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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考人前权楚州团练判官高中正大理寺丞举人江陵府节度推官刘湜著作佐郎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八、《宋元宪集》卷二三、《永乐大典》卷一三四九八
敕:具官刘湜等,咸繇吏资,早介戎幕。
或风力清劭,见举所知;
或劳考优深,载符允令。
得于铨启,嘉乃官成。
秘局刑司,各备其属。
可。
刑部郎中张铸殿中侍御史刘湜并可三司盐铁判官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武溪集》卷一○
敕某等:昔者管仲以盐筴而强诸侯,建元置铁官而佐常赋,其来尚矣。
因山海之利,足邦家之用,必资干吏,以赞计筹。
以尔器度沉厚,当官有清勤之节;
才具通敏,立朝有謇正之风。
临民而简易不苛,参画而浩穰称最。
并登司会之府,庸谓擢材之选。
勉励而守,以休命。
可。
刘学士字子正(一 皇祐四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四七
某叩头言。
罪逆馀生,护丧假道,乃劳台旆,枉顾孤穷,感愧之诚,何以云谕?
限兹凶斩,无由诣见,斯又重以为恨也。
乍远,为邦自重。
谨附手疏叙谢。
易童子问1037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 创作地点:湖北省宜昌市
童子问曰:「『《乾》,元、亨、利、贞』,何谓也」?
曰:「众辞淆乱,质诸圣。
《彖》者,圣人之言也」。
童子曰:「然则乾无四德,而《文言》非圣人书乎」?
曰:「是鲁穆姜之言也,在襄公之九年」。
童子问曰:「《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何谓也」?
曰:「其传久矣,而世无疑焉,吾独疑之也。
盖圣人取象所以明卦也,故曰『天行健』。
《乾》而嫌其执于象也,则又以人事言之,故曰『君子以自强不息』。
六十四卦皆然也。
《易》之阙文多矣」。
童子问曰:「《乾》曰用九,《坤》曰用六,何谓也」?
曰:「释所以不用七八也。
《乾》爻七九则变,《坤》爻八六则变,《易》用变以为占,故以名其爻也。
阳过乎亢则灾,数至九而必变,故曰『见群龙无首,吉』。
物极则反,数穷则变,天道之常也,故曰『天德不可为首也』。
阴柔之动,多入于邪,圣人因其变以戒之,故曰『利永贞」』。
童子问曰:「《屯》之《彖》、《象》与卦之义反,何谓也」?
曰:「吾不知也」。
童子曰:「《屯》之卦辞曰『勿用有攸往』,《彖》曰『动乎险中,大亨贞』,动而大亨,其不往乎?
《象》曰『君子以经纶』,不往而能经纶乎」?
曰:「居《屯》之世者,勿用有攸往,众人也;
治《屯》之时者,动乎险而经纶之,大人君子也,故曰『利建侯」』。
童子问曰:「《象》曰『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何谓也」?
曰:「《蒙》者,未知所适之时也,处乎《蒙》者,果于自信其行以育德而已。
《蒙》有时而发也,患乎不果于自修,以养其德而待也」。
童子问曰:「《象》曰『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何谓也」?
曰:「《需》,须也,事有期而时将至也,云已在天,泽将施也,君子之时将及矣。
少待之焉,饮食以养其体,宴安和乐以养其志,有待之道也」。
童子问曰:「《师》,贞,丈人,何谓也」?
曰:「师正于丈人也,其《彖》曰『能以众正,可以王矣」』。
童子曰:「敢问可以王矣,孰能当之」?
曰:「汤、武是已。
彼二王者以臣伐主,其为毒也甚矣。
然其以本于顺民之欲而除其害,犹毒药瞑眩以去疾也,故其《彖》又曰『行险而顺』。
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
童子曰:「然则汤、武之师正乎」?
曰:「凡师必正于丈人者,文王之志也。
以此毒天下而王者,汤、武也。
汤、武以应天顺人为心,故孟子曰『有汤、武之心则可也」』。
童子曰:「『吉,无咎』,何谓也」?
曰:「为《易》之说者,谓无咎者本有咎也,又曰善补过也。
呜呼!
举师之成功莫大于王也,然不免毒天下,而仅得补过、无咎,以此见兵非圣王之所务,而汤、武不足贵也」。
童子问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何谓也」?
曰:「王氏之传曰『万国以比建,诸侯以比亲』,得之矣。
盖王者之于天下,不可以独比也,故建为万国,君以诸侯,使其民各比其君,而万国之君共比于王,则视天下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矣」。
童子问曰:「《同人》之《彖》曰『唯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象》又曰『君子以类族辨物』,何谓也」?
曰:「通天下之志者,同人也;
类族辨物者,同物也。
夫同天下者不可以一概,必使夫各得其同也。
人睽其类而同其欲,则志通
物安其族而同其生,则各从其类。
故君子于人则通其志,于物则类其族,使各得其同也」。
童子问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何谓也」?
曰:「圣人急于人事者也,天人之际罕言焉,惟《谦》之《彖》略具其说矣。
圣人,人也,知人而已。
天地鬼神不可知,故推其迹;
人可知者,故直言其情。
以人之情而推天地鬼神之迹,无以异也。
然则修吾人事而已;
人事修,则与天地鬼神合矣」。
童子问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何谓也」?
曰:「于此见圣人之用心矣。
圣人忧以天下,乐以天下。
其乐也,荐之上帝祖考而已,其身不与焉。
众人之豫,豫其身耳。
圣人以天下为心者也,是故以天下之忧为己忧,以天下之乐为己乐」。
童子问曰:「《观》之《象》曰『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何谓也」?
曰:「圣人处乎人上而下观于民,各因其方,顺其俗而教之。
民知各安其生而不知圣人所以顺之者,此所谓神道设教也」。
童子曰:「顺民,先王之所难欤」?
曰:「后王之不戾民者鲜矣」。
童子问曰:「《剥》,『不利有攸往』,《彖》曰『顺而止之,观象也。
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者,何谓也」?
曰:「《剥》,阴剥阳也,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之时也,故曰『不利有攸往』。
君子于此时而止,与《屯》之『勿往』异矣。
《屯》之世,众人宜勿往,而君子动以经纶之时也;
《剥》者,君子止而不往之时也。
剥尽则复,否极则泰,消必有息,盈必有虚,天道也。
是以君子尚之,故顺其时而止,亦有时而进也」。
童子问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者,何谓也」?
