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注释
宝应初征史朝义过虢州题僧寺壁(题拟) 中唐 · 李适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一部
高僧居净域,客子恋皇宫。
试访毗耶室,旋游方丈中。
禅林吹梵响,忍草散香风。
妙说三元义,能谈不二宗。
色空双已灭,内外两缘同。
识尽无生理,乃觉出凡笼。
按:(见光绪二年刊高锦荣纂《灵宝县志》卷八《艺文》下。又见《金文最》卷七一许安仁大定十六年撰《御题寺重即唐德宗诗碑》(徐俊告)、《永乐大典》卷一三八二三引《洛阳志》〖张忱石告〗)(按:《永乐大典》引《洛阳志》:「御题寺,寺在灵宝南里。唐宝应元年,德宗以皇子为天下兵马元帅,统兵征史朝义过)(之,题诗壁间。厥后十七年即位,寺僧玄觉诣长安求寺额,诏以御题名之。」其后又录无名氏诗云:「解鞍投宿得禅宫,识破浮生万境空。夜静稍□檐外雨,朝来知是叶间风。」此诗未详何代何人所作,姑附此。清毕沅《中州金石记》卷五:「御题寺唐德宗诗碣,大定十六年立,许安仁记并书,在御碑寺。额正书云:『御题寺唐德宗天章碑。』下为五律诗一首。知年月人名者,据黄叔璥《中州金石考》也。」今按:《县志》录此诗原题作《题御碑寺》,然寺名因德宗此诗而得名,诗题显为后人追补。今重为拟题。黄叔璥书未见。碑记,《县志》亦未收。有关史事,两《唐书》、《通鉴》所记甚详,不具录。)
唐德宗论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五九、《柯山集》卷三六、《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圣宋文选》卷二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德宗愤藩镇之强僭,有鞭挞海内之志,竭其帑藏,空其禁卫,以从事于伐叛。然师出无功,兵连祸结,大盗窃发,身播国残,灭亡之祸,间不容发,自是之后,乱不得熄。至于宪宗,用一裴度决策出师,淮西既平,山东、河北强藩大镇弭耳听命,终宪宗之世,海内略定。二帝于用兵伐叛则同,而功烈何其相反也?盖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德宗始使马燧、李抱真讨田悦,魏镇自承嗣以来,兵强国富,屹然大镇,非可易攻者也。二将之力弊于田悦,而王武俊、朱滔相煽而起,自魏至燕数千里间莽为战场,而四方诸侯始轻京师。淮西虽积于叛,然数郡之地也,暴取其财,虐用其民,为日久矣,危亡之机已见,而元济昏庸倔强其间。此特不欲取耳,取之可以必得,岂与河朔诸镇比哉?宪宗乘其机,察其时,一举而灭之,而李师道、王承宗之徒或诛或臣,而四方靡然效顺矣。此无他,德宗先攻其坚,敌未已而己之气先索、力先弊矣。已索之气,既弊之力,人所易侮,此朱泚、李怀光所以陆梁而不忌也。宪宗先攻其易,碎其巢穴,戮其鲸鲵,兵虽未出而气已震于天下,师道、承宗所以消沮而不能抗也。有扛鼎之力者,使之负石而趋终日,则必蹶。立谈之间而磔婴儿,则贲、育在旁必且心悸。此攻坚、攻瑕之论也。
按:此篇草斋本、吕本并题作《德宗宪宗伐叛得失》。
枢密郑公行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一
