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立苻坚神主请词 后秦 · 姚苌
出处:全晋文
往年新平之祸,非苌之祸。臣兄襄,从陕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暂见乡里。陛下与苻眉要路距击,不遂而没。襄敕臣行杀,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未族,尚欲复雠,臣为兄报耻,于情理何负!昔陛下假臣龙骧之号,谓臣曰:“朕以龙骧建业,卿其勉之”。明诏昭然,言犹在耳。陛下虽过世为神,岂假手于苻登而图臣,忘前征时言邪!今为陛下立神象,可归休于此,勿计臣过,听臣至诚(《晋书·载纪·苻登传》,又《十六国春秋》五十五。)。
宣檄三辅 晋 · 郭质
出处:全晋文
义感君子,利动小人。吾等生逢先帝尧舜之化,累世受恩,非常伯纳言之子,即卿校牧守之胤,而可坐视豺狼,忍害君父!裸尸荐棘,痛结幽泉,山林无松隧之兆,灵主无清庙之颂,贼臣莫大之甚,自古所未闻。虽茹荼之苦,衔蓼之辛,何以谕之!姚苌穷凶肆虐,毒被人神,于图谶历数万无一分,而敢妄窃重名,厚颜瞬息,日月固所不照,二仪实亦不育。皇天虽欲绝之,亦将假手于忠节。凡百君子,皆夙渐神化,有怀义方,含耻而存,孰若蹈道而没乎(《晋书·载纪·苻登传》,又见《十六国春秋》四十。)!
告苻坚神主 前秦 · 苻登
出处:全晋文
维曾孙皇帝臣登,以大皇帝之灵恭践宝位。昔五将之难,贼羌肆害于圣躬,实登之罪也。今合义旅,众馀五万,精甲劲兵,足以立功,年谷丰穰,足以资赡。即日星驰电迈,直造贼庭,奋不顾命,陨越为期,庶上报皇帝酷冤,下雪臣子大耻。惟帝之灵,降鉴厥诚(《晋书·载纪·苻登传》,又《十六国春秋》四十。)。
又告神主 前秦 · 苻登
出处:全晋文
曾孙登,自受任执戈,几将一纪,未尝不上天锡祐,皇鉴垂矜,所在心克,贼旅冰摧。今太皇帝之灵,降灾疢于逆羌以形类推之,丑虏必将不振。登当因其陨毙,顺行天诛,拯复梓宫,谢罪清庙(《晋书·载纪·苻登传》,又《十六国春秋》四十。)。
谶 其三 南梁 · 菩提达摩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路上忽逢深处水(路上者,李字也。深水者,渊字也。唐高祖神尧皇帝姓李名渊也。),等閒见虎又逢猪(等閒见虎者,寅也,唐高祖戊寅年登位也。又逢猪者,亥也,高祖丁亥年崩。)。
小小牛儿虽有角(小小牛儿者,高祖武德四年九月日,有前道士太史令傅奕,先是黄巾党其所习,遂上表废佛法事十有一条。大略而云:释经是损国破家,未闻益世,请胡佛邪教退还天竺,凡是沙门放归桑梓,则国家昌泰,李孔教行矣。高祖纳奕奏书,乃下诏问诸沙门曰:「弃父母须髭,去君臣花服,利在何间,益在何情?损益二宜,请动妙释。」时有琳法师,上表得延五年。高祖崩,太宗登位,再兴佛法矣。具如别传。言半角者,正当挃触,而无害即是。),清溪龙出总须输(清溪者,山名也。龙者,琳法师护法之龙,能令傅奕等邪见之徒总须伏也。)。
为南安王思好与并州诸贵书 北齐 · 王行思
出处:全北齐文卷八
主上少长深宫,未辨人之情伪,昵近凶狡,疏远忠良。遂使刀锯刑馀,贵溢轩阶。商胡丑类,擅权帷幄。剥削生灵,劫掠朝市,暗于听受,专行忍害。幽母深宫,无复人子之礼;二弟残戮,顿绝孔怀之义。仍纵子立夺马于东门,光弁擎鹰于西市,骏龙得仪同之号,逍遥受郡君之名,犬马班位,荣冠轩冕,人不堪役,思长乱阶。赵君王睿,实曰宗英,社稷惟寄;左丞相斛律明月,世为元辅,威著邻国;无罪无辜,奄见诛殄。孤既忝预皇枝,实蒙殊奖,今便拥率义兵,指除君侧之害。幸悉此怀,无致疑惑(《北齐书·宗室思好传》。思好迁朔州刺史,武平五年,举兵反,与并州诸贵书云云,行台郎王行思之辞也。)。
书品序 初唐 · 李嗣真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四
