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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论833年 唐 · 杜牧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五十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兵非危也。谷非殚也。而战必挫北。是曰不循其道也。故作战论焉。
论曰。
河北天下
珠玑也。
天下河北
四支也。
珠玑苟无。
岂不活身
四支苟去。
不知为人
何以言之。
河北者。
俗俭风浑。
淫巧不生。
朴毅坚强
果于战耕
名城坚垒
峉嶭相贯。
高山大河
盘互交锁
加以土息健马
便于驰敌。
是以出则胜。
处则饶。
不窥天下之产。
自可封殖
亦犹大农之家。
不待珠玑
然后以为富也。
天下河北不可
河北既虏。
精甲锐卒利刀良弓健马无有也。
卒然夷狄四边
封疆
表里
何以御之。
天下一支兵去矣。
河东盟津滑台大梁彭城东平
尽宿厚兵。
塞虏冲。
六郡之师。
严饬护疆。
不可他使。
天下支兵去矣。
六郡之师。
厥数三亿。
低首仰给
横拱不为
则沿淮已北。
循河之南。
东尽海。
西叩洛。
经数千里
赤地尽取。
才能应费。
天下三支财去矣。
咸阳西北
戎夷大屯。
吓呼膻臊
彻于帝居
周秦单师
不能排辟
于是尽铲吴越荆楚之饶。
以啖戍兵
天下四支财去矣。
乃使吾用度不周
徵徭不常
无以齐民
无以四夷
礼乐刑政
不暇修治
品式条章
不能备具
天下四支尽解。
头腹兀然而已
有人四支
其自以能久为安乎。
今者诚能治其五败
一战可定
四支可生
天下无事之时。
殿閤大臣
偷处荣逸
为家治具
战士离落
兵甲钝弊
车马刓弱
未尝为之简帖整饬
天下杂然盗发
疾驱疾战
宿败之师也。
何为而不北乎。
是不蒐练之过者。
其败一也。
百人戈。
仰食县官
则挟千夫之名。
大将小裨。
操其馀赢。
以虏壮为幸。
师老为娱。
是执兵者常少。
糜食者常多。
筑垒未乾。
公囊已虚。
不责实科食之过。
其败二也。
夫战辄小胜。
张皇其功。
奔走献状
以邀上赏
或一日再赐。
一月累封
凯旋未歌。
书品已崇
爵命极矣。
田宅广矣。
金缯溢矣。
子孙官矣。
焉肯搜奇外死勤于戎乎。
赏厚之过。
其败三也。
夫多丧兵士
颠翻大都
跳身而来
刺邦而去。
回视刀锯菜色甚安。
一岁未更。
旋已立于坛墀之上矣。
此轻罚之过。
其败四也。
大将将兵不得专。
恩臣诘责
第来挥之。
至如堂然将阵。
殷然将鼓。
一则曰必为偃月
一则曰必为鱼丽。
三军万夫
环旋翔佯
愰骇之间。
骑乘之。
遂取吾之鼓旗
不专任责成之过。
其败五也。
元和时
天子太平
严约以律下。
常团兵数十万以诛蔡。
天下乾耗
四岁然后能取。
此盖五败不去也。
长庆初
盗据子孙
悉来走命
内地无事
天子宽禁厚恩
与人休息
未几燕赵甚乱。
引师起将。
五败益甚
登坛注意之臣。
死窜且不暇
焉能加威于反虏哉。
今者诚欲调持干戈
洒扫垢污
以为万世安。
而乃前非
不可为也。
古之政有不善
传言
庶人谤。
发是论者。
亦且将书于谤木
传于士大夫
非偶言而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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