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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封事表 中唐 · 李渤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二
言。臣伏见今月一日赦。
中外僚例应有策略济时者。悉许上陈
无有所隐。臣窃以陛下登极已来
擢自岩野者。惟一人而已
臣感殊奖不合私身
身既不私。岂宜爱死
若臣者。得死于义。
则荣于生远矣。以元和九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平贼三术
并皆请不舍元济。其上是感。
其次是守。其下是战。
又言感不成不失为守。守不成不失为战。
此求庙战。为陛下万全之谋也。
直言必战者。是见无礼于君。
鹰鹯之逐鸟雀奋不顾身
陛下义勇之臣也。昔汉代先零羌反。
赵充国屯田辛武贤讨袭
宣帝两行之。虽各成本功。
岂如陛下雄迈独断。竟斩灭凶虏。
则微前者上言为国之道也。
扫清淮西。是陛下之圣也。
社稷之福也。臣独不胜恳款
朝廷修德政。以享外宁之功。
辄复自忘幽朴。远献刍言
冀以尘露。少裨海岳
窃以陛下天纵生知。又嗜学不倦
故臣依托经史。敷陈下情
特乞圣慈容其迂繁。曲赐终览。
则疏退小臣。死骨不朽矣。
臣某中谢。臣昔负薪
偷暇读书。至周礼春官外史三皇五帝之书。
楚灵王所谓三坟五典是也书叙又云。
三坟大道也。五典言常道也。
然则三五之君。君之至者矣。
臣曾学易。见三皇之道。
加之以书。见五帝之德。
加之以诗礼。见三王之仁。
加之以春秋。见五霸之义。
战国策。极于隋史。
见沿代得失。参以百家
统以九流。又遗其繁华
摭其精实收视黜听。
其所自。故游涉中理也。
髣髴三皇之化。自冥于天。
天法道者。不疾而速。
不行而至。范围天地
曲成万物。易称先天而天不违
又云。鼓万物不与圣人同忧
三皇在上至朴未散
天下大同。无思无为
逍遥而已五帝之教。
自冥于地。地则天者。
其德广运。乃圣乃神。
乃武乃文。书曰。
天聪自我聪明天明自我明威
孔子曰。唯天为大。
唯尧则之是也五帝在上
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百姓不知。其德至矣。
三王之政。自冥于仁。
效地者。不识不知
无思不服。本以六德六行
文以五礼五乐孔子曰。
以仁理人。又曰。
克已复礼天下归仁是也
三王在上上仁下义
仁义相感天下太和
故行天保诗作袭政。
刑措四十年。至于五霸
力义统盟。功过糅駮。
伤坏王猷。秦政贼隳周法
刬去井田。残蚀六国
知及之。仁不能守之。
二世而亡。汉高帝宽仁大度
与人同利。任能使。
听纳。竟甸万国
孔子曰。其或继周者。
百代可知也。彼辈。
生于秦。长于秦。
习于秦。惑于秦。
不尽刷秦恶。特见制度
与夫三代联辉。此其未至也。
然皆根于忠朴清静。其世代长久者亦在此。
文帝约素德。罢搆露台
千里马熙然刑措无异
贾谊以为皇号甚美。论德不称
岂非兼以造程裁范。未抵大中欤。
景武昭宣。亦各有美。
皆以乐贤从谏风流无穷
成哀平。过有轻重
皆以黜贤嬖佞。稔謺亡国
光武皇帝白水。乘旧德
贼莽百万。且溃且溺。
又平赤眉铜马陇蜀诸寇。非项氏等夷
佐命三杰亦异。挍其武踪。
功次高祖若乃稽古宅周。
勋臣寿。儒学光。
教化浃洽。躬践理平
自牧以谦。自勤以劳。
兢兢不及。过矣无次也。
明帝孝思。敦九族
旰食以达幽枉。无倖私。
矜色章帝仁厚
春令。建胎养法
贫人苑地和帝符瑞
贡献有明章馀风。
洛都令主。自殇已下。
不足徵也。桓灵不道
群丑侵政。诛灭贤俊
流毒蒸人鬻官于朝。
列肆于内。群盗大起
腥闻在上赤帝之祚。
其亡也忽焉蜀先主任托孔明
仁人风烈魏文帝父业
擅妄大言。轻议舜禹
摧末疏本。其昏塞剧矣。
灾眚罪已。罢劾三公
终制省薄。亦足称也。
