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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定命论 南朝宋 · 顾愿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二
仲尼云:「道之将行,命也;
道之将废,命也」。
明又称:「天之所支不可坏,天之所坏不可支」。
卜商亦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孟轲则以不遇鲁侯为辞。
斯则运命奇偶,生数离合,有自来矣。
马迁、刘向扬雄班固之徒,著书立言,咸以为首,世之论者,多有不同。
尝试申之曰:
夫生之资气,清浊异源;
命之禀数,盈虚乖致
是以心貌诡贸,性运舛殊,故有邪正昏明之差,脩夭荣枯之序,皆理定于万古之前,事征于千代之外,冲神寂鉴,一以贯之。
至乃卜相末技,巫史贱术,犹能豫题兴亡,逆表成败。
祸福指期,识照不能徙;
吉凶素著,威卫不能防。
若夏氓宅生于帝宫,岂蠲残伤之祟;
汉臣衍货于天府,宁免喂毙之魂。
且又善恶之理虽详,而祸福之验常昧,逆顺之体诚分,而吉凶之效常隐。
智络天地,犹罹沈牖之灾;
明照日月,必婴深匡之难。
增信积德,离患于长饥;
席义枕仁,徼祸于促算。
何则?
理运苟其必至,圣明其犹病诸。
况乃蕞迹流惑之徒,投心颛蒙之域,而欲役虑以揣利害,策情以算穷通,其为重伤,岂不惑甚。
是以通人君子,闲泰其神,冲缓其度,不矫俗以延声,不依世以期荣。
审乎无假,自求多福,荣辱脩夭,夫何为哉。
问曰:「夫《书》称惠迪贻吉,《易》载履信逢祐),前哲馀议,亦以将迎有会,沦塞无兆,宣摄有方,夭阏无命。
善游销魂于深梁,工骑烬生于旷野,明珠招骇于暗至,蟠木取悦于先容。
是以罕、乐以阳施长世;
景惠以阴德遐纪。
彭、窦以缮卫延命,盈、忌以荒湎促龄。
陈、张称台鼎之崇;
严、辛衍宰司之盛。
若乃游恶蹈凶,处逆践祸,宣昭史策,易以研正。
至如神仙所序,天竺所书,事虽难征,理未易诘,留滞倾光,思闻通裁。
对曰:子可谓扶绳而辨,循刻而议。
若乃宣摄有方,岂非吉运所属;
将迎有会,实亦凶数自挻。
若夫阳施阴德,长世遐年,揆厥所原,孰往非命。
研复来旨,雠校往说,起予惟商,未识所异。
资生禀运,参差万殊,逆顺吉凶,理数不一。
原夫餐椒非养生之术,咀剑岂卫性之经。
命之所延,人肉其骨,而含嚼膏粱,时或婴患。
深涧乖徼宠之津,空谷绝探荣之辙,运之所集,物稊其枯,而俯仰竿牍,终然离沮。
尔乃蹻蹠横行,曾、原窘步,汤、周延世,诩、邑绝绪。
吉凶征应,纠纆若兹。
毕万保躯,宓贱丧领,梁野之言,岂不或妄。
谷南、鲁北,甘此促生;
彭翁、窦叟,将以何术。
晋平、赵敬,淫放已该。
汉主、魏相,奚独伤夭。
同异若斯,是非孰正。
至如雷滨凝分,挫志远图;
棘津阴拱,振功高世。
冲矫),镌)旌善之文,华子高抗,铭惩非之策,皆士衡所云「同川而异归」者也。
殊涂均致,实繁有征。
即理易推,在言可略。
昔两都全盛,六合殷昌,雾集贵宠之闾,云动权豪之术,钧贸贻谈,岂唯陈张而已。
观夫二子,才未越众,而此以藉荣挥价,彼独摈景沦声,通否之运,断可知矣。
严、辛不安时任命,而委罪亮直,亦地脉之徒欤。
若神仙所序,显明脩)习,齐强燕平,厥验未著,李覃董芬,其效安在。
乔、松之侣,云飞天居,夷、列之徒,风行水息,良由理数悬挺,实乃钟兹景命。
天竺遗文,星华方策,因造前定,果报指期,贫豪莫差,脩)夭无爽,有允琐辞,无愆鄙说,统而言之,孰往非命。
冥期前定,各从所归,善恶无所矫其趋,愚智焉能殊其理。
若乃得议其工,失蚩其拙,操之则慄,舍之则悲,斯固染情于近累,岂不贻诮于通识。
问曰:清论光心,英辩溢目,求诸鄙怀,良有未尽。
若动止皆运,险易自天,理定前期,靡非暗至。
玉门犁丘,睿识弗免。
岂非圣愚齐致,仁虐同功。
昏明之用,将何施而可?
对曰:夫圣人怀虚以涵育,凝明以洞照。
惟虚也,故无往而不通;
惟明也,故无来而不烛。
涸海流金,弗染温凉之岨;
严兵猛兕,无累爪刃之灾。
忘生而生愈全,遗神而神弥畅。
玉门犁丘,盖同迹于人,故同人有患,然而均心于天,亦均天无害。
大贤则体备形器,虑尽藏假,静默以居否,深拱以违礥,皆数在清全,故钟兹妙识。
是以禀仲尼之道,不在奔车之上;
伯夷之运,不处覆舟之下。
若乃越难趋险,逡巡弗获,履危践机,僶俛从事,愚之所司,圣亦何为?
及中下之流,驰心妄动,是非舛斡,倚伏移贸,故北宫意逆而功顺,东门心晦而迹明;
宣应遗筮而逢吉,张松协数而遘祸。
且智防有纪,患累无方。
尔乃猘狗逐而华子奔,腐鼠遗而虞氏灭,匣猿逸而林木残,椟珠亡而池水竭。
凡厥条流,曲难详备,摇形役思,其效征。
岂若澡雪灵府,洗练神宅,据道为心,依德为虑,使迹穷则义斯畅,身泰则理兼通,岂不美哉?
何必遗此而取彼。
问曰:夫建极开化,树声贻则,典防之兴,由来尚矣。
必乃幽符悬兆,冥数指期,善恶前徵,是非素定,名教之道,不亦几乎息哉。
对曰:天生蒸民,树之物则,教义所禀,岂非冥数。
何则?
形气之具,必有待而存;
颛蒙之伦,岂无因而立。
必假纤纨以安生,藉豢以延祀,资信礼以缮性,秉廉义以劾情。
圣人聪明深懿,履道测化,通体天地,同情日月,仰观俯察,抚运裁风。
于是乎昭日星之纪,正霜雨之度,张云霞之明,衍风露之渥,浮舟翼滞,腾驾振幽。
又乃甄理三才,辨综五德,弘铺七体之端,宣昭八经之绪。
是以时雍在运,群方自通,抱德炀和,全真保性。
故信食相资,代为唇齿;
富教相假,递成辅车。
今弛弃纤纨,损绝豢,必云徼生委命,岂不已晓其迷。
至乎湮斥廉义,屏黜信礼,责以祈存推数,遂乃未辨其惑,连类若斯,乖妄滋甚。
然则教义之道,生运所资,宠辱荣枯,常由此作。
斯固命中之一物,非所以为难也。
问曰:循复前旨,既以理命县兆,生数冥期。
研覆后文,又云依仗名教,帅循训范。
若藉数任天,则放情荡思;
拘训驯范,则防虑检丧。
函矢殊用,矛戈异适,双美之谈,岂能两遂。
对曰:夫性运乖舛,心貌诡殊,请布末怀,略言其要。
若乃吉命所钟,纵情蹈道,训性而顺,因心则灵。
凶数所挻,率由践逆,闻言不信,长恶无悛。
此愚智不移,声训所遗者也。
其有见善如不及,从谏如顺流,是则命待教全,运须化立。
譬以良医之室,病者所存,至如澄神清魂,平心实气,无妄之痾,勿药有喜,所谓纵情蹈道,无假隐括。
若膏肓之疾,长桑不治,体府之病,阳庆弗理,此则率由践逆,自绝调御。
至乃赵储之命宜永,须扁鹊而后全,齐后之数必延,待文挚而后济。
亦犹运钟循奖,彝范所兴,善恶无主,唯运所集而异。
膏粱方丈,沈疾弗顾,瑶碧盈尺,阽危弗存。
夫静躁之容,造次必于是,曲直之性,颠沛不可移。
是以夷惠均圣而异方,遵、竦齐通而殊事。
虽复钳桎羿、奡,思服之情,捶勒曾史,言膺蹻、蹠之虑。
不然之事,断可知也。
必幽符钻仰,冥数脩)习,虽存陵惰,其可得乎。
故运属波流,势无防虑,命徼山立,理无放情。
用殊函矢,双美奚踬,谈异矛戈,两济何伤。
问曰:夫君臣恩深,师资义固,所以沾荣涂施,提饰荷声。
故刳心流肠,捐生以抗节;
火妻灰子),埋名以偿义。
若幽期天兆,则明扬可遗;
冥数自宾,则感效宜绝。
岂其然乎?
