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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注释
朝日夕月论黄初二年正月乙亥 曹魏 · 薛靖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十八
旧事朝日以春分,夕月以秋分
案:《周礼》:「朝日无常日。」郑玄云:「用二分,故遂施行。」秋分之夕,日多东升。(齐书作「潜」。)而西向拜之,背实远矣。谓朝日宜用仲春之朔,夕月宜用仲秋之朔。(《南齐书·礼志上》永元元年何佟之议,引薛循请论云云,「循请」乃「」之误,又见《通典》四十四)
释疑 东晋 · 虞喜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二
若如郑意,既祔明月练而祭,又明月祥,此则葬至祥,合为三月,适足为一时,何得言不同时而除?
练祥皆周之正数,再祭当为练祥,不得阙而用示覃。
又案:袁准云「有练无祥」,失之矣。郑玄言练祥是也。余谓丧服既终,葬已逾月,然犹再祭者,存其大制耳。此二祭,盖同日而异时,时谓日也,非三月之时,礼亦有一日再祭。《檀弓》云:「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通典》一百三)
安陆国庙祭议 南朝宋 · 徐爰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
案《礼》,「慈母妾母不世祭」。
郑玄注:「以其非正,故传曰子祭孙止。」又云:「为慈母后者,为祖庶母可也。注称:「缘为慈母后之义。父妾无子,亦可命己庶子为之后也。」考寻斯义,父母妾之祭,不必唯子。江夏宣王太子,体自元宰,道戚之胤,遭时不幸,圣上矜悼,降出皇爱,嗣承徽绪,光启大蕃,属国为祖,始王夫人载育明懿,则一国之正,上无所厌,哀敬得申。既未获祔享江夏,又不从祭安陆,即事求情,愚以为宜依祖母有为后之义。谓合列祀于庙。(《宋书·礼志》四,大明四年,有司奏「安陆国土虽建,而奠酹之所,未及营立,四时荐飨,故祔江夏之庙。宣王所生夫人,当应祠不?右丞徐爰议。)
丧服驳 南朝宋 · 崔凯
 出处:全宋文卷五十六
代人或有出后大宗者,还其祖父母周,与女子出适不降其祖同义。
岂以为女子出适人,有归宗之义,故上不降祖,下不降昆弟之为父后者。
今出后大宗大宗,尊之统,收族者也,故族人尊之,百代不迁,其父母报之周,所谓尊祖故敬宗也。
又曰:「持重于大宗,降其小宗
降其小宗,还当为其祖父母大功耳。
又云:代人有出为大宗后,还为其父母周,其子从服大功者。
凯以经文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周,为其兄弟降一等,此指为后者身也。
不及其子,则当以其父所后之家,还计其亲疏为服纪耳。
晋刘智《释疑》「或问礼为人后者,为当唯出子一身还本亲也」?
鲁国孔正阳等议,以「为人后者,服所后之亲若子,为其本亲降一等。
不言代降一等者,以其至其子以义断,不复还本亲故也。
《礼》云,若子者,则于本父母不若子矣」。
刘智又案:「礼为人后者,于兄弟降一等,比出子及其子孙,皆为人后者也。甲无后,故乙为之后。乙之子孙,皆去其亲,往为甲后,当当称为人后,服本亲不伤于后者。若子,则其孙亦然矣。本亲有自然之恩,降一等,足以明所后者为重,无缘得绝之矣。」儒林掾谢袭学士张䄡之从祖母丁丧,本是亲祖母,亡父出后,求详礼典,辄敕助教陈福签,当诸出为人后者,还服本亲,皆降一等,自为后者之身,文无后者之子追服大功。如议,则䄡之不应废业。」王彪之答:「如所云,族人后大宗者,出后者子,于本祖无服。孙不服祖,于情不安。是以诸儒之说义旨,总谓为人后者虽在五服之外,皆降本亲一等,无孙不服本祖之条。案《记》云:「夫为人后,其妻为舅姑大功。」郑玄云:「不二降也。」其妻于舅姑义服,犹不二降,况其子孙,骨肉至亲,便当无服乎!礼义则重,义例亦明。如礼之例,诸出后者及子孙,还服本亲,于所后者,有服与无服,皆同降一等,谓䄡之当服大功。(《通典》九十六。)
上言文昭太后改葬服制 北魏 · 崔光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四
被台祠部曹符,文昭皇太后改葬,议至尊、皇太后、群臣服制轻重。
四门博士刘季明议云:「案《丧服》,《记》虽云『改葬缌』,文无指据,至于注解,乖异不同,马融王肃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郑及三重。
然而后来诸儒,符融者多,与玄者少。
今请依马、王诸儒之议,至尊宜服缌。
案《记》:『外宗君夫人,犹内宗』。
郑注云:『为君服斩,夫人齐衰,不敢以亲服至尊也』。
皇太后虽上奉宗庙,下临朝臣,至于为姑,不得过期,计应无服。
清河汝南二王母服三年,亦宜有缌。
自馀王公百官,为君之母妻,唯期而已,并应不服」。
太常博士郑六议云:「谨检《丧服》并中代杂论,《记》云:『改葬缌』。
郑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故服缌。』三年者缌则期已下无服。窃谓郑氏得服缌之旨,谬三月之言。如臣所见,请依康成之服缌,既葬而除。愚以为允。」(《魏书·礼志》四。神龟元年十一月侍中国子祭酒仪同三司崔光上言。诏可。又见《通典》一百二。)
明堂辟雍 北魏 · 封轨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一
明堂者,布政之宫,在国之阳,所以严父配天,听朔设教。
其经构之式,盖已尚矣。
故《周官·匠人职》云:「夏后氏世室,殷人重屋,周人明堂。
五室九阶,四户八窗」。
郑玄曰:「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之以见同制」。
然则三代明堂,其制一也。
案:周与夏殷,损益不同。至于明堂,因而弗革。明五室之义,得天数矣。是以郑玄又曰:「五室者象五行也。」然则九阶者法九土,四户者达四时,八窗者通八风,诚不易之大范,有国之恒式。若其上圆下方,以则天地;通水环宫,以节观者;茅盖白盛,为之质饰;赤缀白缀,为之户牖。皆典籍所具载,制度之明义也。在秦之世,焚灭五典,毁黜三代,变更先圣,不依旧宪。故吕氏《月令》,见九室之义;大戴之《礼》,著十二堂之论。汉承秦法,亦未能改,东西二京,俱为九室。是以《黄图》《白虎通》、蔡邕应劭等咸称九室以象九州,十二堂以象十二辰。夫室以祭天,堂以布政。依天(《北史》作「行」)而祭,故室不过五;依时布政,故堂不逾四。州之与辰,非所可法;九与十二,其用安在?今圣朝欲尊道训民,备礼化物,宜则五室,以为永制。至如庙学之嫌,台沼之杂,袁准之徒已论正矣。遗论具在,不复须载。(《魏书·封懿附传》,又《北史》二十四)
钞集议祭六宗论 南梁 · 刘昭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二
虞书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
伏生马融曰:「万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收,非冬不藏,禋于六宗,此之谓也」。
欧阳和伯夏侯建曰:「六宗,上不谓天,下不谓地,停不谓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者也」。
孔安国曰:「精意以享谓之禋宗,尊也,所尊祭。
其祀有六:埋少牢于太昭,祭时也;
相近于坎坛,祭寒暑也。
王宫,祭日也。
夜明,祭月也,幽禜,祭星也,雩禜,祭水旱也,禜于六宗,此之谓也」。
《孔丛》曰,宰我问六宗于夫子,夫子答如安国之说。
臣昭以此解若果是夫子所说,则后儒无复纷然。
文秉案刘歆曰:「六宗,谓水、火、雷、风、川、泽也」。
贾逵曰:「六宗,谓日宗、月宗、星宗、岱宗、海宗、河宗也」。
郑玄曰:「六宗,星、辰、司中司命、风伯、雨师也」。
星,五纬也,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也。
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也。
风伯,箕也。
雨师,毕也。
晋武帝初,司马绍统表驳之曰:「臣以为帝在于类,则禋者非天。
山川属望,则海岱非宗。
宗犹包山,则望何秩焉?
伏与,失其义也。
六合之间,非制典所及;
六宗之数,非一位之名。
阴阳之说,又非义也。
并五纬以为一,分文昌以为二,箕、毕既属于辰,风师雨师,复特为位,之失也。
安国案:祭法为宗,而除其天地于上,遗其四方于下,取其中以为六宗。四时寒暑,日月众星,并水旱,所宗者八,非但六也。传曰:「山川之神,则水旱厉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又曰:「龙见而雩。」如此,禜者,祀日月星辰山川之名。雩者,周人四月祭天求雨之称也。雪霜之灾,非夫禜之所禜;雩祭之礼,非正月之所祈。周人之后说有虞之典,故于学者未尽喻也。且类于上帝,即礼天也。望于山川,禜所及也。案《周礼》云:「昊天上帝,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社稷五祀五岳,山林川泽,四方百物。」又曰:「兆五帝于四郊,四类四望亦如之。」无六宗之兆。《祭法》云:「祭天祭地,祭时,祭寒暑日月星,祭水旱,祭四方,及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是。有天下者祭百神,非此旅也,不在祀典,复无六宗之文。明六宗所禋,即《祭法》之所及,《周礼》之所祀,即《虞书》之所宗,不宜特复立六宗之祀也。《春官大宗伯之职,掌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天宗,日月星辰寒暑之属也;地宗,社稷五祀之属也。四方之宗者,四时五帝之属也。如此,则群神咸秩而无废,百礼遍修而不渎,于理为通。」幽川秀才张髦又上疏曰:「禋于六宗,祀,祖考所尊者六也。何以考之,《周礼》及《礼记·王制》,天子将出,类于上帝,宜于社,造于祢。巡狩四方,觐诸侯,归格于祖祢,用特。」《尧典》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班瑞。于群后,肆觐东后。叶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巡狩一岁以周,尔乃「归格于艺祖,用特。」臣以《尚书》与《礼王制》,同事一义,符契相合,禋于六宗,正谓祀祖考宗庙也。文祖之庙六宗,即三昭三穆也。若如十家之说,既各异义,上下违背,且没乎祖之礼。考之礼,考之祀典,尊卑失序,若但类于上帝,不禋祖祢而行,去时不告,归何以格?以此推之,较然可知也。《礼记》曰:「夫政必本于天,淆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谓淆地,降于祖庙之谓仁义,降于山川之谓兴作,降于五祀之谓制度。」又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国,所以列地利也。祭祖于庙,所以本仁也。山川所以傧鬼神也,五祀所以本事也。」又曰:「礼行于郊,而百神受职焉;礼行于社,而百货可极焉。礼行于祖庙,而孝慈服焉。礼行于五祀,而正法则焉。故自郊社祖庙五祀,义之修而礼之藏也。」凡此皆孔子所以祖述,纪三代之教,著在祀典。首尾相证,皆先天地,次祖宗,而后山川群神耳。故《礼·祭法》曰:「七代之所更变者,禘郊宗祖。」明舜受终文祖之庙,察璇玑,改七政,审己天命之定,遂上郊庙,当义合《尧典》,则周公其人也。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者也。居其位,摄其事,郊天地,供群神之礼,巡狩天下,而遗其祖宗,恐非有虞之志也。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皆以案先儒之说,而以水旱风雨先五岳四渎从祖考而次上帝,错于肆类,而乱祀典,臣以十一家皆非也。」太学博士吴商以为禋之言烟也,三祭皆积柴,而实牲体焉,以升烟而报阳,非祭宗庙之也。郑所以不从诸儒之说者,将欲据周礼禋祀皆天神也。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凡八,而日、月并从郊,故其馀为六宗也。以书禋于六宗,与《周礼》事相符,故据以为说也。且文昌虽有大体,而星名异,其日不同,故随事祭之。而言文七星,不得遍祭其第四第五,此为《周礼》。复不知文昌之体,而又妄引为司中司命。箕、毕二星,既不系于辰,且同是随事而祭之例,又无嫌于所系者。」范宁注《虞书》曰:「考观众议,各有说难。郑氏证据最详,是以附之。案六宗众议,未知孰是。」虞喜别论云:「地有五色,太社象之。总五为一则成六,六为地数,推案经句,阙无地祭,则祭地。」臣昭曰:六宗纷纭,众释互起,竟无全通,亦难偏折。历辨硕儒,终未挺正。康成见宗是多附焉。盍各尔志,宣尼所许,显其一说,亦何伤乎。窃以为祭祀之敬,莫大天地,《虞典》首载,弥久弥盛,此宜学者各尽所求。臣昭谓虞喜以祭地,近得其实。而分彼五色,合五为六,又不通禋,更成疑昧。寻《虞书》所称「肆类于上帝。」是祭天。天不言天,而曰上帝,帝是天神之极,举帝则天神斯尽,日月星辰从可知也。禋于六宗。」是实祭地。地不言地,而曰六宗,宗是地数之中,举中足目该数,社稷等祀从可知也。天称神上,地表数中,仰观俯察,所以为异。宗者,崇尊之称,斯亦尽敬之谓也。禋也者,埋祭之言也,实瘗埋之异称,非周禋之祭也。夫置字涉神,必以今之示,今之示即古之神,所以社稷诸字,莫不以神为体。《虞书》不同,祀名斯隔。《周礼》改烟,音形两异,《虞书》改土,正元祭义。此焉非疑,以为可了。岂六置宗,便为傍祭乎。《风俗通》曰:《周礼》以为槱燎祀司中司命,文昌上六星也。槱者,积薪燔柴也。今民犹祠司命耳,刻木,长尺二寸,为人像,行者置箧中,居者别作小居。齐地大尊重之,汝南诸郡亦多有者,皆祠以猪,率以春秋之月。(《后汉·志祭祀中注》)
