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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阁待制杨公行状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三、《攻愧集》卷九一、民国《象山县志》卷三二
曾祖端,故不仕
妣蒋氏,魏氏
祖○,故不仕
妣邵氏。
父涣,故宣义郎致仕,赠中散大夫
徐氏,赠令人
本贯庆元府象山县政实乡。
美政杨公讳王休字子美,年六十六状。
杨氏世居郡城,公之曾门始家象山,遂为邑人累世隐德闻于乡。
公生而奇庞,邵夫人中年抱孙极爱抚。
髫龄中已有成人气象庄重寡言乐然后笑相者以为必贵。
中散儒士教之,家苦无书,倾赀买经史于胄监肄业蓬莱山僧庵中,穷日夜之力,至雪积于阶而不自觉
尤好词赋兼通春秋》。
游郡庠,名出诸生之右。
绍兴末年始名乡书,再荐,登乾道二年进士第,调左迪功郎台州黄岩县尉
首兴邑庠,公自课督,又奖拔其尤俊秀者。
其后登科相踵,皆以为出于公也。
邑有豪民武断一方,蓄雄狡数十辈,分而为三,曰大神者为之谋事,曰中神者为之行赀,曰小神者则无赖善斗之人也,官吏莫敢谁何
公具得其奸状白于郡,黥隶他州闾里欢伏,称公为铁面少府
略卖生口者,痛惩而归其人。
请捕监立赏格,计实而募于众。
祷雨神龙为之示现,捕盗则鲸海为之肃清
筮仕之初,器业闻望过人已数等矣。
寻以赏典左承务郎、知庐州合肥县。
夫人年过九十,方欲奉重亲之欢,而邵夫人寿终
追慕含饴之爱,不欲行。
中散徐夫人执丧于家,勉公前迈
公携一仆自随,昼至听事夜寝书室洛诵或至夜分
尚书王公希吕为帅,叹曰:「据案是非,此犹可及。
官舍僧居二年一日,实有所不能也」。
又爱公笔端笺奏皆属之。
帅漕不相能,久不觌面僚吏无敢言者
而皆敬公,各致剡举,公因得调其间二公为之释然置酒交欢,而待公益厚。
淮民多为客户所侵,地讼难决,公亲行阡陌,为之平章,讼日息野日辟,至今赖之。
赋役均平一毫不扰民乐就役欲及任内为之。
岁饥,发防边马料运米给贷
漕司诘之,公疏艰食之状,且已责偿矣,至期皆不督而集。
万弩手赴帅司检阅,多苦伤寒喉闭之疾。
公择方制药以给之,病者全活
不幸者,官又敛之。
郡多草庐,易致延燔
白于郡,请易以瓦。
帅曰:「非君孰能办者」?
一力经画,市木傍境教民陶瓦未几民居一新边方为之壮观
淳熙四年磨勘承事郎
明年任满赏,转宣教郎,授南康军签判
郡素号江东道院待制朱公熹时为守,日课诸生讲书
公亦相与发明,事无巨细,悉以委公。
自行经界以来境内苦于赋重,民不聊生流移者众。
公与朱公力请于朝,利害甚白,虽幸少宽,犹惜其不尽如所陈也。
庐山东南胜境,官宇有吏隐堂,正与五老峰相直娱侍双亲堂上
太守尤敬中散,扁一亭曰「敬老」。
公馀则奉安舆游名刹,以尽其欢。
六年,转奉议郎
初有诏,台谏给舍察官王公已在西掖,以公及丞相京公镗应诏
京公遂峨豸,而公内艰归矣
扶护暑行悲感道路执丧甚苦。
九年,又丁中散忧,勉举大事,家为之罄。
