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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源上枉舒员外两篇因酬六韵832年 唐 · 白居易
 押删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创作地点:河南省河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济源市
歇手不判案,举头仍见山。
虽来鞍马上,不离诗酒间。
济源三临泛,王屋一登攀。
犹嫌百里近,祇得十日閒。
明朝却归府,尘事如循环。
犹听瑶华曲,稍开风土颜(见《四部丛刊》影印那波道圆本《白氏文集》卷五二。)
李德裕相公崖州三首 其三 唐 · 无名氏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麈史》作「田」、《苕》作「开」)园不解栽桃李,满地唯闻种蒺藜。
万里崖州君自去,临行惆(《麈史》作「怊」)怅欲怨谁(见《四部丛刊》影印那波道圆本《白氏文集》卷二十,以《麈史》卷中、《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十三参校。)
本业寺记 南唐 · 僧契抚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十一
夫以星池布彩。
扶烈宿于元穹。
鹤树收光。
运真风于像教。
远则摩腾入汉。
近乃达摩来梁。
传三乘一性之宗。
古今恒尔。
指见智无生之忍。
人我自除。
所以佛依法住。
法假人宏。
道本无心。
即心悟道。
未證斯理。
解如然。
喧寂之居。
故非常得。
依王水土。
事佛瓶盂。
设戒防身。
藏名远恶。
剋修三界。
不止六尘。
禀奉四仪。
方归八正。
其本业寺者。
梁天鉴九年。
有释净□舍宅为寺。
累代废兴。
石像既存。
乡人崇信。
凡经亢潦。
众聚祈求。
奉国而事家。
实遵尧而慕舜。
其民戚戚。
其化堂堂。
既偶主上垂衣。
寰中举首。
山河秀实
日月光轮。
遐迩奔趋。
车航辐凑。
三教齐兴于圣代。
一乘别纪于明朝。
频婆王而再出如何。
非须达多而重生弗□于保大五年
上元县近寺众多檀信□义开宁两乡周俊周裼等。
云集□国方奏请开善寺僧令安归寺整葺焚修。
蒙先元宗皇帝御批。
功德使齐王旨。
省司给牒。
重赐开基。
再修此寺。
江月沈而犹出。
塞雁去而还来。
唯酬帝祚之恩。
永感乘时之德。
尔后召募四方檀信。
共创伽蓝。
绀殿光鲜。
晨夜之香灯馥郁。
青龙迤逦。
寒暄之翠联环。
寺主安上人
俗姓□当门人事。
开善出家。
顺义六年
武皇戒品习筵。
经论罢。
好虚閒。
拟易高踪。
应来众议。
□居名迹。
独质劬劳。
执火拾薪。
犹希弟子。
有上足门人道新道升道通道暹道圆等。
相次出家。
承旨训。
如子奉亲。
及至经业该通。
元受具。
甘露之香坛灌顶。
如来之戒制持心。
戴日衔恩。
□山捧国。
师资之义。
恭效无疲。
侍膳之心。
始终曷已。
次教化造得正堂厨库。
其有廊屋僧堂。
必□圆就。
良时已偶。
星宇重兴。
东接文园
昔是储君之主。
西连蒋峤。
今兹萧帝之踪。
几百年而□梵泠音。
流传佛事。
一千载之龙图阐化。
普遍新皇恩。
愿戈鋋无讨伐之心。
愿稼穑有丰登之序。
九功乐业。
三界同安
长开十善之门。
共续五天之教。
金言可显。
磐石恒坚。
名籍有图。
遗踪莫朽。
年移事往。
纪德难胜。
继踵宏扬。
刻镌铭石
谨记。
时唐乾德五年岁次丁卯七月十九日建。
抉膜书 北宋 · 释仁岳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
中秋既望四明山仁岳谨致书于钱塘梵天阇梨润公讲次:予,释氏中一疲钝之士也,幸以好学之志,造延庆门下,习山家教观,十有馀稔。
虽未能宣昭祖训,空洞佛理,而于一言一行,载闻载思,庶缘了之种不败亡也。
尝念荆溪绝笔所存,未释章句,诸师以文字申之,殊途异论,亦已久矣。
然而毛嫱西子,非毁之而陋也;
嫫母、倭傀,非誉之而美也。
故述作之语、邪正之道,乃天下之公器。
茍非深识宗本,谬辩否臧,不能言而言之,俾躬自瘁。
近睹阇梨撰以《指瑕》投予所禀法师,盖拒《妙宗钞》文解十六观疏之义也。
建言虚诞,立理疏僻。
法师览之,喟然曰:「夫夏虫不可以语其冰,曲士不可以语其道,庄子之诫也。
谅彼未生圆宗名字之解,安可议其是非乎?
傥识者观之,孰不谓其起秽而自臭焉。
吾不欲报之矣」。
予因对曰:「虽智者不惑,奈何彼以狂悖之说诳诸新学。
茍不诋诃,往往连类执迷,流遁忘返,亦教门之弊也。
小子不敏,敢援笔以复之,令彼闻之足以自诫」。
曰:「然,子可示之」。
予于是骤书数千言,致阇梨之右。
先引《妙宗》之义,次列《指瑕》之文,后一一解之,俾真伪两分也。
且《指瑕》所谓「《妙宗》犹良玉在掌,瑕彰于外,童子指之」;
今谓童子病眼之过,非良玉之咎。
故辄取《金錍》「抉膜」之语,用标其辞。
盖取一家教观之錍,抉阇梨心眼无明之膜,庶无罪焉。
《妙宗》明寂光有金宝华池等云:「经论中言寂光无相,乃是已尽染碍之相,非如太虚空无一物。
良由三惑,究竟清净;
则依正色心,究竟明显」。
《指瑕》曰:三土是事,寂光是理,如何理中说有色耶?
疏中四土净秽云,次第顿入,实报净秽;
分證究竟,寂光净秽。
且实报净秽岂非即理之事耶?
寂光净秽岂非即事之理耶?
岂地住已上有两依正色心耶?
乃至云若据《止观》并《妙玄》中明果报之义,妙觉正是究竟报身,居究竟报土。
此土是即理之事,则有金宝华池
寂光是究竟法身所居,是即事之理,则无金宝华池
《抉膜》曰:寂光是理者,非但中之理,乃具德之理也。
且疏文释常寂光云:「常即法身,寂即解脱,光即般若」。
既对三德,显是三谛。
三谛非理耶?
且三谛者,不出《中论》四句也。
因缘所生法,阴境也。
我说即是空,圆观阴入,三千俱空也。
亦名为假名圆观阴入,三千即假也。
亦名中道义圆观阴入,三千即中也。
《辅行》云:天竺注《中论》凡七十馀家,而青目最劣,尚云一荡三立。
三立者,即中立法也,即假立法也,因缘生法立法也。
即空者,荡法也。
荆溪云:尽理言之,四句俱立也。
青目最劣,尚云一荡三立,今师荆溪之义,安得寂光无相,抑同偏真耶?
既三谛对常寂光三,荆溪云立,今人云荡,师承何在耶?