昔苍颉造书。天雨粟。鬼夜哭。亦有感矣。盖德成而上。谓仁义礼智信也。艺成而下。谓礼乐射御书数也。吾作诗品。犹希闻偶合神交自然冥契者。是才难也。及其作书评。而登逸品数者四人。故知艺之为末信也。虽然。若超吾逸品之才者。亦当夐绝终古。无复继作也。故斐然有感而作书评。虽不足以对扬王休。宏阐神化。亦名流之美事耳。与夫饱食终日。博奕犹贤。不其远乎。项籍云。书足以记姓名。此狂夫之言也。嗟尔后生。既乏经国之才。又无干城之略。庶几勉夫斯道。近代虞秘监欧阳银青房褚二仆射陆学士王家令高司卫等。亦并由此术。无所间然。其中亦有更无他技。而俯拾朱绂如此。则虽惭君子之盛烈。苟非莘野之器。箕山之英。亦何能作诫凌云之台。拂衣碑石之际耶。今之驰骛。去圣愈远。徒识方圆而迷点画。亦犹庄生之叹盲者。易象之谈日中。终不见矣。太宗与汉王元昌褚仆射遂良等。皆授之于史陵。褚首师虞。后又学史。乃谓陵曰。此法更不可教人。是其妙处也。陆学士柬之受于虞秘监。虞秘监受于永禅师。皆有体法。今人都不闻师范。又自无鉴局。虽古迹昭然。永不觉悟。而执燕缇以为宝。玩楚凤而称珍。不亦谬哉。其议论品藻。自王愔以下。王僧虔袁庾诸公。皆已言之矣。而或理有未周。今采诸家之善。聊指同异。以贻诸好事。其前品已定。则不复铨列。素未曾入。有可措者。亦复云尔。太宗高宗。皆称神札。吾所伏事。何敢寓言。今始于秦氏。终于唐世。凡八十一人。分为十等。
上肃宗辞摄冢宰表 唐 · 苗晋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五十三
臣闻古者殷高宗在谅闇之中。百官听于冢宰。更无事迹。但存文字。且一时之事。礼不相沿。今残寇犹虞。日殷万务。皆缘兵马屯守讨袭。善算良谋。立胜擒敌。陛下若行古之道。居丧不言。苍生何依。百事皆废。伏读国家起居注。亦于礼部检见旧敕。恭惟太宗高宗大行皇帝在位之日。皆有国哀。视事不辍。以为君临天下。难徇常情。今遗诏有处分。皇帝宜三日而听政。陛下遵太宗故事。则无冢宰。遵大行皇帝遗诏。便合听朝。万姓禺禺。不胜大愿。伏惟陛下知理国之重。顺人心之切。以义断恩。从宜无改。今朝臣一命己上。皆言臣心昏貌朽。加以疾病。事有急速。断在须臾。凡圣不同。岂合受诏。陛下发哀己五日矣。愿准遗诏听政。则四夷万国。无任悲幸。
允行封禅诏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九
自古受命而王者。曷尝不封泰山禅梁父。答厚德告成功。三代之前。率繇斯义。自魏晋巳降。迄至周隋。帝典阙而大道隐。王纲弛而旧章缺。千载寂寥。封崇莫嗣。物极而复。天祚我唐。武文二后。应图受箓。洎于高宗。重光累盛。承至理。登介邱。怀百神。震六合。绍殷周之统。接虞夏之风。中宗宏懿铄之休。睿宗穆粹清之道。巍巍荡荡。无得而称者也。朕昔戡多难。禀略先朝。虔奉慈旨。嗣膺丕业。是用创九庙以申孝敬。礼二郊以展严禋。宝菽粟于水火。捐珠玉于山谷。兢兢业业。非敢追美前王。日慎一日。实以奉遵遗训。至于巡狩大典。封禅鸿名。顾惟寡薄。未遑时迈。十四载于兹矣。今百谷有年。五材无眚。刑罚不用。礼义兴行。和气氤氲。淳风淡泊。蛮夷戎狄。殊方异类。重译而至者。日月于阙庭。奇兽神禽。甘露醴泉。穷祥极瑞者。朝夕于林籞。王公卿士。罄乃诚于中。鸿生硕儒。献其书于外。莫不以神祇合契。亿兆同心。斯皆烈祖圣考。垂裕馀庆。故朕得荷皇天之景祐。赖祖庙之介福。敢以眇身。而颛其让。是以敬承群议。宏此大猷。以光我高祖之丕图。以绍我太宗之鸿业。永言陟配。祗感载深。可以开元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式遵故实。有事泰山。所司与公卿诸儒。详择典礼。预为备具。勿广劳人。务存节约。以称朕意。所缘封禅仪注。兵马陪集。并皆条奏。布告遐迩。
请车驾还京奏 唐 · 郭子仪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二
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右控陇蜀。左扼崤函。前有终南太华之险。后有清渭浊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数千里。带甲十馀万。兵强士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出攻。无利则入守。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其后或处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书。不唯一姓。及隋氏季末。炀帝南迁。河洛邱墟。兵戈乱起。高祖倡义。亦先入关。惟能剪灭奸雄。底定区宇。以至于太宗高宗之盛。中宗玄宗之明。多在秦川。鲜居东洛。间者羯胡构乱。九服分崩。河北河南。