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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天对解屈原问,柳宗元对。)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九
问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遂古,往古也。
太古天地未分之说,传之者谁?
何以考究?
对曰:本始之茫,诞者传焉。
鸿灵幽纷,曷可言焉?
古盖茫乎其不可考也,传其有初者,虚诞者为之也。
鸿荒灵怪,幽深纷紊,何可得而言哉?
言且不可得而言也,考且得而考也耶?
问曰: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日月之夜冥昼昭,何以然也?
其理瞢然而闇,谁能穷极之者?
天地之冯冯而盛满,万形之翼翼而众多,何以然也?
其像初谁识而命之者?
人物之明明,鬼神之闇闇,是又谁为之者?
时,是也。
冯冯,盛满。
翼翼,众也。
颜师古《汉书·礼乐志》:「桂华冯冯翼翼」。
对曰:曶黑晰眇,往来屯屯厖昧革化,惟元气存,而何为焉(「曶」音「忽」。)
曶爽昭晰而为昼,昏黑窈眇而为夜,盖日往月来,月往日来,自尔而已。
屯屯而昧焉,则冥昭瞢闇之理盖不可得而穷极也。
二仪之盛满者自盛满尔,万形之众多者自众多尔,人物之明明者自明明尔,鬼神之闇闇者自闇闇尔。
倏焉而革,泯焉而化,此其厖昧之气象,盖不可得而测识也。
日月昼夜之由不可穷也,天地人物鬼神之由不可识也,又孰有为之者哉!
盖亦强名之曰惟元气存而已。
曶爽,见《汉·郊祀志》,谓昧爽也。
问曰: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圆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独阴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此谷梁子之言也。
阴阳三合若之何而本原?
若之何而化生?
天体之圜也,孰与之营造而能圜?
天重之九也,孰与之量度而有九?
凡如此者,奚而功?
谁之作哉?
对曰:合焉者三,一以统同。
吁炎吹冷,交错而功。
无营以成,沓阳而九。
转輠(音火)浑沦,蒙以圜号。
冥凝玄釐,无功无作。
阴阳之合以三,而元气统之以一。
炎者,元气之吁也;
冷者,元气之吹也。
吁而吹,吹而吁,炎而寒,寒而炎,交错而自尔功者也。
其始无本,其末无化。
天之九重者,阳数之合沓而积者尔;
天之圜体者,一气转轮而浑茫者尔。
乌有所营,乌有所度哉?
其凝而结也,冥然而凝,莫见其所以凝。
其釐而治也,玄然而釐,莫见其所以釐。
乌有所功,乌有所作哉?
蒙,加也。
号,名也。
天之圜亦岂真圜耶?
人不见其际而见其圜,故加之以圜之名而已,故曰「蒙以圜号」。
问曰: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天维之斡旋,何所系缀?
天地之垠涯,又何所加?
八柱、九天,亦同此问也。
对曰:乌傒系维,乃縻身位。
无极之极,漭弥非垠。
或形之加,孰取大焉?
皇熙亹亹,胡栋胡宇!
完离不属,焉恃夫八柱!
无青无黄,无赤无黑。
无中无旁,乌际乎天则!
天有系以维,则羁縻其体与位矣,天无待于系者也。
天有极以加,则有形而不大矣,天无极而大者也。
皇熙者,天大而广也。
天广大而亹亹不息,不栋不宇,全然离物而无所连属,岂有八山为柱之恃哉!
九天者,东曰皞天,东南曰阳天,南曰赤天,西南曰朱,西曰成,西北曰幽,北曰玄,东北曰鸾,中央曰钧天也。
天无色,而亦无方,岂有九天之涯际哉!
问曰:隈隅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
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
列星安陈?
天地之旁角,谁知其众多之数?
天运之会合,何以有子丑之辰?
辰者,日月所会也。
沓,合也。
日月、列星,亦同此问。
属音注,又音树。
对曰:巧欺淫诳,幽阳以别。
无隈无隅,曷懵厥列?
折篿剡筳,午施旁竖。
鞠明究曛,自取十二。
非余之为,焉以告汝?
规燬魄渊,太虚是属。
棋施万荧,咸是焉托(篿音专,筳音廷,也。楚人折竹以卜。懵,莫孔切。)
巧,谓机巧也。
淫,谓巫史之淫声也。
午施者,布算于中而横也。
竖者,布算于边而直也。
鞠者,推也。
规者,圜也。
燬者,日也。
魄者,缺也。
渊者,月也。
日者,火之精,故曰燬。
日无缺,故曰规燬也。
月者,水之精,故曰渊。
月至望后生魄则缺,故曰魄渊也。
万荧者,星也。
盖天地之列位有幽阴阳明之别而已,乌有所谓隈隅旁角也哉!
谓之有隈隅旁角者,机巧淫瞽之言,欺诳云尔。
天运之推移,有昼而明、夕而曛而已,乌有所谓十二辰之定名也哉!
谓之有十二辰者,卜筮之人折竹施布以推究昼夜者之强名自取云尔。
然则隈隅之数,十二之名,岂天之作为哉!
是皆非天之所作为,则屈子以此问天,天亦何以告屈子也?
故曰「非余之为,焉以告汝」。
余者,天也。
汝者,屈子也。
至于日月安属,则有所属焉,太虚是属是也。
列星安陈,则亦托于太虚焉,故曰「咸是焉托」。
问曰:出自汤谷,次于蒙汜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兔在腹?
汤谷、蒙汜,日出入之所也。
夜光,月也。
汜音祀。
汤音旸。
对曰:辐旋南昼,轴奠于北。
孰彼有出次,惟汝方之仄。
平旋旁运,乌有谷、汜?
当焉为明,不逮为晦。
度引久穷,不可以里。
燬炎莫俪,渊迫而魄。
遐违乃专,何以死育?
玄阴多缺,爰感厥兔?
不形之形,惟神是类。
辐以喻天体,轴以喻天极,天运而极不动。
日之行溯天而旋以成画者也,彼孰有所谓出,孰有所谓次也哉!
惟人见其方之仄而东,则谓日出于东,见其方之仄而西,则谓日次于西。
彼未始有出次也,平旋旁达,亦未始有旸谷与蒙汜也。
当日之所及则为昼而明,不当日之所及则为夜而晦。
历家引三百六十五度之说为日之行者,其说久则亦穷矣,又岂可以里而计哉!
日之炎也,可违而不可并也。
月迫而并焉,则月之光不胜日,是以魄而缺,乌有所谓死?
月违而远焉,则月之光得以专,是以明而盈,乌有所谓育?
月之阴也,以缺为体也。
以阴咸阴兔者,阴之类也;
以缺咸缺兔者,缺之形也。
问曰: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
王逸云:「女岐,神女,无夫而生九子」。
对曰:阳健阴淫,降施蒸摩。
岐灵而子,焉以夫为?
岐女既曰神灵,则不夫而子也宜。
问曰:伯强何处?
惠气安在?
王逸云「伯强,疫鬼也。
惠气,和气也」。
对曰:怪㳽冥更,伯强乃阳。
顺和调度,惠气出行。
时届时缩,何有处乡?
㳽,犹弥也。
更,去声。
怪而弥怪,冥而更冥,弥怪与更冥合,此伯强之所以生也。
和顺既调,则惠气行矣。
伯强缘疠气而届,惠气以疠气而缩者也。
惠气以和顺而届,伯强和顺而缩者也。
莫非一气也,又乌有伯强居处之乡?
问曰:何阖而晦?
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角,东方星。
曜灵,日也。
对曰:明焉非辟,晦焉非藏。
孰旦孰幽?
缪躔于经。
苍龙之寓,而廷彼角亢
旦之明不得不明,非有所开而明。
夕之幽不得不幽,非有所藏而幽。
谓之有经躔者,传者之缪也。
彼日之出于苍龙之东,特寓焉耳,岂真以角亢之宿为日之廷者耶?
故激其词曰「苍龙之寓,而廷彼角亢乎」。
廷,犹太微三光之廷。
问曰: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答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
顺欲成功,帝何刑焉?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鲧,夫何以变化?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
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洪泉极深,何以窴音田之?
地方九州,则何以坟之?
应龙何画,河海何历?
鲧何所营?
禹何所成?
王逸云:「汩,治也。
鸿,鸿水也。
师,众也」。
尧放鲧于羽山,飞鸟虫曳衔鲧而食之。
三年不施,谓不舍其罪也。
鲧很愎而生禹,禹何以变鲧之愎?
洪水之渊泉极深,禹何以填塞?
坟,分也。
九土禹何以能分别?
治水时,有神龙以尾画导水径焉。
万里曰:汩,谓乱。
不任汩鸿者,谓鲧之才不能任治水之事,故于鸿水反汩乱奔溃而益甚也。
《书》曰:「鲧堙洪水,汩陈其五行」。
王逸东汉人,时古文《尚书》未出,故误尔。
对曰:惟鲧譊譊(音铙。),邻圣而孽。
恒师厖蒙,乃尚其圮。
后惟帅之难,矉頞使试。
盗堙息壤,招(音翘)帝震怒。
赋刑在下,投弃于羽。
方陟元子,以胤功定地,胡离厥考,而鸱龟肆喙。
气孽宜害,而嗣续得圣,污涂而蕖,夫固不可以类。
胝躬躄步,桥楯勚踣。
十有三载,乃盖考丑。
宜仪形九畴,受是玄宝
昏成厥孽,昭生于德。
惟氏之继,夫孰谋之式。
行鸿下隫,厥丘乃降。
焉填绝渊,然后夷于土?