邑邻台州有盖苍山高绝人迹罕至
公处僧室,阅佛经一藏以资冥福,人以为难。
服除造朝,言士风奔竞,皆上之人有以来之。
仍言海舶不可径造都下
贰相王公淮、梁公克家是其言,有意留公。
自以五年忧患之馀,力求镇江府分司粮料院以归,人尤高之
十二年到官职务至简
少保吴公琚总领一见公期以远到幕府事既为尽力吴公开心听可,一司赖公为多。
明年承议郎吴公召还,首荐公才德之美,孝宗中书识之。
满秩王丞相欲处以司农寺簿,公又力请外郡,除知洋州
十五年,转朝奉郎
光宗时皇太子参决庶务,公辞于议事堂,论淮甸撮课,绍兴和买最为民害,又论四川纲马利病
光宗喜曰:「议论人物俱伟,当为敷奏施行」。
是冬赴镇。
洋本佳郡,近岁健讼者。
剖决精明,人不能欺,坐以无事
治赋期会信必不严而办,征商榷酤亦皆沛然
郡有丹渊二苏鲜于子骏四贤绘像旦望必率子弟拜之。
丹渊有《园池三十咏》,公尽复故迹退食赋咏其下。
又崇教化,课农桑百姓安之。
一阅月,俄改知金州兼管安抚
前守武吏,居兴元席卷以归,又尽焚其籍。
公至则枵然,且无所稽考
为之节用度,惩吏奸,不能给一二。
诏置狱,前守编置,没其家赀
公又极力经理,仅能成邦。
西津两渡公帑征利病民,首罢之。
浮梁西津,以惠行旅
人为立祠,过者必祝。
处分西城汉阴平利三邑纲马,以损均敷之费,施竹木柴场之利,去受输倍征之害。
州有榷茶场,其初止隶马总领三司抱纳息钱之外,郡计亦藉其助。
守或乘势权取,至移用系省以增本钱从官多售。
既已科扰园户,深治私贩配隶相属,守亦或以自累
公极白茶司,欲卖引以便民。
期年,始有更引之命。
公力赞之,俾官僚及谕乡之大夫士各陈其事,酌取众说,罢茶场而鬻引,一方无不快之。
帅守尚书宇文公价宪使朱公致知相与叹曰:「安康之政前所未有也」。
条其政绩交荐以闻。
光宗登极,转朝散郎
郡之士风素陋,乡举二人,其一又流寓也。
公为大兴学宫学者寖盛
鼎新祭器春秋释奠如礼,有雅歌投壶之风焉。
十六年,为四川类试考官
境内一水远通襄鄂,行商不绝有鬼愁滩,摧舟绝险
公出钱募人平理之。
石坚不可破,公临视之,得古铁沙中甚夥,铸为锤凿,严醯炽炭以攻之,石为之解。
炮竿移去,遂为安流
郡宿重兵,多以榷利启争。
公视如一家,爱军士如爱吾民。
都统田公世卿固已交欢殿帅郭公棣奉祠里居相与从容无间
尝猎近郊步骑俱从,三公戎服并驰,公又素善射,以一矢双兔二老敬服之。
閒语同僚曰:「中兴之初,余为均房镇抚使敌骑犯塞大将以金旧隶京师,置不问,止保洋州饶风关,遂致此郡失守
乘胜击破饶风,直捣汉中
王师力禦之,遂由斜谷而遁。
今郡为西蜀喉襟上津县商于之旧邑。
自商之丰阳西至洋之重阳关横亘一千三百里,关隘六十四,边面阔远权轻财匮,何以仓猝乎」?
听者竦然
公曰:「向以大将为守,与三边军府角立厨传动有重费,交贿通四邻
惟当痛绝旧习,虽贾憎不暇恤也」。
岁馀,以所积置防边器具,增保胜民衣甲,亲给支犒,无侵渔之患。
时比箭赏,革游惰之习,休日则较禁卒事艺,号令精明赏罚有差
将官夜饮城外者,私留门钥以俟。
公曰:「吾与画地而守,其可弛乎」?