苟如阇梨所见,则须分割三德,以对二土,合云法身般若属寂光,解脱属实报,以谓寂光但理,实报是事故也。
是则进不成圆,退不成别。
何者?
圆则三德无减,别则所證但中,况复别教横显三德,亦非但理。
如太虚空,唯有佛界之俗,简无九界之俗耳。
若寂光唯理,不得有事者,乃同小乘灰断之见,深可伤哉。
又云岂地住已上,有两依正色心等者,此盖不晓实报色心,祇是分显寂光色心耳。
但未究显带别惑故,故受实报之名。
安得妄执实报则有依正,寂光则无色心?
但诸文中凡言寂光中无相者,盖无三土染碍之相,非无十界清净之相。
又既许妙觉居究竟报土,则有金宝等事,而不知究竟报土正是寂光土耳。
故《净名疏》云:事理惑除,正报即得。
佛果清净,依报即得。
常寂光毕竟清净,此岂非以寂光身土是依正二报耶?
文义孱然,更何所惑。
况复妙觉之报,名大涅槃,涅槃既是三德,寂光亦是三德,岂非一体而异名乎!
应知诸文所说寂光身土,不出四义:一者单约理说,如《净名疏》明寂光是理,即极智所照之境。
既从所照之境为言,则三谛事理俱受理名也。
二者单约事说,如上文所引「佛果即正报,寂光即依报」。
此就始觉究竟显于本觉,则三谛事理俱受报名也。
三者或约事理双存,如《妙乐》释寂光四德云:「本有四德为所依,修德四德为能依。
能所并有能依之身,依于能所所依之土。
二义齐等,方是毗卢遮那身土之相(已上《妙乐》)
且本有四德,即上明所照之理也,修德四德即上明始觉究竟报义也。
既各言四德,则事理备矣。
又云能所并有能依之身,依于能所所依之土,岂可坏于依正色心耶?
四者或事理双亡,如《净名疏》云:「究竟寂光不生不生等,以由本觉对始觉立,始觉既极,本觉亦亡。
始本俱亡,妙绝无寄也」。
当知亡则一相不留,何但无依正之事,亦乃无空中之理。
存则诸法俱立,岂唯有金宝之净相,亦复有泥沙之秽相。
存亡一际,事理同时,故喻三点不纵不横,良由于此。
既懵斯旨,殊失圆宗,止合直述迷情,专求明喻,那忽用彼弗询之义,撰此无稽之言?
若此「指瑕」,盖病眼之甚矣。
今试开决,未知明乎?
《妙宗》云:「禀今宗者,若云心具,色等不具,同于《义例」》。
邪师谬立渐圆之见,望彼顿顿,天地相悬。
《指瑕》曰:禀今宗者,谁云色等不具耶?
盖凡言色具,即是心具。
何者?
色由心造,全体是心。
故知色具即是心具。
若言心外无情之色,独头自具三千者,既色心各具三千,岂非一念六千耶?
乃至云莫见彼彼三千之语,便作如此解乎?
应知彼彼之言,须就有情生佛辩之。
不二门》云:「三千果成,咸称常乐」。
未知顽色三千,几时果成常乐耶?
《止观》云:「无心而已,介尔有心,即具三千」。
既言无心而已,色香是无心否?
还可说有三千否?
若一草一木,独头自具三千,与《金錍》野客所迷何别?
《抉膜》曰:所言色具即心者,意谓摄色入心,方具诸法。
今问此心为理?
为事?
若云理者,且《金錍》释心乃随缘之事。
又《妙玄》判心法定在因耳。
若云事者,事何能具?
必须即理,方能具法。
故《止观》明一念心具十法界,乃是法性自尔,非造作所成也。
是则色之与心,若即事而理,皆具三千。
岂可心法即理则具,色法即理未论具,更须即心,方始具耶?
今试喻之。
如水之湿性(理也),或激扬为波(心也),或凝结为冰(色也)
岂可波处则具湿性,冰处不具,须即波故方具湿性耶?
当知色性遍乎心性,心性遍乎色性,彼彼互具,法法无差。
故《辅行》云:「非但心摄一切,亦乃一切摄心」。
又《金錍》云:「生佛依正,一念具足,一尘不亏」。
又《四念处》云:「离色无心,离心无色」。
乃至云若圆说者,亦应得云唯色、唯声、唯香、唯味、唯触,何但独得云唯识耶?
故知若约事理圆谈,则须趣举一尘一念皆具三千。
若约解行难易明之,则须剋就心法显具。
章安问云:「十界互相有为因,为果」?
答:「俱相有也。
而果隔难显,因通易知」。
又《四念处》引《大论》明难解空及易解空,例于唯识,具一切法,是易解义也。
故《大意》云色从心造,全体是心。
《金錍》「约有情心,遍立无情佛性」,皆就解行易而示之。
当须究理,不可迷名。
又《止观》正明修观之境,令观刹那一念即具三千,故言无心而已,介尔有心,即具三千。
若执此文,谓色不具者,如禅境中明取著一念,不具三千,莫不有情亦不具耶?
又云若无情之色,独头自具三千者,既色心各具三千,岂非一念六千者,未审独头之言据何见斥?
且《妙宗》云:「又应了知法界圆融,不思议体。
举体作我一念之心,亦复举体作生作佛,作依作正,作根作境。
一念一尘,至一极微,无非法界,全体而作。
故趣举一法,即是圆融法界全分。
既全法界,有何一物不具诸法(上皆《妙宗》)」?
此等莫是独头色具一念六千之义否?
既言趣举一法即是圆融法界全分,则知心外无色,色外无心,唯色唯心之义明矣,又何得例同《金錍》野客所迷之义乎?
且野客但谓一草一木各一佛性,各自因果,则成色心互不相收。
《妙宗》既明一尘一念是法界全体,正同《金錍》生佛依正,一念具足,一尘不亏,何盲瞑之甚乎!
而又抑作一念六千,何太无端?
祇如《妙经疏》云「十二入各具千如,何不斥为一念一万二千耶」?
然其谈色不具,唯心方具,斯之弊源予知之矣。
盖由阇梨师祖立义,错认心法便是真如,故谈摄色入心,方具诸法。
于是讹风相扇,延及子孙。
今更示之,使邪正不滥。
奉先《示珠指》判生佛是所造,属事;
心法是能造,属理。
又云生佛是因果,心非因果。
又昭师作《五义书》云,《止观》引《华严》「心造诸如来,是非染非净心也」,此等岂非纯以理性为心法耶?
所以二师并谓色不具法,须摄入心,心方具法。
又谓纯谈法性,便是观心,故废《金光明玄义》观心之说。
后因予师数有议状,穷逐彼义,方知心法非真是妄。
故《问疑书》引《止观》去尺就寸之文示之,彼昭师于《答疑书》中自甘伏,云「见示去尺就寸之文,盖予昨来有失检寻,致兹造次。
孔子云『法语之言,能无从乎?
