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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佐 北宋 · 程颐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五、《河南程氏文集》遗文
族子至愚,无足责;
故人素厚,不敢疑。
孟子既知天,安用尤臧氏?
手记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七、《范太史集》卷五五
傅尧俞/钦之苏轼元祐五年正月乞召还。)/苏辙/子由赵彦若元考/司马康/公休元祐三年讲官,除侍讲。)王岩叟彦霖/朱光庭公掞/吴安诗正)/贾易/明叔元祐四年两省同举御史,除殿中。)刘安世/器之吕陶/元钧吕大忠进伯/吕大临/张舜民/芸叟李周纯之/杨国宝/应之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七日御史。)杨瑰宝器之/谢卿材/仲适游师雄景叔/常安民/希古王汾/彦祖姚勔辉中/张耒文潜/晁补之无咎/刘唐老/寿臣廖正一明略/郝辟之希孟/吴立礼/张举子/(厚阙。志趣高洁,词学清赡,甲科登第。二十馀年,侍亲终养,屏居不仕,安恬之节,臣实不如。)曾孝纯/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八日馆阁。)孙贲/钱世雄/元祐五年八月,升陟,时权进奏院户部检法官。)宋大章/乐京/(已卒)丁骘/公默吴师仁坦求元祐五年四月一日三免讲,乞擢用。前此十科讲读。)/邵伯温/子文杜敏求拙翁元祐四年台阁清要,升。)/刘敦夫元祐四年著述科。)/龚史彦和/冯如晦叔明/冯山/允南陈鹏/图南赵伋/思诚张康国/饶州教授改官。徐铎榜及第,元祐七年学官。)章元弼(蒙之子。公肃纪常极称其有文。元祐五年学官七年再荐。)/马涓/朱绂/郑倞/周行己/师正叔)秦觏(能文)/程遵彦/(杭签。子瞻极称其才,云温公亦知之,而口未尝言。)苏坚/(衮子。子瞻称之如程。)韩纯彦(好学有文,申公尝欲除馆职。)/侯临/邵光子瞻称之。已卒。)/韩宗直/公掞称之)王普/王当/李楚怀州人,能文。)/范致明/(应制,能文。)范致虚/元祐三年及第。文甚豪。)贺铸(班行,有文。)/朱勃逊之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七日,与公掞御史。)/王浃/(能诗赋)杜常(诗学)/王奎永兴通判回,方识。久在陕西,言边事甚详,言:元祐二年秋,西人数十万点集;半年方起,至镇戎城下,五日而去。本无意入寇,乃梁沁布欲姑以此人情也。三家共一驼载乾粮,人甚苦之。既无所得,自后未易点集。沁布更以恩结人心,又欲立功以服国人。年方三十二。泾原之寇,先杀烽子,故无斥堠,边吏亦不知。六年六月三日镇戎之役,官军聚城中不出,并听张之练节制,帅臣无所施为。李由颐云:沁布保护嗣子,乃之伊、霍,观其所为,无篡夺之形。)/赵竦/(平吕梁百步洪之险。元祐七年举公私俱便。善治财赋。)/李潜元祐六年台阁清要。)/张瓛/游冠卿/雍钧/苏嘉元祐七年升擢清要。)/石嗣庆/李格之、子敦极称之。)/孙谔元祐七年台阁。)/陈沂/元祐七年升擢。)杨宗惠/敦夫处厚敦夫。唐大极称之。)/赵令畤/(颍签。子瞻字之曰德麟,作字说,并书来,盛称之,云已荐馆阁。)宇文邦彦/傅耆/杨阜/王涣之/张东元祐八年著述。)/商倚/刘羲仲/尹材/处初元祐四年献纳科。卒。)张云卿/伯纪元祐八年学官。)陈师锡/伯修秦观/少游陈轩元舆。坡自代。)/孔武仲彦常/应昭纬/苏炳/周尹/正孺。卒。)李由(养正)/朱光裔公远/陈元直/叔正陈元纮/张重子威/吴俦/陈瓘莹中/李百禄祐父/荣辑/子雍元祐八年学官。)陈恢/宋匪躬(履中)/宋景年遐叔/家彬中孺元祐六年台阁。)/石景略/蔡肇天启元祐六年台阁。)/李格非/李彻/(择之)韩宗质/王寔/仲弓王宁/幼安徐铎(振父)/游酢/元祐五年著述科。)田述古/(明之)李豸/方叔张庭坚/广安人盛侨司业称之。)李纯中/(师中弟。李彻言:正叔尝责尧夫不与换官。)鲜于绰大受/祝康/(法家)孙览傅师/程之才/程之元德孺/程之邵(懿父)/高士英子容/范子奇/中济刘昱/晦叔乔执中/希圣谢绶/(乔云:论议似从二程淮南发运司。)赵屼景仁元祐五年十月,与两省御史。)/范纯礼/夷叟自代。)赵泽/元祐四年两省御史。)郭晙(已卒。)/刘当时/叔郑富绍庭德先/田子谅/丁綖邃翁/陈陔/孙安(永弟。长社宰,宣德有能政。)/苏京/罗适/张升卿(与张宗谔以茶法勒停。)/文勋/徐君平(久从荆公学,当国时不随,子由称其文字。)/李曼/修儒。有吏才。元祐六年荐献纳。)宇文昌龄/伯脩安鼎/元祐四年两省御史。)赵君锡/无愧郑穆/闳中元祐五年正月经筵。)郑雍公肃元祐五年正月经筵。)/李栝元祐五年洋州回始识。)/石亘/毛渐(知高邮军,复三十六堰。)/朱京/杨畏子安/傅传师/传正弟。原明称之。)李君卿(考课第一,未奖。)/张安上(能吏也。)/刘涣公济元祐五年七月博士。)/李傅/(同上荐。)张景仁(同上荐。晁无咎称之。