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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言807年2月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五十九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元和元年六月十日江陵法曹诏拜国子博士
始进见今相国郑公。公赐之坐。
且曰。吾见子某诗。
吾时在翰林。职亲而地禁
不敢相闻。今为我写子诗书为一通以来。
再拜谢。退录诗书若干篇。
择日时以献。于后之数月。
有来谓者曰。子献相国诗书乎。
曰然。曰有为谗于相国之座者曰。
韩愈相国徵余文。余不敢匿。
相国岂知我哉。子其慎之。
应之曰。御史
得罪德宗朝。同迁于南者凡三人。
为先收用。相国之赐大矣。
百官之进见相国者。或立语以退。
辱赐坐语。相国之礼过矣。
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以下。
欲以其业彻相国左右者多矣。皆惮而莫之敢。
辱先索。相国之知至矣。
赐之大。礼之过。
知之至。是三者于敌以下受之。
宜以何报。况在天子之宰乎。
人莫不自知。凡适于用之谓才。
堪其事之谓力。于二者。
虽日勉焉而不近。束带执笏。
立士大夫之行。不见斥以不肖。
幸矣。其何敢敖于言乎。
夫敖虽凶德。必有恃而敢行。
之族亲鲜少。无扳联之势于今。
不善交人。无相先相死之友于朝。
无宿资蓄货以钓声势。弱于才而腐于力。
不能奔走乘机抵巇以要权利。夫何恃而敖。
若夫狂惑丧心之人。蹈河而入火。
妄言而骂詈者。则有之矣。
人知其无是疾也。虽有谗者百人。
相国将不信之矣。何惧而慎欤。
既累月。又有来谓曰。
有谗子于翰林舍人李公与裴公者。子其慎欤。
曰。二公者。
吾君朝夕访焉。以为政于天下。
而阶太平之治。居则与天子为心膂。
出则与天子为股肱。四海九州之人。
自百官以下。其孰不愿忠而望赐。
也不狂不愚。不蹈河而入火。
病风而妄骂。不当有如谗者之说也。
虽有谗者百人。二公将不信之矣。
何惧而慎。既以语应客。
夜归。私自尤曰。
咄。市有虎而曾参杀人
谗者之效也。诗曰。
取彼谗人。投豺虎。
豺虎不食。投有北。
有北不受。投有昊。
伤于谗疾而甚之之辞也。又曰。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
乱之又生。君子信谗。
始疑而终信之之谓也。孔子曰。
远佞人。夫佞人不能远。
则有时而信之矣。今我恃直而不戒。
祸其至哉。徐又自解之曰。
市有虎。听者庸也。
曾参杀人。以爱惑聪也。
巷伯之伤。乱世是逢也。
今三贤方与天子谋所以施政于天下。而阶太平之治。
听聪而视明。公正而敦大
夫聪明则听视不惑。公正则不迩谗邪。
敦大则有以容而思。彼谗人者。
孰敢进而为谗哉。虽进而为之。
亦莫之听矣。我何惧而慎。
既累月。上命李公相
客谓曰。子前被言于一相。
今李公又相。子其危哉。
曰。前之谤我于宰相者。
翰林不知也。后之谤我于翰林者。
宰相不知也。今二公合处而会。
言若及。必曰韩愈亦人耳。
彼敖宰相。又敖翰林
其将何求。必不然。
吾乃今知免矣。既而谗言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