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撰上仲长统昌言表 曹魏 · 缪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八
统字公理,少好学,博涉书记,赡于文辞。年二十馀,游学青、徐、并、冀之间,与交者多异之。并州刺史高干,素贵有名,招致四方游士,士多归焉。统过干,干善待遇之,访以世事。统谓干曰:「君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择人,所以为君深戒也」。干雅自多,不纳统言。统去之,无几而干败。并冀之士,以是识统,大司农常林与统共在上党,为臣道统性倜傥,敢直言,不矜小节,每列郡命召,辄称疾不就。默语无常,时人或谓之狂。汉帝在许,尚书令荀彧领典枢机,好士爱奇,闻统名,启召以为尚书郎。后参太祖军事,还复为郎。延康元年卒,时年四十余。统每论说古今世俗行事,发愤叹息,辄以为论,名曰《昌言》,凡三十四篇(《魏志·刘劭传》注。案:《后汉书·仲长统传》云:东海缪袭,常称统才章,足继西京董、贾、刘、扬,当亦表中语。)。
与刘孔才书 曹魏 · 应璩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
听广陵之精散(《文选》嵇康《琴赋》注,又谢灵运《道路忆山中诗》注,又《梦溪笔谈》五)。
赵都赋 其三 曹魏 · 刘劭
押真韵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二
煦气成虹霓,挥袖起风尘(《文选‧七启》注引刘邵《赵郡赋》,郡当作都。)。
上都官考课疏 曹魏 · 刘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二
百官考课,王政之大较,然而历代弗务,是以治典阙而未补,能否混而相蒙。陛下以上圣之宏略,湣王纲之弛颓,神虑内鉴,明诏外发。臣奉恩旷然,得以启蒙,辄作都官考课七十二条,又作《说略》一篇。臣学寡识浅,诚不足以宣畅圣旨,著定典制(《魏志·刘劭传》。)。
祀六宗议 曹魏 · 刘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二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者也。虞书谓之六宗,《周书》谓之天宗(《晋书·礼志上》,景初二年,大议其神,朝士纷纭,各有所执,惟散骑常侍刘劭以为云云。)。
元会日蚀议 曹魏 · 刘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二
梓慎裨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礼》,诸侯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异先废朝礼,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谬误(《通典》七十八。建安中将元会,而太史上言,正朝当日蚀,朝臣议应会不。博平计吏刘劭建言云云,时尚书令荀彧及众人咸善而从之。遂朝如旧,日亦不蚀。劭由此著名。)。
赠毌丘俭诗 曹魏 · 杜挚
押词韵第七部
文章叙录曰:挚与毌丘俭乡里相亲。故为诗与俭。求仙人药一丸。欲以感切俭求助也。俭答以诗。然挚竟不得迁。卒于秘书。
骐骥马不试,婆娑槽枥间。
壮士志未伸,坎轲多辛酸。
伊挚为媵臣,吕望身操竿。
夷吾困商贩,宁戚对牛叹。
食其处监门,淮阴饥不餐。
卖臣老负薪,妻畔呼不还。
释之宦十年,位不增故官。
才非八子伦,而与齐其患。
无知不在此,袁盎未有言。
被此笃病久,荣卫动不安。
闻有韩众药,信来给一丸(○《三国志》刘劭传注。广《文选》十。《诗纪》十七。)。
难刘劭考课法论 曹魏 · 傅嘏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五
