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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知县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三一
蒙以所修《金刚经》相示,幸得随喜一遍
近世士大夫,肯如左右留心内典者,实为希有
不得意趣,则不如是信得及
不具经眼则不窥测经中深妙之义。
火中莲也。
详味久之不能无疑耳。
左右诋诸圣师翻译失真,而汩乱本真文句增减违背佛意。
又云:「自始持诵,即悟其非,欲求定本是正舛差,而习伪已久,雷同一律
暨得京师藏本,始有据依,复考绎天亲无著论颂,其义吻合,遂泮然无疑」。
又以长水孤山二师皆依句而违义
不识左右如是批判,则定尝见六朝所译梵本,尽得诸师翻译错谬方始泮然无疑
既无梵本,便以臆见刊削圣意则且未论招因带果毁谤圣教无间狱,恐有识者见之,却如左右检点诸师之过,还著于本人矣。
古人有言,「交浅而言深,招尤之道也」。
某与左右素昧平生左右以此经求印證,欲流布万世,于众生界中种佛种子,此是第一等好事
而又以某为个中人,以个中消息相期形器之外,故不敢上禀
清凉国师造《华严疏》,欲正译师讹舛,而不得梵本但书之于经尾而已
如《佛不思议法品》中所谓一切有无边际身,色相清净,普入诸趣,而无染著」,清凉但云「《佛不思议法品》上卷第三叶第十行,『一切诸佛』旧脱『诸』字」。
馀经脱落,皆注之于经尾。
清凉圣师也,非不能添入及减削,止敢书之于经尾者,识法者惧也。
又经中有「大琉璃宝」,清凉曰「恐是『吠琉璃』」,旧本错写,亦不敢改,亦只如此注之经尾耳。
六朝翻译诸师,皆非浅识之士,翻译场有译语者,有译义者,有润文者,有證梵语者,有正义者,有唐梵相校者,而左右以为错译圣意
左右不得梵本,便妄加刊削,却要后人谛信不亦难乎?
如论长水依句而违义,无梵本證,如何便决定以其为非
此公虽是讲人,与他讲人不同,尝参琅琊广照禅师,因请益琅琊首楞严》中富楼那问佛「清净本然云何生山大地」之义,琅琊抗声云:「清净本然云何生山大地」?
长水言下大悟后方披襟自称座主
座主多是寻行数墨左右所谓依句而不依义。
长水非无见识,亦非寻行数墨者。
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菩提」,经文大段分明,此文至浅至近,自是左右求奇太过,要立异解,求人从己耳。
左右无著论,云「以法身应见如来,非以相具足故」。
若尔如来不应以相具足见,应相具足为因阿耨菩提,为离此著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相成就得阿耨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等者,此义明具足体非菩提,亦不以具足为因也,以相是自性故。
此论大段分明自是左右错见错解尔。
色是相缘起相是法界缘起
梁昭明太子谓:「『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菩提』,二十二分中以此分为无断无灭分」。
须菩提不以具足相则缘起灭矣,盖须菩提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多不住缘起相。
后引功德菩萨论》末后「若相成就是真实有,此相灭时即名为断何以故?
生故有断」。
怕人不会,又云:「何以故?
一切法无生性,所以远离断常二边
远离二边,是法界相,不说性而言相,谓法界是性之缘起故也」。
相是法界缘起故,不说性而言相,梁昭明所谓无断无灭是也
此段分明又是左右求奇太过,彊生节目尔。
若《金刚经可以刊削,则一大藏凡有看者,各随臆解,都可刊削也。
韩退之指《论语》中「画」字为「昼」字,谓旧本差错
退之见识便可改了,而只如此论在书中何也?
亦是识法者惧尔。
圭峰密禅师造《圆觉疏钞》,密于圆觉證悟处,方敢下笔
以《圆觉经》中「一切众生皆證圆觉」,圭峰改「證」为「具」,谓译者之讹,而不见梵本,亦只如此论在疏中,不敢便改正经也。
后来泐潭真净和尚撰《皆證论》,论内痛骂圭峰,谓之破凡夫臊臭汉。
一切众生皆具圆觉而不證者,畜生永作畜生饿鬼永作饿鬼,尽十方世界都卢是个无孔铁锤,更无一人发真归元凡夫不须解脱
何以故?
一切众生皆已具圆觉,亦不须求證故。
左右京师藏经本为是,遂以京本为据。
京师藏本从外州纳入,如径山藏经皆是朝廷全盛时赐到,亦是外州府经生所写,万一有错,又却如改正
左右若无人我,定以妙喜之言为至诚不必泥在古今大错上。
若执己见为是,决欲改削,要一切唾骂一任刊版印行妙喜只得随喜赞叹而已
公既得得遣人以经来求印可,虽不相识,以法为亲,故不觉忉忉怛怛触忤
见公至诚所以更不留情
左右决欲穷教乘奥义,当寻一名行讲师一心一意与之参详,教彻头彻尾一等留心教网也。
若以无常迅速生死事大,己事未明,当一心一意一本作家能破人生窠窟者,与伊著死工夫厮崖,忽然打破漆桶便是彻头处也。
只是要资谈柄,道我博极群书无不通达,禅我也会,教我也会,又能检点前辈译主讲师到处,逞我能我解,则三教圣人都可检点,亦不必更求印可然后放行也。
如何如何(《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三○。又见《缁门警训》卷八。)
二十二分:《缁门警训》作「三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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