尽从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众。庆绪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师。朝义就戮。岂唯天道助顺。抑亦地形使然。此陛下所知。非臣饰说。近因吐蕃淩逼。銮驾东巡。盖以六军之兵。素非精练。皆市肆屠沽之人。务挂虚名。苟避征赋。及驱以就战。百无一堪。亦有潜输货财。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荡不安。退居陕服。斯盖关于委任失所。岂可谓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谓陛下已有成命。将幸洛都。臣熟思其端。未见其利。夫以东周之地。久陷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棘。豺狼所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将何以奉万乘之牲饩。供百官之次舍。矧其土地狭阨。才数百里间。东有成皋。南有二室。险不足恃。适为战场。陛下奈何弃久安之势。从至危之策。忽社稷之计。生天下之心。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且圣旨所虑。岂不以京畿新遭剽掠。田野空虚。恐粮食不充。国用有阙。以臣所见。深谓不然。昔卫文公小国之君。诸侯之主耳。遭懿公为狄所灭。始庐于曹。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三百乘。卒能恢复旧业。享无疆之休。况明明天子。躬俭节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竖刁易牙之权。任蘧瑗史䲡之直。薄征弛力。恤隐迨鳏。委诸相以简贤任能。付老臣以练兵御侮。则黎元自理。寇盗自平。中兴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无极矣。愿时迈顺动。回銮上都。再造邦家。惟新庶政。奉宗庙以修荐享。谒陵寝以崇孝思。臣虽陨越。死无所恨。
谏造章敬寺书 中唐 · 高郢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四十九
八月二十五日。草莽臣前乡贡进士高郢昧死再拜稽首献书阙下。从谏如流者。君之明也。有犯无隐者。臣之忠也。君明臣忠。国之利也。当陛下至明之化。纳谏之日。臣敢爱其死以隐其忠乎。臣伏见奉为先太后造章敬寺。陛下大孝因心。与天罔极。蒸蒸之思。惟舜其难。至德要道。无以加也。然臣伏见以毕力追孝。诚有所益。妨时剿人。亦有所损。先太后圣德。不必以一寺增辉。国家永图。无宁以百姓为本。舍人就寺。何福之为。以臣愚蒙。不知其所。昔鲁庄公丹桓公庙楹而刻其桷。可为孝乎。然而春秋书之为非礼。汉惠帝及孝景孝宣令郡国诸侯立高祖及太宗高宗代宗之庙。当时创制。不据礼经。至元帝时。与博士议郎斟酌古礼。一朝而罢之。岂元帝不敬宗庙。乃王者示人以轨物也。夫廊庙者。宗社之所在。神灵之所凭。犹不可无故而饰之。越礼而立之。况此寺非宗社所安。神灵所宅。而殚万人之力。以邀二梵之报。其不可亦明矣。间者昆吾孔炽。荐食生人。今犹不悛。偷居宇下。百姓凛凛。无日不惕。遣将攘却。无尺寸之功。陇外壤地。委之豺狼。太宗文武皇帝封殖万有。传之陛下。一夫不获。尺土见侵。告成之时。犹恐有阙。况甚于一夫尺土者乎。用武已来。十三年矣。伤者不救。死者不收。缮乘补卒。至今未已。夫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则十有三年百万之众。资粮屝屦。取足于人。人之困竭。胡可胜纪。劳疲宛转。十不存二。父子兄弟。相视无聊。延颈嗷嗷。以俟王命。此皆陛下宜伸勤恤之恩。降哀痛之诏。纵未暇分散谷帛。以赡鳏寡。犹当务省侈费。以喔咻之。奈何戎虏未平。侵地未复。金革未戢。疲人未抚。太仓无终岁之储。大农有榷酤之弊。陛下忍以此时兴力哉。自八月以来。时雨愆候。禾稼少损。菽麦失时。黔首狼顾。忧在艰食。岁若不给。将何以救。无寺犹可。无人其可乎。臣窃料此寺数年方成。土木之劳。工用之费。不虚府库。将焉取给。府库既竭。则又诛求。傥穷匮不堪。鼠窃之盗起。戎狄乘间。狗吠之惊急。得不为陛下深忧乎。臣闻圣人受命于天。以人为主。苟功济于天。天人同和。其功大矣。自然上则宗庙受其福。