祯诚欢诚忭,顿首顿首。谨言。
皇储资圣颂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七 创作地点:安徽省亳州市
臣闻圣人之作《易》也,以言乎《离》,则大人有继明之体;以言乎《震》,则元子有主器之威。何则?体以继明,而万邦久照;威以主器,而七庙大宁。其况登监抚之期,资圣神之政者哉!国家兴皇统,绍仙源。宝叶茂昌,灵根善固,皇祖之功也;神武不杀,天开八际,皇宗之德也。文明以健,景临万有。圣上妙体乾元,光御人极,应上真之道,抚大宝之运,华亲肃睦,美俗昭明。尚周文之文,而百官懋德;下汉武之武,而四夷怀恩。于是览神洛以朝先,因心之至也;启帝符以升中,动天之著也。如报厚德于汾壤,款大道于亳宫。表开圣之都,揭降清之馆。鸿名盛则,皇哉休哉!旷代不举者,吾皇富有焉。然犹清净戒豫,恭默思高,观妙自然,播芳无外。璿枢丽正,物有戴天之安;金鉴凝明,人咸抱日之景。若夫道德之奥,仁义之醇,礼乐之和,刑政之清,无得名矣,又尽善矣。功成功矣,事无事矣,圣子神孙,其法象之矣。居一日,羡三公,登东涂,皇帝若曰:「眷惟元子,万邦重器。道心之微必究,王业之难必知。性习惟其初,左右惟其贤。尔周尔召,往师傅焉;讲善体政,欲有观焉」。三公相与而进曰:「惟皇之嗣,惟天之授,生而神灵,幼而岐嶷。而复累藩邸,践储副,奉见清庙,载禧圆丘,固当辅圣克家,佐天理物也矣」。皇太子乃夕惕钦命,未明而兴。俨观东朝,齐立西面。与夫股肱优老,羽翼令人,讲帝皇之风,参天人之理,遐烛安危之辙,眇穷得失之源。曷尝不力仁而民怀,作德而祥降。于是消息乎九范,经营乎五典。与治与乱,警策而弗迷;惟时惟几,佩服而深谕。此道心之微也,盖究详于妙虑。其于中外之务,光大之政,则贤必尚爵,功必厚禄。谋一令,思以敷天下之祐;议一赏,思以起天下之善。举一刑,则必怅然有不忍之心,暴何端而兴矣?接一士,则必慷然有好直之心,佞何阶而进矣?天下欲以富利而弗夺也,欲以寿养而弗伤也,欲以固信而弗欺也,欲以安静而弗扰也。期于无盗,责之于衣食;期于无刑,求之于礼义。礼义既充,熟而成风,然后天下熙熙而遂,乐也无穷。然则上世圣贤,未尝不勉而后至,慎而后宁。故《书》曰「勖哉」,庶其至矣;《诗》云戒之慎之,保其宁矣。此王业之难也,岂徒知之,固以辅而去之矣。若性习右之,可得而言,聪哲自天,诚明见志。其始也,后稷玩于播殖,仲尼戏于俎豆。爰发五胜之辨,实宣三正之方。今乃琴诵成文,典书在御。入则有保,出则有师,太傅居前,少傅居后。而能干蛊天家,代工王室,美四方之事,资万机之圣。识者曰:正斯嗣也,明斯德也,由斯道也,天意人事章章乎,岂符谶而后著也!惟圣源深长,天道辅相欤!非天私我有宋,惟天祐于一德。昔陶唐氏之与舜也,历试诸难三十载,而尧德益明,天下益治。今斯时也,然奚若吾君之嗣之美矣!君子有言曰,巍巍乎皇之有成功也哉!郁郁乎嗣之有成德也哉!乐圣者系之颂云:
粤自黄灵,爰及炎宋。巍巍天造,绵绵帝统。神武之祖,文明之宗。元基不拔,盛业来重。我后御极,吾民敏德。盛节交举,庶汇咸殖。万邦作孚,百神受职。允也时雍,何哉帝力。王假有家,乃建承华。三善靡忒,二对何嘉。日光月轮,山辉海润。相见乎《离》,盖取诸《震》。帝均其勤,抚国监军。天受英晤,日彰温文。乃左乃右,惟仁惟旧。稼穑斯忧,艰难斯究。授人惟才,进人惟德。刑也以薄,恩也以直。屈者其伸,劳者其逸。言思逆耳,道务前膝。玉振金相,英声茂实。绵若寿域,熙如春台。守之而已,仁远乎哉!天业昌兮,天家光兮。圣有嗣兮,明无疆兮。皇心之宁兮,黔首之康兮。祖宗之灵兮,子孙之长兮。金石在庙兮,颂声洋洋兮(《范文正公集》卷六。又见《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八一。)。
齐:宋本作「斋」。
薛简肃夫人挽词四首 其三 北宋 · 梅尧臣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冠剑将朝去,常知好直言。
戒辞犹可托,先见久应存。
莹白冰兼玉,清芬蕙与荪。
堂涂从此闭,何日卜丘原。
