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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故通议大夫尚书工部郎致仕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宣奉大夫朱公晞颜行状 宋 · 谈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二、《新安文献志》卷八二
曾祖温舒,故不仕
曾祖妣程氏。
祖瑺,故不仕
祖妣吴氏。
逢时,故赠中大夫
妣吴氏,赠令人
公讳晞颜字子渊,徽之休宁人
先世积德韬晦林墅
中大起家履善自力,每曰:「功名富贵不必当吾身,我后必有显者」。
俄感朱峰羽仙入梦已而生公
公生而秀异童丱属文
才冠,入国学鼓箧孙业有声
阅岁进士第时隆兴二年也。
注拟间,闻中大丧,星夜奔赴号毁若不胜
终制,调荆门军当阳
当阳被边小邑,公协赞令长备御慰存一境安辑
湖北沌河㳽漫数百里葭菼丛荟,为盗渊薮舟行所经,无脱免者。
公请诸司乞治停藏资给之家,严防巡禁戢之法,盗发地分据实以闻,或掩匿许人越诉
宣抚使王公炎韪之,就檄公措置
公复请舟之入沌者,警司画日时、船只申诸司
及出沌,申亦如之。
过期不出者,即知其被盗,应时会合掩捕
又设方略贼首党与骇遁,其害遂绝,至今犹循其规。
时韩立胄摄夷陵监司不乐者,以访闻置狱,且诱承勘官以荐剡,俾文致赃罪考掠无全肤,韩遂诬服
案成,王公檄公录问,公视其爰书钱物皆非入己,经驳所鞫,凡三日而狱平。
秩满,用荐者关升从政郎,调靖州永平
介于夷獠永平为附城,号难治
公抚以恩信,皆得其驩。
岁时熟界户丁县庭踏歌击鼓致谢,郡人纵观,谓前此未有也。
民德之,生为立祠
淳熙元年,举员书考及格,改京秩,知蕲州广济县
淮右民兵自罢兵后,岁调合肥教阅贫弱者多狼狈道涂愁怨嗷嗷
王公希吕为帅,公以书力言利害,乞就各州县阅习缓急以保乡井
王公然其说,以闻于朝。
四年秩满通判阆州
阆在蜀居四路之中,经总制之属岁入缗钱几百万,有司复责增羡,民大困。
公稽入为出,酌三军中数,力申总领所定额公私以为便。
总领李公昌图公行边徼公雅四方之志,欣然剑门汉中,历岷凤,瞰秦陇,览山川险要,考秦汉魏蜀之遗迹
道出武兴,为吴公挺言之,吴公嗟异曰:「西州无子俦者」。
成州马琥得罪宪使,按其赃,内一项为钱万八千缗。
时宪使得粉牌直达四路事,官吏侧目观望风指符合体究
朝廷兴元帅司选清强官鞫之,帅以委公。
公尽索券历考验,其钱乃先期发往总所鱼关籴本者,收付甚明,竟为辨白
李公与制帅议欲择善奏辟,公以母老力辞。
八年赴阙,授知兴国军
入对,其一论士大夫诞谩之习相师成风今后建议人大无效,乞断自英鉴,如太宗朝除籍削任,追纳赐金,使天下之人砥砺名节趋事赴功
一论西南夷近时开边衅者,起于官吏或亏其互市之直,豪民或侵其旁界之产,以激其愤,遂至解仇合党而反雠于我;
又镇寨官平虐用土丁,使其亡入以为乡导,乞下制置与逐路监司严行禁约
一论四川茶马司宕昌、黎、文等州市马万二千馀匹,不应格者官既不买,又禁民间私售。
夫马在官与藏于民一也,与其弃之化外孰若养之民间为吾外厩邪?