曰:「天地之心见乎动,《复》也,一阳初动于下矣。
天地所以生育万物者本于此,故曰『天地之心』也。
天地以生物为心者也,其《彖》曰『刚反,动而以顺行』是矣」。
童子曰:「然则《象》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岂非静乎」?
曰:「至日者,阴阳初复之际也,其来甚微,圣人安静以顺其微,至其盛然后有所为也,不亦宜哉」!
童子问曰:「《大过》之卦辞曰『利有攸往,亨』,其《象》曰『君子以独立不惧,遁世无闷』者,其往乎?
其遁乎」?
曰:「《易》非一体之书,而卦不为一人设也。
《大过》者,桡败之世可以大有为矣。
当物极则反,易为之力之时,是以往而必亨也;
然有不以为利而不为者矣。
故居是时也,往者利而亨,遁者独立而无闷」。
童子问曰:「《坎》之卦曰『习坎』,其《彖》曰『习坎,重险也』者,何谓也」?
曰:「《坎》因重险之象,以戒人之慎习也。
习高山者可以追猿猱,习深渊者至能泅泳出没以为乐。
夫险可习,则天下之事无不可为也。
是以圣人于此戒人之习恶而不自知,诱人于习善而不倦,故其《象》曰『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也」。
童子问曰:「『《咸》,取女吉』,何谓也」?
曰:「咸,感也。
其卦以刚下柔,故其《彖》曰『男下女』,是以『取女吉』也」。
童子又曰:「然则男女同类欤」?
曰:「『男女睽而其志通』,谓各睽其类也。
凡柔与柔为类,刚与刚为类。
谓感必同类,则以柔应柔,以刚应刚,可以为咸乎?
故必二气交感,然后为咸也。
夫物类同者自同也,何所感哉?
惟异类而合,然后见其感也。
铁石,无情之物也,而以磁石引针,则虽隔物而应。
《彖》曰『观其所感,而万物之情可见』者,谓此类也」。
童子又曰:「然则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是果异类乎」?
曰:「天下之广,蛮夷戎狄、四海九州之类,不胜其异也。
而能一以感之,此王者所以为大,圣人所以为能」。
童子问曰:「『《恒》,利有攸往』,『终则有始』,何谓也」?
曰:「恒之为言久也,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也,久于其道者知变之谓也。
天地升降而不息,故曰『天地之道久而不已』也。
日月往来,与天偕行而不息,故曰『日月得天而能久照』。
四时代谢循环而不息,故曰『四时变化而久成』。
圣人者尚消息盈虚,而知进退存亡者也,故曰『圣人久于其道而化成」』。
童子问曰:「『《乾》,亨,小利贞』,何谓也」?
曰:「《象》,阴进而阳遁也,《遁》者见之先也。
阴进至于否,则不正利矣。
《遁》者阴浸而未盛,阳能先见而遁,犹得小利其正焉」。
童子问曰:「『明入地中。
《明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何谓也」?
曰:「日,君象也,而下入于地,君道晦而天下暗矣。
大哉!
万物各得其随,则君子向晦而入宴息;
天下暗而思明,则君子出而临众。
商纣之晦,周道之明也,因其晦发其明,故曰『用晦而明」』。
童子曰:「然则,圣人贵之乎」?
曰:「不贵也。
圣人非武王而贵文王矣」。
童子问曰:「『《家人》,利女贞』,何谓也?
其不利君子之正乎」?
曰:「是何言欤!
《彖》不云乎,『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也」?
曰:「然则,何谓为独言『利女正」』?
曰:「家道主于内,故女正乎内,则一家正矣。
凡家人之祸,未有不始于女子者也,此所以戒也。
呜呼!
事无不利于正,未有不正而利者。
圣人于卦,随事以为言,故于《坤》则利牝马之正,于《同人》则利君子正,于《明夷》则利艰正,于《家人》则利女正」。
童子问曰:「《睽》之《彖》与卦辞之义反,何谓也」?
曰:「吾不知也」。
童子曰:「《睽》之卦曰『小事吉』,《彖》曰『睽之时用大矣哉」』。
曰:「小事睽则吉,大事睽则凶也。
凡睽于此者,必有合于彼。
地睽其下而升,天睽其上而降,则上下交而为泰,是谓小睽而大合。
使天地睽而上下不交,则否矣。
圣人因其小睽而通其大利,故曰『天地睽而其事同,男女睽而其志通,万物睽而其事类』,其《象》又曰『君子以同而异」』。
童子问曰:「履险蹈难谓之《蹇》,解难济险谓之《解》,二卦之义相反而辞同,皆曰『利西南』者,何谓也」?
曰:「圣人于斯二卦,辞则同而义则异,各于其《彖》言之矣。
《蹇》之《彖》曰『往得中也』,《解》之《彖》曰『往得众也』者是已。
西南,坤也,坤道主顺。
凡居蹇难者,以顺而后免于患。
然顺过乎柔,则入于邪。
必顺而不失其正,故曰『往得中也』;
解难者必顺人之所欲,故曰『往得众也」』。
童子问曰:「『《损》,损下益上』,『《益》,损上益下』,何谓也」?
曰:「上君而下民也。
损民而益君,损矣;
损君而益民,益矣。
《语》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此之谓也」。
童子又曰:「《损》之《象》曰『君子以惩忿窒欲』,《益》之《象》曰『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何谓也」?
曰:「呜呼!
君子者天下系焉,其一身之损益,天下之利害也。
君子之自损者忿欲尔,自益者迁善而改过尔。
然而肆其忿欲者,岂止一身之损哉?
天下有被其害矣。
迁善而改过者,岂止一己之益哉?
天下有蒙其利者矣」。
童子曰:「君子亦有过乎」?
曰:「汤、孔子,圣人也,皆有过矣。
君子与众人同者,不免乎有过也。
其异乎众人者,过而能改也。
汤、孔子不免有过,则《易》之所谓《损》、《益》者,岂止一身之损益哉」?
童子问曰:「『《乾》,不利即戎』,何谓也」?
