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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雨饮伯英池馆 北宋 · 韦骧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山城重午遭阴晦,谢氏池亭亦自堪。
野色映来歌舞好,炎威消去酒肴甘。
手中菖屑随杯泛,头上榴花带雨篸。
且尽主人留客兴,明年谁北复谁南。
闻诏士呈同僚朱伯英 北宋 · 韦骧
押词韵第六部
圣神虑遗士,豪杰思致身。
诏书一飞传,上下交欢忻。
吾侪职山邑,步局志未伸。
缅想风云会,廓然忘我勤。
节亭记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八、《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七
双柏杰然乎其前,修竹森然乎其后,孰为春阳,孰为雪霜?主人指之曰:植物之节,无尚此者。节可尚矣,取而名诸亭,来者见二物而知所以名,主人语客亦不出是。余来,知主人之廋辞也,布衣操觚,不耦于王庭礼部者数四,而泊然不以动。得官犹壮,辟躁竞便,若隐于吏者,不知势利贵富何能溺人也。有初无终,与无初同。惟其终久确固,无或渝变,则举天下知之,可为完人,举天下不知之,亦为完人,知不知于吾无损益也,惟至死不贰为难耳。故古人所深称者曰:白首一节。主人将托二物以自鉴,且自保其往欤。主人曰:然。然则以可尚而名,名之意,又可尚矣。主人为谁?群舒朱伯英也。记是说者,馀杭韦骧。
除夜病中赠段屯田 北宋 · 苏轼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
龙钟三十九,劳生已强半。
岁暮日斜时,还为昔人叹(乐天诗云,行年三十九,岁莫日斜时。)。
今年一线在,那复堪把玩。
欲起强持酒,故交云雨散。
惟有病相寻,空斋为老伴。
萧条灯火冷,寒夜何时旦。
倦仆触屏风,饥鼯嗅空案。
数朝闭阁卧,霜发秋蓬乱。
传闻使者来,策杖就梳盥。
书来苦安慰,不怪造请缓。
大夫忠烈后,高义金石贯。
要当击权豪,未肯觑衰懦。
此生何所似,暗尽灰中炭。
归田计已决,此邦聊假馆。
三径粗成资,一枝有馀暖。
愿君更信宿,庶奉一笑粲。
跋庾征西帖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九、《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九、《石刻铺叙》卷一、《容斋四笔》卷一○、《佩文斋书画谱》卷七○ 创作地点:广西北海市合浦县
吴道子始见张僧繇画,曰:「浪得名耳」。已而坐卧其下,三日不能去。庾征西初不服逸少,有家鸡野鹜之论,后乃叹其为伯英再生。今观其石,不逮子敬甚远,正可比羊欣耳。
汉光武下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栾城后集》卷八、《皇朝文鉴》卷九九、《历代名贤确论》卷五一、《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九五、《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八六、《续古文奇赏》卷一二、《古今图书集成》皇极典卷一六五
高帝举天下后世之重属之大臣,大臣亦尽其心力以报之。故吕氏之乱,平、勃得寘力焉。诛产、禄,立文帝,若反覆手之易。当是时,大臣权任之盛,风流相接,至申屠嘉犹召辱邓通,议斩晁错,而文、景不以为牾。则高帝之用人,其重如此。景、武之后,此风衰矣。大臣用舍,仅如仆隶。武帝之老也,将立少主,知非大臣不可,乃委任霍光。霍光之权在诸臣右,故能翊昭建宣,天下莫敢异议。至于宣帝,虽明察有馀,而性本忌克,非张安世之谨畏,陈万年之顺从,鲜有能容者。恶杨恽、盖宽饶,害赵广汉、韩延寿,悍然无恻怛之意。高才之士侧足而履其朝。陆迟至于元、成,朝无重臣,养成王氏之祸。故莽以斗筲之才,济之以欺罔,而士无一人敢指其非者。光武之兴,虽文武之略足以鼓舞一世,而不知用人之长,以济其所不足,幸而子孙皆贤,权在人主,故其害不见。及和帝幼少,窦后擅朝,窦宪兄弟恣横,杀都乡侯畅于朝。事发,请击匈奴以自赎。及其成功,又欲立北单于以树恩固位。袁安、任隗皆以三公守义力争,而不能胜,幸而宪以逆谋败。盖光武不任大臣之积,其弊乃见于此。其后汉日以衰,及其诛阎显,立顺帝,功出于宦官;黜清河王,杀李固,事成于外戚。大臣皆无所与。及其末流,梁冀之害重,天下不能容,复假宦官以去之。宦官之害极,天下不能堪,至召外兵以除之。外兵既入,而东汉之祚尽矣!盖光武不任大臣之祸,势极于此。夫人君不能皆贤,君有不能而属之大臣,朝廷之正也。事出于正,则其成多,其败少。历观古今,大臣任事而祸至于不测者,必有故也。今畏忌大臣而使他人得乘其隙,不在外戚,必在宦官。外戚、宦官更相屠灭,至以外兵继之。呜呼,殆哉!
