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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奉车子侯歌(《诗纪》作思车子侯歌。原在外集。今编入武帝集。) 西汉 · 刘彻
押阳韵
洞仙传曰:车子侯者。扶风人。汉武帝爱其清净。稍迁其位至侍中。一朝语家云。我今补仙官。此春应去。至夏中当暂还。还少时复去。如其言。武帝思之。乃作歌曰云云。○逯案。《汉书》霍去病传。去病薨。子嬗嗣。嬗字子侯。上爱之。幸其壮而将之。为奉车都尉。从封泰山而薨。子侯之薨。又见郊祀志。《类聚》五十六引武帝集曰: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上甚悼之。乃自为歌诗。《初学记》十八引汉武帝与秦车子侯家诏曰:春。时子侯于北馆。与家别。又文心雕龙哀吊篇曰:暨武帝封禅。而霍子侯暴亡。帝伤而作诗。亦哀辞之类也。及汉汝阳王亡。崔瑗哀辞始变前式。又卒章五言。颇似歌谣。亦仿佛乎汉武也。洞仙传作车子侯。《初学记》作秦车子侯。则文字有脱误也。
嘉幽兰兮延秀。蕈妖淫兮中溏。
华斐斐兮丽景。风徘徊兮流芳。
皇天兮无慧。至人逝兮仙乡。
天路远兮无期。不觉涕下兮沾裳(○《云笈七签》百十洞仙传。《诗纪外集》一。又《书钞》十九引《汉书》录起首一句。)。
杖铭 西汉 · 刘向
四言诗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七
历危乘险,臣杖不行。
年耆力竭,匪杖不强。
有杖不任,颠跌谁怨。
有士不用,害何足言。
都蔗虽甘,殆不可杖。
佞人悦己,亦不可相。
杖必取便,不必用味。
士必任贤,何必取贵(《艺文类聚》六十九。案此铭亦作崔瑗,《御览》作冯植,恐非。)。
上林苑令箴 西汉 · 扬雄
四言诗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四
茫茫大田(《文选·东京赋》注、《御览》作「天田」),芃芃作谷。
山有征陆(《御览》作「陵陆」),野有林麓。
夷原污薮,禽兽攸伏。
鱼鳖以时,刍荛咸殖。
国以殷富,民以家给。
昔在帝羿,共田径游。
弧矢是尚,而射夫封猪。
不顾于愆,卒遇后忧。
是以田获三驱,不可过差。
麀鹿攸伏,不如德至。
衡臣司虞,敢告执指(《古文苑》、《御览》二百三十二。)。
谨案:《后汉·胡广传》,初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阙,后涿郡崔骃及子瑗,又临邑侯刘騊駼增补十六篇,广复继作四篇,乃悉撰次首目,名曰《百官箴》,凡四十八篇。如传此言,则子云仅存《二十八箴》,今遍索群书,除《初学记》之《润州箴》、《御览》之《河南尹箴》显误不录外,得《州箴》十二,《官箴》二十一,凡三十三箴,视东汉时多出五箴,纵使司空尚书太常博士四箴可属崔骃、崔瑗,仍多出一箴,与《胡广传》未合,猝求其故而不得。覆审乃明,所谓亡阙者,谓有亡有阙,侍中太史令国三老太乐令太官令五箴多阙文,其四箴亡,故云九箴亡阙也。《百官箴》收整篇不收残篇,故子云仅二十八篇,群书征引据本集,本集整篇残篇兼载,故有三十三篇,其司空尚书太常博士四箴,《艺文类聚》作扬雄,必可据信也。
尚书箴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四
皇皇圣哲,允敕百工。命作斋栗,龙惟纳言。是机是密,出入王命。王之喉舌,献善宣美,而谗说是折。我视云明,我听云聪。载夙载夜,惟允惟恭。故君子在室,出言如风。动于民人,涣其大号,而万国平信。《春秋》讥漏言,《易》称不密则失臣。兑吉其和,巽吝其频。《书》称其明,申申厥邻。昔秦尚权诈,官非其人,符玺窃发,而扶苏陨身。一奸愆命,七庙为墟。威福同门,床上维辜。书臣司命,敢靠侍隅(《艺文类聚》四十八作扬雄,《古文苑》作崔瑗,注云一作「扬雄」。)。
博士箴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四
洋洋三代,典礼是修。画为辟雍,国有学校。侯有泮宫,各有攸教。德用不陵,昔在文王。经营(《古文苑》作「启」)其轨,勖于德音。而思皇多士,多士作桢。惟周以宁,国人兴让。虞芮质成,公刘挹行潦,而浊乱斯清。官操其业,士执其经。昔圣人之绥俗,莫美于施化。故孔观夫人之学,而知为王之易(《古文苑》作「观夫太学而知为王之易易」)。大舜南面无为,而衽席平。还师阶级之间,三苗以怀。秦作无道,斩决天纪。漫彼王迹,而坑夫术士。诗书是泯,家言是守。俎豆不陈,而颠其社稷。故仲尼不对问陈,而胡簋是遵。原伯非学,而闵子知周之不振。儒臣司典,敢告在宾(《艺文类聚》四十六作扬雄,《古文苑》作崔瑗。)。