除教授。)/张咸/元祐五年七月乞免应制。)司马槱/元祐五年八月贤良。)谢良佐/公掞正叔皆称之。元祐六年著述。)畅大隐/虞策/元祐五年十月,与两省御史,自湖南运判除监察。)裴纶元祐五年御史,辞不就。)/郭知章/陈祥道/用之。精礼学。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劄乞其所进《礼书》。元祐七年四月二日又荐,乞复为礼言。)丰稷/泽夫彭汝砺/器资藩兴嗣/晁说之(作《扬雄别传》,有史才。又六荐著述科。)/李/(同年。袭弟。廷珍称其文与李傅相上下。)吴仪传正侄,极称其文。)/许奉世/尧夫荐经,特就殿试。注《孝经》。)扈充元祐六年升擢清要。)/鲜于之武元祐六年台阁清要。)/周锷廉彦/许彦(处中。元祐七年台阁元祐七年十二月宫教。)/司马庭直孺/王任叔重元祐七年著述。)/李晰(邛人。能文。元祐八年学官。)/晁将之/元祐八年学官。)孙协元祐八年荐学。)/刘逵/焦蹈榜第二人。)李瑺/纪常称其能文。)虞芮乔希圣贤良,极称之。)/王谊/王发刘器之贤良。子瞻称其文。)/舒焕/吴默
游定夫 其五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八○、《杨龟山先生集》卷一九
《易传》后序,显道为之,某跋尾已削去不用。
前年在京师,与显道议云:先生亦尝有意令门人成之,故其序述如此。
盖旧本西人传之已多,惟东南未有此书,欲以传东南学者,不叙其所以,恐异时见其文有异同,不足传信也。
显道初议如此。
恐此书方秘藏,未敢出示人,或未安,更希示谕。
序云「随时变易以从道」,某初亦疑此语,细思之,如《系辞》云「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不可谓《易》与性命为二也。
《乾》之六爻,初则潜,二则见,三则乾乾,若此类,皆随时变易以从道,于理似无害。
更思之如何?
校正伊川易传后序1115年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八四、《杨龟山先生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伊川先生著《易传》,方草具,未及成书,而先生得疾。
将启手足,以其书授门人张绎
未几而卒,故其书散亡,学者所传无善本。
政和之初,予友谢显道得其书于京师示予,而错乱重复,几不可读。
东归待次毗陵,乃始校定,去其重复,逾年而始完。
先生道学足为世师,而于《易》尤尽心焉。
其微辞妙旨,盖有书不能传者,恨得其书晚,不及亲受旨训。
其谬误有疑而未达者,姑存之,以俟知者,不敢辄加损也。
然学者读其书,得其意,忘言可也。
史游公墓志铭宣和六年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九八、《杨龟山先生集》卷三五、《游廌山集》卷四、《永乐大典》卷八八四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二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吾友定夫既没之明年,其子某自历阳大江,诣予而告曰:「先君之友惟公为最厚,今既葬,而幽堂之铭无辞以刻,恐遂堙没无传焉,敢以是请」。
予告之曰:「知先公之名德皎如日星,虽奴隶之贱皆知之,其流风馀韵足以师世范俗,岂待予言而传乎?
然昔在元丰中俱受业于明道先生兄弟之门,有友二人焉,谢良佐显道,公其一也。
三年之间,二公相继沦亡,存者独予而已。
追念平生,触事无一不可悲者。
今吾子以铭见属,舍予其奚之」?
公讳定夫其字也,建州建阳人
初与其兄醇俱以文行知名于时,所交皆天下豪英。
公虽少,而一时老师宿儒咸推先之。
伊川先生以事至京师,一见谓其资可与适道。
是时明道先生兄弟方以倡明道学为己任,设庠序,聚邑人子弟教之。
召公来职学事,公欣然往从之。
得其微言,于是尽弃其学而学焉。
其后得邑清河,予往见之,伊川谓予曰:「君德气粹然,问学日进,政事亦绝人远甚」。
其在师门见称如此,则所造可知矣。
公于元丰六年进士第,调越州萧山
用侍臣荐,召为太学录,改宣德郎,除博士
公以食贫待次,奉亲不便,就拟知河南府清河县
忠宣范公河南,待以国士,事有疑议,必与之参订。
移守颍昌,辟公自随,为府学教授
未几还朝,复秉国政,即除公太学博士
已而忠宣罢政,公亦请外矣。
齐州签书判官厅公事,用年劳改奉议郎
丁太中公忧,服除,再调泉州签判
上皇即位,覃恩改承议郎赐绯衣、银鱼袋。
还,召为监察御史
磨勘朝奉郎,出知和州
岁馀管勾南京鸿庆宫,居太平州,两乞再任。
以八宝恩转朝散郎磨勘朝请郎、知汉阳军磨勘朝奉大夫
以亲老再乞宫祠,除提点成都府长生观
丁太硕人忧,服除,除知舒州,移知濠州
不数月,会从官谪守冲罢归,寓历阳,因家焉。
宣和五年五月乙亥,以疾终于正寝,享年七十有一。
是年十二月丙午,与夫人合葬于和州含山县升城乡车辕岭之原,用治命也。
公自幼不群,读书一过目辄成诵。
比壮,益自力,心传目到,不为世儒之习,诚于中,形诸外,仪容辞令粲然有文,望之知其为成德君子也。
