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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崔寔引农语(《诗纪》作四民月令引农语二章。) 其一 汉 · 无名氏
 押陌韵
二月昏,参星夕。
杏花盛,桑椹(○齐民要术二。古谣谚三十七引齐民要术。○逯案。齐民要术引崔寔。非农语。)
酒箴 东汉 · 崔骃
四言诗 押有韵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四
丰侯沈酒,罂负缶。
自戮于世,图形戒后(《御览》七百六十二。案:《北堂书钞》一百四十八作「崔寔《酒箴》」,与此小异)
禁夜行诏永宁元年 东汉 · 汉安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
钟鸣漏尽,洛阳城中不得有行者(《文选·鲍明远放歌行》注引崔寔《政论》永宁诏)
政论 其三十一 东汉 · 崔寔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六
孝宣帝方外安静,单于稽颡来朝,百世不羁之虏也(《文选·孙楚石苞孙皓书》注引崔寔《本论》)
政论 其三十三 东汉 · 崔寔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六
且观世人之相论也,徒以一面之交,定臧否之决(《文选·三国名臣赞》注引崔寔《本论》)
四民月令 其十一 东汉 · 崔寔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七
十月,培筑垣墙,塞向墐户(注)
北出牖,谓之向(《齐民要术》三)
上辛命典馈渍曲酿冬酒,作脯腊,以供腊祀(《齐民要术》三,《北堂书钞》一百四十五,《初学记》四,《御览》三十三)
农事毕,命成童入大学,如正月焉。
五谷既登,家备储蓄。
乃顺时令(《齐民要术》三,《文选·藉田赋》注,《岁华纪丽》四,《白孔六贴》三以为注,《御览》二十七,《事类冬赋》注),敕丧纪。
同宗有贫窭久丧不堪葬者,则纠合宗人,共与举之,以亲疏贫富为差,正心平敛,无相逾越。
先自竭以率不随(《齐民要术》三)
先冰冻作饧,煮暴饴(《齐民要术》三,又九,《御览》八百五十二)
可析麻缉,绩布缕(《齐民要术》三),作帛履(《齐民要术》三「帛」作「白」,《北堂书钞》一百三十六,《御览》六百九十七)不惜(注)
草履之贱者日不惜(《齐民要术》三)
农语曰:「河射角,堪夜作。
犁星没,水生骨」(马惟讷《古诗纪》前集十)
卖缣帛敝絮,籴、豆、麻子(《齐民要术》三)
平量五谷各一升,小罂盛,埋垣北墙阴下,冬至后五十日,发取量之,息最多者,岁所宜也(《齐民要术》一,「冬至」下十八字本作「余法同上」,据上文《汜胜之书补》)
四体书势 其四 草书 西晋 · 卫恒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
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
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善作篇
后有崔瑗崔寔,亦皆称工。
杜氏杀字甚安,而书体微瘦,崔氏甚得笔势,而结字小疏。
弘农张伯英者,因而转精其巧,凡家之衣帛,必书而后练之(《艺文类聚》作「后染」。)临池学书池水尽黑。
下笔必为楷则,号匆匆不暇草书。
寸纸不见遗,至今世尤宝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
伯英文舒者,次伯英
又有姜孟颖、梁孔达、田彦和及韦仲将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
罗叔景、赵元嗣者,与伯英并时,见称于西州,而矜巧自与,众颇惑之。
故英自称「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罗赵有馀」。
河间张超亦有名,然虽与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
崔瑗作《草书势》曰:「书契之兴,始自颉皇
写彼鸟迹,以定文章。
爰暨末叶,典籍弥繁。
(《初学记》作「人」。)之多僻,政之多权。
官事荒芜,剿其墨翰。
惟作佐隶,旧字是删。
草书之法,盖又(《初学记》作「先」。)简略。
应时谕指,用于卒迫。
兼功并用,爱日省力。
纯俭之变,岂必古式。
观其法象,俯仰有仪。
方不中矩,员不副规。
抑左扬右,望之若崎。
竦企鸟跱,志在飞移;
狡兽暴骇,将奔未驰。
或《𪑜》《𪐴》点《𪑮(此五字《初学记》但作「或黜点梁」四字。)》,状似连珠,绝而不离;
畜怒怫郁,放逸生奇。
或凌遽而惴栗,若据高临危;
旁点邪附,似蜩螗挶枝(《初学记》作「似螳螂而抱枝」。)
绝笔收势,馀綖纠结,若杜伯揵毒缘巇,螣蛇赴穴,头没尾垂。
是故远而望之,漼焉若沮岑崩崖;
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
机微要妙,临时从宜。
略举大较,仿佛若斯(《晋书·卫瓘附传》,《魏志·刘劭传》注,《艺文类聚》七十四,又初学记二十一,引崔瑗《草书势》两条。)
郎顗 西晋 · 华峤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六
汉之十叶,王莽篡位。
闻道术之士西门君惠李守等多称谶云「刘秀为天子」,自光武为布衣时数言此。
及后终为天子,故甚信其书。
郑兴以忤意见疏,桓谭以远斥忧死。
及明章二帝,祖述此意,故后世争为图纬之学,以矫世取资。
是以通儒贾逵马融张衡朱穆崔寔荀爽之徒忿其若此,奏皆以为虚妄不经,宜悉收藏之。
惟斯事深奥,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而托云天之历数,阴阳占候,今所宜急也。
占候术数,能仰瞻俯察,参诸人事,祸福吉凶,既应引之,教义亦有著明,此盖道术之有益于后世,为后人所尚也袁宏《后汉纪》十八)
绩秋令服色议 南朝宋 · 荀万秋
 出处:全宋文卷二十九
伏寻帻非古者冠冕之服,《礼》无其文。
蔡邕《独断》云:「帻是古卑贱供事不冠人所服」。
董仲舒《止雨书》曰:「其执事赤帻」。
知并不冠之服也。
汉元始用,众臣率从。
司马彪《舆服志》曰:「尚书帻名曰纳言
迎气五郊,各如其色,从章服也」。
自兹相承,迄于有晋。
大宋受命,礼制因循。
斯既历代成准,谓宜仍旧(《宋书·礼志》二,元嘉六年六月。)
劳生论 南北朝末隋初 · 卢思道
 出处:全隋文卷十六
庄子》曰:「大块劳我以生」。
诫哉斯言也!
