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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谏伐匈奴 西汉 · 主父偃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七
臣闻明主不恶切谏博观忠臣不敢重诛直谏是故无遗策而功流万世
今臣不敢隐忠避死以效愚计,愿陛下幸赦而少察之。
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
天下虽平,忘战必危」。
天下既平,天子大凯,春蒐秋狝诸侯振旅秋治兵,所以不忘战也。
且夫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也。
古之人君一怒伏尸流血,故圣王重行之。
夫务战胜穷武事者,未有不悔者也。
秦皇帝任战胜之威,蚕食天下并吞战国海内为一,功齐三代
务胜不休,欲攻匈奴李斯谏曰:「不可
匈奴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
轻兵深入粮食必绝;
踵粮以行,重不及事
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也,遇其民不可役而守也。
必杀之,非民父母也。
靡毙中国快心匈奴,非长策也」。
秦皇帝不听,遂使蒙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以河为境。
地固泽卤,不生五谷
然后天下丁男以守北河
暴兵露师十有馀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
是岂人众不足兵革备哉
其势不可也
又使天下蜚刍挽粟,起于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钟而致一石
男子疾耕不足粮饷女子纺绩不足帷幕
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路死者相望盖天下始畔秦也。
及至高皇帝定天下略地于边,闻匈奴聚于代谷之外而欲击之。
御史进谏曰:「不可
匈奴之性,兽聚鸟散,从之如搏影
今以陛下盛德匈奴,臣窃危之」。
高帝不听,遂北至代谷,果有平城之围。
高皇帝盖悔之甚,乃使刘敬结和亲之约,然后天下干戈之事。
兵法曰「兴师十万,日费千金」。
夫秦常积众暴兵数十万人,虽有覆军杀将系虏单于之功,亦适足结怨深雠不足以天下之费。
夫上虚府库,下敝百姓甘心外国,非完事也。
匈奴难得而制,也。
行盗侵驱所以为业也,天性固然
上及虞、夏、殷、周,固弗程督禽兽畜之不属为人
夫上不观虞、夏、殷、周之统,而下修近世之失,此臣之所大忧百姓之所疾苦也。
且夫兵久则变生,事苦则虑易。
乃使边境之民靡敝愁苦,而有离心将吏相疑而外市,故尉佗章邯得以成其私也。
夫秦政之所以行者权分二子,此得失之效也。
故《周书》曰「安危出令存亡所用」。
陛下详察之,少加意熟虑(《史记·主父偃传》:上书阙下,所言九事,其八事律令一事谏伐匈奴。又《汉书·主父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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