从民之宜,乃九于野。
坟厥贡艺,而有上中下。
胡圣为不足,反谋龙智
畚锸究勤,而欺画厥尾!
鲧很愎而譊譊,故近之圣,而其孽不移。
师言推之尚之,盖众人之蒙而不知其圮族故也。
「后惟帅之难」,「帅」疑当作「师」。
谓尧难于违众,不得已深矉蹙頞而使试焉。
鲧乃盗堙上帝之息壤,以招上帝之震怒,故刑而弃之于羽山
尧于是升其子禹以嗣其功。
以鲧之孽而生禹之圣,此如污泥之生芙蕖,夫岂以类云乎哉!
鲧之昏,禹之昭,何害于姒氏之继?
岂有所谓厥谋之不同哉?
行鸿水而下倾之,此所以降丘宅土也,初无所谓窴洪泉之说也。
从民之宜而分九土,此本于禹之圣而勤也,初无所谓龙尾画之说也,为此说者皆欺者为之也。
《左氏传》「国武子好尽言以招人过」,所谓「招帝震怒」与此「招」同。
柳子《息壤记》云:「昔之异书有记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帝乃令祝融杀鲧于羽郊」。
问曰:鲧何所营?
禹何所成?
康回冯怒,地何故以东南倾?
冯怒,见《左传》。
冯犹盛满也。
冯怒者,盛怒也。
王逸云:「康回共工名也。
共工颛顼争为帝,不得,怒而触不周之山。
天维绝,地柱折,故东南倾」。
对曰:圜焘廓大,厥立不植。
地之东南,亦己西北。
彼回小子,胡颠陨尔力!
夫谁骇汝为此,而以慁天极。
圜焘,天也。
天谓屈原曰:「天之廓大者亦立于虚而无所植,则地之立岂有植乎?
地之东南倾亦犹吾之西北倾也」。
己者,天自谓也。
是地之东南倾莫知其然而然也,岂康回小子之力所能触而折绝乎?
谁为是说以骇汝,而汝以此说慁扰天听也(《陆贾传》云「毋久慁汝为」。)
问曰:九州何错?
川谷何洿(音户。)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洿,深也。
对曰:州错富媪,爰定于趾。
躁川静谷,形有高卑(音髀。)
东穷归墟,又环西盈。
脉穴土区,而浊浊清清。
坟垆燥疏,渗渴而升。
充融有馀,泄漏复行。
器运浟浟,又何溢为!
水涸者,地脉之收。
水流者,地脉之行。
燥则收,衍则流。
人见其常显流而穷于东也,不知其已阴渗而环于西也。
人之气血降而不升,则人死矣。
水者,天地之气血也,东而不西,流而不收,则天地有不死乎?
然则水之穴于土区也,如运行于一器之内,浟浟焉尔,积而不运则溢也,运而不积,则又何溢为哉!
富媪,后土神也。
前汉书·礼乐志》云:「媪神宴娭」。
趾,下也。
归墟,海也。
浟浟,水流貌,音攸。
问曰: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修,长也。
对曰:东西南北,其极无方。
夫何澒洞,课校修长。
澒,音胡孔切。
问曰:南北顺㯐,其衍几何?
㯐音妥。
狭,长也。
衍,广也。
对曰:茫忽不准,孰衍孰穷!
问曰:昆崙县圃,其尻安在?
昆崙山在西北,其颠曰县圃。
县圃上通于天。
尻,古「居」字。
对曰:积高于乾,昆崙攸居。
蓬首虎齿,爰穴爰都。
乾,西北也,是昆崙居之方也。
蓬首虎齿,西王母也,西王母居于昆崙。
问曰: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淮南子》:「昆崙之山,其高万五千里」。
对曰:增城之里,万有五千。
「五」又作「三」,未详。
问曰: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天地四方之门。
对曰:凊温燠寒,迭出于时。
时之丕革,由是而门。
辟启以通,兹气之元
春夏秋冬,气之出者,即四方之门也。
问曰:日安不到?
烛龙何照?
王逸曰:「天之西北有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
对曰:修龙口燎,爰北其首。
九阴极冥,厥朔以炳。
口燎,谓衔烛也。
问曰: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羲和日御也。
若华,若木也。
对曰:惟若之华,禀羲以耀。
若水之光华,受日而后光也。
问曰: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对曰:狂山凝凝,冰于北至
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试。
凝音嶷。
北有冰山,故夏寒。
南有炎洲,故冬暖。
问曰: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石山无木,猩猩能言。
对曰:石胡不林,往视西极。
兽言嘐嘐,人名是达。
西极有不木之山。
问曰: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王逸云:「角曰龙,无曰虬。
有无角之龙,负熊兽以游」。
对曰:有虬蜲蛇,不角不鳞。
嬉夫玄熊,相待以神。
言有此二物相须而为神怪也。
问曰:雄虺九首,倏忽焉在?
王逸云:「虺,蛇也。
倏忽,电光也」。
对曰:南有怪虺,罗首以噬。
倏忽之居,帝南北海
庄子》:「南方之帝曰倏,北方之帝曰忽」。
王逸以为电,非也。
问曰: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王逸云:「《括地象》曰:『有不死之国』」。
长人,防风氏,又长狄。
对曰:员丘之国,身民后死。
封嵎之守,其横九里
防风氏,身长九里
问曰:靡萍九衢,华安居?
萍,水草,而生于九衢之路。
,麻也。
王逸云:「九交道曰衢。
言萍草有生于水中,无根,乃蔓衍于九交道。
又有枲麻,垂草华荣,何所有此物乎」?
对曰:有萍九歧,厥图以诡。
浮山孰产?
赤华伊
旧注:《山海经》多言其歧五衢,又云四衢。衢,歧也。王逸以为生九衢中,恐谬。又浮山有草焉,其叶如麻,赤华,即华也。华即「花」字。/问曰:一蛇吞象,厥大何如?/《山海经》:「南方有灵蛇,吞象,三年然后出其骨。」/对曰:巴蛇腹象,足觌厥大。三岁遗骨,其修已号。/足见其大,称其长也。号,称也。/问曰:黑水玄趾,三危安在?/玄趾、三危,皆山名。黑水出昆崙。/对曰:黑水淫淫,穷于不姜。玄趾则北,三危则南。/不姜,未详,盖地名也。/问曰:延年不死,寿何所止?/仙也。/对曰:仙者幽幽,寿焉孰慕?短长不齐,咸各有止。胡纷华浸汗,而潜谓不死?/名生而实死也。/问曰:鲮鱼何所?鬿堆焉处?(鲮音陵,鬿音祈。)/王逸云:「鲮鱼,鲮,四足,出南方。鬿堆,奇兽也。」/对曰:鲮鱼人貌,迩列姑射。鬿雀峙北号,惟人是食。/旧注:「《山海经》:鲮鱼在海中,近列姑射山。『堆』当为『雀』,鬿雀在北号山,如鸡,虎爪,食人。」王逸误注。/问曰:羿焉弹日?乌焉解羽?/《淮南子》:「尧时十日并出,尧令羿,中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对曰: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体,胡庸以枝屈?大泽千里,群鸟是解。/旧注:「《山海经》:大泽千里,群鸟之所解。《问》作『乌』字,当为『鸟』,后人不知,因配上句改为乌」。/问曰: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维嗜欲不同味,而快晁饱?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何启维忧,而能拘是达?皆归射𥷤,而无害厥躬。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启棘宾商,《九辩》、《九歌》。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嵞音涂。晁音招,早也,与朝同。离,遭也。蠥音孽,忧也。台桑,地名也。拘,隔也。射,行也。𥷤音鞠,穷也,谓有扈氏之所行皆穷恶也。棘,陈也。宾,列也。,宫商也。《九辩》、《九歌》,启所作乐也。屠,𤗚剥也。王逸云:「禹𤗚剥母背而生,其母之身分散竟地。」(朱熹曰:「启棘宾商」当作「启梦宾天」,如秦穆公赵简子梦上宾于钧天,九奏万舞也。古篆书「梦」字似「棘」,「天」字似」。)/对曰:禹惩于续,嵞妇亟合。胈离厥肤,三门以不󷧍。呱呱之不衋,而孰图味!卒燥中野,民攸字(一作宇。)攸暨。彼呱呱克臧,俾姒作夏。献后益于帝,谆谆以不命。复为叟耆,曷戚曷孽!呱勤于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挞。凶穷圣,夫孰克害?益革民艰,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万亿。违溺践垍,休居以康食。姑不失圣,天(一本无圣天。)胡往不道?启达厥声,堪舆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𧵍嫔。禹母产圣,何副厥旅?彼淫言乱噣,聪馘以不处。/禹惩创于无嗣,故亟娶于涂山尔,岂以欲哉!彼股无胈而不恤也,三过门而不视也。眩,即视字。启呱呱而不伤也,而孰图于世味之欲哉!惟禹之用心如此,故卒能援天下之湿而置之于燥,字天下之民而置之于安。