余年五十,羸老云至,追惟畴昔,勤矣厥生。
乃著兹论,因言时云尔。
罢郡屏居,有客造余者,少选之顷,盱衡而言曰:「生者天地之大德,人者有生之最灵,所以作配两仪,称贵群品,妍蚩愚智之辩,天悬壤隔,行己立身之异,入海登山。
今吾子生于右地,九叶卿族,天授俊才,万夫所仰,学综流略,慕孔门之游、夏,辞穷丽则,拟汉日之卿、云。
行藏有节,进退以礼,不谄不骄,无愠无怿,偃仰贵贱之间,从容语默之际,何其裕也!
下走所欣羡焉」。
余莞尔而笑曰:「未之思乎?
何所言之过也!
子其清耳,请为左右陈之。
夫人之生也,皆未若无生。
在余之生,劳亦勤止,纨绮之年,服膺教义,规行矩步,从善而登。
巾冠之后,濯缨受署,缰锁仁义,笼绊朝市。
失翘陆之本性,丧江湖之远情,沦此风波,溺于倒踬,忧劳总至,事非一绪。
何则?
地胄高华,既致嫌于管库,才识美茂,亦受嫉于愚庸。
笃学强记,聋瞽于焉侧目,清言河泻,木讷所以疚心。
岂徒蛊惜春浆,鸱吝腐鼠,相江都而永叹,长沙而不归,固亦鲁值臧仓,楚逢靳尚赵壹为之哀歌,张升于是恸哭。
齐之季,不遇休明,申脰就鞅,屏迹无地。
段圭张让,金贝是视,贾谧郭淮,腥臊可餍。
淫刑以逞,祸近池鱼,耳听恶来之谗,足践龙逢之血。
周氏末叶,仍值僻王,敛笏升阶,汗流浃背,客之踵跻焦原,匹兹非险,齐人之手执马尾,方此永危。
若乃羊肠、句注之道,据鞍振策,武落、鸡田之外,栉风沐雨,三旬九食,不敢称弊,此之为役,盖其小小者耳。
今泰运启开,四门以穆,冕旒司契于上,佐命于下,岐伯善卷,耻徇幽忧,卞随务光,悔从木石。
余年在秋方,已迫知命,情礼宜退,不获晏安。
一叶从风,无损邓林之攒植,双凫退飞,不亏渤澥之游泳。
耕田凿井,晚息晨兴,候南山之朝云,揽北堂之明月。
汜胜九谷之书,观其节制,崔寔四时之令,奉以周旋。
蓑笠,白屋黄冠之伍,夕谈谷稼,沾体涂足之伦。
浊酒盈樽,高歌满席,恍兮惚兮,天地一指。
此野人之乐也,子或以是羡余乎」?
客曰:「吾子之事,既闻之矣。
他人有心,又请论其梗概」。
余答曰:「云飞泥沉,卑高异等,圆行方止,动息殊致。
是以摩霄运海,轻罻罗于薮泽,五衢四照,忽斤斧于山林。
余晚值昌辰,遂其弱尚,观人事之陨获,睹时路之邅危。
玄冬修夜,静言长想,可以累叹悼心,流涕酸鼻。
人之百年,脆促已甚,奔驹流电,不可为辞。
顾慕周章,数纪之内,穷通荣辱,事无足道。
而有识者鲜,无识者多,褊隘凡近,轻险躁薄。
居家则人面兽心,不孝不义,出门则谄谀谗佞,无愧无耻。
退身知足,忘伯阳之炯戒,陈力就列,弃周任之格言。
悠悠远古,斯患已积,迄于近代,此蠹尤深。
范卿撝让之风,搢绅不嗣,《夏书》昏垫之罪,执政所安。
朝露未晞,小车盈董、石之巷,夕阳且落,皂盖填阎、窦之里。
皆如脂如韦,俯偻匍匐,啖恶求媚,舐痔自亲。
美言谄笑,助其愉乐,诈泣佞哀,恤其丧纪。
近通旨酒,远贡文蛇,艳姬美女,委如脱屣,金铣玉华,弃同遗迹。
邓通失路,一簪之贿无馀,梁冀就诛,五侯之贵将起。
向之求官买职,晚谒晨趋,刺促望尘之旧游,伊优上堂之夜客,始则亡魂褫魄,若牛兄之遇兽,心战色沮,似叶公之见龙。
俄而抵掌扬眉,高视阔步,结侣弃廉公之第,携手哭圣卿之门。
华毂生尘,来如激矢,雀罗暂设,去等绝弦。
饴密非甘,山川未阻,千变万化,鬼出神入。
为此者皆衣冠士族,或有艺能,不耻不仁,不畏不义,靡愧友朋,莫惭妻子。
外呈厚貌,内蕴百心,繇是则纡青佩紫,牧州典郡,冠帻劫人,厚自封殖。
妍歌妙舞,列鼎撞钟,耳倦丝桐,口饫珍旨
虽素论以为非,而时宰不之责,末俗蚩蚩,如此之敝。
则违时薄宦,屏息穷居,甚耻驱驰,深畏乾没。
心若死灰,不营势利,家无儋石,不费囊钱。
偶影联官,将数十载,驽拙致笑,轻生所以告劳也。
真人御宇,斫雕为朴,人知荣辱,时反邕熙。
风力上宰,内敷文教,方、邵重臣,外扬武节。
被之大道,洽以淳风,举必以才,爵无滥授。
禀斯首鼠,不预衣簪,阿党比周,埽地俱尽,轻薄之俦,灭影窜迹,砾石变成瑜瑾,莨莠化为芝兰。
曩之扇俗搅时,骇耳秽目,今悉不闻不见,莫予敢侮。
《易》曰:「圣人作而万物睹」。
斯之谓乎(《隋书·卢思道传》,《文苑英华》七百五十八)
应正论 唐 · 王志愔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八十二
志愔大理正奏言。
法令者。
人之堤防。
堤防不正。
则人无禁。
窃见大理官僚。
多不奉法。
以纵罪为宽恕。
以守文为苛刻。
臣滥执刑典。
实恐为众所谤。
常著应正论。
以见微志。
因上之。
其论曰。
尝读易至萃。
利见大人。
亨聚以正也。
六二。
引吉无咎。
注曰。
居萃之时。
体柔当位。
处坤之中。
已独处正。
与众相殊。
异操而聚。
民之多僻。
独正者危。
未能变体以远于害。
故必见引。
然后乃吉而无咎。
王肃曰。
六二与九五相应。
俱履贞正
引由迎也。
为吉所迎。
何咎之有。
未尝不辍书而叹曰。
居中履正。
事之常体。
见引无咎。