阍者,而军中亦治其骑将内外始肃。
旧有抚养库,例与公使用等
公曰:「此正以防边也」。
军用外,不支一钱
去之日,为缗钱十馀万。
绍熙元年,转朝请郎
二年,除利州路转运判官
自郡赴台几千里,道遇讼牒随即受理
御吏甚严,秋毫无扰
考察吏治置籍大书「明别淑慝二条区别贤否列城为之震悚
利路属郡多在关外漕计入不支出
适当荐饥西师掌武门下,增俸不赀
重以归正之蠹,方左枝右梧不给,而暑雨为灾,上烦宵旰,又躬抚劳赈济之役。
金州大火,几无孑遗,守卒仅以舟免。
公兼仓使,即发米以救之。
漕司不足寝食为废。
贰卿杨公辅方护饷四川,与公同年气义相许
公力请于杨公曰:「安康一爇甚矣,军中有事力,多使令犹可兴起
公私赤立何以为州
若请僧牒于朝,万里难应。
顷罢本州安抚司,有备边库钱二万万,桩留使所,前守拘没赃钱,有旨输内帑,二者皆本出金州之民。
以此官府,措居民,于经费无所损,而可以新此邦矣」。
杨公慨然从之。
公既兼宪使,闻关外六七月方食麦盗贼横行,吏惰讼淹,德意不宣冒暑虑囚历阶成、文、凤四郡,赒贫剖讼,所至有恩。
行褒斜谷,出武休关,道不通车,间用篮舆徒步以度,险于中暍
文州地荒民稀而力役最重,为奏罢其不急者数条。
西帅吴公挺久镇贵重,待宾客尤厚。
公既深入边关,吏曰当道武兴
公曰:「此行正欲到轺传不到之地」。
由文南以归。
吴公犹以例卷至司,公力辞,帅服其廉,翕然称之。
利州兵官告讦太守阴平知县以县庠为酒肆,公以为名分,败风教莫甚于此,俱劾罢之。
嘉陵江暴涨,漂坏栈道邮传隔绝
大为经理,以其费上闻总司助其役。
益昌大安军,修创栈阁二千馀间,视旧加辟,今成夷涂
明设条约,补役兵之阙,画疆分掌椽柱󰣠茭,乘暇采取风雨侵蚀以时缮治,期以勿坏。
祥符、皇祐、元丰为此役,元丰尝纪用数,今役不翅数倍,而不以取于民。
有《修桥阁记》甚详,蜀中歌咏之。
三年,移成都路提刑,兼常平事。
得旨,护试外省
公自向为考官,固已具知人多为廋语程文中,有容私而幸中者,谓之牢笼
公身率官僚,力革旧弊,寒俊获伸,无不感服
详究试闱曲折,参以南省规式关防备尽
施行之,又编为成式申制司以为后举照用。
绵州岁市黄雀数十百万,一切禁绝之。
药局岁久剂料陈腐,焚而易之。
巨室责租,至使耕夫自戕,公治其甚者
绵、汉告饥,亲至二郡,主行荒政,故饥而不害
西蜀江水入堰灌溉,旧率取竹木于民,未集,水已大至
积薪救急简陋重扰,徒有倍费
公豫于冬初收买岁始修筑
眉州蟆颐山下一堰,岁苦冲决,命伐石为之,浚广沟畎,谨视潴泄,又捐俸为汉嘉西门石梁
人名杨公桥」,皆为永久之利。
台有平允斋,聚狱案于中,夜则阅之。
有疑则亲笔究问,缄以紫囊,亦令所问官亲笔批执,吏不得预之,故多得其平。
三年,转朝奉大夫
四年,除本路漕。
黎州蛮獠青羌搅边,州所遣兵为羌所围。
公适摄帅,以策禦之,遂遁。
闻道儿啼声,得婴儿枯木中,因籍城内外,得遗弃百馀人,悉加抚养,俱遂生全
剖决两司词讼迎刃而解
酒禁素严,有捕郭二十五私酝至庭下,公询之,郭乃一邑令
公察其非涤器之徒,治告捕者而慰遣之。
少城大族,拥笏致谢三十馀人
府庠养士千人,每月必再入考阅程课,旌其能文者。
庖馔丰赡,士愈悦。
造吴蜀会子纸每界至六千万,漕计始十七万缗,偶会多事,费倍平时
或虑乏兴而公处之裕如,遂积缗钱至四十馀万两
漕台典外铨,倖门尤众。
一以公心行之,量能授职多得实才,人服鉴裁之明。
庆元元年覃恩朝散大夫
寻又以年劳朝请大夫,召赴行在
七月,除户部郎官湖广总领,仍令奏事
对便朝,奏罢边守关非法役民者,以军兵为之,此安边恤民急务
又奏:「禁盗贼之法,彊盗已有六项指挥,欲于『杀人不经验而无證佐,依大辟疑虑奏裁指挥』下添入『彊盗杀人者非』六字,使盗贼有所惮,且明示无惠奸之意」。