曰:「谓其已甚也,去小人者不可尽,盖君子者养小人者也。
小人之道长,斯害矣,不可以不去也;
小人之道已衰,君子之利及乎天下矣,则必使小人受其赐而知君子之可尊也。
故不可使小人而害君子,必以君子而养小人。
《夬》刚决柔之卦也。
五阳而一阴,决之虽易,而圣人不欲其尽决也,故其《彖》曰『所尚乃穷也』。
小人盛则决之,衰则养之,使知君子之为利,故其《象》曰『君子以施禄及下』。
小人已衰,君子已盛,物极而必反,不可以不惧,故其《象》又曰『居德则忌」』。
童子问曰:「『《困》,亨,贞大人吉,无咎』,其《彖》曰『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亨』,何谓也」?
曰:「困,亨者,困极而后亨,物之常理也,所谓《易》穷则变,变则通也。
『困而不失其所亨』者,在困而亨也,惟君子能之。
其曰『险以说』者,处险而不惧也。
惟有守于其中,则不惧于其外。
惟不惧,则不失其所亨,谓身虽困而志则亨也,故曰『其惟君子乎』。
其《象》又曰『君子以致命遂志』者是也」。
童子又曰:「敢问『正大人吉,无咎』者,古之人孰可以当之」?
曰:「文王之羑里、箕子之明夷」。
童子问曰:「《革》之《彖》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何谓也」?
曰:「逆莫大乎以臣伐君。
若君不君,则非君矣。
是以至仁而伐之恶,天之所欲诛而人之所欲去,汤、武诛而去之,故曰『顺乎天而应乎人』也」。
童子又曰:「然则,正乎」?
曰:「正者常道也。
尧传舜,舜传禹,禹传子是已。
权者,非常之时,必有非常之变也,汤、武是已。
故其《彖》曰『《革》之时,大矣哉』云者,见其难之也」。
童子又曰:「汤、武之事,圣人贵之乎」?
曰:「孔子区区思文王而不已,其厚于此则薄于彼可知矣」。
童子又曰:「顺天应人,岂非极称之乎,何谓薄」?
曰:「圣人于《革》称之者,适当其事尔。
若《乾》《坤》者,君臣之正道也,于《乾》《坤》而称汤、武,可乎?
圣人于《坤》,以『履霜』为戒,以『黄裳』为吉也」。
童子问曰:「《革》去故而《鼎》取新,何谓也」?
曰:「非圣人之言也,何足问!
《革》曰去故不待言而可知,《鼎》曰取新,《易》无其辞,汝何从而得之?
夫以新易旧,故谓之革。
若以商革,以周革商,故其《象》曰『汤、武革命』者是也。
然则以新革故一事尔,分于二卦者,其谁乎」?
童子又曰:「然则《鼎》之义何谓也」?
曰:「圣人言之矣:『以木巽火,亨饪也』」。
童子问曰:「《震》之辞曰『震惊百里,不丧匕鬯』者,何谓也」?
曰:「《震》者雷也,惊乎百里,震之大者也。
处大震之时,众皆震惊,而独能不失其守、不丧其器者,可以任大事矣。
故其《彖》曰『震惊百里,惊远而惧迩也』;
不丧匕鬯,『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为祭主』者,谓可任以大事也」。
童子曰:「郭公夏五,圣人所以传疑,《彖》之阙文奈何」?
曰:「圣人疑则传疑也,若《震》之《彖》,其辞虽阙,其义则在,又何疑焉」?
童子问曰:「《艮》之《象》曰『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何谓也」?
曰:「《艮》者,君子止而不为之时也。
时不可为矣则止,而以待其可为而为者也,故其《彖》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
于斯时也,在其位者宜如何?
思不出其位而已。
然则,位之所职,不敢废也。
《诗》云『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此之谓也」。
童子问曰:「『《归妹》,征凶』,《彖》曰『《归妹》,天地之大义,人之终始也』,其卦辞凶而《彖》辞吉,何谓也」?
曰:「合二姓,具六礼而归,得其正者,此《彖》之所谓归妹者也。
若婚不以礼而从人者,卦所谓征凶者也」。
童子曰:「敢问何以知之」?
曰:「《咸》之辞曰『取女吉』,其为卦也,《艮》下而《兑》上,故其《彖》曰『上柔而下刚』,『男下女』,是以吉也。
《渐》之辞曰『女归吉』,其为卦也,《艮》下而《巽》上,其上柔下刚,以男下女,皆与《咸》同,故又曰『女归吉』也。
归妹》之为卦也不然,《兑》下而《震》上,其上刚下柔,以女下男,正与《咸》、《渐》反,故彼吉则此凶矣。
故其《彖》曰『征凶,位不当也』者,谓《兑》下《震》上也」。
童子曰:「取必男下女乎」?
曰:「夫妇所以正人伦,礼义所以养廉耻,故取女之礼,自纳采至于亲迎,无非男下女而又有渐也,故《渐》之《彖》曰『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者是已。
奈何《归妹》以女下男而往,其有不凶者乎」?
童子问曰:「《兑》之《彖》曰『顺乎天而应乎人』,何谓也」?
曰:「『《兑》,说也』。
『说以先民,民忘其劳;
说以犯难,民忘其死』。
说莫大于此矣。
而所以能使民忘劳与死者,非顺天应人则不可。
由是见小惠不足以说人,而私爱不可以求说」。
童子问曰:「『《萃》,聚也』,其辞曰『王假有庙』;
《涣》,散也,其辞又曰『王假有庙』,何谓也」?
曰:「谓《涣》为散者,谁欤?
《易》无其辞也」。
童子曰:「然则,敢问《涣》之义」?
曰:「吾其敢为臆说乎!
《涣》之卦辞曰『利涉大川』,其《彖》曰『乘木有功也』,其《象》亦曰「风行水上,《涣》」。
而人之语者,冰释汗浃皆曰涣。
然则涣者流行通达之谓也,与夫乖离分散之义异矣。
呜呼!
王者富有九州四海,万物之象莫大于《萃》,可以有庙矣;
功德流行达于天下,莫大于《涣》,可以有庙矣」。
童子问曰:「《节》之辞曰『苦节,不可贞』者,自节过苦而不得其正欤?
物被其节而不堪其苦欤」?
曰:「君子之所以节于己者,为其爱于物也,故其《彖》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者,是也。
节者物之所利也,何不堪之有乎?
夫所谓苦节者,节而太过,行于己不可久,虽久而不可施于人,故曰『不可正』也」。
童子曰:「敢问其人」?
曰:「异众以取名,贵难而自刻者,皆苦节也。
其人则鲍焦于陵仲子之徒是矣,二子皆苦者也」。
童子问曰:「《小过》之《象》曰『君子以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者,何谓也」?