道亦宜然。
有客闻而惑之。
因谓仆曰。
今主上文明。
域中理定
君累司典宪。
不务和同处正之志。
虽存见引之吉。
难应行之于已。
余窃惧焉。
仆敛衽降阶。
揖客而谢曰。
补遗阙于衮职。
用谠言为已任。
以蒙养正。
见引获吉。
应此道也。
仁何远哉。
咎繇谟虞。
登朝作士
设教理训。
开物成务。
是以五流有宅。
五宅三居。
怙终贼刑。
刑故无小。
于是舜美其事曰。
汝明于五刑。
以弼五教。
期于予理刑
期于无刑人。
协于中时。
乃功懋哉。
孔子叹其政曰。
舜举皋陶
不仁者远。
此非明辟执法
大人见引之应乎。
季孙行父之事君也。
举窃宝之愆。
黜受邑之赏。
明善恶而纠慝。
议僭赏以塞违。
虞舜之功。
居二十之一。
主司得行其道。
时君不以为嫌。
此非巳独处正。
引吉(一作应正)而无咎者乎。
观鱼于棠。
臧伯正色。
赂鼎在庙。
哀伯抗词。
言者得尽其忠。
闻之不加其罪。
故春秋称臧氏之曰。
积善之家。
必有馀庆。
此非异操而聚。
引吉之所致乎。
魏绛理直。
晋侯乃复其位。
邾人辞顺。
赵盾不伐其国。
此非正体未变。
为吉所迎者乎。
夫在上垂拱。
臣下守制。
若正应乎上。
乃引吉于下。
中士闻道。
若存若亡。
交战于胸臆之中(一作谲正之门)
怀疑乎语默之境。
惧独正之莫引。
忘此正之必亨。
吁嗟乎。
行巳立身。
居正践义。
其动也直。
其止也方。
维正直而是与。
何往而非攸利。
何以明之。
坤六二。
直方大不习。
无不利。
文言曰。
直其正也。
方其义也。
君子敬以直内。
义以方外。
敬义立而德不孤。
直方大。
则不疑其所行也。
嵇康撰释私论。
曹羲著至公论。
皆以崇公激俗。
抑私事主。
一言可以蔽之。
归于体正而巳矣。
礼记曰。
刑者侀也。
侀者成也。
一成而不可变。
故君子尽心焉。
若以喜怒制刑。
轻重设比。
是则桥前惊马。
希旨论人。
苑中猎兔。
从欲废法。
理有违而合道。
物贵和而不同。
不同而(一作之)和。
正在其中矣。
任延武威太守
汉帝诫之曰。
善事上官。
无失名誉。
延对曰。
臣闻忠臣不私。
私臣不忠。
上下雷同。
非国家之福。
善事上官。
不敢奉诏。
任延雅奏。
汉帝是其正言
此则归正不回。
乖旨顺义
不以忤怀见忌。
斯亦违而合道。
晏子春秋。
景公见梁邱据曰。
据与我和乎。
晏子曰。
此同也。
非和也。
夫和者。
君甘则臣酸。
君淡则臣咸。
今据也。
君甘亦甘。
所谓同也。
安得为和。
是知济盐梅调羹
乃适平心之味。
献可否而论道。
方恢正体之节。
俟引正而遵度。
故曰物贵和而不同。
刘曼山辨和同之义。
有旨哉。
若以不同见议。
未敢闻诲。
客曰。
和同乖训。
则已闻之。
援法成而不变者。
岂恤狱之宽宪耶。
书曰。
御众以宽。
传曰。
宽则得众。
若以严综物。
异乎宽政矣。
对曰。
刑赏二柄。
惟人主操之。
崇厚任宽。
是谓帝王之德。
慎子曰。
以力役法者。
百姓也。
以死守法者。
有司也。
以道变法者。
君上也。
然则非人臣之所操。
后魏游肇之为廷尉也。
帝尝私敕
有所降恕。
执而不从曰。
陛下自能恕之。
岂可令臣曲笔也。
是知宽恕是君道。
曲从非臣节。
人或未达斯旨。
不料其务。
以平刑为峻。
将曲法为宽。
谨守宪章。
号为湥密
内律云。
释种亏戒律。
一日诛五百人。
如来不救其罪。
岂谓佛法为残刻耶。
老子道德经云。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岂谓道教为凝峻耶。
家语曰。
王者之诛有五。
而窃盗不与焉。
即行伪言辨之流。
礼记亦陈四杀。
破律乱名之谓。
岂是儒家执禁。
孔子之湥文哉。
此三教之用法者。
所以明真谛。
重元猷。
存天纲。
立人极也。
然则乾象震曜。
天道明威。
齐众惟刑。
百王所以垂范。
折人以法。
三后于是成功。
所务掌宪决平。
廷尉之职耳。
易曰。
家人嗃嗃无咎。
妇子嘻嘻终吝。
严于其家。
可移于国。
崔寔达于理体(一无体字)
而作政论。
仲长统曰。
凡为人君。
宜写政论一通。
置诸坐侧。
其大概云。
为国者以严致平。
非以宽致平者也。
然则称严者。
不必踰条越制。
凝网重罚。
在于施檃括以矫枉。
用平典以禁非。
刑故有常。
罚轻无舍。
人不易犯。
防之难越故也。
但人慢吏浊。
伪积赃湥。
而日以宽理之。
可以无过。
何异乎命王良御(一作駻)
舍衔辔于奔踶。
俞跗攻疾。
停药石于肤腠。
适见鞅(一作秋)驾转逸。
膏肓更湥。
医人仆夫。
何功之有。
又谓仆曰。
成法之变。
帝王之令欤。
对曰。
何为其然也。
汉武帝昭平君杀人。
公主子。
廷尉上请论刑(一无刑字)
左右为言。
武帝垂涕叹曰。
法令者。
高帝之所造也。
用亲故挠先帝之法。
吾何面目入高庙乎。
又下负万人。
乃可其奏。
近代隋文帝子秦王俊并州总管
以奢纵免官。
仆射杨素曰。
王陛下爱子。
请舍其过。
文帝曰。
法不可违。
若如公意。
我是五儿之父。
非兆人之父。
何不别制天子儿律乎。