对曰:论之所明,原本以为理,难之所疑,即末以为用。
盖阴闭之巧不传,萌渐之调长绝。
故知妄言赏理,古人所难。
吾所谓命,固以绵络古今,弥贯终始,爰及君臣父子,师友夫妻,皆天数冥合,神运玄至。
逮乎睽爱离会,既命之所甄,昏爽顺戾,亦运之所渐。
尔乃异质,荠荼殊性,故疾风知劲草,严霜识贞木,何异忠孝之质,资行夙昭。
至于刻志酬生,题诚复施,殉节投命,驯义忘己。
亦由石虽可毁,坚不可销,丹虽可磨,赤不可灭。
因斯而言,君臣师资,既幽期自宾,心力感效,亦冥数天兆。
夫独何怪哉(《宋书·顾觊之传》,觊之常谓秉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应恭己守道,信天任运,而暗者不达,妄求侥幸,徒亏雅道,无关得丧,乃以其意命弟子愿著《定命论》,其辞云云。)
僧正法师亡书 南梁 · 刘之遴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六
八月二十日之遴和南。
法界空虚,山木聩坏,尊师大正,迁神净土,凡夫贱累,婴滞哀乐,承此凶讣,五内抽摧,哀恸深至,不能自已。
念追慕永往,缠绵断绝,情在难居,奈何奈何!
大正德冠一时,道荫四部,训导学徒,绍隆像法,年居僧首,行为人师,公私瞻敬,遐迩宗仰。
若乃五时九部,流通解说,匹之前辈,联类往贤。
虽什肇融恒,林安生远,岂能相尚?
顿悟虽出自生公,弘宣后代,徽言不绝,实赖夫子。
重以爱语利益,穷四摄之弘致,檀忍知慧,备六度之该明,白黑归依,含识知庇,舟航愚冥,栋梁寺塔,日用不知,至德潜运,何道长而世短,功被而身殁,映乎大海,永坠须弥,照彼高山,长收朗日。
往矣奈何?
当复奈何,法师幼而北面,生小服膺,迄乎耆迈,恒在左右,在三之重。
一旦倾殒,哀痛之至,当何可处。
弟子纨绮游接,五十馀年,未隆知顾,相期法侣,至乎菩提,不敢生慢,未来难知,现在长隔。
眷言生平,永同万古,寻思忱怆,倍不自胜。
未由谚执,伸泄哀叹。
谨裁白书,投笔哽猥。
弟子刘之遴顿首和南(《广弘明集》二十四)
金刚般若经注序 隋末唐初 · 褚亮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七
若夫大块均形。
役智从物。
情因习改。
性与虑迁。
然则达鉴穷览。
皎乎先觉。
照慧炬以出重昏。
拔爱河而升彼岸。
与夫轮转万劫。
盖染六尘。
流遁以徇无涯。
蹐駮而趋捷径。
岂同日而言也。
颍川庾初孩。
早宏笃信。
以为般若所明。
归于正道。
显大乘之名相。
标不住之宗极。
出乎心虑之表。
绝于言象之外。
是以结发受持。
多历年所。
虽妙音演说。
成诵不亏。
灵源邃湛。
或有未悟。
嗟迷方之弗远。
眷砥途而太息。
属有慧净法师
博通奥义。
辩同炙輠。
理究连环。
庾生入室研几。
伏膺善诱。
乘此誓愿。
仍求注述。
法师悬镜忘疲。
衢樽自满。
上凭神应之道。
傍尽心机之用。
敷畅微言。
宣扬至理。
曩日旧疑。
涣焉冰释。
今兹妙义。
朗若霞开。
为象法之梁栋。
变群生之耳目。
词锋秀上。
映鹫岳而相高。
言泉激壮。
赴龙宫而竞远。
且夫释教西兴。
道源东注。
世阅贤智。
才兼优洽。
精该睿旨。
罕见其人。
今则沙门重阐。
籍甚当世。
想此元宗
郁为称首。
岁惟阉茂。
始创怀袖。
月躔仲吕。
爰兹绝笔。
缁俗攸仰。
轩盖成阴。
扣钟随其小大。
鸣剑发其光彩。
一时学侣。
专门受业。
同涉波澜。
递相传授
方且顾蔑琳远。
俯视安生
独步高衢。
对扬正法。
辽东真本。
望悬金而不刊。
指南所寄。
藏群玉而无朽。
岂不盛哉。
岂不盛哉。
对刑狱用舍策 唐 · 郝连梵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十
问。
元默垂拱。
理归上德。
法令滋彰。
事钟浇季。
是以唐虞尽象。
四罪而咸服。
姬夏训刑。
三千而愈扰。
故知胜残去杀。
必在于宏仁。
反朴还淳。
不务于多辟。
方将削兹三尺。
专循五礼。
幸陈用舍之宜。
以适当时之要。
对。
法星垂象。
列九霄而照烛。
习坎分爻。
疏六位而辉焕。
故有皇王慎罚。
正俗以经时。
圣哲详刑。
开物而成务。
莫不克清函夏。
载穆黎元。
制天讨之威严。
秋官之典宪。
舜游妫汭。
乃去四凶。
汤出镳宫。
谅除三面。
然则质文异代。
兴废殊途。
微禹会昌
仁流于下泣。
独夫受戮。
祸招于剖心。
自运往道消。
淳离朴散。
王风不兢。
菀柳之刺斯闻。
德方衰。
之制斯阙。
望夷招败。
酷甚凝脂。
函谷生灾。
冤多精气。
虽复萧何改创。
爰始九章。
温舒上言。
仍讥一失。
网漏吞舟之罪。
士苟持宽。
律加盈阁之繁。
吏还舞智。
邈乎遗法。
允属升平。
大唐执纪先天。
凝图王气。
化轶胥庭之上。
功超步骤之前。
扫氛祲于乾枢。
静嚣尘于地轴。
紫微君圣。
时乘光于得一。
黔首安生
日用陶其吹万。
皇帝上元统历。
下武嗣徽。
道叶顺风。
契黄神之罔象。
精通就日。
符赤运之文明。
于是职列英奇。
朝班俊乂
升降之节。
既著礼容。
临甲乙之科。
方在政辟。
道无为以端拱。
思有罪而责躬。
念向隅之独嚬。
乃纳隍而轸虑。
曲询管库
取荐刍荛。
诚宜妙平反。
旁求庶狱。
渭桥惊马。
必归张季之言。
禁围射兔。
勿爽高柔之旨。
于公阴德。
委以廷尉之司。
盛吉深仁。
授以宪曹之任。
剖符寄刘宽之辈。
蒲鞭之教可追。
分陕趋召奭之俦。
棠阴之听斯在。
加以五词咸备。
两造兼持。
运静躁于韦弦。
听迟速于宽猛。
獬豸虽触。
咎繇行其惠化。
苍鹰辍号。
郅都息于烦苛。
自然圄犴空虚。
靡怨黄沙之罪。
钳釱安用。
无施白粲之刑。
则迹迈
道逾文景。
不仁自远。
无得而称。
谨对。
韩仆射谏伐淮西 唐 · 张述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七
臣某言。某月日。
中使某至。伏奉手诏。
兼宣圣旨。以淮西事体。
今臣谬窃藩隅。每惭叨忝。
职惟承命。恩深陨越。
陛下特迂宸聪。议及凡品。
累从听之德。惭启圣之才。
感恩徘徊。难酬宠遇。
敢不罄陈愚瞽。窃备刍荛。
伏以少阳男元济。不取圣裁。
擅理戎务。国有常典。
罪必当诛。或恐淮西一使。
曾经反侧。众情所裁。
觊自偷安。元济此时。
求免无路。陛下式遏为心。
固合深除剪灭。猥蒙询访。
无有寇能不死。势必万全。
天讨淹留。众心前却。
则千戈难弭。杀戮滋深。
陛下爱人之心。异殷汤释网之意。
伏愿与辅弼信臣。朝廷硕德。
平章利害。以取厥中。
使兆庶安生。四方蒙福。
寔天下幸甚。岂惟臣一方。