曰:「是三者施于行己,虽有过焉无害也;
若施于治人者,必合乎大中,不可以小过也。
盖仁过乎爱,患之所生也;
刑过乎威,乱之所起也。
推是可以知之矣」。
童子问曰:「《既济》之《象》曰『君子思患而豫防之』者,何谓也」?
曰:「人情处危则虑深,居安则意怠,而患常生于怠忽也。
是以君子既济,则思患而豫防之也」。
童子问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何谓也」?
曰:「《未济》之象,火宜居下而反居上,水宜居上而反居下,二物各失其所居,而不相济也。
故君子慎辨其物宜,而各置其物于所宜居之方,以相为用,所以济乎未济也」。
童子问曰:「《系辞》非圣人之作乎」?
曰:「何独《系辞》焉,《文言》、《说卦》而下,皆非圣人之作,而众说淆乱,亦非一人之言也。
昔之学《易》者,杂取以资其讲说,而说非一家,是以或同或异,或是或非,其择而不精,至使害经而惑世也。
然有附托圣经,其传已久,莫得究其所从来而覈其真伪。
故虽有明智之士,或贪其杂博之辩,溺其富丽之辞,或以为辨疑是正,君子所慎,是以未始措意于其间。
若余者可谓不量力矣,邈然远出诸儒之后,而学无师授之传,其勇于敢为而决于不疑者,以圣人之经尚在,可以质也」。
童子曰:「敢问其略」。
曰:「《乾》之初九曰『潜龙勿用』,圣人于其《象》曰『阳在下也』,岂不曰其文已显而其义已足乎?
而为《文言》者又曰『龙德而隐者也』,又曰『阳在下也』,又曰『阳气潜藏』,又曰『潜之为言隐而未见』。
《系辞》曰:『乾以易知,坤以简能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
知则有亲,从则有功。
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
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
其言天地之道、乾坤之用、圣人所以成其德业者,可谓详而备矣。
故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者,是其义尽于此矣。
俄而又曰:『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德』。
又曰:『夫乾确然,示人矣。
夫坤隤然,示人简矣』。
又曰:『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其德行常以知险。
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其德行常简以知阻』。
《系辞》曰『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者,谓六爻而兼三材之道也。
其言虽约,其义无不包矣。
又曰:『《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材而两之,故六。
六者非他也,三材之道也』。
而《说卦》又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
立地之道,曰柔与刚;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兼三材而两之,故《》六画而成卦。
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六位而成章』。
《系辞》曰『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
又曰『辨吉凶者存乎辞』;
又曰『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又曰『《》有四象,所以示也。
系辞焉,所以告也。
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
又曰『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
其说虽多,要其旨归,止于系辞明吉凶尔,可一言而足也。
凡此数说者其略也,其馀辞虽小异而大旨则同者,不可以胜举也。
谓其说出于诸家而昔之人杂取以释经,故择之不精,则不足怪也。
谓其说出于一人,则是繁衍丛脞之言也。
其遂以为圣人之作,则又大缪矣。
孔子之文章,《》、《春秋》是已,其言愈简,其义愈深。
吾不知圣人之作,繁衍丛脞之如此也。
虽然,辨其非圣之言而已,其于《》义,尚未有害也,而又有害经而惑世者矣。
《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是谓《乾》之四德;
又曰『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则又非四德矣。
谓此二说出于一人乎,则殆非人情也。
《系辞》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所谓图者,八卦之文也,神马负之自河而出,以授于伏羲者也。
盖八卦者非人之所为,是天之所降也。
又曰:『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
然则八卦者是人之所为也,河图不与焉。
斯二说者已不能相容矣,而《说卦》又曰『昔者圣人之作《》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则卦又出于矣。
八卦之说如是,是果何从而出也?
谓此三说出于一人乎,则殆非人情也。
人情常患自是其偏见,而立言之士莫不自信,其欲以垂乎后世,惟恐异说之攻之也,其肯自为二三之说以相抵捂而疑世,使人不信其书乎?
故曰非人情也。
凡此五说者自相乖戾,尚不可以为一人之说,其可以为圣人之作乎」?
童子曰:「于此五说,亦有所取乎」?
曰:「《乾》无四德,而洛不出图书,吾昔已言之矣。
若元亨利贞,则圣人于《彖》言之矣。
吾知自已来,用卜筮尔,而孔子不道其初也,吾敢妄意之乎」?
童子曰:「是五说皆无取矣,然则,繁衍丛脞之言与夫自相乖戾之说,其书皆可废乎」?
曰:「不必废也。
古之学经者皆有大传,今《书》《礼》之传尚存。
此所谓《系辞》者,汉初谓之《大传》也,至后汉已为《系辞》矣。
《语》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也』。
《系辞》者谓之《大传》,则优于《书》《礼》之传远矣,谓之圣人之作,则僭伪之书也。
盖夫使学者知《大传》为诸儒之作,而敢取其是而舍其非,则三代之末,去圣未远,老师名家之世学,长者先生之馀论,杂于其间者在焉,未必无益于学也。
使以为圣人之作,不敢有所择而尽信之,则害经惑世者多矣。
此不可以不辨也,吾岂好辨者哉」!
童子曰:「敢问四德」。
曰:「此鲁穆姜之所道也。
初,穆姜之筮也,遇《艮》之《随》,而为《随》元亨利贞说也,在襄公之九年
后十有五年,而孔子始生,又数十年而始赞《》,然则四德非《乾》之德,《文言》不为孔子之言矣」。
童子曰:「或谓左氏之传《春秋》也,窃取孔子《文言》以上附穆姜之说,是左氏之过也,然乎」?
曰:「不然。
彼左氏者胡为而传《春秋》,岂不欲其书之信于世也?
乃以孔子晚而所著之书,为孔子未生之前之说,此虽甚愚者之不为也。
盖方左氏传《春秋》时,世犹未以《文言》为孔子作也,所以用之不疑
然则,谓《文言》为孔子作者出于近世乎」。
童子曰:「敢问八卦之说。
或谓伏羲已授河图,又俯仰于天地,观取于人物,然后画为八卦尔。
二说虽异,会其义则一也,然乎」?