我安能亏法。
卒不许。
此是帝王操法。
叶于礼经不变之义。
况于秋官典职。
司寇肃事。
而可变动者乎。
我皇睿哲登宸。
高视岩廊之上。
宰衡明允就列。
辑穆庙堂之下。
乾坤交泰。
日月光华。
庶绩其凝。
众工咸理。
聚以正也。
仆幸利见大人。
引其吉焉。
期养正于下位。
中正是托。
子何惧乎。
夫君子百行之基。
出处二途而已。
出则策名委质。
行直道以事君。
进善纳忠。
仰泰阶而缉政。
谔谔其节。
思为社稷之臣。
蹇蹇匪躬。
愿参柱石之任。
处则远辞徵召。
高谢公卿。
孝友扬名。
是亦为政。
烟霞尚志
其用永贞
行藏事业。
心迹斯在。
至如水中汎汎。
天下悠悠。
执驭为荣。
埽门自媚。
拜尘邀势。
括囊守禄。
从来长思。
以为湥耻。
客乃逡巡不对。
遂无以问仆也。
法书论 唐 · 蔡希综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五
余家历世皆传儒素。
尤尚书法。
十九代祖东汉左中郎邕。
有篆籀八体之妙。
六世祖陈侍中景历
五世伯祖隋蜀王记室君知。
咸能楷隶。
俱为时所重。
从叔父右卫府兵曹参军有邻
继于八体之迹。
第四兄缑氏主簿希逸
第七兄洛阳尉希寂
并深工草隶。
颇为当代所称也。
周宣王史籀大篆
秦始皇程邈改为隶书
东汉上谷王次仲以隶书改为楷法。
仲又以楷法变为八分。
其后继迹者。
伯喈得之极。
元常或其亚。
草圣始自楚屈原
章草兴于汉宣帝
楷法则曹喜师宜官梁鹄皇象罗景邯郸淳胡昭杜度
草法则崔瑗崔寔张芝张昶索靖卫瓘卫恒羲献。
宋齐之间。
王僧虔羊欣李镇萧子云萧思话陶隐居永禅师
唐房乔杜如晦杨师道裴行俭高士廉欧阳询虞世南陆柬之褚遂良薛稷
其次有琅琊王绍宗颍川钟绍京范阳张庭圭。
亦深有意焉。
父兄子弟相继其能者。
东汉崔瑗
宏农张芝与弟
河东卫瓘子恒
颍川钟繇及子会。
琅琊王羲之及子献之。
西河宋令文及子之逊。
东海徐峤之及子浩。
兰陵萧诚及弟谅。
如是数公等。
并遭盛明之世。
得从容于笔砚。
始其学也。
则师资一同。
及尔成功。
乃菁华各擅。
亦犹绿叶红花。
长松翠柏
虽占雨露。
孕育于阴阳。
而盘错森梢。
䒠茸艳逸。
各入门自媚。
讵闻相下。
咸自我而作古。
或因奇而立
若盛传于代。
以为贻家之宝。
则八体之极。
是归乎钟蔡。
草隶之雄。
是归乎张王。
此四贤者。
自数百载来。
未之逮也。
侍御见寄 中唐 · 李端
五言律诗 押寒韵
引用典故:文举识 子真官
野客蒙诗赠,殊恩欲报难。
本求文举,不在子真
细雨双林暮,重阳九日寒。
贫斋一丛,愿与上宾看。
上校正后汉书奏景祐元年九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余襄公奏议》卷上
国子监所印两《汉书》,文字舛讹,恐误后学。
臣谨参括众本,旁据他书,列而辩之,望行刊正。
诏送翰林学士张观等详定闻奏,又命国子监直讲王洙偕赴崇文院雠对。
谨按后汉明帝班固陈宗尹敏、孟冀作《世祖本纪》及建武时功臣列传。
后有刘珍李充杂作建武以后至永初间纪、传,又命伏无忌黄景作《诸王王子恩泽侯表》并《单于》、《西羌》、《地理志》。
边韶崔寔朱穆曹寿皇后、外戚传、百官表及顺帝功臣传,成一百一十四篇,号曰《汉记》。
熹平中马日磾蔡邕、杨据、卢植续为《东观汉记》。
吴武陵太守谢承作《汉书》一百三十卷。
晋散骑常侍薛莹作《后汉记》一百卷。
泰始中秘书监司马彪始取众说,首光武,至孝献,作《后汉书》。
散骑常侍华峤删定《东观记》为《后汉书》九十七篇。
祠部郎中谢沈作《后汉书》一百二十二卷。
秘书监袁崧作一百卷。
至宋,丰城太守范晔益集诸家,作十纪、十志、八十列传,凡百篇。
十志未成,被诛,至梁世有刘昭者补成之。
唐章怀太子贤,招集当时学者右庶子太安洗马刘讷言洛州司户参军革希玄、学士许叔牙成玄一、史藏诸周宝宁等同注范晔《后汉书》,仪凤初上之,诏付秘书省,传之至今。
悉取馆阁诸本参校,二年九月校毕,凡增五百一十二字,损一百四十三字,改正四百一十一字。
推诚保德守正功臣正奉大夫尚书户部侍郎颍州军州事管内劝农使上柱国汝南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四百户赐紫金鱼袋兵部尚书文忠蔡公神道碑铭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乐全集》卷三七、民国《禹县志》卷一四
国朝沿唐制,设进士科,取天下髦俊,其擢第一,多至显位,以间得英才国器。
章圣御极二十五年,选士十二榜,有若王文正公曾李文定公迪蔡文忠公齐,皆擢进士第一,登翊大政,为时名公,此英才国器者。
大中祥符八年方太平,用文治,天子临轩试贡士,采贾谊之言,赐赋题曰《置天下如置器》。
文忠公预试,上览其赋,有安四方之志,异焉。
既唱第廷中考等,果第一。
召前,风采堂堂,英秀挺出,章圣属目,顾相寇准曰:「佳哉,士也」!