此外无他胜略。继以荒允邻豪。
敌臣奸雄。延数代而亡。
实为幸矣。晋武承三叶权力
通一淮海。焚怪服。
泥金。容刘毅直辞
辉光蔼然。然违钦言峤议。
使黼衣左衽。数百年华风不振者罪圬(疑)矣。
南北分朝。质文术背。
造邦者挺雄才骋奇算。
约之以勤俭。必有夏吕之功焉。
残国者皆淫逸其心。猜毒溺私。
移之以务禽奢奔。必有共鲧之败焉。
嗣主善恶紊駮。三者拟诸二汉
凶或逾之。美不及者也。
大槩吴风巧。其失也浮。
虏俗愚。其失也鄙滞
名不胜质。故陈灭于隋。
汉世祖帝陇蜀。更诏以书。
贵服其心。耻以虚为胜也。
何以造以岛夷索虏相济得不愧颜让畔乐乎
自隋没唐祚。十一帝颁
向二百年矣。革土垂号。
亚姬敌刘。但房杜病同
祖述秦汉。宪章周隋
使周邵擅美前代者。龟玉毁于椟中矣。
玄宗中兴。崇敏璟直。
未达。直不深
辅理名才不宜责以经国也。
李林甫元载媚君以佞谀迷君嗜好
引同诛异。封其邪志
致逆羯启衅燎原不灭者。
二子而谁。异代同𠌤。
共污三纪。遂使朝多忌讳
俗尚苟容。波惊云挠
荡动未息。易曰。
通其变。使人不倦
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穷则变。变则通。
通则久。自天祐之。
吉无不利。窃闻至德以来
天下常思太平君臣之心。
非不恳切。迄于今未称者。
是人倦而不知变。虽君侪尧禹
臣越。诏如尚书典诰
日下不行之。行之亦何由得通且久乎。
易曰。化而裁之存乎变。
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默而成之。不言而信。
存乎德行天祚圣唐。
变通之。数遗陛下
顺而革之。则悠久大历
自此更始矣。臣观前代嗣帝。
未有陛下今日之盛也。宜乘今戮淮寇之势。
以德制恒兖。则恩威兼畅矣。
恩威兼畅。而又加之以舍小过贤才
陛下虽欲让太平之勋美。臣知必不得明矣。
伏望廓开圣德。以拨乱意自兼。
剧秦灭政。志于炎昊间。
再造鸿业与天惟新
驰之于无穷。昔舜禹匹夫四海
其烈如彼。今圣代五朝太平
其难如此。臣又窃闻之。
陛下使工伎必能。是不欲其两伤也。
如此推而进之。则建皇极
雍熙如指诸掌乎。
臣疑宰相公卿蕴其略。但启沃次第未及
使陛下翘思文武凝望殷汤
主忧臣辱。孰不愤叹
陛下蹈道据德。安仁存义
三皇五帝三王五霸之美兼矣。与人同利
从谏如流。尚约素
珍奇。则汉高孝文之美兼矣。
儒学兢兢不及
幽枉必达。无倖私。
矜色。则光武孝明之美兼矣。
任托不惑容受直言
蜀先主晋武之美兼矣。约以高祖太宗之善训。
贯以陛下明圣总萃前美
混论消息。融而为至德
发而为元化。以王道为尺。
大中为刀。度时之宜。
裁酌古今。引知荡冤。
驱末还本。正六官
九畴。举王制
仿月令。调兵食
孝悌。敦九族
谏路。显儒学
退文华。黜选举
俊造。定四人
道释明刑行令
理兵御戎然后经之以礼乐
纬之以道德推诚信以化之。
风雅以畅之。坐明堂
灵台休息祥气之间。
陛下羲轩于上。公卿于中。
黎元鼓腹于下。挹甘露
醴泉禽畜四灵
不为难矣。臣愚寡闻
不识远大伏望宰相卿大夫议之。
瞽言可采。伏乞搜岩封野。
博引海内巨儒耆德元识明断之士。大开学馆
朝贤参讲。令其稽古应时
据经更俗。仍使切磋周洽
复出精义。重作制度
使合乎宣父继周之旨。夫正气振。
承家鼠寇。戎狄裔夷
若槁叶迎霜轻冰涉暑。
瞥然已去。閒然已亡。
不足尘于圣虑矣。今臣谨竭管见
五事如后。是非疏密
悬在天鉴。蕞尔昏塞
何能自分若乃沿革次第
时政所切。伏计宰辅必已详奏
不敢更言。臣今幸生圣代
又曾谬处谏垣。逢中兴将启之期。
太平必成之术。实惧不言为罪也。
狂瞽微臣不胜感恩中愤之过。
谨勒祇承人某奉表被露丹恳以闻。臣渤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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