曰:「不然。
此曲学之士牵合傅会,以茍通其说,而遂其一家之学尔。
其失由于妄以《系辞》为圣人之言而不敢非,故不得不曲为之说也。
河图之出也,八卦之文已具乎,则伏羲授之而已,复何所为也?
八卦之文不具,必须人力为之,则不足为河图也。
其曰观天地、观鸟兽、取于身、取于物,然后始作八卦,盖始作者前未有之言也。
考其文义,其创意造始,其劳如此,而后八卦得以成文,则所谓河图者何与于其间哉?
若曰已授河图,又须有为而立卦,则观于天地、鸟兽,取于人物者,皆备言之矣,而独遗其本始所授于天者,不曰取法于河图,此岂近于人情乎?
考今《系辞》二说离绝,各自为言,义不相通,而曲学之士牵合以通其说,而误惑学者,其为患岂小哉?
古之言伪而辨、顺非而泽者,杀无赦。
呜呼,为斯说者,王制之所宜诛也」!
童子曰:「敢问生蓍立卦之说。
或谓圣人已画卦,以筮也,然乎」?
曰:「不然。
考其文义可知矣。
其曰『昔者圣人之作《易》也』者,谓始作《易》时也。
又曰『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者,谓前此未有,圣人之将作《易》也,感于神明为之生,圣人得之,遂以倚数而立卦,是言昔之作《易》立卦之始如此尔。
故汉儒谓伏羲画八卦由数起者,用此说也。
其后学者知幽赞生蓍之怪,其义不安,则曲为之说,曰用生蓍之意者,将以救其失也。
又以卦由数起之义害于二说,则谓已画卦而用以筮,欲牵合二说而通之也。
然而考其文义,岂然哉?
若曰已作卦而用以筮,则大衍之说是已。
大抵学《易》者莫不欲尊其书,故务为奇说以神之。
至其自相乖戾,则曲为牵合而不能通也」。
童子曰:「敢请益」。
曰:「夫谕未达者,未能及于至理也,指事据迹以为言。
余之所以知《系辞》而下非圣人之作者,以其言繁衍丛脞而乖戾也。
盖略举其易知者尔,其馀不可以悉数也。
其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又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云者,质于夫子平生之语,可以知之矣。
其曰『知者观乎《彖》辞,则思过半矣』,又曰『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云者,以常人之情而推圣人可以知之矣。
其以《乾》《坤》之策『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而不知七八九六之数同,而《乾》《坤》无定策,此虽筮人皆可以知之矣。
至于何谓『子曰』者,讲师之言也。
《说卦》、《杂卦》者,筮人之占书也。
此又不待辨而可以知者。
然犹皆迹也,若夫语以圣人之中道而过,推之天下之至理而不通,则思之至者可以自得之」。
童子曰:「既闻命矣,敢不勉(」(《欧阳文忠公集》卷七八。以上李文泽校点)
)/乾:疑衍。
乞罢免陈执中至和二年二月十二日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三
臣近累次弹奏宰臣陈执中兴废制狱,乞正其罪。
尝言执中不学亡术,措置颠倒,引用邪佞,招延卜祝,私雠嫌隙,排斥良善,狠愎私情,家声狼籍之事。
伏恐陛下犹以臣言为虚,至今多日,未赐省纳。
臣若不概举一二,明白条陈,即是臣自为安全茍且之计,既负陛下耳目澄察之任,又得宪台瘝官失职之罪,故臣偷生惜死,不忍为也。
臣尝谓执中不学亡术者。
辅弼之任,须通古今,寡识少文,则取诮中外。
至如去年春正以后,制度礼法,率多非宜。
执中不知典故,惟务阿谀,荧惑宸聪,败坏国体。
又,祖宗朝除翰林学士,素有定制,岂宜过多。
执中既不师古,又不询访博识之士,唯愚暗自用,遂除至七员。
执中空疏,宜罢免者一也。
臣尝谓执中措置颠倒者。
朝廷差除,动守规范。
执中赏罚在手,率意卷笥。
至如刘湜江宁府移知广州,最处烟瘴重难之地,而被命远行,待制之职仍旧;
向传式南京知江宁府,既是优安近便之任,乃转传式龙图阁直学士
吴充鞠真卿摘发礼院礼生代署文字等事,人吏则赎金免决,吴充鞠真卿并降军垒。
执中缪戾,宜罢免者二也。
臣尝谓执中引用邪佞者。
中外委寄,当择贤才;
馆阁清官,岂容憸巧?
执中树恩私党,不顾公议,至如崔峄非次除给事中、移知郑州郑州寻罢,而给事中不夺。
所以今来执中之狱,依违中罢,以酬私恩。
执中尝寄嬖人于周豫之家,而奸谄,受知执中,遂举召试馆职
执中朋附,宜罢免者三也。
臣尝谓执中招延卜祝者。
夫宰辅事业,圣君倚毗,宜为国家广纳贤善。
执中之门,未尝待一俊杰,礼一才能。
所与器者,苗达、刘抃、刘希叟之徒;
所预坐者,普元、李宁程惟象之辈。
奈何处台鼎之重,测候灾变,穷占吉凶,意将奚为,众所共骇!
执中颇僻,宜罢免者四也。
臣尝谓执中私雠嫌隙者。
攸司之法,天下公共。
执中轻重出己,喜怒任权。
至如邵必常州日,诖误决人徒刑,既自举觉,复会赦宥,又该去官迁官。
执中素所恶,乃罢开封府推官,落馆职邵武军监当。
后来有汀州石民英勘人使臣犯赃,杖背黥面,配广南牢城。
本家诉雪,悉是虚枉,却只降民英差遣
邵必比之民英,则民英所犯绝重,而断罪遂轻;
邵必所犯绝轻,而断罪反重。
缙绅议论至此,无不嗟愤扼腕。
执中舞法,宜罢免者五也。
臣尝谓执中排斥良善者。
夫正人谠议,邦家之光。
执中阴险中伤,欲人杜口结舌。
吕景初马遵吴中复弹奏梁适既得罪,出知郑州
吕景初辈随又逐去,有「行行及我」之语。
冯京疏言吴充鞠真卿刁约不当以无罪外黜,等寻押发出门,又落冯京修起居注
使朝廷有罪忠拒谏之名者,由执中也。
士夫喧哗,于今未息。
执中嫉贤,宜罢免者六也。
臣尝谓执中狠愎任情者。
夫仁泽之及,昆虫不遗。
自陛下仁圣,临御三十馀年,常恐一物失所。
执中人臣之家,恣行虐害。
虽臧获甚贱,亦性命不轻。
如女奴迎儿,才十三岁,既累行捶挞,从嬖人阿张之言,穷冬裸体,封缚手腕,绝其饮食,幽囚扃锁,遂致毙踣。
海棠一名,因阿张打决逼胁,遍身伤痕,既而自缢身死。
后来又女使一名,髡发杖背,自经不殊,亦系开封府施行。
凡一月之内,残忍事发者三名。
前后幽冤,闻固不少,因而兴狱,寻自罢之。
颜复来,无所畏惮,三尺童子,亦悉鄙诮。
执中酷虐,宜罢免者七也。
臣尝谓执中家声狼籍者。
夫正家刑国,明哲所为;
非礼能言,古今共耻。
执中帷簿丑秽,门梱混淆,放纵嬖人,信任胥吏,而又身贵室富,藏镪巨万,视姻族辈如行路人,虽其贫窘,不一毫赈恤。
缙绅语及,共所赧惭;
道途喧传,相与嗟唶。
执中鄙恶,宜罢免者八也。
执中有是可罢免八者,奈何不识廉耻,复欲居庙堂之上?
