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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琼大师归禅寂 北宋 · 释德洪
七言律诗 押侵韵
近闻禅寂似丛林,总众能为世所钦。
百巧难磨真实行,两涂不改岁寒心。
衣今椹色如栗色,语未吴音变楚音。
盛夏入城缘厎事,扁舟湘水独相寻。
游洛阳宝盖寺赠长老道琼 宋 · 史尧弼
押元韵
一念落人境,世路分崩奔。
车轮战黄埃,荏苒还自昏。
安知摩尼珠,岂处浊水浑。
今我虽纠缠,犹有故我存。
云山时独往,一笑清心魂。
旧闻宝盖峰,气压群山尊。
拂衣事幽讨,烟杉转山根。
道人素所欢,踊跃欣候门。
清眸夹明镜,眈眈老彪蹲。
招邀语密室,欢颊生春温。
往往到极则,寂历双忘言。
从今尘境空,冰销了无痕。
但觉江汉流,浩荡旋其源。
至道默相喻,不许诸方论。
承务郎胡君泳墓志铭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四、《省斋文稿》卷三二、同治《庐陵县志》卷五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君讳泳,字季永,吉州庐陵人。曾祖恺;妣张氏,以百岁封孺人。祖载,赠朝议大夫;妣硕人陈氏、张氏。父澹庵先生铨,以劲节危言为国司直,虽小夫贱隶、椎髻卉服无不知其姓名,今为龙图阁学士;妣硕人刘氏。绍兴八年,先生自枢掾黜佐福州幕,道由姑苏而君生,故小字苏郎。六岁随先生谪新州,已能背诵《春秋》,诗人陈元忠试之如流,目为「春秋生」。先生再贬朱崖,渡海道琼,故参知政事李公光在焉,见君颖悟,许妻以孙。自琼过儋耳,拜苏文忠遗像于动镜阁,喟然兴叹,年方一星终,人皆异之。既抵朱崖,先生聚徒受业,诸生人执一经求训解。君甫弱冠,往往与讨论。二十六年,秦丞相死,先生与李公皆内徙。初,秦氏揭二公及赵丞相姓名于格天阁,赵丞相前薨,至是先生赋诗有「阁下大书三姓在,海南惟见两翁还」之句,君口不绝吟。先生曰:「孺子可教」!因授以句法。三十一年春,侍先生归庐陵,讲道家塾,兄弟怡怡如也。今上登极,先生自吏部郎不逾时以左史入词掖,遂为兵部侍郎。君日从中朝名士游,闻见浸博。隆兴初郊,奏补右承务郎。家居累年,或勉以仕,则曰:「吾斯之未能信」。乾道七年,先生固命君类试,中之。虞丞相邀与相见,略不干以私。调监淮西江东总领所太平惠民局,兼监行宫杂买场。先是先生得旨进所解《易》、《春秋》及二《礼》,君日夜编次雠校,先生赖之。淳熙元年春,君当之官,而不忍去亲。先生曰:「吾固欲泛大江、游金陵,其亟具舟,吾与尔俱」。君乃迎侍以行。留守刘公珙以二府重望,少许可,独礼君厚,荐之公车。二年秋,得寒疾,逾月,病益侵,呻吟皆诗,间作乐府,词旨超诣。十一月庚午竟不起,得年才三十八。配即李氏。其父孟坚,终淮东提举茶盐。生三子:槻、矩、桯,又有遗腹。君人物爽迈,天资孝友。幼居母丧如礼,事所生母袁氏尽敬。学有家法,尝读横渠《易》,至「心化在熟」,击节叹曰:「至言也,请终身诵之」!雅好吟咏,慕陈后山而学焉。某蒙先生不鄙,间许唱酬,君辄用韵见贻,语皆惊人,盖天才有过人者。充其素蕴,必将发闻于世,一病而逝,可哀也已!弟澥、浃、瀳及其孤奉先生之命,卜以三年夏四月壬辰葬君吉水县中鹄乡白莲塘之原,使以妹婿叶昌嗣之状来请铭。某按《礼记》:延陵季子适齐而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既葬而封。既封,三号遂行。孔子曰:「季子,吴之习礼者也」。盖言其在吴为习礼耳。既而曰:「季子之于礼,其合矣乎」?是又疑之之词也。《周礼》以长子为门子,谓将代父当门者也,其事重矣。昔就其养于所居之官,今返其柩于父母之邦,若先生者可谓知礼矣。铭曰:
木生荆山,既厚其培。雨露濡之,庶几条枚。飘风振林,秀者先折。天乎奈何,尚茂来叶!
