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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机舜元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三四、《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一
是人知得世间有为虚妄不实道理及至对境遇缘蓦地撞在面前,不随他去,则被伊穿却鼻孔定也。
无始时来,熟处太熟,生处太生,虽暂识得破,终是道力不能胜他业力
那个业力
熟处是。
那个道力
生处是。
道力业力本无定度,但看日用行处只有一个昧与不昧耳。
昧却道力,则被业力胜却
业力胜则触途成滞,触途成滞则处处染著,处处染著则以苦为乐
释迦老子谓满慈子曰:「汝以色空相倾相夺于如来藏,而如来藏随为色空周遍法界是故中风动空澄,日明云暗
众生迷闷,背觉合尘,故发尘劳世间相」。
这个是昧道力,而被业力胜者。
释迦老子又曰:「我以妙明不灭不生合如来藏,而如来藏妙觉圆照法界是故中一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不动道场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于一毛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
这个是现行处不昧道力胜业力者。
两处皆归虚妄
舍业力而执著道力,则我说是不会诸佛方便随宜说法
何以故?
不见释迦老子曰:「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
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
是故不应取法不应非法前所云「道力业力本无定度」是也
若是智慧丈夫儿借道力为器仗攘除业力业力既除,道亦虚妄
所以道「但以假名字引导众生」。
未识得破时,千难万难识得破后,有甚难易
庞居士曰:「凡夫智量狭,妄说难易
相如虚空,尽契诸佛智
戒相亦如空,迷人自作持。
病根不肯拔,只是花枝」。
要识病根不是别物,只是个执难执易、妄生取舍者。
这个病根不尽生死海浮沈直是无出头时。
张拙秀才才被尊宿点著病源,便解道:「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
随顺世缘挂碍,涅槃生死空花」。
要得直截不疑佛祖不疑死生,但常放教方寸虚豁豁地,事来则随时拨置水之定,鉴之明。
好恶妍丑到来,逃一毫不得信知无心自然境界不可思议
近世丛林一种邪禅,执病为药,自不曾有證悟处,而以悟为建立,以悟为接引之词,以悟为落第二头,以悟为枝叶边事
自己不曾證悟之处,亦不信他人證悟者,一味空寂顽然无知唤作威音那畔空劫前事
逐日噇却两顿饭事事不理会一向嘴卢都打坐,谓之休去歇去。
才涉语言便唤作今时,亦谓之儿孙边事
将这黑山下鬼窟里底为极则,亦谓之祖父从来出门
以己之愚返愚他人释迦老子所谓譬如有人自塞其耳,高声大叫求人不闻,此辈名为可怜悯者」。
一种士大夫末上这般杂毒入在心识中,纵遇真正善知识说本分话,返以为非。
此辈世之所谓虎鬼者,不独被伊害却性命,又返为之用,殊不知觉。
除非夙有愿力,常以生不知来处不知去处二事,贴在鼻孔尖上,里饭里静处闹处,念念孜孜,常似欠却人万百贯钱债无所从出,心胸烦闷回避无门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当恁么时,善恶路头相次绝也。
觉得此时正好著力。
只就这里看个话头
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州云:「无」。
看时不用博量,不用注解不用要得分晓不用向开口处承当不用向举起处道理不用堕在空寂处,不用将心等悟,不用宗师说处领略不用掉在无事甲里,但行住坐卧时时提撕:「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无」。
提撕得熟,口议心思不及方寸七上八下生铁橛没滋味时,切莫退志
此时却是个好底消息
不见古德有言:「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
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非但祖师门下如是佛说大藏教,尽是这般道理
众生恶业障重,逐日下得床来,便心识纷飞思量名利,担却人我妄想颠倒,从旦至暮,钩锁连环相续不断,都不厌恶
乍起一念向此门中著意思量,便要我会;
心意安排不到,便生烦恼,早要罢休,有著甚来由之说。
此者不可胜数
舜元道友不然,既知缺减界中种种虚妄一心一意自己脚跟理会
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既不知来处,又不知去处现今历历孤明。
与人是非好丑底,决定是有是无,是真实,是虚妄
直待饮水,冷煖自知,不向他人口头处分忽然喷地一发,到究竟安乐大休歇处方始自肯。
以此来求指示,掇笔信手一挥遂成一段葛藤
然则不孤起,起必有由,若一向会又争得
不见昔日胡和尚有言:「祖师西来也,只个冬寒夏热,夜暗日明
只为尔徒无意立意无事生事无内外彊作内外,无东西谩说东西所以奢摩不能明了以至根境不能自由」。
以是评量,舜元不曾来妙喜处求法语妙喜元不曾写一字冬寒夏热,夜暗日明内外中间东西南北,元不曾移易增减一丝毫许。
何以故?
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
既无一法与人即今写底是个甚么说?
冬寒夏热内外中间者,又是甚么
东西南北不曾移易一丝毫者,又是甚么
咄!
有也不可得,无也不可得冬寒夏热不可得内外中间不可得,作如是说者亦不可得,受如是说者亦不可得一丝毫亦不可得舜元不可得妙喜不可得不可得不可得
不可得只么得,舜元这里作么生参。
只这作么生参亦无著处然后此语亦不受
此语既不受妙喜决定无说,舜元决定无闻
说处真说无闻处是真闻。
是则妙喜即是舜元,舜元即是妙喜妙喜舜元无二二分无别无断故。
嘉州大像吃黄连陕府铁牛满口苦。
不苦分明觑见没可睹。
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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