其意非他,是欲恩所未恩,雠所未雠,上损仁明,下快私忿而然尔。
方今天文谪见未退,朝廷纪纲未立,财用匮乏,官师众多,虏骄无厌,河决未复,兵伍冗惰,民力疲敝,当此之时,正是陛下进贤退不肖之时也。
臣不胜大愿,愿陛下留神,为祖宗社稷计,为率土生灵计,正执中之罪,早赐降黜。
取中外公论,天下之所谓贤而有德业者,陟在公台之位,委以股肱心腹之寄,同德一体,谟猷出纳,布号令,宣风化,俾四方元元,洗耳拭目,闻见太平之政,岂不善哉!
岂不盛哉!
臣非不知循默顾避、谀佞迎合者速致富贵;
危言犯颜、干忤权要者立被投窜。
臣所念者,为身计则狂,为国计则忠,不愧古人之所用心,不辜陛下之所任使。
干冒旒冕,甘俟诛戮,臣无任待罪激切屏营之至(《赵清献公集》卷一。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八,嘉庆西安县志》卷四七。)
鞠:原误「鞫」,据《长编》改。
下同。
刘湜庆历五年十月己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七
送伴契丹使刘湜,北界近筑寨于银坊城,侵汉界十里,以其誓约谕使人,令毁去之。
天章阁待制江宁军府刘湜广州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四○、《华阳集》卷三六
敕:盛唐五管之雄,南越一都之会,地饶而风乐,夷杂而货蕃。
朕思择侍从之良,以穆藩宣之寄,班我宽诏,惠于遐方。
某识敏而几,气专而介。
与列宪府,风论抗于朝纲;
参干国计,经画资于邦利。
入从禁涂之橐,出分江域之麾,而治有美声,简在冲顾。
向蛮妖之震岭,因兵役之罢民,载刻之符,往靖吾圉。
峻郎资于华省,宠使范于朱轓。
绥远固封,祗予重委。
可。
次韵高要刘湜峡山寺见寄1096年 北宋 · 苏轼
 押词韵第十五部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新闻妙无多,旧学闲可束。
犹当隐季主,未遽梅福
空肠吐馀思,静似蚕缀簇。
寸田结初果,秀若铜生绿。
荆棘扫诚尽,梨枣忧不熟。
高人宁铸金,下士乃服玉。
君看岭峤隘,我欲巾笥蓄。
曾攀罗浮顶,亦到朱明谷。
旋观真历块,归卧甘破屋。
故人老犹仕,世味薄如縠。
偶从越女笑,不怕蛮江浴。
惊闻尺书到,喜有新诗辱。
应怜五管客,曾作八州督。
骨销谗口铄,胆破狱吏酷。
陇云不易寄,江月乃可掬。
遥知清远寺,不称空洞腹。
蹇驴步武碎,短瑟弦柱促。
仰看泉落佩,俯听石响毂。
千峰泻清驶,一往无回躅。
狂雷失晤语,过电不容目。
要知僧长饥,正坐山少肉。
人间无南北,蜗角空出缩。
仇池九十九仇池有九十九泉,予尝梦至,有诗。),嵩少三十六子由近买田阳霍,北望嵩山,甚近。)
天人同一梦,仙凡无两录。
陋邦真可老,生理亦粗足。
便回爇天焰,长作照海烛(爇天焰见退之诗。近黄鲁直寄诗云:莲花合里一寸烛,牝马海中烧百川。鲁直盖近有得也。)
尚书郎金紫光禄大夫毕从古行状(代陈知默撰)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西台集》卷一六、《永乐大典》卷二○二○四
毕氏之先有名憬,仕司卫少卿
憬生构与栩。
构为吏部尚书卒谥曰景公
栩为酆王府司马
构生炕,天宝中仕至广平太守,拒安禄山被害。
炕生坰与增。
坰为王屋尉,增为河北从事
坰生镐、鉟、銶、锐四子,皆不仕。
而酆王府司马栩之子凌,为汾州长史
凌生匀,为协律郎
匀生諴,懿宗时丞相
景公之四世孙叔文,仕为左金吾卫长史
叔文生桢,为振武天德营田判官
桢生宗昱,为云州云中
是时毕氏居代州已数世矣。
宗昱生球,当唐僖、昭时,不仕,脱身游京师
黄巢京师,掠属军,军中劫使为将。
球不肯为黄巢用,遇敌不战,而衣冠子弟且为护送。
既出关,即逃归。
因庐墓七年不出,号为处士
处士义林义林亦不仕。
扈彦珂微时与义林游,及汉高祖起,彦珂言于高祖,荐义林为滑卫支使,迁鄜州书记
义林不乐,弃官而去。
丞相范质复荐义林周世宗观城,卒于观城
士安士安三岁亡其母,后母祝夫人载士安入居澶州,以澶人无可与子游者,闻郑多长者,即从郑,得杨璞、苏利用、王嘏、韩丕王延之刘锡、韦文化七人与士安游。
士安遂成人,太宗时进士最上第,仕至翰林学士真宗时丞相
真宗用人多矣,而专以士安为有德行,屡称之。
丞相一年薨,谥曰文简
文简生世长,为卫尉卿,年四十犹不出仕。
丞相薨,终丧然后出。
卫尉既老,居濉阳。
祁公杜衍宾客王焕、兵部朱贯虞部冯平亦老居濉阳,相与游驩,甚闻于世,所谓「南京五老」也。
卫尉生三子,公其中子也。
公讳从古字几道,其先河东代人也,后徙,今为濉阳人。
公大父真宗时宰相,公以丞相恩为将作监主簿,稍迁至卫尉寺丞
为人洁廉,有智略,善筹大事,不喜为少年进取。
景祐元年,公以卫尉起监南京粮料院,会郊祀赏赐诸军,公与府官坐府上监赐,有军士出谓众曰:「诸公为赏不平,先取者价善,后取者价恶,我军之赐,半无善价」。
于是复相与入廷中者数百人,请曰:「愿易所赐」。
官吏愕然,相顾起去,未有以处之。
公独不起,召前数人谓曰:「物有新故而价有善恶,汝欲尽得新赐,谁当取其故者?