公讳寀,字载伯,郑氏。其先自固始迁闽之长溪,六世坟墓在焉。后析长溪之半创福安县,今为福安人。始宫保以行艺推三舍,宫傅以风义闻一乡,至宫师学博文高,为乡先生,后进尊事,有越百里来从游者。初,宫师感异梦而生公,颖悟端凝与常儿异,学不烦教督,文不肯蹈袭。家贫,借里中书手抄口诵,遂贯通百家。绍定己丑,上龙飞策士,公奉对,言人君之心主于一则天下之治定于一,擢甲科第,授文林郎、隆兴府观察推官。侍御史汪刚中郡人也,某刹富僧死,汪利其衣钵也,先贻书怵府寮。公奋曰:「腕可断,笔不可曲」。客从中都来,言汪怒甚,发必烈,公若不闻者。数日汪死。丰城饥,檄公赈荒,请粟三万斛与俱,家至户到,多所全活。满秩,调两浙漕司干官。莅职踰月,丁宫师忧,贫无扶护资,乡人叶力助之,乃克归葬。免丧,赵公与欢尹京,辟观察判官。富民争继立,时相阴有所主,数有风旨,公拟笔不少回互。相怒,下其事曹司,卒莫能易。除吏部架阁。淳祐初元,为省试点检官,召试馆职。时经筵读仁皇训典彻章,御书《大学》、《西铭》、《克己铭》、《颜乐铭》赐宰辅,学士院以此发策,因及时弊四事。公对:「三代而下,治莫粹于仁宗而不见求道之迹,道莫粹于今日而反亏为治之效。盖道即是仁也,仁即心也,刚健不息其体也,充周不穷其用也。仁宗之心,恭俭寡欲,中正无私,其体立矣;政事归中书,赏罚不内出,其用行矣。当时大臣杜、富、韩、范又皆为君而不为身,为国而不为家,为功名节义而不为利禄权贵,为四海困穷而不为所识穷乏,是以至公感动,和气融液,天地之閒无塞不流,无止不行,此仁宗之心所以如天也。今日未能立刚健之体以行充周之用,而区区焉一记三铭之相为赐。以民则贫,以国则匮,以内则肝胆之相隔,以外则手足之不随,岂非危微之际犹未精一,而二三大臣之所以正救扶持者阙欤」!除正字。时相使其客通殷勤,公不答。轮对言:「危亡之證不可有,危亡之忧不可无。陛下与大臣非不知忧也,未得为真忧也。何谓真忧?在乎此心之刚而已。子曰:『枨也欲,焉得刚』!盖有欲则不刚,惟刚不屈于欲。天下之坏极矣,私意簸弄非一人,祸胎酝酿非一日,不独当国者之罪,亦圣心未能无欲而然也」。又乞定国本。公应对详敏,上倾耳以听,每奏称善。翌日,宣谕宰执:「郑博学老成,颇不诡随」。相默然,执政游公似、徐公荣叟皆奏:「其人可备内学训导」。自是相始不乐公矣。久之,除校书郎,以在职一年改秩,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上欲擢公谏官,相以史学荐,惎之也。再对,极陈至日雷变之异。又言:「貂珰启玩好,异服渐假窃,菲食卑宫,虽尝纳谏,抡材伐石,亦切课工,陛下脩身之道未备也。纪纲非不欲严,精神岂能独运,朝廷之实未著也。方劾吏而徙官,当击奸而忌器,台谏之公论未伸也。三边形势涣散,沿江守戍单弱,疆埸之守禦未可保也。臣恐三百年金瓯之业坏于今日矣」。是日口奏多,不可记,上意益亲。既退,例纳副封,相厉色以待。迁著作佐郎,兼侍右郎官,改兼司封。再请外,不允,迁著作郎。上欲申谏官之命,相云:「小司成见阙人,宜留以备师儒之选」。俄以公知温州,命出复收。上相以忧归,麻制起复。公谒告,不听,宣布除右正言兼侍讲。力辞,