臣所部兵马。排比有序。
但思报国。恭候指挥
伏惟赐鉴微词。俯察愚恳。
轻陈睿烈。惭惧伏深。
刘稹843年5月13日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九十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门下。
定天下者。
致风俗于大同。
安生人者。
齐法度于画一。
虽晋之栾赵。
家有旧勋。
汉之韩黥。
身为佐命。
至于干纪乱律。
罔不枭夷。
禁暴除残。
古今大义。
昭义节度刘悟
顷居海岱。
尝列爪牙。
属师道阻兵。
王师问罪。
三面开网
一境离心。
乘此危机。
遂能归命。
宪宗嘉其诚款。
授以南燕
穆宗待以腹心。
委之上党
招致死士。
固护一方。
逮于末年。
已亏臣节。
刘从谏生禀戾气。
幼习乱风。
因跋扈之资。
以专封壤。
恃纪纲之律。
以袭兵符。
暂展执圭之仪。
终无上绶之请。
隙驹为喻。
魏豹始务于绝河。
井蛙自居。
孙述颇闻于恃崄。
诱受亡命。
妄作妖言。
中伺朝廷。
潜图左道。
接壤戎帅。
屡奏阴谋。
顾苕卵之可矜。
岂泉鱼之自察。
暨乎沉痼。
曾靡哀鸣。
犹驻将尽之魂。
恣行邪僻之志。
罔惑旧校。
树立狡童。
中使挟医。
莫睹其朝服。
近臣衔命。
不入于垒门。
逆节甚明。
人神共弃。
其赠官及先所授官爵。
刘稹在身官爵。
并宜削夺。
成德军节度使王元逵
魏博节度使何宏敬。
或姻连王室。
或任重藩维。
恳陈一志之诚。
愿扬九伐之命。
吴汉任职。
受诏而初无办严。
卜式朴忠。
未战而义形于色。
况成德军尝以骁骑横冲
首破朱滔
士气方酣。
再回鲁阳之日。
鼓音不息。
三周不注之山。
魏博军亦以大旆涉河。
竟歼师道。
建十二州之旗鼓。
以列降人。
削六十年之厉阶。
尽归王化。
士贾馀勇。
军有雄心。
必能禀酂侯之指纵。
成葛亮之心伐。
咨汝二帅。
朕尤注怀。
成德军节度镇冀深赵等州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镇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驸马都尉云骑尉元逵宜守本官充北面招讨泽潞使。
馀如故。
魏博等州节度观察处置等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户部尚书镇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上柱国何宏敬守本官充东面招讨泽潞使。
馀如故。
潞府曩者烈祖在藩。
先天启圣。
符瑞昭晰。
䌽缋焕于泗亭。
銮辂巡游。
金石刻于代邸。
实为可封之俗。
久为仁寿之乡。
艰难以来。
颇著诚节。
必非同恶。
咸许自新。
昭义军旧将士及百姓等。
如保初心。
并赦而不问。
昭义军大将等。
如能舍逆效顺。
以州郡兵众归降者。
必厚加封赏。
如能擒送刘稹者。
别受土地。
以振勋庸。
其村乡百姓。
如所在团结归顺者。
亦加爵赏。
刘悟郓州将校子孙及刘从谏近招致将士等。
喻以善道。
宜听朕言。
秉义立名。
须明大顺。
未有忠于所奉。
上悖君亲。
郤至有言。
受君之禄。
是以聚党。
有党而争命。
罪孰大焉。
田横能得士心。
人多致命。
伏于海岛。
莫敢猖狂。
汉高召之。
奔走向阙。
岂尝违拒汉使。
留止田横
唯慕殉以成仁。
不相挺而作乱。
故得其主殁延殊宠。
光显令名。
尔等既有义心。
宜思改悔。
如能感喻刘稹
束身归朝。
必当待之如初。
特与洗雪
尔等旧校。
亦并甄酬。
仍委陈夷行刘沔王茂元各务进兵。
同力攻讨。
其诸道进军。
并不得焚烧庐舍。
发掘丘墓。
擒执百姓。
以为俘囚。
麻田苗。
皆许本户为主。
罪止元恶。
安生灵。
于戏。
藩维大臣抗疏于外。
髦俊旧老昌言于朝。
戒朕以祖宗之法。
不可私一族。
刑赏之柄。
所以正万邦。
宜用甲兵。
陈于原野。
虽朕以恩不听。
群臣以义固争。
询自佥谋。
谅非获已。
布告中外。
明体朕怀。
主者施行。
颍州开元寺地藏院新修罗汉功德堂记乾隆三年正月 宋 · 张邴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
越以春秋迭代,水火交驰,山川无定位之方,陵谷有迁移之恙。
乾坤爰列,成佳终归于坏空;
人物既分,轮回宁逃其生死。
惟我空王之出世也,大矣哉!
真际流光,日轮非梦,应法身于百亿,运权智于大千。
慈云清火宅之炎,法炬朗昏衢之暗。
煌煌煜煜,照九居而辉万灵;
荡荡巍巍,溢宇宙而极沙界。
能事毕矣,显道昌矣!
于是含生福尽,大雄韬光。
其以法训遗形,付嘱十六大阿罗汉,护持,作诸饶益,实谓曜灵西匿以潜辉,素朏东生而继朗。
立言垂范,品物咸资。
辟无量之福田,植有情之德本。
向使劫火飞焰,寿域复隍,大教仍存,斯文未丧
昨以历穷木数,鼎迁火随,区宇大宁,人民胥悦。
故有都维那彭城刘公并邑众等,感悟真宗,式符妙道,喜逢昌运,乃构良缘。
愿素既陈,董成其事,同心戮力,向应风从,作苦海之虚舟,崇菩提之精宇。
良材则豫樟杞梓,巧匠则班尔公输。
榱桷斗空,栾栌拱密,龙蹲鸟跂,日观云亭,巍然焕然,壮矣丽矣。
雾笼丹雘,疑彩凤以翻翔;
烟锁栋梁,认虹霓之偃伏。
殿堂既备,圣相是陈,爰命良工,式模梵质。
京师王延光、庄塑赵守忠等,庄塑释迦像一躯,螺髻连趺,举高丈五。
文殊、普贤,饮光、庆喜,供养菩萨,掖卫善神,一㩉九事;
并前护法大阿罗汉,及法住记主,庆友尊者,并仆从等,统数三十六事。
于是尊居卑侍,资穆,譬山主显于大海,如朗月晃如群星。
而又道具必陈,供养克备,并功绝世美,妙尽物华。
安生吴道玄之奇能,孰谓远矣?
乾德三年正月二十八日,厥功告毕,庆赞云终。
风云聚散以呈祥,羽毛高低而应瑞。
凡诸感变,奚可轻殚。
爰自备物,迄以立功,辰浃二百旬,金费五百万。
于戏!
释氏宗门,盛事如此。
兹院也,即西京讲《维摩经》宗公上人之先师普明大师之遗址也。
上人以先师迁化之后,就其听徒温浴凡数十载,法席无闲。
上人以邴尝栖函丈,每润情澜,以文为托。
固辞不暇,姑从质实,用记岁时云。
按:道光阜阳县志》卷一九,道光九年刊本。
中书密院覆议大乐名状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文恭集》卷八
功成而乐作,治定而礼兴。
百王之隆,道虽同贯;
六代之盛,乐皆殊名。
示沿革之匪常,明制作之逌出。
移风俗而美教化,荐上帝而配祖考,以成功而告神明,非甚盛德,孰能预于此?