殿上下耸观。
旧事,唱高等三人,数而择焉。
是日,即命公独谢,特诏金吾给七人清道,为之光宠。
释褐将作监丞通判兖州,徙潍州
归朝,迁著作郎直集贤院判三司开拆司
右正言右司谏同修起居注,改尚书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台杂事、同判吏部流内铨,更三司副使
奉使契丹国,还授起居舍人知制诰、同知审官院
翰林学士,俄兼侍读学士
久之,除龙图阁学士、知密州,徙应天府
召为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加给事中
复除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拜枢密副使,进尚书礼部侍郎参知政事
阅四岁罢,以户部侍郎颍州,薨于郡,享年五十二。
公字子思
其先洛阳人
曾祖绾,太平兴国中莱州胶水,九年,卒官,有遗爱,子孙因家焉。
祖邻、考梦臣,世传经术,怀道不仕,以公之贵,追襚三师
公幼自立,苦学,故相文定李公见其诗,谓人曰:「此君有大志,未易量也」。
将就乡举,才名当首送,致书州将,让其里人史房而身下之。
始至兖州长吏有苛政,公约之以礼,使不得踰法,民赖为安。
至潍,有士族摹市征印文,相因缘为奸利,积十馀年,或告发之,株连数百人。
公曰:「尽利为民,奸是用长,兹为政者之过」。
为从末比,多得释,潍人大欢愧,更相勉为义。
识者知公非茍为德,是谓民风化之所自,迹近而体远者。
盖其初仕已达于从政
秩满还都,不过执政之门,在势有弗悦,累月不召,乃差监永丰仓。
真宗知之,诘辅臣,亟令召试文奏御,中旨除官。
明年,赏花禁苑,群臣退,独留公,出仁宗所赋诗示之,将命为太子谕德,为弗悦者沮格。
章圣知其有公辅器,眷属殊厚。
永定遗弓,衰慕深至,家人视其卧衽,涕洟沾濡。
丁谓颛国,使人语公,能自致即处华要。
公叹曰:「兹言何为而至于我」?
竟不答。
未几谓败,反侧者多矣,公澹居其间,时论益贵之。
翰林,章献后修景德寺近珰罗崇勋护作,既奏功,诏公撰记。
崇勋信幸用事,遣亲密谓公:「善为记,参知政事可得」。
公已受诏,欲辞不可,置不为撰。
崇勋数请,终不以进,怒而谗之太后,遂出守密州
鲁肃简公中书,争之不能留。
至州,太后中书降敕趣奏,记乃上。
东京旱,荐饥,先除公田之租数千石。
遂请悉除京东田租,弛盐禁,使民得贾海救荒,东人于今赖之,皆曰:「活吾人百万口,蔡公也」。
公前知台杂事,复拜中丞,正色立于朝,权戚干宪度,必弹劾,未尝及诸细也。
章献太后遗制以庄惠继,垂箔参听,閤门白台促百官入贺。
公毅然顾吏,无得追班,前白二府:「天子春秋已长,后末命,非天下所望,抑未有闻于前代者,惟执政图之」。
庄惠但称尊宫省号保庆太后,不复预政。
壹王体,正国命,公有力焉。
及登西府,向时房闼专威,阍谒依藉,因是以习,典刑犹紊,公持重据正,意在杜邪挠,以赞平康之治,嘉谋嘉猷,入告为多。
然性静密,未尝语于私,故几微启沃莫传焉,众所共闻者,著一二云尔。
景祐初中宫虚位,有自细微因庄惠以入掖庭,得见中意,将遂正位号,大臣并诤,而公尤力。
既而欲以备嫔御,公独坚请归之,因得高选勋阀,上俪天极。
王蒙正者,连姻外戚子,杀人谪徙,未更徙,中札命枢府复官。
公谓同列:「始初清明,宜谨国章,旦朝以闻」。
寝之。
或曰:「小事,恶足烦上」?
公曰:「德刑治本,人主以为操柄。
杀人而以官免,免死而复官,是杀人者无罪也。
斯之为小,将奚为大」?
退为奏,明日怀以授枢密使
王文康已朝奏事且退,公前曰:「王某向与臣议,更有奏请」。
文康不得已,白之。
上意不回,公曰:「法,天下之平,而挠以私,且乱政刑」。
又命降官一等,固请而止。
枢密院有《直学士题名》,钱惟演撰记,希丁谓意,独黜寇忠悯公,「逆不书,示惩恶也」。
公建言:「莱公忠义,有劳王家,兹实厚诬,以疑后世」。
请而剟去其辞。
南徼蛮酋虐用诸蛮,奔宜州,自归八百馀人。
议者请勿纳,公曰:「蛮逃残酷,归王化以求生,处之湖湘旷土,足使自给;
却之,势必不敢还,聚散山谷为盗,从而戮之,蛮亦人也,酷又甚焉」。
不果纳。
既而溃为民患,至杀将吏,宜、以西皆扰,朝廷方悔。
契丹徙帐幽州,屯鄙上,边戍缮完,赤囊狎至。
二府并请增守备,宰相吕申公对上,决策勿与,保无变。
异论犹藉藉,公议协,遂定。
镇靖有体,人情妥安。
河决横陇,朝议堤塞,公曰:「水趣下。
河朔地卑,顺而导之,可免澶、滑壅溢,德、博数州得在河南,于国家便,但护魏为可」。
从之,澶、滑迨今无患。
仁宗景祐间,朝廷尊严,治平乂安,是时在位为多正人。
《周颂》云:「无竞惟人,四方其训之」。
不犹信欤?