改葬尼太后服制议 北魏 · 郑六
 出处:全后魏文卷五十二
谨检《丧服》并中代杂论,《记》云:「改葬缌」。
郑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亲见尸柩,不可以无服,故服缌。」三年者缌,则期以下无服。窃谓郑氏得服缌之旨,谬三月之言。如臣所见,请依康成之服缌,既葬而除。(《魏书·礼志四》。神龟元年十一月太常博士郑六议。又略见《通典》一百二。)
改葬服议 北齐 · 邢劭
 出处:全北齐文卷三
《礼》「改葬缌麻」。
郑玄注:「臣为君,子为父,妇为夫。」唯三人而已。然嫡曾孙、孙承重者,曾祖父母、祖父母改葬,既并三年之服,皆应服缌。而止言三人,若非遗漏,便是举其略耳。(《隋书·礼仪志》三,王元轨子欲改葬祖及祖母,列上未知所服。邢子才议。)
依古制修立明堂议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窃谓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出教化,崇有德。
《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祭义》云:「祀于明堂,教诸侯孝也」。
黄帝合宫,尧曰五府,舜曰总章布政兴治,由来尚矣」。
《周官·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
郑玄注云:「修十四步,其广益以四分修之一,则堂广十七步半也」。
「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四阿重屋」。
郑云:「其修七寻,广九寻也」。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
郑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正寝,或举明堂,互言之,明其同制也」。
马融王肃干宝所注,与郑亦异,今不具出。
汉司徒马宫议云:「夏后氏世室,室显于堂,故命以室。
殷人重屋,屋显于堂,故命以屋。
周人明堂,堂大于夏室,故命以堂。
夏后氏益其堂之广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为两序间大夏后氏七十二尺」。
若据郑玄之说,则夏室大于周堂,如依马宫之言,则周堂大于夏室。
后王转文,周大为是。
之所言,未详其义。
此皆去圣久远,礼文残缺,先儒解说,家异人殊。
郑注《玉藻》亦云:「宗庙路寝,与明堂同制」。
《王制》同:「寝不逾庙」。
明大小是同。
今依郑玄注,每室及堂,止有一丈八尺,四壁之外,四尺有馀。
若以宗庙论之,袷享之时,周人旅酬六尸,并后稷为七,先公照穆二尸,先王昭穆二尸,合十一尸,三十六王,及君北面行事于二丈之堂,愚不及此。
若以正寝论之,便须朝宴。
据《燕礼》:「诸侯宴,则宾及卿大夫脱屦升坐」。
是知天子宴,则三公九卿并须升堂。
《燕义》又云:「席,小卿次上卿」。
言皆侍席,止于二筵之间,岂得行礼?
若以明堂论之,总享之时,五帝各于其室。
设青帝之位,须于太室之内,少北西面。
太昊从食,坐于其西,近南北面。
祖宗配享者,又于青帝之南,稍退西面。
丈八之室,神位有三,加以簠簋笾豆,牛羊之俎,四海九州美物咸设,复须席工升歌,出樽反坫,揖让升降,亦以隘矣。
据兹而说,近是不然。
刘向《别录》及马宫蔡邕等所见,当时有《古文明堂礼》、《王居明堂礼》、《明堂图》、《明堂大图》、《明堂阴阳》、《太山通义》、《魏文侯孝经传》等,并说古明堂之事。
其书皆亡,莫得而正。
今《明堂月令》者,郑玄云:「是吕不韦著,《春秋十二纪》之首章,礼家钞合为记」。
蔡邕王肃云:「周公所作」。
《周书》内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
各有证明,文多不载。
束皙以为夏时之书。
刘瓛云:「不韦鸠集儒者,寻于圣王月令之事而记之。
不韦安能独为此记」?
今案不得全称《周书》,亦未可即为秦典,其内杂有虞、夏、殷、周之法,皆圣王仁恕之政也。
蔡邕具为章句,又论之曰:「明堂者,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也。
夏后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
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内曰太室。
圣人南面而听,向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
故虽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
制度之数,各有所依。
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
太庙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径九尺,阴阳九六之变,且圆盖方覆,九六之道也。
八闼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宫以应日辰。
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四户八牖乘九宫之数也。
户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以不藏也。
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
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
堂高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
水阔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气,于外以象四海。
王者之大礼也」。
观其模范天地,则象阴阳,必据古文,义不虚出。
今若直取《考工》,不参《月令》,青阳总章之号不得而称,九月享帝之礼不得而用。
汉代二京所建,与此说悉同。
建安之后,海内大乱,京邑焚烧,宪章泯绝。
魏氏三方未平,无闻兴造。
晋则侍中裴頠议曰:「尊祖配天,其义明著,而庙宇之制,理据未分。
宜可直为一殿,以崇严父之祀,其馀杂碎,一皆除之」。
宋、齐已还,咸率兹礼。
此乃世乏通儒,时无思术,前王盛事,于是不行。
后魏代都所造,出自李冲,三三相重,合为九室。
檐不覆基,房间通街,穿凿处多,迄无可取。
及迁宅洛阳,更加营构,五鬼纷竞,遂至不成,宗配之事,于焉靡托。
今皇猷遐阐,化覃海外,方建大礼,垂之无穷。
弘等不以庸虚,谬当议限。
今检明堂必须五室者何?
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黄曰神升,白曰显纪,黑曰玄矩,苍曰灵府」。
郑玄注曰:「五府与周之明堂同矣」。
且三代相沿,多有损益,至于五室,确然不变。
夫室以祭天,天实有五,若立九室,四无所用。
布政视朔,自依其辰。
郑司农云:「十二月分在青阳等左右之位」。
不云居室。
郑玄亦言:「每月于其时之堂而听政焉」。
《礼图》画个,皆在堂偏,是以须为五室。
明堂必须上圆下方者何?
《孝经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圆下方,八窗四达,布政之宫」。
《礼记·盛德篇》曰:「明堂四户八牖,上圆下方」。
《五经异义》称讲学大夫淳于登亦云:「上圆下方」。
郑玄同之。
是以须为圆方。
明堂必须重屋者何?
案《考工记》,夏言「九阶,四旁夹窗,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
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
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后不言屋,制亦尽同可知也。
其「殷人重屋」之下,本无五室之文。
郑注云:「五室者,亦据夏以知之」。
明周不云重屋,因殷则有,灼然可见。
《礼记·明堂位》曰:「太庙天子明堂」。
言鲁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礼乐,鲁之太庙,与周之明堂同。
又曰:「复庙重檐,刮楹达向,天子之庙饰」。
郑注:「复庙,重屋也。」据庙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坏。」《五行志》曰:「前堂曰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虔亦云:「太室,太庙太室之上屋也。」《周书·作洛篇》曰:「乃立太庙宗宫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廊。」孔晁注曰:「重亢累栋,重廊累屋也。」依《黄图》所载,汉之宗庙皆为重屋。此去古犹近,遗法尚在,是以须为重屋。明堂必须为辟雍者何?《礼记·盛德篇》云:「明堂者,明诸侯尊卑也。外水曰辟雍。」《明堂阴阳录》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内有太室以象紫宫。」此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马宫王肃以为明堂、辟雍太学同处,蔡邕卢植亦以为明堂、灵台、辟雍太学同实异名。云:「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貌,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曰太室,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璧雍。其实一也。」其言别者,《五经通义》曰:「灵台以望气,明堂以布政辟雍以养老教学。」三者不同,袁准郑玄亦以为别。历代所疑,岂能辄定?今据《郊祀志》云:「欲治明堂,未晓其制。济南公玉带黄帝时《明堂图》,一殿无壁,盖之以,水圜宫垣,天子从之。」以此而言,其来则久。汉中元二年,起明堂、辟雍、灵台于洛阳,并别处。然明堂亦有璧水,李尤《明堂铭》曰「流水洋洋」是也。以此须有辟雍。夫帝王作事,必师古昔,今造明堂,须以礼经为本。形制依于周法,度数取于《月令》,遗阙之处,参以馀书,庶使该详沿革之理。其五室九阶,上圆下方,四阿重屋,四旁两门,依《考工记》、《孝经》说。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太室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八闼二十八柱,堂高三尺,四向五色,依《周书·月令》论。殿垣方在内,水周如外,水内径三百步,依《太山盛德记》、《觐礼经》。仰观俯察,皆有则象,足以尽诚上帝,祗配祖宗,弘风布教,作范于后矣。弘等学不稽古,辄申所见,可否之宜,伏听裁择。(《隋书·牛弘传》,又见《北史》七十二)
言符命表 隋 · 王劭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一
周保定二年岁在壬午五月五日青州黄河变清,十里镜澈,齐氏以为己瑞,改元曰河清
是月,至尊以大兴公始作随州刺史,历年二十,隋果大兴。
臣谨案《易坤灵图》曰:「圣人受命,瑞先见于河。
河者最浊,未能清也」。
窃以灵贶休祥,理无虚发,河清启圣,实属大隋。
午为鹑火,以明火德,仲夏火王,亦明火德。
五日五,合天数地数,既得受命之辰,允当先见之兆。
开皇初邵州悯近河,得青石图一,紫石图一,皆隐起成文,有至尊名,下云:「八方天心」。
永州又得石图,剖为两段,有杨树之形,黄根紫叶。
汝水得神龟,腹下有文曰:「天卜杨兴」。
安邑掘地,得古铁版,文曰:「皇始天年,赍杨铁券,王兴」。
同州得石龟,文曰:「天子延千年,大吉」。
臣以前之三石,不异龙图
何以用石?
石体久固,义与上名符合
龟腹七字,何以著龟?