下则子孙赖其庆。故孝经云。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又云。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又云。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事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诗曰。无念尔祖。聿脩厥德。又曰。既受帝祉。施于孙子。是知王者之孝。在于承顺天地。严配宗考。敬慎德教。以临兆人。俾四海诸侯。欢心助祭。延福流祚。永永无穷耳。岂闻崇建梵宫。彫琢金玉之为孝乎。且佛本无相。不可以有相求。道本无为。不可以有为得。陛下岂驰心于有为之境。而邀福于有相之功哉。臣窃为陛下不取也。臣闻夏禹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人到于今称之。梁武穷土木而致饰乎寺宇。人无得而称焉。陛下若节用爱人。当与夏后齐驾。何必劳人动众。而踵梁武之遗风乎。制造初兴。役费尚浅。人贵量力。不贵必成。事贵相时。不贵必遂。陛下若回一人之虑。从万姓之心。必是陛下圣德孝思。格于天地。湛恩沛泽。济乎生灵。生灵效诚。天地幽赞。千福万禄。先后受之。岂与一寺较其功德乎。陛下以臣言谏于诳妄(疑)。伏请令公卿列士廷议。可否得其中。则天下幸甚。臣郢不胜愚忠恳直之至。谨投招谏匦以闻。
纪瑞 唐 · 李寰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六
皇上御宇之三祀。春三月旬有八日。晋慈等州都团练观察处置使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赐紫金鱼袋李寰。斋沐虔洁。祠于神山庆唐观圣祖元元皇帝礼成。谒于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玄宗六圣之真庙。灵感昭发。休光动天。然后登龙角。升华池。陟林岭。瞻翠微。见瑞柏之奇状。审循葛之延蔓。龙凤交贯。垂于庙庭。次生新枝。有以表圣祚于百万年矣。上元之意。必将使茂耸贞固。树之无疆。当大历十四年之三月。曾生一枝。以备图牒。当今年三月。又生一枝。故知历数昌期。邈不可算。帝王符。自合元经。寰忝列宗枝。谬当廉察。闻斯灵迹。心不遑安。乃首择吉日。礼祈尊像。遂与监军使朝议郎行内侍省内府局丞员外置同正员上柱国赐绯鱼袋吴再和左神策军监铁冶使朝议郎行内侍省内府局丞张令绾等。同检验所植柏树高下葛蔓尺寸。仍令工者图画其形状。具表上闻。乃刻碑阴。用传不朽。
请为献祖懿祖立别庙疏(建中二年九月) 中唐 · 陈京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五
今年十月。祫享太庙。并合享迁庙献祖懿祖二神主。春秋之义。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太祖之位。在西而东向。其下子孙。昭穆相对。南北为别。无毁庙迁主不享之文。徵是礼也。自于周室。而国朝祀典。当与周异。周以后稷配天。庙为始封之祖。而下乃立六庙。庙毁主迁。皆在太祖之后。禘祫之时。无先于太祖者。故太祖东向之位。全其尊而不疑。然今年十月。祫飨太庙。伏请据魏晋旧制为比。则构筑别庙。东晋以征西等四府君为别庙。至禘祫之时。则于太庙正太祖之位。以申其尊。别庙登高皇太皇征西等四府君。以序其亲。伏以国家若用此义。则宜别为献祖懿祖立庙。禘祫祭之。以重其亲。则太祖于太庙。遂居东向。以全其尊。伏以德明兴圣二皇帝。曩既立庙。至禘祫之时。当用享礼。今则别庙之制。便就兴圣庙藏祔为宜。
沛国汉原庙铭 中唐 · 柳宗元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八十四