题绛本法帖 其十二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二、《山谷全书·正集》卷二八
伯英书小纸,意气极类章书,精神照人,此翰墨妙绝无品者。
上边事善后十策 其二 论彼此形势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
臣契勘金人本契丹附庸之国,契丹主天祚侵陵其民,诛求无厌,以致愤怨,举兵交战,遂灭耶律氏。政和年间,内侍童贯奉使大辽,得赵良嗣于芦沟河,听其狂计,遣使由海道至女真国通好(原注:女真于宣和四年方建国号大金。)。女真既灭耶律氏,兵益众,势益张,知中国太平日久,都无战备,必可图也,遂陷中原,势愈肆横。二十年间主张国事者,国相尼玛哈也。为之谋臣者,刘彦宗、固新贝勒、萧三太师、高庆裔、王芮、张愿恭之徒是也。为之将帅者,斡喇布、扎木、伊都、洛索贝勒、达赉三子、四太子、达赉郎君之徒是也。谋无不成,战无不克。横行天下,又近十年(原注:天会三年,金人方盛大。),彼之势可谓强矣。然尼玛哈之性好杀而喜战,用兵不已,昧于不戢自焚之祸。部曲离心已久,将士厌苦从军,皆讴吟思其乡土。势必溃散,有将亡之兆(原注:臣于宣和七年十一月陷于金,次年二月得归朝廷。在敌中时,其众每夜嗟叹,皆云与契丹交兵,十年不得归,今又向南去,不知何时到家乡。)。又其性嗜杀,将兵所至,族其强壮老弱,掠其妇女财宝,悖天道,结民怨,穷极已甚,此亦将亡之兆。刘彦宗、斡喇布、伊都、扎木、国王洛索贝勒皆已死,所存者才气皆在数人下。其将士所有,子女玉帛充牣于室,志骄意满,此亦将亡之兆。凡此,皆彼之形势也。我之形势,比之数年前则不同,何以言之?数年以前,金人所向,我之战兵未及交锋,悉已遁走。近年以来,陛下留神军政,拣择精锐,汰去孱弱,今二三大将下兵已精矣(原注:臣窃料刘光世、韩世忠、张俊、杨沂中、王𤫉下兵数约二十万人,除辎重火头外,战士不下十五万人。)。陛下圣性,精于器械,制作工巧。数年以来,卑宫室,菲饮食,而辍那财用,修造器甲,今器械略备矣(原注:外域之兵,自来以全装衣甲御敌。中国甲士,自来止有前后弇心副膊,有皮笠子而无兜鍪,故怯战。臣在河北,尝观太宗皇帝于北京武库排垛下河北十七将军器并无全装,今日皆不堪用。祁沟之败,恐由军器不全。)。兵既精,器械又备,将士之心曾经战阵,胆气不怯,勇于赴敌。故顷者韩世忠扼金于镇江,张俊获捷于明州,陈思恭邀击于长桥。去年金人初到淮南,世忠首挫其锋,诸将屡得胜捷。至于吴玠累次大捷于川口,此我之形势也。夫太祖、太宗皇帝有兵十四万而平定诸国,遂取天下。况今有兵十五万,察贼之势如彼,度我之势如此。若不用兵恢复中原,则必有后时之悔,岂可少缓哉?
论边防机事状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忠穆集》卷五、《吕忠穆公奏议》卷三、《景定建康志》卷四八、《至大金陵新志》卷一三上之下
臣历官四朝,蒙国厚恩,仰荷陛下眷遇之深,虽糜骨粉身,无以论报。臣自闻豫贼与金人入边以来,缘不知探报之详,无由条具备御之计。而数日来收宰相赵鼎书云:「敌骑尚留淮甸,诈不可测」。又得右军统制张俊及一二掌兵官书云:「将士之心,皆愿悉兵过江,与金人接战」。缘事关利害,辄有愚见,冒昧尘述。夫王师才渡江,便有大祸福,何以言之?盖淮南之地,金之骑兵可前可却,而我师易进难退,不可不审也。窃料敌人二三月间粮尽,必势窘。何以知之?盖京西及徐、亳诸郡,全未有耕凿。粮运所出,自来止藉东平、济南府及淄、青、德、博等数州而已。今伪齐漕运由北清河溯流至济州山口镇(原注:上水约一千里。),自山口镇入黄河,经由徐州、淮阳军转漕入淮,极为艰阻。兼黄河自来难行舟船,则齐人所储粮食必不广。数年以来,刘豫父子虽于南京、淮阳军、陈、颍数州积聚资储,然供给敌军,今已数月,非久军食必尽。粮食既尽,必谋退去。但明遣探报,候其欲退,分遣精锐追袭掩击,必获大捷。兵法所谓「料兵算食」,古之善为将者,常以兵食相须。豫贼不知用兵之策,而金人狃于常胜,不知虑敌深入吾境,此天亡之时也。愿陛下于此冱寒之时,金人弓健马壮之际,且敕诸大将谨守江岸,俟其粮尽欲退,并力追袭,此万全之策也。金人大帅如洛索、扎木、国王斡喇布皆已物故,今次南来者达赍郎君、四太子。臣在燕山府,皆闻之达赉有谋而怯战,四太子乏谋而粗勇。然四太子所统部曲,比之达赉极众且精锐。四太子所向,尤宜堤防也。臣蝼蚁之情,不胜忧愤之至。仰乞照察。