汲县长老为崔瑗歌 汉 · 无名氏
押词韵第四部
崔氏有传曰:崔瑗为汲令。开沟造稻田。泻卤之地更为沃壤。民赖其利。长老歌之。
上天降神明,锡我仁慈父。
临民布德泽,恩惠施以序。
穿沟广溉灌,决渠作甘雨(○《御览》二百六十八引崔氏家传、四百六十五引崔鸿崔氏家传。《诗纪》八作崔瑗歌。)。
扇铭 东汉 · 傅毅
四言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三
翩翩素圆,清风载扬。
君子玉体,赖以宁康。
冬则龙潜,夏则凤举。
知进知退,随时出处。
敕妻子 东汉 · 崔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五
吾并日而食,以供宾客,而反以获讥,士大夫不足养如此。后勿过菜具,无为诸子所蚩(《后汉·崔瑗传》注引华峤《后汉书》)。
遗令子实 东汉 · 崔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五
夫人禀天地之气以生,及其终也,归精于天,还骨于地,何地不可藏形骸!勿归乡里。其赗赠之物,羊豕之奠,一不得受(《后汉·崔瑗传》)。
叙箴 东汉 · 崔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五
昔扬子云读《春秋传》,虞人箴而善之,于是作为九州及二十五官箴规匡救。言君德之所宜,斯乃体国之宗也(《御览》五百八十八引崔汉《叙箴》,当是「崔瑗」之误)。
汲县太公庙碑 东汉 · 崔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五
太公望者,河内汲人也。县民故会稽太守杜宣白令崔瑗曰:太公本生于汲,旧居犹存。君与高国,同宗太公,载在经传。今临此国,宜正其位,以明尊祖之义。于是国老王喜、廷椽郑笃、功曹却勤等咸曰宜之。遂立坛祀,为之位主(《水经·清水注》,「汲县城东门北侧有太公庙,庙前有碑」云。)。
河间相张平子碑 东汉 · 崔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五
河间相张君,南阳西鄂人,讳衡,字平子。其先出自张老,为晋大夫,纳规赵武,而反其侈,书传美之。君天姿睿哲,敏而好学,如川之逝,不舍昼夜。是以道德漫流,文章云浮,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瑰辞丽说,奇技伟艺,磊落焕炳,与神合契。然而体性温良,声气芬芳,仁爱笃密,与世无伤,可谓淑人君子者矣。初举孝廉,为尚书侍郎,迁太史令,实掌重黎历纪之度,亦能焞耀敦大,天明地德,光照有汉。迁公车司马令侍中,遂相河间。政以礼成,民是用思。遭命不永,暗忽迁徂。朝失良臣,民陨令君,天泯斯道,世丧斯文。凡百君子,靡不伤焉。乃铭斯表,以旌厥问。其辞曰:
于惟张君,资质懿丰,德茂材羡,高明显融。焉所不学,亦何不师,盈科而逝,成章乃达。一物不知,实以为耻,闻一善言,不胜其喜。包罗品类,禀授无形,酌焉不竭,冲而复盈。廪廪其庶,亹亹其几,膺数命世,绍圣作师。苟华必实,令德惟恭,柔嘉伊则,孝友祗容。允出在兹,维帝念功,往才女谐,化洽民雍。悯天不吊,降此咎凶,哲人其萎,罔不时恫。纪于铭勒,永终誉兮,死而不朽,芳烈著兮(《古文苑》。案:《后汉·张衡传》,「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注云:「瑗撰平子碑文也。」)。
与崔瑗书 其一 东汉 · 张衡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四
乃者以朝驾明日披读《太玄经》,知子云特极阴阳之数也。以其满泛故,故时人不务此。非特传记之属,心实与《五经》拟。汉家得二百岁,卒乎?所以作兴者之数,其道必显一代,常然之符也。《玄》四百岁其兴乎!竭己精思,以揆其义,更使人难论阴阳之事。足下累世穷道极微,子孙必命世不绝,且幅写一通藏之,以待能者(《太玄经》范望注本载陆续《述玄》引张平子与崔子玉书)。
与崔瑗书 其二 东汉 · 张衡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四