昔在帝尧。光有四海。元首万邦。时则舜禹稷卨。佐命垂统。股肱天下。圣德未衰而内禅。元臣继天而受命。四姓承休。迭有中邦。五神环运。炎德复起。周道削灭。秦德暴戾。皇天畴庸。审厥保承。乃命唐帝之后。振而兴之。又俾元臣之后。翊而登之。所以绍复丕绩。不坠厥祀。故曲逆起为策士。辅成帝图。吐谋洞灵。奋奇如神。舜之冑也。汝阴脱帝密网。摧虏暴气。扶乘天休。运行嘉谋。禹之苗也。酂侯保绥三秦。控引汉中。宏器廓度。以大帝业。卨之裔也。淮阴整齐天兵。导扬灵威。覆赵夷魏。拔齐殄楚。平阳破三秦。掳魏王。绛侯定楚地。固刘氏。皆稷之裔也。克复尧绪。昭哉甚明。天意若曰。建火德者。必唐帝之冑。故汉氏兴焉。翼炎运者。必唐臣之孙。故偫雄登焉。是以高帝诞膺圣祚。以垂德厚。探昊穹之奥旨。载幽明之休祐。杀白帝于大泽。以承其灵。建赤旗于沛邑。以昭其神。假手于嬴。以混诸侯。凭力于项。以离关东。奉缵尧之元命。而四代之后。咸献其用。得乘木之大统。而秦楚之盛。不保其位。既建皇极。设都咸阳。抚征四方。训齐天下。乃乐沛宫。以追造邦之本。乃歌大风。以昭武成之德。乃奠旧都。以壮王业之基。生为汤沐之邑。没为思乐之地。且曰万岁之下。魂游于此。惟兹原庙。沛宫之旧也。祭蚩尤于是庭。而赤精降。导灵命于是邦。而偫雄至。登布衣于万乘。而子孙得以缵其绪。化环堵为四海。而黎元得以安其业。基岱岳之高。源洪河之长。蓄灵拥休。此焉发迹。盖以道备于是。而后行之天下。制成于是。而后广之宇内。天下备其道。而神复乎本。宇内成其制。而心怀于旧。宜其正名以表功。用成其始。俾生灵尽其敬焉。陈本以宅神。用成其终。俾生灵尽其慕焉。故高帝定位。建兹閟宫。惠皇嗣服。爰立清庙。绵越千祀。至今血食。此所以成终而成始也。且夫以断蛇之威。安知不运其密用。佐岁功以流泽欤。以约法之仁。安知不流其神眷。相旧邦之遗黎欤。以绍唐之馀庆。统天之遗烈。安知不奋其圣化。大祐于下土欤。然则展敬乞灵。乌可已也。铭于旧邑。以迪天命。其辞曰。
荡荡明德,时惟放勋。
揖让而退,祚于后昆。
偫蛇辅龙,以翊天门。
登翼炎运,唐臣之孙。
秦纲既离,鹿骇东夏。
长蛇封豕,蹈跃中野。
天复尧绪,钟祐于刘。
赫矣汉祖,播兹皇猷。
扬旗沛庭,约从诸侯。
豪暴震謺,威声布流。
总制虎臣,委成良畴。
剿殄霸楚,遂荒神州。
区宇怀濡,黔黎辑柔。
表正万国,炎灵用休。
定宅咸阳,以都上游。
留观本邦,在镐如周。
穆穆惠皇,宗禋克承。
崇崇沛宫,清庙是凭。
原念大业,肇经兹地。
乃专元命,亦举严祀。
建旂衅鼓,遂据天位。
魂游故都,永介丕祉。
焕列唐典,严恭罔坠。
勒此休铭,以昭本始。
柳宗直西汉文类序 中唐 · 柳宗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七十七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
左右史混久矣。言事驳乱。尚书春秋之旨不立。自左邱明传孔氏。太史公述历古今。合而为史记。迄于今。交错相糺。莫能离其说。独左氏国语纪言不参于事。战国策春秋后语。颇本右史尚书之制。然无古圣人蔚然之道。大抵促数耗矣。而后之文者宠(一作袭)之。文之近古而尤壮丽。莫若汉之西京。班固书传之。吾尝病其畔散不属。无以考其变。欲采比义会。年长疾作。驽堕日甚。未能胜也。幸吾弟宗直爱古书。乐而成之。搜讨磔裂。捃摭融结。离而同之。与类推移。不易时月。而咸得从其条贯。森然炳然。若开群玉之府。指挥联累圭璋琮璜之状。各有列位。不失其序。虽第其价可也。以文观之。则赋颂诗歌书奏诏策辨论之辞毕具。以语观之。则右史纪言尚书国语战国策成败兴坏之说大备。无不苞也。噫。是可以为学者之端耶。始吾少时。有路子者。自赞为是书。吾嘉而叙其意。而其书终莫能具。卒俟宗直也。故删取其叙系于左。以为西汉文类。首纪殷周之前。其文简而野。魏晋已降。则荡而靡。得其中者汉氏。汉氏之东。则既衰矣。当文帝时。始得贾生明儒术。武帝尤好焉。而公孙宏董仲舒司马迁相如之徒作。风雅益盛。敷施天下。自天子至公卿大夫士庶人咸通焉。于是宣于诏策。达于奏议。讽于辞赋。传于歌谣。由高帝迄于哀平。王莽之诛。四方之文章。盖烂然矣。史臣班孟坚修其书。拔其尤者充于简册。则二百三十年间。列辟之达道。名臣之大范。贤能之志业。黔黎之风习列焉。若乃合其英精。离其变通。论次其叙位。必俟学古者兴行之。唐兴用文理。贞元间文章特盛。本之三代。接于汉氏。与之相准。于是有能者。取孟坚书。类其文。次其先后。为四十卷。