论唐明皇任用杨国忠李林甫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九、《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书》云:「后非贤不碍」。又曰:「良臣惟圣」。则知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也。古言治者莫尚乎三皇,言三皇者莫尚乎黄帝,须得六相,而后皇道成也。古言治者莫尚乎五帝,言五帝者莫尚乎尧舜。尧须得四瞸,舜须得十六相,而后帝德盛也。古之言治者莫尚乎三王,言三王者莫尚乎禹、汤、文、武。禹必得益,汤必得伊尹,文王、武王必得周、召、吕望,而后王业大也。三王而下,言治者莫尚乎汉,言汉者莫尚乎高祖,高祖必得萧、张,而后能灭暴秦而平海内也。汉而下,言治者莫尚乎唐,言唐者莫尚乎太宗。太宗必得房、魏,而后能革乱隋而登太平也。故曰,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矣。臣观唐明皇帝为临淄王,始得刘幽求等,克讨韦庶人,以清内难;自皇太子即帝位,能用崔日用、郭元振等,遂诛太平公主,以除大怼。开元初,则引姚崇、宋瞡等为宰相,乃致开元三十年太平之功业。伟哉,侔禹、汤而齐文、武矣!暨天宝初,姚崇、宋瞡既死,又斥弃张九龄不用,专任李林甫、杨国忠,于是忠良路塞,君子道否,癚党并进,小人得时。明皇一身,三处受害:林甫、国忠蔽其明,高力士塞其聪,杨贵妃食其心。大凡人所待而用者心也、耳也、目也。圣人高拱珀廊之上,南面临天下者,以心劳乎万机之务,而计乎成败也;以明视乎九州之远,而察乎安危也;以聪听乎万方之政,而审乎治乱也。今明皇心与耳目三者皆废,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又安用之哉!荒色淫湎,惑以丧志。万机旷废而不知,朝廷倾乱而不察,天下咨怨而不恤,社稷将覆而不悟。禄山兵起,河北陷没,而贼据东都,犹未之觉。干戈将及乘舆,乃遽走出延秋门以避锋刃。几何不丧身亡国,由林甫、国忠之启乱也。或曰:高力士弄权于外,杨贵妃用事于内,天宝之乱,岂独林甫、国忠也?对曰:力士所以得弄权于外,杨贵妃所以得用事于内者,由林甫、国忠为之也。高力士自开元初则知内侍省事,已承人主恩宠。是时姚、宋为宰相,力士小心供职而已,固未敢干政事、窃威权。及林甫、国忠为相,皆由力士进达,故力士得专恣矣。宇文融、李适之、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鵵、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皆因附力士,并取将相高位,专宠恣横,威福擅作,而君子道消。开元初,武惠妃顾遇特厚,以故王皇后见废,而明皇虚中宫二十年,专宠惠妃。及惠妃薨,后庭数千人,无可意者。后杨贵妃进见,至于期岁,礼遇才如惠妃。然则明皇在开元间,非惑于女色,而海县无事,政令和一,岂非以姚、宋等朝夕左右,以忠言鲠论进于君耳,使君汲汲行尧舜之道?明皇锐意治本,惧兹正人,饮酒不敢过夕,坐朝不敢差晚,丝竹不敢数御,苑囿不敢频行。内虽嬖宠惠妃,而外不敢隳慢庶政。惠妃虽受君宠,而不敢辄窃君权。虽有百惠妃,又岂能惑明皇之心,乱开元之政哉!及杨贵妃入宫,则林甫、国忠为宰相,唯以奢侈之务厌君之心,佚乐之事荡君之志。积銂财货,以盈君欲;崇饰台榭,以请君游。累日不视朝,无人切谏;连宵奏钟鼓,无人上言。倡优日戏上前,妇女朋淫宫内。朝政大坏,皆林甫、国忠为之也。噫!用姚、宋则治,用杨、李则乱。贤臣不可不用也,癚人不可不去也。崔群尝对宪宗曰:「安危在出令,治乱由所任」。明皇用姚崇、宋瞡、张九龄、韩休、李元纮、杜暹则治,用李林甫、杨国忠则乱。人皆以天宝十五年禄山自范阳起兵是治乱分时也,臣以为开元二十年罢贤相张九龄,专任癚臣李林甫,治乱自此已分矣。用人得失,所系非小。又穆宗尝谓侍臣曰:「国家贞观中,文皇帝躬帝道,治致瘅平。及神龙之间,继有内难,明皇平定兴复不易,而声名最盛。历代长久,何道而然」?宰相崔植对曰:「前代创业之君多起自人间,知百姓疾苦,初承丕业,皆能励精思理。太宗文皇帝特禀上圣之姿,同符尧舜之道,是以贞观一朝,四海宁晏。有房乔、杜如晦、魏郑公、王皀之属为辅佐股肱,君明臣忠,事无不理。圣贤相遇,固宜如此。明皇守文继体,常经天后艰危。开元初,得姚崇、宋瞡,委之为政。此二人者,皆天生俊盓,动必推公,夙夜孜孜,致君于道。瞡尝手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明皇置之内殿,出入观省,咸记在心。每睵古人至言,后代莫及,故任贤戒睯,心归冲漠。开元之末,因《无逸图》坏,始以山水图代之。