又论钱弊甚悉,谓:「赀泉取其流通,今自裂而三之东南则用行在会子两淮用铁会子湖北会子则又异于二者。
是使商旅不通嗟怨相闻
不若两淮湖北会子,其在民间,用行在官会收之。
俟收两处会子尽绝,则官会通行,实为利便」。
总司金谷浩穰,公首去八弊,而总计为之日充。
详阅军用而覈亏数之实,亲临出入而究楮券之奸,分钱交子为三而不容互用,判军粮桩积为二而不许移易,拒河支廊支之请而米纲无陈腐之忧,绳兑支截支之扰而茶引通行之便。
以至广储蓄之地,两郡为屋百楹
旧以芦荻藉米,一易以板。
后遣使盘量,惟湖广之数丰盈,人益叹虑事之周也。
循行边屯,会襄阳火灾之馀,亟议拨钱五千缗,瓦砾之场尽兴栋宇,公又亲抚存之。
军中升差赴司按试,公勉以忠节亲校武艺,仍书公移置几上中选者即书其姓名,手以授之。
进退既公,军士感悦
三年,就除司农少卿
九月,令赴行在供职
十一月,除太府少卿
十二月三日,除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
六日,始入国门先次供职
明年奏事,陈备边之策,谓金方与鞑靼相攻,未知胜负,然皆足以为吾患,不可不虑也。
又列择将、审势、修戎器、招勇敢四事,因荐统制而下内可为环列,外可为将帅十人御笔籍记
中书积狱甚多月日或有揩改之迹。
四月转对,即奏曰:「奏案动关人命中书岂能悉察
得以为奸,利以小节迂回而俟赦降,或改移月日后先,谓该恩宥
乞以大理寺四方案尽申御史台置籍,月委察官一员稽考勾销结绝者,而催督其馀。
或有淹延太久,日月差殊,则奏劾之。
庶无冤滞之民」。
又论省部吏引任缌麻亲之弊:「国家天下之务隶于六曹而总于三省故为吏者赏优而廪厚。
又为保引之法,许录其子孙异姓
而今厖杂殊甚习学守阙不知几人,气习趋向非复旧风,轻儇苟求诡秘百出,反甚于州县之吏。
乞加澄汰,止许保引子孙者,许引同宗大功一名,其异姓之人一切停罢,庶少清吏选」。
闻者皆韪之。
六月,假显谟阁学士侍读,为金国贺生辰使。
泗州北书表初参,索使副出笏
公令掌仪以礼折之曰:「都管而下便服来参,乃欲使者盛服相见,岂无差等耶」?
竟受参如仪
真定酒果,金之中使忽谓使副不当用皂背白领,盖北方朝仪皆用紫也。
公曰:「本朝止用此服。
泗州东京既用之,仪正如此
使以左衽本朝,岂为不恭」?
即麾三节人退班,终不能夺。
归而奏曰:「臣将命殊邻,因得观民情之向背,敌势之盛衰与夫士马虚实财货盈亏,皆已可知
此固已见天道好还今古不异
然在我不可一日不备」。
又奏:「和籴所以惠民备兵,今平籴良法寖坏牙侩胥徒操其权,而官受其敝。
置场收籴,听民商从便,免致科敷可以奸利而价自平矣」。
四年,以劳迁转朝议大夫,又以年劳中奉大夫
十一月,迁太府卿
转对,论:「奉使三节人从近岁托请货取侥赏而已安有觇人之国者?
欲乞除上节亲随选辟如旧,馀悉取于三衙江上诸军,上自统领下至队兵,轮转差拨
行者不许再差。
岁两遣使,约不下百馀人
城壁之坚瑕,地理要害,必有能觇之者
因使士卒经行洪河太山激昂壮志,转相传闻。
一旦用之,必有助焉」。
又论:「郡县拘到铜器,或惮于解发,而收贮不严窃取求售所在有之。
乞令尽发赴钱监,仍申严禁戢」。
五年,差省试参详官
五月,除秘书监
公性嗜学,久从吏道未尝废书
自谓平日欲见秘府书而不可得遂,终日坐省,沈观未见之书。
不喜趋竞,同省赠以诗,有「九衢达宦方驰毂,群玉诗仙下帷」之句。
有以为后时者,公笑不答。
九月,兼实录院检讨官
十一月,除礼部侍郎,兼修玉牒官
六年,进故事,论:「监司广朝廷耳目,考州县否臧,以惠安斯民者也。
罢软不择,癈耄兼容,徇苟且而略风节,尚资历而混贤否亦何取于外台之寄哉」!