盖闻帝制宏深,圣道奥远,苟非其才,则道不虚行,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暨乎王略亏颓而旷载罔缀,微言既没,六籍泯玷。何则?道弘致远而众才莫晞也。案劭《考课论》,虽欲寻前代黜陟之文,然其制度略以阙亡。礼之存者,惟有周典。外建侯伯,藩屏九服;内立列司,管齐六职。士有恒贵,官有定则,百揆均任,四民殊业,故考绩可理而黜陟易通也。大魏继百王之末,承秦、汉之烈,制度之流,靡所修采。自建安以来,至于青龙,神武拨乱,肇基皇祚,埽除凶逆,芟夷遗寇,旌旗卷舒,日不暇给。及经邦治戎,权法并用,百官群司,军国通任,随时之宜,以应政机。以古施今,事杂义殊,难得而通也。所以然者,制宜经远,或不切近,法应时务,不足垂后。夫建官均职,清理民物,所以务本也;循名考实,纠励成规,所以治末也。本纲未举而造制未呈,国略不崇而考课是先,惧不足以料贤愚之分,精幽明之理也。昔先王之择才,必本行于州闾,讲道于庠序,行具而谓之贤,道修则谓之能。乡老献贤能于王,王拜受之,举其贤者,出使长之;科其能者,入使治之,此先王收才之义也。方今九州之民,爰及京城,未有六乡之举,其选才之职,专任吏部。案品状则实才未必当,任薄伐则德行未为叙。如此,则殿最之课,未尽人才。述综王度,敷赞国式,体深义广,难得而详也(《魏志·傅嘏传》)。
答杜挚诗 曹魏 · 毌丘俭
押支韵
凤鸟翔京邑,哀鸣有所思。
才为圣世出,德音何不怡。
八子未际遇,今者遭明时。
胡康出垄亩,杨伟无根基。
飞腾冲云天,奋迅协光熙。
骏骥骨法异,伯乐观知之。
但当养羽翮,鸿举必有期。
体无纤微疾,安用问良医。
联翩轻栖集,还为燕雀嗤。
韩众药虽良,恐便不能治。
悠悠千里情,薄言答嘉诗。
信心感诸中,中实不在辞(○《三国志》刘劭传注。广《文选》十。《诗纪》十七。○《三国志》注。臣松之案。魏朝自微而显者。不闻胡康。疑是孟康。康事见杜恕传。杨伟见曹爽传。)。
荐刘劭 曹魏 · 夏侯惠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十一
伏见常侍刘劭,深忠笃思,体周于数。凡所错综,源流弘远。是以群才大小,咸取所同而斟酌焉。故性实之士,服其平和良正;清静之人,慕其玄虚退让;文学之士,嘉其推步详密;法理之士,明其分数精比;意思之士,知其沈深笃固;文章之士,爱其著论属辞;制度之士,贵其化略较要;策谋之士,赞其明思通微。凡此诸论,皆取适己所长。而举其支流者也。臣数听其清谈,览其笃论,渐渍历年,服膺弥久,实为朝廷奇其器量。以为若此人者,宜辅翼机事,纳谋帏幄,当与国道俱隆,非世俗所常有也。惟陛下垂优游之听,使劭承清闲之欢,得自尽于前,则德音上通,辉耀日新矣(《魏志·刘劭传》)。
四体书势 其一 古文 西晋 · 卫恒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
昔在黄帝,创制造物,有沮诵、仓颉者,始作书契,以代结绳,盖睹乌迹以兴思也。因而遂滋,则谓之字,有六义焉。一曰指事,上、下是也。二曰象形,日、月是也。三曰形声,江、河是也。四曰会意,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老、考是也。六曰假借,令、长是也。夫指事者,在上为上,在下为下。象形者,日满月亏,效其形也。形声者,以类为形,配以声也。会意者,止戈为武,人言为信也。转注者,以老寿考也。假借者,数言同字,其声虽异,文意一也。自黄帝至三代,其文不改,及秦用篆书,焚烧先典,而古文绝矣。汉武时,鲁恭王坏孔子宅,得《尚书》、《春秋》、《论语》、《孝经》,时人以不复知有古文,谓之科斗书。汉世秘藏,希得见之。魏初传古文者,出于邯郸淳,恒祖敬侯,写淳《尚书》,后以示淳,而淳不别。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太康元年,汲县人盗发魏襄王冢,得策书十馀万言,案敬侯所书,犹有仿佛。古书亦有数种,其一卷论楚事者最为工妙。恒窃悦之,故竭愚思,以赞其美,愧不足厕前贤之作,冀以存古人之象焉。古无别名,谓之字(案有脱文)势云。「黄帝之史,沮诵、仓颉,眺彼鸟迹,始作书契。纪纲万事,垂法立制,帝典用宣,质文著世。爰暨暴秦,滔天作戾。大道既泯,古文亦灭。魏文好古,世传丘坟。历代莫发,真伪靡分。大晋开元,弘道敷训,天垂其象,地耀其文。其文乃耀,粲矣其章。因声会意,类物有方:日处君而盈其度,月执臣而亏其旁;云委蛇而上布,星离离以舒光;禾卉苯䔿以垂颖,山岳峨嵯而连冈;虫跂跂以若动,鸟似飞而未扬。观其错笔缀墨,用心精专;势和体均,发止无间。或守正循检,矩折规旋;或方员靡则,因事制权。其曲如弓,其直如弦。矫然特出,若龙腾于川;森尔下颓,若雨坠于天。或引笔奋力,若鸿雁高飞,邈邈翩翩;或纵肆阿那,若流苏悬羽,靡靡绵绵。是故远而望之,若翔风厉水,清波漪涟;就而察之,有若自然。信黄唐之遗迹,为六艺之范先。籀篆盖其子孙,隶草乃其曾玄。睹物象以致思,非言辞之所宣(《晋书·卫瓘附传》,《魏志·刘劭传》注引《文章叙录》。)。