吾观《太玄》,方知子云妙极道数,乃与《五经》相拟,非徒传记之属,使人难论阴阳之事,汉家得天下二百岁之书也。复二百岁,殆将终乎?所以作者之数,必显一世,常然之符也。汉四百岁,《玄》其兴矣(《后汉·张衡传》,注云「自此以上,并衡与崔瑗书之文也」)。
郡太守箴(一作「崔瑗」) 其一 东汉 · 刘騊駼
四言诗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三
有嬴驱除,焚旧典纪,荡灭蕃畿,罢侯置守。
秦发闾左,陈涉奋威;
楚筑乾溪,灵王不归。
征遐由近,可不肃祇。
守臣司境,敢告执机(《艺文类聚》六)。
郡太守箴(一作「崔瑗」) 其二 东汉 · 刘騊駼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三
大汉遵周,化洽九区(《文选·赭白马赋》注,又《陆机皇太子宴玄圃诗》注。又《赵至与稽茂齐书》注作「遵因」)。
侍中箴 东汉 · 胡广
四言诗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六
皇矣圣上,神居天处。
勤求俊良,是弼是辅。
匪懈于位,庶工以序。
昔在周文,创德西邻。
勖闻上帝,赖兹四臣。
辛尹是访,八虞是询。
济济多士,乂用有勋。
文公钦若,越兴周道。
亦惟先正,克慎左右。
常伯常任,实为政首。
降及厉王,不祗不恪。
昵彼宗夷,用肆其虐。
惟败天命,寇戎并作。
圮坠宗绪,寝庙靡托。
无曰我贤,不选至亲。
无曰我仁,妄用嬖人。
籍闳饰颜,秽我神武。
邓通擅铸,不终厥后。
中书窃命,石弘作祸。
高安断袂,哀用无主。
侍中司中,敢告执矩(《初学记》十二。案:《古文苑》以为崔瑗作)。
报崔子玉书 东汉 · 张奂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四
今月三日,举家来居此。本非所规,贪突贼阵(《艺文类聚》八十。)。
太傅胡广碑 其三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六
维汉二十有一世,建宁五年春三月既生魄月壬戌,太傅安乐乡侯胡公薨,越若来,四月辛酉,葬我君文恭。于是掾太原王允、雁门卑整、(本集作「毕整」,从《广韵·五支》引改)属扶风鲁宙、颍州殷历等,佥谓公之德也,柔而不犯,威而不猛,文而不华,实而不朴,静而不滞,动而不躁,总天地之中和,览生民之上操,聪明肤敏,兼质先觉,涉观宪法,契阔文学,睹皋陶之闱阃,究孔氏之房奥,然而约之以礼,守之以恭,宽以纳众,凡爱多容。其诱人也。恂恂焉,怡怡焉,使夫蒙惑开析,愎戾优顺,逸惰能夫勤信。及其创基,即位发迹,机密圣朝。其知其能,夙夜惟寅,以允帝命。是以频繁机极,三升而不出焉。乃还谭其旧章,弥纶古训,贯万品,研精微,用补前臣之所阙,十年而无愆。强记同乎富平,周慎逸于博士,偶山甫乎喉舌,匹虞龙而纳言。唯帝命公以二郡,其为政也,导人以德,帅物以己,敦以忠肃,厉以知耻。人悦其化,天乐其和,士相勉于公朝,民劝行于私家。徽墨萦而靡系,鞭朴弃而无加,洋洋乎若德宣治,严以为威,宽以为福而己哉。五作卿士,七蹈相位,太仆、司农、太傅、司空各一,司徒、特进各二,太常、太尉各三。光辅六世,历载三十有馀。其致治也,通水泉于润下,蕃后土于稼穑,训五品于群黎,理人伦于区域,耀三辰于混元,协六和乎皇极,傅圣德于幼冲,率旦、奭之旧职。譬彼四时,功成则退,在盈思冲,升隆以顺。建封域于南土,践殊号于特进,荣祚统业,垂乎来胤。公自二郡,及登相位,凡所辟用,遂至大位者,故司徒中山祝恬。其馀登堂据阁,赋政策勋,树功流化者,盖不可胜载。唯我末臣,顽蔽无闻,仰慕群贤,恶乎可及!自公寝疾,至于薨毙,参与尝祷,列在丧位,虽庶物戮力,不愆于礼,进睹坟莹,几筵空设,退顾堂庑,音仪永阙。感悼伤怀,心肝若割,相与累次德行,撰举功勋,刊之于碑,用慰哀思。其词曰:
焕文德,伊胡后。应期运,作汉辅。喜中兴,膏民庶。泽洪淳,亶攸序。互地区,充天宇。辚高逵,踵遐武。扬景烈,垂不朽。仰邃古,耀昆后(本集,《艺文类聚》四十六。案:《文选·赭白马赋》》注引《崔瑗胡公碑》云:「唯我末臣,顽蔽无闻。」今此碑有此二语,盖崔、蔡两集皆有此碑耳。考崔瑗卒于顺帝汉安中,胡广卒于灵帝建宁五年,瑗先广三十年卒,安得为广作碑?《瑗集》误收也。《广韵·五支》卑又姓,「引蔡邕《胡太傅碑》有太傅掾雁门卑整,今集作「雁门毕整」,毕即卑之误,亦此碑在《蔡集》之证。)。