上批:「擢卿言职,出自朕意,益殚忠荩,自结主知。」又面谕:「自卿初对,朕已识卿。」时上方卜相,游、杜二公以内祠经筵召,公欲赞上决,首言:「具瞻之位,不可久虚。嵩之衰绖方新,士庶讥谤未息,陛下虽召归旧弼,斥去奸朋,方且徘徊四顾,未有所主。夫阴晦者奸之藏,间隙者邪之伺,谨重详审于中而明白昭晰于外,则相位定而天下服矣。」上用嵩之意未已,公奏乞早命相,绝其觊觎,上以边事为辞,公争论移晷。又言三数年来擅国者引用人布满周行,人材衰少,为上言当世名胜宜召用者。翌日御笔:「详卿所奏,虽切事理,退进大臣,岂容轻易!」公再自劾,宣谕:「丞相趣其赴阙,旧弼宾之经筵,朕意如此,卿宜体悉。」又使中贵人勉公。安息上问,历言某人,上曰:「王遂已手足不仁。」公言传者之误。上又曰:「方大原且留在广。」既而惟此二人未召,馀皆收用。又言:「公论之在天下,当使之周流,不当使之壅塞;忠贤之生斯世,当使之翕聚,不当使之流落。」除殿中侍御史。于是嵩之所用如项容孙、陈一荐、曾宏迪、叶贲、王瓒、周文虎,所亲如戴埴、史肯之、□坰之流,以次论劾,中外肃然。公既尽所荐十二人者,间因进讲言:「去相事当明,使天下咸知圣意。况陛下已疑之,疑则勿用,若使覆出,祸可胜言!」上首肯云:「卿言极当,但彼以忧归,何罪可加?」公奏:「他勿论,经营起复,罪莫大焉,以此罪之,夫复何辞?」上云:「但拒其来足矣。」嵩之从子璟卿中毒死,都人言毒之者嵩之仆也。公奏:「璟卿尝讦嵩之,乃杀之以灭口,推此心以往,凡有不便于己者,何所不至哉!」请穷治璟卿死状。未几,右史徐元杰暴卒,口鼻流血,众益哗,公请昭白其事以纾朝野之愤,诏公鞠实。公反覆推究,适闵雨,处具狱,公言:「元杰毒死明甚,然踪迹诡密,不得主名,乞下有司重赏求贼,不敢以一勘不获而遂已。」又言:「盗杀唐相武元衡,投纸金吾府县曰:『毋急我,急我先杀汝。』或告王承宗遣卒张晏所为,既伏辜矣,后东都留守吕元膺获真盗,则杀元衡者李师道也。夫遗纸有迹矣,有告之者,不为无證矣,犹不免于逸盗而杀无辜,况无迹与證,欲于旬日之内就十馀囚煆炼成狱,非臣所能。臣前乞昭明,公言也;今乞求贼,亦公言也。议者谓臣党恶,臣之心迹可不待辩,惟是不能汔狱,实臣之罪。」章再上,上曰:「卿所论人皆嵩之党,且每言其短,妄议不必恤。」秋旱,乞停营缮,却贡献,又弹嵩之罪恶,不报。除侍御史。左相范钟年高策免,公言:「淳熙中王淮为相八年,仅以祠归,今钟除职足矣,又进二秩,钟不敢安,宜听其辞。」上既相游公,外廷谓宜并建二相,公奏:「臣岂以并相为终不可者,必有相须之才、无相反之志而后可。万一置左之后,人怀异见,各行政事,各用人才,必起纷纭。」游公遂独相年馀。开府、节度使思正欲班少保嗣沂王贵谦、少保嗣荣王与苪之上,公言:「《台令》及绍兴制,尊长不越于官序,开府不先于少保,乞戒思正毋踰礼法。」因请令讲官训迪诸邸。哨骑大入,淮东阃帅去不候代,公奏令还镇备禦,代至乃行。中兴配享不及张魏公,公追论浚有社稷大功,宜侑食。三学因小忿纷纷未已,公奏:「往者起复奸相,扣阍之书兴起一发之公议,推明万世之纲常,此是非羞恶之心也。睹宸翰之朌则欣然有喜,闻气节之举则慊然不受,陈义甚高,此恭敬辞逊之心也。一旦因鄙亵之争,忘正大之见,移怒有司,遍诣台省,昔也所为如彼其壮,今者所为如彼其卑,臣甚为学校惜。」士始有不乐者。又言:「士大夫稍有资格才望,不屑为广郡,率以处妄庸;右科前名自从军至阁职,不六七年即拥麾;又有汎然召试者,亦部符而去。宜稍重广郡,选廉能,非右科前名毋轻授阁职,以清其源。」除左谏议大夫。入谢,上曰:「卿三年言责,议论纯正,无所附丽,故擢卿谏长。」公言:「陛下取近亲,锡嘉名,圣虑甚远,宜加意训导之职,又为之精选左右,庶有薰陶之益。」又言:「臣闻陛下退朝之暇,静坐为常。孔氏之言曰:『戒谨不睹,恐惧不闻。』又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君子必慎其独。』盖不睹不闻者,此心未与物接之时,于此而戒惧焉,则静无不存矣。隐微者,善恶方萌之机,人所不见之顷,于此而致其谨焉,则动无不察矣。