其事亲无伪,交朋友有信。
莅官遇僚吏有恩意,虽人乐于自尽,而无敢慢其令者。
惠政在民,戴之如父母,故去则见思,愈久而不忘。
筮仕之初,未更事。
县有疑狱,馀年不能决,公摄邑事,一问得其情而释之,精练如素官者,人服其明。
比年以来,编民困于征敛,而脩奉祠馆,市材调夫无虚月,所至骚然。
公历守四郡,处之裕如,虽时有兴造,民初不知而事集。
此在公特其秕糠耳,无足道者,故不复缕载。
若其道学足以觉斯人,馀润足以泽天下。
遭时清明,不及用而死,此士论共惜之,非予一己之私言也。
曾祖尚,祖礼之,不仕。
父潜,赠太中大夫
娶吕氏,封宜人,有贤行,事舅姑以孝闻,友姊姒,睦姻族,人无间言。
公素贫,不治生产,夫人攻苦食淡,能宜其家,其内助多矣。
先公三年卒,享年六十有六。
子男七人:撝,文林郎洪州司兵曹事,卒于官。
拟、救、握,皆蚤世。
损,迪功郎,前授归州司兵曹事。
掞,将仕郎
拂,未仕。
皆业儒世其家。
女一人,归时之子遹。
孙男三人,女五人。
有《中庸义》一卷,《诗二南义》一卷,《论语》《孟子》杂解各一卷,文集十卷,藏于家。
铭曰:
呜呼天乎,故不慭遗。
方时清明,哲人其萎。
道虽不行,斯文未亡。
百世而下,其传有光。
谢良佐所收李唐卿篆千字文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三、《鸡肋集》卷三三、无咎题跋、《佩文斋书画谱》卷七六
学书在法,而其妙在人。
法可以人人而传,而妙必其胸中之所独得。
书工笔吏,竭精神于日夜,尽得古人点画之法而模之,秾纤横斜,毫发必似,而古人之妙处已亡,妙不在于法也。
谢侯所藏幅纸书《千字文》特奇巧,圆方不失,而飞扬自如,过其流辈远甚,盖一时绝艺也。
谢侯好玩甚多,书画砚墨类皆第一,室中之所藏,固有精妙过于此者。
览其一,知其他称是也。
平昔于王褒赠同处士八绝中喜诵其龙尾禅室一首今连日行荒山中颇增幽居之兴以其句为一诗(四库本作首)杨中立谢显道刘壮舆陈叔(原缺,据四库本补)同趣归期也有好事者亦不予鄙 井汲才通径 宋 · 晁说之
五言绝句 押词韵第十七部
山头百尺井,有径看如失。
唯有参横时,山人起自汲。
平昔于王褒赠同处士八绝中喜诵其龙尾禅室一首今连日行荒山中颇增幽居之兴以其句为一诗(四库本作首)杨中立谢显道刘壮舆陈叔(原缺,据四库本补)同趣归期也有好事者亦不予鄙 蓬蒿自杜门 宋 · 晁说之
五言绝句 押元韵
藜床坐来久,前年曾到门。
闻道蓬蒿满,秋风著旧根。
平昔于王褒赠同处士八绝中喜诵其龙尾禅室一首今连日行荒山中颇增幽居之兴以其句为一诗(四库本作首)杨中立谢显道刘壮舆陈叔(原缺,据四库本补)同趣归期也有好事者亦不予鄙 鸟宿暮林喧 宋 · 晁说之
五言绝句 押元韵
(四库本作未)晚鸟归宿,倦飞憎世樊。
纶巾久接狎,诉语不嫌喧。
平昔于王褒赠同处士八绝中喜诵其龙尾禅室一首今连日行荒山中颇增幽居之兴以其句为一诗(四库本作首)杨中立谢显道刘壮舆陈叔(原缺,据四库本补)同趣归期也有好事者亦不予鄙 人还虚室静 宋 · 晁说之
 押词韵第十一部
何许人到来,得药寻归径。
吾庐月不落,象外独常静。
袁季皋先辈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嵩山文集》卷一五、《宋元学案》卷二二、《宋元学案补遗》卷一六
说之启:留落在邮上,足下仲兄以诗见过,喜其温然安诗者也。
既而足下仲兄来,则又幸得千乘之国,恺悌之长也,夫何幸会之多!
足下复又投书来讲学,是非明白,有馀愤存焉,若刚严御史然,孰谓予之困穷也哉?
足下于是讲明道、横渠、伊川先生得之矣,窃恐足下得其名而未得其实也,敢因布之为谢。
明道之学,专明大道而本乎仁义,其徒既少,又亦未尝著书。
横渠之学先笃乎行而后诚乎言,其徒则吕晋伯、与叔、范巽之张芸叟,其书有《正蒙》存焉。
伊川之学,使人于一德有所入,或仁或孝入德而至乎敬,其徒则谢显道杨中立游定夫张思叔,其书则《易传》存于世,而《春秋》方具藁草授之思叔,今不知存亡。
传曰:「唯通人有蔽」。
夫三先生者,亦岂无蔽哉?
明道取人太吝,横渠轻视先儒,伊川出奇说,足下亦不可不知也。
足下即其所蔽,极其所善,则六艺之文朝夕与身俱出也,又何必若今之所谓儒宗,配飨孔子者,一切以讲说文字为功,诡异如饰非,颠倒如避难。
学者被其盲聋而不知非,仕者畏其罪罟而莫敢难,遂至今日,学士大夫于名教土崩瓦解也。
且其自任之言,以伯夷不谏武王刘向于汉强聒,商鞅能必行其令,哀三良之死而责其未贤,百姓可咈以从,先王之道,平颁兴积,不问民之欲否,释老申韩之说杂然并传六艺中矣。
因自骇愚而肆也,以谓修身治国家,帝王之功,皆土苴馀事。
呜呼,《易》知盗而同忧患,《春秋》拨乱以尊一王之制,《诗》不遗鸟兽草木虫鱼以美刺兴亡,《书》上自,下逮《费誓》,同明治乱之迹,《礼》之九经十伦详矣,皆修身治天下国家帝王之功德,巍巍而不可须臾不本元者也。
以是涂塞天下学者之聪明,为祸大矣。
而犹未若执经劝讲人主之前者,祸乱天下也。
彼其所得者如何,其弊则如何,其徒复如何,足下宜终始固执之不贰也。
先明致寇之阴,从极御寇之阳者,《易》之道也。
王荆公排明道,曰「伯纯之学善矣,其如入壁何」!