宝元初,夏戎叛命,公在颍州,闻之以为戚。
念时任事者虑害不能深,俾弟禀入言西边事于朝甚详。
禀因论次其说,条类成书,号《通志》,时亦多施行者,本公志也。
公资忠信,器静深,不矜而庄,不厉而威,直方而有容,内文理而外温厚。
非义所存,不接于心术。
不恃高论,不为诡行。
施诸己而不愿,不以施于人。
与人至诚,重然诺,一言之出,终身可复。
乐道人之善,推贤达能,惟恐时之有遗才也。
性谦退不伐,执义坚固,临大节有不可夺之守。
在朝廷,惟日孜孜以思纳君于善;
身处外,乃心无不在王室。
故士大夫倚公以为当世重焉。
中年而薨,天下莫不痛惜,以其才之未究也。
尝谓名教治之本,孔子之后,袭文宣公旧矣,乾兴中,四十九代孙承祐卒,绝不袭十馀年,公援汉元始故事,上言:「圣人之嗣不宜久废,承祐有母弟在,请续封」。
诏从焉。
尤笃故旧,死生不以易其操。
初,马绛莱州判官,与公为忘年交,公除御史中丞,被旨举御史,以绛应诏
故相王文穆公随守泰州通判,随政事多僻,刚正,每执不阿,以大忤随。
至是,文穆当国,持奏不下,公请政府曰:「举所知无易者,不下,请罢举」。
随不得已,殿中侍御史
乡赋时,州掾贾编考试,公在宥密,编老滞铨集,公请解一官为编改秩,仁宗嘉其意,擢编朝籍。
彭城刘颜布衣友善,积学有行谊,然罪废不可复振。
公为解说其情,称所长于朝,录其所著书上之,县尉谪,至是起授泰宁军节度推官
时近臣多荐文藻之士充馆阁员,公独荐陆参有古学,将召试,公为请曰:「诗赋非所工,欲观其学,所著《蒙书》在焉」。
特召充馆阁检讨
公笃义雅正,不挠权倖类此。
范仲淹庞籍刘随杨偕郭劝,皆公推毂,以显于时。
事母楚国太夫人张氏,色养无违。
公薨,楚国在堂,士君子伤之。
其配中山郡夫人刘氏。
三子:曰延年,将作监主簿,早世;
延庆,今为尚书屯田员外郎京东路提点刑狱,材敏而文,有远度,亢蔡宗者也;
延嗣大理评事,精爽似兄,好学不乐仕。
长女适太常博士刘庠之子。
公悯志不遂,幼孤,即以女妻之。
次适某官某,生男寇平,早孤,保于外氏,楚国特爱之,故公视犹子。
公薨,子幼,凡丧葬庇家,事悉属平。
平,厚重君子也,今以太常少卿昭文馆、知郑州
公守南都,某以举子见,厚蒙器赏,故我以国士报之于此文也。
铭曰:
仁宗朝,庙堂名公。
道德之纯,蔡公文忠
公之为人,性乎仁义。
用中为常,不勉而至。
发为忠孝,于君于亲。
施于百行,于以诚身。
有如珠玉,禀于纯精。
亦如金石,中含和声。
又若水火,之清之明。
又若山川,之秀之英。
乾坤之体,其用简易。
贤人德业,久大以类。
我不为善,亦奚以伐?
我弗为高,则将焉越?
云上于天,其润在下。
公心所存,可求诸野。
施不为名,报不在寿。
诚以自成,兹则不朽。
惟公之道,以诚始终。
岂复可昧?
一气是同。
凡此陈迹,公之苴秕。
揭此铭章,孝子之慰。
答吴职方书 北宋 · 张俞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成都文类》卷二一、《全蜀艺文志》卷二九、嘉庆《郫县志》卷三七、嘉庆《华阳县志》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四
俞顿首:二三月至导江,遂入山,复归治弊庐,加以人事,久不启讯。
四月二十七日书,良释思仰之劳。
相示府公谓俞所作《讲堂颂》为叙己之德,于书衔立石,体未便安,俾别为记。
闻之惶恐。
俞游天下二十馀年,知识士人甚众,然未尝以文字求卿大夫之知。
去年十二月,何侍郎语仆曰:「府公兴学,大作讲堂,愿为之记」。
及行,又云:「记成,愿示其文」。
今年二月醇翁见语,亦如何侯
自李伯永、赵先之及诸士大夫,累累相问《讲堂记》如何。
因念国家大兴学校,三十年来凡作孔子记、州学记者遍天下,殆千百数,烂漫甚矣,古未尝有也。
蜀郡之学最古,又世传其文翁讲堂久坏,今府公复作之,高明宏壮,上可坐五百人,非列郡之可拟。
茍欲作记,则土木尚未足称也。
且记之名又不足铺扬讲堂之义,唯歌颂可以传于无穷。
文既成,投于府公,辱书云:「求记若铭尔,今以颂为贶,顾何德以堪之?
奚可轻示于人」?
仆窃思之,以文辞浅陋邪,不示于人,实惠之大者也;
茍以府学不可为颂邪,则古人作之者多矣。
自汉至唐,文章大手皆采风人之旨,以为赋颂,凡宫室苑囿,鸟兽草木,君臣图像及歌乐之器,意有所美,莫不颂之,不独主于天子乃名为颂。
晋赵文子室成,张老贺焉曰:「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
君子曰「善颂」。
汉郑昌上书颂盖宽饶颜师古曰:「颂,谓称美之」。
班固皇甫谧皆曰:「古人称不歌而颂谓之赋」。
王延寿曰:「物以赋显,事以颂宣。
匪赋匪颂,将何述焉」?
马融《长笛赋》序曰:「追慕王子渊枚乘刘伯康傅武仲等《箫》、《琴》、《笙颂》,作《长笛颂」》。
嵇康《琴赋》序亦曰:「自八音之器,歌舞之象,历代才士,并为之赋颂」。
又若扬雄有《赵充国画颂》,史岑有《邓骘师颂》,蔡邕有《胡广黄琼》、杨戏有《季汉辅臣颂》,夏侯湛有《东方朔》,陆机有《汉高祖》,袁宏有《三国臣颂》,刘伶有《酒德颂》,马棱广汉太守,吏民刻石颂之,蔡邕桓彬而颂之,崔寔为父立碑颂之,至若袁隗崔寔刘操姜肱李膺、陈实之韩韶郭正法真赵岐季札
若此之类,史传甚众,略举数者,以明体要。
沈约之徒,文章冠天下,其所博见,通达古今,皆为以美王侯。
至唐,文章最高者莫如燕、许、萧、李、梁肃韩愈刘禹锡辈,未有不歌颂称贤人之德,美草木之异者。
仆故取其体而讲堂焉,则颂之义岂有嫌哉?
且郡府之有学校,学校之有讲堂,乃刺史为国家行教化,论道义之所,又非刺史之所自有也,其于义可乎,不可乎?
与夫一贤人,美一草木,其旨如何?
且自汉已来,千数百年,通大贤、文人、史官,未有以不可施于人,美于物,而有非之者。
俞窃惟府公谦恭畏让,以名为嫌,应以郑康成孔颖达解《鲁颂》之义也,故未敢以书自陈。
今足下见教,果以府公之言谓体未便安,而云重撰一记,鄙人岂敢复欲妄作,以取戾乎?