往者唐失根统,倒持樽柄,荡无维御,遂至陵迟。
日寻戈兵,时悼涂炭,九土分裂于下,三光错缪于上。
鬼神失其常祀,天地发于杀机
甲子一周,闰位五姓。
天而既弃唐德,且厌华乱,故骏命集于我宋。
伏惟太祖皇帝,英武挺出,历数攸归,属天道之与能,膺神宗之内禅。
惩艾僭暴,顾嗟溺丧。
奋耀霆断,龚行电讨。
芟除不义,勤恤有生。
经启人伦,靖一天宇。
兵赋悉还于公上,权纲不假于近习
除吏归于尺一,立法约于三章
尊本京师,维制方夏。
陶甄独运,礼乐自出。
全安诸国之后,崇立百神之祀。
象纬宣精,人神享德。
规模宏远,基图笃厚。
开济万世,卓无与伦。
太宗皇帝天人宅衷,讴歌在圣。
嗣膺神宝,缵立武功。
薄伐晋人,遂夷并垒。
提封毕人,象译具通。
敦先儒雅之风,周咨政道之要。
时文载郁,俊民用章。
置谳刑之官,建藏书之策。
讲求世务,矜恤民隐。
赋敛蠲其重法,更徭著于轻科。
黎庶安生,刑罚几措。
真宗皇帝缵戎二后,神睿昭通
率由民彝,躬行俭约。
勤劳机政之总,慎重刑赏之施。
选举廉能,宾兴俊茂。
右文崇术,劭农恤刑
德让兴行,吏治循厚。
深恤民之爱,讲和戎之利。
戈革弗用,疆陲底宁。
瑞命宣臻,颂声翕作。
奉符而行事,乃昭姓而刻号。
诸神受记,群望咸秩。
炳焉之美,同风三代。
皇帝陛下体兹上圣,迪惟前宪。
临下崇于含垢,在宥本乎好生。
博爱无私,甚德而度。
绍修戎好,销戢武蜂。
事郊庙以肃祗,抚宗藩而敦睦。
肃若旧典,祠于明堂。
升侑尊先,泛泽劳下。
积累圣之忠厚,渗生民之骨髓。
物罔微而不遂,泽靡遐而弗臻。
上下相安,表里悦穆。
思欲播祖宗之洪烈,扬雅颂之正声。
光施尊名,章示后嗣。
同符韶舞,常为称首。
故深诏执事,博延识微,乃者造计秒忽,考声立均,通钟律之和,正干羽之缀。
申命近列,制名大乐。
俾援典礼,参加详实。
臣等钦惟艺祖之戡暴乱也,安天下之未安,其功大;
二宗之致太平也,安天下之既安,其德盛;
陛下之承圣业也,安祖宗之已安,其仁厚。
又享祀时至,神灵嘉乐。
故郊庙乐章,大率以安名曲。
臣等以谓国朝大乐,请如两制礼官所议,名之曰《大安》。
催生迎福道场青词 其二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一
伏以天与祈休,子同伫庆。
禖神立应,既答于美祥;
觉雄大慈,用徼于灵福。
严依香地,宏起梵筵,命霞祴之比邱,讽金文之秘典,薰燃备至,斋肃有加。
冀凭十力之仁,密护九房之嗣,安生无畏,庆诞加宜,副亿兆之欢心,协元良之系志。
按:《文恭集》卷三二,四库传抄本。
卢守勤致仕制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欧阳文忠公集》卷八一
敕具官卢守勤:少也陈其力,病而养其衰,非惟安生乐寿,人之所欲;
而朝廷待劳能之臣,厚始终之意,考之典礼,亦有彝章。
尔之事予,既勤且久。
今其病矣,可以息焉。
尚有恩荣,以为尔宠。
夫劳无不报,既享爵禄之丰;
身孰与亲,宜专辅养之理。
可。
文密学 其一 北宋 · 张俞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成都文类》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五
八月日,郡人张俞再拜上书府主密学阁下:观春秋列国以来,游客谈士始用书历干王侯,皆因势利而起,故其文词钩键险谲,变挫于事,以著安危。
当时列国嗜利之君,必售其说以图世变。
故其言易合,其利易动,则时势然也。
今天下之政皆出朝廷,生民之命皆本天子,有司分其职,公卿守其位,内外一统,上下一法,若天刚而平,地柔而成,何有于事哉?
假今之人有若古之谋士,能通先正百家之言,明治乱之变,审当世之务,有安生民之心,欲持此安归乎?
言之而孰听乎?
虽强言之,世不谓之狂,则将被之刑矣。
由此而言,古之士也易为功,今之士也难为贤,则时势亦然也。
又尝观乐毅《与燕惠王书》,李斯《上秦王书》,邹阳《上梁孝王书》,未尝不感慨流涕也。
何谓?
彼三人者皆以羁旅游士历干强国,观变审虑,纳说时君,谋行计从,志树功业,兹亦遭其用矣。
一旦时变世易,谗邪交构,为亡臣,为逐客,为囚隶,堙阨怨愤,发于文词,名败身辱,仅能免死,可不悲哉!
其馀钩诬斥逐,古今相望于天下矣。
由此观之,士不患道之不修,患无其时;
有其时,患无其主;
有其主,患用之不尽;
用之尽,患信之不固。
茍乃主信而固,用才而尽,功立名著,保身而退,兹谓为士之义尽矣。
虽然,古亦罕闻其人焉,况后之人乎?
凡今之所为士者则著焉,谓能记诵典章,采饰言语文字,观揖让进退之士也,非若古之所谓特立之士也。
古之曰士者志于道也,今之曰士者志于利也。
士之名则一,而有利、道之殊焉。
若俞,乃今之士也。
早岁善诵文史,习章句之学,府郡屡荐,曾不得下等之名。
自念亲老贫甚,决志西归,不干荐试。
乃尽锄去旧学,始复穷玩古书。
见天地之运,与人通理;
圣贤道德,在乎治物。
后之学者皆忘失原本,务刻浮文,欲致其用,失圣贤之道甚远。
由是潜心考古,庶见性命变化之致。
虽处穷厄顿挫,未尝一日而忘也,亦未尝一日而言也。
故将以此乐其身而安其亲,岂谓求闻达而后能为哉?
去年秋天子有命,再召赴阙,惟念贫不能行,遂游三峡丐贷,八月而后返。
伏闻阁下受命作镇,张立法度,明刑布德,抚宁西土,西土之人咸被其泽。
唯贱生流落不偶,速戾久矣。
阁下上惟君令之厚,下恤穷士之困,顾瞻方面之表,不加大罪,尚能以礼寻访,欲俾万人有所仰劝,则阁下志量渊远,非俞小子所敢知也。
但受恩德,不知感报,谨诣府门伏谒,庶免乎为狂为囚,不胜大幸。
乞差礼官往淮浙等路祷祈奏皇祐三年十二月 北宋 · 邵亢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太常因革礼》卷八一
臣谨案《周官》太祝,掌六祈之礼,所以祈禳凶厉、迎善祥而与民求福也。
淮、浙等路,仍岁饥疫,殍殣相望,动以千计。
承前郡县祷祈,类不如礼,仪物罕备,诚恪不修。
人之罹灾,无所除禬。
伏惟陛下天覆之仁,备于振恤,欲乞特降指挥,差礼官分往诸路,遍祀山川祠庙之在旧典者。
所冀达圣主忧人之心,兴明神观德之福,蠢兹民庶,实系安生
赠黎安二生序1067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元丰类稿》卷一三、《曾文定公集》卷七、《南丰曾先生文粹》卷三、《八代文钞》第三二册、《名世文宗》卷二二、《文编》卷五四、《古文奇赏》卷二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八○、《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二六、嘉庆《顺庆府志》卷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
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
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才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
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
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将行,请予言以为赠。
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
曰:「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
余闻之,自顾而笑。
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
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此余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
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
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
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
然则若余之于生,将何言哉?