自后既无座右箴规,又信癚臣用事。天宝之世,稍倦于勤,王道于斯缺矣。陛下既虚心理道,亦望以《无逸》为元龟」。开元之治、天宝之乱,则任贤臣与任癚邪,得失安危明矣。或曰: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朝廷千官百辟比肩而进,接武而退,何由辨得其贤臣而用之?何由辨得其奸邪而去之?对曰:贤臣与奸邪迥异尔,非为难辨也。在人君密审而熟察,其可见也昭昭矣。其好直言君之短者,直讦君之失者,好忠谋不避死者,好补时政之阙者,好不从君之欲者,好不徇君之私者,复为当朝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谮毁者,为宫掖嫔后之所憎恶者,此则贤臣也。其好随君之意、顺君之旨、伺君之色、候君之言、探君之心、徇君之欲,好诡随而后众,好循默而不言,复不为朝廷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引荐者,为宫掖嫔后之所称美者,此则癚邪也。君以此察之,贤臣癚邪甚易见也。明皇欲罪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张九龄不奉诏。李林甫曰:「此家事,何须谋于外人」?明皇欲加牛仙客实封,张九龄奏为不可。林甫曰:「天子用人,有何不可」?凡人观之,皆以为九龄贤,林甫癚;而明皇怒九龄不顺己,善林甫能承意,贬九龄而相林甫。此明皇之不察也。传曰:「失之毫矨,差之千里」。明皇失之,致海内罹毒,国祚将倾,岂止误以千里也!任人之际,可不察与!向使明皇能辨林甫之癚、九龄之贤,则岂有禄山犯阙之事也?千载之下,可为龟炮也。
明道二年皇太后尊号册文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三、《宋大诏令集》卷一三
维明道二年岁次癸酉,二月丁酉朔,九日乙巳,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言:恭惟荷神器之重者,必能充其道;措天下于治者,乃可享其尊。虽复虔巩大猷,抑畏先宪,周藏功表,迹隐言外。至于体乾之健,则四德随具;法坤之顺,则万物自光。乃知圣人施尊名,建显号,有以答四海之望,未始缺三神之欢。况夫有亲之慈,有国之典,有亿众之勤请,有冲人之奉承,则鸿徽景铄,揭无垠而耿千古,不得为身专辞也。伏惟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皇太后陛下徇齐懿淑,钦明惇大。覃葛表乎成德,伣天禀乎睿姿。内辅先帝,布昭阴教。柔风彷徉,太和絪缊。惟深以钩天下之志,弥简而知天下之限。及真庙凭几,缀衣在廷,导扬审训,参录庶务。时惟寡薄,嗣膺宸统,惧德弗类,惟天难忱,实繄宝慈,佐佑丕业。于是进耆哲,黜憸壬,鼓清风,阜群品。烝云以濡之,揭日以照之。回霜收电,恤狱犴之苦;金声玉振,制条令之当。不爱牲牷以裕于神,不玩印钮以宠其勋。好直而无翳谏,育材而善多士。浣衣训俭,程书戒勤。出入十年,上下一德。至乃师兵不试,方陲无警。一介之使,朝服以至穹庐;丈馀之组,驰轺而抚西夏。荡然王德,无思不服。遂能内外有谧,宪度具张。俗祛奇邪,民服敦庞。箫勺之和,极天而蟠于地;义慈之爱,浃肌而沦于髓。拔其疠疵,纳之仁寿。百昌蕃芜,而竞乎昏作;三辰阳明,而顺乎发敛。使眇眇之质,托王公之上,无遗德,无愆令,重拥越成,以缉熙于光明。谅非谆诲,畴克臻此?曩以崖略上德,形容丕称,大功日新,舆情未惬。方今欸谒庙祏,祗见祖宗,馨香升闻,休嘉振动。而廊庙文武,相臣将臣,卿尹师校,家陪耆艾,仙释之净众,要荒之渠长,蔼然咸造,以义固争。佥曰备物不膺,无以贲天命;群生不怀,无以绥方国。既即旧典,创新制,则因而易行;略小节,著大美,唯称而后可。切订茂实,以增圣号。陛下方复允恭克让,劳谦终吉,连襼五请,始曰俞哉。夫高明资始,是之谓应元;思睿周达,是之谓齐圣;鼓舞范围,是之谓显功;敷施化育,是之谓崇德;睦族济众,是之谓慈仁;祈年永思,是之谓保寿。臣不胜大愿,谨遣摄太尉、籍田大礼使、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开府仪同三司、行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上柱国、东平郡开国公、食邑七千户、食实封二千八百户吕夷简,奉玉册玉宝,上尊号曰应元齐圣显功崇德慈仁保寿皇太后。伏惟钦受鸿册,昭迪成功,挹道观妙,援天比崇。迈任姒之遐武,袭黄老之渊宗。乂安鼎祚,以摅无穷。