乞巡幸浙西及措置溃兵奏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吕忠穆公奏议》卷三、《景定建康志》卷四八、《至大金陵新志》卷一三上之下
臣累日来以浙西溃散人兵头项尚多,恐残害诸州及妨农务,夙夜思虑,寝食几废。昨日与执政共奏,乞差重臣提兵前去抚定者,盖谓此也。今有一事望陛下力行之,庶几克济大业。臣愿陛下到越州少歇数日,留六宫百司在越州,以近臣一员及兵官一员主越州留务。陛下亲率辛永宗、张俊等诸军由陆路前去镇江府,抚定浙西,号令江淮,如此则诸头项溃兵自然歛衽待命矣。盖车驾所至,威声气焰自可以詟服人心故也。昔汉高祖、唐太宗取天下,岂尝一日宁居?黥布作乱,是时谋臣猛将固不乏人,然高祖不惮亲征。太宗曰「吾经营天下,所至处买饭而食,僦舍而宿」是也。陛下便鞍马,精驰射,盖天之所授,将以拨乱,安忍燕处清閒,坐废白日乎?臣侵寻老境,常恐功业不成,抱恨泯灭。伏望圣慈询谋近臣,察其可否,然后奋发睿断施行。
人事天时皆可为奏(绍兴二年十一月)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景定建康志》卷四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中兴小纪》卷一二、《文献通考》卷一五四、《至大金陵新志》卷一三上之下、《续资治通鉴》卷一一一
人事可为者二,天时可为者三,乞为陛下陈之。昨自车驾渡江以来,初经扬州之变,兵甲器械十失八九,未容喘息,而金人分遣重兵,三路入寇,二浙江东焚劫殆遍。正兵或散而为盗,或器甲不全,虽欲战不能也。陛下愤金人侵侮之甚,连年宵旰,专意军政,拣汰冗兵,修饬器械,今张俊军有众三万,全装甲万馀副,刀枪弓箭皆足用。韩世忠有众四万,岳飞军有众二万三千人,王𤫉有众一万三千人,虽不如张俊军尽皆精锐,亦非前日怯懦之比。刘光世有众四万,虽老弱冗散者众,亦可得精锐二万人。神武中军杨沂中统领以来有兵万人,铠甲亦足用。此外又有神武后军陈思恭,不下万人。御前忠锐如崔增、张守忠、赵琦、徐文、姚端等军亦二万人。上考太祖皇帝取天下,正兵不过十万人,况今日有兵十六七万,器械足用,何惮而不为?臣所谓人事可为者一也。建炎三年、四年、绍兴元年,大盗纵横,邓庆寇广东,李敦仁犯虔、吉,邵清扰通、泰,张琪劫徽、饶,李成破江、端,范汝为据建、剑,马友、李横、孔彦舟、曹成、张用、刘超等散处大江之南,为害于荆湖等路。朝廷枝梧不暇,力不能事外。今则悉为王师扑灭,民得安业矣。臣所谓人事可为者二也。尝观自金人南牧以来,我师望尘奔溃,莫敢婴其锋。近年以来,张俊获捷于明州,韩世忠扼贼于镇江,陈思恭邀击于长桥,张荣大捷于淮甸。良由金人贪残太甚,逆天悖道,人人有战心,天意殆将悔祸。臣所谓天时可为者一也。金人命刘豫僣位以来,尽以中原付之,不欲南来。而豫烦碎不知为国之体,重敛以失百姓之心。豫之所为,虽三尺童子决知不能立国。况兵不如我精,将不如我能,胜负固可料矣。观宇文虚中密奏,虽未能尽信,然敌骑连年不至淮甸,岂无牵制之故哉?天意槩可见,臣所谓天时可为者二也。江浙等路连年失耕殖,又苦水旱,米价翔涌,每㪷一贯至二贯。今年丰熟,米㪷不及五六百,江上诸州米㪷三四百。天时可为者三也。今韩世忠到行在,臣愿圣心奋发睿断,令世忠、张俊与臣等商议,决策北向。明年三月半令韩世忠由宿州南京路以入,令刘光世由徐曹诸州路以入。又于明州留海船三百只,令范温、阎皋乘四月间南风北去,径取登、莱州。凡此数路,皆有粮可因,不必调发吾民,以资馈运,而登莱尤有积蓄可因也。大兵既集,刘豫必北走,所得州郡,择逐州豪杰守之,初则示以羁縻之义,过则续为后图。虽金人来年秋冬间必举兵争其地,然彼入我出,彼出我入,此兵法也。扰之数年,中原必可复。贾谊曰:「日中必𤑒,操刀必割」。舍此机会而不乘,后欲追悔,何可及耶?今有兵十六七万,费用不赀,朝廷竭力经营钱粮,常若不办。旷日持久,必取于民。民怨众离,乃自困之道。祸乱之所起,可不畏哉!今日战兵,其精锐者皆中原之人,数年之后消磨必寖少,异时虽欲举事,势必不能,可为深惜者也。
