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得达帖 北宋 · 唐询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八、《宝真斋法书赞》卷一○
询启:近元昆虞部行,曾奉书,想寻得达左右。暑湿,不审哀慕之外,动止无爽?姑苏自月初即淫雨相仍,民田颇以为苦,今尚未霁,不知馀杭何如?吴中卑湿殊可患,兼往往因此为疾。吾兄忧居且踰年,久寓于杭,还粗安否?咫尺不能面奉,徒劳引领。馀宜自重,不宣。询再拜正叔国博,五月二十三日。
贵眷各想平畅。
闻雁 北宋 · 侯氏
五言律诗 押阳韵
何处惊飞起,雍雍过草堂。
早是愁无寐,忽闻意转伤。
良人沙塞外,羁妾守空房。
欲寄回文信,谁能付汝将(宋程灏、程颐《河南程氏文集》卷一二)。
奏程珦葬事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文潞公文集》卷三二、《续资治通炮长编》卷四三七、《太平治侯统类》卷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切闻太中大夫致仕程珦身亡。珦素履清介,守分安贫,久历外任,皆有声称。身没之后,家事索然。只有一子程颐,素蕴学行,见推士林,向为迩英讲官,因缘经义,开陈治体,上资圣政。今其父之亡,窘于襄事。伏望圣慈特赐矜悯,优与赙恤,以周其急。伏候进止。
自撰墓志(熙宁八年) 北宋 · 程珦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新安文献志》卷六二上、乾隆《河南府志》卷九一
程姓,鮱名,伯温字。姓源世系,详于家牒,故不复书。曾王父,尚书兵部侍郎,赠太子少师,讳羽。曾王母,清河太君张氏,襄陵太君贾氏。王父,尚书虞部员外郎,讳希振。王母,高密县君崔氏。考,赠司空,讳遹。妣,追封赵国太夫人张氏,冀国太夫人张氏。予性质颛蒙,学术黯浅,不能自奋,以嗣先世。天圣中,仁宗皇帝念及祖宗旧臣,例录子孙一人,补郊社斋郎。历黄州黄陂、吉州庐陵二县尉,润州观察支使。由按察官论荐,改大理寺丞,知虔州兴国县,龚州,徐州沛县,监在京西染院,知凤、磁、汉三州事。熙宁中,厌于职事,丐就闲局,得管勾西京嵩山崇福宫。岁满再任,遂请致仕。官自大理寺丞十三迁至太中大夫,瞕自骑都尉至上柱国,爵永年县伯,食邑户九百。娶侯氏,赠尚书比部员外郎道济之长女,封寿安县君,先三十八年卒,追封上谷郡君。男六人,长应昌,次天锡,皆幼亡。次颢,承议郎,宗正寺丞,先卒。次颐,今为通直郎。次韩奴、蛮奴,皆夭。女四人,长婆娇,幼亡。次适奉礼郎席延年。次冯儿,幼亡。次适都官郎中李正臣。孙男五人,长端懿,蔡州汝阳县主簿、监西京酒。次端中,治进士业。次端辅,早亡。次端本,治进士业。次端彦,郊社斋郎。孙女七人,长适宣义郎李翴,次适假承务郎朱纯之,次适安定席彦正,次未嫁而卒,次为李翴继室,次适清河张敷,次幼亡。曾孙男六人,昂、昪、奁、易、竁、毕。曾孙女一人。元祐五年庚午春正月十三日己卯,以疾终于正寝,享年八十五。越三月孟夏庚戌望,葬于伊川先茔之次,上谷郡君纤焉。予历官十二任,享禄六十年,但知廉慎宽和,孜孜夙夜。无瞕劳可以报国,无异政可以及民,始终得免瑕谪,为幸多矣。葬日切不用干求时贤,制撰铭志,既无事实可纪,不免虚辞溢美,徒累不德尔。只用此文刻于石,向壁安置。若或少违遗命,是不以为有知也。
程颐跋云:「先公太中年七十则自为墓志,及书戒命于后。后十五年终寿,子孙奉命不敢违,惟就其阙处加所迁官爵、晚生诸孙,及享年之数、终葬时日而已,醇德懿行宜传后世者,皆莫敢志,著之家牒。孤颐泣血书。」《伊川文集》卷八,四库全书二程文集本。