归田诗(五首并序) 其二 北宋 · 司马光
五言律诗 押虞韵
绂冕诚虚器,簪裳悉畏途。
触机身未保,好直道先孤。
甔石曾何有,田园浪更无。
可能推两耜,沮溺共为徒。
给事中赠尚书工部侍郎孔公墓志铭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二、《临川先生文集》卷九一、《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一四、《文章正宗》续集卷八、《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二五、《三续古文奇赏》卷二四、《文编》卷六二、《古文渊鉴》卷四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宋故朝请大夫,给事中、知郓州军州事兼管内河堤劝农、同群牧使、上护军、鲁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六百户、食实封二百户,赐紫金鱼袋孔公者,尚书工部侍郎、赠尚书吏部侍郎讳勖之子,兖州曲阜县令、袭封文宣公、赠兵部尚书讳仁玉之孙,兖州泗水县主簿讳光嗣之曾孙,而孔子之四十五世孙也。其仕当今天子天圣、宝元之间,以刚毅谅直名闻天下。尝知谏院矣,上书请明肃太后归政天子,而廷奏枢密使曹利用、尚御药罗崇勋罪状。当是时,崇勋操权利,与士大夫为市,而利用悍彊不逊,内外惮之。尝为御史中丞矣,皇后郭氏废,引谏官、御史伏閤以争,又求见上,皆不许,而固争之,得罪然后已。盖公事君之大节如此。此其所以名闻天下,而士大夫多以公不终于大位为天下惜者也。公讳道辅,字原鲁。初以进士释褐,补宁州军事推官,年少耳,然断狱议事,已能使老吏惮惊。遂迁大理寺丞,知兖州仙源县事,又有能名。其后尝直史馆,待制龙图阁,判三司理欠凭由司、登闻检院、吏部流内铨,纠察在京刑狱,知许、徐、兖、郓、泰五州,留守南京。而兖、郓、御史中丞皆再至。所至官治,数以争职不阿,或绌或迁,而公持一节以终身,盖未尝自诎也。其在兖州也,近臣有献诗百篇者,执政请除龙图阁直学士。上曰:「是诗虽多,不如孔道辅一言」。乃以公为龙图阁直学士。于是人度公为上所思,且不久于外矣。未几,果复召,以为中丞。而宰相使人说公稍折节以待迁,公乃告以不能。于是人又度公且不得久居中,而公果出。初,开封府吏冯士元坐狱,语连大臣数人,故移其狱御史。御史劾士元罪止于杖,又多更赦。公见上,上固怪士元以小吏与大臣交私,污朝廷,而所坐如此,而执政又以谓公为大臣道地,故出知郓州。公以宝元二年如郓,道得疾,以十二月壬申卒于滑州之韦城驿,享年五十四。其后诏追复郭皇后位号,而近臣有为上言公明肃太后时事者,上亦记公平生所为,故特赠公尚书工部侍郎。公夫人金城郡君尚氏,尚书都官员外郎讳宾之女。生二男子:曰淘,今为尚书屯田员外郎,曰宗翰,今为太常博士,皆有行治,世其家。累赠公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兵部侍郎,而以嘉祐七年十月壬寅葬公孔子墓之西南百步。公廉于财,乐振施,遇故人子恩厚尤笃。而尤不好鬼神禨祥事。在宁州,道士治真武像,有蛇穿其前,数出近人,人传以为神。州将欲视验以闻,故率其属往拜之,而蛇果出。公即举笏击蛇杀之,自州将以下皆大惊,已而又皆大服。公由此始知名。然余观公数处朝廷大议,视祸福无所择,其智勇有过人者,胜一蛇之妖,何足道哉!世多以此称公者,故余亦不得而略也。铭曰:
展也孔公,维志之求。行有险夷,不改其辀。权彊所忌,谗谄所雠。考终厥位,宠禄优优。维皇好直,是锡公休。序行纳铭,为识诸幽。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治说四 其二 说谏 北宋 · 陈舜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三、《都官集》卷七