暨,犹塈也。塈者,安也。「彼呱克臧」者,呱,谓启也。启能为善,故使姒氏为夏国,而不使伯益得以代夏国。且禹之荐于天,非不至也,而天谆谆之命不归于益者,以启之克臧故也。虽不受命,然不失为之老臣,又何戚于己,何孽于哉!启既受命,而勤于德,故民得以乳活也。且启之德正也,有扈氏不正也,以不正而雠正,天之所以授启以征伐之柄以挞之也。凶之必穷,圣之必功,天之理也,孰能害圣哉!,功也。且夫伯益革民之艰食,而使之粒食,虽益之功也,授天下以平土而得以稼,出天下于既溺而践履于圣土,彼息天下之居而康裕天下之食者,实禹之功也。垍者,坚土也。食者,食廪之食也。禹之圣如此,而启又且不失禹之圣,则天命胡往而不导之哉!姑者,且也。道者,导也。「启达厥声,堪舆以呻」,谓启能作《九辩》、《九歌》以达乐之声,而天地之间莫不歌吟之也。呻者,吟也。「辨同容之序,帝以𧵍嫔」者,何也?容者,和也。大乐与天地同和,启之《九辩》、《九歌》能分别其与天地同和始终先后之序,则启之乐大矣,故能与天之和相𧵍易而易地皆和也,与天之和相媲配而无不齐也。𧵍者,易也。嫔者,配也。帝者,天也。「禹母产圣,何副厥旅」,言禹母之产禹也,初无腷剥母背之怪。《诗》曰「不坼不副」副与副同音遏切。旅者,背也。旅与膂同。谓禹生之怪者,淫瞽之言,出于妄乱者之口而已,聪者割耳而不听此语也。噣音画,口也。馘,音馘,割耳也。聪馘,犹曰洗耳云。/问曰: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者,言天降后羿以篡革命,而为夏民之孽也。「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者,河伯化为白龙,羿何射眇其左目也。羿又梦与雒水宓妃交。「冯珧利决,封豨是射」者,冯,侍也。珧,弓名也,音姚。封豨,神兽也。言不德惟恃其弓,以射神兽为田猎之娱也。「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者,言无德以事天,献封豨之膏以祭,故帝不顺不飨也。「浞娶纯狐,眩妻爰谋」者,羿之相寒浞娶于纯狐氏女,眩惑爱之,遂与谋杀羿也。「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者,言羿以射革命,宜其强也,何为寒浞辈交起而吞灭之?/对曰:夷羿滔淫,割更后相。夫孰作厥孽,而诬帝以降!震皓厥鳞,集矢于皖。肆叫帝不谌,失位滋嫚。有洛之嫭,焉妻于狡?夸夫一作矢快杀,鼎豨以虑饱。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滥厥福!寒谗妇谋,后夷卒戕。荒弃于野,俾奸民是臧。举土作仇,徒估身弧。/《虞人之箴》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羿既滔淫荒怠,割绝夏后相而更代之,此羿之自作孽也,柰何诬以为天降之乎?「震皓厥鳞,集矢于皖」者,言河伯化为白龙,其鳞皓皓,不深居而妄出,自取矢之集其目也。皖者,明星也,谓龙之目如星之明也。《左传》云:「集失于其目。」「肆叫帝不谌,失位滋嫚」者,言河伯为羿所射,上诉天帝,乞帝杀羿,而帝不允。盖诉之不诚,故帝责河伯曰:「汝深守则羿何从而犯也?」河伯失水之位而妄出,宜乎遭羿之嫚侮也。「有洛之嫭,焉妻于狡」,嫭,美也,音户。言洛妃之美,焉肯妻于羿之凶狡也。「夸夫快杀,鼎狶以虑饱」者,言羿自矜其以杀为快,故射封狶,为鼎实以自饱也。「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滥厥福」者,谓羿以豨膏腴之香而祭天帝,无德而恃力,故帝不飨之。帝若曰:「何肥甘我舌喉,以僭滥求福也。」台,音怡,我也。「寒谗妇谋,后夷卒戕,荒弃于野,俾奸民是臧」者,言寒浞伯明氏谗子弟也;而夷羿以奸民为善人,信其谗而相之,宜与其妇谋。羿归自田,杀而烹之,弃骨于野者,以奸民为臧之故也。「举土作仇,徒怙身弧」者,举率土与羿为仇,而羿不知,方且徒恃其身之力与弧矢之能而已。恃身而不恃民,恃艺而不恃德,此其亡也。/问曰: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而为黄能,巫何活焉?咸播,莆雚是营。何由并投,而鲧疾脩盈?/「阻穷西征,岩何越焉」者,言尧放鲧于险阻穷荒之地,使之西行而度越岩险也。「化而为黄能,巫何活焉」者言,化而为黄能,入于羽渊,虽有巫医不能活也。能,音奴来切,三足鳖也,见《国语》。「咸播,莆雚是营」者,言禹能平水土,使民得播黑黍于莆雚棘茨之地,变为田也。「何由并投,而鲧疾脩盈」者,由,用也,投,弃也。言何用禹而弃鲧耶?岂以鲧疾恶脩长而贯盈耶?/对曰:鲧殛羽岩,化黄而渊。子宜播殖稚,于丘于川。维莞维蒲,维菰维芦。丕彻以图,民以欢以都。尧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硕厥嗣,后世是郊。/稚,《玉篇》云:「幼禾也。」子,谓鲧之子禹也。莞蒲菰芦之地,皆大彻去其芜秽,以图农功,民欢悦而美之也。都,美也。尧酷其父,而禹能愤激以成功,用能硕大其后嗣,以有天下,而鲧乃得配上帝于郊祀也。/问曰:白蜺婴茀,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天式从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蜺,云之似龙者;茀,云之似蛇者。白蜺与茀气相婴,胡为在此祠堂乎?此原之所见也。「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者,崔文子学仙于王子侨,子侨化为白蜺,而婴茀持药与崔文子文子惊怪,引戈击蜺,因堕其药,视之,则子侨之尸也。言得药不善也。「天式从横,阳离爰死」者,言天法阴阳从横,阳气去则人死也。「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者,崔文子取子侨之尸,覆之以弊筐,须臾化为大鸟而鸣飞而去,言文子焉能亡子侨之身也。/对曰:王子怪骇,蜺形茀裳。文禠操戈,犹懵夫药良。终鸟号以游,奋厥篚筐。曶漠莫谋,形胡在胡亡?/「文禠操戈」者,禠,音斯,福也。又禠祁,宫名。二义皆与此句不通,「禠」恐当作褫,音直尔切,夺衣也。谓崔文子见子侨蜺形茀裳,而魂魄惊怖,褫夺,遂操戈以击之也。「曶漠莫谋」,谓明爽昏黑,莫得而究也。「形胡在胡亡」,存亡亦不可得而推也。/问曰:萍号起雨,何以兴之?/萍,萍翳,雨师名也。雨师号呼则雨兴,何以然也?对曰:阳而爨,阴蒸而雨。萍冯以兴,厥号爰所。/阴阳蒸炊而雨尔,彼萍翳特冯藉以起,而号呼其所也,非号而后雨也。/问曰:撰体协胁,鹿何膺之?/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两头,何以受此形?/对曰:气怪以神,爰有奇躯。胁属支偶,尸帝之隅。/气怪且神,故生此奇怪之身。胁合为一,而支分为八,以主天之方隅也。/问曰:鳌戴山抃,何以安之?释舟陵行,何以迁之?/鳌,大龟也。击手曰抃。巨灵之鳌,背负蓬莱山而抃戏于海,何以能安?龟负山若舟,使龟舍水而行于丘陵,何能迁徙此山乎?/对曰:宅灵之丘,掉焉不危,鳌厥首而恒以恬夷。要释而陵,殆或谪之。龙伯负骨,帝尚窄之。/丘,即蓬丘也。宅于巨灵之背而不危,且恬安平夷也。欲释水而陵者,天若谪谴以居陵,不可之有?龙伯国人,一钓而连六鳌,帝尚以为窄而不足夸也。/问曰:惟浇在户,求于嫂?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女岐缝裳,而馆同爰止,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浇多力,《论语》曰「浇荡舟」。至其嫂之户,佯有所求,而遂淫其嫂。少康因猎放犬,逐袭浇而断其首。女岐即浇嫂也,假缝裳而同室也。少康初以夜袭得女岐头,误以为浇,故言易厥首。/对曰:浇嫪以力,兄麀聚之。假于田,肆克宇之。既裳既舍,宜咸𡏇厥首。/浇淫且力也,故曰「嫪以力」。/问曰: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桀伐蒙山所得焉?妺嬉肆,汤殛焉?/汤谋变夏众以从己,何以恩厚之而得其从也?少康灭斟寻氏,易若覆舟,何道以取也?桀伐蒙山之国而得妺嬉,肆其情意而殛之。/对曰:汤奋癸旅,爰以伛拊。载厥德于,以诘仇饷。复旧物,寻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艰之。惟桀嗜色,戎得蒙妹,淫处暴娱,以大启厥伐。/汤之奋兴而变夏众,以喣伛拊摩而得之,自始以诛仇饷也。少康复旧物,故斟寻安得而保其国?其易如取如携尔,以覆舟喻之,犹为难也。汤之殛桀,非汤也,桀自淫自暴以启之。/问曰:舜闵在家,父何以鳏?尧不姚告,二女亲?厥萌在初,何所意焉?/舜忧其家,而其父何以使舜之鳏?尧不告舜父母,故得相亲也。/对曰:瞽父仇舜,鳏以不俪。尧专以女,兹俾胤厥世。惟蒸蒸翼翼,于妫之汭。/瞽不可告,故尧自专而女焉。女,去声。/问曰:璜台十成,谁所极焉?/作玉台十重。