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论 其一 宋 · 郑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一○、艺圃折衷、《尊孟辨》卷下
《春秋》书「王」,存周也。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仲尼之本心也。孟轲非周民乎?履周之地,食周之粟,常有无周之心,学仲尼之叛者也。周德之不兢,亦已甚矣,然终其虚位,犹拱而存也。使当时有能唱桓、文之举,则文、武、成、康之道业,庸可几乎?为轲者徒以口舌求合,自媒利禄,盍亦使务是而已乎!奈何今日说梁惠,明日说齐宣,说梁襄,说滕文,皆啖之使为汤、武之为,此轲之贼心也。譬父病亟,使商臣为子,未有不望其生者,如之何而安明诸不救之地哉?轲,忍人也,辨士也,仪、秦之雄也。其资薄,其性慧,其行轻,其说如流,其应如响,岂君子长者之言也?其免于苏、张、范、蔡、申、韩、商、李之党者,挟仲尼以欺天下也。使数子者皆咈其素,矫其习,窃仁义两字以藉口,是孟轲而已矣。要之,战国纵横捭阖之士,皆发冢之人,而轲能以《诗》、《礼》也,是故孟轲诵仁义,犹老录公之诵法也。老录公,诵法卖法者也。轲诵仁义,卖仁义者也,安得为仲尼之徒欤?嗟乎!孔子生而周尊,孟轲生而周绝,何世人一视孔孟之心?记曰:拟人必于其伦,宁从汉儒曰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