以新分故,价乃平均,又何易乎」?
前数人无以应,遂引去。
是时公年二十馀,左右官吏皆窃见叹服焉。
公因讽留守蔡齐诛其军士于军门外,一为之加肃。
公有娣嫁宋绶出守南京,公移监泗州粮料院
明年范仲淹使淮浙,过泗州见公,与公语,大喜,遂请公行,数从容与公计事,请公分视濠、宿、泗三州事。
既还,遂荐公。
荐未行,公以母关夫人丧解去。
其后卫尉老居濉阳,公请为宋城以养卫尉
太子宾客王焕亦老居濉阳,其子稷臣又请为宋城,得请。
濉阳人更谓公曰:「卫尉宾客俱老人也,稷臣与公俱子也。
公请先,稷臣何以得请?
宜辨勿失」。
公谢曰:「卫尉宾客同里门而居且好,其子顾可辨哉」?
默然不辨而去。
诸公闻之,皆多公之义。
公既不得宋城,而范仲淹参知政事,谓公曰:「长葛西邑也,不远。
君第往,吾行召君矣」。
公亦欣然欲用,遂调长葛
居数月,仲淹以毁罢去,不及召公,公亦不去长葛
庆历二年卫尉兖州仙源宫,公请为兖州通判
既辞行,而河北转运使田京坐王则事谪通判兖州,公不果行。
还,诣丞相府诉,丞相陈执中曰:「君奚赖于兖?
吾以并州待君矣!
此诸郡守之所欲」。
公曰:「赐则厚矣,而卫尉白首留仙源,请兖者以仙源故也。
今并远甚,不敢行」。
丞相不应。
他日复诣丞相府丞相曰:「兵盗发新解,朝廷以见为恩州者,满岁则迁通判
如以恩与君,君亦行否」?
公曰:「辞并请兖者,非有择也,亲远而不果行也。
今并与恩同,而往就其迁,是委亲欲迁也,某不敢。
恩州虽剧迁,不果行矣,愿复某兖州」。
是时参知政事宋庠在焉,色深纳之。
既罢,曰:「见利不就,以笃于亲,此孝子也。
愿勿夺其地」。
遂竟还公兖州,而徙田京临江。
公至兖,侍读学士刘湜者雅知公。
先是,公签书婺州判官事,婺人有郭令儿者与叔居,叔杀里中子而厚赂令儿父母,使验其子为杀人者。
狱成,公从太守戚舜元问状,皆是。
然公独念叔壮而富,侄甚幼且贫,其辞气与情颇不类,疑之,因谓太守请移其狱治,太守良久许公。
狱既移,令儿父母果自首服,遂反论杀其叔。
戚舜元且惭且喜,谓令儿曰:「汝之更生,签判之明也,太守几误杀汝」。
尝闻令儿事,未识公,及得公为通判,大喜,兖狱非公听之不决,决必中,而狱事多所平反者。
与公论,言其律,公言其情,无不合。
叹曰:「嗟乎!
法非仁人不能知也。
通判者,始可谓知法矣」。
公既数决狱,当死而更生者已十数,或以贫代富,或以奴客代其主,或自诬服罪而后得其贼。
公曰:「狱不可不察也」。
遂上书言狱吏无害者,稍稍自迁之,禁所属不使荐论,以劝公吏。
书奏不报。
公去兖,三司使田况荐公黄汴河催纲。
卫尉自濠徙无为,公难之。
田况知公弗便,复荐公提点淮南十三山场,代史纮。
公任其属官希道,而客有与希道不相能者,宣言希道受赇并及其不法事,辞颇闻。
纮见公计事,因曰:「任希道固误,今国中口语奈何?
独可与公首尔」。
公曰:「某任希道非能大过人也,度其无害而任之尔。
希道受赇,某得罪固其所矣,无所辞。
若既任人反首之,则谁敢求其任者?
有如万分之一其言不酬,谁可相见者」?
纮既去,希道竟无事。
他日希道书抵公曰:「微公,几为客所卖」。
明年,公上言:「者,山泽之馀货,利微刑重,货日以益腐,刑日以益繁,愚民抵死者岁不下数百千人,可弛其禁而征之」。
书奏,报闻罢。
后数年,益委积,刑益繁,江淮之间尤甚,竟弛其禁而征之,如公所言也。
久之,公以卫尉丧屏居濉阳,数年复起为寿州通判,摄其州事。
大饥,民无食者相与发富人之仓而攘其,捕得者二百名。
公乃戒属县先上其渠帅一辈五六人,公谓曰:「岁虽饥虽贫,不俟县官之命而群取人之,其如法何?
而不得生矣」!
即以重械系之,示以必死。
官吏更相谏公曰:「情轻系重,殆不可。
且又人众,不可动,将有变」。
公不听。
颍上亦大饥,民亦发富人之仓而攘其,得数人,其县令雷祥议曰:「岁饥取,姑以免死,殆可悯」。
使笞二十而生之。
民出相谓曰:「岁饥无食,县官使我食人之」。
遂复相与发富人之仓,三日三夜凡数千,旁诸县亦各千人,殆不可禁。
其后太守李顾反用法,日诛数人以止其盗,盗终不止,而被诛者数十人。
至春,道路无敢行者。
于是都官员外郎万宁诣阙上书,且言颍上守令无状,皆谪去。
寿阳之盗闻其渠帅且死,无复敢为盗,系狱者止其初二百人,或配决纵舍,终无一人死者。
朝廷念颍上故善地,犹致盗如是。
寿阳颍东郡也,近山扼淮,素多盗贼,号难治,闻其亦以饥有盗,颇忧之,即以玺书戒饬,使无滋长。
书到而狱已空矣,于是寿阳诸官吏始以公用意为然。
公故于孙沔善,及贵,未尝请问公,公亦不与通问。
为州帅,以罪过谪宣州节度副使,朝廷怒甚,以中黄门监护送所部。
淮阳,请舟于淮阳太守太守不与舟。
淮南提刑提刑不敢见。
既见公,公为具舟与车,致其妻子辎重,从者数百人。
客谓公曰:「孙沔负大罪,而公厚送之。
使人有一言,则公处何地?