说曰:昔者天子之臣,谏者七人,虽有傲僻无政而不乱。诸侯之臣,谏者五人,虽有谩谰不法而不亡。卿大夫之臣,谏者三人,虽有孱肆失职而不辱。士庶人有谏友,虽有嵬琐弃业而不刑。君不知君之难,而昧于求谏,谓之独。开招纳之名,而乖虚受之实,谓之愎。有顺听之美,而亡力行之义,谓之弱。知斯三者,闻善而乐,闻义而徙,闻过而悔,闻恶而止而已耳。臣不知任责之重,而昧于为谏,谓之墨。好直言而闇大理,谓之愚。屈祸而回势利,谓之贼。知斯三者,能彊国,能爱君,能兴治补救,能进贤退不肖,能不疚富贵,能不畏刑戮而已。其君如是,国则为治国,家则为治家。其臣如是,大臣不泄,迩臣不私,远臣不茍。吁,其可谓盛矣!前此者,其君未尝不受谏,而天下未尝治;其臣未尝不谏,而名誉未尝著。故君子不以纳谏为难,而以知言为难;不以进善为难,而以蹈道为难。何谓知言?有逢君之谏,有要君之谏,有一曲之谏,有丑善之谏。逢君之言,辨而似智;要君之言,讦而似直;一曲之言,迂而似法;丑善之言,蔽而似信。是以君子不可不察也。故《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惟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何谓蹈道?好古之谏昧于适时之变,好仁之谏味于临事之断,好动之谏昧于静谧之理,好法之谏昧于忠恕之厚。是以君子不可不察也。故《诗》曰:「匪先民是程,匪大猷是经。唯迩言是听,唯迩言是争」。五帝之世,其臣不及其君,都吁谋谟,有戒而无谏,而天下治。三王臣主俱贤,诲之以治乱,通之以讽谕,而王道成。后世之君不及其臣,不谏不治,不诤不从,而君臣之道无常矣。故龙逢、比干畏责以死谏,伯夷、叔齐畏道以遁谏,周公、君陈畏治以《诗》《书》谏,宫之奇、百里奚畏乱以辱谏,鬻拳、泄冶昧其无可为而以刑祸谏。呜呼,君子爱其君之心亦至矣,奈何幸不幸之异也?君子知言与道之难,而知其美恶,犹有二蔽焉;事小善而亡大患,勤于谋始而怠于乐成。此天下之大患也。晋武帝可谓有容德矣,大臣刘毅比之桓灵而不愠其讦。及山涛陈经武之备而不用,和峤纳储贰之忧而不从,孔恂语元海之奸而不除,此事小善而忘大患也。唐太宗可谓能好善矣,房、魏数人者犯颜则悦,逆耳则顺。张元素疏乾阳之役,以同乱于桀纣,且能听而止;一有翠微、玉华之侈,贞观之风殆矣。此勤于谋始,怠于乐成也。善用谏者无他,知其难与蔽之说而存之,治道其庶乎。臣愚不佞,故为《谏说》。
明道先生行状 北宋 · 程颐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七、《河南程氏文集》卷一一、《皇朝文鉴》卷一三八、《伊洛渊源录》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曾祖希振,任尚书虞部员外郎;妣,高密县君崔氏。祖遹,赠开府仪同三司、吏部尚书;妣,孝感县太君张氏、长安县太君张氏。父珦,见任太中大夫,致仕;母,寿安县君侯氏。先生名颢,字伯淳,姓程氏。其先曰乔伯,为周大司马,封于程,后遂以为氏。先生五世而上,居中山之博野。高祖赠太子少师,讳羽,太宗朝以辅翊功显,赐第于京师,居再世。曾祖而下,葬河南,今为河南人。先生生而神气秀爽,异于常儿。未能言,叔祖母任氏太君抱之行,不觉钗坠,后数日方求之。先生以手指示,随其所指而往,果得钗,人皆惊异。数岁,诵诗书,强记过人。十岁能为诗赋。十二三时,群居庠序中,如老成人,见者无不爱重。故户部侍郎彭公思永谢客到学舍,一见异之,许妻以女。踰冠,中进士第,调京兆府鄠县主簿。令以其年少,未知之。民有借其兄宅以居者,发地中藏钱。兄之子诉曰:「父所藏也」。令曰:「此无證佐,何以决之」?先生曰:「此易辨尔」。问兄之子曰:「尔父藏钱几何时矣」?曰:「四十年矣」。「彼借宅居几何时矣」?曰:「二十年矣」。即遣吏取钱十千视之,谓借宅者曰:「今官所铸钱,不五六年即遍天下。此钱皆尔未居前数十年所铸,何也」?其人遂服。令大奇之。南山僧舍有石佛,岁传其首放光,远近男女聚观,昼夜杂处,为政者畏其神,莫敢禁止。先生始至,诘其僧曰:「吾闻石佛岁现光,有诸」?曰:「然」。戒曰:「俟复见,必先白吾,职事不能往,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矣。府境水害,仓卒兴役,诸邑率皆狼狈,惟先生所部,饮食茇舍无不安便。时盛暑,泄利大行,死亡甚众,独鄠人无死者。所至治役,人不劳而事集。尝谓人曰:「吾之董役,乃治军法也」。当路者欲荐之,多问所欲,先生曰:「荐士当以才之所堪,不当问所欲」。再期,以避亲罢,再调江宁府上元县主簿。田税不均,比他邑尤甚。盖近府美田,为贵家富室以厚价薄其税而买之,小民茍一时之利,久则不胜其弊。