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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论事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六
御史中丞李进传宰相语
奉进止
诸司官奏事颇多
不惮省览
但所奏多挟私谗毁
自今论事者。
诸司官皆须先白长官
长官白宰相
宰相可否
然后奏闻者。
臣自闻此语已来
朝野嚣然
人心亦多衰退
何则
诸司长官
达官也。
言皆专达天子也。
郎官御史
陛下腹心耳目之臣也。
故其出使天下
事无巨细得失
皆令访察
回日奏闻
所以明四目
四聪也。
陛下自屏耳目
使不聪明
则天下何述焉。
诗云。
营营青蝇
止于棘。
谗言罔极
交乱四国
以其能变白为黑。
变黑为白也
诗人深恶之。
故曰取彼谗人
投畀豺虎
豺虎不食
投有北。
则夏之伯明
之无极。
汉之江充
谗人也。
不恶之。
陛下恶之。
得君人之体矣。
陛下何不深回听察
其言虚诬者。
谗人也。
诛殛之。
其言不虚者。
正人也。
奖励之。
陛下舍此不为
使众人皆谓陛下不能明察
而倦于听览
以此为辞。
拒其谏诤
臣窃为陛下痛惜之。
臣闻太宗勤于听览
庶政以理。
故著司门式云。
有无门籍人有急奏者。
皆令监门司仗家引对
不许关碍
所以壅蔽也。
并置立仗马二匹
须有乘骑便往。
所以平治天下
正用此道也。
天宝已后
李林甫威权日盛
偫臣不先咨宰相奏事者。
仍托以他故中伤之。
不敢明约百官
令先宰相
阉官袁思艺日宣诏中书
元宗动静
必告林甫
林甫得以先意奏请
元宗惊喜若神。
以此权柄恩宠日甚
道路以目
上意下宣
下情上达
所以渐致潼关之祸。
权臣误主。
不遵太宗之法故也。
淩夷至于今日
天下之弊。
尽萃于圣躬
陛下招致之乎。
其所从来者渐矣。
艰难之初。
百姓尚未凋弊
太平之理。
可便致。
李辅国当权
宰相专政
递相姑息
莫肯直言
大开三司
不安反侧
逆贼散落将士
北走党项
合集土贼
至今为患
伪将更相惊恐
思明危惧
扇动却反。
又今相州败散。
东都陷没
先帝由此忧勤
至于损寿
臣每思之。
痛切心骨
今天兵戈未戢
疮痏未平
陛下岂得博闻谠言
以广视听
而欲顿隔忠谠之路乎。
臣窃闻陛下陕州时。
奏事不限贵贱
务广闻见
之事也。
凡百臣庶
以为太宗之理。
翘足而待也。
臣又闻君子难进易退
由此言之。
朝廷不讳之路
犹恐不言
况怀厌怠
宰相进止
使御史台条目
不令直进
从此人人不敢奏事
陛下闻见
只在三数人耳。
天下之士。
钳口结舌
陛下后见无人奏事
必谓朝廷无事可论。
岂知惧不敢进
林甫国忠复起矣。
凡百臣庶
以为危殆之期。
翘足而至也。
如今日之事。
旷古未有
李林甫杨国忠
不敢公然如此
陛下不早觉悟
渐成孤立
后纵悔之。
无及矣。
臣实知忤大臣者。
罪在不测
不忍孤负陛下
无任恳迫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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