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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故太尉广平文贞公宋公神道碑侧记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初公任监察御史。持服于沙河县。属突厥寇赵定州。河朔凶惧。邢州刺史黄文轨投艰于公。公以父母之邦。金革无避。及贼至城下。公为晓陈祸福。其徒有素闻公威名者。乃相率而去之。开元末。安西都护赵含章冒于货贿。多以金帛赂遗朝廷之士。九品以上。悉皆有名。其后节度范阳。事方发觉。有司具以上闻。元宗切责名品。将加黜削。公一无所受。乃进谏焉。元宗纳之。遂御花萼楼。一切释放。举朝皆谢。公衣冠俨然。独立不拜。翌日入奏。元宗谓公曰。古人以清白遗子孙。乃卿一人而已。公曰。含章之贿。偶不至臣门。非不受也。元宗深嘉叹之。前碑阙焉。故略述于此。公第三子浑之为中丞也。方欲陈乞御制碑颂。未果而中受谴责。旋羯胡作乱。事竟不成。真卿时忝监察殿中。为中丞属吏。故公孙俨泣请真卿论撰之。昭义军节度观察使尚书左仆射兼御史大夫平阳郡王嶭公曰嵩。以文武忠义之姿。为国保障。上慕公之德业。叹尚无穷。次嘉俨之恳诚。崇竖莫致。乃命屯田郎中权邢州刺史封演。购他山之石。曳以百牛。僝刻字之工。成乎半岁。磨砻既毕。建立斯崇。远近嗟称。古今荣观。虽大贤为德。树善庸限于存亡。而小子何知。附骥托迹于阶序。真卿刺湖州之日。因成文。请俨刻其侧而志之。未及雕镌。而第六子衡。因谪居沙州。参佐戎幕。河陇失守。介于吐蕃。以功累拜工部郎中兼御史河西节度行军司马。与节度周鼎保守燉煌。仅十馀岁。遂有中丞常侍之拜。恩命未达。而吐蕃围城。兵尽矢穷。为贼所陷。吐蕃素闻太尉名德。曰。唐天子我之舅也。衡之父。舅贤相也。落魄如此。岂可留乎。遂赠以驼马。送还于朝。大历十二年十一月。以二百骑尽室护归。士君子伟之。乃古来所无也。上欲特加超奖。且命待制于侧门。十三年春三月。吏部尚书颜真卿记。
自咏 唐 · 范液
押先韵
长吟太息问皇天,神通由来也已偏。
一名国士皆贫病,但是裨兵总有钱。
(见唐封演《封氏闻见记》卷十)(《封氏闻见记》云:「范液有口才,薄命,所向不偶。曾为诗曰:『举意三江竭,兴心四海枯。南游李邕死,北望守圭殂。』液欲投谒二公,皆会其沦殁,故云。然宗叔范纯家富于财,液每有所求,纯常给与之非一。纯曾谓液曰:『君有才而困于贫,今可试自咏。』液命纸笔立操而竟。其诗曰〖诗略〗。纯大笑曰:『教君自咏,何骂我乎?』不以为过。」按:前一诗《全唐诗》已收入,「守圭」误作「宋圭」,守圭指张守圭,与李邕皆天宝间卒,因知液为天宝间人。)
诗 唐 · 王严光
押鱼韵
郡将虽乘马,群官总是驴。
(见唐封演《封氏闻见记》卷十)(按:《封氏闻见记》云:「王严光颇有文才,而性卓诡。既无所达,自称钓鳌客。……兵乱之后,严光年须已衰,任棣州司户。时刺史有马,州佐已下多乘驴,严光作诗曰〖略〗。对众吟诵,以为笑乐。」按:封演为大历间人,因知兵乱即指安史之乱。)
海潮论 北宋 · 燕肃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
观古今诸家海潮之说多矣。或谓天河激涌,亦云地机翕张。卢肇以日击水而潮生,封演云月周天而潮应。挺空入汉,山涌而涛随;析木大梁,月行而水大。源殊派异,无所适从;索隐探微,宜伸确论。大中祥符九年冬,奉诏按察岭外,尝经合浦郡,沿南溟而东,过海康,历陵水,涉恩平,住南海,迨由龙川,抵潮阳。洎出守会稽,移莅句章。是以上诸郡,皆沿海滨,朝夕观望潮汐之候者有日矣,得以求之刻漏,究之消息,十年用心,颇有准的。大率元气嘘吸,天随气而涨敛;溟渤往来,潮顺天而进退者也。以日者重阳之母,阴生于阳,故潮附之于日也;月者太阴之精,水者阴类,故潮依之于月也。