龟亦久固,兼是神灵之物。
孔子叹河不出图,洛不出书,今于大隋圣世,图书屡出。
建德六年亳州大周村有龙斗,白者胜,黑者死。
大象元年夏,荧阳汴水北有龙斗,初见白气属天,自东方历阳武而来。
及至,白龙也,长十许丈。
有黑龙乘云而至,两相薄,乍合乍离,自午至申,白龙升天,黑龙坠地。
谨案:龙,君象也。前斗于亳州周村者,盖象至尊以龙斗之岁为亳州总管,遂代周有天下。后斗于荧阳者,「荧」字三火,明火德之盛也。白龙从东方来,历阳武者,盖象至尊将登帝位,从东第入自崇阳门也。西北升天者,当乾位天门。《坤灵图》曰:「圣人杀龙。」龙不可得而杀,(者),皆盛气也。又曰:「泰姓商名宫,黄色,长八尺,六十世,河龙以正月辰见,白龙与五黑龙斗,白龙陵,故泰人有命。」谨案:此言皆为大隋而发也。圣人杀龙者,前后龙死是也。姓商者,皇家于五姓为商也。名宫者武元皇帝讳于五声为宫。黄色者,隋色尚黄。长八尺者,武元皇帝身长八尺。河龙以正月辰见者,泰正月卦,龙见之所,于京师为辰地,白龙与黑龙斗者,亳州荧阳龙斗是也。胜龙所以白者,杨姓纳音属商,至尊又辛酉岁生,位皆在西方,西方色白也。死龙所以黑者,周色黑。所以称五者,周闵、明、武、宣、靖凡五帝。赵、、代、越、滕五王,一时伏法,亦当五数。龙陵者,陵犹胜也。郑玄说:「陵当为除。凡斗能去敌曰除。臣以泰人有命者,泰之为言通也,大也,明其人道通德大,有天命也。《乾凿度》曰:「泰表戴(于)干。」郑玄注云:「表者,人形体之彰识也。干,盾也。泰人之表戴干。」臣伏见至尊有戴干之表,益知泰人之表不爽毫厘。《坤灵图》所云,字字皆验。《纬书》又称「汉四百年」,终如其言,则知六十世亦必然矣。昔宗周卜世三卜,今则倍之。《稽览图》云:「太平时。阴阳和合,风雨咸同,海内不偏,地有阻险,故风有迟疾。虽太平之政,犹有不能均同,唯平均乃不鸣条,故欲风于亳。亳者,陈留也。」谨案:此言盖明至尊者陈留公世子亳州总管,遂受天命,海内均同,不偏不党,以成太平之风化也。在大统十六年武元皇帝改封陈留公。是时齐国有《秘记》云:「天王陈留并州。」齐王高洋为是诛陈留王彭乐。其后武元皇帝果将兵入并州周武帝时,望气者云亳州天子气,于是杀亳州刺史纥豆陵恭,至尊代为之。又陈留老子枯柏,世传云,老子将度世,云待枯柏生东南枝回指,当有圣人出,吾道复行。至齐,枯柏从下生枝,东南上指。夜有三童子相与歌曰:「老子前古枯树,东南状如伞,圣主从此去。」及至尊牧亳州,亲至祠树之下。自是柏枝回抱,其枯枝,渐指西北,道教果行。校考众事,太平主出于亳州陈留之地,皆如所言。《稽览图》又云:「治道得,则阴物变为阳物。」郑玄注云:「变为亦是。」谨案:自六年以来,远近山石,多变为玉。石为阴,玉为阳。又左卫园中皆变为。(《隋书·王劭传》,《北史》三十五)
复上书言符 隋 · 王劭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一
《易乾凿度》曰:「随上六,拘系之,乃从维之,王用享于西山
随者二月卦,阳德施行,藩决难解,万物随阳而出。
故上六欲九五拘系之,维持之,明被阳化而阴随从之也」。
《易稽览图》:「坤六月,有子女,任政,一年,传为复。
五月负之从东北来立,大起土邑,西北地动星坠,阳卫。
十一月神人从中山出,赵地动。
北方三十日千里马数至」。
谨案:凡此《易》纬所言,皆是大隋符命。随者二月之卦,明大隋以二月即皇帝位也。阳德施行者,明杨氏之德教施行于天下也。藩决难解者,明当时藩鄣皆〔是〕通决,险难皆解散也。万物随阳而出者,明天地间万物尽随杨氏而出见也。上六欲九五拘系之者,五为王,六为宗庙,明宗庙神灵欲令登九五之位,帝王拘民以礼,系民以义也。「拘民以礼」,「系民以义」,此二句亦是《乾凿度》之言。维持之者,明能以纲维持正天下也。被阳化而欲阴随从之者,明〔诸〕阴类被服杨氏之风化,莫不随从。阴谓臣下也。王用享于西山者,盖明至尊常以岁二月西山仁寿宫也。凡四称随,三称阳,欲美隋扬,丁宁之至也。坤六月者,坤位在未,六月建未,言至尊以六月生也。有子女任政者,言乐平公主是皇帝子女,而为周后,任理内政也。一年传为复者,复是坤之一世卦,阳气初生,言周宣帝后一年,传位与杨氏也。五月负之从东北来立者,「负之」当为「真人」,字之误也。言周宣帝五月崩,真人革命,当在此时。至尊谦让而逆天意,故逾年乃立。昔为定州总管,在京师东北,本而言之,故曰真人从东北来立。大起土邑者,大起即大兴,言营大兴城邑也。西北地动星坠者,盖天意去周授隋,故变动也。阳卫者,言杨氏得天卫助也。屯十一月神人从中山出者,此卦动而大亨作,故至尊以十一月被授亳州总管,将从中山而出也。地动者,中山为赵地,以神人将去,故变动也。北方三十日者,盖至尊从北方将往亳州之时,停留三十日也。千里马者,盖至尊旧所乘騧骝马也。屯卦震下坎上,震于马作足,坎于马为美脊,是故騧骝马脊有肉鞍,行则先作弄四足也。数至者,言历数至也。《河图帝通纪》曰:「形瑞出,变矩衡。赤应随,协灵皇。」《河图皇参持》曰:「皇辟出,承元讫。道无为,治率。被遂矩,戏作术。开皇色,握神日。投辅提,象不绝。立皇后,翼不格。道终始,德优劣。帝任政,河曲出。叶辅嬉,烂可述。」谨案:凡此《河图》所言,亦是大隋符命。形瑞出,变矩衡者,矩,法也。衡,北斗星名,所谓璇玑玉衡者也。大隋受命,形兆之瑞始出,天象则为之变动。北斗主天之法度,故曰矩衡。《易》纬「伏戏矩衡神」,郑玄注亦以为法玉衡之神。与此《河图》矩衡义同。赤应隋者,言赤帝降精,感应而生隋也。故隋以火德为赤帝天子。叶灵皇者,叶,合也,言大隋德合上灵天皇大帝也。又年号开皇,与《灵宝经》之开皇年相合,故曰叶灵皇。皇辟出者,皇,大也,辟,君也,大君出,盖谓至尊受命出为天子也。承元讫者,言周承天元终讫之运也。道无为、治率者,治下脱一字,言大道无为,治定天下率从。被遂矩、戏作术者,矩,法也。昔遂皇握机矩,伏戏作八卦之术,言大隋被服二皇之法术也。遂皇机矩,语见《易》纬。开皇色者,言开皇年易服色也。握神日者,言握持群神,明照如日也。又开皇以来日渐长,亦其义也。投辅提者,言投授政事于辅佐,使之提挈也。象不绝者,法象不废绝也。立皇后、翼不格者,格,至也,言本立太子以为皇家后嗣,而其辅翼之人不能至于善也。道终始、德优劣者,言前东宫道终而德劣,今皇太子道始而德优也。帝任政、河曲出者,言皇帝亲任政事,而邵州河滨得石图也。协辅嬉、烂可述者,叶,合也,嬉,兴也,言群臣合心辅佐,以兴政治,烂然可纪述也。所以于《皇参持》、《帝通纪》二篇陈大隋符命者,明皇道帝德,尽在隋也。(《隋书·王劭传》,《北史》三十五)
元祐大裘议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〇三
朝奉郎、试尚书礼部侍郎、充实录修撰陆佃,检会礼部奏《元丰新礼》,皇帝祀天服之裘,虽用黑羔皮为之,仍作短袍样制,袭于衮衣之下,与衮服同冕。
虑于礼典未合,乞下礼部太常寺讨论改正者。
谨按:《礼记·王藻》曰:「服之袭也,充美也。」又曰:「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大裘袭可知。袭从衣、从龙,亦或从龖,龖,二龙也。则大裘袭衮可知。大裘袭衮,则与衮同冕亦可知。故《郊特牲》曰:「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而《周官》亦曰:「弁师,掌王之五冕。」王服有六,而弁师掌王之五冕,则大裘与衮同明矣。据此,王冬祀昊天上帝,被大裘,服衮,戴冕璪十有二旒,经證甚明,无足疑者。今何礼部申述以为有可疑者八,缘事无实质,岂可以一人之私疑而欲改易大礼?又况看详,并无可疑者。具下项:/一、何礼部云:谨按《周礼》「弁师掌王之五冕」,而司服实有六冕。所谓大裘而,衮冕、鷩冕、毳冕、希冕、玄冕是也。又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维王之太常;郊祀,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从车。既云衮冕,复云裘,则是裘、衮各有,不得大裘与衮同。然弁师止有五冕,盖其职以旒玉为主,而大裘之冕无旒,故不联数。此其可疑者一也。看详:《周官·司服》「掌王六服」,即无六冕之正文。而《弁师》云「掌王之五冕」,则是大裘与衮同。若谓大裘之冕无旒,故不联数,缘无旒之冕,其说始于郑氏,实不经见。而郑氏言盖无旒,亦自以为疑,则止于五可知。又郑氏谓大夫亦服无旒之冕。今王祭天而与大夫之冕同,则人俨然望之,亦何以示尊卑之别哉?《节服氏》云:「衮冕六人,维王之太常。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盖太裘而,谓之裘冕;非大裘而,谓之衮冕。则衮冕必服衮,衮冕不必裘。今特言裘冕者,主冬至而言之。此无可疑者一也。/一、何礼部云:王有六服,后亦有六服。王之服自裘冕而下,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侯、伯、子、男,以至大夫、士之服皆以降一等为尊卑之别。王所以异于公者,止有一裘耳。今乃云裘与衮同,当以衮袭之。裘既无,又袭于衮,则是裘为里,衮为表。凡所以谓之服章者,盖以章明贵贱之等,以表于外而已。今中裘而表衮,则人俨然望之,何以示裘衮之别?是大裘徒有其名,而无其实。《司裘》何得云「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司服》何得云「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此其可疑者二也。看详:王有六服,后亦有六服。王之冕五,后之首饰三,则六服不必六冕。王之所以异于公者,自以五采缫十有二就,五采玉十有二玉。而公三采九就九玉。则衮服虽一,而旒玉不同,此正所以章明贵贱也。岂得分衮冕裘冕,而后为异哉?若谓中裘而表衮,无以示裘、衮之别,缘凡衣必有领焉,以表于外,如绣黼丹朱,中衣是也,何患裘、衮之无别哉?此无可疑者二也。/一、何礼部云:夫冬裘夏葛,以适寒暑,非有甚难知之理也。古人虽质,不应以裘为夏服,但礼文残缺,无以言之,然亦可以理求也。如韨字从韦,或从系。《记》曰:「有虞氏服韨。」《易》曰:「朱绂方来。」是从韦则冬服,从系则夏服必矣。如韦弁服,先儒解者云:以赤韦为弁,又以为衣裳。或曰:盖韨布为衣而素裳。二说非相戾也,是亦顺寒燠而已。虽屦亦然,《士冠礼》曰:「屦夏用,冬皮屦可也。」以此推之,则冬用大裘,至于当暑,不害其同色缯为之也。若曰夏祀天神,宜衮而已。则衮乃飨先王之服,非祀五帝所用。其祭地祇之服,即不见于经。故曰:「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祀五帝亦如之。飨先王则衮冕。」此其可疑者三也。看详:大裘,冬服也。冬日至,然后服以祀天。若夏祀天,则惟衮而已。其祭地盖亦如之。故曰:「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先儒谓昆崙神州,亦服大裘。谨按《司裘》曰:「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则祀地不服大裘。祀地不服大裘,则以夏日至不可服裘故也。今谓大裘当暑,欲以同色缯为之。又谓祭地之服,不见于经。然则欲以同色缯为之,岂见于经哉?