谓余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
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
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
遂书以赠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
刘原父1058年3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临川先生文集》卷七四、《王文公年谱》卷一、《王荆公年谱考略》卷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辱手教勤勤,尤感愧,伏承动止万福,又良慰也。
河役之罢,以转运赋功本狭,与雨淫不止,督役者以病告,故止耳。
昔梁王堕马,贾生哀;
泔鱼伤人,曾子涕泣。
今劳人费财于前,而利不遂于后,此某所以愧恨无穷也。
若夫事求遂,功求成,而不量天时人力之可否,此某所不能,则论某者之纷纷,岂敢怨哉?
阁下乃以初不能无意为有憾,此非某之所敢闻也。
方今万事所以难合而易坏,常以诸贤无意耳。
如鄙宗夷甫辈,稍稍骛于世矣,仁圣在上,故公家元海未敢跋扈耳。
阁下论为世师,此虽戏言,愿勿广也。
前月被使江东,朝夕当走左右,自馀须面请。
贾谊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六、《郧溪集》卷一八
屈平窜而死,诋之曰:「何必怀此都也」?
又著《鵩赋》以自开。
扬子云亦曰:「何必湛身哉」?
梁怀王王堕马死,哭泣亦死。
子云迫于莽,投之阁,此又何也?
士君子介穷屈忧急之际,果难自置与?
死之不审所处也,至于创制度,兴礼乐,厝汉于三代,乃曰色尚黄,数用五,则吾曷知于也哉?
重修成都西楼记(代吕公弼嘉祐七年十月1058年12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 创作地点:重庆市市辖区铜梁区
嘉祐六年夏四月,予自延安就领成都节制。
至则考求风俗之敝,及其所便安,乃知蜀人循柔思义,易以诚感,治得其道,皆能乐生。
于是平心而思,律己而动,事罔钜细,务中适宜,庶几宣布皇泽,使之泳游,则亦无愧。
既而普淖大熟,新陈相仍,物遂平价,昔之饥者有腴其肤,向之寒者或温其躯,野农昼嬉,廛叟夜娱,皞皞然不知其从来,若处于唐虞。
岂非尧仁舜明,覆被幽远,庶黎蒙福之效欤!
夫然,奉诏令,导德惠,因其安生而与之共乐者,亦牧守之事也。
府署西楼,创建远矣。
藩翰之峻势,宅林园之胜地。
登临阔视,可以极山川之秀景;
燕閒高会,可以快风月之清意。
岁之方,物状尤异,红葩鲜妍,台榭交辉,绿树茂密,亭宇争荫。
吾民来游,醉于楼下,实一方之伟观,四时之绝赏也。
惜乎基级倾圮,梁栱腐桡,遽一风雨,虑至剥覆。
此而不葺,殆非修旧起废,悦民便俗之理。
然议者重于兴作,欲改竖厅舍。
予以为斯楼之建,亦西州故事,一日乘毁辄易,民其谓何?
乃办材鸠功,因而新之,不赋于民,不耗于公,未踰月而事具。
观夫巍构山立,重楹翚飞,上虚下广,内显外壮,穹隆奂丽,疑若天设。
既落成之,酌而谓同僚曰:「昔齐宣、梁惠有园囿台沼之胜,不与民共,孟子议之。
会今承平,远方无他忧,斯人熙熙,知乐生之趣。
予幸守土,不咈其欲,则是役也,庶不为孟子所讥耳」。
因笔为记云(《净德集》卷一三。)
原无此注,据文渊阁本补。
衙前差役之弊疏熙宁四年十月 北宋 · 邓绾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七
差役之弊,衙前最重,役三岁一代,代满五年已复差,每役费至千缗,他役不减三二年一差,费亦不下数百千。
吏得临时高下,强者终身茍免,弱者频年在公。
以锄耰之人,身在城市,不得安生,因成游惰,失古使民不见异物而迁之意。
子弟虽欲兴学,外役所迫,不免笞杖,坐废终身。
不肖子弟因缘妄费,至于荡析。
今输钱之法,极户十年输缗钱二百五十,其次八九十而已,比昔减过半,得免横费,无笞责之忧,且终身不事官府,以趋南亩。
论积欠六事并乞检会应诏所论四事一处行下状1081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九、《苏文忠公全集》卷三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三、《文献通考》卷二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文编》卷一九、《右编》卷三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六六、嘉靖《维扬志》卷三二、乾隆《江都县志》卷三一、光绪《甘泉县志》卷一九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元祐七年五月十六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扬州苏轼状奏:臣闻之孔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夫民既富而教,然后可以即戎,古之所谓善人者,其不及圣人远甚。
今二圣临御,八年于兹,仁孝慈俭,可谓至矣。
而帑廪日益困,农民日益贫,商贾不行,水旱相继,以上圣之资,而无善人之效,臣窃痛之。
所至访问耆老有识之士,阴求其所以,皆曰,方今民宽政,无它疾苦,但为积欠所压,如负千钧而行,免于僵仆则幸矣,何暇矫然举首奋臂,以营求于一饱之外哉。
今大姓富家,昔日号为无比户,皆为市易所破,十无一二矣。
其馀自小民以上,大率皆有积欠
监司督守令,守令督吏卒,文符日至其门,鞭笞日加其身,虽有白圭猗顿,亦化为筚门圭窦矣。
自祖宗已来,每遥赦令,必曰,凡欠官物,无侵欺盗用,及虽有侵盗而本家及伍保人无家业者,并与除放。
祖宗非不知官物失陷、奸民幸免之弊,特以民既乏竭,无以为生,虽加鞭挞,终无所得,缓之则为奸吏之所蚕食,急之则为盗贼之所凭藉,故举而放之,则天下悦服,虽有水旱盗贼,民不思乱,此为捐虚名而收实利也。
自二圣临御以来,每以施舍己责为先务,登极赦令,每次郊赦,或随事指挥,皆从宽厚。
凡今所催欠负,十有六七,皆圣恩所贷矣。
而官吏刻薄,与圣恩异,舞文巧诋,使不该放
监司以催欠为职业,守令上为监司之所迫,下以胥吏之所使,大率县有监催千百家,则县中胥徒举欣欣然,日有所得,若一旦除放,则此等皆寂寥无获矣。
自非有力之家,纳赂请赇,谁肯举行恩贷,而积欠之人,皆邻于寒饿,何赂之有。
其间贫困扫地,无可蚕食者,则县胥教令供指平人,或云衷私擅买,抵当物业,或虽非衷私,而云买不当价,似此之类,蔓延追扰,自甲及乙,自乙及丙,无有穷已。
每限皆空身到官,或三五限得一二百钱,谓之破限。
官之所得至微,而胥徒所取,盖无虚日,俗谓此等为县胥食邑户。
嗟乎,圣人在上,使民不得为陛下赤子,而皆为奸吏食邑户,此何道也!
商贾贩卖,例无现钱,若用现钱,则无利息,须今年索去年所卖,明年索今年所赊,然后计算得行,彼此通济
今富户先已残破,中民又有积欠,谁敢赊卖物货,则商贾自然不行,此酒税课利所以日亏,城市房廊所以日空也。
诸路连年水旱,上下共知,而转运司窘于财用,例不肯放税,纵放亦不尽实。
虽无明文指挥,而以喜怒风晓官吏,孰敢违者。
所以逐县例皆拖欠两税,较其所欠,与依实检放无异,于官了无所益,而民有追扰鞭挞之苦。
近日诏旨,凡积欠皆分为十料催纳,通计五年而足。
圣恩隆厚,何以加此。
而有司以谓有旨倚阁者方得依十料指挥,馀皆并催。
纵使尽依十料,吏卒乞觅,必不肯分料少取。
人户既未纳足,则追扰常在,纵分百料,与一料同。
臣顷知杭州,又知颍州,今知扬州,亲见两浙京西淮南三路之民,皆为积欠所压,日就穷蹙,死亡过半。
欠籍不除,以至亏欠两税,走陷课利,农末皆病,公私并困。
以此推之,天下大率皆然矣。
臣自颍移扬,舟过濠、寿、楚、泗等州,所至麻麦如云。
臣每屏去吏卒,亲入村落,访问父老,皆有忧色。
云:「丰年不如凶年。
天灾流行,民虽乏食,缩衣节口,犹可以生。
若丰年举催积欠,胥徒在门,枷棒在身,则人户求死不得」。
言讫泪下,臣亦不觉流涕。
又所至城邑,多有流民。
官吏皆云:「以夏麦既熟,举催积欠,故流民不敢归乡」。
臣闻之孔子曰:「苛政猛于虎」。
昔常不信其言,以今观之,殆有甚者。
水旱杀人,百倍于虎,而人畏催欠,乃甚于水旱。
臣窃度之,每州催欠吏卒不下五百人,以天下言之,是常有二十馀万虎狼,散在民间,百姓何由安生,朝廷仁政何由得成乎?