明道曰:「拙状如壁,不可入也,公则如捕风矣」。
一日荆公又戏明道曰:「伯纯纵高,不过级级,至十三级而止耳」。
明道谢之曰:「公自十三级而出焉,上据相轮,恐难久以安也」。
并欲足下闻之,无以为一笑,而幸少思也。
属连日有人事,为报稽缓,悚仄,不宣。
二月十九日说之上。
宋故朝请大夫提点亳州明道宫吴公墓志铭宣和元年八月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九、《嵩山文集》卷二○、民国《潍县志稿》卷二七
文肃吴公有子讳琼,字彦琳,其发强刚毅似其先正,而蕴崇卒不少施
其问学蒙前人之光,无待苦辛如异日,而专儒术,排释氏异端,不自名家。
故欲得公而书之者实难。
虽乡里或终身莫之知,乡老非无在位得时者,亦莫能挽之以进。
彼边幅望誉之士,忌焉而不往以一言,盖犹不知公也。
贾侍郎丞相政事堂,曰:「吴琼难进者,愿相公礼之,以为多士劝」。
丞相遽问公氏族,贾侍郎曰:「故资政殿大学士吴公子也」。
丞相异之,曰:「是吾魏忠献公三朝同秉政大臣之子,其可不用」!
乃擢行大理寺丞右治狱,闻者为贾侍郎怒于色,公曰:「如其素所闲习,亦何嫌」!
卒辞之,改丞光禄
公曰:「是无足辞者」。
光禄轨度其仪,虽贵近惮之。
有他丞相子为大官,今势出诸卿上,群媚欢谒,公独未尝一与共饮食语言,乃罢公丞事
未几,丞相贬,其子下吏治,并及其前日得周旋者。
或不知公,谓公可以辩其所以罢者,公乃亟从吏部选,得签书忠武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部使者,势焰薰灼一时,众目之曰祸人也。
其天资好弱人以自戏,一见公之貌而疏,再接其言以屈,卒茹以利则难且惭,彼祸人者独不肆螫毒于许人,繄公阴赉之。
秩满,通判隰州
转运司檄隰之于极边,公不可,曰:「隰人素贫,幸无速毙之」。
而旦夕他州之馈道隰之境,车音尘接,知州武人,亦为公惧,而公持益坚。
赖朝廷之惠,特罢是役,而他州之民孤上恩矣。
隰人乃绘公像而祠之,去隰之日,毁三年公酒特契,众始知公前日不欲苟异挠众,今日能必行其志,无德色。
调知郢州,有蔡之富民李鉴者,故杀人,岳具而不承者再,乃以属已逸其證人矣。
公曰:「勿遽锢,以购亡」。
使家人诉于朝,提点刑狱失朝廷旨,乃不直公。
公罢所居官久之,朝廷是公,还公郢州,公曰:「不辱尔,无能复济汉水」。
宫祠,得提点亳州明道宫,时就养于子浚复州工曹事之舍,政和七年丁酉也。
七月己未,公疾不起,年六十有七。
积官朝请大夫
妻孔氏,孔子四十五世孙,中丞之孙,侍郎之女。
所谓六经之泽者,亦于此在矣。
子二人:浚,从任,登贡士第科;
沾,早卒。
女五人:婿苏雍、晁贯之刘敏脩,皆官人。
季未行。
孙男三人:大方、大端、大中。
大中,将仕郎
公以沾之妇武早寡,志节不肯改行,特怜抚之。
贯之妻,实予从弟之妇,亦能正辞气,令人信其内外家法,则公之为政,阖门可观欤。
前所谓卒不少施者非欤?
浚固能业其家矣。
卜以宣和元年己亥八月甲申,葬公于东阿先茔之次,来请铭于说之。
说之念公实畏友也,每因公之言行,而得古人之风义为不少。
蔡公之文,亦不为不知公者,其言曰:「江汉濯之,秋阳暴之,似乎曾子
不越人之屦,不履人之影,似乎子羔
七十子之后学者,鲜与之伦」。
虽不道人之善者,莫之闻也。
公有文集十卷,盖有德者必有文也。
昔公之弟琯,东坡先生尝为作《日喻》,众遂喜道其姓名。
如公者,亦不见录于东坡,何耶?
铭曰:
鲁礼未失,周道岂衰?
是生君子,与古人期。
古人何姬,我文肃公
训不过庭,自感于中。
有之似之,不约而一。
苟不其然,曷贵乎德?
岂非大有,食贫不足。
言利则惭,莫我能辱。
亦早于仕,周旋四方。
彼弗我知,于德于光。
楚丘年少,政力有馀。
初无学官,匪我孰图。
盖治于穰,岁稔督负。
曰将及赏,则隳其数。
巢之蒲鱼,横税既免。
巢租合淝,疆理亦辨。
刑辞而礼,岂我所官?
亦莫我容,斯道实难。
曰许曰泽,果何能申?