禅居寺记 宋 · 李仲光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嘉靖《建阳县志》卷六
忠孝禅居,乃东阳名刹也;基其先者,浑山之废寺也。观夫乾坤造化,犹闻空缺之讥,日月轮回,尚有长短之数。维我大觉能仁,湛然常住,历八禅而分色界三昧超果,因法演一音,门开不二,根随利钝,教有浅深。历劫火而不燃,指毗岚而自息。时雍熙间,辟其地而易之,俶建于此,为梁氏之香灯也。其梁君效吴洛阳兴梵刹之宫,汉明帝信释门之利,自此而佛教始兴矣。撚指岁月迁,创于雍熙丁亥岁,至今庚午年,计二百二十三载。建间,昶公使器宇弘高,才名显著,疏化于众。及杨氏,革故鼎新。绍兴间,仪公复新寝室。乾道、淳熙,佛殿钟楼相继颓敝,缺人住持,倾陋无所支补,兔乌奔兢,时代迁移,几于不振。会里之梁君诸族雅有远谋,且欲复兴,几传灯于无极,乃就邻之寺东山,择其僧不凡者,卜请住持,时众推惟绍祖师能当其人也。师遂领之,始来于此,以院之倾圮非所居也,乃新其材而拟之建,未果而顺寂焉。其祖老只度小师一人,契深上人当充住持,更精梵宇。愿深四海,学洞三乘,只刀焚脩,以勤其力。崇佛殿,以张皇象教,建寝室以居处众缁。又建法堂、钟楼,兴葺门廊废坠,凡事不一如度,翼然鼎新。经营之功,盖无尚于此矣。栋宇显然,智基尚在,住持有便,引化多方,使诸祖法有绍,实惟师之力矣。厥后度小师有杰、有朴、有懋。其三人也,杰择其长,杖履闽归;朴处其次,度子达爝、道坚、道琼,缘懋师未度人也。深公浮华,缘尽果熟,年方八十有三,俄归圆寂。以灯传灯,上行下效,派下爝师复度道增、道垕,坚师度法日、法月,琼师度法云。有徒之繁,派分散居之,共有九僧者也。缘禅居、九日律寺,盖此无出其右,可谓盛事矣。又况达爝师独己囊不割,化众鼎新,建兹佛殿,费一千馀,置田资,添常住,有产二佰七十文。则丈室标南镂名,永彰不朽,产种因果,塑绘七身圣像。南北皈依往来,瞻敬鹿野,始转法轮。法即自心,佛惟本智,自他之利,善莫大焉。师之用力,可谓勤而切矣,固岂规规而因循,屑屑而吝啬者比乎!俄闻相续焚修,代有其人,大教斯彰,法轮不坠,院有硕德,厥无文诵。自雍熙迨今,又经二百五十七年矣。夫事之兴替盖有时焉,教之盛衰盖存乎人也。时院之昔者岂以其时而无人耶,是院之今也岂有其时而有其人耶?然则其兴建者如是之完,其度人者如是之众,是不必有其时日矣。且欲遗后来者,知师以来,予为文以纪其事迹。余忻然叹曰:奇哉希有!焚修缔造,不难而难,尽善尽美,功迹于是。予固不获辞,为述其兴建度人者如是。师之以操履者暴白四远,辞稀及今,言唯效古。庶几八字,永固金石,地久天长,永为不朽,于是乎书。时淳祐三年岁次癸卯麦秋节,从事郎、前知雷州学教授李仲光撰。
按:庚午为嘉定三年(一二一○),上溯至雍熙四年丁亥(九八七)应为二百二十三年。今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