臣自到任以来,日以检察本州积欠为事。
内已有条贯除放,而官吏不肯举行者,臣即指挥本州一面除放去讫。
其于理合放而于条未有明文者,即且令本州权住催理,听候指挥
其于理合放而于条有碍者,臣亦不敢住催。
各具利害,奏取圣旨,谨件如左。
一、准元祐五年五月十四日敕节文:「应实封投状承买场务第五界已后,见欠未纳净利过日钱,亦许比第四界以前三界内一界小数催纳」。
上件条贯,止为过界有人承买场务,可以分界,见得最小一界钱数豁除见欠,其间界满,无人承买场务,只勒见开沽人认纳过日钱数者,即无由分界,见得小数,所以不该上条除放。
朝廷为见无人承买场务,比之有人承买者,尤为败阙,不易送纳,反不该上条除放,于理不均,故于元祐六年颁条贯内,别立一条:「诸场务界满未交割者,且令依旧认纳课利,及过日钱,若委因事败阙,或一年无人投状承买,经县自陈申州,本州差官,限二十日体量减定净利钱数,令承认送纳,仍具减定钱数出榜,限一季召人承买。
无人投状,本州再差官减定出榜
限满,又无人投状,依前再减出榜
若减及五分以上,无人投状,申提刑司差官与本州县官同共相度,再减节次,依前出榜
如减八分以上,无人投状承买,委是难以出纳净利钱,即所差官与本州县保明申提刑司审察,保明权停闭讫奏(自界满后至停闭日,见开沽人,只依减定净利钱数送纳。」)
臣今看详,朝廷立此两条,圣恩宽厚,敕语详备,应有人无人承买场务,皆合依条就小送纳,无可疑惑。
只缘官吏多以刻薄聚敛为心,又不细详条贯,所以诸处元只施行逐界通比就小催纳指挥,其界满无人承买,只依减定净利钱数送纳条贯多不施行。
臣细详上条,既云「自界满至停闭日,见开沽人只依减定净利钱数送纳」,即是分明指定合依临停闭日减定最小钱数送纳。
虽逐次减定钱数不同,缘皆未有人承买,不免更减,终非定数。
既已见得临停闭日所减定数,岂可却更追用逐次虚数为定!
臣已指挥本州行下属县,应界满败阙无人承买场务,系见开沽人承认送纳者,并依上条只将临停闭日所定最小钱数为额催纳。
内未停闭已前,有人承买,即系上条,各以当限所减定钱数为额催纳。
以上如有欠负,即将已前剩纳过钱数豁除。
如已纳过无欠负者,即给还所剩,本州已依应施行讫。
深虑诸路亦有似此施行未尽处,乞圣旨备录行下。
一、准元祐五年四月九日朝旨:「应大赦以前,见欠蚕盐和买青苗钱物,元是冒名,无可催理,或全家逃移,邻里抱认,或无头主,均及干系人者,并特与除放」。
今勘会江都县人户积欠青苗钱斛二万四千九百二十贯石,内四千九百贯石,系大赦已前欠负逃移,臣已指挥本州,依上件朝旨除放去讫。
一千五百二十五贯石,虽系大赦前欠负,却系大赦后逃移,未有明文除放,见今无处催理,不免逐时行下乡村勘会,虚有搔扰。
臣已指挥本州更不行下,欲乞圣旨指挥应大赦前欠负蚕盐和买青苗钱,但见今逃移无处催理者,本县官吏保明,并与除放。
〔贴黄〕勘会上件朝旨,经隔二年,不为除放,臣今来方始施行。
深虑诸州、军亦有似此大赦前欠蚕盐和买青苗钱逃移人户,合依圣旨除放,而官吏不为施行者,乞更赐行下免罪改正。
一、检准《熙宁编敕》:「诸主持仓库欠折官物、买扑场务少欠课利元无欺弊者,其产业虽已估计倍纳入官,许以所收子利纽计还元欠官钱,数足,即给还或贴纳所欠钱数,相兼收赎,如过十年不赎,依填欠田宅条施行。
系十保干系人产业,虽欠人有欺弊,亦准此」。
此乃祖宗令典,虽熙宁新法,亦许准折欠数,数足便还。
只因元丰四年十二月内,两浙转运司奏,买扑之人多是作弊,拖欠合纳课利,须至官司催逼紧急,却便乞依条将产业在官,拘收子利,折还系元抵田产物业。
窃缘所出花利微细,卒填所欠官钱不足。
看详买扑场务,并系人户情愿实封投状,抱认勾当,其课利依条自合逐月送纳,即与公人主持仓库欠折官物陪填事体不同。
今相度欲乞于《编敕》内删去「买扑场务少欠课利」八字,因此立法,诸主持官物欠折无欺弊者,其产业估纳入官,以所收子利,准折欠数,候足给还,或贴纳钱收赎。
如过十年不赎,依填欠田宅法。
系十保干系人产业,虽元欠有欺弊,仍以所估纳抵产子利,准折欠数,通计偿足给还抵产。
其以前欠负,亦准此,内剩纳过钱数,仍给还所剩。
一、准元丰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明堂赦书》节文:「开封府及诸路人户,见欠元丰元年以前夏秋租税,并沿纳不以分数,及二年以前误支雇食水利罚夫买扑场务出限罚钱,并免役及常平息钱,并特与除放」。
是时转运司申中书称,见欠丁口盐钱,及盐博绢米及和预买细绢,并系人户已请官本,不合一例除放。
中书批状云:勘会赦书内,即无见欠丁口盐钱并盐博绢米及和预买䌷绢已请官本除放之文,因此州县却行催理。
至元丰八年登极赦书,亦是除放两税,沿纳钱物。
后来尚书户部仍举行元丰四年中书批状指挥,逐年蚕盐钱绢和预买䌷绢等,系已请官本,并不除放。
臣今看详,内蚕盐钱绢一事,盐本至轻,所折钱绢至重。
只如江都县每支盐六两,折绢一尺。
盐六两,元价钱一十文五分足,绢一尺,价钱二十八文一分足。
其支盐纳钱者,每盐五斤五两,纳钱三百三十一文八分足,比元价买盐每斤二十八文足已多一百八十三文足。
又将钱折,所估价至低。
又有仓省加耗及脚剩之类,一文至纳四五文。
今来既不除放,即须催纳绢折色,所以人户愈觉困苦。
臣今看详,丁口盐钱绢既为有官本,难议除放,即合据所支盐斤两实直价钱催纳,岂可将折色绢上增起钱数尽作官本,显是于理合放,于条未有明文。
臣已指挥本州,应登极赦前见欠丁口盐钱及盐博绢米之类,只据当时所支官物实直为官本催纳,其因折色增起钱数,并权住催理,听候朝旨。
伏望圣慈特赐指挥,依此除放。
一、准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书》:「应内外欠市易钱人户,见欠钱二百贯以下,并特与除放」。
续准元祐二年二月七日都省批状:「郑州张璪劄子奏,臣伏睹《明堂赦书》节文,诸路人户,见欠市易钱二百贯以下,并特与除放。
臣自到州,契勘得本州旧系开封府管城县日,本县市抵当,于元丰二年五月以后,节次准市易上界牒,准太府寺牒支降到疋帛散茶,令搭息出卖
其本州自合依条许人户用物货等抵请及见钱变易,本州却赊卖与人户,仍不曾结保,致有二百九十八户除纳外,共拖欠下官钱计一千九百馀贯文。
虽契勘得逐户名下见欠各只是二百以下,本州为是元管勾官司违法赊散,不依太府寺搭息出卖指挥,致人户亦不曾用物货抵请,即与市易旧法许人结保赊请金银物帛见欠官本事体不同,以此未敢引用赦敕除放。
系上件人户所欠物帛价钱,本因官吏违法赊过,其人户元不知有此违碍。
伏望圣慈矜恤,特许依赦除放,庶使贫民均被圣泽」。