迁庙议 中唐 · 元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五十二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谨按礼官以顺宗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神主升祔。则中宗大和大圣大昭孝皇帝神主为代数当迁之庙。议者云。中宗复辟中兴。当为百代不迁之庙。台省官等又议云。则天为居摄。则中宗非中兴之主。不得为不迁之庙。以愚所裁。皆非得礼之中也。案礼官与台省官等议。但以为中宗非中兴。故不得为不迁之宗。曾不知虽实为中兴。亦不得为不迁之庙。何则。祖有功而宗有德。盖谓始有功者为祖。始有德者为宗。非谓后代有功有德者尽为祖宗也。礼纬云。唐虞立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为五。夏不立太祖之庙。四庙而已。至后代以禹为宗。亦立五庙。其馀仲康复厥位。少康代寒浞。岂非嗣夏中兴哉。并无祖宗之号。至殷以契为始祖。初立五庙。后代以汤为宗。遂立六庙。太戊武丁之徒。虽有中宗高宗之名。盖子孙加之懿号而已。亦无不祧之说。周人以后稷为始祖。后代又祖文王而宗武王。遂立七庙。唐虞夏殷周。虽立庙之数不同。其实亲亲之庙。皆以四为准。礼记王制云。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七。盖后稷文武三庙为不迁。其馀成康已降。尽为祧庙。故周礼守祧注云。先公之祧。祔于后稷之庙。先王之祧。祔于文武之庙。若以为后代有功有德者尽为不迁之庙。则成康刑措。宣王中兴。平王东周之始王。并无不祧之说。岂非有功有德哉。盖以为七庙之数既定。若亲尽之庙不毁。则亲亲之昭穆无所设矣。故不得不祧耳。至汉承秦灭学之后。诸儒不通大义。匡衡贡禹之徒遂建议云。高帝为太祖。孝文为太宗。孝武为世宗。孝宣为中宗。惠景已下为迁庙。适值汉祚不永。昭成已降。德不逮于四君。向若汉有八百之祚。继德之君有若孝文孝武者七人。尽为不迁之庙。岂可后代遂不祀其祖祢哉。不经之言。孰甚于此。又有以七庙之外。别立祖宗之庙为说者。以理推之。尤为不可。假如圣朝以景皇帝为太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为高祖。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为太宗。别列昭穆之庙六。合不迁之庙为九。盖以为积厚者流泽广。故以增亲亲之庙六矣。夫传无穷者。为万代计。国家以圣生圣。以明继明。无非有德之宗。尽为有功之祖。则百祖千宗。尽居别庙。于礼又可乎。必若俟其褒贬。然后定祧迁。则是臣子有轻议之非。万代无可传之法。考殷周则无据。言情理则两乖。考古宜今。孰云可者。曷若削汉朝不经之说。徵殷周可久之文。从亲尽则迁之常规。为万代不朽之定制。不易亲亲之祀。终无惑惑之疑。诚一王之盛典也。谨议。
宪宗不当称祖议 唐 · 王彦威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二十九
伏惟礼经。三代之制。始封之君。谓之太祖。太祖之外。又祖有功而宗有德。故夏后氏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祖契而宗汤。周人郊祀后稷。祖文王而宗武王。自东汉魏晋。渐违经意。沿革不一。子孙以推美为先。自始祖已下。并有建祖之制。盖非典训。不可法也。国朝祖宗制度。本于周礼。以景皇帝为太祖。又祖神尧而宗太宗。自高宗已降但称宗。谓之尊名。可为成法。不然。则太宗造有区夏。理致升平。玄宗扫清内难。翊戴圣父。肃宗龙飞灵武。收复两都。此皆应天顺人。拨乱反正。至于庙号。亦但称宗。谨按经义。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故传曰。始封必为祖。书曰。德高可宗。故号高宗。今宜本三代之定制。去魏晋之乱法。守贞观开元之宪章。而拟议大名。垂以为训。大行庙号宜称宗。
普康诸公主为皇帝修金箓斋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四
伏闻道运虚无。泮元黄为九元之始。象疑恍惚。标化育为独化之源。于是覆载以乾坤。照临以日月。三才共道。刚柔之用迭兴。品汇攸生。善恶之端遂列。然后降之以君父。佐之以股肱。法高皇不宰之慈。体大帝无言之煦。宏安疆域。大庇黎氓。伏惟皇帝陛下出震临人。承乾御历。禀枢机之精耀。含岳渎之灵源。明契三辰。运符四序。当天人之允属。表谶瑞之咸臻。因念陵夷。遂康烝庶。镇宁郡国。割裂江山。辛勤侔大禹之功。化洽媲成周之德。岂忘宵旰。莫惮焦劳。是用和平。永期清泰。某等今以时当端月。节遇正阳。属二气之将交。处午位之炎景。恩宏百福。用荐千龄。启金箓之灵坛。造玉京之胜地。伏愿皇帝明齐月桂。寿比天榆。握金镜以御寰瀛。致衢樽而欢亿兆。垂旒问道。睹元凯之忠贞。负扆调元。获夔龙而翊赞。四三皇而共固。一六合以无虞。仰奉虚皇。俯垂元造。冀纳虔祈之志。共申恳祷之诚。