先生为令画法,民不知扰,而一邑大均。其始,富者不便,多为浮论,欲摇止其事,既而无一人敢不服者。后诸路行均税法,邑官不足,益以他官,经岁历时,文案山积,而尚有诉不均者,计其力比上元不啻千百矣。会令罢去,先生摄邑事。上元剧邑,诉讼日不下二百。为政者疲于省览,奚暇及治道?先生处之有方,不阅月,民讼遂简。江南稻田,赖陂塘以溉。盛夏塘堤大决,计非千夫不可塞。法当言之府,府禀于漕司,然后计功调役,非月馀不能兴作。先生曰:「比如是,苗槁久矣,民将何食?救民获罪,所不辞也」。遂发民塞之,岁则大熟。江宁当水运之冲,舟卒病者则留之,为营以处,曰小营子,岁不下数百人,至者辄死。先生察其由,盖既留然后请于府给券,乃得食,比有司文具,则困于饥已数日矣。先生白漕司,给米贮营中,至者与之食,自是生全者大半。措置于纤微之间,而人已受赐,如此之比,所至多矣。先生常云:「一命之士,茍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仁宗登遐,遗制官吏成服,三日而除。三日之朝,府尹率群官将释服。先生进曰:「三日除服,遗诏所命,莫敢违也。请尽今日。若朝而除之,所服止二日尔」。尹怒不从。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释也」。一府相视,无敢除者。茅山有龙池,其龙如蜴蜥而五色。祥符中,中使取二龙。至中途,中使奏一龙飞空而去,自昔严奉以为神物。先生尝捕而脯之,使人不惑。其始至邑,见人持竿道旁,以黏飞鸟,取其竿折之,教之使勿为。及罢官,舣舟郊外,有数人共语:「自主簿折黏竿,乡民子弟不敢畜禽鸟」。不严而令行,大率如此。再期,就移泽州晋城令。泽人淳厚,尤服先生教命。民以事至邑者,必告之以孝弟忠信,入所以事父兄,出所以事长上。度乡村远近为伍保,使之力役相助、患难相恤,而奸伪无所容。凡孤茕残废者,责之亲戚乡党,使无失所。行旅出于其涂者,疾病皆有所养。诸乡皆有校,暇时亲至,召父老而与之语,儿童所读书,亲为正句读,教者不善,则为易置。俗始甚野,不知为学,先生择子弟之秀者,聚而教之。去邑才十馀年,而服儒服者盖数百人矣。乡民为社会,为立科条,旌别善恶,使有劝有耻。邑几万室,三年之间,无强盗及斗死者。秩满,代者且至,吏夜叩门,称有杀人者。先生曰:「吾邑安有此?诚有之,必某村某人也」。问之果然。家人惊异,问何以知之?曰:「吾常疑此人恶少之弗革者也」。河东财赋窘迫,官所科买,岁为民患。虽至贱之物,至官取之,则其价翔踊,多者至数十倍。先生常度所需,使富家预储,定其价而出之。富室不失倍息,而乡民所费,比常岁十不过二三。民税常移近边,载往则道远,就籴则价高,先生择富民之可任者,预使购粟边郡,所费大省,民力用纾。县库有杂纳钱数百千,常借以补助民力。部使者至,则告之曰:「此钱令自用而不敢私,请一切不问」。使者屡更,无不从者。先时民惮差役,役及则互相纠诉,乡邻遂为仇雠。先生尽知民产厚薄,第其先后,按籍而命之,无有辞者。河东义勇,农隙则教以武事,然应文备数而已。先生至,晋城之民遂为精兵。晋俗尚焚尸,虽孝子慈孙,习以为安。先生教谕禁止,民始信之。而先生去后,郡官有母死者,惮于远致,以投烈火,愚俗视效,先生之教遂废,识者恨之。先生为令,视民如子。欲辨事者,或不持牒,径至庭下,陈其所以,先生从容告语,谆谆不倦。在邑三年,百姓爱之如父母,去之日,哭声振野。用荐者,改著作佐郎。寻以御史中丞吕公公著荐,授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神宗素知先生名,召对之日,从容咨访,比二三见,遂期以大用,每将退,必曰:「频求对来,欲常相见尔」。一日,论议甚久,日官报午正,先生遽求退。庭中中人相谓曰:「御史不知上未食邪」?前后进说甚多,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材为先。先生不饰辞辨,独以诚意感动人主。神宗尝使推择人才,先生所荐者数十人,而以父表弟张载暨弟颐为首。所上章疏,子侄不得窥其稿。尝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神宗俯身拱手曰:「当为卿戒之」。及因论人才,曰:「陛下奈何轻天下士」?神宗曰:「朕何敢如是」?言之至于再三。时王荆公安石日益信用,先生每进见,必为神宗陈君道以至诚仁爱为本,未尝及功利。