言张浚可以复用奏(绍兴七年) 宋 · 王缙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一八、光绪《分水县志》卷九
臣伏睹陛下驻跸建康,去伪境咫尺。正当防秋之际,而宰臣张浚连日在告,韩世忠、张俊赴行在奏事,秦桧等不知次第,人心惶惶,殊不安处。或闻张浚以淮西叛兵之去,惭惧求罢。措置疏略,诚有罪也。然三四大将屯守淮海之上,张浚之谋,去冬藕塘之捷,张浚受赏,今以素不为用叛卒故,追咎罢去,何人可任此者?赵鼎虽来,未必尽知军中曲折,况未至乎。不以一眚掩大德,秦穆公所以伯也。臣愚欲望圣慈特赐宣押入见,赐之清问之燕,训敕以防秋大计,益当详慎严密。韩世忠、张俊恐不可久留,如候赵鼎商议,促召之可也。
奏年计钱粮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八、《石林奏议》卷六
臣窃惟兵、食二者相须而行,阙一不可。臣本部所统军马,目今见几三万人,月费当米一万八千二百馀石,岁计共二十一万八千八百馀石;钱月费当二十一万六千馀贯,岁终共二百五十九万馀贯。昨自九月初,创移帅治于建康府,蒙降圣旨,专委漕臣王琮应副米二十万石、钱四十万贯。王琮罢去,续降圣旨专委马承家。经今已踰三月,前后并未有一字公文关臣,钱物亦无分文颗粒拨到臣。今本司一行官吏与逐旋抽差到、及别路归司人兵,支费已是浩瀚,并无从出。更有非泛用度,如津遣王才,及目即寿春府见称被贼攻围,或须出兵应援,其犒设调发亦无准备,建康府所入,自不了一州用度。今春刘刚在府,前守臣赵㠓将本府钱粮那移应副,致违欠本府军兵月粮,将兵遂为变,殴击长吏,难以更将侵用。其逐项分屯在别州人马,如饶州,已见阙乏。兼不住据池州驻劄崔邦弼、小张俊等并径发壕寨前来,欲归本司,皆须预为储积。臣自交割以来,已累具急阙措置申奏,未蒙朝廷施行。漕臣又不应副,行移催督,亦无回报,州郡取拨,例皆执占。委是枝梧不行,小则有军伍阙食生事之忧,大则有边面失机召寇之患,夙夜震惧,不敢自安。伏望圣慈哀怜,检会臣屡奏,特降睿旨,措置应副施行。干冒天威,不胜惶惧激切屏营之至。取进止。
奏乞令马承家取拨钱米状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九、《石林奏议》卷七
勘会帅司一行官兵创移建康府,目今一路所管军马,先据取会到韩世清、王冠、耿进、郝晸、张俊、崔邦弼统制官六员,数内统领、将佐、使臣三千六百二十一人,效用千一百五十五人,将校人兵一万七千九百单七人,马五百四十一疋。统制官阎皋、颜孝恭、李贵取会未到,约亦不下万馀人。每月依见支破钱粮则例,共合支米一万八千二百三十六石二斗五升,钱二十一万六千二百五十三贯七百八十文。一年共合支米二十一万八千八百三十五石,钱二百五十九万三千八百四十五贯三百六十文。元降圣旨,委江东转运副使王琮专切应副,如漕计不足,即许于近降指挥桩管本路折斛钱及一半折帛钱,并宣州未起本色䌷绢三万疋,及广德军、太平、徽州未起上供物帛,逐州上供经制钱内计价取拨,共不得过四十万贯,内物帛许变转见钱支使,米于一路上供苗米内共取拨二十万石。王琮放罢,差户部郎官马承家充本路转运副使,并依王琮已得指挥施行。今来自降指挥已踰三月,臣自到任又已一月馀日,前后备坐所承圣旨指挥,移牒漕臣马承家依应取拨,至今并无一字报应。臣昨为防江事体急迫,先奏乞抽差宣州驻劄韩世清一项人马前来建康府屯泊。其合要用钱粮实为急务,不可等待,遂一依上项圣旨于宣州有管窠名内取拨钱米各十万贯石,并非本州合用之数。本州乃妄托供赡韩世清军,奏陈占吝,不肯足发,遂蒙朝廷指挥,许于一路通融。并徽州合认钱物,据本州申,已奉圣旨或拨充王𤫉大军支用。广德军元抛钱米,已得圣旨,别项封桩钱内,为经残破,别无见在。已上逐项既无可准拟,又十月十四日圣旨,马承家奏乞许取拨二十万贯充本收籴斛斗,于饶州权管;如上供不足,即于本路诸司诸色不以一切有无拘碍,及经□衣帛之类,但干合上供并朝廷封桩钱内,通融依数取拨。如此,即臣所得钱物更无窠名可以取拨。今来臣见带韩世清下张琦人马,并浙西归司水军统制耿进人兵王冠一项军马,及本司一行官吏等,见在建康府,每月支费,已是浩瀚。