是故随日而应月,依阴而附阳,盈于朔望,消于朏魄,亏于上下弦,息于辉朒,故潮有大小焉。今起月朔夜半子时,潮平于地之子位。四刻一十六分半,月离于日,在地之辰次,日移三刻七十二分,对月到之位,以日临之次,潮必应之。过月望复东行,潮附日而又西应之。至后朔子时四刻一十六分半,日月潮水亦俱复会于子位。于是知潮当附日而右旋。以月临子午,潮必平矣;月在卯酉,汐必尽矣。或迟速消息又小异,而进退盈虚终不失于时期矣。或问曰:「四海潮平,来皆有渐,唯浙江涛至,则亘如山岳,奋如雷霆,水岸横飞,雪崖傍射,澎腾奔激,吁可畏也。其奋怒之理,可得闻乎」?曰:「或云,夹岸有山,南曰龛,北曰赭,二山相对,谓之海门,岸狭势逼,涌而为涛耳。若言狭逼,则东溟自定海吞馀姚、奉化二江,侔之浙江,尤甚狭逼,潮来不闻涛有声也。今观浙江之口起自纂风亭,北望嘉兴大山,水阔二百馀里。故海商舶船怖于上潬,惟泛馀姚小江,易舟而浮运河,达于杭越矣。盖以下有沙潬,南北亘乏,隔碍洪波,蹙遏潮势。夫月离震兑,他潮已生,惟浙江水未洎;月径巽乾,潮来已半,浊浪推滞,后水益来,于是溢于沙潬,猛怒顿涌,声势激射,故起而为涛耳,非江山浅逼使之然也(《挥麈录·前录》卷四,四部丛刊续编本。又见《宝庆四明志》卷四,《宝庆昌国县志》卷一《,淳祐临安志》卷一○,《延祐四明志》卷七,《会稽志》卷一九,嘉靖《宁波府志》卷五,《海塘录》卷一九。)」。
原注:「见窦叔蒙《涛志》。」
书李斯篆后 北宋 · 梅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四
天下之事,固有出于不幸者矣。茍有可以用于世者,不必皆圣贤之作也。蚩尤作五兵,纣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恶而废万世之利也。篆字之法,出秦李斯。斯之相秦,焚弃典籍,欲遂灭先王之法,而独以己之所作刻石而示万世,何哉?按《史记》,秦始皇帝行幸天下,凡六刻石;及二世立,又刻诏书于其旁。今皆亡矣,独泰山顶上二刻仅在,所存数十字耳。今俗《峄山碑》者,《史记》不载,又其字体差大,不类泰山存者。又有别本,云出于夏竦家者,以今市人所鬻较之无异。自唐封演已言《峄山碑》非真,而杜甫谓枣木刻篆尔,皆不足贵也。予友江邻几谪官于奉符,常自至泰山顶上视秦所刻石处,云:「顽石不可镌凿,不知当时何以刻也。然而四面皆石,无草木,而野火不及,故能若此之久。然风雨所剥,其存者才此而已」。本邻几遗予也,比今俗传《峄山碑》本,特为真者尔。
秦泰山刻石跋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四、《集古录》卷一、《六一题跋》卷一、乾隆《泰安府志》卷二七、民国《泰安县志》卷一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秦二世诏,李斯篆。天下之事固有出于不幸者矣,苟有可以用于世者,不必皆贤圣之作也。蚩尤作五兵,纣作漆器,不以二人之恶而废万世之利也。篆字之法,出于秦李斯。斯之相秦,焚弃典籍,遂欲灭先王之法,而独以己之所作刻石而示万世,何哉?按《史记》,秦始皇帝行幸天下,凡六刻石,及二世立,又刻诏书于其旁,今皆亡矣。独泰山顶上二世诏仅在,所存数十字尔。今俗传《峄山碑》者,《史记》不载,又其字体差大,不类《泰山》。存者其本出于徐铉,又有别本,云出于夏竦家者,以今市人所鬻校之无异。自唐封演已言《峄山碑》非真,而杜甫直谓「枣木传刻」尔,皆不足贵也。余友江邻几谪官于奉符,尝自至泰山顶上,视秦所刻石处,云:「石顽不可镌凿,不知当时何以刻也,然而四面皆石,无草木,而野火不及,故能若此之久,然风雨所剥,其存者才此数十字而已」。本邻几遗余也,比今俗传《峄山碑》本特为真者尔。嘉祐八年五月十日书。
史籀李斯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七八、《淮海集》卷三五、法帖通解、淮海题跋、《六艺之一录》卷一三五、《古今图书集成》字学典卷七八、《佩文斋书画谱》卷八九