兼与所引屦弁不同,缘裘之名施于冬而已。又经曰「王被衮以象天」,则衮正祭天之服。飨先王则衮冕云者,是以祭天之服飨先王。岂可执云衮乃飨先王之服,非祀五帝所用?此无可疑者三也。/一、何礼部云:《记》曰:「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若谓裘上被衮,以被为袭,故引以为据,则《家语》亦有此文,但易衮为裘,曰被裘象天。又此一节正与《周礼》不同。何者?《周礼》祭天圜丘,以冬日至,此云郊用辛,则冬至不常在辛,是日不同。《周礼》玉路以祀,此云乘素车,是车不同。《周礼》苍璧礼天,牲币仿器之色,此云牲用骍,是牲不同。《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飨先王则衮冕;此云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是服不同。然郑玄以为《鲁礼》,王肃以为《周礼》。若以为《鲁礼》,即不当言被裘。若以为《周礼》,则郊用辛,乘素车,牲用骍,有所不合。此其可疑者四也。看详:郊之用辛,自上辛之郊,所谓启蛰而郊者是也。周之始郊日,以至之郊,所谓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者是也。故先儒曰:「谓之始者,对建寅之月祈谷之郊为始。」据此,非日不同。又《周礼》乘玉路,而此乘素车者,盖冬服大裘,故乘素车,皆以象冬反本之时。馀郊则服衮而已,故乘玉路。故《郊问》上言服大裘,下言乘素车,同是冬时。据此,非车不同。又《牛人》曰:「凡祭祀共其飨牛、求牛。」飨牛,盖飨神之牛也;求牛,盖求神之牛也。《牧人》曰:「凡阳祀,用骍牲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盖求神之牲也。《大宗伯》曰:「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皆有牲币,各仿其器之色。」此飨之牲也。然则苍犊所以祀天,骍犊所以求之。故先儒谓天神中非直有升坛玉帛牲,亦有礼神者也。地示非直瘗埋中有玉帛牲,亦兼有礼神玉帛牲也。据此,非牲不同。由是言之,被衮服裘无疑,又非服之不同。此无可疑者四也。/一、何礼部云:《郊特性》之文,大槩与《家语》同。《家语》曰:「天子大裘以黼之,被裘象天。既至泰坛,王脱裘矣,服衮以临燔柴。」张融所引《家语》复异于是,曰:「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象天。」据此,或言脱裘,或云脱衮冕,著大裘,又以衮与皆脱,然后著裘。则是裘衮无同兼服之理,今以二服合而为一,此其可疑者五也。看详:《家语》之文,或云「脱裘服衮」,或云「脱衮冕,服大裘」。虽古今不同,然张融所引本曰:「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则未临燔柴,止服衮冕。既临燔柴,则脱衮冕,著大裘。所谓著大裘者,岂可以徒服乎,必复加以衮。且《郊问》曰:「既至泰坛,脱衮衣服裘,以临燔柴,戴冕璪十有二旒。」今欲取「脱衮服裘」,而舍「戴冕璪十有二旒」之文,而取无旒之冕,何也?由此观之,衮裘不害于同而兼服。此无可疑者五也。/一、何礼部云:《周礼》祭服以衣名,则曰裘冕、衮冕。皆衣在上,在下,象上古先有衣,后有也。朝燕之服,以弁名衣,则曰皮弁服、冠弁服,皆弁在上,服在下。馀服既轻,举首为重也。皮弁服之下有狐白裘,冠弁服之下有黑羔裘。若大裘非上服,何为独以衣名?若狐裘、羔裘非下服,则皮弁、冠弁何为俱以弁名衣?盖羔狐之裘亵,故以衣裼之。郑氏曰:「袒而有衣,曰裼。必覆之者,裘亵也。」惟犬羊之裘不裼,大裘不袒,彼以贱,此以尚质故也。凡裘上有衣谓之裼,裼上有衣谓之袭者,裘上重二衣也。《记》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羔裘,缁衣以裼之。麛裘,素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诗》曰:「锦衣狐裘。」《论语》曰:「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皆据裼衣为言也。裼衣与裘同色,袭衣与裼衣同色。若狐白裘以白锦衣为裼,则以皮弁服为袭;黑羔裘以缁衣为裼,则以冠弁服为袭。麑裘以素衣为裼,则以诸侯视朔服为袭。狐裘以黄衣为裼,则以大蜡服为袭。袭皆朝祭之上服也。大裘则天子吉服之最上,谓之大,若大圭、大路之比。是裘之在表者服以祀天,示质也。《记》曰:「大裘不裼。」说者曰:「无别衣以裼之。」盖他服之裘亵,故表裘不入公门。事天所以报本而复始,非表裘无以见至诚也。夫因其自然之谓质。祭天,因物之自然者也,以文则离其本矣。故兆为圜丘,因高之自然也;扫地而祭,因下之自然也;器用陶匏,因性之自然也。至于服,岂不因裘之自然?或宜其露质见素,不为表襮,而亦无旒,圣人用是以飨上帝。所谓至恭无文,大事不崇曲敬也,何必假他以藩饰之乎?今云大裘以衮袭之,似非礼意。此其可疑者六也。看详:古者裼袭一衣而已。被裘而覆之,则曰袭;袒而露裘之美,则曰裼。故《传》曰:「裼,袒也。」又曰:「裼,左袒也。」盖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亦以袭之。羔裘、麛裘,其裼袭皆仿此。《记》曰:「凡敛者袒,迁尸者袭。」据此,袒无别衣以袒之,则裼无别衣以裼之明矣。先儒以为裘上有裼衣,裼上有袭衣,袭衣之上又有正服,不知何所据而言。然郑氏注《礼》,虽曰《诗》云「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则锦衣复有上衣明矣,「天子白狐之上衣皮弁服与?」与者,疑辞也。郑氏以无正,言之犹不果。先儒遂以谓凡裘皆有裼衣,裼衣之上皆有袭衣,袭衣之上又皆有正服,误矣。谨按《中庸》曰:「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据此,是惟锦衣为有上衣。若缁衣、素衣、黄衣,则何所为而尚絅?其无上衣亦明矣。故佃以为羔裘以缁衣为裼,即以为袭;麛裘以素衣为裼,即以为袭;狐裘以黄衣为裼,即以为袭。故孔子一言而尽曰:「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盖非专为裼言之也。今何礼部称若狐白裘以白锦衣为裼,则以皮弁服为袭;黑羔裘以缁衣为裼,则以冠弁服为袭;麛裘以素衣为裼,则以诸侯视朔服为袭;狐裘以黄衣为裼,则以大蜡服为袭。按郑氏谓冠弁委貌,其服缁布衣,则所谓缁衣羔裘是也。羔裘上既以缁衣为裼,缁衣上又以缁衣为袭,此何谓也?且黄衣狐裘,息民之服也;皮弁素服,蜡服也。《郊特牲》曰:「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先儒谓服此以祭蜡。又曰:「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先儒谓服此以祭蜡。今曰狐裘以黄衣为裼,即以大蜡服为袭,则何以分蜡与腊?若以谓中裘而表衮,无以示裘衮之别,今欲内黄衣而外皮弁服,亦何以示黄衣与皮弁服之别?若以谓露见裼衣,谓之见美,则缁衣之下又见缁衣,何美之有?然则所谓裘之裼也,裼裘而已,其袭也,覆之而已。大裘不裼,则非衮而何?此无可疑者六也。/一、何礼部云:且袭者对裼之名,《礼》未有不裼而徒袭者。《礼》曰:「执玉有藉者则裼,无藉者则袭。」又曰:「裼袭不相因。」是行礼之时,有裼必有袭也。以衣服言之,则裘上一重为裼。故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上当被衮,宜曰以龙衣裼之而已。《礼》有裼裘、袭裘。《记》曰:「裘之裼也,见美也。者则袭,不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美也。无事则裼,弗敢充也。」开袭衣而露裼衣,不曰见美乎?掩袭衣而不露裼衣,不曰充美乎?是裘上重二衣为袭也。大裘本不裼,《郑志》乃云裘上有玄衣,与裘同色,盖赵商之徒附会为说,不与经合,故前奏所不取。今又以一衣为袭,似于名亦未正。此其可疑者七也。看详:《玉藻》曰:「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明大裘不裼而袭。故曰:「裘之袭也,充美也。」郑氏谓大裘之上有玄衣。据此,虽不知祀天覆裘以衮,然尚知大裘不可徒服,必有玄衣以覆之。又疏云:「礼不盛,服不充者,充,犹袭也。」服袭是充美于内,惟盛礼乃然。大裘不裼者,證礼盛服充之时也。若以谓大裘,则天子之吉服最上。是裘之在表者,服以祀天,示质,不惟于经「大裘不裼」之有害,亦于先儒之说不合。又《玉藻》曰:「服之袭也,充美也,是故尸袭。」注云:「尸尊。」疏云:「尸主尊位,无敬于下,故袭也。」《节服氏》曰:「郊祀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注云:「裘冕者,从尸服也。」疏云:「服与王同大裘。」《节服氏》亦大裘。夫尸服大裘而袭,则王服大裘而袭亦可知。今以为大裘,则天子之吉服最上。是裘之在表者以祀天,示质,不惟于经「是故尸袭」之有害,亦于先儒之说不合。又《礼》所谓见美者,露裘之美,使见于外;充美者,覆裘之美,使充于内。若谓开袭衣而露裼衣为见美,掩袭衣而不露裼衣为充美,则是露掩反在裼衣,不在裘,与《玉藻》所谓「裘之裼也,见美也」之言有害。若谓至恭无文,大事不崇曲敬,大裘不必假他衣以藩饰之,缘裘亵不可徒服,故被以衮,又非借衮以为藩饰。此无可疑者七也。/一、何礼部云:袭,古文作㦻。盖用兵,因其不备而掩之曰㦻。若裘上以重衣掩之亦曰㦻。故从习,有因习之;从戈,有掩覆之意。篆文从龙,从衣。许慎曰:「从衣,龖省声。籀文不省。」然今之袭字虽从龙,其本出于重沓而已。盖龙者,龖之省也。如曾子袭裘而吊,又衣一称亦谓之袭,大要以重沓为。今或云:于,龙、衣为袭。此其可疑者八也。看详:袭,于文从龖。龖,二龙也。盖衮之象亦或从龙,龙亦衮之象也。若止谓有沓之意,何不从沓而从龖也?又谓衣一称亦谓之袭,大要以重为。盖裘上有衣,是亦为重。此无可疑者八也。/一、何礼部看详:古者四命以上,斋祭异冠,斋服降祭服一等。诸侯自祭不得伸上服,皆用,则其斋亦以玄冠。故《记》曰:「斋之也,以阴幽思也。」以天子之祭为言,若群小祀以祭,则玄冠斋;社稷五祀以希冕祭,则玄冠斋;四望山川以毳冕祭,则希冕斋;先公以鷩冕祭,则毳冕斋;先王以衮冕祭,则希冕斋;昊天上帝、五帝以裘冕祭,则衮冕斋。故郑氏云:王斋服,服衮冕。是衮冕者,祀天之斋服也。然斋路比之祀路,亦降一等。玉路以祀,金路以斋。后汉显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来皆用衮服。是又以斋服祭天。梁陆玮深诋其谬,以谓祭天犹在扫地之质,而服章独取黼黻为文,于不可。谓依古更制大裘以黑缯为之,其制式如裘。隋以黑皮为裘,取色缯为领袖,其裳用纁而无章饰。唐则缯表黑羔皮为缘。《开宝通礼》:「祀圜丘,鸾驾出宫,皇帝服衮冕入行宫。祀日,未明一刻,皇帝服衮冕。至大次,质明,改服大裘而出次。」