建康府亦是昨经残破,钱粮窘迫,所入自不了本府使用,逐急无可那移。近又有津遣濠州王才等非泛犒赏、支费、盘缠。兼不住据本路统制官先遣壕寨官前来踏逐寨基,各欲归司。及近准圣旨,饶州军马见今阙食,令臣将□□人兵于本路诸州军粮食就便去处分擘屯泊。目即寿春府被贼攻围,缓急遣发军马,亦有要用钱粮。今漕臣既无报应,诸州又皆占吝不肯起发,即是并未有分文颗粒准备。虽有文移催督,坐待无期。见今按月支遣,别无定期。若不详细奏陈,深恐急阙别致生事,上误朝廷委寄。欲望圣慈斟酌,特降睿旨,令马承家日下同陈敏识先次取见本路委实合应副臣钱物窠名的实有管数目,同共前来建康府与臣计议分擘,下合属州军差官严责近限起发前来,庶几不为文具,州郡亦不敢妄有执占,臣两路职事,可以勉竭驽钝,少副忧责。如蒙俞允,即乞早降指挥施行,须至奏闻者。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契勘漕臣自来分抛钱斛,多以案□不指定的有窠名,或虽有窠名,而无见在虚科数目,分于州县。既无指定窠名,即将实有钱米一槩影占。今来若不令漕臣先次取责一路窠名,候见有管实数,与臣计议取拨,窃恐循循习□,徒为文具,州县必不肯承认,空费文移,或更相奏请,紊烦朝廷。目下急阙,难以坐待,必致误事,伏望圣慈特加详酌,早降睿旨施行。伏候敕旨。
〔又贴黄〕臣今□□建康府一行军马,按月合支钱粮并未有备,目下已是急阙,若等候马承家计议就绪取拨,即见后时。臣欲乞令马承家据日下合用之数先次于近便州军仓库有管钱粮内取拨应副,馀候计议取拨,庶几两不误事。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施行。伏候敕旨。
奏王冠宿州杀退番贼状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九、《石林奏议》卷七
今月二十三日,据濠州申,差发统制魏进统押军马前去宿州地名梁店,与本司统制王冠人马掩杀宿州胡斌,会到亳州王爪角并淮阳军、徐州等处女真、签汉军败走,杀死贼兵,大获胜捷等事,申乞照会者。右,臣契勘节次据诸处关报,宿州胡斌会起南京、徐州等处人马及番兵前来要取濠州;及亳州王彦充聚集,欲南来侵犯作过,事势猖蹶。寻遣本司统制王冠引兵前去濠州措置招捕,续遣统制小张俊等往庐州驻劄应援濠、寿二州。去后,近据王冠并探报使臣张佑等申:今月六日拽兵过淮,十一日已在宿州界北乾山下寨。沿路除山寨首领牛霆等各已节次归顺外,有宿州胡斌未肯归顺。今来冠深入敌境,探问得胡斌前去会合军马,申乞差人应援。臣遂劄下濠州并统制小张俊、李贵审度事势,表里应援。去后,今据濠州前项申述,臣除已再劄下濠州并王冠等,令更切整龊军马,多设方略,十分占稳,驱逐馀党,招纳良民,务在功成,不管轻易落贼奸便。候报到收复次第,别具奏闻次。所有濠州报捷状一本缴连在前,谨录奏闻。谨奏。
奏营葺行宫制度画一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二、《石林奏议》卷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遵奉圣训,先次草具到营葺行宫图二本并《宫室议》一篇缴进。所有图内参考古制,所当增添殿宇官府事理,并那融禁中地步丈尺数目,及宫城外门制度,合详具奏禀,今具画一开陈下项:
一、《周官》,王国皆旁为三门,此天子之制也。盖五门皆取正中一门名之,其旁又为两门,通为三门。至雉门为王宫之门,每正月之吉,以垂治象,则又有象魏设于门之左右,谓之两观,亦或谓之阙。诸侯则不得备三门,而无两观,故独鲁以周公之赐得有两观,则新作南门与新作雉门及两观,见书于《春秋》。今行宫但因建康府旧制为两门,其上增展门屋九间而已,此诸侯之制也,恐非典礼。今打量旧城两门各阔一丈七尺,其两间相去有地步六丈,若于中间就开一门,即不须改作,可就立三门。门前东西仗舍各有地步,可以增设两观。