神宗始疑其迂,而礼貌不衰。尝极陈治道,神宗曰:「此尧、舜之事,朕何敢当」?先生愀然曰:「陛下此言,非天下之福也」。荆公浸行其说,先生意多不合,事出必论列,数月之间,章数十上。尤极论者:辅臣不同心,小臣与大计,公论不行,青苗取息,卖祠部牒,差提举官多非其人及不经封駮,京东转运司剥民希宠不加黜责,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等十馀事。荆公与先生虽道不同,而尝谓先生忠信。先生每与论事,心平气和,荆公多为之动。而言路好直者,必欲力攻取胜,由是与言者为敌矣。先生言既不行,恳求外补,神宗犹重其去,上章及面请至十数,不许,遂阖门待罪。神宗将黜诸言者,命执政除先生监司,差权发遣京西路提点刑狱。复上章曰:「臣言是愿行之。如其妄言,当赐显责。请罪而获迁,刑赏混矣」。累请得罢。既而神宗手批,暴白同列之罪,独于先生无责,改差签书镇宁军节度判官事。为守者严刻多忌,通判而下,莫敢与辩事。始意先生尝任台宪,必不尽力职事,而又虑其慢己。既而先生事之甚恭,虽筦库细务,无不尽心,事小未安,必与之辨,遂无不从者,相与甚欢。屡平反重狱,得不死者前后盖十数。河清卒于法不他役。时中人程昉为外都水丞,怙势,蔑视州郡,欲尽取诸埽兵治二股河,先生以法拒之。昉请于朝,命以八百人与之。天方大寒,昉肆其虐,众逃而归。州官晨集城门,吏报河清兵溃归,将入城。众官相视,畏昉欲弗纳,先生曰:「此逃死自归,弗纳必为乱。昉有言,某自当之」。即亲往,开门抚谕,约归休三日复役,众欢呼而入。具以事上闻,得不复遣。后昉奏事过州,见先生,言甘而气慑,既而扬言于众曰:「澶卒之溃,乃程中允诱之,吾必诉于上」。同列以告,先生笑曰:「彼方惮我,何能尔也」?果不敢言。会曹村埽决,时先生方救护小吴,相去百里,州帅刘公涣以事急告,先生一夜驰至。帅俟于河桥,先生谓帅曰:「曹村决,京城可虞。臣子之分,身可塞亦为之。请尽以厢兵见付,事或不集,公当亲率禁兵以继之」。帅义烈士,遂以本镇印授先生,曰:「君自用之」。先生得印,不暇入城省亲,径走决堤,谕士卒曰:「朝廷养尔辈,正为缓急尔。尔知曹村决则注京城乎?吾与尔曹以身捍之」。众皆感激自效。论者皆以为势不可塞,徒劳人尔。先生命善泅者衔细绳以渡,决口水方奔注,达者百一,卒能引大索以济众,两岸并进,昼夜不息,数日而合。其将合也,有大木自中流而下,先生顾谓众曰:「得彼巨木横流入口,则吾事济矣」。语才已,木遂横,众以为至诚所致。其后曹村之下复决,遂久不塞,数路困扰,大为朝廷忧。人以为,使先生在职,安有是也?郊祀霈恩,先生曰:「吾罪涤矣,可以去矣」。遂求监局,以便亲养,得罢归。自是丑正者竞扬避新法之说。岁馀,得监西京洛河竹木务。荐者言其未尝叙年劳,丐迁秩,特改太常丞。神宗犹念先生,会修三经义,尝语执政曰:「程某可用」。执政不对。又尝有登对者自洛至,问曰:「程某在彼否」?连言佳士。其后彗见翼轸间,诏求直言,先生应诏论朝政极切。还朝,执政屡进拟,神宗皆不许,既而手批与府界知县,差知扶沟县事。先生诣执政,复求监当。执政谕以上意不可改也。数月,右府同荐,除判武学。新进者言其新法之初,首为异论,罢复旧任。先生为治,专尚宽厚,以教化为先,虽若甚迂,而民实风动。扶沟素多盗,虽乐岁,强盗不减十馀发。先生在官,无强盗者几一年。广济蔡河出县境,濒河不逞之民,不复治生业,专以胁取舟人物为事,岁必焚舟十数以立威。先生始至,捕得一人,使引其类,得数十人,不复根治旧恶,分地而处之,使以挽舟为业,且察为恶者。自是邑境无焚舟之患。畿邑田税重,朝廷岁常蠲除以为惠泽,然而良善之民惮督责而先输,逋负获除者皆顽民也。先生为约,前料获免者,今必如期而足,于是惠泽始均。司农建言,天下输役钱,达户四等,而畿内独止第三,请亦及第四。先生力陈不可,司农奏其议,谓必获罪,而神宗是之,畿邑皆得免。先生为政,常权谷价,不使至甚贵甚贱。会大旱,麦苗且枯。先生教人掘井以溉,一井不过数工,而所灌数亩,阖境赖焉。水灾民饥,先生请发粟贷之,邻邑亦请。司农怒,遣使阅实。使至邻邑,而令遽自陈谷且登,无贷可也。使至,谓先生盍亦自陈?先生不肯,使者遂言不当贷。先生力言民饥,请贷不已,道得谷六千石,饥者用济。而司农益怒,视贷籍户同等而所贷不等,檄县杖主吏。先生言,济饥当以口之众寡,不当以户之高下,且令实为之,非吏罪,乃得已。内侍都知王中正巡阅保甲,权宠至盛,所至淩慢县官,诸邑供帐,竞务华鲜,以悦奉之。主吏以请,先生曰:「吾邑贫,安能效他邑?