不怵不惧,有思于人。
晚专城,谓可少已。
既斥复还,非公所止。
何去而之,曰予白首。
窭而初仕,始学南亩。
此志挠败,敢保而他。
公死不怨,如勋业何。
世莫之安,松槚于眠。
有子若孙,我铭之传。
乞官谢良佐子克念奏绍兴六年五月 宋 · 朱震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道命录》卷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一、《宋会要辑稿》崇儒六之二七(第三册第二二八二页)
臣窃谓孔子之道传曾子曾子子思子思孟子孟子之后无传焉。
至于本朝,西洛程颢程颐传其道于千有馀岁之后,学者负笈抠衣,亲承其教,散之四方,或隐或见,莫能尽纪。
其高弟曰谢良佐,曰杨时,曰游酢
晚遇靖康建炎之间,致位通显,诸子世禄。
仕至监察御史,出典州郡,亦有二子仕宦。
良佐终于监竹木务,名在党籍,著于石刻,终身不遇。
虽以朝奉郎致仕奏补一子克己,逢巨贼于德安府,举家被害。
一子渡闽,死于瘴疠。
一子克念今存,流落台州,贫窭一身,朝夕不给。
窃见党籍诸人及上书得罪人后无人食禄者,陛下皆宠之以官。
良佐之贤,亲传道学,举世莫及,又遭禁锢而死,诸子衰替,最为不幸。
伏望许依党人入上书人例,特官其子克念,使奉良佐之祀,以昭陛下尊德乐道之实。
取进止。
乞封爵邵张二程先生列于从祀奏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七、《伊洛渊源录》卷四、《事文类聚别集》卷一、《古文集成》卷二五、《南宋文录录》卷四、道光《汝州全志》卷五
臣忝预从臣,职当次对。
虽婴疾疹,尚窃祠官,苟有见闻,自当论奏,庶逃尸素之责,以酬隆厚之恩。
伏见元祐之初宰臣司马光吕公著秉政当国,急于得人,首荐河南处士程颐,以为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实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乞加诏命,擢以不次,遂自韦布超居讲筵
而台谏臣僚朱光庭等又奏:道德纯备,学问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制礼作乐之具,实天民之先觉,圣世之真儒也。
之见知于当世至矣。
自颐之司劝讲,不为辨辞解释文义,所以积其诚意感通圣心者,固不可得闻也。
及当官而行,举动必由乎礼;
奉身而去,进退必合乎义。
其修身行法,规矩准绳,独出诸儒之表,门人高弟莫获继焉。
崇宁间曲加禁防,学者向之,私相传习,不可遏也。
其后之门人如谏议杨时右史刘安节舍人许景衡殿院马伸待制吴给等,稍稍进用,于是传者浸广,士大夫争相淬砺。
而其间志于利禄者托其说以自售,传者既失之蔽淫邪遁之辞,纷然淆乱,莫能别其真伪,河洛之学几绝矣。
壬子年,臣尝至行阙,有教授仲并者言:「伊川之学近日盛行,士大夫将转而为伊川矣」。
臣语之曰:「伊川之学不绝如线,可谓孤立,而以为盛行,何也?
岂以其说满门,人人传写,耳纳口出而以为盛乎」?
自是服儒冠者以伊川门人妄自标榜。
喻樗辈,又益甚焉。
或者又言非伊川门人,却皆进用,真其人也,仍不见知,近臣亦有信之而称叹者。
之改官入馆,舍人王居正命其辞曰:「顷穷西洛之渊源,遂见古人之大体」。
西洛渊源,古人大体,虽其高弟谢良佐游酢杨时诸人尚难言之,而况等,曷为者也,乃敢托于词命,妄加褒借,识者有忧之。
士大夫所学各分党与,互相排击,自此起矣。
绍兴五年省试举人,经都堂陈乞,不用元祐人朱震等考试。
盖从于新学者,耳目见闻既已习熟,安于其说,不肯遽变。
而传河洛之学者,又多失其本真,妄自尊大,无以屈服士人之心,故众论汹汹,深加诋诮。
夫有为伊洛之学者,皆欲屏绝其徒,而乃上及于伊川,臣窃以为过矣。
夫圣人之道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离世异俗之行,此诚不可易之至论也。
然中庸之义不明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然后其义可思而得也。
不然,则或谓高明所以处己,中庸所以接物,本末上下,析为二途,而其义愈不明矣。
士大夫之学宜以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此亦不易之至论也。
然孔孟之道不传久矣。
自颐兄弟始发明之,而后其道可学而至也。
不然,则或以六经、《语》、《孟》之书资口耳,取世资,以干利禄,愈不得其门而入矣。
今欲使学者蹈中庸,师,而禁使不得从颐之学,是入室而不由户也,不亦误乎?
夫颐之文于《易》则因理以明象,而知体用之一源;
于《春秋》则见诸行事而知圣人之大用;
于诸经、《语》、《孟》,则发其微旨而知求仁之方,入德之序。
然则狂言怪语,淫说鄙喻,岂其文也哉!
颐之行,其行己接物,则忠诚动于州里;
其事亲从兄,则孝弟显于家庭;
其辞受取舍,非其道义则一介不以取与。
诸人虽禄之千钟,有必不顾也。
其馀则亦与人同尔。
然则幅巾大袖,高视阔步,岂其行也哉!