四体书势 其二 篆书 西晋 · 卫恒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
昔周宣王时,史籀始著《大篆》十五篇,或与古同,或与古异,世谓之籀书者也。及平王东迁,诸侯力政,家殊国异,而文字乖形。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益之,罢不合秦文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或曰下土人程邈为衙狱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十年,从狱中作小篆,少者增益,多者损减,方者使员,员者使方,奏之始皇。始皇善之,出以为御史,使定书。或曰,邈所定乃隶字也。自秦坏古文,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王莽时,使司空甄丰校文字部,改定古文,复有六书。一曰古文,孔氏壁中书也。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秦篆书也。四曰佐书,即隶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书,所以书幡信也。又许慎撰《说文》,用篆书为正,以为体例,最可得而论也。秦时李斯号为二篆,诸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建初中,扶风曹喜,少异于斯,而亦称善。邯郸淳师焉,略究其妙,韦诞师淳而不及也。太和中,诞为武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魏氏宝器铭题皆诞书也。汉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密闲理不如淳也。邕作《篆势》曰:「鸟遗迹,皇颉循。圣作则,制斯文。体有六,篆为真。形要妙,巧入神。或龟文(当有缺文。)。针(缺)列,栉比龙鳞;纾体放尾,长短复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焚蕴;扬波振敝手,鹰跱鸟震;延颈胁翼,势似陵云。或轻笔内投,微本浓末,若绝若连;似水露绿丝,凝垂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杳杪邪趣,不方不员;若行若飞,跂跂翩翩。远而望之,象鸿鹄群游,骆驿迁延;迫而视之,端际不可得见,指撝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睹其郤间,般倕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斌斌其可观。摛华艳于纨素,为学艺之范先。喜文德之弘懿,愠作者之莫刊。思字体之頫仰,举大略而论旃(《晋书·卫瓘附传》,《魏志·刘劭传》注引《文章叙录》,又《蔡中郎集》,又《水经注·河水四》,又《艺文类聚》七十四、《初学记》二十一、《御览》七百四十九引蔡邕《篆势》。)」。
四体书势 其三 隶书 西晋 · 卫恒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
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汉因行之,独符、印玺、幡信、题署用篆。隶书者,篆之捷也。上谷王次仲始作楷法。至灵帝好书,时多能者,而师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其能。或时不持钱诣酒家饮,因书其壁,顾观者以酬酒,讨钱足而灭之。每书辄削而焚其札。梁鹄乃益为版而饮之酒,候其醉而窃其札。鹄卒以书至选部尚书。宜官后为袁术将,今钜鹿宋子有《耿球碑》,是术所立,其书甚工,云是宜官也。梁鹄奔刘表,魏武帝破荆州,募求鹄。鹄之为选部也。魏武欲为洛阳令,而以为北部尉,故惧而自缚诣门,署军假司马;在秘书以勤书自效,是以今者多有鹄手迹。魏武帝悬著帐中,及以钉壁玩之,以为胜宜官。今官殿题署多是鹄篆。鹄宜为大字,邯郸淳宜为小字。鹄谓淳得次仲法,然鹄之用笔尽其势矣。