至此,始复用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兼与张融所引《家语》云「临燔柴,脱衮服大裘,象天」,其相合。所以本局前奏,乞依《开元礼》、《开宝通礼》,鸾驾出宫以至大次,并服衮冕,至圜丘行事,则脱衮服裘,庶得礼意。今与陆学士所见不同,谨考据经义在前,须至申请。看详:《周礼》曰:「共斋服,则有端素端。」《礼记》曰:「斋戒。」又曰:「玄冠丹组缨,诸侯之斋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斋冠也。」又曰:「古者,冠布斋则缁之。」《大戴礼》、《荀子》又皆曰:「端衣玄裳,絻而乘辂者,志不在于食荤也。」据此,斋服大则,次则玄冠而已,其衣皆玄端也。故曰:「斋而养。」又曰:「斋之用也,以阴幽思也。」今谓祭天用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此乃袭先儒之谬误,不惟不见于经,而又与「以阴幽思」之相反矣。古者,狐青裘则豹袖,麑裘则青豻袖,羔裘则豹饰,未闻以色缯为领袖也。欲以黑羔皮为裘,取色缯为领袖,无所经据。又古者惟衣有裳,未闻徒裘而有裳者。今欲为大裘之裳,纁色而无章饰,亦无经据。且后汉显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来皆用衮服,则汉魏祭天尝服裘矣。虽无大裘,未能尽合礼,固未尝有表裘而祭者也。且裘内服与袍,又与絺绤。袍亵必有以表之,《经》曰「袍必有表,不禅」,是也。絺绤亵亦必有以表之,《传》曰「当暑𥘼絺绤,必表而出之」,是也。裘亵亦必有以表之,故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郑氏谓必覆之者,裘亵故也。夫裘亵矣,而欲禅以祭天,以明示质,则是欲衩衣以见上帝。祀天虽云尚质,何至于是!且云尚质则有所尚而已,不皆用质也。兼裘内服也,安得有裳?昨礼文局建议,皇帝祀天圜丘,脱衮被裘,服无旒之冕。佃以经传参考,谓裘不可徒服,当被以衮,戴冕璪十有二旒,与何检讨所见不同。先帝诏从佃议。当时详定众官亦别无异同。窃缘郊丘大事,又尝经先帝圣裁,兼亲郊已曾服裘被衮,难以一人之私疑辄议轻改,合依《元丰新礼》施行。候指挥。(《陶山集》卷五。)/车:原作「事」,据《周礼·节服氏》改。
黄鹤楼步韵 明 · 彭泽
 出处:黄鹤楼集补
使舟昔向荆襄泊,怀古思乡望黄鹤。
转首于今二十年①,湖天极目成空廓。
当年神禹劳疏凿,云土梦乂犹相络②。
讵知后世溺仙禅,鹤楼高倚观音阁
衡山翠映巫山峰③,江云碧湛湘妃宫④。
蛟龙雷雨中霄作,翼轸光芒下界通⑤。
楼影横波留夜月,笛声裂石来天风。
忧乐多情思范老,虚无何地寻回翁。
凤山拔自南畿彦⑥,道义交游天下半。
文武全才政教兼,不独毫端擅词翰。
銮坡紫闼昔追随⑦,悬瓠梁园曾再见⑧。
一从移节镇东藩⑨,光霁无由觐颜面⑩。
阳春寄我真绝奇⑾,欲和难追句徒练。
病中梦想绕湘潭,万里昭回仰霄汉⑿。
【校注】 (1)二十年:由正德十二年上溯二十年,为弘治十年,时作者当有使楚之行。 (2)云土梦乂:即云梦泽。《书·禹贡》:“云土梦作乂。”孔传:“云梦泽江南。” (3)巫山峰:疑指湖南境内的巫山,在城步县东,为巫水发源之地。《读史方舆纪要·湖广·宝庆府·城步县》:“巫水,在县东,源出巫山。” (4)湘妃宫:即黄陵庙,为舜的二妃娥皇女英的陵庙。故址在湖南湘阴县北。《水经注·湘水》:“湖水西流经二妃庙南,世谓之黄陵庙也。言大舜之陟方也,二妃从征,溺于湘江。……故民为立祠于水侧焉。” (5)翼、轸:皆星名,属二十八宿。王勃《滕王阁序》:“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6)南畿:犹南国。秦金为无锡人,地近南京,故称“南畿”。 (7)銮坡:《石林燕语》卷五云:“俗称翰林学士谓坡。盖唐德宗时,尝移学士院于金銮坡上,故亦称銮坡。……谏议大夫亦称坡,此乃出唐人之语。” 此处乃指作者与秦金先后登进士,在朝任职。 (8)悬瓠:亦作“悬壶”。以城形若垂,故名。古为军事要地。今属河南汝南县梁园:亦称梁苑又名兔园汉梁孝王所筑,古为游赏胜地。故址在今河南开封市东南。作者与秦金均曾在河南为官,故云。 (9)东藩:指湖广。 (10)光霁句:谓二人此后再无由见面。光霁,光风霁月的省语。以雨后的和风明月,喻人物清朗洒脱的风致。《宋史·周敦颐传》:“人品甚高,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 (11)阳春:喻秦金等人诗作如阳春白雪,调高难和。 (12)昭回:《诗·大雅·云汉》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毛传:“回,转也。”郑玄笺:“昭,光也,精光转运于天。”本指银河之光,此处喻秦金的道德文章,光焰万里。 此诗作于正德十二年(1517)间,时作者引疾家居。作者二十年前曾使楚,楚地风光,至今犹历历在目。秦金寄来黄鹤楼诗作,使他回忆起两人多年来的交游,秦金移官湖广,他们从此就再没有机会见面了。诗末表达了对老友“梦想绕湘潭”的思念之情。
黄鹤楼 明 · 庄昶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黄鹤楼集补
晋风唐雅几南州②,木铎天还与胜游③。
孤舫汉江真有月,老拳黄鹤定无④。
放豪天地公才大⑤,兀坐山林我病休⑥。
出处虽非心尚在⑦,短歌休负钓鱼舟⑧。
按:【校注】 (1)《定山集》不载此诗。 (2)晋风唐雅:犹晋唐风雅。几:《庄子·齐物论》云:“三子之知几乎?” 郭象注:“几,尽也。”南州:《楚辞·远游》:“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泛指南方之地。 (3)木铎:《周礼·天官·小宰》:“徇以木铎。”郑玄注:“古者将有新令,必奋木铎以警众,使明听也。木铎,木舌也。文事奋木铎,武事奋金铎。” 贾公彦疏:“铎,皆以金为之,以木为舌则曰木铎,以金为舌则曰金铎也。” 此谓登楼之客乃奉使南行,故以木铎赞之。 (4)老拳:《晋书·石勒载记》下:“初,李阳邻居,岁常争麻地,迭相殴击……(及为赵王)乃使召。既至,与酣谑,引臂笑曰:‘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此句化用李白“捣碎黄鹤楼”诗句之意。 (5)公:指登楼之客。 (6)兀坐:宋之问《自洪府舟行直书其事》云:“愚以卑自卫,兀坐去沉滓。”谓独自端坐,此指独处山林。 (7)出处:《易·系辞上》:“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指出仕与隐退。 (8)短歌:乐府相和歌辞《平调曲》有《短歌行》,晋崔豹《古今注·音乐》:“长歌、短歌,言人生寿命长短分定,不可妄求也。” 此诗当为作者辞官归隐后过湖广所作。首联言江夏之地尽得晋唐风雅,今还幸得陪友人畅游;颔联写江汉月色及鹤楼故典;颈联以友人仕途之通达与己之病休山林作比;尾联结以归隐之志。
黄鹤楼二首 其二 明 · 曹时中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黄鹤楼集补
武昌城黄鹤楼,虚名惭为主人收。
千年胜迹多题咏,万里孤帆早罢休。
铁笛不闻花自落,汉江犹在水空流。
白云本是无心物①,七泽三江任去留②。
【校注】 (1)无心物:陶渊明《归去来辞》云“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2)三江:《初学记》卷六“江”引《汉书·地理志》注曰“岷江大江,至九江中江,至徐陵北江,盖一源而三目”。复引郑玄孔安国注曰:“左合汉为北江,会彭蠡南江岷江居其中,则为中江。故《书》称东为中江者,明岷江彭蠡与南北合,始得称中也。” 据此诗首联“主人”及前诗“赓歌”意,此二诗当为客中同主人登楼所作;诗中二联皆上句咏鹤楼,下句咏江水;尾联以白云自喻,透露放浪江湖之意。
黄鹤楼眺望二首 其二 明 · 张宪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黄鹤楼集卷上
江上层楼敞四筵⑦,仙梯峭级耸吟肩⑧。
北通汉漾来嶓冢⑨,南汇岷沱迤蜀川⑩。
铁笛声中鹦鹉赋⑾,斗牛躔外洞庭天⑿。
清风一棹扬州路⒀,黄鹤归时月正圆。
【校注】 (1)星聚:喻群贤聚集。刘敬叔《异苑》载,东汉陈寔与诸子侄造访荀淑父子,于时德星聚,太史奏:“五百里内有贤人聚。”王勃《滕王阁序》:“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2)督饷:督粮。明时于各省置督粮道,掌督运漕粮。《明史·职官表》:“督粮道十三,布政司各一员,俱驻省城。”征:《诗·小雅·小宛》:“我日斯迈,而月斯征。”郑玄笺:“迈、征,皆行也。”《楚辞·离骚》:“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辞。”息肩:休息。《左传》襄公二年:“郑子驷请息肩于齐。” (3)舆图:疆域。 (4)自:自是,当然是。西川:西来的大江,指长江。 (5)黄鹤句:本苏轼《后赤壁赋》“适有孤鹤,横江东来。……戛然长鸣,掠予舟而西也”之句。 (6)山高句:苏轼《后赤壁赋》:“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7)敞:开,张。原作“厂”,径改。 (8)峭级:陡峭的阶级。吟肩:诗人之肩。 (9)汉漾:二水名。源出陕西宁强县嶓冢山。初出山时名漾水,东南经沔县沔水,东经褒城县,合褒水,始为汉水。流经陕西南部湖北西北部和中部,至武汉汉阳长江。《书·禹贡》:“嶓冢导漾,东流为汉。” (10)岷沱:《书·禹贡》:“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岷江,源出四川松潘县岷山,经乐山,纳入大渡河,至宜宾并入长江。沱,旧说以为岷江之支流郫江。 (11)鹦鹉赋:即祢衡所作赋。 (12)斗牛:二星宿名。躔:星辰运行的轨迹。汉刘歆《西京杂记》:“躔度运行,阴阳以正。”洞庭:《庄子·天下》:“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 成玄英疏:“洞庭之野,天地之间,非太湖洞庭也。” (13)扬州李白黄鹤楼孟浩然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扬州。” 诗云“督饷南征此息肩”,又云“清风一棹扬州路”,当为督粮江淮路经武昌时作。作者江都人,故有“黄鹤归时月正圆”之句。二诗赞美鹤楼胜景,以德星会聚喻友朋邀约,可见与游者皆为名士。
黄鹤楼 明 · 田汝耔
 出处:黄鹤楼志·艺文·文赋·明代、黄鹤楼集卷中
自莅夏口,三易星霜,登楼数矣。乃今辛巳之秋,(1)何为漫兴?其以时物更变,旅客值逢,能不感激?(2)切意君子处世,(3)宜乘时建立,竟识退藏,(4)以永终誉,岂真可以觊觎神仙之术哉?(5)
抚天运之旋斡兮,时序忽兹高秋⑥。
白云纷其旖旎兮,余适升此危楼⑦。
闻昔人之超伸兮,骑黄鹤而浮游⑧。
夫羽翼其不可见兮,遗踪迹于蓬丘⑨。
猗与美哉⑩!