史籀者,周宣王太史,作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时有同异。先王之时,天下之书同文,及其衰也,诸侯各自为政,而字画之形亦异殊矣。秦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罢不合秦文者,而斯作《仓颉篇》,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是为小篆。是时天下多事,篆字难成,长安下邽人程邈得罪系云阳十年,从狱中增减大篆,去其繁复,奏之。始皇以为善,出邈为御史,名其书曰隶书。凡奏事,令隶人书之,故又谓之佐书。自尔秦书有大篆、小篆、刻符、虫书、隶书等,凡八体焉。《仓颉》、《爰历》、《博学》三篇,至汉时,闾里之师并为《仓颉篇》。而籀文,至建武时已六篇矣。今称史籀之迹者,惟岐阳石鼓文。李斯之书,惟泰山诏为真迹。二世诏、峄山之碑,近世传者,出于徐常侍、夏英公家,自唐封演已疑非真。杜甫直谓「野火焚」、「枣木传刻」尔。不知此谓史籀、李斯二帖者,何从得之也?今汉碑在者皆隶字,而程邈此帖乃是小楷,观其气象,岂敢遂信以为秦人书!
书封演古今年号录后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二、《太仓稊米集》卷六七
尧舜三代虽帝王殊号,前后异时,要皆以德而兴,故其受命甚永,其历数甚长。当是时,唯以人君即位之年为元年而已,未闻其以号纪年也。汉之文、景虽有中元、后元之称,然犹未有号也。武帝喜功好武,矜勇尚夸,其心侈大,欲以跨越古今,其为号虽不同,大率皆取瑞应,如元鼎、元狩之类是已。后世因之,于是神爵、五凤、甘露、黄龙、河瑞、河平之称寖亦昌矣。不然,则取其久安永固,传祚无穷之意,如永建、永寿、永康、永宁之称犹十二三也。人主之享国传世岂不欲其久远?而自古及今,考之书传,唯有德者为可久。苟为无德,虽强如秦,富如隋,皆不过一再传而亡。况区区纪年之号,安能为有国久长之计哉?使人君而知此,虽以元而纪年可也。彼僭窃位号,不传正统,一时乱臣贼子犹以改号为失国之谶,如齐高之天保,后周之宣正,说者以其兆于天数,而不知修短之实系于其人也。吁,可悲哉!
泉志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泉之兴,盖自燧人氏以轻重为天下。太古杳邈,其详叵得而记。至黄帝、成周,其法寖具。秦汉而降,制作相踵。岁益久,类多湮没无传。梁顾烜始为之书,凡历代造立之原,一大小重轻之度,皆有伦序,使后乎此者可以槩见。唐封演辈从而广之。国朝金光袭、李孝美、董逌之徒,纂录蜂出,然述事援据,颇有疏略。余尝得古泉百有馀品,则又旁考传记,下逮稗官所纪,捃摭大备,分汇推移,釐为十五卷,号曰《泉志》。呜呼!泉用于世旧矣。其始作之艰且劳者也,不幸则为水之所溺,火之所燔,土之所蚀,又不幸则为金工所铄,童孺所铝,夷航蛮舶之所负,其不耗也危乎殆哉!幸其犹有存者,而世或未之见,余窃惜之,此《泉志》之所为作也。绍兴十有九年秋七月晦日,鄱阳洪遵序。
按:《泉志》卷首,丛书集成初编本。
叙古文老子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九、《浪语集》卷三○