乞听军民从便收买缓急可以获用,既收夷人之心,复与省地之利。
一论铜钱渗漏南北二番,乞禁解盐入界沿边不得铜钱,及有市舶去处,亦止以铁钱行用
孝宗嘉纳之。
丁吴令人忧,居丧尽礼芝生二本于房。
服除,差知靖州
入对便殿,首论通判郡守之权,参议帅臣之事,乞加选择,其老病贪懦无资不得预兹选。
又论诸州鞫勘公事狱官必先具节款以探守臣之意,轻重高下无复朝廷之法。
狱官承勘不公,自有签厅司法可以疏驳,州郡监司可以按发何必先具节款?
行下诸路,违者许监司按劾台谏弹奏
又论襄汉之地在上游为重,所以通吴蜀为一也。
境接唐、邓,土野平旷汉江浅狭隆冬可涉,而出戍军马如遇调发,则听鄂州都统节制
襄阳逼近北界,去鄂阻远缓急俟其往回,必不及事
况鄂为内地不必重军,襄阳极边戍人单少,宜移武昌大军襄阳,留水军沔鄂,以守则固,他时进取之计,何求而不得
孝宗称奖再三,曰:「卿言极是」。
且与公反覆边疆事体,公具言始末,因历诋辛巳岁谋臣战将之失,及论进取所当先粮食所当储。
孝宗曰:「朕他时用兵亦只因粮耳,非卿莫能为朕用者」。
公感殊遇复陈说数千言辞意激昂孝宗犹未进早膳也。
公退扈带环閤迎于殿门,谓公曰:「对扬合上未有如公者,行且大用矣」。
翌日宰执奏事孝宗谓曰:「昨日朱某上殿议论极可采,有才如此而弃之远郡,岂为朕用人之意?
可别与一近阙差遣」。
诸公以不素料错愕莫对,会庐陵择守,遂以易靖。
吉俗号珥笔讼牒纷委,公处以简静,裁以果达桀黠退屏,狱犴衰息
岁中歉,公夙宵讲究先事备豫明赏格以劝分,示刑禁以戢盗。
前后三上奏,得米万石赈给单弱禁止奸蠹,人受实惠豪右遏籴细民流移
明年岁稔,公又痛裁冗费,辑材鸠工,增修城郭,改筑学舍,民不知役,士论尤归之。
磨勘朝奉大夫
广右盐法,客钞不行孝宗妙选帅漕,往究利病于是应公孟明领帅事,除公转运判官,且趣令赴阙
入觐天语劳问数四,且曰:「本欲留卿,西广盐筴敝甚,舍卿无能辨此,可与应审实务,令经久可行」。
公谢曰:「臣驽钝不足以仰副隆知,不敢爱力」。
孝宗动容,公又上论西蜀事宜,其略曰:「今所谓边非唐所谓边也。
唐为边患者止于云南六诏故以益州襟喉之地,便于经略,而韦皋李德裕高骈辈皆居剑南
今日西蜀自我艺祖断自圣谟,画大度河为守,夷人震慑天威,二百年不犯塞,逮今益以衰弱,此其备不在成都也。
今之蜀正犹三国之蜀,北与曹魏为邻,诸葛亮箕谷,攻祁山,出散关,围陈仓,出斜谷,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懿对垒渭南未尝一日安于益州
而今制置使乃居成都有终未尝汉中者,尚能为陛下控扼险要规取中原邪?
今之六诏成都帅司之兵自可备御,欲乞移制置司兴元,与荆鄂建节首尾相应
兴元汉高帝所兴之地,褒、斜谷正在其间
昔魏延言诸葛亮,『请精兵五千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不十日可到长安而公斜谷来,则一举咸阳以西可定』,正今形势也」。
又论士大夫风俗逞私憾以相诋讦,乞戒敕百官精白一意奉公上。
被趣行之旨,兼程踰岭,遂上盐奏,其略曰:「臣入静江界延问父老,皆蹙额告臣以卖钞之害,谓钞法初行,静江尚有富商数十家可招诱
乾道变法,皆乾没所有,多转徙湖湘,其存者又破家荡产矣。
岁发县就卖之盐,为宰者即置酒招致上中劝诱认数,实则视产税多寡抑勒承买不从则以刑法胁之,令先以砧基簿抵当入官
既得钞请盐,又有川涂之程、舟车之费,磨以日月耗损不赀
而受钞未几,官催入纳,急于星火枷锢捶楚无所不至
一二年来,上中户亦穷困下户,而官司岁科不已,或三五箩,或十数箩。
其力不能自往搬请必至低价转售,约所纳之钱,所折已半矣。
又有荒废之产赊抵在官,或沉失,或死亡官司不免邻保认纳一人之钱波及数十人人人愁怨,已不聊生
会府尚尔,诸郡岂复有商劝诱邪?
