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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故朝请大夫右文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徽猷阁待制程公墓志铭宣和二年十月 北宋 · 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三
宣和元年岁在己亥五月十七日壬戌朝请大夫、充右文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程公,以疾不起韶州传舍
朝廷闻而惜之,其年八月二十有四日赐告若曰:「录服采勤劳,义均存没
饰终恩渥,理在褒扬
以尔早以时材,屡膺选任,使华帅阃,多所践更
顷方得于内迁,念弗忌于国事
公胡不淑,遽以讣闻
次对清班,是为异数,用酬尽瘁,以劝庶工
九泉有知,服我休命
可特赠徽猷阁待制」。
非常典也。
故视赞书之辞,则公之所存概可知矣。
公讳邻,字钦之
其先婴,在春秋时以忠存赵氏之后本朝元丰中,诏封成信侯
灵洗在陈武帝时,以武烈佐陈开国赐谥忠壮公
其后宗姓散在四方,而出黄墩居多
高大父自黄墩徙,世为饶州浮梁人
曾祖永复,故不仕
祖暹,赠光禄大夫
父节,任宝文阁待制,赠正议大夫
公,宝文公之次子也。
任子恩,补太庙斋郎,初调永州司户参军
不以近用自嫌夙夜不懈一时名之士,咸器重公,以为后必远到
宝文公帅奏公延安府司录书写机宜文字
时上即位追咎元祐弃地事,以为非是,欲尽复熙丰之旧。
故命宝文公筑桂州义宁县桑江等寨,以控扼诸蛮
赞画幕中动中机会
宝文从容每以语人,人始知公之材。
继丁内外艰,服除除刬编估折钞官物用八宝恩授文林郎
广西经略安抚司奏:安化三州一镇归顺,欲析其地建溪、叙、驯、乐四州
朝廷分融、平二州新州自为黔南路。
以公熟南方事,特授宣义郎提举黔南坑冶
陛对,上爱其敷奏,不欲使远去,留为大宗正丞
俄迁尚书兵部员外郎
四州奏版筑毕工,廷议宽厚能官素为诸蛮信服者,谕以抚纳之意。
于是不得已,命公以省官抚谕使事如旨,就除直秘阁、知融州,兼黔南马步军总管、兼经略安抚
蛮人寇围观州,公遣将授以方略,贼溃去,城得以完。
先是乐州蛮叛,杀官吏兵民万馀人
公至,申严纪律分置部伍,尅日齐进,诸蛮股慄稍稍引去
久之,诏并黔南路还广西,公还朝,除知永州,改夔州
未几,再改知桂州、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
朝辞赐对垂拱殿,面赐章服,以宠其行。
磨勘宣德郎
南丹州莫公晟号强盛,他种蛮畏之,每连其众以犯边,然素怀宝文恩信,闻公之来,相与语曰:「今经略宝文公子不可犯也」。
各遣其子弟边吏,愿效顺
公谕以:「叛则讨,服则舍,古之义也,夫何疑之有」?
公晟等遂相率出纳款。
建议高峰砦,以据其咽领,诏从之。
南丹州至今不敢高峰窥伺省地
以功转奉议郎
岭右有安化蛮者,最桀黠,且恃险远,距帅司千馀里,机会后时
公谓不可遥制,乃亲提兵出其不意以图之。
广西乐州之役,兵力单弱,久不振
公命前后其军多张旗帜,贼望而疑之,且知公军中相视褫魄
公整行阵鼓噪以前,斩虏数百,得器械万计
班师部使者忌其功,且有宿嫌奏公六月出师非所宜,被责监隆德府酒税
朝廷徐知其无罪,未赴任复职,差知夔州,就移知荆南府
荆南暨夔地,阻山溪连接广南,诸蛮参错在省户间威信不立,则蜂屯蚁聚,或出人意表
公所贴妥夷夏安堵
宝文公帅日,右江诸姓每有向化心,未及上其事。
政和中,有黄远者,因缘以闻,朝廷亦欲抚而有之。
议择帅臣,以公为集贤殿修撰,并差知桂州
既至海南黎人犯顺
公选将领兵,擒其豪酋,而释馀党。
以功转承议郎磨勘朝奉郎
朝廷新乐,公精意协治远人倾耳以至交趾诸蛮恳请愿得预闻
部使者以为一路最,被赏如格。
陵家砦蛮数出为边患,公戒边吏严备御,不争小利不以閒暇,及其怠而讨平之
公既旨抚纳右江,尝语人曰:「彼以诚来,当以诚应」。
乃择将李坦以行,宽厚部落信向,图土地一千三百馀处,籍兵五十馀万人以为隆、兑二州,安江、金斗凤怜朝天思王五寨。
井邑居舍城隍楼橹不淹时完具,遂表于朝。
在廷之臣称天子万年寿,独未及议公赏,公恬默不自言。
时以方冯异宜州风民三百馀户,频年租赋不能入,自疑逃蛮中。
诸将请诛治,以为后戒
公曰:「彼直畏罪,为苟免计耳」。
为上其事,丐蠲宿负,许其自新,从之;
宜民复业如初
初,熙宁中黄璘交趾归明累官观察使、知宜州
黄远平居不相下,及右江事行心忌之,阴谋
乃取大观中蛮人所献孚州上阳落遏故地,指为初附规欲要功
有旨令公措置城寨
公叹曰:「若尔当再犒赏,今不逆其诈,以故为新,万一馀州必将引孚以自比,是使俱化为生蛮也」。
奏上其事。
朝廷下其事,本路诸司体究,咸如公言
时年四十有六,久于南方触热致疾,掞章愿得宫祠以便医药
以为提举杭州洞霄宫
既归乡州,择郡郭胜地自出心匠,创为飞阁,以临湖山之上,逍遥幅巾,若将终其身。
无几何湖北沅州蛮叛,杀守臣张建侯朝廷急起公再领荆南,以经制其事。
公病未间,舆以就道,且曰:「今贼犯边杀守,岂我自便时邪」?