且公岂与厚之人耶」?
公曰:「,粗将也,贵为两府,朝廷雅不以绳墨治
有罪失势而争弃之,如其妻子无罪何!
安可以不送也?
奚为厚焉」?
闻之,始惭服。
公年五十有八,以嘉祐四年七月四日卒于寿阳
公自为子弟时甚修可爱,梅询既见公,谓卫尉曰:「宋为宰相者多矣,毕相向有阴德在子,其后子孙宜有兴者。
君中子无乃其人乎」?
乃以女妻公。
然公天资直介,与时人多不合,绝不喜事贵人
贵人之知公者,杜衍范仲淹包拯田况刘湜五人尔,皆以乡里识字相见,未尝私谒也。
范仲淹以毁废,公亦无意用于世。
卫尉益老,公遂不复为仕宦计,然亦不能不仕宦。
公有兄为光禄少卿,尝请官便地以养卫尉
公不敢以卫尉请,而视官有便卫尉者即仕,否即不仕。
卫尉温州,公即签书婺州判官
卫尉居濉阳,公即请宋城
卫尉仙源,公即请兖州通判
光禄自濠徙无为,卫尉从之,公即提点淮南茶场
自为通判十五年止一任,以卫尉故也。
丞相以来,绝不为生产计。
公仕宦三十年,竟无田宅,居人或为公忧曰:「其如子孙何」?
公曰:「使吾子孙贤,虽无田宅,未闻有饥死之贤士也;
如不贤,而厚遗以田宅,秪速其败尔,何益」?
故终身以贫闻于人,而不自以为戚,其见如此。
公在州县,未尝取公赏,亦无丝毫谴谪。
平生好读书,读书数十万言。
好为诗,诗多至数百千言,皆因物感激,有触而后赋,未尝苟作也,作之必有可观。
其属文如其作诗,故无章句。
今有诗二百篇,文五十馀篇在家藏之。
景祐二年将作监主簿,迁太常寺太祝大理寺评事
上祠汾阴赐绯衣银鱼,迁卫尉大理寺丞、监南京泗州粮料院
终母丧,迁殿中丞、监高邮军酒。
国子博士签书婺州军事判官
虞部员外郎、知许州长葛县,通判兖州,迁驾部员外郎
明年虞部郎中提点淮南十三山场,迁比部郎中
卫尉丧,通判寿州,迁驾部郎中
累阶至朝请大夫,勋上柱国终焉。
先娶氏,故侍读学士梅询之女,封永嘉县君
再娶陈氏,故相陈尧叟之孙,封冯翊县君
男六人,长仲达青州录事参军
仲容邛州临邛主簿,早卒;
次仲偃,应天府谷熟县主簿
次仲衍,许州阳翟主簿
次仲游,太庙斋郎
次仲愈。
女四人,长适秀才宗尧,次适大理评事田辅卿,次适右侍禁李调,次尚幼。
知默冯翊县之弟也,平时与公起居论议,真见公所为甚实,尝与公为道义交。
诸子以是请,知默不敢辞。
谨状。
左班殿直刘湜三班借职朱涣右班殿直陈若拙太医丞赵宗元翰林医官赵嗣先可各转一官制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二、《摛文堂集》卷八
敕具官某等:军器建局,工用不愆,尔率职于兹,与有劳勚。
进官一等,往其钦承。
可。
京畿所部县令能否奏宣和元年三月六日 北宋 · 王本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六二、《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九之一四(第五册第四七○一页)
有诏遍诣所部察县令能否以闻。
伏见密县朱定国鄢陵刘湜岂弟临民,一境称治;
考城亢宗长垣马向吏事详明,庶务毕举。
召赴都堂审察
均州尹公亭记1230年12月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六、《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四九 创作地点:湖南省怀化市靖州县
广安杨侯伯洪夙有怀贤尚德之志,比摄守竟陵,自皮、陆以来,凡前哲流风所被,悉表异之。
今守均阳,蒐辑废坠,兴校官,创殷少师
又以尹公师鲁尝谪是州,州故有尹公亭,既为缮修而属予书亭扁,且识岁月。
予惟古之人先立乎其大者,大者立则小者达焉而已。
《语》曰「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又曰「游于艺」,非以文艺为学之先也。
夫使文艺之先而本之则无,是亦朝菌莫焉耳。
世之学者尚论先正,必曰国朝之文、穆倡之,尹、欧和之,苏、曾诸贤又和之,而后黜浮以实,反駮而雅。
是则然矣,然使是数君子惟一艺一词之足称,而他无述焉,则亦安能以风斯世而惟己之听哉!
范文正公以忤大臣黜降,三谏官皆以言得罪,而尹公坐监郢州酒税。
观其与欧公书,勉以谨职远酒,其词平气和,无悻悻戚戚之意。
未几,虽以将帅辟除,历仕西垂,卒坐范党为群憸所诬,谪均州酒税。
方公之被诬也,刘湜时宰意,将以窃贿污公,寘之必死,而卒莫之得。
他日公与孙公之翰语移日,秋毫无怨意。
孙公讶之,公曰:「此不能自立之过,于洙奚恨焉」!
呜呼,充是心也,虽不念旧恶,殆不是过矣!
如公之清躬秉方,耸善疾恶,若推其所为,将不得与斯人一日并生斯世也。
而可喜可怒,在物而不在我;
孰是孰非,责己而不责人。
盖其省愆念德常若不及,故于攻人之恶、记人之过有所不暇。
然则即是一端,其真知笃行有本者若是,则世之以文艺知公者末也。
侯名恢,尝为吏部架阁文字云。
绍定三年十二月临邛魏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