劾冯延已魏岑疏 五代 · 江文蔚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七十
赏罚者。帝王所重。赏以进君子。不自私恩。罚以退小人。不自私怒。陛下践阼以来。所信重者。冯延已延鲁魏岑陈觉四人。皆擢自下僚。骤升高位。未尝进一贤臣。成国家之美。阴狡图权。引用群小。陛下初临大政。常梦锡居封駮之职。正言谠论。首罹谴逐。弃忠拒谏。此其始也。奸臣得计。欲擅威权。于是有保大二年正月八日敕。公卿庶僚。不得进见。履霜坚冰。言者恟恟。再降御札。方释群疑。御史张纬论事。忤伤权要。其贬官敕曰。罔思职分。傍有奏论。御史奏弹。尚为越职。况非御史。孰敢正言。严续国之戚里。备位大臣。不附奸险。尚遭排斥。张义方上疏。仅免严刑。自是守正者得罪。朋邪者信用。上之视听。惟在数人。虽日接群臣。终成孤立。陛下深思远虑。始信终疑。复常梦锡宥密。擢萧俨侍从。授张纬赤令。群小疑惧。与酷吏司马正彝同恶相济。迫胁忠臣。高越之于卢氏。义兼亲故。受其寄托。痛其侵陵。诉于君父。乃敢蔽陛下聪明。枉法窜逐。群凶势力。可以回天。在外者握兵。居中者当国。师克在和。而三凶邀利。迭为前却。天生五材。国之利器。一旦为小人忿争妄动之具。使精锐者奔北。馈运者死亡。谷帛戈甲。委而资寇。取弱邻邦。贻讥海内。同列之中。有敢议论。则冯魏毁之于中。正彝持之于外。搆成罪状。死而后已。今陈觉延鲁。虽已伏辜。而魏岑犹在。本根未殄。枝干复生。冯延已善柔其色。才业无闻。凭恃旧恩。遂阶任用。蔽惑天聪。敛怨归上。高审知累朝宿将。坟土未乾。逐其子孙。夺其居第。使舆台窃议。将帅狐疑。陛下方以孝理天下。而延已母封县太君。妻为国夫人。与弟异居。舍弃其母。作为威福。专任爱憎。咫尺天威。敢行欺罔。以至纲纪大坏。刑赏失中。风雨由是不时。阴阳以之失序。伤风败俗。蠹政害人。蚀日月之明。累乾坤之德。天生魏岑。道合延已。蛇豕成性。专利无厌。逋逃归国。鼠奸狐媚。谗疾君子。交结小人。善事延已。遂当枢要。面欺人主。孩视亲王。侍燕諠哗。远近惊骇。进俳优以取容。作淫巧以求宠。视国用如私财。夺君恩为己惠。上下相蒙。道路以目。征讨之柄。在岑折简。帑藏取与。系岑一言。先帝卑宫勤俭。陛下守之勿失。而岑营建大第。广役丁夫。孽子之居。过于内殿。亭观之侈。逾于上林。前年建州劳还。文徽入觐。西苑会燕。舍爵策勋。岑披猖无礼。狂悖妄言。与延已用意多私。行恩不当。俾军士怀恨怒之志。受赏无感励之心。将校争功。諠动京邑。奸谋诡计。诳惑国朝。致漳州屠害使者。福州违拒朝命。百姓肝脑涂地。国家帑藏空虚。福州之役。岑为东面应援使。而自焚营壁。纵兵入城。使穷寇坚心。大军失势。军法。逗遛畏懦者斩。律云。主将守城。为贼所攻。不固守而弃去。及守备不设。为贼掩覆者皆斩。昨敕赦诸将。盖以军威政令。各非已出。岑与觉延鲁。更相违戾。互肆威权。号令并行。理在无赦。烈祖孝高皇帝栉风沐雨。勤劳二纪。成此庆基。付之陛下。比诸邻邦。我为强国。奈赏罚大柄。肆奸宄之谋。军国资储。为凶狡所散。昨天兵败衄。统内震惊。将雪宗庙之羞。宜醢奸臣之肉。已诛二罪。未塞群情。尽去四凶。方祛众怒。今民多饥馑。政未和平。东有伺隙之邻。北有霸强之国。市里讹言。遐迩危惧。陛下宜轸虑殷忧。诛锄虺蜮。延已不忠不孝。在法难原。魏岑同罪异诛。观听疑惑。请行典法。以谢四方。
茅山紫阳观碑铭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四、全宋文卷二九、《徐公文集》卷一二、《全唐文》卷八八四
臣闻太初之气,其生也无始;众妙之门,其本也无名。积而成形,散而为器。乾坤运之而两仪位,王侯受之而天下贞。是故断鳌鍊石之功,绝地通天之业,衣裳轩冕之后,干戈揖让之君,虽复遭罹异涂,步骤一致,莫不契协于神明之域,饮和于道德之原。广无为之为,执无象之象,万物恃生而不有,百姓日用而不知。其迹也,则格天光表,化人而成俗;其本也,则收视返听,全真而养身。至其玉检登封,萝图启后,游神象外,脱屣区中。铸金鼎而乘白云,登寒门而立玄极。閟宫清庙,式严观德之场;玉洞金坛,别启下都之所。由是灵符总集,真箓歧分。三元八会之文,潜通髣髴;七映九华之室,密拟形容。足以徼福应于含生,致孝思于时事。圣人既作,云构相望。故茅山紫阳观者,今上敬为烈祖孝高皇帝、元敬皇后之所重修也。尔乃星纪储精,下为峻极,河图著录,悬示祯期。