贼平,以右文殿修撰广州、兼广南东路经略安抚
以隆、兑功,转两官,改朝请郎
海南功,加朝奉大夫
磨勘朝散朝请大夫
在广踰年,复申前请,未报。
海贼刘花三剽掠海上往来苦之,公叹曰:「留贼以遗后人非我志也」。
乃奏候败贼解职
再除提举杭州洞霄宫
中道疾革家人问所欲言,终不及家事
亟呼其子升口授遗表,以叙恋轩之情。
未逝前两夕,有星陨中庭,韶人多见之,享年五十。
公面方美髯,身短而神隽,胸腹之间,毫生被肤。
方重严整,而有识度。
博学多能善于字画
雅通音律琴阮臻妙。
喜于辞章,就辄弃去,间有见者,莫不叹伏
弱冠太学,被荐上游
再试漕司,在第一
会有机宜之命,不果入策于礼部,然人知其为国器必矣。
公事亲孝,出于天性宝文公尝病渴,而庸医不能为,公忧惧形于词色夜梦神人,谕以《外台秘要》有地黄散方可用。
公觉,亟取其书,得以疗疾,立愈,盖诚之所感,有如此者
公自侍宝文公为机宜、为漕、为帅,及身自为机宜、为帅,前后岭海者垂三十年。
穷徼深峒,无不公名
人德尤深,一日入贡,馆于公宇中酒离席,起白宝文公曰:「远人公子机之息,愿以槟榔一屑为寿」。
盖彼方相与之厚礼也。
又尝拿舟金陵适逢交州使人,移舟以避公,非至诚悦服,渠得尔耶?
朝廷每择南方帅,未尝后公。
公虽屡自引疾,而终不能少休。
最后广州归,复奉御笔,起知潭州,命下而公已逝矣。
公母沈氏,封长安县君,赠硕人
公先娶陈氏,赠宜人
再娶熊氏,封宜人吏部侍郎本之季女
子男二人,女一人
长曰升,奉议郎、前管句衢州福堂观。
次曰昪,以广西书写机宜文字
奉隆、兑图籍入奏中道遇疾,卒于荆门,诏赠宣教郎,官其一子
女适太学博士张焘
孙男一人,曰源,将仕郎
孙女二人
将以宣和二年十月十有七日,葬于金龟之原。
朝奉郎同郡徐庚从公游,公待之如郤嘉宾
一日升过予,出徐所录勋阀来求予为铭,盖知吾徽猷之详宜莫如徐,故予不敢少有加损,而谨次第之。
予尝谓:士方穷时,痛自砥砺人人愿以功名自许
顾锥未得处囊中,则虽有颖锐,犹无有也,譬犹射之有侯,人俱祈中,傥不借之以方寸地使得支左而屈右,则殆无以措其巧,徒立死于葭菼之中,其谁与明。
如吾徽猷不然,藉宝文公之绪馀,以材崛起无所凭依
之君,因任其能,乃以眇然一身当五筦之重轻者,三十许年。
铢铢较之,颇觉马伏波去人不远,视谢宣明诸人碌碌不足道也。
盛年壮烈,曾未半百,而所就如此
呜呼
造物者不可由问公何重困之,以孱疾夺之,使不得永年
方当乘长风破万里浪,而帆收棹辍,中江而不得济傍观者宁不气索
嗟夫
予之先通奉宝文公教育之恩,宝文公视予犹子也。
故予于徽猷友于之情弥敦。
予性拙疏,宦久不进,徽猷不以予为愚。
予每倚声度曲徽猷再三歌而和之
时或被酒更起,捋须一笑,尝比予于桓野王个中真有不凡处,他人未必识也。
丁酉春徽猷五羊之行,时予方守庐陵虚馆以待其来,徽猷为予肯为十日之留。
兄弟素领相与燕笑歌,见者颇以为盛集
垂当话别𠕀𠕀,有不能相舍去之色。
予时强为壮语,以亢其志,而泪下浪浪,辄不自禁
谁谓此段遂成永诀耶!
乃若窀穸之托,将以垂之无穷者,予又安得而辞。
铭曰:
于惟我祖,曰祝融氏
焞耀天明,司鹑火位。
肆有厥闻,不显亦世
成信存赵,肃侯翊魏。
忠壮公,佐武开陈
矫矫仪同,载为世臣
圣宋承平,收席上珍
风兴气蒸杂遝要津
我之群宗,每以武显。
延州军,则有文简
益部遗思文明未陨。
吴门光禄,侯藩屡偃。
于惟黄墩受姓之宗。
自高大夫挈提以东。
有攸钟,在宝文公。
宝文谡兴,肇敏戎功
公有季子徽猷后起
经略五筦,世济其美
交人悍骄,亦克用乂
群蛮伏从不敢吐气
三十年间,屡乱齐坛。
八桂之府,是惟世官
我歌隆州有声铿鍧
帝锡赞书,名以不刊。
腾茂飞英胡不终老
金龟之原,左回右抱
徵音攸宜,新书是讨。
利于后之人,作召公考。
按:江西景德镇市陶瓷历史博物馆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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