因历陈高宗孝宗圣训,愿深诏大臣除授之际,虽不可资历,一当先风力强济材具精敏之人,使充此选,则一路可以蒙福矣。
光宗玉牒书成,公读于殿上,以赏转中大夫
四月,兼工部侍郎
夏旱,上封事,请下罪己之诏,修应天之实,布之天下,使内外之臣图弭天变
五月,有诏罪己,仍诏侍从而下疏陈阙失
又奏备论二税徵榷之扰,和籴备之计尤详。
慈懿皇后上仙两部事繁。
公尝病暍往来冒暑,感暴下之疾,力请外祠
三请,除文华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以归。
归而病寖革,启手足之际,色庄不乱,命具纸笔,曰:「吾将逝矣」。
书一颂甫毕,遂终于正寝,寔九月壬申也。
病中乞致其事,转大中大夫
奏闻,赠四官,泽其后二人
同邑史氏
二人:燡,将仕郎
燧,先半年卒。
四人:长适吴兴乡贡进士周俨;
次适承事郎新知常州宜兴县丞洪辅,丞相之孙也,二女皆先卒。
次适文林郎、新绍兴府嵊县俞杭
许嫁未行,后公一年卒。
孙男一人:基,登仕郎
嘉泰二年九月庚午葬公于鄞县通远乡金谷四明龙井山之原。
将葬,燡请状公之行。
少与公同荐,公自海上后至,遇于途。
峨冠粹温,即语同行者曰:「风度如许一第何足言?
且当以贤贵有闻于时」。
遂定交焉。
今四十年矣,中间离合不一
公之贤誉日起,人犹曰长者耳。
其使蜀也,闻公不畏强禦几危其舟。
尝按郡守,有为之地者,反欲相倾人为公惧。
抗辩于朝不少屈,中执法直之而后定,于是益壮公之为而加敬焉。
丞相尝谓钥曰:「祖宗不以人帅成都,又多以东南士夫参错于诸路麾节间,有深旨哉!
某帅蜀时固知蜀多名士,求其晓畅吏事所至治办而不疏者,无如杨嗣勋
东南士夫入蜀者亦多可称,求其最贤而有才无如杨子美
故某与之尤厚」。
绍熙初,诏内外从官荐可为卿监者,首荐之。
公欲归而未得,会京公趋召,公命燡浮家依京公东归独处于蜀者又三年
盖其清修约己一意公家如此
前朝用人往往偏远而后归主大计以至柄用
公之宏才远业,所莅不苟
扬历最众,见其归而持橐意必由此而升。
姑未问经济事,使其婆娑从班,吐胸中之奇以见于论思之间,亦何止此?
厄而不得骋,岂非命耶!
逮其赋归已先城居栋宇闳敞,犹望为老朋友相依
然公归而病,病遂不可为一见不及也,哀哉
厚重周密与人不为翕然熟,久而敬之
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自古志之矣。
惟公之来,而朝无间言,犹谓其晚,去而共惜之,是必有过人者。
素少病,闻归班时,气貌充悦,人咸以为富贵未艾也。
归自北方,始觉稍衰。
而又连年儿女之戚,人所难堪,使堂堂雅望奄至九京,此尤识者之所共叹也。
著述甚多宦游名山随处题咏散落之馀,入川时有《游岷漫笔一编,又有《东斋集》五卷,《诸史阙疑三卷藏于家。
笃于孝友中散每惮航海之险,屡谋入郡而不果
公既贵,遂问舍于湖上,将赴洋州故庐先业尽以与二弟
成都时,以捧表恩任弟之子熑。
又携以出疆,循从事郎,今为台州盐仓
遗令燡曰:「吾家寒微群从多困,其有以助之」。
燡泣曰:「敢不承此志」!
公在蜀中乐贤之众,多所荐引
如今吏部尚书费公士寅、前兵部侍郎赵公介,俱尝与公同朝,此其最表表者也。
其他大有建立
是时燡已奉母而归,不能尽记。
公又以为王事当为不惟不夸于人,亦鲜以归语其家,恐尚有遗事未能备也。
谨摭其可记者为之状,将以求铭焉。
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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