/对曰:台于璜,箕克兆之。/初作象箸,箕子叹之,知必至于玉杯,必盛熊蹯豹胎。则璜台之兆,箕子知之久矣。/问曰: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天子之登立,谁开道而崇尚之?/对曰:惟德登帝,帅以首之。/德则为帝,天下相帅而推以为元首。/问曰:女娲有体,孰制匠之?/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其体如此,谁制匠而图之?/对曰:娲躯虺号,占以类之。胡日化七十,工获诡之。/相传其蛇身,则以蛇占之而图以类之也。岂有化七十之说,皆画工诡异而为之尔。/问曰:舜服厥弟,终然为害。肆犬体,而厥身不危败?/舜卑以服事其弟,而象欲害舜,肆其犬豕之心,而不能危败舜之身也。/对曰:舜弟视厥仇,毕屠水火。夫固优游以圣,而孰殆厥祸!犬断于德,终不克以噬。昆致爱,邑鼻以赋富。/舜之弟视舜如仇,浚井则屠之以水,焚廪则屠之以火。象如犬之自龂龂尔,乌能祸舜?而舜尽其兄之道,用之为诸侯,以致其爱,邑之于有鼻,以富其给。/问曰:吴获迄古,南岳是止。孰期去斯,得两男子?/自古公之子有吴太伯,而太伯采药南岳,止而不还,以让周于王季。两男子谓太伯仲雍。二人皆去吴,孰相期而使之去也?/对曰:嗟伯之仁,逊季旅岳。雍同度厥义,以嘉吴国。/太伯之仁,逊王季而羁旅于南岳仲雍实同此高义,以成吴国之美。度,音铎。/问曰:缘鹄饰玉,后帝是飨。承谋,桀终以灭丧?帝乃降观,下逢伊挚条放致罚,而黎伏大说?/后帝,汤也。伊尹因缘烹鹄羹,饰玉鼎以事汤,汤贤之,以为相,遂承用尹之谋而谋桀,桀遂灭亡。又云汤出观风俗而逢伊尹,遂放桀于鸣条,而黎民大说。/对曰:空桑鼎殷,谄羹厥鹄。惟轲知言,瞷焉以为不。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谋?咸逃丛渊,虐后以刘。降厥观于下,匪挚孰承!条伐巢放,民用溃厥疣。以夷于肤,夫曷不谣!/伊尹生于空桑,负鼎于汤,羹鹄以谄,此皆妄说也。惟孟子知言,视之以为不也。瞷,视也,音胡涧切。不音方鸠切。汤之伐桀,以至仁而革易至愚至危之桀,又曷用揆度而计谋哉!桀之于汤,为丛驱爵、为渊驱鱼者也。民皆逃鹯獭而归丛渊,此虐君之所以为汤虔刘也。刘,杀也。汤观于天下,未有如伊尹者,非孰承用哉!伐桀于鸣条而放之南巢,如为民溃其身之疮疣而平夷其肌肤也,曷不悦而歌哉!/问曰: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喜?/简狄帝喾也。简狄帝喾于堂上,有燕堕卵,吞而生契。/对曰:喾、祷禖,契形于胞。胡乙𪃟之食,而怪焉以嘉!/言契以禖而生,不以燕之怪。/问曰:该秉季德,厥父是臧。/对曰:该德胤考,一作孝。蓐收于西。爪虎手钺,尸刑以司慝。/少皞氏之子熙为玄冥,该为蓐收。言该之德能嗣于父,故列于神,以主天地之刑,以司天下之恶也。/问曰: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有扈,浇国名也。浇灭夏国相,相之子少康为有仍牧正,典牛羊,后杀浇灭扈,以复夏。/对曰:牧正矜矜,浇扈爰踣。/少康以戒惧兴有扈,以骄淫亡。/问曰:干协时舞,何以怀之?/对曰:阶干以娱,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贼?/舞干羽以格有苗,不在于干羽也,缓其死而开其生,则苗民狃于为盗而不怀?/问曰:平胁曼肤,何以肥之?/宜忧亡者也,忧则臞矣,而肥也?/对曰:后騃狂,无忧以肥。肆荡弛厥体,而充膏于肌。啬宝被躬,焚以旗之。/不忧,故肥。以贪,故自焚。衣其珠玉,赴火而死,武王斩之,悬其头于大白之旗。/问曰:有扈牧竖,云何而逢?(一作「其爰逢」。)击床先出,其命何从?/夏启时有扈氏本牧竖,逢而得侯?及启攻之,亲击杀之于床。/对曰:扈释于牧,力使后之。民仇焉寓,(一作宇。)启床以斮。/扈以力而侯,故失民心,而无所居。/问曰: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往营班禄,不但还来?/汤能常秉契之末德,出猎得大牛之瑞。汤猎而还,以禽遍班禄惠于百姓,不但往还田猎而已。/对曰:殷武踵德,奚获牛之朴?夫惟陋民是冒,而丕号以瑞,卒营而班,民心是市。/汤能踵契之德,以得天下者,实也。班禽而获牛者,非也。此陋民蒙冒而称其瑞,小惠是班,以市民心,汤岂在是哉!/问曰:昏微循迹,有狄不宁。繁鸟萃棘,负子肆情?大夫解居父聘于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强暴焉。妇人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独不愧鸮乎?」言循闇微之迹,而有夷狄之行,不可以宁其身。/对曰:解父淫,遭悫以赧。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视。/以解父之强暴而遭陈妇之正言,安得而不愧赧乎?此解父不见陈妇之心,而见其色者也。/问曰:眩弟并淫,危害厥兄。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象眩惑其父,以危害其兄,而子孙久长,君有鼻,也?/对曰:象不兄龚,而奋以谋。盖圣孰凶怒,嗣用绍厥爱。/象不恭其兄,而谋危其兄,此象之凶也。然舜之圣,岂怒其凶哉!不藏怒而亲爱之,此象之嗣所以继绍而久长,皆舜之亲爱所延也。/问曰: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恶之,媵有莘之妇?出重泉,夫罪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巡有莘而得有莘伊尹生于空桑,故使之送女也。重泉,地名也。桀拘于重泉,罪也?不胜民心而伐桀,桀自挑之。/对曰:莘有玉女,巡爰获。既内克厥合,而外弼于德。知非之知臣,曷以不识!胡木化于母,以蝎厥圣。喙鸣不良,谩以诡正。尽邑以垫,孰译彼梦!行不类,重泉是囚。违虐立辟,实罪德之由。师冯怒以割,癸挑而雠。/伊尹之圣智,岂待而后达哉!以伊尹圣智之臣,以不识?言自识之也。伊尹母妊身,神女告之曰:「臼灶生蛙,亟去」。母走,其邑尽为大水,母溺死,化为空桑。有儿啼,人取养之,即伊尹也。柳子曰:或者为是说以蠹伊尹之圣也。为是说者,不良之人欺谩以害正道也。尽邑皆溺,果孰传此梦哉?其诞也必矣。之行不类于桀,故桀囚之。众怒桀之囚而割,实夏癸自挑之以致雠尔。/问曰:会晁争盟,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到击躬,叔旦不嘉。亲揆,足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何以将之?/武王将伐纣,胶鬲视师,胶鬲问曰:「欲以何日?」武王曰:「甲子。」还报。会大雨,道难,武王曰:「吾甲子日不至,必杀胶鬲,吾欲救贤者之死。」苍鸟,鹰也,言武王将帅如鹰之群飞,此孰聚之者。白鱼入舟,周公曰「虽休勿休」,故曰「叔旦不嘉」。「争遣伐器」者,伐纣之器争先也。「并驱击翼」者,三军争先,奋击其翼也。/对曰:胶鬲比漦,雨行践期。捧盎救灼,仁兴以毕随。鹰之咸同,得使萃之。颈黄钺孰喜之。民父有釐,嗟以美之。位庇民,仁克莅之。淫以害,师殛圮之。咸逭厥死,争徂器之。翼鼓颠禦,欢舞靡之。/漦,浨也。将杀胶鬲而为沫矣,故武王如期而往,如捧盎水以救焚灼。颠禦,未详。釐音禧。/问曰: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惟,逢彼白雉?穆王巧挴,夫何为周流?环理天下,夫索求?妖夫曳衒,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周昭王南游,以越裳氏不献白雉,亲往逢迎之,为楚人所沉。挴,贪也。妖夫者,周幽王前世有童谣曰:「檿孤箕服,寔亡周国。」后有夫妇卖此器者,以为妖,执而曳,戮之于市。之衰,有二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予褒之二君也。」夏后布币糈而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至周厉王之末而观之,漦流于庭,化为玄鼋,入后宫处,妾遇之而孕,生子,弃之。被戮之夫妇闻啼声,哀而收之,奔褒,褒人后献此女,是为褒姒。挴音每。/对曰:水滨玩昭,荆陷弑之。缪迓越裳,畴肯雉之!穆懵《祈招》,猖佯以游。轮行九野,惟怪之谋。绐娱戴胜之兽,觞瑶池以迭谣!儒贼厥诜,爰檿其弧。幽祸拿以夸,惮褒以渔。淫嗜蔑杀,谏尸谤屠。孰鳞漦以徵,而化鼋是辜?(儒一作孺。)/《祈招》之诗,见《左传》。西王母虎骨戴胜,觞穆王于瑶池之上,为王谣,其诗曰《白云》,见《列子》。「儒贼厥诜」,诜音参,疑作「说」。言幽王以侵渔其民而亡,以淫于嗜欲而亡,以轻杀谏臣而亡,岂有归咎于龙漦化鼋之说与夫檿弧之哉!此世儒缪说害之也。/问曰:天命反侧,佑?齐桓九会,卒然身杀。/齐桓一人之身,而始乎九合诸俟,终乎一身不保,天命之佑与罚,何不常也?