一、行宫见今有朝殿一所,并两廊屋。其朝殿两柱已损烂中空,见行计置修换。其馀廊屋等并多损漏,逐时八作司不住检计补葺,未尝有虚日。今契勘宫城内地步,东西南北相去各一百九十馀丈,东除去年淮西宣抚使张俊展套新城五十馀丈,南北内教场五十馀丈,皆属禁中,在外东西相去止有九十馀丈。南北自朝殿至宫门虽有九十馀丈,其西面却有禁中曲尺侵过地步,除外,南至宫墙止有四十馀丈。东面内东门小殿外即是禁中墙,直至旧几筵殿后。其南自旧几筵殿至宫墙亦止有二十八丈五尺。今来若以朝殿为正,就移向南为大庆殿,却以其后基地盖紫宸殿,于紫宸殿西通禁中曲尺侵过地内盖垂拱殿,与紫宸殿作一排,其前盖文德殿,即可略仿汴京旧制。其那融禁中旧曲尺侵过空地西五十馀丈、北三十馀丈,其垂拱殿西止有十馀丈。
一、内诸司及内藏库、军器库等,中书门下两省,枢密、学士院,职事皆在内庭,汴京并于皇城内建置。其往来通行路,皆有门为限断。其与禁中相接处,非隔殿宇,则为行廊。今行宫除内藏库等散于四旁隙地建造,各不相连接外,其御厨、御药院、翰林司、入内内侍、讲筵所等,并分设于朝殿中门外两廊。两省、枢密同为一省,与学士院并在外。皆是一时权宜之制,其通行路处并无别门。内东门小殿东及内教场三面并张俊所展新城,与禁中分隔处止是筑墙,恐不可以示尊严。若依前项措置,正中盖紫宸殿,西盖垂拱殿,接连空地创建行廊一条,直彻内教场东墙,即其南馀剩地可以依仿汴京旧制,减损作两省、枢密、学士院。东面将小殿东旧墙改造行廊一条直彻南面,可以分设御厨等紧要应奉局次。二项不惟可以略备,所添屋宇实外护禁中。却将旧几筵殿基,通南面空地直至宫墙,可以建置内藏库等。凡经由行路,并可度要会处创立别门。其东面改作廊,须那融过禁中六七丈。
一、祖宗旧制,崇政殿、迩英殿皆在皇城东北。内崇政即讲武殿,盖试习武事之所,应军头引见司呈试武艺,及忌前不坐前殿、吏部引见选人等,皆坐崇政殿,讲筵则坐迩英殿。今宫城东北别无空闲地步,其西北内教场射殿逐时引见诸军,乃祖宗讲武之意,若就为崇政殿,即其后空地可以就建迩英殿。若其地不可那融,垂拱殿西改造行廊,内禁中亦有空闲地步,可以修建。缘事并属宫禁,非臣所得干预,不敢拟定。右具进呈,取进止。
奏论行宫防守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二、《石林奏议》卷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闻古者作为宫室,上栋下宇,以避风雨,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取《易》之《豫》。盖察奸防微、儆戒豫备之道不可不严。故《周官》宫伯为八次八舍,以授王宫士庶子之职事,而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本朝汴京大内、左右掖、东华等门内,皆中通行路,而各为之门,如银台、嘉肃、承天、宣祐、謻门等。其外庭与禁中接连去处,非限以殿宇,则必为行廊,分列班房,以居卫士。其四隅则为巡道,可通往来。盖追考古制,祖宗之意深矣。昨来本府营缮,有司不明大体,自宫城门止有行宫一门并东内门,其馀空闲去处,中夜可以通行,并无几察防守之所。其与禁中接连处,但筑墙而已,臣愚以为不便。臣今来相度,第一本图增添去处,非止典礼所不可阙,若西以紫宸、垂拱殿一排盖外,其馀空地创造行廊一条,直抵内教场东墙。东以内东门小殿东墙改造行廊一条,直抵南面,与大庆殿齐。紫宸、垂拱殿前及内东门皆通行路,各以要会去处为门。其改造廊屋分诸司外,馀并布列班房,以严宿卫。即禁中四面皆环以殿宇、行廊,尊严深密,略具汴京大内之制。惟是内教场直彻城西北角,系在禁中,臣所不得知,不敢窃议。其东面改造行廊之东直抵张俊展套西墙,与禁中接连处虽不为廊,若依臣第一本图措置建造百司屋宇在前,即亦与行廊相等。已各于图内逐项贴说,伏望圣慈少赐省览。取进止。
〔贴黄〕臣今拟定合增添殿,且以汴京旧名为称,伏乞睿察。
奏论举行保社分守地分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二、《石林奏议》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四