夫变为客钞,建议者徒以官搬科配有食贵盐之害,不若客钞便民,使朝廷贪爱民之美名而变其法。
自今观之,静江官搬之前斤为钱百,变为客钞之后为钱百三十矣,尚何便民之有?
诸州守臣巧计者,差衙前出职吏人诡名客贩公然官卖
既获其利,又得岁计增给,用度宽纡,或乞免岁计,或乞放残税称是自能撙节,敢为诞谩,以希幸进
建议之人更相容庇以为盐筴之效,凡所以为州郡之备者悉以废弛,恐致萧墙之祸噬脐无及
陛下前以人言变法,今以人言复旧何容心哉」!
奏入,有旨令从长相度,复旧法,毋致再有科抑
于是朝夕讲究通变之策,或画项条陈,或每事指奏详赡明白,事悉施行,法至今人安之,由孝宗刚明而公能力主其说也。
公以久去坟墓,力上祠请,有旨令再任。
守法益虔,涖事益精
又一岁,除直秘阁京西转运判官,以初复盐措置有劳也。
公至襄阳条陈备边便民之策,其论控扼冲要有分江陵之奏,论额外效用则有收刺子弟之奏,论剥浅船卒则有省费去扰之奏,论请官田有限年首实买契之奏。
深知民间纤悉利病,时张公杓帅襄阳相得驩甚,而张公尤服公之识鉴
阅岁,除知静江府、主管广西经略安抚司公事,进直焕章阁时绍熙四年也。
公年六十矣,再入炎岭无所顾惮
初,公为漕,乐易抚下,皆有恩勤
开府号令严明,矩薙整肃胥吏𢥠惕,部属警励故旧不敢干以私,谈者以为为政之宜。
帅司岁差官吏至邕之横山寨罗殿自枙马不下三千匹,费锦彩盐银约二十万贯,循习多弊。
申明措置凡十九事,次年蛮马纷至,且多良者。
兴安县灵渠秦史禄所凿以达湖广之漕者。
又增治城壁,为屋千八百八十间,越十月而成。
南方土燥,城必屋覆而后可久,屋制如常无以守御之具。
公乃创意,样若战棚,内庳外崇,上施带枋,栉比圆角,圆角之上复布箦,载泥而复以瓦甃,其坚壮可以炮石,立战士
外檐包砌女垣可以弓弩
竹瓦木砖、役工皆以万计,无毫釐取于民。
事闻,特授中大夫,以奖其劳。
庆元初元冬,召赴行在所
二年三月入对,俄除军器监
五日丞相余公谓公曰:「上知公可用,适选饷臣,公能朝廷一行否」?