/对曰:天邈以蒙,人么以离。克合厥道,而诘彼尤违?桓号其大,任属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坏。/天远而幽,人小而散,可以合天人而论之,又从而责其罚佑之不常哉!齐桓之事,皆自取尔,天何与焉?挟其大以号令天下,而忽于属任之人,故幸而得良臣,则能成九合之功,及不幸而遭嬖孽小人,则坏矣。皆人事,非天命也。/问曰:彼王之躬,孰使乱惑?恶辅弼,谗谄是服?比干逆,而抑沉之?雷开阿顺,而赐封之?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梅伯受醢,箕子佯狂。/雷开之佞臣也。圣人,文王也。梅伯音浼。/对曰:无谁使惑,惟志为首。逆图倒视,辅谗以宠。干异召死,雷济克后。文德迈以被,芮鞠顺道。醢奴箕,忠咸丧以丑厚。/谁使之惑哉,志使之尔。志使之惑,故倒行逆施,惟谗是宠。比干以异己而死,雷开以同恶相济而侯也。文王行德以被天下,故虞芮之讼顺之。以醢伯之直,奴箕子之忠,故忠良皆丧而丑愈厚。/问曰:稷维元子,帝笃之?投之于冰上,鸟燠之?冯弓挟矢,殊能将之?既惊帝切激,逢长之?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令彻彼岐社,命有殷之国?迁藏就岐,何能依?殷有惑妇,何所讥?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师望在肆,志?鼓刀扬声,后喜?武杀殷,何所悒?载尸集战,何所急?(志一作识。鞭,喻政也。)/「殊能将之」,谓后稷将相之才也。帝,谓也。武王之业,诛而切激,数其过也。伯昌文王也。号令既衰,文王执政,以为州也。「彻彼岐社」者,武王,彻去邠岐之社,而为天下太社也。「迁藏就岐」,言文王徙其宝藏,来就岐下也。「受赐兹醢」者,文王所赐伯之醢,以祭告于上天也。师望吕望也。在肆鼓刀,文王问之,对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喜,载与归也。载尸者,武王文王木主以伐纣也。冯音凭。/对曰:灵而,笃胡爽焉!翼冰以炎,盍崇长焉!既岐既嶷,宜将焉。凶以启,武绍焉。鞭于西,化江、汉浒。易岐社以太,国之命以祚武。踰梁橐囊,膻仁萃蚁。妲灭淫商,痡民以亟去。肉以颁,乌不台诉!孰盈癸恶,兵躬殄祀!伏牛渔,积内以外萌。岐目厥心,瞭视显光。奋刀屠国,以髀髋厥商。杀曷逞,寒民于烹。惟文考,而虔予以徂征。/「易岐社以太」者,易一国之社为天下之太社也。「踰梁橐囊」者,《诗》所谓「于橐于囊」也。「膻仁萃蚁」者,文王迁岐而民从之,其仁如膻,其萃者如慕膻之蚁也。膻议,见《庄子》。「乌不台诉」者,台音怡,我也,我者,天自谓也。言梅伯以为醢而颁诸侯,诸侯乌有不诉于天者哉!大抵屈原《天问》,原之问天也;柳子《天对》,柳子代天而答也。「孰盈癸恶」者,言之恶盈于夏癸,故兵其躬而殄其祀也。「伏牛渔」者,姜子牙隐伏于屠钓,非真屠钓也。其隐德于内而见于外,惟文王能见其心甚明,故太公乐为之用。屠商如屠牛之髋髀也。髋髀,见《贾谊传》。「杀曷逞,寒民于烹」者,武王之杀,非有愤悒而逞也,出民于烹熬之中,而置之寒凉之地而已。「惟文考」者,「」当作「」。武王曰:「予克,惟朕文考无罪。」武王祗栗文考之灵,故伐商也。「而虔予以徂征」,予,亦天自谓也。武王之伐商,下畏文王,上畏天命,故徂征尔。又者,文王之木主也,以栗木为主也。「虔予」一作「虔子」,言虔其子道以徂征也。礼,小祥以栗为主。/问曰:伯林雉经,维其何故?感天抑地,夫谁畏惧?/,长也。林,君也。太子申雉经也。地,古地字。/对曰:中谮不列,恭君以雉。螾讼蛲贼,而以变天地?/恭太子骊姬谮之于内,而不得列陈也。死者如蚓之讼,谮者如蛲之贼尔,此安能感天地?柳子之论,大抵以天人为不相关,以天理为漠然无知,皆愤怼很忮之所,非正论也。/问曰:皇天集命,惟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天命王者,何以有易姓?/对曰:天集厥命,惟德受之。胤怠以,天又祐之?/则畀,怠则夺也。「天又祐之」,言不祐也。/问曰:初汤臣,后兹承辅。卒官,尊食宗绪?/初臣伊尹,后乃师承之,卒使汤官天下而垂绪?官天下,谓王天下也。/对曰: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绩。/臣之兹谓昧,承之兹谓昭。/问曰:勋阖梦,少离散亡。壮武厉,能流厥严?/吴王寿梦诸樊阖庐。少放在外,及壮而厉其武,以流其威。/对曰:徵梦祖,憾离以厉。仿偟激覆,而勇益德迈。/惟其憾于离散,是以厉其威武。/问曰:彭铿斟雉,帝飨?受寿永多,夫久长?/彭铿彭祖也。进雉羹于帝尧,寿八百岁,犹自悔不寿,恨枕高而唾远。/对曰:羹于帝,圣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谁飨以俾寿?/其死自晚尔,岂有飨其羹而使之寿者!/问曰:中央共牧,后怒?蜂蚁微命,力固?/牧,草名也。中州有岐首之蛇,争共食牧草,自相啮。/对曰:螝齧己毒,不以外肆。细腰群螫,夫何足病!/螝,对切,蚕蛹也。/问曰:惊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喜?/昔有女子采薇,惊而走,至回水之上,止而得鹿,家遂昌,有福喜也。/对曰:回祸偶,鹿曷祐以女?/其偶然,鹿何为焉。/问曰: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两,卒无禄。/秦伯有犬,弟针请之。百两,谓车也。鲁昭公元年,秦针奔晋,其车千乘。坐车多故出奔。/对曰:针欲兄爱,以快侈富。愈多厥车,卒逐以旅。/以多车而卒为旅人于晋也。/问曰: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长?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吴光争国,久余是胜。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长,试上自予,忠名弥彰?/王逸云:屈原放逐,见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及古贤,楚人因论述之,故其文义不次叙云。「薄暮雷电」者,所问略讫,日暮欲去,天雨电也。「厥严不奉」者,楚王之威日堕,不可复奉,虽求福于天,无如之何也。「伏匿穴处」者,将退伏岩穴,复何言也?「荆勋作师」者,言楚先王之与楚之众将亡而不长久也。「悟过改更」者,言楚王能悟而改,则又何言也?「吴光争国,久余是胜」者,言楚尝为阖庐所胜,不可不戒也。「穿闾爰出子文」者,见楚将亡而无贤人以救之,故思得如楚先王时贤臣令尹子文也。「吾告堵敖以不长」者,楚人谓未成君而死者曰敖,堵敖者,楚文王兄也。怀王将如堵敖不长而死,以此告之也。「试上自予,忠名弥彰」者,言何敢尝试其君,自号忠直之名,以彰于后世乎,诚以同姓,义不能已也。/对曰:咨吟于野,若之很!严坠谊殄丁厥任,合行违匿固若所。咿嚘忿毒意谁与?丑齐徂秦啖厥诈,谗登狡咈以施。甘恬祸凶亟锄夷,愎不可化徒若罢。阖绰厥武,滋以侈颓。于菟不可以作,怠焉归?款吾敖之阏以旅尸。诚若名不尚,曷极而辞?/言原之咨吟于野,何其很然愤懑而不释也。楚之威将坠而将殄,自有当其任者。道合则行,道违则匿,固其所也。原之咿嚘忿毒,意欲与谁合哉!楚与齐久交而绝之,与秦宿雠而往朝之,𩚵于秦之诈而不自悟也。谗者登之,狡者用之,楚之所以逆理咈众而施也。祸凶且至而甘于处,锄灭不远而恬于玩,此其愎谏固不可化矣。原之忠恳忧怛徒自汝疲而已,救于楚之亡哉!阖庐以武而强,以侈而颓,而况楚哉!于菟,子文也。原之思子文而子文死矣,不可作矣,其谁与归也?款,告也。阏,夭阏也。吾敖,谓怀王也。告怀王之祚将短矣。怀王卒以客死于秦。旅,客也。尸,死也。「诚若名不尚,曷极而辞」者,言汝之忠名诚不足,何以穷极汝之忠愤之辞如此乎?所以深言忠名之足也。(《诚斋集》卷九五。)/者:原作「百」,据四库本改。/母:脱,据四库本补。/奏:原作「」,据四库本改。/险:原作「脸」,据四库本改。/有苗:原作「苗有」,据四库本乙。/儒:四库本、《集》均作「孺」,四库本注云「孺一作儒」。
石屋 元末明初 · 高启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大全集卷十三
双崖立幽关,一洞开深宇。
青嶂近为邻,白云閒作主。
不受杜陵风,可避河朔暑。
华栋几回新,渠渠独千古。
注: 石屋:在虞山帽峰山腰处,有崖洞如屋,突兀岩边。传商末姜尚(即姜太公)避纣王暴政曾隐居于此,称“太公石室”。
尚湖 明 · 张洪
七言律诗 押歌韵
袅袅西风起白波,维舟无奈客愁何。
江湖满地人来少,芦苇连天雁去多。
咫尺不遑安信宿,百年能得几经过。
自怜旧日嬉游处,都被农家插晚禾。
注:尚湖:位于常熟城西,虞山临于湖上,相传商末姜尚(即姜太公)避纣王暴政隐居于东海之滨的常熟虞山时,常在此垂钓,故得名尚湖
伯夷叔齐 明 · 金时习
 出处:梅月堂文集卷之十九
天命武王,剪彼殷商