飞甍峥嵘兮,突刺乎穷霄⑾;
启棂轩兮,横光射夫斗牛⑿。
浑沦崔㟴兮,舍化工之机括⒀;
方圆盘郁兮,象天地之区周⒁。
凭临恣览觑兮,中惝恍而绸缪⒂。
神营营其陨越兮,魂黯黯而弥留⒃。
披纷飒沓兮,泻洞庭之逸波⒄;
俄而汹涌漰湃兮,朝江汉之奔流⒅。
信夫“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寞而无声;
雁雍雍而南游兮,鹍鸡啁哳而悲鸣”⒆。
宋玉之遗音,而协余之衷情⒇。
忆隙驹之言迈兮,惜朝华之难挹21。
对物情之彷佛兮,良怵惕而于邑22。
念人生之有涯兮,孰长年之能执23。
时飘忽其不再兮,老荏苒而将及24。
顾世俗之肮脏兮,恬辟谷以绝粒25。
思至人于寞寞兮,抱玄精于咽吸26。
内展转以旁求兮,辨真元于黑白27。
倏假寐以夷犹兮,遇灵修于九陌28。
指子安之故庐兮,造叔伟之攸宅29。
理余发于秣节兮,浴余体于兰汤30。
陟玉台之嶙峋兮,排阊阖而履上方31。
朝太乙于九重兮,睹绰约于中央32。
质要渺以委蛇兮,复降至于扶桑33。
驾青龙之蜿蜒兮,建苍螭之文旗34。
揭干旄之晶晶兮,下蕤绥其陆离35。
承轻焱之清芬兮,洒零雨之垂云36。
谒东皇以来歆兮,疑若授余以纶词37。
炎帝正阳兮,骖鸾鸟以骋鹜38。
服朱雀以腾骧兮,骈騑騑以按度39。
赖前驱之捷径兮,曰余悯懵其始悟40。
计岐贰之枉投兮,却中道而反顾41。
来翩翩以迅速兮,恐白日之云暮42。
金华以为盖兮,采荃蕙以为裾43。
饮兑泽而漱沦阴兮,余将诣少昊之所居44。
蓐收位而宰阍兮,霜霰肃敛邪气除45。
诹吉良用庚辛兮,告享具礼容舒46。
熊罴守关兮,右白虎蹲当间。
中怀怆恨戒悚息兮,似踧踖而踟蹰47。
大道砥平知矢直兮,皇步跼蹐而趑趄48。
斯须定静知止极兮,始安宁而容与49。
抚光景之逍遥,迓玄冥于中庭50。
文昌为余先驱兮,玄武为余扬灵51。
遍多方以竟礼兮,言旋归而嬉娱52。
顿惊觉以惺发兮,依然身在乎故都53。
吁嗟!
神仙伊何所兮,吾不知其渺茫54。
彼人道之罔修兮,又奚为乎荒唐55。
黄河澄清兮,岂曰寻常56?
庆云迭见兮,其世之祯祥57。
北辰奠位兮,列星共乡58。
辅弼当道兮,搀抢灭光59。
缪纠解纷兮,纲维斯张60。
污浊潜消兮,涟漪清扬61。
夫往者其不可追兮,来者吾可以自强62。
凤凰鸣于高冈兮,感梧桐于朝阳63。
违时而弗竞兮,是亦何贵夫才良64。
策驽骀之偃蹇兮,齐骐骥于康庄65。
勇信迈以长征兮,毋邅迍而沮丧66。
维夜寐以夙兴兮,竭余力之方刚67。
念生鞠之罔极兮,扬休烈之辉光68。
守狷介以廉洁兮,历九死而不忘69。
贞一以永缔兮,虽经百折以无妨70。
功成名立而身退兮,余将跨黄鹤而高翔71。
【校注】 (1)辛巳:按作者进士年推算,当为正德十六年(1521)。是时,作者在湖广副使任内。 (2)何为四句:漫兴,谓兴之所至,率然而作。此指乘兴作赋。时物,四时景物。旅客,羁旅。感激,感慨。 (3)切:当作“窃”。窃,谦词。 (4)竟:终。 (5)觊觎:非分之冀望或企图。《左传》桓公二年:“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杜预注:“下不冀望上位。” (6)旋斡:犹运转。斡,亦旋。 (7)旖旎:盛貌。 (8)超伸:犹超升,谓超脱尘世,飞升登仙。浮游:漫游。《庄子·在宥》:“浮游不知所求,猖狂不知何往。”《楚辞·离骚》:“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9)蓬丘:《十洲记》:“蓬丘蓬莱山是也。”李白《越中秋怀》:“何必,逝将归蓬丘。” (10)猗与:叹美之词。《诗·周颂·潜》:“猗与漆沮,潜有多鱼。” (11)飞甍:高耸的屋脊。《左传》襄公二十八年:“犹援庙桷,动于甍。” 杜预注:“甍,屋栋。”孔颖达疏:“今俗谓之屋脊。” (12)棂轩:有窗格的长廊。曹植《赠徐干》:“春鸠鸣飞栋,流焱激棂轩。”横光:即光。横与光通。《说文通训定声》:“横,假借为光。”《淮南子·坠形训》:“玉横维其西北之隅。”高诱注:“横,光也。” (13) 浑沦:浑然一片。舍:犹藏。化工:造化之工。《文选·贾谊鵩鸟赋〉》: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李商隐《今月二日……辄复五言四十韵一章献上……》:“固是符真宰,徒劳让化工。”机括:原义为弩上发箭的机件,此犹机巧之意。 (14)盘郁:曲折繁盛之貌。《酉阳杂俎·玉格》:“至此山,廓然宫殿盘郁,楼台博敞。”区周:即“区陬”,角落。《文选·张衡东京赋〉》:“目察区陬,司执遗鬼。”薛综注:“区陬,隅隙之间也。” (15)中:胸中,内心。惝恍:失意貌。《楚辞·远游》:“步徙倚而遥思兮,怊惝恍而乖怀。”绸缪:《诗·唐风·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毛传:“绸缪,犹缠绵也。”谓忧思集结不解。 (16)营营:往来驰逐貌。《庄子·庚桑楚》:“无使汝思虑营营。”《楚辞·九章·抽思》:“愿径逝而未得兮,魂识路之营营。”陨越:颠坠,跌落。黯黯:昏乱沮丧貌。弥留:《书·顾命》:“病日臻,既弥留。”蔡沈集传:“病日至,既弥甚而留连。”此谓神魂丧乱,久而益甚。 (17)披纷:即纷披,散乱。北周庾信《枯树赋》:“纷披草树,散乱烟霞。”飒沓:众盛貌。鲍照《咏史》:“宾御纷飒沓,鞍马光照地。”披纷飒沓,即纷至沓来意。逸波:奔涌无羁之波。 (18)漰湃:即澎湃,形容波浪互相撞击。朝江汉:谓江汉之朝宗。《书·禹贡》:“江汉朝宗于海。” (19)之为气也六句:用《楚辞·宋玉〈九辩〉》成句,故下云“此宋玉之遗音”。《楚辞》“寂莫”作“寂漠”,一作“寂寞”,同。雍雍,和鸣声。鹍鸡啁哳,《楚辞补注》:“鹍鸡似鹤,黄白色。啁哳,声繁细貌。” (20)协:相同,相合。《国语·周语》:“实有爽德,协于丹米。” (21)隙驹:《庄子·知北游》:“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后以隙驹喻光阴易逝。言:助词,无义。迈:往,过。朝华:喻青春之美好年华。挹:取得。《文选·陆机〈叹逝赋〉》:“恨朝霞之难挹。” (22) 物情:事物的情景。此指眼前景物。彷佛:用《九辩》“柯彷佛而萎黄” 句意,言物情衰歇。良:甚,很。怵惕:《九辩》:“心怵惕而震荡兮,何所忧之多方。”《楚辞补注》:“五臣云:怵惕,震荡自惊动也。”于邑:忧悒郁结,哽咽。《楚辞·九章·悲回风》:“伤太息之悯怜兮,气于邑而不可止。” (23)有涯:《庄子·养生主》:“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执:把握。《文选·陆机〈叹逝赋〉》:“孰长年之能执?” (24)时飘忽二句:飘忽,迅疾貌。《文选·陆机〈叹逝赋〉》:“时飘忽其不再,老晼晚其将及。”《楚辞·离骚》:“老冉冉其将至兮。” (25)辟谷:古称行导引之术,不食五谷,可以长生,谓之辟谷。道家方士乃附会为神仙入道之术。《史记·留侯世家》:“(张良)乃学辟谷,道引轻身。”此谓避世修道。 (26)至人:道德修养达到最高境界的人。《庄子·逍遥游》:“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玄精:人体之元气、精气。陶弘景《真诰》:“《上清真人冯延寿口诀》:‘……玄精不倾,然后可以存神服霞,呼吸二景耳。’” 咽:原作“ ”,误,径改。咽吸,吞吸。 (27)真元:人之元气。元稹《韦氏馆与周隐客杜归和泛舟》:“时物欣外奖,真元随内修。”黑白:佛家语,即善恶之意。《俱舍论》:“诸不善业一向名黑,染污性故。色界善业一向名,不离恶故。” (28)夷犹:犹豫,迟疑。《楚辞·九歌·湘君》:“君不行兮夷犹。” 灵修:神明。《楚辞·离骚》:“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王逸注:“灵,神也。修,远也。”九陌:城中大道。骆宾王《帝京篇》:“三条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旦开。”此指武昌府城。 (29)子安:仙人名,传其曾骑黄鹤游憩于黄鹤楼。《名胜志》:“汉阳渡上有黄鹤楼,晋仙人黄子安骑黄鹤游憩于此。”叔伟:即荀叔伟。一作叔祎、又作叔玮。任昉《述异记》谓驾鹤登仙之人乃荀叔伟,而非费文伟。攸宅:所居。攸,亦宅,居住之所。《诗·大雅·韩奕》:“为韩姑相攸,莫如韩乐。” 郑玄笺:“攸,所也。……视其所居,韩国最乐。” (30)秣节:疑为“沐栉”之误。《庄子·天下》:“腓无胈,胫无毛,沐甚雨,栉疾风。”此用其意,谓洗梳头发于风雨之中。兰汤:有香味的热水。《楚辞·九歌·云中君》:“浴兰汤兮沐芳。”洪兴祖补注:“皆洁濯之谓也。” (31)陟:升。玉台:《楚辞·九思·伤时》:“登太一兮玉台,使素女兮鼓簧。”王逸注:“太一,天帝所居,以玉为台也。”嶙峋:重叠高耸之貌。扬雄《甘泉赋》:“增宫参差,骈嵯峨兮,岭巆嶙峋,洞亡崖兮。”排:开。阊阖:《楚辞·离骚》:“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王逸注:“阊阖,天门也。” 上方:天上仙界。温庭筠《宿云居寺》:“圆月上方明。” (32)太乙:同“太一”,也作“泰一”。《史记·封禅书》:“天神贵者太一。”司马贞索隐:“宋均云:天一、太一,北极神之别名。”又《天官书》: “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张守节正义:“泰一,天帝之别名也。刘伯庄云:泰一,天神之最尊贵者也。”绰约:柔美貌。谓仙子。白居易《长恨歌》:“其中绰约多仙子。”中央:天之中央,天帝所居。 (33)要渺:渺,当作“眇”。《楚辞·远游》:“质销铄以汋约兮,神要眇以淫放。”洪兴祖补注:“眇与妙同。要眇,精微貌。”委蛇:亦作委迤、委佗。《尔雅·释训》:“委委佗佗,美也。”郭璞注:“皆佳丽美艳之貌。” 《诗·鄘风·君子偕老》:“委委佗佗,如山如河。”陆德明释文:“韩诗云:德之美貌。”扶桑:《楚辞·离骚》:“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王逸注:“扶桑,日所拂木也。”洪兴祖补注引《山海经》云:“黑齿之北,曰汤谷,有扶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皆戴乌。”又引《十洲记》云:“扶桑在碧海中,叶似桑树,长数千丈,大二千围,两两同根,更相依倚,是名扶桑。” (34)螭:《楚辞·九章·涉江》:“驾青虬兮骖白螭。”洪兴祖补注: “五臣云:虬、螭,皆龙类。”文旗:有文彩的旗。苍螭之文旗,即绘有苍螭图案的旗帜。 (35)揭:举。干旄:旗的一种。,通“竿”;旄,犛牛尾。干旄,即用犛牛尾装饰旗竿之旗。《诗·鄘风·干旄》:“孑孑干旌,在浚之郊。”晶晶:鲜明貌。蕤绥:盘曲升腾貌,形容旌旗仪仗蜿蜒而行。《文选·扬雄〈甘泉赋〉》:“蠖略蕤绥。”李善注:“龙行之貌也。”陆离:色彩斑斓。