鹄弟子毛弘教于秘书,今八分皆弘法也。汉末有左子邑,小与淳鹄不同,然亦有名。魏初有钟胡二家为行书法,俱学之于刘德升,而钟氏小异,然亦各有巧,今大行于世云。作《隶势》曰:「鸟迹之变,乃惟佐隶。蠲彼繁文,崇此简易。厥用既弘,体象有度。焕若星陈,郁若云布。其大径寻,细不容发,随事从宜,靡有常制。或穹隆恢廓,或栉比针列,或砥平绳直,或蜿蜒胶戾,或长邪角趣,或规旋矩折。修知相副,异体同势。奋笔轻举,离而不绝。纤波浓点,错落其间。若钟虡设张,庭燎飞烟。崭岩巀嵯,高下属连。似崇台重宇,增云冠山。远而望之,若飞龙在天;近而察之,心乱目眩。奇姿谲诡,不可胜原。研桑所不能计,宰赐所不能言。何草篆之足算,而斯文之未宣。岂体大之难睹,将秘奥之不传?聊俯仰而详观,举大较而论旃(《晋书·卫瓘附传》,《魏志·武帝纪》注,又《刘劭传》注。)」。
四体书势 其四 草书 西晋 · 卫恒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
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善作篇。后有崔瑗、崔寔,亦皆称工。杜氏杀字甚安,而书体微瘦,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疏。弘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其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艺文类聚》作「后染」。),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下笔必为楷则,号匆匆不暇草书。寸纸不见遗,至今世尤宝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伯英弟文舒者,次伯英。又有姜孟颖、梁孔达、田彦和及韦仲将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罗叔景、赵元嗣者,与伯英并时,见称于西州,而矜巧自与,众颇惑之。故英自称「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馀」。河间张超亦有名,然虽与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崔瑗作《草书势》曰:「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繁。时(《初学记》作「人」。)之多僻,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剿其墨翰。惟作佐隶,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又(《初学记》作「先」。)简略。应时谕指,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纯俭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员不副规。抑左扬右,望之若崎。竦企鸟跱,志在飞移;狡兽暴骇,将奔未驰。或《𪑜》《𪐴》点《𪑮(此五字《初学记》但作「或黜点梁」四字。)》,状似连珠,绝而不离;畜怒怫郁,放逸生奇。或凌遽而惴栗,若据高临危;旁点邪附,似蜩螗挶枝(《初学记》作「似螳螂而抱枝」。)。绝笔收势,馀綖纠结,若杜伯揵毒缘巇,螣蛇赴穴,头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漼焉若沮岑崩崖;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机微要妙,临时从宜。略举大较,仿佛若斯(《晋书·卫瓘附传》,《魏志·刘劭传》注,《艺文类聚》七十四,又初学记二十一,引崔瑗《草书势》两条。)。
奏祀六宗 西晋 · 挚虞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六