契勘本路与淮西虽隔大江,其实相为表里。自古用兵贵于后重,以为根本,所以师出必宿重兵于后。今朝廷既以张俊领淮西宣抚于前,则本道正当其后。张俊见屯本府,平居固赖以为形势,万一有警,张俊兵起赴所部,则本府兵备单弱,便为虚空之地。纵或朝廷分留张俊兵防托,客主异势,号令无统,理难使唤。臣昨绍兴初待罪本道,郡人惩王𤫉奔溃之失,无以自固,坐遭剽掠屠戮,痛入骨髓,皆愿随所居乡村自结为保社。家出人丁,分立队伍,递相部辖,官为之籍其姓名。以待有警,则部辖人各帅其属,分地为守,以自保其室家。因遂从之,略得八九万人。自后虏未尝犯境,官司亦未尝行。今民间以其法久废,皆欲少加整缉。臣已渐次检举施行外,窃缘近世凡言民兵利害者,多是以民为兵,公家取以为用,使之远去闾里,或科率钱物,搔动百端,徇名忘实,徒为重害,与此不同。自兵兴以来,江淮之民有逃避不及,自结为山寨、水寨者多得保全。只如本府辖下五县,昨虏人过江,皆被残酷,惟句容县一乡自保赤山,并无侵害,故今户口比他县独多。况今不移所居,而自为守御。或谓恐因之聚为盗贼,亦不然。此前日妄乱召募乌合之众为把隘防托,措置无法,失其所归之过。今乃土著主户皆有家产物业,使自保其父母妻子,安有此虑?至于官中初无所费,而坐有十万民兵之名,内可以与正兵相权,为淮西后重之计,外可藉先声以威敌境,此其效不为小补。取进止。
奏金贼败盟乞下三大将措置捍御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二、《石林奏议》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今月二十一日,准寿春府探报,虏骑侵犯东京,打虏已至拱州、应天府,未明虚实,寻已两具奏闻。顷睹淮西宣抚司探报,与臣一同,并有录白到伪榜,必亦具奏。臣窃惟虏情变诈不测,盖有自来。昨张通古来使之后,虽归我旧疆,朝廷寻遣王伦等报聘,既留王伦不遣,莫将继行,又不即迎,旷日持久,包藏祸心,人固疑之。今果猖蹶,乃以盛夏弓解马疲之时,遽至王畿,其志必是秋冬欲如往年深入,观我所为,徐为进退。故先入京师,休养士马,复占昨来留下米斛;仍因二麦成熟,苛敛拘收,积聚粮食,至秋深长驱南下,为必冲突之计。若我有以御之,则因所积之粮,且坚壁相持,万一我有间隙可乘,则鼓行而前,惟所欲为。陛下圣谋宏远,慎终图始,必皆素有定议。臣备员疆吏,职思其忧,不敢不为过计妄意。议者或谓虏势频年衰弱,去夏腹心自相诛戮,惧为我所窥,故特为此谋以自抗,暂至京师,未必更能前进,我不可为之震扰。或以为莫将奉使未回,虏欲取我岁币,贪婪不赀,及邀求礼数,狂悖非分,以我未即顺从,故以重兵压境劫胁,以幸得志,我始疑之,不可使与争锋。若果出此,则固无足虑,我但持重,胜之以理可矣。如其不然,出我所料之外,一旦横行,而我无预备,则事至岂可旋为之谋哉!何者?虏素有易我之心,谓其衰弱,则非臣所得知;若邀求狂悖,则前已见于事矣,安能保其必止于东京?盖虏之南侵者凡再,建炎三年陛下巡海上,杜充迎降,诸将败,十万人望风溃散,故乘势得以入浙。其易我者一也。绍兴五年,以刘豫为乡导,再复大入,陛下进临平江,诸将并会。虽杨沂中迎敌,一战破之,然不能继为图,使师老从容得去。其易我者二也。今不稍更前辙,赫示王威,督责中外,日夜并手共为,及至秋冬,尚恐不及,若更少缓,便得料我但如平日,其气愈盛,其锋愈锐,则何所不可肆哉!臣闻上兵伐谋。臣不知虏欲复旧疆,朝廷姑且听之耶?欲坚守以俟,则中原兵力寡弱,城池器械皆未尝料理,未可遽与之较。若姑且听之,则莫若先伐其谋,亟下中原诸州,乘其兵未集,尽将见管米斛并民间二麦特为措置,或令般运,或令焚弃,勿为彼有,纵有不及,胜于不为。彼所恃者先已失图,我却部分诸将掎角连衡,分据要地,示以欲战之形。姑以和议应之,佯为小屈,使彼曲我直,而内实严为守备,纤悉周尽。今诸将兵训练日久,各精熟,畜锐思奋,人怀踊跃,闻虏亦自知之。张皇六师,亦先王用兵之术所不能免。如虏纵未即知畏,岂不内怀疑阻?我益商度军食,分置沿流诸郡,我之所积者日广,彼之所仰者日耗,进不得前,退不得守,虽欲久留,势有不可。而后我或欲优柔涵容,尚存和议,以奉迎太母;欲乘其弊,定与决战,使彼惧而归我太母,苟出于一,无不可行。伏望圣慈特赐睿察,参酌累年方略,反覆熟议,无使我在其术内。古者师克在和不在众,虽有良将,苟非同心,未易成功。