《楚辞·离骚》:“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36) 轻焱:轻风。焱,《说文通训定声》云:“为猋(飙)之误字。” 王褒《九日从驾诗》:“轻飙飒飒凉。”零雨:微雨。《诗·豳风·东山》:“零雨其濛。”垂云:低垂之云。《文选·何晏景福殿赋〉》:“若仰崇山,而戴垂云。” (37)东皇:即东皇太一,天神名。屈原《九歌》首篇即《东皇太一》。《楚辞补注》:“五臣云,……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来歆:来享,谓神来享供品。《文选·张衡东京赋〉》:“神歆馨而顾德。”薛综注:“歆,享也。”纶词:犹纶言,纶音。《礼·缁衣》:“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后因以纶言、纶音称皇帝的诏书。此指天神东皇的纶音。 (38)炎帝:《汉书·魏相传》:“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 正阳:《楚辞·远游》:“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王逸注引《陵阳子明经》:“正阳者,南方日中气也。”此指南方。鸾鸟:神鸟名,即鸾。《山海经·西山经》:“(女林之山)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鸾鸟。”《离骚》:“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骋鹜:驰骋,奔走。《楚辞·九歌·湘君》:“晁骋鹜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39)服:古代一车驾四马,居中两匹称服,两旁之马称骖。《荀子·哀公》:“两骖列,两服入厩。”杨倞注:“两服,马在中;两骖,两服之外马。” 此用作动词,犹驾,御。朱雀:又名朱鸟。《太平御览·河图》:“南方赤帝,神名赤熛怒,精为朱鸟。”腾骧:奔跃,超越。《文选·张衡〈西京赋〉》:“乃奋翅而腾骧。”骈:两马并驾为骈。嵇康《琴赋》:“双美并进,骈驰翼驱。” 騑騑:马行不止貌。《诗·小雅·四牡》:“四牡騑騑,啴啴骆马。”按度:徐行貌。 (40)捷径:谓取近便之路以求速达。悯懵:迷糊不清。 (41)岐:岔道。贰:差错。岐贰,谓错投岔道。故下云“枉投”。中道:中途。《离骚》:“羌中道而改路。” (42)翩翩:轻疾貌。《诗·小雅·四牡》:“翩翩者鵻,载飞载下。” (43)金华:作装饰用之金花。《后汉书·蔡邕传》:“公(董卓奉引车驾,乘金华青盖,爪画两轓,远近以为非宜。”荃蕙:香草名。《离骚》:“兰芷变而不芳兮,荃惠化而为。” (44)兑泽:润泽;光泽。兑亦泽。《易·说卦》:“兑为泽。”沦阴:指晚霞。《楚辞·远游》:“漱正阳而含朝霞。”王逸注引《陵阳子明经》:“春食朝霞,朝霞者,日欲出时黄气也。秋食沦阴,沦阴者,日没以后赤黄气也。” 少昊:也作“少皞”“少皓”。《楚辞·远游》:“遇蓐收乎西皇。”王逸注:“西方庚辛,其帝少皓,其神蓐收。西皇,即少昊也。《离骚经》曰:‘召西皇使涉予。’ 知西皇所居,在于西海之津也。” (45)宰阍:守门。《楚辞·离骚》:“吾令帝阍开关。”注:“阍,主门者也。”宰,亦主管之意。 (46)诹吉:谓选择吉日良辰。潘岳《籍田赋》:“庙祧有事,祝宗诹日。”庚辛:《吕氏春秋·孟秋纪》:“其日庚辛,其帝少皞。”高诱注:“庚辛,日也。”《淮南子·时则训》:“其日庚辛。”高诱注:“庚辛,也。” ,五行之一,方位为西,季节,干支为庚辛。位于西方,时逢秋季,故取庚辛之日为祭。告享:告祭。容舒:祭祀时容颜举止庄重安祥。 (47)中:心中。怆恨:悲伤。班彪《北征赋》:“游子悲其故乡兮,心怆悢以伤怀。”戒:肃然恭敬。悚息:惶恐喘息。踧踖:局促不安貌。《后汉书·东平宪王苍传》:“每会见,踧踖无所措置。”踟蹰:来回走动。《诗·邶风·静女》:“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48)砥:磨石。“砥平”,如砥之。矢:箭。“矢直”,知矢之直。《诗·小雅·大东》:“周道如砥,其矢如直。”皇步:谓恐惧而行。皇,通 “遑”“徨”。跼蹐:跼,曲身,弯腰;蹐,小步行路。谓小心戒惧而行。趑趄:欲进不前。 (49)定静:安静。定亦静。止极:停止,终了。《吕氏春秋·制乐》:“圣人所独见,众人焉知其极。”注:“极,犹终。”容与:安逸自得貌。《楚辞·九歌·湘夫人》:“聊逍遥兮容与。” (50)光景:日月之光。《楚辞·九章·悲回风》:“借光景以往来。”迓:迎。玄冥:北方之神,黑帝,故亦指黑暗。《后汉书·祭祀志》:“立冬之日,迎冬于北郊,祭黑帝玄冥,车旗服饰皆黑。” (51)文昌、玄武:皆神名。《楚辞·远游》:“后文昌使掌行。”王逸注: “顾命中宫,敕百官也。天有三宫,谓紫宫、太微、文昌也。”洪兴祖补注:“史迁《天官书》云:‘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天文志》:‘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又:“召玄武而奔属。”王逸注:“呼太阴神使承卫也。” 洪兴祖补注:“二十八宿,北方为玄武。”扬灵:谓扬己之精诚。《楚辞·九歌·湘君》:“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注:“灵,精诚也。” (52)竟礼:尽礼。 (53)惺发:犹醒悟。 (54)伊:助词,无义。何所:何方。 (55)人道:人伦之道。《庄子·在宥》:“何谓道,有天道,有人道。无为而尊者,天道也;有为而累者,人道也。”疏:“司职有为,事累繁扰者,人伦之道。”罔修:不修人伦之道,指神仙。奚为:为何。 (56)黄河澄清:古称黄河千年一清,因以河清为太平祥瑞的象征。《左传》襄公八年引逸诗:“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文选·李康〈运命论〉》:“夫黄河清而圣人。” (57)庆云:《汉书·天文志》:“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庆云。喜气也。”祯祥:《礼记·中庸》:“国家将兴,必有祯祥。” 孔颖达疏:“祯祥,吉之萌兆。” (58)北辰:北极星。乡,通“向”,朝向。《论语·为政》:“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59)辅弼:佐助,指宰臣。《国语·吴语》:“昔吾先王世有辅弼之臣,以能遂疑计恶,以不陷于大难。”当道:谓执政。搀抢:彗星名,即天搀、天抢。古以为凶兆。《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揽搀抢以为旌。”张守节正义引《天官书》:“天搀长四丈,末;天抢长数丈,两头。其形类彗也。”《文选·左思吴都赋〉》:“搀抢暴出而相属。”李周翰注:“搀抢,妖星也。” (60)缪纠:绞结,缠结。解纷:排解纷乱。《史记·滑稽列传》:“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纲维:《管子·禁藏》:“法令为维纲。”尹知章注:“维纲所以张也。” (61)涟漪:水面微波。漪,亦作“猗”。《诗·魏风·伐檀》:“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兮,河水清且涟漪。”此谓世道清平。 (62)追:补救。《孟子·尽心下》:“往者不追。”强:勉力。《淮南子·修务》:“名可务立,功可强成。” (63)凤凰句:《诗·大雅·卷阿》:“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矣,于彼朝阳。”朱熹集传:“山之东曰朝阳。凤凰之性,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世说新语·赏誉》“顾彦先凤鸣朝阳”,喻贤才遇时而起。 (64)竞:犹争胜。此句意谓,良才遇时始能有为,失时则不能争胜。 (65)驽骀:劣马。偃蹇:困顿。:相并。骐骥:良马。康庄:四通八达的大道。《尔雅·释宫》:“五达谓之。六达谓之庄。”《楚辞·九辩》:“却骐骥而不乘兮,策驽骀而取路。”此以“策驽骀”自谓,以“骐骥”喻贤才。 (66)迈:任意行进。毋:《黄鹤楼集》原作“母”,误,径改。邅迍:喻处境不顺当。 (67)夜寐夙兴:谓辛劳。《诗·卫风·氓》:“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方刚:《汉书·东平王传》:“朕唯王之春秋方刚。”颜师古注:“言其年少血气盛。”寐,误作“寂”,径改。 (68)鞠:指父母。鞠,养育,抚育。罔极:无穷无尽。《诗·小雅·蓼莪》:“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又:“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后常父母之恩为罔报之恩。休烈:盛美的事业。《史记·秦始皇本纪》:“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修长。” (69)狷介:严谨自守。《国语·晋语》:“小心狷介,不敢行也。”《离骚》:“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70)贞一:专一,守一。缔:缔结。《楚辞·九章·悲回风》:“气 缭转而自缔。”洪兴祖补注:“缔,结,不解也。” (71)功成句:《老子》第八章:“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本赋为正德十六年作者湖广副使任内所作。序云“三易星霜”,则始任副使正德十三年。作者登楼而感,感而梦,梦而觉,依次写来,其体式脱胎于楚辞,结构上则明显受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影响,但主旨却异。赋虽以主要篇幅写出世之梦游,但主旨却在入世,追求建功立业。“君子处世,宜乘时建立,竟识退藏,以永终誉,岂真可以觊觎神仙之术哉?”赋之大意在此。
中丞秦公和西涯阁老韵① 明 · 毛伯温
 出处:黄鹤楼志·艺文·诗歌·明代、黄鹤楼集卷上
扁舟昨向城西泊,缥缈飞表黄鹤②。
仙踪杳杳不可寻,万里清风振寥廓。
滨江石壁本天凿,内方大别相联络③。
春涛带雨溅渔矶④,秋月摇波明佛阁⑤。
纵观八极展眉峰,朗吟一曲谐商宫⑥。
烟开芳树鹦洲出⑦,云没飞甍鸟道通⑧。
高明岂在壮形胜⑨,虚旷时复观民风。
长衢花柳走稚子⑩,破屋蓬蒿坐老翁。
今古登临总英彦,东西南北平分半。
江湖廊庙感希文⑾,莼菜鲈鱼思张翰⑿。
凤山先生天下豪⒀,平生仰止今方见⒁。
青天白日照丹心⒂,穷谷深山惊铁面⒃。
文章孔氏得其传⒄,法律汉庭称老练⒅。