改之为贵』。
今改之也」。
自后又见「色由心造,全体是心」等文,仍执外色不具诸法,摄归内心方能具法。
良由不晓解行难易,致斯封著耳。
又近世圆师扶树先见,凡诸释义,皆以色从心造,全体是心而为几杖,亦谓色不能具,即心方具,而注《十不二门》云:「若有情心具,则能随缘变造十界之事,草木既具,胡不起善作恶,造十界事?
救曰,各具是理,随缘是事,安得以事难理乎?
破曰,若尔众生之心则具二造,草木之性但有理造。
阙具既异,岂称理融?
是则草木之处有性无修,具理阙事,但因无果。
当知无情成佛之谈,刹尘俱说之旨,不轻唯礼众生之义,《涅槃》但明有情成佛之文。
一切皆失(上皆注文)」。
今恐圆师不许荆溪立义。
且《辅行》云:「从事则分情无情,从理则无情非情别」。
是故情具,无情亦具,岂非约事则不论具,约理则色心各具耶?
虽心为能造,色为所造,二皆属事。
若单就事论,何但所造不具,抑亦能造不具。
故《止观》明取著一念,不具三千,乃取非一非异一念,方具三千。
《辅行》释云:「若了妄念,无一异相,达此无相,具足三千」。
乃至云「若据理论,无非法界,亦何隔于取著妄情」。
此等皆显事即理,故具三千也。
是则能造所造,事则俱事,皆不论具,理则俱理,皆可论具。
安得谓一边具法,一边不具耶?
又岂谓心有事造,色无事造,便乖圆融之理乎?
况复外色非无能造分别之义,如《大经》琉璃光菩萨欲来此土,先放光明,非青现青。
文殊言:「此光者,即是智慧」。
大师引此,立有分别色。
若如圆师之见,祇合光明是识,还成有分别识,则大师不合立有分别色也。
又如《观经》明水声演说苦空等法,又有光明化为百宝色鸟。
又《华严》有刹尘说法之文,岂不彰于有分别色,色能造心,色具于心,唯是一色耶?
何定云色唯理造,无事造耶?
又《四念处》云:「当知若识若色,皆是唯色」。
是则有情成佛,即无情成佛。
岂待刹尘受职,草木降魔,方是无情成佛耶?
况至果上,依中现正,正中现依,色具之义,还复明显。
但因中难解,故诸大乘及一家所谈,多从有情心法而示,非谓色法不能具也。
荆溪云一往且因通,及以果隔等。
又则唯心之谈,他宗共有;
唯色之义,独擅今家。
固欲掩其异义而混其常谈,孰可忍耶?
又引不轻但礼众生之义,證于心具色不具者,何但无情不具,亦彰有情有具不具。
何者?
不轻但见四众礼拜,则应畜生等类皆无佛性,更堪哂之。
故知《妙宗》斥同邪师,信不诬矣。
阇梨既皆诡随圆师,作此指斥,故今聊尔引而申之。
无逐臭以同迷,当循涯而自省。
愿如厥师,闻去尺就寸之说,知其前非,改之为贵。
《妙宗》曰:若就净秽平等而谈,则以究竟苦域泥沙而为寂光,等。
《指瑕》曰:平等法性者,如如之理也。
尚无于净,岂有于秽耶?
智者云:「平等法界,尚无迷悟」。
悟尚自无,岂有于迷秽?
准此可见矣。
今试论之。
夫法界者,九界具佛界性,则全染性是净性,名为平等。
《金錍》云:「毗卢身土,不逾下凡之一念,佛界具九界性,则全净性为染性,名为平等」。
《金錍》云:「阿鼻依正,全处极圣之自心,以凡圣性等,故名平等」。
「一念」与「自心」,还是约性否?
如何都不谈性,便言究竟苦域泥沙而为寂光耶?
乃至云「欲以智者之言用为模范,未知可否」。
《抉膜》曰:若谓平等法界尚无迷悟,便将净秽准例亦无者,盖欲遗荡无法,空无一物,方为平等也。
且迷悟是一期逆顺之心,净秽是十界依正之体,虽云逆顺,终须两忘,岂例依正,亦须永灭。
荆溪云「三千果成,咸称常乐」,如何解耶?
深见阇梨殊无所识。
又引《金錍》之文證平等法界不得有事者,此讹言也。
文云「阿鼻依正,全处极圣之自心」,此显净心具足地狱依正之相。
「毗卢身土,不逾下凡之一念」,此显染心具足佛界依正之相。
如何认为如如之理,无事相耶?
又安得以凡下一念直作理性解之?
阇梨既谓毗卢身土纯是理性,又以凡念谓是理性,则成理性,不逾理性,还会荆溪之意乎?
又云《妙宗》都不谈性,便言究竟苦域泥沙为寂光者,且《妙宗》上文引《涅槃》常色、《仁王》法性五阴、《法华》世间相常住、《大品》色香中道,證于寂光有依正之相,岂非谈性之明文乎?
次文即云「若就舍秽取净,则苦域等判属三障,乐邦金宝,以为寂光」。
若净秽平等而谈,则以究竟苦域泥沙而为寂光。
此之二说,但顺悉檀,无不圆极
此等文意,岂不正以上来色香中道等为净秽平等而谈耶?
况若直云净秽平等,已是约理之谈,那言都不谈性?
岂待句句须著理性之字,方云谈性?
实如驽驹,鞭至骨髓,方著正道矣。
既全不识诸文寂光事理之说,又却云欲依智者之言,用为模范,未知可否。
今恐阇梨别是一家智者耳。
《妙宗》明六即之义云:「应知六即之义不专在佛。
一切假实,下至蛣蜣,地狱色心,皆须六即辩其初后,所谓理性蛣蜣,名字蛣蜣,乃至究竟蛣蜣。
今释教主故约佛也」。
《指瑕》曰:此乃将理同之义作事异之义解之,则全异一家所立六即之意。
且智者之意,正为诸大乘教圆谈法性,皆言一切诸法俱同一性,更无迷悟、高下、依正、自他、因果之别,虑彼圆修之人易生叨滥,故立六即之位简之,定不通于蛣蜣等也。
乃至云:理即在迷,故则有蛣蜣、地狱等名字。
在悟,则五即皆佛。
如何却于此五而立蛣蜣等名乎?
然妙觉无瞋,则任以蛣蜣畜生之名召之,未审皇臣贵人敢以此名召之否?
莫见《止观》云「圆观诸法,皆云六即」,故以圆意约一切法,悉用六即判位,所以使就蛣蜣等约六即判之?
今试消之。
言一切法用六即判位者,乃指三达五眼、十力四无所畏等也。
若约事理明之,须言理即性具十界,乃至妙觉性具十界,约性常同,约位有别。
又《止观》云,果隔难显,因通易知。
荆溪云「一一界果,各各具十,不相混滥」。
意亦祇言果性耳。
如何都不言性,而便直以畜生名于究竟妙觉乎?