述玄 孙吴 · 陆绩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八
绩昔常见同郡邹邠,字伯岐与邑人书,叹杨子云所述《太玄》,连推求玄本,不能得也。镇南将军刘景升遣梁国成奇修鄙州,奇将《玄经》自随,时虽幅写一通,年尚暗稚,甫学《书》、《毛诗》,王谊人事,未能深索玄道真,故不为也。后数年专精读之,半岁间粗觉其意,于是草创注解,未能也。章陵宋仲子为作解诂,后奇复衔命寻盟,仲子以所解付奇与安远将军彭城张子布,绩得览焉。仲子之思虑,诚为深笃,然玄道广远,淹废历载,师读断绝,难可一备,故往往有违本错误。绩智意岂能弘裕?顾圣人有所不知,匹夫误有所达,加缘先王询于刍荛之谊,故遂卒有所述,就以仲子解为本,其合于道者,因仍其说,其失者,因释而正之。所以不复为一解,欲令学者瞻览彼此,论其曲直,故合联之尔。
夫《玄》之大义,揲蓍之谓,而仲子失其旨归。休咎之占,靡所取定,虽得文间义说,大体乖矣。《书》曰:「若网在纲,有条而弗紊」。今纲不正,欲弗紊,不可得已。绩不敢苟好著作以虚誉也,庶合道真,使《玄》不为后世所尤而已。昔杨子云述《玄经》,而刘歆观之,谓曰:「雄空自苦,今学经者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雄笑而不应。雄卒,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玄其传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班固赞叙雄事曰:「凡人贵远贱近,亲见杨雄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杨子云之言,文谊至深,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智,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终未显」。又张平子与崔子玉书曰:「乃者以朝驾明日披读《太玄经》,知子云特极阴阳之数也。以其满泛故,故时人不务此,非特传记之属,心实与五经拟,汉家得二百岁卒乎?所以作兴者之数,其道必显一代,常然之符也。《玄》四百岁其兴乎?竭己精思,以揆其义,更使人难论阴阳之事。足下累世穷道极微,子孙必命世不绝,且幅写一通藏之,以待能者」。绩论数君所云,知杨子云《太玄》无疆也。歆云经将覆没,犹《法言》而今显扬。歆之虑寻于是为漏,固曰「《法言》大行,而《玄》终未显;固虽云终不必其废,有愈于歆,谭云必传,顾谭与君不见也。而《玄》果传,谭所思过固远矣。平子云汉之四百其兴乎,汉元至今四百年矣,其道大显,处期甚效厥迹速,其最复优乎!且以歆《历谱》之隐奥,班固《汉书》之渊弘,桓谭《新论》之深远,尚不能镜照《玄经》废兴之数,况夫王邑、严尤之伦乎!览平子书,令子玉深藏以待能者。子玉为世大儒,平子嫌不能理,但令深藏,益明玄经之为乎验,虽平子焯亮其道,处其炽兴之期,人之材意,相倍如此。雄叹曰:「师旷之调钟,俟知音之在后。孔子作《春秋》,冀君子之将睹」。信哉斯言!于是乎验。雄受气纯和,韬真含道,通敏睿达,钩深致远,建立《玄经》,与圣人同趣,虽周公繇大《易》,孔子修《春秋》,不能是过。论其所述,终年不能尽其美也。考之古今,宜曰圣人。
昔孔子在衰周之时,不见深识,或遭困苦,谓之佞人;列国智士,称之达者,不曰圣人,唯弟子中言其圣耳。逮至孟轲、孙卿之徒,及汉世贤人君子,咸并服德归美,谓之圣人,用《春秋》以为王法,故遂隆崇,莫有非毁。杨子云亦生衰乱之世,虽不见用,智者识焉,桓谭之绝伦,称曰圣人,其事与孔子相似。又述《玄经》,平子处其将兴之期,果如其言,若玄道不应天合神,平子无以知其行数。若平子瞽言期应,不宜效验如合符契也。作而应天,非圣如何!昔诗称「母氏圣善」,《多方》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洪范》曰「睿作圣」,孟轲谓「柳下惠作圣人」。由是言之,人之受性,聪明纯淑,无所系輆,顺天道,履仁谊,因可谓之圣人,何常之有乎!世不达圣贤之数,谓圣人如鬼神而非人类,岂不远哉?凡人贱近而贵远,闻绩所云,其笑必矣。冀值识者,有以察焉(《太玄》范望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