纵曰诛罪,实是不祥。
千载之下,口实可伤。
故彼,触犯锋铓。
叩马以谏,其言孔臧
业已定矣,不可中止。
左右欲兵,吕抉义士。
天下宗周,乃耻。
隐于首阳采薇饿死
注:采薇歌曰。登彼西山兮。采其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按:愚谓之所以言如此者。盖周武王虽伐罪吊民。其时父丧在殡。尚不葬其尸。而于衰绖之中。以臣伐君。则武王之暴。尤甚于。且之暴。则身衰老死。尚或可悛。有亡而为后世之惩恶。周武之暴则莫甚于当日。而传臭于万世者甚大。何以言之。盖不葬从戎。为后世不孝者之源。以臣弑君。为后世篡位者之本。而其时民心已附。不可遽止。故之言。至于如此。邹孟子已揣其为误。乃曰。以臣伐君。为汤武则可。非汤武则是篡也。可不警哉。呜呼。,魏之季。曹操司马炎。蔑视其君。凭陵跋扈。篡成帝业。易曰。虎视眈眈。其欲逐逐。此之谓也。其权舆生乱之首。曷胜道哉。之言。宁不忸怩。问。太公扶义士。汉祖丁公。古人创业图成之始。逆活顺杀。何其事之乖刺耶。曰。其意皆同也。太公扶夷齐。欲以止后世篡弑之心。而旌义士之节。汉高之斩丁公。欲以惩后世战阵无勇而为人臣怀二心者之永鉴。其意趣与时事虽殊。其欲后世为人臣者事君以忠之心。则未尝异也。譬诸行车。一推一挽。其使臂虽异。皆意在车行而已。想夫是时。殷王暴虐。亿万离心。牧野之战。前徒倒戈。攻后以北。不战而已坏。假如接刃相敌。离心之士。岂无有丁公者乎。太公必斩之矣。至于秦末。楚,汉争鹿。胜者为帝。睢水之战。主虏将决,于是矣。倘丁公死战。楚之为帝。未可知矣。而丁公慢主救敌。其怀二心。为如何哉。此汉祖之所以斩丁公而警后世也。且如三老董公。劝汉缟素者。则其近似之心。而未尽者也。既赞之事。而意犹未尽。又为之诗。(诗载诗稿)
黄鹤楼 明 · 陈璚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明代、黄鹤楼集卷上
目穷千里眺重①,满地江湖日月浮②。
黄鹤白云空有望③,青山绿酒自相留④。
漫寻吕叟游方外⑤,不许崔诗在上头⑥。
行乐及时真一快⑦,我来叨宴正逢秋。
【校注】 (1)目穷句:王之涣《登鹳雀楼》:“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2)满地句:曹操《观沧海》:“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粲烂,若出其里。”杜甫《登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3)黄鹤句:本崔颢诗“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4)绿酒:碧绿色的酒。陶渊明《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5)吕叟:即吕洞宾。方外:世俗之外。《庄子·大宗师》:“孔子曰:‘彼游方之外者也,而游方之内者也。’” (6)崔诗:指崔颢黄鹤楼》诗。句本李白诗“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7)行乐句:《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百》:“昼短夜苦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秋日作者过江,应友朋之邀宴集鹤楼,故有此诗。诗中慨叹仙游之事无凭,终不如及时行乐,谈笑吟咏,与古今诗人一较短长。
黄鹤楼步韵 明 · 陆礼
 出处:黄鹤楼集补
孤舟夜向江头泊,月明何处寻黄鹤。
万里云霄一奋飞,六翮翩然入寥廓①。
江水粼粼石凿凿②,鹤去人来影联络。
凤山先生济世才③,也曾放鹤登仙阁④。
棨戟光摇黄鹄峰⑤,文章色映骊龙宫⑥。
三湘月浸冰壶莹⑦,五岭云开节制通⑧。
封豕长蛇逞余毒⑨,虎头豸角生雄风⑩。
出车于牧亲吊伐⑾,垂髫戴白迎儿翁⑿。
弊书前后罗群彦⒀,整顿乾坤思过半⒁。
桓桓元老时鹰扬⒂,烈烈貔貅若飞翰⒃。
雷轰电掣南征日⒄,召公休父两惊见⒅。
先谋夺人剑倚天⒆,长鲸授首狐革面⒇。
纤云不动微波晏21,泼眼湖光明素练22。
黄鹤之歌且休按23,请依周《雅》歌《江汉》24。
【校注】 (1)六翮:健羽。《韩诗外传》六:“夫鸿鹄一举千里,所恃者六翮尔。” (2)凿凿:明晰可见。《诗·唐风·扬之水》:“扬之水,白石凿凿。” (3)凤山先生:指秦金。 (4)也曾句:谓秦也曾驾鹤登临鹤楼,喻巡抚湖广。 (5)棨戟:古代大员出行的仪仗。以木为戟,涂以红黑色油漆,或以缯帛为戟套。《古今注·舆服》:“棨戟,殳之遗象也。《诗》所谓‘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殳,前驱之器也,以木为之。后世滋伪,无复典刑,以赤油韬之,亦谓之油戟,亦谓之棨戟,王公以下通用之,以前驱。” (6)文章:指车服旌旗等出行仪仗。《左传》隐公五年:“昭文章,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杜预注:“车服旌旗也。”酾龙宫:谓江中龙宫。骊龙,黑色之龙。以上二句谓秦金巡抚湖广时仪从之盛。 (7)三湘:指湖南。冰壶莹:喻为政清明。《宋史·李侗传》:“邓迪谓其人如冰壶秋月,莹澈无瑕。” (8)五岭:泛指两广之地。节制:指挥管辖之意。湖广行省包括湖南道,南与两广接壤,以上两句赞秦金巡抚湖广声威所及。 (9)封豕长蛇:喻元凶首恶。《左传》定公四年:“申包胥如秦乞师, 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封,大。此处喻民变首领。 (10)虎头句:指秦金。虎头,喻公侯之相。《后汉书·班超传》谓燕颔虎头,“此万户侯之相也。”豸角,獬豸之角。古以为神羊,其角能别曲直,故御史亦称豸史。生雄风,陆云《南征赋》:“猛将起而虎啸,商飙肃其来应。” (11)出车句:出车于牧,谓奉命征讨。《诗·小雅·出车》:“我出我车,于彼牧矣。”牧,郊野,指战场。吊伐,吊民伐罪,即安抚百姓,讨伐有罪。此句指秦金用兵平定民变。 (12)垂髫戴白:垂髫,垂发,指儿童;戴白,白发,指老人。《后汉书·邓禹传》:“禹所止,辄停车住节,以劳来之。父老童稚,垂发戴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李贤注:“垂发,童幼也。戴白,父老也。”儿翁:为民父母之意。 (13)弊书:即币书,征讨时缴获的币帛文书。弊,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履部》:“弊,假借为币。”罗群彦:谓秦金麾下俊彦甚多。 (14)整顿句:秦金历官河南山东湖广,屡次用兵,故有是语。 (15)桓桓:《诗·鲁颂·泮水》:“桓桓于征,狄彼东南。”毛传:“桓桓,威武貌。”鹰扬:谓勇武如雄鹰飞翔,古指将帅。《诗·大雅·大明》:“维师尚父,时维鹰扬。”毛传:“鹰扬,如鹰之飞扬也。” (16)烈烈:《诗·小雅·黍苗》:“烈烈征师,召伯成之。”郑玄笺:“烈烈,威武貌。”貔貅:猛兽名,喻勇猛之师。飞翰:飞鸟,喻行军迅速。陆机《拟西北有高楼》:“思驾归鸿羽,比翼双飞翰。” (17)南征:指秦金正德九年巡抚湖广。 (18)召公名奭姬姓周文王时食邑于召,故称召公或召伯休父:即程伯休父周代诸侯。程伯为封爵,休父乃字。《诗·大雅·常武》:“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召公休父为周室大臣,有德政于民,故以喻秦金。 (19)先谋夺人:谓运筹帷喔于敌之先,故能克敌制胜。剑倚天:倚天长剑。 (20)长鲸:喻首恶。杨炯《唐右将军魏哲神道碑》:“戮封豕而斩长鲸,雄图不测。”授首:斩首。狐革面:狐,喻小人。革面,改过。《易·革》:“君子豹变,小人革面。”此句当指秦金平定湖广之事。 (21)晏:平静。 (22)泼眼句:谓湖光水色,涌入眼帘。 (23)按:按歌,倚调合节而歌。 (24)请依句:《诗·大雅》有《江汉》篇,颂周宣王命召公平淮南之夷。此句赞秦金用兵湖广,平定民变。 作者与秦金是同乡,当亦为其僚属,故诗中对秦金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明史》载,秦金参政河南山东,曾破赵燧等众,并于乱后安抚百姓。特别是正德九年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先后招降贺璋、罗大洪部,讨平桂阳,“斩首二千余级”,受到朝廷嘉奖。作者对秦金的宦绩,大加赞颂,甚至誉为召公休父再生。诗中写了秦金湖广用兵及其胜利,当作于正德九年以后,秦金被召入京之前。
夷齐庙二首 其二 明 · 唐顺之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归周仍避渭叟况同襟。
叩马何饶舌,采嶶还苦吟。
当年谏武意,昔日事殷心。
生死知音在,明夷用独深。