《抉膜》曰:详乎其词虽烦,其理甚寡。
盖言理即之位,具有十界之性,则蛣蜣之事,从名字即至究竟位,但有十界之性,永无蛣蜣之事。
此等文,其实蒙蔽,难以言也。
今用旷怀,强为开说,所冀阇梨,谤亦成种。
夫一家圆谈法性,须具三千三谛之法,则知十界依正,十界假名,始从理即,终至究竟,位位无减。
但约三道,即此三千,迷悟不同,染净有异,故分六位之别。
既以三千该乎六即,岂非畜生界蛣蜣依正、蛣蜣假名,通六即耶?
不可六即,位但即佛界而已。
又若谓后之五即唯存十界之性,而无九界之事者,是则名字乃至究竟,一时断灭,九界依正,九界假名。
荆溪云:三千无改,无明即明。
三千并常,俱体俱用,便为虚说也。
况复《涅槃》疏文显有蛣蜣之义,今备录之,仍为释出。
彼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而无现用,即无分佛。
初住初地能百界作佛,即少分佛。
二住二地已上是多分佛,妙觉是满分佛。
以是义故,一一法门皆有权实,本迹即此义也」。
问:「蛣蜣蝮虿,义复云何」?
答:「夫一善法,即有四分例,一恶法亦应如是。
未见名教,置而不论。
且就权者言之,小菩萨所作是无分,蝮虿初住初地所作是少分,乃至十地十住等所作是多分,如来所作是满分(上皆疏文。)」。
且初约佛义,明乎四分,岂非六即之义?
但数之盈缩耳。
次以善法例乎恶法,亦有四分,岂非蛣蜣蝮虿亦有六即之义?
言「未见名教,置而不论」者,意云若约恶法实行论之,非无四分,但未见经论而为显證,恐人难信,故且就权者言之。
然则权必引实,权既有于四分,实岂无于四分耶?
故知蛣蜣蝮虿四分之义,乃六即之诚證也。
且满分蝮虿与究竟蛣蜣何别?
莫是满分但有其性,而舞其事耶?
若尔,则合责章安云如何都不言性,而便直以蝮虿名于满分乎?
呜呼!
此疏若非章安之笔,亦遭阇梨所破也。
《妙宗》之义与章安之文宛尔相符,子何不信斯是圆家至极之说?
然其浅识,孰不非之。
譬夫猿狙之身,衣以周公之服,彼必龁啮挽裂而去之矣。
当知疏文正约事论四分蝮虿。
何则?
以小菩萨所作,但是神通所化,虽具十界圆融之性,未得十界圆融之事,故名无分也。
地住已上岂唯證于十界之性,亦复称性,现于十界之事,故立小分多分蝮虿之名。
至于妙觉究竟證于十界之性,究竟称性,现于十界之事,故立满分蝮虿之名。
倘如阇梨所解,祇合云妙觉名无分蝮虿,以谓妙觉但有十界之性,永无蛣蜣之事。
又云妙觉无瞋,则任以蛣蜣畜生之名召之,未审皇臣贵人敢以此名召之否,此聋俗之见也。
意谓若妙觉立蛣蜣之名,则须以蛣蜣之名召相好之身。
而不知妙觉之位,以蛣蜣之名召蛣蜣之身,良由妙觉所證三千之法皆即空中,皆即妙假,以妙假故,十界身土假名,一一圆融,相相常住。
又释《止观》圆观诸法,皆云六即,乃至三达五眼、十力四无所畏等者,既云圆观诸法。
岂祇三达五眼等耶?
况复彼文正明圆教一切法即理,故悉用六即判位,何独三达五眼等即理,九界五阴非即理耶?
又《止观》云:「凡圣皆具五阴,不可圣阴如凡阴」。
《辅行》释云:「终不可以佛界地狱界以为凡夫地狱也。
佛果已满,从事而说,已具十界。
初地初住,分具十界。
乃至凡夫,但是理具。
是则一一界果,各各具十,不相混滥(上皆《辅行》。)」。
此等皆是约于恶法,明六即之义也。
地狱界岂非恶法耶?
佛界地狱界岂非究竟恶法耶?
乃至凡夫地狱界岂非理即恶法耶?
「各各具十,不相混滥」,岂非简滥耶?
「佛果已满,从事而说,已具十界」,何故却荆溪意亦祇言果性耶?
如斯欺诞,那堪青眼之所乎!
又谓如何都不言性,而便直以畜生名于究竟妙觉者。
且夫立名,本召于实。
阇梨既云理即性具十界,乃至妙觉性具十界,约性常同,约位有别,此正是以善例恶,俱遍六即,而不知性具十界俱是法界中道第一义谛,一一名实,皆通始终。
如佛法界,全迷之者名为理佛,始悟之时称名字佛,至终悟位号究竟佛。
何尝言性耶?
例于畜生法界,全迷之者名理畜生,始悟之时称名字畜生,至终悟位岂不号为究竟畜生
此乃《大经》第一义谛,有名有实义也。
荆溪据此立千假名,迷悟不改,深有以也。
故知若欲拨弃秽法,偏取法性净法以谈六即,几许误哉!
况又不了法性之义,以谓法性如如之理,不具于事。
若据六即之位验阇梨之解,实是理即,非名字即
何者?
荆溪云「若直闻真,不了三谛」。
此闻非即,不其然乎!
如此见知,奚为师匠?
今遇《抉膜》,应惭《指瑕》。
当须贵和氏之珍,休更执燕然之石。
集者曰:尝闻广智大师法智大师之说究竟蛣蜣者,约一人唯心说也。
读者思之。
《妙宗》曰:别教法身为惑所覆者,良由不知本觉之性具染恶德,乃至但有法身本觉,随于染缘作上一切迷中之法,等。
《指瑕》曰:尊者专据《妙乐》真如在迷,能生九界,谓之法身随缘。
且此语荆溪自解云:「是故别人覆理无明,为九界因」。
宗师意法身为无明所覆,乃是能覆,无明为九界因。
《楞伽》云:如来藏为善不善因。
若观荆溪之意,亦似不作随缘释之。
又如《妙玄》解别教心如工画师无明心也,乃至纵有多说,争负背大师,负背荆溪何耶?
《抉膜》曰:所引《妙乐》谓非法身随缘之义者,且文中显云真如在迷,能生九界,生非随缘耶?
而下文云「覆理无明,为九界因」者,盖明真如不能独力生于九界,须假无明和合,方有所为。
如何偏执一文,作无明生九界耶?
又下文「别教从无住本,立一切法,能覆所覆,俱名无住」。
且所覆无住,立一切法,岂非真如随缘立一切法耶?
又引《楞伽》如来藏为善不善因,却云若观荆溪之意,亦似不作随缘释之。
未审此文如何是荆溪之意亦似不作随缘释耶?
况显然用理如来为善不善因,不可拗作无明为善不善因也,何得大无所知。
彼经具「七识不流转,不作苦乐因。
如来藏为善不善因,能遍兴造一切趣生」。
此文是起信宗、立真如随缘之所据也。
今家别教,正用此文,安得不是真如随缘耶?
又引《妙玄》解别教心如工画师无明心者,阇梨看读未广,祇见此文,而不见《止观》亦引此喻明别教心造之义。
《辅行》释云:「画师手如心性也」。
心性非真如耶?