昔者伯夷柳下惠之贤,微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东国之黜臣尔。
本朝自嘉祐以来,西都邵雍程颢及其弟颐,关中张载四人者,皆以道学德行名于当世,公卿大夫之所钦慕而师尊之者也。
司马光吕公著韩绛吕大防等皆论荐之。
王安石当路,重以蔡京得政,曲加排抑,故有西山东国之贤,而其道不行,深可惜也。
所著有《皇极经世书》六十卷,有《正蒙书》一十七篇,颐有《易》、《春秋传》一十卷。
虽未及著述,而门弟子质疑答问之语,存于世者甚多;
又有书、疏、铭、诗并行于世,而传者多失其真。
臣愚欲望陛下特降指挥礼官讨论故事,以此四人加之封号,在祀典,比于荀、扬之列,以见圣朝虽当禁暴诛乱、奉辞伐罪之时,犹有崇儒重道、尊德乐义之意。
仍诏馆阁裒集四人之遗书,委官校正,取旨施行,便于学者传习,羽翼六经,以推尊孟子之道,使邪说者不得乘间而作,而天下之道术定,岂曰小补之!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三,知不足斋丛书本。
杨文靖公墓志铭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九、《伊洛渊源录》卷一○、《楚纪》卷五九
孟子没,遗经仅在,而圣学不传。
所谓见而知之与闻而知之者,世无其人。
则有西方之杰,窥见间隙,遂入中国,举世倾动,靡然从之。
于是人皆失其本心,莫知所止,而天理灭矣。
宋嘉祐中,有河南二程先生,得孟子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倡天下。
而升堂睹奥,号称高第,在南方则广平游定夫上蔡谢显道,与公三人是也。
公讳字中立姓杨氏
既没踰年,诸孤以右史吕本中所次行状来请铭。
谨案杨氏出于弘农,为望姓。
五世祖唐末避地闽中,寓南剑州将乐县,因家焉。
公资禀异甚,八岁能属文。
熙宁九年进士第,调汀州司户参军,不赴,杜门绩学,渟滀涵浸,人莫能测者几十年。
久之乃调徐州司法
丁继母忧,服阕,授虔州司法
公烛理精深,晓习律令,有疑狱众所不决者皆立断。
郡将议事,守正不倾。
罹外艰,除丧,迁瀛州防禦推官
知潭州浏阳县安抚使张公舜民以客礼待之。
漕使胡师文恶公之与张善也,岁饥方赈济,劾以不催积欠,坐冲替。
张公入长谏垣,荐之,除荆南教授
宣德郎,知杭州馀杭县
南京宗子博士
会省员,知越州萧山县提点均州明道观成都府国宁观,后例罢差监常州市易务,公年几七十矣。
是时天下多故,或说当世贵人,以为事至此必败,宜力引耆德老成,置诸左右,开导上意,庶几犹可及也。
则以秘书郎召,到阙迁著作郎
及对,陈儆戒之言,除迩英殿说书
公知时势将变,遂陈论政事,其略曰:「近日蠲除租税,而广济军以放税降官,是诏令为虚文耳。
安土之民不被惠泽,而流亡为盗者独免租赋,百姓何惮不为盗?
夫信不可去,急于食也。
宜从前诏。
嘉祐通商榷茶之法,公私两便。
租钱如故,而榷法愈急,宜少宽之。
诸犯榷货,不得根究来历。
今茶法独许根究,追呼蔓延,犴狴充斥,宜即革之。
东南州县均敷盐钞,迫于殿最,计口而授,人何以堪?
宜酌中立额,使州县易办,发运司宜给籴本以复转般之旧。
和预买,宜损其数而实支所买之直。
燕云之军,宜退守内郡,以省运输之劳。
燕云之地,宜募边民为弓箭手,使习骑射,以杀常胜军之势。
卫士天子爪牙,而分为二三,宜循其旧,不可增损」。
凡十馀事,执政不能用。
而虏骑已入寇,则又言:「今日所急者,莫大于收人心。
边事之兴,免夫之役,毒被海内。
误国之罪,宜有所归。
西城聚歛,东南花石,其害尤甚。
宿奸巨猾借应奉之名,豪夺民财,不可数计,天下积愤郁而不得发几二十年。
欲致人和,去此三者」。
会渊圣嗣位,公乞对,曰:「君臣一体,上皇痛自引咎,至托以倦勤避位,而宰执叙迁,安受不辞,此何理也?
城下之盟,辱亦甚矣。
主辱臣死,大臣宜任其责,而皆首为窜亡自全之计,陛下孤立何赖焉?
乞正典刑,为臣子不忠之戒。
童贯为三路总帅,虏人侵疆,弃军而归,置而不问,故梁方平何灌相继逃去。
大河天险,弃而不守,虏人奄至城下,而朝廷不知,帅臣失职,无甚于此,宜以军法从事。
防城所仍用阉人提举,授以兵柄,此覆车之辙,不可复蹈」。
渊圣大喜,擢右谏议大夫
虏人厚取金帛,又遂赂以三镇,遂讲和而去。
公上疏曰:「河朔,朝廷重地,三镇,又河朔要藩。
今一旦弃之虏廷,以二十州之地,吾腹中,距京城无藩篱之固,戎马疾驱,不数日而至,此非经远之谋。
四方勤王之师,逾月而后集,使之无功而去,厚赐之则无名,不与则生怨,不可不虑也。
如闻三镇之民欲以死拒守,今若以兵摄之,使腹背受敌,宜可为也。
朝廷欲专守和议,以契丹百年之好,犹不能保,宁能保此狂虏乎?
夫要盟神不信,宜审处之,无至噬脐」。
于是渊圣乃诏出师,而议者多持两端,屡进屡却。
公又言:「闻虏人驻兵磁、相,劫掠无算,誓书之墨未乾,而叛不旋踵,肃王初约及河而反,今挟之以往,此叛盟之大者。
吾虽欲专守和议,不可得也。
三镇之民以死拒之于前,吾以重兵拥其后,此万全之计。
望断自宸衷,无惑浮言」。
而议者不一,故终失此机会。
于是太原诸郡皆告急矣。
太学生伏阙,乞留李纲种师道,军民从之者数万人。
执政虑其生乱,引高欢事揭榜于衢,且请以礼起邦彦
公言:「士民伏阙,诟骂大臣,发其隐慝,无所不至,出于一时忠愤,非有作乱之心,无足深罪。
李邦彦首画遁逃之策,捐金割地,质亲王以主和议,罢李纲而纳誓书。
李邺奉使失辞,惟虏言是听。
此二人者,国人之所同弃也。
今敷告中外,乃推平贼和议之功归此二人,非先王宪天自民之意。
宜收还榜示,以慰人心」。
邦彦等既罢,赵野尚存。
公复言:「昔尝建言,请禁士庶以天王君圣为名者。
皇后以为谄谀之论,废格不行。
犹泰然,不以为耻,乞赐罢黜」。
上皆从之。
或意太学生又将伏阙鼓乱,乃以公兼国子祭酒
遂言:「蔡京以继述神宗皇帝为名,实挟王安石以图身利。
故推尊安石,加以王爵,配享孔子廷。
然致今日之祸者,实安石有以启之也。
谨按安石昔为邪说,以涂学者耳目,败坏其心术者不可缕数,姑即一二事明之。
神宗皇帝称美汉文,罢露台之费,安石乃言:陛下若能以之道治天下,虽竭天下以自奉,不为过也。
茅茨土阶,其称禹曰『克俭于家』,则竭天下者,必非之道。
王黼三公领应奉司,号为享上,实安石自奉之说,有以倡之也。
其释《凫鹥》之末章,则曰:以道守成者,役使群众,泰而不为骄。
宰制万物,费而不为侈。
按此章止谓能持盈则神祇祖考安乐之,无后艰耳,而安石独为此说。
蔡京辈争以奢僭相高,轻费妄用,穷极淫侈,实安石此说有以倡之也。
其害岂不甚哉!