甘棠几树直楼阴⒆,霜干虬枝拂层汉⒇。
【校注】 (1)中丞秦公:即秦金中丞御史台长官明代改置都察院,以副都御史巡抚各省,亦称中丞。 (2)表黄鹤:矗立于黄鹤山顶。 (3)内方、大别:皆山名。内方,即章山,在今湖北钟祥县西南。《书· 禹贡》:“导蟠冢至于荆山内方至于大别。” (4)渔矶:即黄鹤矶。 (5)佛阁:即观音阁。 (6)商宫:即宫商,泛指音律。 (7)鹦洲:即鹦鹉洲。 (8)飞甍:指黄鹤楼高耸入云的飞脊。高耸的屋脊。鸟道通:谓楼阁高耸入云,飞鸟可以从中穿过。 (9)高明:高而明亮的处所,指楼观。《礼记·月令》:“仲夏之月…… 可以居高明,可以远眺望。”郑玄注:“高明,谓楼观也。”此处指黄鹤楼。 (10)长衢:长街。 (11)江湖句:范仲淹岳阳楼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希文范仲淹之字。借指李东阳。 (12)莼菜一名水葵,生于江南水乡,茎及叶柄可食。鲈鱼:产于近海,体扁头大,巨口细鳞。张翰字季鸾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市)人。曾在齐王司马囧幕任大司马东曹椽。《晋书·张翰传》:“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13)凤山先生:秦金之号。 (14)仰止:仰慕。《诗·小雅·车辖》:“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15)青天白日:喻为人清明,心地明达。《朱子全书·诸子》:“若孟子则如青天白日,无垢可洗,无瘢可索。” (16)铁面:即宋代铁面御史赵忭,借指秦金。 (17)孔氏:孔子。 (18)法律句:汉律为历代所尊崇,故以此颂扬秦金。 (19甘棠句:甘棠即棠梨树,本为《诗·召南》篇名。相传周武王时召伯巡视南方,曾于甘棠树下裁决民讼,民众赋《甘棠》一诗赞美他。后世遂用来称颂地方官的德政。直,同“值”。当,临。 (20)虬枝:指甘棠老树盘屈的枝干。层汉:重霄,高空。 这是作者为秦次韵李东阳诗作的和诗,当作于任御史时。作者同秦黄鹤楼初次会见,读到了东阳寄怀之作及秦的和诗,故而步韵与秦唱酬。诗中既感念李东阳的功成身退,又以更多的篇幅,赞扬秦的文才和德政,可谓称颂得体,恰如其分。
黄鹤楼赋① 其二 明 · 萧溥
 出处:黄鹤楼集卷中
复申辞以招之曰:黄鹤仙人兮早归来,吾楚胜迹兮渠楼为魁48。
中兴普淖兮䆉稏含胎,民生浸苏兮若吹寒灰49。
贞百度兮上有法台,神明太守兮吏畏民怀50。
政通人和兮议鼎建51。
云甍雾琐兮丹融碧溷,会计停审兮斟酌株寸52。
举废固存兮,良有关乎治论53。
文杏为楹兮为梁,祓以桃茢兮涂以椒芳54。
时一宴会兮俦滥觞,神交气求兮偕徜徉55。
仙税驾兮白云乡,鹤弄影兮明月光56。
汝当擅东南之美兮,永郑重于吾邦57。
按:【校注】 (1)疑题衍一“楼”字。 (2)岁:即太岁,古星名。舍:居。犹言位于。游兆:即柔兆,天干中丙的别称。《尔雅·释天》:“太岁在丙曰柔兆。”辰:指日月交会之所。即夏历一年十二个月的月朔时,太阳所在的位置。《左传》昭公七年:“日月之会,是谓辰。”大梁:十二星次之一。日月一年十二会,故有十二次,各有专名。《尔雅·释天》:“大梁,昴也。”《礼记·月令》郑玄注:“季春者,日月会于大梁而斗建辰之辰。即夏历三月庚申:记日干支。未渠央:即未遽央,指未匆促完结。渠,通“遽”,促;央,尽,完结。《诗·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郑玄笺:“夜未央,犹言夜未渠央也。” (3)梵宫:即梵宇。本指梵天的宫殿,此指佛寺。闾里:指平民所居。 (4)欻:忽然。《玉篇》:“欻,忽也。”烜:火。《周礼·秋官》有司烜氏,因以烜为火。旁周:旁、,皆遍、广之义。划:裂物声。苏轼《后赤壁赋》:“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匝耳:犹遍耳,充耳。 (5)岿:高耸独立之貌。喻黄鹤楼被焚之状。归墟:指大海最深处。《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唯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蓬壶:即蓬莱仙山。因形如壶器,故称。曜灵:《楚辞·天问》: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王逸注:“曜灵,日也。”浑函:即浑涵。广远无际,笼罩万物。殆:几乎。旸谷:传说中日出之处。《书·尧典》:“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孔安国传:“日出于谷而天下明,故称旸谷。”《淮南子·天文》:“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也作“汤谷”。 (6)邈:远。清微之都:清微,道家称三清之一,指天。《酉阳杂俎·玉格》: “四人天外曰三清:大赤、禹余、清微也。”此指天府。攸居:居住之所。通明:传说中天上玉帝宫殿名。苏轼《次韵乐著作天庆观醮诗》:“无因上到通明殿,只许微闻玉佩音。”盱:张目。目不及盱,谓不能张目直视。郁罗:盖即大罗。道家称最高之天为大罗天。《酉阳杂俎·玉格》:“三清上曰大罗。”朱熹《读道书》:“郁罗耸空上,青冥风露凄。”《真诰》:“云阙竖空上,琼台耸郁罗。” 玉京:指天宫。《魏书·释老志》:“上处玉京,为神王之宗;下在紫微,为飞仙之主。”《云笈七签·天地部》:“《玉京山经》曰:‘玉京山冠于八方诸大罗天。其山自然生七宝之树,一株乃弥覆一天,八树弥覆八方大罗天矣。’” 红云:《翼圣记》:“玉帝所居,常有红云拥之。”奥区:深处。刘协《文心雕龙·宗经》:“洞性灵之奥区,极文章之骨髓者也。” (7)化人句:《列子·周穆王》:“周穆王时,西极之国有化人来,…… 居之几何,谒王同游。王执化人之祛,腾而上者,中天乃止。暨及化人之宫。化人之宫构以金银,络以珠玉;出云雨之上,而不知下据,望之若屯云焉。耳目所观听,鼻口所纳尝,皆非人间之有。王实以为清都,紫微、钧天、广乐,帝之所居。王俯而视之,其宫榭若累块积苏焉。王自以居数十年不思其国也。化人复谒王同游,所及之处,仰不见日月,俯不见河海。光影所照,王目眩不能得视;音响所来,王耳乱不能得听。百骸六藏,悸而不凝,意迷精丧,请化人求还。”此即所谓“化人之游”。化人,张湛注:“化幻人也。”《翻译名义集·寺塔坛幢》:“周穆王时,文殊、目连来化穆王从之。即《列子》所谓化人者是也。”谓神佛变形为人,以化度众生者。妙,远。高朗,犹高明,高敞明亮,指天。块苏,即累块积苏,土块和草堆,此指大地。此二句意谓,黄鹤楼大火景象,如随化人远游于天之高朗处,下视所见,令人目眩耳乱,意迷精丧。 (8)蜃气:滨海地区,常出现由折光所形成的城廓楼宇等幻象,古人常误以为蜃所吐之气而成,俗称海市蜃楼。《史记·天官书》:“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光景:景象,指由折光所形成的幻象。 (9)七泽:泛指楚地诸湖泊。司马相如《子虚赋》:“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余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梦。”胜概:美景,佳景。 (10)绵邈:长远,久远。顾:岂,难道。 (11)占角:犹占星,观星象以占吉凶。角,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感孚:盖谓感天命之信。《尔雅·释诂》:“孚,信也。”太史:官名。掌天文历法。明则专以天文占候之事归钦天监。 (12)啸梁:韩愈《原鬼》:“有啸于梁,从而烛之,无见也,斯鬼乎?”呻呓:《列子·周穆王》:“眠中啽呓呻呼。”殷敬顺释文:“啽呓呻吟,并寐语也。”诘曲:谓声音难以听懂。嗔恚:愤怒,怨恨。 (13)癸亥:记年干支。指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据本集《黄鹤楼杂记》,黄鹤楼嘉靖丙寅(1566)焚于火,“先是,癸亥秋,大雷火入楼中,残其脊,云有妖,故击之,人亦讹言楼中夜闻人声,或为楼当毁祥云”。“往者” 以下云云,谓此。 (14)鬼有二句:见《左传》昭公七年。厉,害,灾。 (15)石不二句:《左传》昭公八年:“八年春,石言于晋魏晋侯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凭焉。’”杜预注:“谓有精神凭依石而言。” (16)周釐王:周之第十六代王,名胡齐,在位五年。 (17)翘:启发。 (18) 龋然:笑貌。《后汉书·梁冀传》:“(妻孙)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龋齿笑。”李贤注:“《风俗通》曰:……龋齿笑者,若齿痛不忻忻。” (19)粤:助词,与“曰”通。《尔雅·释诂》:“粤,曰也。”《史记·周本记》:“奥詹洛伊,毋远天室。”文伟:即仙人费文伟。 (20)弭节而容与:《楚辞·离骚》:“吾令羲和弭节分,望崦嵫而勿迫。” 王逸注:“弭,按。按节,徐步也。”《文选·司马相如〈子虚赋〉》:“于是楚王乃弭节徘徊,翱翔容与。”容与,安逸自得貌。 灵岩:指黄鹄山。 (21)繄:助词,表语气。《广韵·齐韵》:“繄,辞也。”《左传》隐公元年:“尔有母遗,繄我独无。”杜预注:“繁,语助。”吕岩:即吕洞宾。优游:悠闲自得。 (22)榴皮:石榴之皮,其汁如墨,可作书画之用。《志雅堂杂抄》:“凡碾工描玉,用石榴皮汁,则见水不脱。”《群芳谱》:“凡使榴皮,根叶无犯铁器,不计乾湿,皆以水浆浸一夜,取出用之,水如墨汁。”苏轼诗序云:“回先生湖州东林沈氏,饮醉,以石榴皮书其家东老庵之壁。”回先生吕洞宾别号。写真:画像。《颜氏家训·杂艺》:“武烈太子偏能写真,坐上宾客,随宜点染,即成数人,以问童孺,皆知姓名矣。”按《江夏县志》云:“洞宾仙迹有二,一在县西南黄鹄矶,石壁上有遗像;一在县东北二里紫荆山西,石壁上有卧迹,今山北石刻洞宾仙迹四字尚存。”依然崖壁:指黄鹄矶石壁上之洞宾遗像。 (23)林樾:林阴。《玉篇·木部》:“楚谓两树交阴之下曰樾。”黄鹄山黄鹤楼东有仙枣亭,相传亭前有数株,忽结实如瓜,太守小吏往视,小吏窃啖之,遂仙去。后人因建仙枣亭。“种枣如瓜”即指此。后相传吕岩尝过此,遂改名吕仙亭。 (24)灵巫:犹言神灵。律格:即格律。相传吕洞宾尝夜半吹笛黄鹤楼,并题诗于壁云:“黄鹤楼中吹笛时,白萍红蓼满江湄。衷情欲诉无人会,只有清风明月知。”诗即指此。 (25)谅:的确,确实。《诗·小雅·何人斯》:“谅不我知。”郑玄笺:“谅,信也。” (26)地灵人杰王勃《滕王阁序》:“人杰地灵,徐孺陈蕃之榻。”灵,灵秀。物外:世外。“超物外”,超脱于世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