《古文老子》二卷,道德上下经也,无八十一章之辨,后先文字亦多不与今同。走幼读《论语》、《孟子》诸书,睹其言与章戾,疑章分非故书之旧,必讲师无自得者之为。后见黄庭坚论《庄子》篇名,闇与之会,为其已见,弗敢必其然。得郭忠恕所上《孝经》古文,始知不谬,今而获此,可以无疑。盖书之在古,初未始不完而正,弊于凿说,寖以大讹,故其书存,失真众矣,今文《老子》有河上公注,实首分八十一章。《史记》:乐臣公本师河上丈人,教安期生,再传至于臣公,其弟子盖公,为曹相国师,修黄帝、老子学。则丈人者,乃今所谓河上公也,自晋世已言其教汉文帝,叙述尤怪诞不稽,葛洪载之《神仙传》中,封演已知其妄。据《史记》、《列仙》、《老子传》,皆云著上下经,是则汉人所言分章无说,而古文严密,其言上下相明,盖不俟注释而通,坦然甚著。紊其先后,则必注释乃明,是故刚分二经以成其妄。道、德可判,其谁曰或然?章而分之,义可离矣。然则分章析句,可照非其本真,《老子》古文其不废于后,宜也。日走尝读《老子》,以为于阖辟为有窥,第以矫枉过中,失圣人意,欲为训注,以正其然否,穷竟其辞,乃知其于道无得。夫道者道也,非可以一途指也,彼以无为道,有故非道也,与故圣人之经,皆隐不论。孔子亦所罕道,惟尝以「一贯」语子贡、子舆。《易》、《中庸》最为幽渺之书,其旨良以见道,不过示之中制,俾人默以会通。至《老子》则不然,为书务以言尽,如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以似是矣,复不能守之,欲以多言范围自己,既而去道弥廓,费辞愈多,而言不知所从。于是有「吾不知为谁之子」、「象帝之先」之说,其弊数数而见,不可以毛举,大旨皆依仿道要为名拟之,晚益失守所知,流于刑名数术,而秕糠仁义,绝灭礼乐靡不为。四者虽非道体之全,学者尤所当务,盖去此则非道,而老子斥之,晚进学焉。故其善者为私己,不善则涣漫谲诡,而不自齿于世途,反道败德,抑又背老氏而驰,迹其源流,弊生有自。虽然,读此书者可以轻利欲,袪物我,齐得丧,潜消悔吝于暗暧渺冥之中,在明达之士不可谓无补,则《老子》一书,非可废也。世之是非或已甚,故为辨析于终篇。
封氏见闻记跋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二、《山房集》卷五
《封氏见闻记》,唐德宗时吏部郎中封演撰,凡十卷。首篇道教,叙道君符应之诞,辨河上公非汉文帝时人。《儒术篇》记广文馆本末与孔子庙祈子之事。文字石经所载甚详,其后杂载官名、制度、名物殊异,终于侮谑。
尊号录跋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二、《山房集》卷五
《尊号录》,宋莒公庠撰。取陆贽、封演之说,述历代帝号之称谓当否。称颂仁宗庆历以后不称尊号之美,欲存实去华,尽屏前号,专帝皇之称。
厌胜钱歌为厉二鹗作 清 · 杭世骏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一
厌胜钱,吾未识厥面,吾能溯厥祖。
汉代铸有四十四,唐之封演谱其五。
峤不能癖,褒不能论,河间姹女不能数。
宣和博古图,屈曲涂形模。
或昂然翘蛇首,或隆然隐龟趺。
或为神龙攫之而,或为天马鼓咙胡。
旁有粉米错杂铺,山都木客应潜逋。
禦儿谁氏子,手提一串苔花紫。
一钱缭绕盘龙凤,一钱宛转堆云蕊。
千秋万岁本汉文,金玉满堂出老氏。
古人取意必有以,粤稽鄱阳洪适志,其二有之馀阙矣。
厉君嗜古兼好奇,其文一一摹拓之。
裹以古锦重装池,掷以示我我不知。
古用刀布周四角,今制轮郭圆一规。
既非永安五男制,亦异贵主荆山撒帐时。
还君叹息题新诗,君才百尺珊瑚枝。
文妖才鬼不敢覗,区区阿堵烦尔收藏为。
君不见东海黄公能厌虎,金刀不灵为虎侮。
又不见新室刚卯祓不祥,货宝虽铸终灭亡。
不如日在钱眼坐,钱神有知呵护我,水泳山行无不可。
龚怀西师命题钱谱 清末至民国 · 梁鸿志
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封演名空著,洪遵志颇疏。
时无振华癖,谁问道周书(程振华同时有胡道周者,著《续泉志》,厉樊榭为作序,详释宋时铜牌省字之义。)。
樊榭工为记,宜泉拓作图。
吾师能媚古,刀布十年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