户部看详,住罢赊请,后来违法赊散过钱物,并府界县分人户抵当亏本糯米,各与未罢已前依条赊请事体不同。
今勘当难以依赦除放。
都省批状,依户部所申。
又续准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敕:「勘会内外见欠市易非违法赊请人户,已降指挥,二百文已下除放,其外路系违法者,即不该除放。
切缘本因官司违法赊卖,今来人户若不量与蠲放,显见独不沾恩,须议指挥」。
十月二十五日奉圣旨,令户部指挥诸路,契勘官私违法除放人户,许将息罚充折外,见欠钱二十文已下者,并与除放。
又续准元祐四年正月初十日转运司牒:「准尚书户部符,据淮南转运司状,契勘本路市易欠钱,除依条赊借,并元系经官司违法赊欠,已依上项赦敕朝旨施行外,元有未承元丰四年五月十九日朝旨住罢赊借以前,并以后有人户于市易务差出计置变易勾当人等头下赊借钱物,见欠不及二百及二十以下,今详所降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敕》,止言市易欠钱人户,见欠二百文以下除放,并元祐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朝旨,亦止言官司违法赊借,见欠二十文以下除放,今来前项人户,从初径于市易差出勾当人等头下赊欠,本司疑虑,未敢一例除放申部者。
本部看详,《明堂赦》云内外欠市易钱人户,见欠二百以下除放。
及近降朝旨,亦止云官私违法私放人户许将息罚充折外,见欠二百以下除放,即无似此窠名明文
今据所申符,本司主者详此,一依前后所降朝旨施行,无至违误」。
臣今看详,元祐元年九月六日《明堂赦书》,止言「应内外欠市易务钱二百以下,并与除放」。
赦文简易明白,元不分别人户于官司请领或径于勾当名下分请,亦不拘限官司依条赊卖或违法俵散,及有无抵当结保搭息不搭息之类,但系欠市易务钱二百以下者,便合依赦除放,更无疑虑。
切原圣意,盖为市易务钱,本缘奸臣贪功希赏,设法陷民,赤子无知,为利所罔,故于即位改元躬祀明堂始见上帝之日,亲发德音,特与除放。
皇天后土,实闻此言。
当时有识,已恨所放不宽,既知小民为官法所陷,何惜不与尽放,更立二百贯之限。
然是时欠负穷民,无不鼓舞涕泣,衔荷恩德。
曾未半年,已有刻薄臣寮,强生支节,析文破敕,妄作申请,致有上项续降圣旨及都省批状指挥,应官司违法赊借者,止放二十以下,其于差出勾当名下赊请者,并不除放一文,使宗祀赦文,反为虚语,非独失信于民,亦为失信于上帝矣。
所系至大,而俗吏小人曾不为朝廷惜此,但知计析锥刀之末,实可痛悯。
臣窃仰料二圣至仁至明,已发德音,除放二百以下,岂有却许刻薄臣寮出意阻难追改不行之理?
必是当时议者,以为欠钱之人,诈立私下赊买人姓名,分破钱数,令不满二百,侥倖除放,以此更烦朝省别立上项条约,以防情弊,一时指挥,不为无理。
今来岁月已久,人户各蒙监催枷锢鞭挞,困苦理极,若非本身实欠,岂肯七年被监,不求诉免?
以此观之,凡今日欠户,并是实欠,必非私相计会为人分减之人,明矣。
伏望圣慈,特与举行元祐元年九月六日赦书,应内外欠市易钱人户,见欠钱二百以下,不以官私违法不违法,及人户于官司请领或径于勾当名下分请者,并与除放,所贵复收穷困垂死之民,稍实宗祀赦书之语,以答天人之意。
一、准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圣旨:「将府界诸路人户,应见欠诸般欠负,以十分为率,每年随夏秋料各带纳一分,所有前后累降催纳欠负分料展阁指挥,更不施行」。
臣今看详上项指挥,明言应见欠诸般欠负并分十料催纳,元不曾分别系与不系因灾伤分料展阁之数,圣恩宽大,诏语分明,但系欠负,无不该者。
只因户部出纳之吝,别生支节,谓之申明。
其略云:「本部看详,人户见催逐年拖欠下夏秋租税赃赏课利省房没官等钱物,若不系因灾伤许分料展阁理纳之数,自不该上条」。
尚书省八月三日批状指挥,依所申施行,即不曾别取圣旨。
臣尝谓二圣即位已来,所行宽大之政,多被有司巧说事理,务为艰阂,使已出之令,不尽施行,屯膏反汗,皆此类也。
兼检会元祐敕节文:「诸灾伤倚阁租税,至丰熟日,分作二年四料送纳,若纳未足而又遇灾伤者,权住催理」。
今来元祐六年五月二十五日圣旨指挥,虽分为十料,比旧稍宽,又却冲改前后分料展阁指挥,即虽遇灾伤,亦须催纳。
水旱之民,当年租赋尚不能输,岂能更纳旧欠?
显是缘此指挥,反更不易,欲望特降圣旨,应诸般欠负,并只依元祐五年五月二十六日圣旨指挥,分十料施行。
仍每遇灾伤,依元祐敕权住催理。
内人户拖欠两税,不系灾伤倚阁者,亦分二年作四料送纳,未足而遇灾伤者,亦许权住催理。
所有户部申明都省批状指挥,乞不施行。
〔贴黄〕议者必谓若如此施行,今后百姓皆不肯依限送纳两税,侥倖分料。
臣以谓不然。
《编敕》明有催税末限不足分数官吏等第责罚,令佐至冲替,录事司户与小处差遣,典押勒停,孔目管押官降资,条贯至重,谁敢违慢。
若非灾伤之岁,检放不尽实者,何缘过有拖欠。
若朝廷不恤,须得并催,则人户惟有逃移,必无纳足之理。
一、臣先知杭州日,于元祐五年九月奏:「臣先曾具奏,朝廷至仁,宽贷宿逋,已行之命,为有司所格沮,使王泽不得下流者四事。
其一曰:见欠市易籍纳产业,圣恩并许给还,或贴纳收赎。
而有司妄出新意,创为籍纳、折纳之法,使十有八九不该给赎。
其二曰:积欠盐钱,圣旨已许止纳产盐场监官本价钱,其馀并与除放。
提举盐事司执文害意,谓非贫乏不在此数。
其三曰:登极大赦以前人户,以产当酒见欠者,亦合依盐当钱法,只纳官本。
其四曰:元丰四年杭州拣下不堪上供和买绢五万八千二百九十疋,并抑勒配卖与民,不住鞭笞,催纳至今,尚欠八千二百馀贯,并合依今年四月九日圣旨除放。
然臣具此论奏,自经一百八日,未蒙回降指挥,乞检会前奏四事,早赐行下」。
尚书省取会到诸处,称不曾承受到上件奏状。
十二月八日,三省同奉圣旨,令苏轼别具闻奏。
臣已于元祐六年正月九日,备录元状,缴连奏去讫,经今五百馀日,依前未蒙施行。
伏乞检会前奏,一处行下。
右,谨件如前。
今所陈六事及前所陈四事,止是扬州杭州所见。
窃计天下之大,如此六事、四事者多矣。
若今日不治,数年之后,百姓愈困愈急,流亡盗贼之患,有不可胜言者。
伏望特留圣意,深诏左右大臣,早赐果决行下。
臣伏见所在转运、提刑,皆以催欠为先务,不复以恤民为意。
盖函、矢异业,所居使然。
臣愚欲乞备录今状及元祐六年正月九日所奏四事,行下逐路安抚钤辖司,委自逐司选差辖下官僚一两人,不妨本职,置司取索逐州见催诸般欠负科名户眼,及元欠因依,限一月内具委无漏落,保明供申,仍备录应系见行欠负敕条,出榜晓示。