按舜受终,「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则六宗非上帝之神,又非山川之灵也。《周礼·肆师职》曰:「用牲于社宗」。《党正职》曰:「春秋祭禜亦如之」。肆师之宗,与社并列,则班与社同也。党正之宗,文不系社,则神与社异也。周之命祀,莫重郊社,宗同于社,则贵神明矣。又《月令》孟冬祈于天宗,则《周礼》祭禜,《月令》天宗,六宗之神也。汉光武即位高邑,依《虞书》禋于六宗。安帝元初中,立祀乾位,礼同太社。魏氏因之,至景初二年,大议其神,朝士纷纭,各有所执。惟散骑常侍刘邵以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者也。《虞书》谓之六宗,《周书》谓之天宗。是时考论异同,而从其议。汉魏相仍,著为贵祀。凡崇祀百神,放而不致,有其兴之,则莫敢废之。宜定新礼,祀六宗如旧(《晋书·礼志》上)」。
日食废朝会议 东晋 · 王彪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一
永和中殷浩辅政,又欲从刘邵议不却会。王彪之议曰:《礼》云:「诸侯旅见天子,不得终礼而废者四,自谓卒暴有之,非谓先存其事,而侥幸史官推术错谬,故不先废朝礼(《通典》七十八)」。
与扬州刺史殷浩书 东晋 · 王彪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一
太史上元日合朔,谈者或有疑,应却会与不?昔建元元年,亦元日合朔,庾车骑写刘孔才所论以示八座。于时朝议有谓孔才所论为不得礼议,荀令从之,是胜人之一失也。何者?《礼》云:「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而废者四:太庙火,日蚀,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寻此四事之指,自谓诸侯虽已入门而卒暴有之,则不得终礼。非为先存其事,而徼幸史官推术错谬,故不豫废朝礼也。夫三辰有灾,莫大日蚀,史官告谴,而无惧容,不修豫防之礼,而废消救之术,方大飨华夷,君臣相庆,岂是将处天灾罪己之谓?且检之事实,合朔之仪,至尊静躬殿堂,不听政事,冕服御坐门闼之制,与元会礼异。自不得兼行,则当权其事宜。合朔之礼,不轻于元会。元会有可却之隼,合朔无可废之义。谓应依建元故事,却元会(《魏志·刘劭传》注,又《御览》二十九引《晋起居注》。)。
奏四祖祧主 东晋 · 简文帝
出处:全晋文卷十一
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袷乃祭,如先朝旧仪(《宋书·礼志》三。永和二年,抚军将军、会稽王司马昱、尚书刘劭等奏。)。
户部侍郎韦珍奏称诸州造籍脱落丁口租调破除倍多常岁请取由付法依问诸使皆言春疾疫死实多非故为疏漏(户部一条) 唐 · 张鷟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二
虞书五教。实委司徒之官。周礼六卿。爰开地官之位。莫不织成都邑。编缉氓黎。设九土之纲维。成四方之管辖。班固申犬牙之制。疆场绮分。应璩论马齿之规。井田鳞次。户标九等。俱陈万国之图。人有十伦。并挂三年之籍。岂容丁口脱漏。任意疏遗。租调破除。恣情抽减。遂使廒庾顿乏。帑藏皆空。军兴于是缺支。国用由其不足。付法科罪。仍敢薄言。依问款辞。咸推遘厉。否终则泰。造化之常图。福谦害盈。幽明之极数。魏文帝修书永叹。念亲故之凋亡。刘孔才矫制徵兵。促黎元之残丧。荐臻不息。僵毙相仍。遽利人符。多编鬼录。生者固宜存附。死者难以执留。灾异不拘。案宜从记。
自叙 唐 · 刘子玄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七十四
予幼奉庭训。早游文学。年在纨绮。便受古文尚书。每苦其辞艰琐。难为讽读。虽屡逢捶挞。而其业不成。尝闻家君为诸兄讲春秋左氏传。每废书而听。逮讲毕。即为诸兄说之。因窃叹曰。若使书皆如此。吾不复怠矣。先君奇其意。于是始授以左氏。期年而讲诵都毕。于时年甫十有二矣。所讲虽未能深解。而大义略举。父兄欲令博观义疏。精此一经。辞以获麟已后。未见其事。乞且观馀部。以广异闻。次又读史汉三国志。既欲知古今沿革。历数相承。于是触类而观。不假师训。自汉中兴以降。迄乎皇家实录。年十有七。而窥览略周。其所读书。多因假赁。虽部帙残缺。篇第有遗。至于叙事之纪纲。立言之梗概。亦粗知之矣。但于时将求仕进。兼习揣摩。至于专心诸史。我则未暇。洎年登弱冠。射策登朝。于是思有馀闲。获遂本愿。旅游京洛。颇积岁年。公私借书。恣情披阅。至如一代之史。分为数家。其閒杂记小书。又竞为异说。莫不钻研穿凿。尽其利害。加以自小观书。喜谈名理。