自道气融明,真科流衍,治化宏开于赤县,符图广秘于名山。而华阳洞天,实群仙之都会;金陵地肺,又三茅之福乡。左凭柳汧,烟霞韬映;右带阳谷,川原隐辚。伏龙靡迤,镇以雷平之岭;郁冈回合,浸以护军之潭。郭真人叩舷之池,不迁留岸;许长史鍊丹之井,自冽寒泉。白露紫烟,照映其上;飙轮鹤驭,往来其间。高真七人,四处兹地。其后,贞白先生以玄德应世,肇开朱阳之馆;以玉书演秘,爰立昭真之台。堂靖疏基,玄州之踪可拟;生徒广业,白龟之迹斯存。金纫凤罗,代相传授;龙车虎驾,世有飞升。及玄靖先王以冲气含和,体庚桑之岁计;玄宗皇帝以尊师重道,屈轩后之顺风。由是天眷遐临,皇心密契,惟新旧馆,再易华题。丹鼎洞经,洁修无倦;芝泥龙简,投奉相望。户邑之民,岂止奉明之县;樵苏之禁,宁惟柳下之坟。故得云物告祥,芝英表瑞。小周王之「瑶水」,徒咏空歌;异汉帝之「倚兰」,唯陈甲帐。自兹厥后,代有修崇。上士名人,时时解蜕;云軿羽盖,往往降灵。皆著于金石,播于谣颂。嗟乎!四时代谢,天道盈虚。虽九气长存,历劫以资其融结;而三阶有象,随时因表其晦明。则斯观也,将世运以污隆,与皇图而升降。赤明未启,犹多阒户之悲;白水方兴,始渐高门之庆。孝高皇帝犹龙孕德,指树垂阴,应枢电之殊祥,有天中之奇表。甘盘就学,和光于百六之初;庖正分官,利见于九三之际。宾门纳揆,有大造于当时;彤矢玈弓,允至公于四海。由是法尧受命,祀夏中兴,补西北之不周,应东南之王气。御明堂而揖群后,辑瑞玉而觐诸侯。既治定而功成,更忧深而思远。乘奔驭朽,不以黄屋为尊;旰食宵衣,唯以苍生是念。知无为之无败,体上德之不德,凝神姑射,端拱穆清。政举其中,事至而应,爱民重法,敦本训农。偃革消兵,守好战必危之诫;卑宫菲食,惧以人从欲之讥。故得百宝效灵,三辰荐祉,远无不届,迩无不安。少康、光武之功,独高帝箓;贞观、开元之业,更启孙谋。今上承绩德之基,法自然之道。变化无方之谓圣,神武不杀之谓仁。学洞精微,守谦光而冲用;明昭隐伏,体大度以包荒。动则庇民,不矜功而尚智;静惟修政,恒务啬而劝分。闻善若惊,每赏秋毫之细;容光必照,宁遗行苇之微。化洽风随,时和俗厚。常以天下者烈祖之天下,宪章者升元之宪章,垂裕无穷,永怀罔极。衣冠原庙,未足尽思;声乐娱神,良非至敬。缅慕在天之驾,因严访道之宫。寻属长乐上仙,濯龙兴感,载咏《生民》之颂,思弘十乱之功。乃眷灵岩,诞敷明诏,发虞衡之吏,集般尔之工。执艺骏奔,饬材麇至。果园之奈,供其砻斲;北邙之土,给其圩墁。乃新秘殿,秘殿孔硕。黯其霮䨴,屹其穹窿。璇题互照以晶荧,珠网交疏而窈窱。震殷雷于滴沥,拖宛虹于楯轩,忽阴阖而阳开,乍霞驳而云蔚。俨若虚皇之御,穆然太上之容。凝驭气以回隮,𦕈陵云而遐观。乃立高门,高门有闶,拟金阙之觚棱,洞朱扉而焕照。龙章凤篆,以之题署;霓旌绛节,兹焉出入。乃建两序,纷逦迤而重深;乃起层楼,邈苕亭而显敞。北弥郭阡之路,南亘姜巴之衢。赫光影以烛坤,丽丹青而藻野。速如神运,恍若化宫。每至日薄星回,岁之云暮,桐华萍合,春聿载阳,赤城旋轸之初,白鹤会朝之际,都人士女,举袂成帷。袭灵风而共洽天和,仰云构而方知帝力。岂止百年犹畏,独识轩辕之台;三寿作朋,永閟姜嫄之庙。大哉至矣,无得称焉!夫妙本太无,名垂不朽。挺穷神知化之盛,然后显通幽洞灵之微;立尊道贵德之教,然后致还淳反朴之理。渐于人为富寿,被于乐为声诗,告于太史为典册,著于丰碑为铭篆。耿光丕显,其在兹乎!爰命下臣,敬书令德。其词曰:
邈矣至道,悠哉妙门!黾黾无物,绵绵若存。是生清浊,爰辟乾坤。乃生之民,乃作之君。德盛惟皇,功高曰帝。访道峒山,求珠赤水。下或知有,时称至理。三正循环,鸿图资始。于惟基命,赫矣皇唐!运启再造,天垂百祥。玄德升闻,既寿永昌。时乘白云,至于帝乡。穆穆嗣君,雄雄下武。礼极配天,教明尊祖。明发尽思,僾然若睹。敬伫仙游,式严灵宇。灵宇何在?句金之陵。丹霞夕映,白雾朝凝。重屋四注,崇台九层。云生窈窱,日丽觚棱。三秀交阴,五便分径。丹沙流液,玄洲立靖。柳谷絙烟,雷池写镜。彷佛九华,依稀七映。至诚则感,有应斯来。含真上客,萧闲逸才。飙轮倏忽,晨盖徘徊。浮黎认土,方丈凝台。昔在圣人,建言敷教。救物以慈,奉先以孝。敬佩真契,恭闻大道。显妙用于言象,鼓淳风于亿兆。荐纯嘏于无穷,仰皇猷之克绍。
按:篇末《全唐文》有「岁己未十二月一日建。朝议郎、守尚书祠部郎中、知制诰、武骑尉、赐紫金鱼袋徐铉撰并书」,凡三十五字,诸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