公答曰:「东西南北惟上所命,不敢以内为间」。
翌日太府少卿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至治所,稽考财货本源,叹曰:「国家财计如此而用或不给渗漏多而浮费侈也」。
乃痛自节损,窒罅剔蠹,不顾众怨
如诸州纲运至仓者,监守胥吏以至篙梢表里造弊,所纳湿恶,储积易腐。
公阅庾吏数踰百,供仓官驺徒者复倍之,公曰「此皆雀鼠也」,于是悉汰冗食,疏为定额明示要束,人莫敢欺。
朝廷岁下和籴,乃自措置收籴得米十四万石,价视旧损十之一,办集又在诸路先。
维扬城初计修筑缗钱二百馀万,日役万人半年,诏公往来董视。
公见城坚壮,徒为巨费,即以状闻曰:「扬州之城本太祖皇帝江南时所筑,臣堑其根土坚如铁,砖至数寻。
视砖之文,有饶、歙、袁、抚、衡、鄂、莱、海字,乃知艺祖混一区夏,合诸郡之力而城之,规模远矣。
史臣周世宗韩令坤筑,盖传误也」。
阅实元料,百用其一。
庆元二年正月,升本寺卿,以修城省费、和籴先办也。
运渠在润境百三十有七里岁久闭塞,小旱辄胶舟
公阅图经丹徒平视江潮,乃浚二渠直达于江,各立斗门随潮进退启闭,渠不乏水,人飨其利。
年春,有旨赴寺供职
归班面奏二事一曰桩积军粮,二曰招刺子弟
大略朝廷岁下总所和籴数十万石,令守臣认数桩管以为先备也。
总所经常之米,或因州县荒歉,或因纲运欠折,宣限迫急未免借兑岁复一岁,厥数滋多,所谓桩管徒有虚名
乞取每年诸州水旱除放纲运欠折之数,别行科拨应副
总司桩管之数,止许以陈新相易不许兑用庶几缓急可恃
被坚执锐之士,招之于乡井穷民不若取之于军中之子弟。
彼其生长辕门素习翘关弓马便利膂力刚强,与乡井穷民有间也。
军中兵额亏甚,而招刺之法不及,使之仰给父兄口腹不足,宁无意外之虑乎?
乞下诸军,遇有额阙,悉以子弟充刺,数千百之精锐一朝而得。
八月,迁权工部侍郎,俄兼实录院同修撰
五年六月,兼知临安府,带浙西帅,事尤繁剧
公以近侍史馆兼领,处之裕如阙然阙服。
九月,转太中大夫
十一月守阙
明年春三狱皆以空告,上赐玺书奖谕
公顷阙足疾,至是增剧,力上丐祠之章,圣眷阙隆,褒诏不阙,给阙始免知府事
四月,以疾不起享年六十有六。
遗表上闻朝阙宣奉大夫,爵休宁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风骨峭整若不可阙,而接物和平乐易辞气质简若不委曲,而析理赡蔚精微
性友阙业悉推予昆弟,俸馀又经纪其生。
官既通显,官其犹子三人,其二以阙义襟倜傥亲族故旧之以匮告者,至辍衣食以赡。
为学务为有用,尤加意于诗。
其在南中所作,多载《续桂林志》,遗藁巨箧藏于家者尚未编次
自持麾节,尤务收拾人物
属吏之有才行边将之有勇略者,每被荐拔,居显职
娶洪氏,忠宣公之幼女,积封至令人
令人在室也,其兄枢密遵时翰苑,以书抵兄丞相适曰:「必欲妹有归,无如朱君」。
令人归于公。
令人言动有法勤俭恭悫,人谓公之贤有内助焉。
公之薨也,令人哭泣致疾,后公十二旬弃世
子男三人克己脩职郎、前衡州司户参军
立己,将仕郎
成己,登仕郎秀美向学
一人,适宣教郎主管佑神观汪纲侍御史义和长子也,才器渊博
公与令人爱女甚笃,故遇汪君加厚。
易箦之际,司户衡阳将仕登仕尚幼,公以后事属之,且字呼之曰:「吾得暝目,有仲举矣」。
孙男一人未名
诸孤嘉定元年三月二十二日葬公于枫林之原,令人祔焉,遵先志祖茔也。
将葬,司户走介以书来曰:「先君子行实不可以无传,子盍为载之」?
椎鲁不文,辱公殊知,公帅广右,以所知荐,公贰冬卿,以自代荐,今将奚辞?
谨状历官行事如右,俾名世之士志隧表阡与史氏编录于此乎考,谨状
嘉定元年月日门生承议郎干办行在诸军粮料院谈钥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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