况复今家明破别教,不得偏执无明生法,故《妙玄》明别教不思议生灭因缘中云:「诸论明心出一切法不同,或言阿梨耶是真识出一切法,或言阿梨是无明空门出一切法。
若定执性,实堕冥初生觉之过」。
阇梨既定执无明生法,岂非外道之见乎?
须知诸文顺悉檀意,或说如生法,或说无明生法,故《指要》立别教有随缘、有不随缘二义也。
茍欲不信《指要》及《妙宗》,争奈负背大师何?
负背荆溪何?
《妙宗》释体中云:以礼释体,礼别尊卑,意崇君父,今明经体,意尊法身,等。
《指瑕》曰:诸经释体,而何经不尊法身理体耶?
此通涂之意耳。
而不知在今经以礼释体用文之意,乃至今经部属方等,既通四教,唯取圆教贵极之体,异前三教臣子之体。
《抉膜》曰:若谓《妙宗》不简前三教经体,取圆教经体为贵极之义者,一何愚騃。
初文释体,是主质义中解除诸实相,馀皆魔事。
云别教已下至六道皆有心缘等相,魔能说之,悉名魔事。
次文解《大乘经》,以实相印为经正体云:若据释论,三藏对衍,通别二教,亦名实相印
今不取二,唯取圆实相印也。
又次文明体德中,以圆伊三点释法身之体。
此等既以简于三教,取于圆教法身之体。
当科又云「礼别尊卑,意崇君父,今明经体,意尊法身」。
又所尊法身,云乃是诸佛所师,万法朝会,体非修證,理绝言思,为贵极之体等。
岂非显是简别三教体,如臣子之卑贱;
尅取圆教法身之体,如君父之尊贵?
如何祇引片文,谓尊法身理体是通涂之意耶?
识者览之,孰不谓阇梨昏寐之言乎。
《妙宗》释宗体一异中云:讲兹疏者,唯想事境,三观靡施,正同次家邪倒无印,可伤之甚。
《指瑕》曰:此意岂非闇斥孤山法师《刊正记》中之说乎?
彼记云:十六皆事,达事即理。
三观一心,庶使往生,破惑證理。
岂便谓之邪倒耶?
乃至云尊者意谓如此广说观道,末代行者得其深意,便可即闻即修,不假讨寻《止观》矣。
孤山法师之意,意则不然。
欲使学者用首题中三观之义,于观观中达事即理,然后寻彼《止观》,使境观明彻,方便正修,四魔三障,无所不了。
《抉膜》曰:此一段文并是胸臆虚搆破词,且唯想事境,不用三观,乃斥馀人耳。
天台少白尝撰论文,立十六观但是假想事行,广破予师立理观之说。
《妙宗》恐人滥用,故通斥之。
那忽乱指为斥于孤山耶?
又云《妙宗》意谓广说观道,不假讨寻《止观》。
今问,《妙宗》何处令不假讨寻《止观》耶?
何诬誷之太深矣。
又云孤山之意,欲使学者于观观中达事即理,然后寻彼《止观》。
今问,《刊正记》中何处令寻彼《止观》,方便正修,四魔三障等耶?
此盖阇梨谄曲为意,阿党所宗,祇知求过于他人,不觉反愆于自己。
《妙宗》解实报净秽云:若约实證,此土唯有圆圣所居。
今从教道,约渐入人见其秽相,等。
《指瑕》曰:何以却将方便与实报对论耶?
应知实报土中俱取破无明人以论净秽耳。
乃至云若如尊者之解,应云方便中秽,实报中净,以约教道释故。
《抉膜》曰:阇梨乃谓教道唯在地前,不通登地,亦由未曾看读诸部教文,致兹谬破。
且《妙玄》引用地论教道之义,凡有二种。
行明教道,则在地前;
约说明教道,则通登地已上。
故《释签》云以四悉檀,说登地法,名为教道。
又云初地已上,仍存教道。
又《止观》实报土中说别圆二教,对别圆两机。
《辅行》自问云:实报何须用别耶?
答约教道。
此等名义,乃是山家学者朝夕所谈,如何都不闻名,况解其义乎?
阇梨自云讨论执卷,将二纪之馀,以今验之,何讨论之深细乎?
安敢将此见解,捡《妙宗》之是非?
今既闻名,为愧色否?
《妙宗》云:此经本为韦提厌同居秽,求同居净,故谈妙观。
《指瑕》曰:且同居之名,正为凡夫生彼,未断烦恼,与圣共住,故曰同居。
且韦提闻经得忍,正是求实报之净,何贬为求同居之净耶?
比来赞经,而翻贬圣,恐不补过矣。
《抉膜》曰:今恐阇梨亦未曾看经疏之文,但道听涂说而已。
何哉?
经文本为韦提希被恶子幽闭,遂哀请世尊示无忧恼处。
至光照诸土,摄在金台,令韦提希见,乃是诸佛土。
虽复清净,皆有光明。
我今乐生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所。
疏云:「光照国土,令韦提希乐生安养」。
岂非求同居净之明文耶?
后为如来示其取土之法,观道圆妙,非但能取同居之净,亦复能取寂光之净,故得闻之,获无生忍。
何忽探取闻经得忍,请韦提希本求实报之净耶?
此语孟浪,不足可责。
《妙宗》引《义例》三种观心文竟,自问云:今十六观属何义耶?
乃至云如来特谈十六观行,修證之门,正当约行。
又问:《义例》三种皆是理观,今之十六,历依正事,何预三种耶?
答:托事附法,二种三观,有事有理,且置未论。
从行三观,以何义故,不得历事
既言从行,必四种行。
常坐一种纵直观理,馀三三昧,岂不兼事?
如《般舟》三观历念佛事,《方等》三观历持咒事,《法华》三观历诵经事,《请观音》三观历数息事,《觉意》三观历三性事。
若非从行,摄属何耶?
《般舟》初观千辐轮等,彼是从行。
今那独非?
况《义例》云唯于万境观一心,岂今依正不唯一心?
等。
《指瑕》曰:此乃将约行观心作附事说之,附事观心作约行说之。
且《义例》三种,摄尽一家。
所明理观,虽指王城四谛等,为事法二观之式。
诸文之中凡有法相、事相,便属二观收之。
且言《止观》约行者,正指不思议境一念三千,遍收诸法,备明十乘十境修发之相为约行耳。
及其文中凡有法相、事相,并用事法二观收之。
岂见《止观》是约行,便将其中事相、法相一时为约行耶?
又将数息三性、方等幡坛等,谓之唯于万境观一心等,而不知不思议境一念三千,既遍收依正,心外无法,唯一三千三谛不思议故。
故云唯于万境观于一心,此为约行见理。
何故将尊容道具等附事观理,而作约行释之耶?
乃至云何故将阴境中,唯于万境观一心却作尊容道具,历境表法,附事见理之义解耶?
《抉膜》曰:所言岂见《止观》是约行,便将其中事相、法相一时为约行者,且《妙宗》但以念佛持咒诵经等事谓之历事,何故却认作历幡坛尊容道具为历事耶?