静存而动察,则理明欲尽而体立用行矣。」升兼侍读。时政尚宽,有求必予,公言:「权相当国,颇失忠厚,而其下奉承又往往过刻,改弦革弊,孰不鼓舞?然矫枉过正,亦所当察。祖宗成法,粲然甚明,人有所求,至法而止。茍无其法,然后用例,例或未善,已不可行,况又创例,不几太滥!夫不以公平大正为心,而专以茍且姑息为务,安得人人而悦之?悦者寡,不悦者众,则惠竭而人轻其上矣。然陛下主张乎是,而后大臣维持乎是,请谒未杜于私蹊,侥倖或出于御笔,则圣心犹有偏徇,何以责臣下乎?」初,嵩之去,言者乞加窜责,既而乞勒致仕。度上意坚,又乞候服阕予祠。至是嵩之外除,百计求复用,公言:「中外之人皆谓,嵩之未至之日,无非再来之期,此缙绅韦布所共忧者。唐德宗犹能用袁高、赵需之言寝卢杞刺史之命,嵩之肺肝,莫逃圣鉴,宜寝职祠,仍与远窜。」不报,率同列极论,诏嵩之以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公愤激,与同列再疏,又不报,乃独衔密奏:「陛下必欲行大观文之命,非特刘克庄辈不敢行辞,而犹豫迁延之间,徒使学校之士相继举幡。」两疏入已二鼓,上批:「嵩之守本官致仕,已降除职指挥更不行。」虏哨江北,条画守备甚悉,因奏乞归田里。上再三云:「未可。且留卿主张台纲,他日当有异擢。」游丞相□□公言:「陛下穆卜旧勋,遍擢枢辅,葵开督府,韡建帅垣,布置一新,竦动群听。然事变难防,机会易失,临事能惧、好谋能成者,二臣之责;而随宜应变、悉力维持者,庙堂之责也。」上于群臣中眷公特厚,凡所摹画,多见嘉奖,他人唇敝舌腐不能感悟者,公雍容一语,上必乐从。言龙翔土木烦扰者多矣,皆报闻,公一奏无数十字,有旨停作。如住权契、罢浮盐,皆公发之。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三辞不允。差同提举编修《武经要略》,封福安县开国子。公登二府无喜色,未正谢,闻后省有语,亟求去。其夕奏入,诘朝遂行。上知不可留,除职与郡。辞,仍旧职与宫观。公以释重负为幸,处之怡然。先庐聚族,无所容足,借居乌石山下。历官禄米与弟妹剖食之,幼孤者必挈以行。及归,客有为公忧贫者,公曰:「存而鱼羹饭食,没而幅巾深衣,如是足矣。」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赐衣带鞍马,未谢而赐,异恩也。戊申明堂恩,进开国伯。己酉二月庚子疾革,乞执事,犹自草遗表,语弟官曰:「上恩未报与平生学问未做得工夫可恨尔。」薨于正寝,年六十二。少殓,笥无新衣。除资政殿学士。遗表闻,上咨嗟良久,语经筵官曰:「朕方欲大用之,不料其遽止此,闻其家甚贫,可念。」辍朝一日,赠通奉大夫。公三娶:阮氏,追封永安郡夫人;范氏,追封通议郡夫人;今薛氏,封和政郡夫人。男一人,斿,承务郎。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县某乡某里。公践履醇实,不为表襮,议论平恕,未尝刻核。善为章奏,词约理尽,台谏指陈多雅责而无丑诋,常存有馀不尽之意,虽尝为公雌黄者无忿怼心。上前议论,词气恳恻,人主信之,学士大夫亲焉。惟前之不乐公者,乃谓元杰之怨不申由公德嵩之而然,一啄倡之,百喙和之,世所谓贤者又从而实之。夫掌故给札,甲科人券内物尔,于公何德?公不尝弹嵩之乎?其言曰:「嵩之妆缀边功以把握陛下之利柄,布置奸佞以沮格陛下之贤才,以小勤细谨惑陛下之聪明,以浅效微利蛊陛下之心术,崇私殖货,不知纪极,秉国如此,固天下之所愤怒而切齿也。