乞正其学术之缪,追夺王爵,明诏中外,毁去配享之像」。
遂降安石从祀之列。
谏官冯澥力主王氏,上疏诋公,又会学官纷争,有旨皆罢,即上章乞出。
给事中
章又四上,请去益坚,以徽猷阁直学士提举西京崇福宫
又恳辞职名不当得,有旨:「杨某学行醇固,谏诤有声,请闲除职,累月恳辞。
宜从其志,以励廉退」。
徽猷阁待制
上即位,除工部侍郎
论自古贤圣之君,未有不以典学为务者,以君德在是故也。
上然之。
除兼侍讲
二年,以老疾乞出,除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
四年,上章告老,从之。
绍兴五年四月二十四日终于正寝,享年八十有三,葬本邑西山之原。
近臣朱震奏公尝排邪说,以正天下学术之谬;
辩诬谤,以明宣仁圣烈之功;
雪冤抑,以复昭慈圣献之位。
据经论事,不愧古人。
所著《三经义辩》有益学者,乞下本州抄录,仍优恤其家。
有旨赠官,赙以金帛。
娶余氏,赠硕人,先卒。
子五人:迪早卒,迥、遹、适、造已仕。
女四人:长适陈渊,次陆棠,次李郁,次未嫁。
孙男七人,孙女五人,曾孙一人。
公天资夷旷,济以问学,充养有道,德器早成。
积于中者,纯粹而闳深;
见于外者,简易而平淡。
閒居和乐,色笑可亲;
临事裁处,不动声气。
与之游者,虽群居终日,嗒然不语。
饮人以和,而鄙薄之态自不形也。
推本孟子性善之说,发明《中庸》、《大学》之道。
有欲知方者,为指其攸趣,无所隐也。
当时公卿大夫之贤者,莫不尊信之。
崇宁初,代余典教渚宫,始获从公游。
三十年间,出处险夷,亦尝覸之熟矣。
视公一饭,虽蔬食脆甘,若皆可于口,未尝有所嗜也;
每加一衣,虽狐貉缊袍,皆适于体,未尝有所择也;
平生居处,虽弊庐厦屋,若皆可以托宿,未尝有所羡而求安也;
故山之田园,皆先世所遗,守其世业,亦无所营增豆区之入也。
老之将至,沉伏下僚,厄穷遗佚,若将终身焉。
子孙满前,每食不饱,亦不改其乐也。
然则公于斯世,所欲不存,果何求哉!
心则远矣,凡训释论辩以辟邪说,存于今者,其传寖广。
故特载宣和末年靖康之初诸所建白,以表其深切著明。
而公之学于河南小尝试之,其用已如此,所谓援而止之而止,必有以也。
进不隐贤,必以其道,岂不信乎!
世或以不屑去疑公,盖浅之为丈夫也。
铭曰:
天不丧道,文其在兹。
维天之命,尸者其谁?
孰能识车中之状,意欲施之兄弟,而遽并为世师。
伟兹三贤,阔步共驰。
有学术业,颜其馁而。
公名最显,垂范有词。
岂不见庸?
孔艰厥时。
狂澜奔溃,砥柱不欹。
邪说害正,倚门则挥。
嗟彼奸罔,谗言诋欺。
我扶有极,人用不迷。
奚必来世,判其是非?
有援则止,直道何疵!
不勉而和,展也可夷。
河流在北,伊水之湄。
谁其似者?
订此铭诗。
苏辙等不得与在京差遣崇宁元年五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二一
元祐元符末今来责降人,除韩忠彦曾任宰臣安焘系前任执政官王觌丰稷见任侍从官外,苏辙、范粹礼、刘奉世范纯粹刘安世贾易吕希纯张舜民陈次升韩川吕仲甫张耒欧阳棐吕希哲刘唐老吴安诗黄庭坚黄隐毕仲游常安民刘当时孔平仲徐常王巩张保源晁补之商倚张庭坚谢良佐、韩跋、马琮、陈彦默李祉陈祐任伯雨陈郛朱光裔苏嘉郑侠刘昱鲁君贶陈瓘龚夬、汪衍、余爽、汤戫、程颐朱光庭张巽张士良、曾赵约、谭扆、杨称、陈恂、张琳、裴彦臣凡五十馀人,并令三省籍记,不得与在京差遣
上蔡先生语录跋绍兴二十九年四月1159年4月 宋 · 胡宪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
大观初年长沙文定公左右,每听说上蔡先生之学问,以为其言善启发人。
其后在荆门学舍,从朱二丈子发游甚款,子发所得话言及书疏必以相示,云,先生监西竹木场日,自太学往见之,坐定,子发进曰:「愿见先生久矣,今日之来无以发问,不知先生何以见教」?
先生曰:「好与贤说一部《论语」》。
子发愕然,意日刻如此,何由款其讲说?
已而具饭,酒五行,只说他话。
及茶罢,掀髯曰:「听说《论语」》。
首举「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又举「师冕见,及阶,子曰:『阶也』。
及席,子曰:『席也』。
皆坐。
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
张问曰:『与师言之道与』?