斯盖全迷托事约行之相也。
今为指陈二观之相,令阇梨略知所以。
且托事观者,须谈事境之上,表法之义,故托彼事义,立境立观,方曰托事修观也。
且如王舍城,须以王表心,王舍五阴,城涅槃。
又如方等幡坛,以幡坛、以幡翻法界上迷,生动出之解,尊容道具,以二十四像表逆顺观十二因缘之智,香灯戒慧等,岂非借彼事义立境观耶?
如何却以念佛持咒事为托事观耶?
盖由阇梨见《义例》明托事观,后云即方等普贤之例,乃将两处之事一槩为托事观也。
而不晓方等持咒,普贤诵经,皆约行历事耳。
此正是阇梨将约行观作附事说之,何倒斥《妙宗》乎?
阇梨又谓约行观者,唯是观于内心三千,遍收诸法耳。
今问:未审止观阴境中,遍历五阴、十二入、十八界观之,及破法遍中,亦复历观阴界入法?
《般舟三昧》观佛身相,《四念处》观于外色,此等观法,三种之中为属何耶?
莫不谓是托事观耶?
若然,则如何是借彼事义法之相耶?
又莫是一时混沌,摄入内心,方是约行观耶?
若然,则《释签》立内外二境,《四念处》说内外两观,如何简别耶?
又莫是三种观法不收耶?
当知诸文不借事相表对观法,直约行门而谈观法者,皆约行摄也。
内外二观,莫不咸然,焉得局就内心为约行耶?
又将《义例》唯于万境观一心,亦局就内心解者,岂观外境便乖一心耶?
若然,则何故《辅行》释观外界入并心为境耶?
然其观心之说,岂唯阇梨不解,自奉先而降,以至孤山,其犹病诸。
何者?
如《刊正记》判十六观,的非《义例》三种所摄。
且《义例》自云:「夫三观者,义唯三种」。
则知一家所明三观,无不摄尽。
岂《观经疏》自是一家三观耶?
孤山指《观经》观佛相好同《般舟三昧》,是则《般舟三昧》亦非《义例》三种明矣。
荆溪立义,若为疏脱,应知《妙宗》判属约行,深契圆宗。
切须三复思量,不可一期戏论。
傥更奸诈,朋彼邪说,曲作道理,诽谤《妙宗》,譬如痴贼弃舍珍宝,檐负草木矣。
已上十段,始自寂光金宝之。
按:《法智遗编抉膜书》,续藏经第一编第九五套第四册。
海清寺塔记碣 北宋 · 柳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嘉庆《海州直隶州志》卷二八、道光《云台新志》卷一四、《云台金石记》(古学汇刊本)
维天圣元年岁次癸亥十月辛酉朔八日戊辰,建塔都维那柳峦纠化同会弟子史玩、刘仁制、郭忻、宋晸、许志、牛智、孙璨、徐景、王肃正、韩绪、王进刘岳刘巨滔、刘翱,新人林泽、祐,已上各备小麦一石、米五斗、油三觔、钱乙百文足;
潘靖、遇、柳惠逸、□□□、徐景、徐□、相馀庆、相兴等,两家共备小麦一石、油三觔、米五斗、钱乙百文足,修设感圣恩起塔大斋一十三会,再会转化千名。
赴斋施主每名钱乙百文足,添兴释迦真身舍利阿育王灵牙宝塔。
窃以此塔镇在海城灵基山东南角,大唐第二之尊。
上观似从天降下,迥彻清霄;
下看似从地涌成,宝堂连海。
求相而千花撩绕,告佛而万瑞分明。
宿果等今代遭逢,同会者劫末近佛。
感得皇王万岁,四塞安宁,郡宰千秋,庶民康泰。
积记标镌,永为不朽者。
书记,俗士牛景。
写碑,俗士牛道宁
同建塔助缘僧:海清、宗□、德长、宗玠、文忠、宗诜、道圆、怀圭。
功德主僧宗传。
造塔都料。
泗水成守元镌。
韶州重建东平山正觉寺皇祐元年四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武溪集》卷七
诗人之咏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
盖言上下至也。
翔极于高,潜极于深,则性之适矣。
山林之士,岂不乐夫旷远哉?
湘之南、峡之北,山莽连属,而韶居其交,东平为其望山,富乎高深者也。
剪荆构宇,靡详厥初,旧传《韦宙大夫碑》云:刘总尚书出家于此,赐号大觉,较其年名地域,乃与本传不同。
会昌之世,例蒙摈毁。
咸通中知宗大师慧寂再肃僧仪,恢复兹地,四方来学,缁褐千人。
师前住仰山,时号小释迦者是也。
门人道圆,扣阍奏牍,以东平胜地、知宗名流,兴复灵境,愿颁敕额。
乾符二年,锡名弘祖禅院,改赐澄虚大师并紫方袍以宠之。
及其委蜕,谥曰智通,塔曰妙光。
刘主因之,尝割曲江丰乐乳源、龙归三乡民租以赡堂众。
国家题期五纬,敷佑四海,出日入月,罔不率服,野无屯师,里无暴征,吏良政清,人用休息,故摄心奉佛者,沛然有馀力矣。
然而作大饶益、兴大功利,建造崇立,显扬佛事,茍非戒行涓洁,众所钦瞩者,其成之固亦难矣。
开宝中刺史潘公怀裕尝择名德,而绩用弗成。
至道中,火禁弗严,郁攸为患,尺椽寸瓦,煨烬无馀,本寺徒弟,徙厥基而新之。
咸平元年敕赐正觉寺额,然纲领不振,膏腴之土侵牟者殆半矣。
天圣初,州命礼僧绍登恢隆祖席,缉复未完而顺寂焉。
提点刑狱林公升酷好禅学,遂请今禅师得彬开堂续灯,景祐五年也。
彬师化州石龙人,儿童戏玩,即好经梵之声,少年游方,遍参尊宿,得法要于庐山罗汉院祖印大师,侍执巾瓶,十有八载。
屡赍山仪,中闱进贡,朝士称其机捷。
既受众请居山也,到山食讫,即召田客具畚插寻知宗故基,断结庵,以闻于州,符报从之。
明年,尽复嚚人侵地,籍所馀以募梓人、瓬人,伐材埏埴,不烦而备。
噫!
佛氏之制闳矣,像有鸱屋,堂有猊座,人不以为忲;
画楹而居,击钟而食,人不以为侈;
天为兜率,山为补陀,人不以为诞。
施者惟恐不得丰其用,匠者惟恐不能肆其巧,金仙之权,何其盛哉!