其所悟者。皆得诸衿腑。非由染习。故始在总角。读班谢两汉。便怪前书不应有古今人表。后书宜为更始立纪。当时闻者。共责以童子何知。而敢轻议前哲。于是赧然自失。无辞以对。其后见张衡范𣈫集。果以二史为非。其有暗合于古人者。盖不可胜纪。始知流俗之士。难与之言。凡有异同。蓄诸方寸。及年已过立。言悟日多。常恨时无同好。可与言者。维东海徐坚。晚与之遇。相得甚欢。虽古者伯牙之识钟期。管仲之知鲍叔。不是过也。复有永城朱敬则。沛国刘允济。吴兴薛谦光。河南元行冲。陈留吴兢。寿春裴怀古。亦以言议见许。道术相知。所有扬搉。得尽怀抱。每云德不孤。必有邻。四海之内。知我者不过数子而已矣。昔仲尼以睿圣明哲。天纵多能。睹史籍之繁文。惧览之者不一。删诗为三百篇。约史记以修春秋。赞易道以黜八索。述职方以除九邱。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迄于周。其文不刊。为后王法。自兹厥后。史籍逾多。苟非命世大才。孰能刊正其失。嗟予小子。敢当此任。其于史传也。尝欲自班马以降。迄于姚李令狐颜孔诸书。莫不因其旧义。普加釐革。但以无夫子之名。而辄行夫子之事。将恐致惊愚俗。取咎时人。徒有其劳。而莫之见赏。所以每握管。叹息迟回者久之。非欲之而不能。实能之而不敢也。既朝廷有知意者。遂以载笔见推。由是三为史臣。再入东观。每惟皇家受命。多历年所。史官所编。粗为纪录。至于纪传及志。则皆未有其书。长安中年。会奉诏预修唐史。及今上即位。又敕撰则天大圣皇后实录。凡所著述。常欲行其旧议。而当时同作诸士。及监修贵臣。每与其凿枘相违。龃龉难入。故其所载削。皆与俗浮沈。虽自谓依违苟从。然犹大为史官所嫉。嗟乎。虽任当其职。而吾道不行。见用于时。而美志不遂。郁怏孤愤。无以寄怀。必寝而不言。嘿而无述。又恐没世之后。谁知予者。故退而私撰史通。以见其志。昔汉世刘安著书。号曰淮南子。其书牢笼天地。博及古今。上自太公。下至商鞅。其错综经纬。自谓兼于数家。无遗力矣。然自淮南以后。作者无绝。必商搉而言。则其流又众。盖仲尼既没。微言不行。史公著书。是非多谬。由是百家诸子。诡说异辞。务为小辨。破彼大道。故扬雄法言生焉。儒者之书。博而寡要。得其糟粕。失其菁华。而流俗鄙夫。贵远贱近。传兹牴牾。自相欺惑。故王充论衡生焉。民者冥也。冥然罔觉。率彼愚蒙。墙面而视。或讹音鄙句。莫究本源。或守株胶柱。动多拘忌。故应邵风俗通生焉。五常异禀。百行殊轨。能有兼偏。知有长短。苟随才而任使。则片善不遗。必求备而后用。则举世莫可。故刘邵人物志生焉。夫开国承家。立身立事。一文一武。或出或处。虽贤愚壤隔。善恶区分。苟时无品藻。则理难铨综。故陆景典语生焉。词人属文。其体非一。譬甘辛殊味。丹素异彩。后来祖述。识昧圆通。家有诋诃。人相掎摭。故刘协文心生焉。若史通之为书也。盖伤当时载笔之士。其义不纯。思欲辨其指归。殚其体统。夫其书虽以史为主。而馀波所及。上穷王道。下掞人伦。总括万殊。包吞千有。自法言以降。迄于文心而往。固以纳诸胸中。曾不蒂芥者矣。夫其为义也。有与夺焉。有褒贬焉。有鉴诫焉。有讽刺焉。其为贯穿者深矣。其为网罗者密矣。其所商略者远矣。其所发明者多矣。盖谈经者恶闻服杜之嗤。论史者憎言班马之失。而此书多讥往哲。喜述前非。获罪于时。固其宜矣。犹冀知音君子。时有观焉。尼父有云。罪我者春秋。知我者春秋。抑斯之谓也。昔梁徵士刘孝标作叙传。其自比于冯敬通者有三。而予辄不自揆。亦窃比于扬子云者有四焉。何者。扬雄尝好雕虫小伎。老而悔其少作。子幼喜诗赋。而壮都不为。耻以文士得名。期以述者自命。其似一也。扬雄草元。累年不就。当时闻者。莫不哂其徒劳。余撰史通。亦屡移寒暑。悠悠尘俗。共以为愚。其似二也。扬雄撰法言。时人竞尤其妄。故作解嘲以詶之。余著史通。见者亦互言其短。故作释蒙以拒之。其似三也。扬雄少为范踆刘歆所重。及闻其撰太元经。则嘲以恐盖酱瓿。然刘范之重雄者。盖贵其文彩。若长杨羽猎之流耳。如太元深奥。难以探赜。既绝窥踰。故加讥诮。余初好文笔。颇获誉于当时。晚谈史传。遂减价于知已。其似四也。夫才唯下劣。而迹类先贤。是用铭之于心。持以自慰。抑犹有遗恨。惧不似扬雄者有一焉。何者。雄之元经始成。虽为当时所贱。而桓谭以为数百年外。其书必传。其后张衡陆绩。果以为绝伦参圣。夫以史通方诸太元。今之君山。即徐朱等数君是也。后来张陆。则未之知耳。嗟乎。傥使平子不出。公纪不生。将恐此书与粪土同捐。烟烬俱灭。后之识者。无得而观。此予所以抚卷涟洏。泪尽而继之以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