如州县不与依条除放,许诣逐司自陈,限逐司于一季内看详了绝,内依条合放而州县有失举行者,与免罪改正讫奏。
其于理合放而未有明条或于条有碍者,州权住催理,奏取敕裁,仍乞朝廷差官三五人置局看详,立限结绝。
如此则期年之间,疲民尚有生望,富室完复,商贾渐通,酒税增羡,公私宽泰,必自此始也。
臣身远言深,罪当万死,感恩徇义,不能默已。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本州近准转运司牒坐准户部符:「臣寮上言,去岁灾伤人户,农事初兴,生意稍还,正当惠养,助之苏息。
伏望圣慈许将去年检放不尽秋税元只收三二分已下者,系本户已是七八分灾伤,今来若纳钱尚有欠,必是送纳不前,乞特与除放。
其馀纳钱见欠人户,亦乞特与减免三分外,若犹有欠,并上二等户,如不可一例减放,则并乞特与展限,候今年秋熟,随秋料送纳」。
其言至切,寻蒙圣恩送下户部
本部却只检坐元祐三年七月二十四日敕节文灾伤带纳欠负条贯应破诏旨,其臣寮所乞放免宽减事件,元不相度可否。
显是圣慈欲行其言,而户部不欲,虽蒙行下,与不行下同。
臣今来所论,若非朝廷特赐指挥,即户部必无施行之理。
〔又贴黄〕臣今所言六事及旧所言四事,并系民心邦本,事关安危,兼其间逐节利害甚多,伏望圣慈少辍清闲之顷,特赐详览。
〔又贴黄〕准条,检放灾伤税租,只是本州差官计会令佐同检,即无转运司更别差官覆按指挥
臣在颍州,见逐州检放之后,转运司更隔州差官覆按虚实,显是于法外施行,使官吏畏惮不敢尽实检放。
近日淮南转运司为见所在流民倍多,而所放灾伤,多不及五分支破,贫粮有限,恐人情未安,故奏乞法外支给,若使尽实检放,流民不应如此之多,与其法外拯济于既流之后,曷若依法检放于未流之前,此道路共知,事之不可欺者也。
臣忝居侍从,不敢不具实以闻奏。
〔又贴黄〕京师所置局,因令看详畿内欠负。
杨宽之墓志铭元符元年十二月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五
公讳恕,字宽之,本河东人
远祖某,唐末见中原乱甚,将数子官于蜀,因求便利田宅居之,一人家于普州,一人家于梓州,一人家于资州,三族皆以衣冠传其旧业。
有讳某者,以儒学有闻于,王氏欲官之,不可,遂隐约银山间,当时以为处士之秀。
处士生继安,继安生仲明仲明生翱翔,君之父也。
君为童儿,日诵千言,师以为不烦我,同舍生皆为不及。
稍长,酷爱《春秋左氏》,暇则绕楹诵之,同舍生试取本窗间按之,自初至终,不缪一字。
王由先生者,砥砺名节,以教乡闾之子弟,来学者必考其素,至君来,欣然受之,曰:「此诸生之表也」。
君于书无所不观,闻人间所未见书,必购取之。
论学取友,是是非非,终不以寒微贵势夺其名实。
其与人言行有操,治家理财皆有绳墨。
耆艾趋庭,亲年已八十馀,奉养能致其乐。
绍圣四年春正月,不幸以疾卒于牖下,享年六十有一。
疾革矣,亲友问焉,则曰:「死生之说我自知,顾大人春秋高,人子弃寝门而去,此为无穷之恨」。
娶黄氏,有子曰中师
中师之子曰绾,绾以曾大父之命来告曰:「之克家子,不幸而死,中师有疾,不能将命,敢使绾以进士冯仪状乞铭。
重言十九,使此子不随世磨灭,实有望于门下」。
问其亲党,曰:「之诚善士,冯君之言不妄」。
则许铭之。
绾大父卜以元符元年冬十二月壬午,葬于内江县安养乡西南山之下,从曾大母黄夫人之兆。
日迫矣,铭不可缓,则叙而铭之。
铭曰:
我行三巴,林谷箐深。
僵卧绝壑,楩楠十寻。
匠人营国,一购百金。
独阅岁月,异材陆沈。
用君之能,渠不富贵。
以远不收,可笑而喟。
樗栎牺象,又何足赖。
内江东流,其山颀颀。
,其其桤。
从母安宅,以慰孝思(《山谷全书·正集》卷三一。)
「四」字原脱,据丛刊本补。
吕氏家系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七二、《灌园集》卷一七
开宝八年,王师加金陵
兵官樊若水至城下,晚请于帅,以燔民庐,而吾家毁焉。
曾祖王父君抢攘挟其二子,轻赍南遁至江州,遇其故人有禄者,教以宜走南丰,于是从之。
明年,复遣次子返省金陵,且谋复旧居,而舍阯券籍皆灰荡不可理辩,遂定计为南丰人
有屋于县郭之东,逐土宜为生。
居二年,曾祖王父君卒,其长子是为大父。
大父君有二子,其季先人也。
先人生于祥符戊申,是岁大父君卒,先人生才十月
家贫不能自存,大母栖以襁褓,挈而嫁南城人傅可忠。
故先人初养于傅氏,长因家焉。
嘉祐九年正月丁巳先君卒,有四子云
系曰:尝语水乎,水之行也,作于天,会于源,溢而放,蹙而悍,淙而为瀑,激而为濑,曲屈而为涧,平漫而为川,遭潴者池,被灌者渠。
熬漱浸漉,披枯突润,名势错综,已多故矣,而不离乎水。
通于此意者,其知姓氏之所继乎!
不然,牵荣而结显,务以自光,亦何异坐江海之上,而繁引絮辩,语人以此涓尝濑,此涓尝川、尝潴、尝渠,渠已尝漱,漱已尝熬,又浸又流,流之在吴者为如许湍,其在楚者又为如许湍乎?
引辩如此,亦几妄矣。
夫吕之为家,吾知其得于佐禹治水而已。
彼周之侯,汉之王,吴之将,唐之相者,吾岂知其必祖必宗哉?
吾不敢好牵结而自诬也。
详夫耳目所及,事得以徵之者,今有一人,其嗣实三。
然一人安生,一人夭化,一人浪游,则是此人嗣系。
安生者可以审定,而其夭者则绝,游者难考矣。
万一著系而傥引夭、游,则其为谬奈何!
成败存亡,其迭如毂,况乃假养易冒,兵燔饥荡,杂发于其间,谁者保其如线而不有紊绝乎?
盖帝公之胄,参附史录,君子犹有以窥秉笔人之荒,况彼臣民之微著无常者哉?
呜呼,可悲也已。
先君之死,诸孤露,懵然迷所志。
免丧之五年,始诘于南丰,得其略焉。
曾高之迹,毋得而述矣,茂惟先君,其可言之。
先君少孤,不及仕学,为人端悫易直,居游脆软之俗,克耿介无点染。
有屋西村,不能足食,然戛戛自守,非其力,不以尘芥望人。
接乡邻以忠正,有寻常悖戾,得先君一言辄为之沮辍。
好读农田书,曰:「吾所宜也」。
耕殖造葺必有法。
初教其第三子学,恳刻督励不容发。
闻人有书,必为求借,从之屈请忘倦。
常召语之:「吾家父祖学儒,汝能绍之勿坠,吾望塞矣」。
嗟乎,孰使馘集而帅亡乎!
初,曾祖王父君之次孙既南丰,忽被中旨趋京师,到阙得官,属三司院。
而其兄尚留白舍之河源,月割俸以资之。
又以书归,戒令尽室北来。
未及行而三司卒,故其系不得详。
河源有五子:曰骧、渭、沔、晏、颜者是也。
西村四子:伯欢、仲旻、季南公,其叔留也。
曾祖王父君讳大亮,大父君讳戬,三司讳渊,河源讳务本,先君讳文宝,其后系具别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