先是,山去民居三十里,指四峰以为境,东名灵隐,南曰大雄,西号月轮,北为狮子。
知宗尝聚学徒千馀,故其制度得以闳肆,穷毫溢楮,所不能既。
若乃禅机祖学,缁素所推,名木奇树,方俗所异,非关兴构,阙而不录,第志岁月而已。
皇祐元年四月日记。
衢州开化县龙华院意上座塔铭绍兴八年九月1138年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四四、《北山小集》卷三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衢州市衢江区
师名修意,字无言开化人姓魏氏
田家子,幼勤恪不欺,不事敖戏。
年十五,受业于龙华传教师道圆
后七年,削发受具戒,稍授以天台章句。
未几,已能贯习,益纵之游学他郡,凡名师哲匠,皆从之隶业焉。
居数年间,有传正法眼藏出世间、了生死者,弃所习往从之。
初入天童齐公之室,后至新定广灵
佛印祖禅师道化方隆,师又入其室,刳心遗形,刮摩淘汰,晨夕不懈,殆忘寝食,佛印器之。
卒之能所两忘,尽得其奥。
佛印广灵,里居士夫自江公人表皆请以师继其法席。
师力辞,亟归开化灵山之故栖,盖去龙华十八年矣。
结庵安居,名之曰「安养」,足不踰阈,修长忏者三年,以回向般若,施度有情。
崇宁间,余上书罢吏太湖归乡邑,寓灵山寺西轩
始识师,颀然众中,麻衣芒屦,韵孤而貌寂,固异之。
与之言,盖明道眼、饱丛林者也。
余方幽忧块处,往往日至其庐,语必移晷,相对萧然,忘其身之穷而世道隘也。
大观初,余迫于禄养,又出而求仕。
是年冬,师亦复归龙华
其后余归省松楸,必与师会
绍兴二年春,余罢职西省,归而过师于龙华,则师病且衰矣。
八年,余寓郡郊四年矣,师之弟子庆居以书来告,师以四月己卯晨起,沐浴更衣,集众告辞,趺坐奄然而寂。
茶毗,齿牙独不坏散,其徒以谓真实无诳诞之所致云。
寿七十九,僧蜡五十八。
弟子庆居、戒月、妙辩、善信、希声将以九月丁酉奉师遗骨藏于寺之东南隅而建塔焉,庆居走余门,以铭为请。
余惟师慧目既清,履行无玷,于教席为阿阇梨,而无鄙吝封执贡高之心;
能舍有为而从无学,于禅林为第一座,而未尝有几微营保社、希利养之意,盖闻人巨刹请留而不顾。
视世之释子贪浊狂乱,区区汲汲于权利之间者,岂不贤哉!
又与之有故,是宜铭。
铭曰:
是惟意公之塔,云壑萦带,莲峰秀发,风林演唱,山谷响答。
师曾不亡,常说妙法。
化造三宝阁疏乾道四年八月 宋 · 王亢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二、金石苑、《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一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八、民国《简阳县志》卷五
兴事在时,成事在人,时不可求,而人可自勉。
当仁道圆欲作三宝阁,而普山主赞徙基之谋,发琉璃旧址,而古佛为之出现。
人之□赞此时也。
若夫议工徒之多寡,较金谷之盈亏,商材□之有无,特人事尔。
夫不可求者既得之矣,在人者其能不自勉邪?
富者勉财,贫者勉力,求者不避寒暑,施者随所厚薄,不难矣。
昔朱公山薮作楼于江山口,后文物当富矣。
自是吾乡登科者不绝。
或者曰未也,南山有浮屠楼观,可以蔽一州之气象,则当有袁天纲锦屏之叹。
一乡之士相与成之,道圆之心不独为佛氏设也。
乾道戊子秋八月王亢子虚书,僧道圆上。
化建三宝阁疏跋乾道四年十月 南宋 · 赵介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七○、《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一四、金石苑
右府判都承薛公之文也,沙门道圆谋建此阁,规模宏杰。
初度地于潇洒轩,公为作此文,后以旧地稍隘,则改卜于古佛大殿之后枕崇冈。
冠压一□,气象尤伟,实往者琉璃殿遗址也。
一日,来请曰:「□□道场兴奇特事,公此语得毋为今日改卜之兆欤?
以吾法论之,此其理似不偶然也,盍为书之」?
余于浮屠氏因缘变幻之说素所未习,特书迁徙大概于此文之后。
公平时为文,得句敏捷,若不暇䌷绎,而言约意尽,终日杼思者所不及。
试观此作,犹想见其对客笑谈,欣然落笔时也。
乾道四年十月旦,秦川赵介书。
重建南高峰塔记 南宋 · 释了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七、《咸淳临安志》卷八二、《西湖志》卷一○
南高峰塔道人义圆,一日疏其修建大略,来东城退居求拙者语以识之。
老子曰:「噫,予方掩关却扫,默据团蒲,体乎明静,如冬枯木,如古涧水,口边白久矣。
子不惮时流所忌,将芜污先佛之塔庙也耶?
止止」!
越三数月,圆又来,叩请弥笃。
老子从容合十指爪掌曰:「诺,愿从事于斯矣」。
翌日,与二士夫过西关,入石坞,由烟霞岭得支径,徜徉而上。
松篁葱茜,羊肠颉屈,行杳霭间,脚膝疲甚,遂解衣分块石而坐,取相劳。
既而怒策藤枝,获小平旷,仰视云根秀拔,天骨清臞玉立,危层巉巉千仞,吾人骇目动心,疑将厌焉。
倒屣迎笑,如慰如慕者也。
老子乃肃仪野次,拜手稽首,献文字供以塞其望曰:闻如是晋天福中有梵僧飞锡虎林,因睥睨南峰最高顶,曰:「于斯可以立大觉真人之表相些」。
乃探毳囊,出舍利一颗,傍假比丘尼道圆疏助之力,作窣堵波以福来者。
我圣世至道二年邦人朱氏泉、崇宁癸未仁王僧修懿,两尝葺补尔。
后跨涉星霜,日就朽故。
绍兴二十有一祀,石屋宗妙师具笺疏挽今圆道人者居之。
器识周通,历练勤苦,志在再新榱栱,壮观两山。
于是乎切为香,钩帘借月,入法性三摩提。
理事圆修,克念伸祷致大,居士刘侯伉以青铜钱五百万而成就之。
今檐楹飞涌,瓦甓坚致,耽耽殖殖,众所悦可。
龛室之内,绘佛、菩萨像合二十有四,尊严雍肃,仰止如生。
卫以天龙部属,十六善神。
至于案几器用,罔不备举。
每巡檐张灯,或冥冥雨夜,海商山客,以此为司南者也。
四厢辟轩窗,以备游览。
东瞰平芜,烟消日出,尽湖山之观。
南頫大江,涛洞洄洑,舟楫隐见,指渔浦萧然,物色如画。
西接岩窦,怪石翔舞,洞穴邃密。
畴昔纷扰之际,脱虎口隐于是者,活二十馀人。
其侧有应真瑞像一坛,状貌奇古,若鬼工天成。
北瞩陵阜,坡陀曼延,箭枥丛出,麦麰连云。
先是,土窍中栖神蝄,至不复见矣。
山椒巨石,屹如峨冠,目之曰先照坛。
度孙公琦访求香干,悬以缯幡,竖精蓝标帜,复相其下上,累石梯山,乃便于步武者也。
信士周公绍能鼓鞴为千石钟,举以重阁,昏晓挝之,盖警诸昧昧者也。
是中或雄杰伟丽,岌岌嶪嶪,成象于斗牛之间;
春蚓秋蛇,夭矫于晴岚晓霞之际;
或铿金戛玉,声闻于湖渚江皋之上。
此皆圆道人置力不懈,而大居士、二檀信毅然而勇施者也。
京口正平山平等寺记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二、《漫塘集》卷二一、《至顺镇江志》卷九
正平山在京口城西一里,俗以正为蒸,以平为饼,谓名以形立,若牛首、鸡笼然。
甚矣,为兹山之羞也。
京口三面依山,阙其一以临大江
是山峙于江岸,无𡺚崒之势。
凭高而望,不倾不倚,式正且平,若巨灵恶洪涛之汹涌,遗此镇压。
则名固实之宾也,无微辞隐义。
俚俗迁就,音训俱讹,犹以澎浪为彭郎,可叹也已。
山故无寺,建炎初虹县人王氏子避地来南,振衣山椒,识其当兴,既祝发为僧,更名祖华
绍兴癸亥,杖锡重来,访地之主。
主者范氏素奉佛,且曰是弃地也,乞与不靳。
华始经理寺事。
越五年,堂殿告成,室处庖湢咸具。
乃因故待制陈公桷丐名于府,得金坛废寺之额曰「平等」。
一传而道圆,复为门、为殿、为阁、为藏;
再传而法清,又为堂、为丈室,凡向之室处庖湢皆斥而广之。
未老退閒,今其继者了宗复大为阁,以为阅习梵呗之地。
中间法修、了明、了海亦以甲乙相承,迭为领袖
虽浅于历年,咸无废日,用能使栋宇翚飞,金碧绚烂,来者目动神骇,若御风乘云游仙人之宫。
呜呼盛矣!