注:叩马之说不经见而详于太史氏夫子止称伯夷求仁得仁而孟轲氏以为夷与太公同避归周而倡天下以从周然则助成周之王业者夷与太公太公鹰扬谏与夫既已身远避之而又谏伐之者既巳助成其王业而又复谏止之皆疑于不类此王临川辈所以据孟氏以征史迁之诬也尝思之而得其说夷之归周归文王文王终身事殷伯夷叩马而谏然则始终与伯夷同心者文王也文武父子一道然夫子称文王至德而未尽善于武则微意亦可知矣夷之归周不嫌于同其父而不同其子其与太公亦不嫌于始同而终异也迁之说其亦未可以为诬哉
自城北登虞山日晚始抵城西丁卯 清 · 洪亮吉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更生斋诗续集卷七
我从城北来城西,正中日影已渐低。
琴川七道响如箭,日月湖好分东西。
言游夷仲两高卧,冢桕高与浮云齐。
何应尚父亦来此,世去已远愁无稽。
东皇里接太伯冢,一县已判东西姬。
澹台南游亦曾到,吾道东矣嗟宣尼
奔车我已愧伯夷,抚剑切莫谈要离
千年遗事若转瞬,海色黯惨山低迷。
人行深竹苦寥寂,怪鹊飞上山坡啼。
注:尚父姜尚之尊称。相传商末姜尚曾隐东海之滨的常熟。  太伯冢:在无锡梅里太伯偕弟仲雍南奔荆蛮(今无锡常熟一带)建“勾吴”国。  澹台:澹台灭明春秋时鲁国武城人言偃孔子推荐此人。孔子收其为徒。后在吴县结宅讲学。后宅陷为湖,名澹台湖。  要离:春秋末吴国人,助吴王谋刺在卫国的公子庆忌
黄小松嵩洛访碑廿四图为李竹朋佐贤题并简何子贞绍基丁巳 清 · 祁寯藻
 押元韵 出处:䜱䜪亭后集卷九
黄侯嵩洛游,访碑自开元。
杖策汜水东,山势横蜿蜿。
遂叩崇高门,取径由轘辕。
少林倚少室,面壁初无言。
石阙何岧峣,篆刻遗荒原。
森森汉时,劫火不敢燔。
尚疑启母石,秘简缄玙璠。
岳祠镇中央,众峰四屏藩。
石淙下无地,上接天池源。
黄盖间积翠,塔幢连顶蹯。
玉笙出缑岭,鸾凤鸣且鶱。
卢君旧草堂,武子(虚谷。)新山轩。
千载有同调,幽涧琴潺湲。
石交榻频下,胜彼稚与蕃。
洛阳名迹多,白马雄祇园。
龙门香山间,乐天昔攀援。
北邙望太行,丹翠秋阳暄。
归途及朔,去时篱菊繁。
毡蜡留手痕,一洗沈埋冤。
蓬莱老仙吏,画鹿双轮轓。
岱图世并传,墨采腾龙鹓。
竹朋得其龙,观斋闯其樊。
謰謱为题句,幸止廿四番。
向禽傥作绘,五岳词更烦。
自嘲复自解,坐客且莫喧。
诗境倡先声(每图覃溪先生皆有题记。),诸老和篪埙。
近者何太史,健笔埽词垣
况从泰华还,飞屐天风掀。
峨眉瓦屋吟,口海波澜翻。
周旋坛坫侧,其敢属櫜鞬。
操觚且急就,聊以志弗谖。
卧游吾老矣,猿叟真如猿子贞晚号。)
节录廿四画记:开元寺郑州城西),等慈寺汜水东关二里许),轘辕(关。一名㟧岭口,在少室北,登嵩境始于此),少林寺(少室五乳峰下),少室石阙(邢家铺西荒原),嵩阳书院(太室南麓门外,有汉二株),开母石阙(崇福宫东数十步,阙北启母石高三丈,广如之,疑星陨也),中岳庙嵩山黄盖峰之阳,庙前太室神道双阙),石淙(城西四十里平洛涧,于此间想见卢鸿草堂之胜),会善寺(积翠峰下,门前银杏翠柏甚古),嵩岳寺嵩阳观右),缑山(缑氏山,在偃师城南,一峰隆然,嵩、少诸峰三面环列,诚仙境也。武后升仙太子碑题目一行,碑阴上半皆薛稷书),小石山房(偃师武虚谷晋征东将军刘韬碣,因搆小石山房),平等寺(寺址在义井铺洛阳界荒原),白马寺洛阳,寺有方塔),大觉寺东魏大觉寺碑,韩毅书,武虚谷得于洛阳城四眼井,仅存篆额),龙门山洛阳城东三十里),老君洞龙门南),伊阙(洞壁刻经,明人凿「伊阙」二大字压其上),奉先寺老君洞北),香山(伊水之东,自龙门舟渡,沿山而登,寺有白乐天栗主),邙山(嵩洛归途过此,及巅,见黄河如带,南瞻嵩岳,北眺太行,舆人指宋八陵,隐隐可见),太行秋色(渡河至孟县,出城东返,无日不见太行山色,秋树丹黄,真画境也),晋碑(晋太康十年太公吕望表,卢无忌文)。嘉庆元年九月,自开封至嵩洛。十月,经怀庆卫辉东还。往返四十日,得碑四百馀种。游屐所经,成此廿四图,以志快幸。钱唐黄易
日本杂事诗 其六十二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歌韵
东方乐久忘夷靺,上古文难辨隶蝌。
欲藉舌人通寄象,只须五字熟摩多。
注:《孝经纬》曰:“东夷之乐曰《棘乐》。”元语曰:东夷之乐曰《朝离》。音皆不可考。今所传波,四十七字外,有五十母字谱,不出支微歌麻二韵,其发 端之五音,为阿衣乌噎嗢,能统摄众音。考悉昙字母四十七字,其初十二字,谓之摩多。摩多,即母也。其三十五字,谓之体文。今五十母字中之阿衣乌噎嗢,即梵 书摩多,知其法实出于《悉昙字记》。唐时传教、空海二僧,亦从遣唐使留学,当贞元间,并受《悉昙》学于梵僧,可知其所自来矣。
日本杂事诗 其六十四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歌韵
《论语》初来文尚古,《华严私记》字无讹。
老僧多事工饶舌,假字流传波。
注:汉籍初来,令王子大臣受学,仅行于官府。然至于唐时,表奏章疏,皆工文章。即私著之书,余见唐开元时马道手箱《华严经音义私记》以和附注其下,尚无假 字。盖日本学汉文虽甚难,而文只一种。王、段博士接踵而来,遣唐学生,又多高材,故自能斐然成章。至唐德宗朝,僧空海欲民便于用,乃借汉字波四十七字 以附土音,创为イロハ,遂别成!本文矣。或曰:上古既有波,圣德太子法隆寺,木工尝用之。或曰:波实出《涅盘经》,皆臆说也。
日本杂事诗 其六十五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鱼韵
不难三岁识之无,学语牙牙便学书。
春蚓秋蛇纷满纸,问娘眠食近何如?
注:波四十七字,已综众音,点画又简,易于习识。伊为イ,吕为ロ,波为ハ,仁为ニ,保为ホ,边为ヘ,止为ト,知为チ,利为リ,奴为ス,留为ル,远为 ㄇ,和为冂,加为カ,与为ョ,多为タ,礼为レ,曾为ソ,津为ッ,称为,奈为ナ,良为ラ,武为ム,宇ゥ为,乃为ノ,井为井,于为ォ,久为ク,也为ャ,末为 マ,计为ケ,不为フ,己为ュ,江为ェ,天为テ,阿为ァ,左为サ,几为キ,由为コ,女为メ,美为ミ,之为シ,惠为ヱ,比为ヒ,毛为モ,世为セ,寸为ス,(以 假其偏旁,名片假字。其假字,则波之草书也。)故彼国小儿,学语以后,能通假字,便能看小说,作家书矣。假字或联属汉文用之。单用假字,女人无不通 者。
日本杂事诗 其一百六十一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弦弦掩抑奈人何,假字哀吟波。
三十一声都怆绝,莫披《万叶》读和歌。
注:国俗好为歌,上古耳相传,后借汉字音书之。波作,乃用假字。句长短无定,今通行五句三十一言之体,始素戋鸣尊《八云咏》,初五字,次七字,又五字,又七字,字,以三十一字为节,声哀以怨,使人辄唤奈何。《万叶集》,古和歌名作,有歌仙、歌圣之名。
日本杂事诗 其一百九十九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支韵
纪事只闻《筹海志》,征文空诵送僧诗。
未曾遍读《吾妻镜》,惭付和歌唱《竹枝》。
注:《山海经》已述倭国事,而历代史志,于舆地风土,十不一真。专书惟有《筹海图编》,然所述萨摩事,亦影响耳(《明史·艺文志》有李言恭日本考》五 卷、侯继高日本风土记》四卷,书皆不行于世。余从友人处假有《风土记》抄本,不著撰人,未审是侯本否?书极陋,不足观)。唐人以下,送日本僧诗至多,曾 不及风俗。日本旧已有史,因海禁严,中土不得著于录。惟朱竹坨收《吾妻镜》一部,故不能详。士大夫足迹不至其地,至者又不读其书,谬悠无足怪也。宋濂集有 《日东曲》十首,《昭代丛书》有沙起云《日本杂咏》十六首。宋诗自言问之海东僧,僧不能答,亦可知矣。起云诗仅言长崎民风,文又甚陋,至尤西堂《外国竹枝 词》,日本止二首。然述丰太阁事,已谬不可言。日本与我仅隔衣带水,彼述我事,积屋充栋,而我所记载彼,第以供一噱,余甚惜之。今从大使后,择其大要,草 《日本志》成四十卷,复举杂事,以国势、天文、地理、政治、文学、风俗、服饰、技艺、物产为次,衍为小注,串之以诗。余虽不文,然考于书,征于士大夫,误 则又改,故非向壁揣摩之谈也。第不通方言,终虑多谬,愿后来者订正之耳。此诗征引日本书籍,不能不仍用其年号。《日本史》中土少传本,惟近世李氏申耆《纪 元篇》、林乐知《四裔年表》,虽偶有误,尚可考其世也。余别作《中东年表》附《日本志》。诗中所有年号世系,今不复详注。光绪龙飞纪元五年春三月遵宪自识。
此诗,光绪己卯上之译署,译署以同文馆聚珍板行之。继而香港循环报馆、日本凤文书坊又复印行。继而中华印务局、日本东、西京书肆复争行翻刻,且有附以 波及甲乙丙等字,衍为注释,以分句读者。乙酉之秋,余归自美国,家大人方榷税梧州,同僚索取者多,又重刻焉。丁酉八月,余权臬长沙,见有悬标卖诗者, 询之,又一刻本。今此本为第九次刊印矣。此乃定稿,有续刻者,当依此为据,其他皆拉杂摧烧之可也。戊戌四月公度又识。
重阳有感二首 其二 晚清 · 费墨娟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满帘秋色总凄其1,堤柳飘摇黯淡姿。
遣兴朗吟枫落句2,衔杯聊咏菊开诗。
题糕盛事追前辈3,赐橘荣恩感昔时4。
欲陟高岗频眺望5,那堪佳节雨如丝?