且取于民,法所禁也。今有故青帐,可用之」。先生在邑岁馀,中正往来境上,卒不入。邻邑有冤诉府,愿得先生决之者,前后五六。有犯小盗者,先生谓曰:「汝能改行,吾薄汝罪」。盗叩首愿自新。后数月,复穿窬,捕吏及门,盗告其妻曰:「我与大丞约,不复为盗,今何面目见之邪」?遂自经。官制改,除奉议郎。朝廷遣官括牧地,民田当没者千顷,往往持累世契券以自明,皆弗用。诸邑已定,而扶沟民独不服。遂有朝旨,改税作租,不复加益,及听卖易如私田。民既倦于追呼,又得不加赋,乃皆服。先生以为不可。括地官至,谓先生曰:「民愿服而君不许,何也」?先生曰:「民徒知今日不加赋,而不知后日增租夺田,则失业无以生矣」。因为言仁厚之道。其人感动,谢曰:「宁受责,不敢违公」。遂去之他邑。不踰月,先生罢去。其人复至,谓摄令者曰:「程奉议去矣,尔复何恃而敢稽违朝旨」?督责甚急,数日而事集。邻邑民犯盗,系县狱而逸,既又遇赦。先生坐是以特旨罢。邑人知先生且罢,诣府及司农丐留者千数。去之日,不使人知,老稚数百,追及境上,攀挽号泣,遣之不去。以亲老求近乡监局,得监汝州酒税。今上嗣位,覃恩,改承议郎。先生虽小官,贤士大夫视其进退,以卜兴衰。圣政方新,贤德登进,先生特为时望所属,召为宗正寺丞。未行,以疾终,元丰八年六月十五日也,享年五十有四。士大夫识与不识,莫不哀伤,为朝廷生民恨惜。先生资禀既异,而充养有道,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忠诚贯于金石,孝弟通于神明。视其色,其接物也如春阳之温;听其言,其入人也如时雨之润。胸怀洞然,彻视无间;测其蕴,则浩乎若沧溟之无际;极其德,美言盖不足以形容。先生行己,内主于敬,而行之以恕;见善若出于己,不欲勿施于人;居广居而行大道,言有物而动有常。先生为学,自十五六时,闻汝南周茂叔论道,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知尽性至命,必本于孝悌;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秦、汉而下,未有臻斯理也。谓孟子没而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其言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入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遍,实则外于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异之说竞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浊;虽高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先生进将觉斯人,退将明之书,不幸早世,皆未及也。其辨析精微,稍见于世者,学者之所传尔。先生之门,学者多矣。先生之言,平易易知,贤愚皆获其益,如群饮于河,各充其量。先生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世之学者舍近而趋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大而卒无得也。先生接物,辨而不閒,感而能通。教人而人易从,怒人而人不怨,贤愚善恶咸得其心,狡伪者献其诚,暴慢者致其恭,闻风者诚服,觌德者心醉。虽小人以趋向之异,顾于利害,时见排斥,退而省其私,未有不以先生为君子也。先生为政,治恶以宽,处烦而裕。当法令繁密之际,未尝从众,为应文逃责之事。人皆病于拘碍,而先生处之绰然;众忧以为甚难,而先生为之沛然。虽当仓卒,不动声色。方监司竞为严急之时,其待先生,率皆宽厚,设施之际,有所赖焉。先生所为纲条法度,人可效而为也,至其道之而从,动之而和,不求物而物应,未施信而民信,则人不可及也。彭夫人封仁和县君,严正有礼,事舅以孝称,善睦其族,先一年卒。子曰端懿,蔡州汝阳县主簿;曰端本,治进士业。女适假承务郎朱纯之。卜以今年十月乙酉,葬于伊川先茔。谨书家世行业及历官行事之大概,以求志于作者,谨状。元丰八年八月日弟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