昔王曾虑丁谓复用,逮其死而后有喜色。曾之存心,天下之公心也,岂为一身计哉!衣冠之荣悴,宗社之安危,所关者大矣。不然,秦桧再相,专国为利,蔽欺日深,钳制日峻,一时流落仅存之贤士大夫几不免尽歼于其手,岂不监哉!嵩之无谓、桧之才而有谓、桧之心,谓若不死,桧必复来。」论嵩之者多矣,如公此疏,了翁诛章、蔡之笔也,公岂德嵩者乎?元杰之死,冤则冤矣,然倡虚论易,鞠实事难,使议公者与公易地而当审克之任,未知又何以自处乎!公尝佐陈公韡幕府,其后公先登台省,陈公乃召。及陈公论三学事偶与公合,谈者遂并攻之,谓公党陈,谓陈公不忿疾史氏。然公本非由陈公进,陈公者,嵩素所媢忌,累召不至,上察之久矣。众口虽哗,上益不信。公去西府,御史陈求鲁论之曰:「更化以来,某若有力排斥嵩之,白简犹在。谓陈某阴为嵩地,既非平论;谓某共为嵩谋,某岂能保嵩之不念旧恶乎?以疑似之心为揣摩之说,宜某之不心服也。然其遍历言路,不问豺狼而问狐狸,此群言之所以不恕也。」前既云排斥嵩之矣,非豺狼而何?所论嵩党皆给舍、侍从、台谏、都司也,谓之狐狸可乎?公屡荐徐著作霖,徐论事语多侵公,遂拂衣去。公奏留之,曰:「奈何以臣故失此贤士!」昔高若讷劾责己之馆职,耿南仲仇伏阙之诸生,凡人之情,自克者鲜。徐于公责之如彼其苛也,公于徐爱之如此其至也,亦足以见公之贤矣。公弱冠时闻嘉兴有辅先生者,为朱门高弟,负笈往见。先生馆之,尽所以闻于文公者传焉。又谒陈先生于北溪,多所论质。侨浙右二十馀年,与蒋公重珍善,袁公甫、陈公埙皆雅重焉。故理学尤粹密,每于谏书讲卷发之。所讲《中庸》一篇,上以为理致透彻,又曰:「卿文字平正明白,议论忠实切至。」平生著述存者惟《性论》、《仁论》、《缉熙讲义》、《奏议》若干卷,总曰《北山遗稿》。始余久斥,嵩之去,起家使江左,或曰公尝密荐。公为人深厚,未尝自言。余晚入朝,察公果相知者。斿以《家传》来,乃诠次之以告太史氏。谨状。(《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九。)/「福安县」与下句「今为」原无,据清抄本补。/徙:原作「徒」,据清抄本改。/处:似当作「趣」。/遍:原作「偏」,据清抄本改。
无题 其五 清 · 黄之隽
五言排律 押真韵 出处:香屑集卷二(此卷俱和香奁题次韵)
水香甘似醴,芳霭远如尘。
久雨巫山暗,馀霞洛浦晨。
云鬟方自照,粉泽更宜新。
只待纤纤手,如生小小真。
露浓妆面湿,风动翠娥颦。
步步承罗袜,悠悠思锦轮。
双眉初出茧,比目定为鳞。
玉漏三星曙,金闺二月春。
锦江元过楚,花洞不知秦。
前对芙蓉沼,斜临杨柳津。
应知窗下梦,莫爱橐中珍。
波动疑钗落,池平见月匀。
可怜倾国艳,本自细腰人。
阮籍蓬池上,应休别卧邻。
注:水香(袁皓重归宜春偶成)芳霭(温庭筠宿澧曲僧舍)久雨(杜甫晴)馀霞(段成式小小写真联句)云鬟(裴度中秋夜听歌联句)粉泽(席夔赋得竹箭有筠)只待(太宗咏乌代陈师道)如生(郑符小小写真联句)露浓(元稹表夏)风动(刘禹锡和李相公平泉潭上喜见初月)步步(李群玉赠回雪)悠悠(李适奉和送金城公主适西蕃应制)双眉(陆龟蒙偶作)比目(张希复小小写真联句)玉漏(李贺恼公)金闺(刘宪折杨柳)锦江(杜甫谒先主庙)花洞(吴融和韩侍郎无题倒次元韵)前对(李怀远凝碧池侍宴看竞渡应制)斜临(皮日休渔梁)应知(贯休晚春寄张侍郎)莫爱(白居易送客春游岭南)波动(张敬徽采莲曲)池平(杜牧梁秀才见赠二十韵走笔依韵)可怜(张祜吴宫曲)本是(陆龟蒙赠远)阮籍(李夔使至汴州喜逢宋之问)应休(许棠送王侍御赴宣城)