子曰:『然,固相师之道也』」。
「夫圣人之道无显无微,无内无外,由洒埽应对进退以至于天道,本末一贯。
一部《论语》,只恁地看」。
其后有书答子发云:「窃承求志有味,道腴是嗜,信后当益佳胜。
康侯谓公博洽,少辈未知。
公既宅心道学之后,处之当何如?
昔见明道先生读《前汉书》,未尝蹉过一字;
至见他人有记问者,则曰『玩物丧志』,此可以窥其意旨也」。
宪因读朱元晦所定著《上蔡先生语录》三卷,得以详观其是正精审,去取不苟,可传信于久远,窃叹其志尚如此。
而自惟畴昔所闻将恐零落,辄书以附于卷之末焉。
绍兴二十九年四月十八日籍溪胡宪跋。
按:《上蔡语录》卷末,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台州曾侍郎 宋 · 张九成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横浦先生文集》卷一八
某少事干冒。
故人周正夫机宜之子本寓治下,今欲求见,幸与进。
正夫名遵道,临川人何昌言榜登第,元祐中上书论事,不仕宦,曾见谢显道先生,与吕源明、丰相之王敏中游。
顷在钱塘,日与之处。
其人博学高识,批判古今,如指诸掌,奇士也,不遇而卒。
其孤本守贫不干人,亦可喜也。
朱元晦(一六 绍兴三十二年六月十一日 宋 · 李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李延平先生文集》卷二
承谕「仁」一字,条陈所推测处,足见日来进学之力,甚慰。
某尝以谓「仁」字极难讲说,只看天理统体便是。
更「心」字亦难指说,惟认取发用处是心。
二字须要体认得极分明,方可下工夫。
仁字难说,《论语》一部,只是说与门弟子求仁之方,知所以用心,庶几私欲沈,天理见,则知仁矣。
颜子仲弓之问,圣人所以答之之语,皆其要切用力处也。
孟子曰:「仁,人心也」。
心体通有无,贯幽明,无不包括,与人指示于发用处求之也。
又曰:「仁者,人也」。
人之一体,便是天理,无所不备具。
若合而言之,人与仁之名亡,则浑是道理也。
来谕以谓仁是心之正理,能发、能用底二个端绪。
如胎育包涵其中,生气无不纯备,而流动发生自然之机又无顷刻停息,愤盈发泄,触处贯通,体用相循,初无间断。
此说推扩得甚好。
但又云:「人之所以为人而异乎禽兽者,以是而已。
若犬之性、牛之性,则不得而与焉」。
若如此说,恐有碍。
盖天地中所生物,本源则一,虽禽兽草木生理,亦无顷刻停息间断者。
但人得其秀而最灵,五常中和之气所聚,禽兽得其偏而已,此其所以异也。
若谓流动发生自然之机,与夫无顷刻停息间断,即禽兽之体亦自如此。
若以为此理惟人独得之,即恐推测体认处未精,于他处便有差也。
又云「须体认到此纯一不杂处,方见浑然与物同体气象」一段,语却无病。
又云:「从此推出分殊合宜处便是义,以下数句,莫不由此,而仁一以贯之。
盖五常百行,无往而非仁也」。
此说大槩是,然细推之,却似不曾体认得伊川所谓「理一分殊」。
龟山云「知其理一,所以为仁;
知其分殊,所以为义」之意,盖全在知字上用著力也。
谢上蔡语录云:「不仁便是死汉,不识痛痒了」。
仁字只是有知觉了了之体段,若于此不下工夫令透彻,即何缘见得本源毫发之分殊哉?
若于此不了了,即体用不能兼举矣。
此正是本源体用兼举处,人道之立,正在于此。
仁之一字,正如四德之元
而仁义二字,正如立天道之阴阳,立地道之柔刚,皆包摄在此二字尔。
大抵学者多为私欲所分,故用力不精,不见其效。
若欲于此进步,须把断诸路头,静坐默识,使之泥滓渐渐消去方可;
不然,亦只是说也。
更熟思之。
叶公孔子子路子路不对」一章,昔日得之于吾党中人,谓叶公亦当时号贤者,夫子名德经天纬地,人孰不识之,叶公尚自见问于其徒,所见如此,宜子路之不对也。
若如此看仲尼之徒,浑是客气,非所以观子路也。
盖弟子形容圣人盛德,有所难言尔。
如「女奚不曰」下面三句,元晦以谓「发愤忘食」者,言其求道之切。
圣人自道理中流出,即言求道之切,恐非所以言圣人。
此三句只好浑然作一气象看,则见圣人浑是道理,不见有身世之碍,故不知老之将至尔。
元晦更以此意推广之,看如何。
大抵夫子一极际气象,终是难形容也。
和靖以谓皆不居其圣之意,此亦甚大,但不居其圣一节事,乃是门人推尊其实如此,故孔子不居,盖因事而见尔。
若常以不居其圣横在肚里,则非所以言圣人矣。
如何如何?
以今日事势观之,处此时,惟俭德避难,更加韬晦为得所,他皆不敢以姑息自恕之事奉闻也。
元晦更切勉之!
上蔡先生语,近看甚有力。
渠一处云「凡事必有根」,又云「必须有用处寻讨要用处,病根将来斩断便没事」,此语可经心也。
朱元晦(一八 绍兴三十一年八月七日 宋 · 李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李延平先生文集》卷二
某归家,凡百只如旧,但儿辈所见凡下,家中全不整顿,至有疏漏欲颓敝处,气象殊不佳。
既归来,不免令人略略脩治,亦须苟完可尔。
家人犹豫未归,诸事终不便,亦欲于冷落境界上打叠,庶几渐近道理,他不敢恤。
但一味窘束,亦有沮败人佳处,无可奈何也。
谢上蔡语极好玩味,盖渠皆是于日用上下工夫,又言语只平说,尤见气味深长。
今已钞得一本矣,谨以奉内,恐亦好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