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县宰社仓砧基簿序 南宋 · 李吕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六、《澹轩集》卷五、《永乐大典》卷七五一○
今社仓之制,其说有二:曰储米以备赈贷之用也,敛息以资举子之给也。向者崇安开粜,仿隋唐旧制而创为之。盖仓以社名,则赖乎里之人相与推行而不涉吏手,故实惠稍孚而弊端迄塞。余涖邑数月,适连帅赵公封示崇安条画,俾视效而举行之。会里有处士李某,余始到官知其人焉,一日以其事谋之寮友与夫乡人之善者,佥以李为然,遂造门而问故。李曰:「吾邑东西不及百里,南北相距加二十里,中多乱山,可耕之田仅得三之一。故乐岁则粗可以给,一有水旱之变则食为之不足,于是溺子而不举者俗诚有之,贤令尹得不为之长虑而使之知父子之亲乎?又况阙米于新陈之未接,则忧不在乡而在市,盖贩者无千金之积,停者无三日之聚,乡人挈担石以趋市,少则有踊贵之患,甚则有不继之忧,官盍有以为之备乎?然捐米以惠人,非买田以规岁收之入,储米以备粜,非建仓以别在官之廪,则不可以图久」。于是议以克合,乃详视崇安之成规,讲究吾邑之所便,增损而行之,惟其所当。凡买田建仓,官出缗钱二千,而籴米所直数亦称是。李又推择其乡之士八人任乡官之委,以与民附籍,县复委官措置,以示公私互相维持之意。幽远之民,始而疑,来请者尚寡;中而信,岁终计之已支百斛。今买田之外,益以没入之产,亦既三倍所收矣。所储千斛,若籴以时直而出粜以平价,虽岁稔亦蒙利焉。夫不规剩利以粜,则可使常新;取诸岁收而与,则可以持久。由目前观之,若可以诏后而贻远矣。独念夫崇安创始之制,倡者里人而官为之应,故其成若难而久非所患。今吾邑举行之,方官始倡之而里人为之助,矧其设施各务得宜,则其事迹容有小异,至于救民于壑、为国添丁,原其用心则未始不同。然念牧民之吏,率以三岁而终更,敛岁计之馀,锱铢而积,其所成立仅止于此。至于增光润色,自此岂无与我同志者?吾邑之利,未见其已时也。虽然,百里之治,欲民化而俗善,兹特其一端耳。若夫富室之兼并,豪民之武断,恶习相染而敝民间出,颓风相仍而敝事时生,必将讲明治化,拔本塞源,以成礼义之俗,则余之所以望于后之君子讵止于此耶?姑摭建置本末,出纳条例,悉列于册,著为砧基簿,且复为之序以冠其首,用诏来者,使公私皆得以稽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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