注:(1) 凄其:凄凉悲伤。南朝宋谢灵运《初发石首城》:“钦圣若旦暮,怀贤亦凄其。”唐杜甫《晚登瀼上堂》:“凄其望,不复。” (2) 枫落:语出《新唐书文艺传上崔信明》:“信明蹇亢,以门望自负,尝矜其文,谓过李百药,议者不许。扬州录事参军郑世翼者,亦骜倨,数恌轻忤物,遇信明江中,谓曰:‘闻公有”枫落吴江冷“,愿见其余。'信明欣然多出众篇,世翼览未终,曰:‘所见不逮所闻。'投诸水,引舟去。”后遂以“枫落吴江”借指诗文佳句。宋辛弃疾《玉楼春》词:“旧时枫落吴江句,今日锦囊无着处。”亦省作“枫落”。宋陆游《秋兴》:“才尽已无枫落句,身存又见雁来时。” (3) 题糕:指唐刘禹锡重阳题诗不敢用“糕”字的故事。宋邵博《闻见后录》卷十九:“刘梦得作《九日诗》,欲用糕字,以《五经》中无之,辍不复为。宋子京以为不然。故子京九日食糕》有咏云:‘飙馆轻霜拂曙袍,糗餈花饮斗分曹。刘郎不敢题糕字,虚负诗中一世豪。'”后遂以“题糕”作为重阳题诗的典故。 (4) 赐橘荣恩:唐太宗曾于九月九日在蓬莱殿赐群臣宋姚勉《回陈守招登高》:“自愧寒踪,但有桑苎煎茶之具;伫观盛事,即膺蓬莱赐橘之荣。” (5) 陟(zhì音至):登。《诗经周南卷耳》:“陟彼高岗,我马玄黄。”
纳凉 晚清 · 费墨娟
七言绝句 押阳韵
金针停却已斜阳,移榻阶前纳晚凉。
一阵清风忽吹到1,荷花香满薄罗裳。
注:(1) 吹。按:烈本注为“吹,又读去声”,误。“吹”应读平声,不应改读。“仄仄平平仄平仄”的句式,唐人多用,已成为一种特殊的律句,只不过用这种句型时五言第一字、七言第三字必须是平声。如杜甫:“庾信平生最萧瑟”、“伯仲之间”,杜荀鹤:“任是深山更深处”等。
游尚父湖 清末至现当代 · 于右任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尚父湖波荡夕阳,征诛渔钓两难忘。
穷羞白发为文士,老羡黄泉作国殇。
落叶层层迷去路,横舟缓缓适何方。
桂枝如雪枫如血,猛忆关西旧战场。
注:游尚父湖:原题作“与张秉三、赵古泥尚父湖”。张秉三为浙江吴兴南浔人,诗人、收藏家;赵古泥为邑人,名石号古泥,篆刻名家。  尚父湖,即尚湖,因相传商末姜尚在此隐钓,故名。
寿张秘书长岳军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求之昔贤,在汉为,在唐为杜房,在宋为
岿然大老,其量若江海,其施若霖雨,其寿若冈陵。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张群(1889.05.09——1990.12.14)字岳军四川省华阳县(今属天府新区)人,国民党元老。1908年日本,就读振武学堂,与蒋介石为同学,其后曾参与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法运动等。1927年起先后任国民政府兵工署长,上海市长,湖北省主席,国民政府外交部长(1935.12-1937.3);之后历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长,行政院副院长(1938.1-1939.12)四川省政府主席等职。抗战胜利后作为国民党方面三个代表之一参与国共谈判。1947年4月1948年5月任行政院长,后任重庆绥靖公署主任,西南军政长官,行政院政务委员。1990年12月14日病逝台北
成氏有骈文《张群先生寿序》,另有诗《寿张秘书长岳军七十》。成氏去世时,张群赠挽额“文藻流芬”。
:指汉开国功臣萧何曹参
杜房:唐代宰相杜如晦房玄龄的合称。
宋代韩琦范仲淹的合称。
大老:出自《孟子离娄上》:“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二老,指伯夷姜太公。后用为对年高望重者的敬称。
霖雨:犹甘霖。 殷王高宗武丁傅说为相,命之曰:“若岁大旱,用汝作霖雨。”见《书•说命上》。后因用作称美贤相济世之典。
冈陵:用九如典,《诗经•小雅•天保》如冈如陵。
笺:
1.寿张秘书长岳军七十:
冠履堂七十人,棠阴楚记犹新;曾从海遖驯蛟鳄,直遣天骄慑凤麟,光射青城千里月,暖分黄阁万家春,中兴正要陈金鉴, 长健岩廊百岁身。
2.汉高祖,杜房遇唐太宗宋仁宗,皆得时之臣。
3.此等“自对”作法,今人广用之,然少有切者如斯耳,私以为应以浏亮稳切而不炫技为上佳。且全联浑然练达,如长河骏奔,更是其佳处。
寿钱顾问公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平生富革命精神,壮志远承钱武肃
晚岁备中枢顾问,大年差比夏黄公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钱公(1886——1969),原名钱惠生字希古辽宁奉天镇安(今辽宁黑山)人。1905年加入同盟会。1906年朱霁青蒙边光复军起义,进攻艾棱镐失败后赴吉林屯垦。辛亥革命时,蓝天蔚在烟台宣布独立,组织关外都督府,被任为辽西招抚使,运动东北革命武装赴烟台应援。1912年任同盟会奉天支部文事部长。1916年响应护国战争,在山东参加讨袁(袁世凯)。1924年奉天党务筹备委员会兼吉林黑龙江哈尔滨通讯联络员。1925年朱霁青在哈尔滨组织东北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任第一师师长,参加讨伐张作霖。九一八事变时,组织东北义勇军抗日。1936年后任东北大学教授1937年随国民党政府迁至武汉次年任国民参政参政1949年蒋介石献策支持内蒙古德王反共。同年去台湾任“总统府”国策顾问。著有《钱公先生全集》。
钱公来有诗《一九五一年秋惕轩“委员”高闱典试》。
钱武肃钱镠(liú)(852年-932年)字具美(一作巨美),小字婆留杭州临安人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创建者。在位四十一年,庙号太祖谥号武肃王,葬于钱王陵。此处切姓。
中枢:中央。 出自汉扬雄《太玄》《》:“植中枢,周无隅。”此处应为总统府。
夏黄公:汉初隐士。姓崔名广字少通。隐居夏里,故号夏黄公。为“商山四皓”之一。
笺:钟雨亭贺月三叔曾孙亦请新婚联:
渭水后人来,寿算直超姜尚父;
商山高士隐,德声窃比夏黄公
寿姜立法委员伯彰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押豪韵
徽承尚父千秋远;寿并匡山五老高。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姜伯彰 (1885——971)字信暄江西省鄱阳县人。17岁考入皖州中学,加入共进会。毕业后,考入江西高等学堂,加入同盟会。1915年当选为江西省第二届省议会议员。1921年4月孙中山任非常大总统,他受命返组织东北游击军。1922年,任中央直辖游击总司令部秘书长香山县政府总务科科长,代行县务。旋调任大元帅府秘书。抗战爆发后,他被聘为江西全省各界抗敌后援会委员。1942年重庆,被聘为国民党中央党史编纂委员会纂修,主编中国国民党大事记。1946年,当选为立法院立法委员1949年台湾,继任“立法委员”,并被聘任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著有《信暄语录》《芝阳老人诗存》《农村教育》等。
徽:美好。
尚父周武王吕尚姜子牙)为尚父,意谓可尊尚的父辈。 此处疑切姓。
匡山五老:庐山五老峰庐山又名匡山五老峰原名五老山,因古代五老在此为帝王授《河图》《洛书》而名。此处切家乡。
笺:清代李乔张百熙联:
合中外文字,言成一家,亦汉亦宋,亦亚亦欧,前不见古人,遗像清高铸京国
缅乡里尚书,峰崇五老,曰赵曰罗,曰徐曰,后来者居上曲江风度迈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