寺之盛宜有述,以旌作古,顾诿弗切。
会今驻劄本府御前水军统制张侯邦达阅武江上,便道入山,问缔建之由,左右视无所取證,昉知坠典。
侯既许施坚珉,俾图不朽,乃奉命来谒余文。
故吾邑人,其所介以为容者,又所善也,故不得辞。
抑余闻数之在物者有极,欲之在人者无穷。
是山也,向焉榛莽之区,狐兔之宅,六纪之间七更主者,畚筑不废,斤斧之声相闻,以迄于成,其为力勤矣。
居于是而求佛之道,不啻足矣。
不然,胜心横生,悦目是竞,余惧兹山之蕴无馀,而去佛之道逾远也。
余儒家者流,口不读释氏书,既为清识其始,复为诵所闻。
若曰命之矣,则三纲五常之所以维持斯世者,尚为具言之。
图峤赋(为漳守颜颐仲侍郎寿) 南宋 · 蔡渤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五、《永乐大典》卷五三四五
絪缊吐,崇庳叙,福地峙,洞天启。
上有峤之圆兮中规,下有壶之方兮中矩。
天地游气兮萃为方壶之洞宾,天地正气兮萃为圆峤之洞主。
由宋溯唐,视颜从吕。
盖尝问讯方壶之客,东游圆峤之乡。
始见夫地辟清漳,在天一方。
危楼缥缈,伟观骞翔。
南山号揖仙兮,弄虎之迹;
西山号得仙兮,化龙之堂。
东望梁山兮,白鹤茶床之旧;
西望□山兮,金鸡丹灶之光。
八柱中峙兮,上陵圆穹之苍苍;
八窗玲珑兮,旁临圆晖之煌煌。
则曰此圆峤之境界也。
继见夫和露种,倚云栽。
树两两兮扶日起,花七七兮迎风开。
云旗昼翻,王母下也;
玉笙夜响,帝子回也;
凫飞天外,子乔过也;
鹤集云端,令威也。
圆冠珠履兮环列紫府,圆颅素颈兮歌舞瑶台。
则曰此圆峤之人物也。
有美一人,角巾羽衣,青眉红颊。
具胸中,德圆而神;
机旋性内,道圆而觉。
尹日圆精,威压辇下;
卿月圆魄,光宣海角。
侍玉皇之香案兮,佩泰华之圆符;
奎文之阁兮,仗环立之圆木。
卓荦仙阶,沾濡帝渥。
则曰此圆峤之洞主也。
须臾客退,举似其主曰:「方壶下圆峤一等,此去非特寻丈矣」。
圆峤群宾举首而笑曰:「竭渤海之波,疏圆峤之德虽尽;
磨苍崖之石,祝圆峤之勋难穷。
渤海之东,圆峤在中。
其生意之藏,有不知之润;
生意之发,有不言之功。
盖橐籥阴阳,胚胎元气,钧衡乎春夏秋冬。
方其丹乌赤翅,如焱如焚,火帝始张,龙师不闻,我于此时,一嘘生云。
苍狗白衣,如峰如絮,风伯离之,波神不怒,我于此时,一嘘为雨。
阴霾不开,四维方墨,风雨如晦,三光如蚀,我则谈笑扶桑而浴日。
波涛汹涌,山岳摧倾,鳌脚一动,鳞介其腥,我则雍容一柱擎天
况其一毛一羽,可以为一世之瑞;
一草一木,可以为文章之英。
得其麟筋凤髓,亦可以享富贵而长生。
信夫圆峤之丰功茂德,非骚人墨客之所可得而名也」。
于是集而歌之曰:「赤城丹台兮,司马子正之庐。
石桥铁柱兮,葛稚川之居。
青城天目兮,谯先生之都。
此数公者,知入而不知出兮,苍生之望其孤」。
又歌曰:「乖崖公欲分华山兮,鳄壁其苍。
六一公欲洞神清兮,猿鹤成行。
东坡居士仇池之穴兮,讫奔走于四方。
此数公者,又知出而不知入兮,江湖之志其荒。
孰若圆峤之仙翁,备出入之全德。
君看圆峤之居,扁以老圃之额。
既等灵椿于春秋,何羡黄花之晚节。
是圃也,东都以前,彼美一人兮昼锦于相;
东都以后,彼美一人兮菊坡于五羊。
念四夷未宾,阴阳未顺兮,天其未许我公之闲。
吾不愿公为端平之崔兮,愿公为庆历之韩」。
方壶之宾歛衽而和之曰:「太极圆其图兮,动静乘其时。
先天圆其象兮,进退适其宜。
藏为仙出为相兮,是圆转之机」。
鲰生用其髣髴兮,遂援笔而赋之。
摸鱼儿 题友人柳荫独步图用汪柳湖应绍韵 清 · 吴锡麒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有正味斋词集卷二
扰长堤、濛濛密密,何人寻到烟趣。
第三桥外听莺说,说与落花情绪。
须小住。
道圆却萍波,未了前生絮。
丁宁认取。
是青漆阑干,红泥亭子,赌唱柳枝处。

天涯怨,空忆旧时纤妩。
蛾儿看去愁误。
料伊也倦回娇眼,怕惹寻常歌舞。
情一缕。
只绾雨摇晴,画出西湖路。
邀君更驻。
美鱼肥,酒帘一角,梦入绿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