况夫《讲堂颂》者,始称国朝文章之盛,次述府公兴劝之由,遂明学者讲劝之义,终美宣布之职,振天声于无穷,庶乎词义有可采者也。
至于郑康成孔颖达云:「《鲁颂》咏僖公功德,才如变《风》之美者。
颂者,美诗之名,非王者不陈。
鲁诗以其得用天子之礼,故借天子美诗之名,改称作,非《周颂》之流也。
孔子以其同有名,故取备三颂」。
又曰:「成王周公有太平之勋,命鲁郊祭天,如天子之礼,故孔子录其诗之,同于王者之后」。
又曰:「颂者,美盛德之形容。
鲁侯有盛德成功,虽不可上比圣王,足得臣子追慕,借其嘉称,以美其人,故称颂」。
凡孔、郑之说,支离牴牾如此。
伯以璧假许田,《春秋》非之。
晋侯请隧,襄王弗许。
于奚请曲县繁缨以朝,仲尼曰:「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武子作钟而铭功,臧武仲谓之非礼。
季氏舞八佾于庭,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
孔、郑既谓鲁不当作,而曰借天子美诗之名而称颂,是名器可以假人也。
孔子曾无一言示贬,反同二颂为经,孰谓孔子不如林放乎?
噫!
而可僭,则僭莫大焉,乱莫甚焉,非圣人删《诗》、作《春秋》之意也。
且孔、郑解经,时多谬妄,此之妄作,何其甚哉!
传曰:「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
盖章句之徒,守文拘学,各信一家之说,曲生异义,古之作者,固无取焉,仆亦无取焉。
足下以为如何?
忽因起予,遂答来谕,非逞辩而好胜,亦欲释千载之惑,用资抚掌解颐,且假一言介于府公,可乎?
如曰未安,愿复惠教。
祭天用乐劄子1078年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谨按,《礼》:祀天以冬日至,取微阳洞开,天之始也。
兆于南郊,就阳位也。
即地上之圜丘,因天事天也。
燔燎而升烟,求阳以气也。
玉奠苍璧,牲、币如其色,肖洪覆之自然也。
乐用圜钟为宫,以其上应房、心,有天帝明堂之象也。
宫声三奏,角、徵、羽各一奏者,合阳奇之数,欲神之听之也。
祭地以夏日至,取阴德潜萌,地之始也。
坎于北郊,从阴义也。
就泽中方丘,因地事地也。
瘗埋,顺其性之含藏也。
方琮而黄币,仿形色也。
乐用函钟为宫,以其生于未之气,未,坤位也。
宫声与角、徵、羽各二奏者,合阴偶之数,所以八变,则地示出焉。
夫先王求神之意,可谓尽矣。
以为天时者,乾坤因之而阖辟,阴阳系之而消长,鬼神亦由是而利用出入者也。
故作大事必顺天时,既得其时,又择其位也。
为高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以至于器币乐舞,至纤至悉,无不从其类。
以此事神,则神无不飨也。
汉元始间,不原《礼》意,附会《周官》大合乐之文,谓之合祭。
复以正月三阳在下息,卦受《泰》,于是诹上辛之日,合祭天地于南郊,观其时位与夫器币乐舞之设,是徒寓地祇于啜食之列,而意不在焉。
后汉正月上丁祠南郊,礼毕次北郊。
下逮南齐,又以正月上辛祠昊天,次辛瘗后土。
虽得其位,不得其时,诚不至而礼不专,是亦主为礼天而发耳。
窃有一證焉,《记》曰:「御同于长者,虽贰不辞,偶坐不辞」。
郑氏曰:「盛馔不为已也」。
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
事母孝,故事地察。
岂可以后土富媪之灵,载物无疆之德,而事之仅如偶坐之宾乎?
深恐柔祇未之享也。
臣谨再详《仪注》,合祭天地于一坛之上,其为非礼明甚,固当改正。
然古今异宜,沿革殊致,三岁一郊,汉唐成宪,祖宗以来,莫能易也。
今罢合祭,则北郊惟使有司摄事,于理未安,谓宜以亲郊之岁,用夏日至先有事于方泽
盖祭者,荐其时也。
近人而亲者无如地,取材于地,故先祭以明亲亲之仁;
远人而尊者无如天,取法于天,故后祭以正尊尊之义。
青城,若张法驾,仪物一从简易,务称尚质之意,其扈卫锡与,可于郊赏数中豫给五分之一。
或量加特赐,系自上恩,所贵奉事天地,不失礼意。
惟朝廷财幸,取进止。
详定礼文一 其二十 天地合祭为非礼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九、《文昌杂录》卷四、《宋文鉴》卷一○五、《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五、《玉海》卷九三、《文献通考》卷七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一五二、《经济类编》卷三九、《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四七
臣某伏承圣意,以天地合祭于圆丘为非典礼之正,诏令更定。
臣谨按《周礼·大司乐》:以圜钟为宫,冬日至,于地上之圆丘奏之,六变,以祀天神;
以函钟为宫,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之,八变,以祭地示。
夫祀必以冬日至者,以其阳气来复于上,天之始也,故宫用夹钟。
于震之宫,以其帝出乎震也。
而谓之圜钟者,取其形以象天也。
三一之变(圜钟为宫,三变。黄钟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各一变。)合阳奇之数也。
祭必以夏日至者,以其阴气潜萌于下,地之始也,故宫用林钟。
于坤之宫,以其万物致养于坤也。
而谓之函钟者,取其容以象地也。
四二之变(函钟为宫,太蔟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各二变。),合阴偶之数也。
又《大宗伯》:以禋祀、实柴、槱燎祀其在天者,而以苍璧礼之;
以血祭、沈狸、副辜祭其在地者,而以黄琮礼之。
皆所以顺其阴阳,辨其时位,仿其形色。
此二礼之不得不异也。
故求诸天而天神降,求诸地而地示出,得以通精诚以逆福釐,以生烝民,以阜万物,此百王不易之礼也。
去周既远,先王之法不行。
汉元始中,奸臣妄议,不原经意,附会《周官》「大合乐」之说,谓当合祭,平帝从而用之,故天地共犊,礼之失自此始矣。
由汉历唐,千有馀年之间,而以五月亲祠北郊者,惟四帝而已。
魏文帝之太和,周武帝之建德,隋高祖之开皇,唐睿宗之先天,皆希阔一时之举也。
然而随得随失,卒无所定,垂之本朝,未遑釐正。
恭惟陛下恢五圣之述作,举百王之废坠,典章法度固已比隆先王之时矣,岂袭后世一切之礼乎?