题周道行岁朝图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佳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一
围炉献岁聚春斋,椒盏辛盘一室皆。
更有佳朋过略彴,任教稚子闹庭阶。
柳黄梅白侵寻冶,画意诗情次第排。
所喜能传夫子志,老安友信少斯怀。
按:道行诗有今朝元日试题诗之句后又识癸巳清和之初坐张氏斋头写语殊不伦唐德宗诏谓二月为中和节盖以二月为春之中时之和尚可乃沈德潜讹中为清遂以二月为清和傅会割裂于词义俱无所取向尝有诗辟其谬且即以二月为清和亦与元日题诗义舛惟意取熙恬颇得老安少怀气象为可喜耳
日本杂事诗 其六十四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歌韵
《论语》初来文尚古,《华严私记》字无讹。
老僧多事工饶舌,假字流传伊吕波。
注:汉籍初来,令王子大臣受学,仅行于官府。然至于唐时,表奏章疏,皆工文章。即私著之书,余见唐开元时马道手箱《华严经音义私记》以和附注其下,尚无假 字。盖日本学汉文虽甚难,而文只一种。王、段博士接踵而来,遣唐学生,又多高材,故自能斐然成章。至唐德宗朝,僧空海欲民便于用,乃借汉字伊吕波四十七字 以附土音,创为イロハ,遂别成!本文矣。或曰:上古既有伊吕波,圣德太子营法隆寺,木工尝用之。或曰:伊吕波实出《涅盘经》,皆臆说也。
辛卯中和节感怀 当代 · 熊盛元
五言律诗 押歌韵
已淆天地位,谁与致中和。
峻极强哉矫,狂来啸且歌。
魂迷华表鹤,泪涌夕阳波。
为问蟠桃宴,仙家醉几多。
按:【注】据《旧唐书》卷十三《德宗纪》,贞元五年(789)正月诏:“自今宜以二月一日为中和节,以代正月晦日,备三令节数,内外官司,休假一日。”盖寓《礼记·中庸》“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之意也。今则以二月二为中和节,俗称“龙抬头”。唐德宗诏中“三令节数”,指中和节(二月一)、上巳节(三月三)、重阳节(九月九)。因后二节月与日数字均同,故后人将中和节亦改为二月二也。
波斯短歌行译笺 其九十八 当代 · 钟锦
七言绝句 押萧韵
仙人来日尚迢遥,犹及韶年未尽凋。
乞把平生重付与,眼前罪悔一时销。
注:○迢遥:远貌。颜延之 《秋胡诗》:“迢遥行人远,婉转年运徂。”○佳年也。唐德宗《中和节日宴百僚赐诗》:“韶年启仲序,初吉谐良辰。”○原文云:“祈天使展翼之来也,犹有馀时,得掩此运命之卷。使彼至严之书吏重笔之,或则尽削之。”译文以吾邦之辞韵写之,而其意宛然。
Would but some wingéd Angel ere too late
Arrest the yet unfolded Roll of Fate,
And make the stern Recorder otherwise
Enregister, or quite obliterate!
Would but some wingéd Angel ere too late
Arrest the yet unfolded Roll of Fate,
And make the stern Recorder otherwise
Enregister, or quite obliter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