汉陈平号智略无遗,方诸吕为变,周勃以太尉握重兵,犹无以为策,得陆贾之言,奉金交欢,始能坐胜。唐以九节度兵围史思明于相州,李光弼、郭子仪在其间,而计虑不同,人各自异,卒为思明所败。今大兵所恃,惟韩世忠、张俊、岳飞三将。臣欲乞朝廷先定大计,更命三将各具所见,如何则守,如何则战,守以何道,战以何术,孰当锋居前,孰勒兵殿后,如何以为声援,如何以为策应,一二条上,取所可行者就以付之,各尽其谋,更相究知,以责功效。仍下诏慰勉,俾务辑睦,苟无同异,躬率部曲,一以社稷为心。古之言兵者以谓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而艰难相济,譬之同舟遇风,虽胡越且无异心,况位兼将相,比肩并立者哉?此武王有臣三千,人同一心,所以胜纣之亿万人也。臣智识浅陋,不明远略,滥守陪都,外固边圉,敢不竭尽忠款,少效区区之愚。冒渎天威,臣无任惶惧陨越之至。取进止。
奏乞下刘锜李世辅进兵讨贼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三、《石林奏议》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近以虏骑侵犯河南,二十四日尝具管见奏陈。伏睹手诏,显暴虏渝盟失信之罪,困虐中原无已之恶,一伸王威,宣达众愤,中外呼舞,远近同辞。相继大号起刘光世招抚三京,以坏散贼谋,携贰其党。刘锜复立功顺昌,军声士气,鼓勇百倍,天下幸甚。臣滥守陪都,外当一面,主忧臣辱,不敢不尽死节,少佐旰食。数日来,博采人情,以听舆论,皆以虏诡诈凭陵,人人怀怒蓄锐,有北向殄灭之意,与前数岁不同。此乃天启中兴,虏恶贯盈,自取覆亡之日,非人力所能为也。锜既首挫其锋,其兆已见,议者皆谓锜孤军远立,将士用命,所以能先诸将立功,须朝廷极力主张激励,使得尽其心,不惟可令虏望风沮屈,国势当亦自此遂振。窃闻朝廷已遣李世辅、王德往应援。世辅虏所深怨,如其用李成、郦琼等,诚为得策。兼其人骁勇沉厚,深达敌情,侪类多所推称,以为朝廷用之得人。但颇愿多与之兵,略与锜相当,使与锜更为形势。锜驻顺昌,世辅驻泗州,夹淮东西,掎角相望。更敕韩世忠、张俊各以精骑巡所部境上,以为之殿。王德一军,往来游击于锜、世辅之间。虏近所下诸郡,皆不过百馀骑,传檄得其降书即去,百姓向背,无所与责。如景详、王彦充辈,前此本非归我,皆虏留为腹心,潜相窥觇者,故闻变尽甘心虏命。其所守既无备,王德可以坐擒,虏固不能发兵往救,又不能分兵并守,则故疆自已收复。我擒其守长,厚抚其民,亦可就食粮斛,绝其后计。虏所保者,惟在京师。据探报,虏兵至京师者不满三万人,非叛兵即签军,正兵无几。若锜、世辅斥堠明远,伺得其便,即命鼓行而前,世忠后继之,直薄城下。自不妨刘光世一面招抚,凶悍者诛灭,柔顺者归附,虏无所恃,必惧而遁去。若闭城固守,旋追兵国中,当此时暑,疾驱远来,人疲马困,我迎击河上,可以必得,虏乃在吾腹中。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之机会也。少有稽缓,使虏得整兵而来,或刘锜力不能持,退舍则虏复得志,计将难谐。臣衰懦不武,素不闲习军事。历考载籍,自古用兵,凡大胜败,未有不因士气所向;士气所向,未有不顺人心所欲。臣前所论奏,以虏犯境之初,未见其兵厚薄,我未整饬军伍,故且乞夺其储积,无守旧辙,矫前日畏避之过,张皇六师,过为堤备,以待其衅。今虏形已见,正乘机定计之时,此之所陈,盖得于人心同欲,非臣狂妄之私,不敢隐默。伏望圣慈更命大臣参考熟议,少留圣听。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取进止。
〔贴黄〕臣伏闻异时大将多患持重顾望,不即击贼,至遣大臣督战,犹怀前却。今刘锜、李世辅先立功于前,则拥重兵于后者亦自不能已,必须悉力争奋,尤于朝廷驾驭之权深为得体。伏乞睿察。
〔又贴黄〕臣据今日探报,河南孙晖亦已却敌。虏宿州等处所留兵尽已起发前往滑州、徐州,不知何意。伺间捣虚,尤不可缓。伏乞睿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