是以臣亲奉德音,俾正讹舛。
郊祀之礼,首宜正其大者,大者不正,而末节虽正无益也。
况天地岁祀,今亦不废,顾惟有司摄事而已,诚未足以上尽圣诚恭事之意也。
臣以为既罢合祭,则南北二郊自当别祀。
伏请陛下每遇亲祠之岁,先以夏日至祭地示于方丘,然后以冬日至祀昊天于圆丘,此所谓大者正也。
然议者或谓先王之礼其废已久,不可复行。
古者斋居近(古者致斋路寝。),仪卫省,用度约,赐予寡,故虽一岁遍祀而国不费,人不劳。
今也斋居远,仪卫繁,用度广,赐予多,故虽三岁一郊,而犹或惮之,况一岁而二郊乎?
若必不获已,则三年而迭祭,或如后汉正月上丁祭南郊,礼毕次北郊,或如南齐以上辛祀昊天,而次辛瘗后土,不亦可乎?
臣窃谓不然。
《记》曰:「祭不欲疏,疏则怠」。
夫三年迭祭,则是昊天、天神六年始一亲祀,无已怠乎?
《记》曰:「大事必顺天时」。
二至之郊,周公之制也,舍是而从后王之失,可谓礼欤?
彼议者徒知茍简之便,而不睹尊奉之严也。
伏惟陛下鉴先王已行之明效,举旷世不讲之大仪,约诸司仪卫而幸祠宫,均南郊之赐予以给卫士,蠲青城不急之役,损大农无名之费,使臣得以讲求故事,参究礼经,取《太常仪注》之文以正其讹谬,稽大驾卤薄之式以裁其繁冗,惟以至恭之意对越天祇,以迎至和,格纯嘏,庶成一代之典,以示万世。
《国朝诸臣奏议》文末有小字注:「元丰元年二月上,时为枢密直学上。」
言治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九、《公是集》卷四六、《皇朝文鉴》卷一○二、同治《新喻县志》卷一四
为治者有其迹矣,而迹未必可复也。
语治者有其言矣,而言未必可当也。
遗迹而因于时,忘言而徇于理,治之大方也。
故昔者无怀氏神农氏封于泰山、禅于梁父者,七十有二君,而治未尝同,此道之谓也。
崔寔论为政,仲长统善之;
贾谊匈奴班固非之。
自汉以来,莫谓不然,之言曰:「明君者,以严致平,非以宽致平也」。
大宋之兴,刬五代之敝,除其苛虐,吏以鞭扑赦赎为治,而天下以宁。
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外无彊桀之邦,内无群党之寇,民不见金革之患者于今百年,自三代以来未尝有也。
此可谓以严致平者乎?
之言曰:「欲试属国,设五饵三表以钓匈奴,其术已疏矣」。
先帝与戎约和,内爱百姓,外亲邻国,略循之策,而匈奴服从,至今五十馀年,自三代之盛,讲信修睦,附疏柔远,亦未尝有若此其久也。
可谓术已疏者乎?
从此观之,为治者因于时,而迹不足守也;
语治者徇于理,而言不足专也。
故自《诗》、《书》、《礼》、《乐》,治世之具者,皆遗迹,而求所以迹者也,忘言而索于所以言者也。
仲长统班固之徒所能见也。
上八事书治平中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历代名臣奏议》卷四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臣闻天下之政皆愿致治,而不能无敝;
天下之言皆好成文,而未必可以适用;
天下之情皆有爱,而莫切于爱君;
天下之心皆有忧,而莫大于忧国。
此明王睿主所以广览博听而求其阙失,忠臣志士所以危辞直论而竭其恳诚也。
茍以不足适用之言,陈不能无敝之政,则辞旨浮略而意不迫切,于爱君忧国之心有所未尽,安能补于世哉?
譬如施干戚之舞以解重围,讲乡饮之礼以治军旅,多见其无益也。
贡禹汉元力言治道,以为尽如太古则难,宜少放古以自节;
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
上嘉其质直之意,多所听纳,深自约损,匪彝过制,大半罢之。
至于崔寔著论,根极时要,则亦以为济时拯世之术,期于补绽决坏,枝柱倾邪,随形裁割,要措斯世于安宁之域而已。
四牡横奔,皇路险倾,宜以钳勒鞬󲨁为救,岂暇及于和鸾节奏哉?
夫二子之言,皆不泥一隅,该通事变,质之前世而不缪,验之来今而可以为鉴,臣窃慕焉。
恭惟国家承百王之敝,当天下文治之极,法度废而不立,威令委而不行,上下偷沮,风俗雕薄,四海之势,如乘敝舟以涉长河而无所维御,泛泛焉日就其深而不为坏败之计,甚可痛也。
陛下天资神圣,享有宝命,一日纂承大业,而四海之人欢然向顺,无有毫发之警者,岂独天命然哉?
仁宗皇帝之德泽至深至厚,结于人心之坚也。
为人之子,治人之天下,而坐视若此,于持盈守成之道何如哉?
臣资识狂愚,闇于长虑,第闻忠谠可以死节,昔尝考六经之微言,览百氏之异论,推迹近事,得其大端。
至于安危治乱之几,是非邪正之渐,得失兴亡之际,未尝不为陛下反覆而究之。
中夜三思,继之以日,欲一发愤懑,指陈要极,以感悟天听,扶救国体,茍人主从而警惧回心,于社稷之计,睿明之德,无所亏损。
天下之大忧日渐销散,则臣退就鼎镬,其甘如饴。
而藏伏幽贱,厥路无繇。
幸今明诏申谕,虽岩穴草茅之人皆得以直言上达,乃臣之志愿,庶几适于今日矣。
敢沿科举,以毕其愚。
臣窃以为王道之端,万化之本,莫大于身正以率天下,故有《贵始》。
天下之大务,惮而不为,则德堕功丧,无以光绍祖宗之休烈;
徇名而昧其实,则习尚虚旷,风化颓坠而不可振起,故有《究治》。
君臣之交,必亲之以至诚,然后可以毕天下之能事;
大臣之分,莫若尽道以致主,故有《明任》。
设官授职者,所以与天子共理;
法制大坏,贤不肖失其别,则生民安所蒙赖?
故有《议官》。
人君能结天下之心,则邦本坚固而莫能动;
农夫重困,国费浮冗,力役不蠲,疾病无养,皆世之大蠹,故有《重民》。
民力之耗,莫甚于养兵。
军政不立,则骄惰日长;
将材不任,则举无成功。
推类以胜,则渐不可长;
教民以战,则法不可失,故有《制兵》。
二虏之患,日甚一日,而制御之道,未可以经远,故有《虑边》。
总其大归,以尽夫终始,故有《策原》。
求之于文则不足,推之以用则有馀,臣之区区不敢默于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