秋日饮郑州宋园示管城簿周正叔 北宋 · 邵雍
七言律诗 押麻韵
二都相去四百里,中有名园属宋家。
古木参天罗剑戟,长藤垂地走龙蛇。
我来游日逢秋杪,君为开筵对晚花。
饮散竹轩微雨后,凌晨归路起栖鸦。
代书寄程正叔 北宋 · 邵雍
七言律诗 押支韵
严亲出守剑门西,色养欢深世表仪。
唐相规模今历历,蜀民遨乐旧熙熙。
海棠洲畔停桡处,金雁桥边立马时。
料得预忧天下计,不忘君者更为谁。
答张念五见寄 北宋 · 韩维
七言律诗 押庚韵
林泉萧洒逸平生,不识人间宠辱惊。
美质自全荆璞贵,嘉名长共洛波清。
身虽贫约非原病,诗为穷愁似孟精。
命驾高踪久无继,一时风义独归程(自注:近者正叔侍讲惠然见访,闻之谓无多愧。)。
戏示程正叔范彝叟时正叔自洛中过访 北宋 · 韩维
七言绝句 押文韵
曲肱饮水程夫子,宴坐烧香范使君。
顾我未能忘外乐,绿尊红芰对朝曛(原校:曲肱饮水一作闭门读易,宴坐烧香一作隐几烧香,朝曛一作斜曛)。
程伯淳墓志铭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皇朝文鉴》卷一四三、《南阳集》卷二九、《新安文献志》卷六二下
伯淳姓程氏,讳颢。其先有为周大司马者曰乔伯,封于程,后遂以为氏。高祖赠太子少师讳羽,有功太宗朝,赐第室京师。居再世,迁河南,今为河南人。先生生而秀爽,异于常儿。才数岁,诵诗书,强记过绝人。户部侍郎彭公季长一见异之,遂许妻以女。举进士中第,调京兆鄠县主簿。南山有石佛像浮屠,岁传佛首放光,则远近男女昼夜集会观不止,为县者畏其神,莫敢禁。先生始至,诘其徒曰:「吾闻石像岁现光,有诸」?曰:「然」。戒之曰:「光现必先告我,我当取其首视之」。自是不复有光矣。府境大水,诸县仓卒兴役,皆狼狈失措置,惟先生所治饮食茇舍无一不具。时暑甚疫,人病多死,独鄠人无死者。监司欲荐之,问其所欲,先生答以「荐士当以才之所堪,不当问所欲」。避亲嫌,移江宁上元县主簿,田税不均,比他邑尤甚,先生为令画法,民不知扰而税遂均。会令罢,摄邑事,牒诉日不减三二百数,先生处之不阅月,民讼遂简。江南俗种稻赖塘陂以溉,盛夏塘溃,计非千夫不能塞。故事当言之府,禀之监司,然后计功调役。先生曰:「比如是,苗槁矣。救民获罪,所不辞也」。遽发民塞之,岁则大禳。仁宗升遐,遗制官吏成服三日除,三日旦,知府事王贽率郡官将释服,先生进曰:「请尽今日」。贽怒,不从。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释」。一府视君,亦莫敢除。移泽州晋城县令,民以事至庭下者,必教之以事父兄、奉长上之道,暇则亲至诸乡校,召父老与之语。儿童读书者,为正其章句,置师不善则易之。初,俗甚野,不知为学。后数年,服儒衣冠者遂众。乡里远近为伍保,使之力役相助,患难相恤,奸伪无所容。孤茕老疾者,责亲党使毋失所;行旅出于其涂者,疾病皆有所养。三年盗无剽劫,民无斗死者。河东路财赋不充,官有科买,则物价腾踊,岁为民患。先生度所须,使富家预储其物,定价而出之,富家不失息,而乡民所费比旧才十二三。县库有杂纳钱数百千,常借以补助民力。部使者至,则告以官钱,令自用而不敢私。使者亮君之诚,亦不问。先时,民惮差役,互相纠诉,乡邻往往为仇。先生尽得民产厚薄,按籍而命之,莫有辞者。义勇常以农隙讲事,然但文具而已。先生至,晋城之民遂为精兵。用荐者改著作佐郎,寻以御史中丞吕公晦叔荐,授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神宗素闻先生名,陛对之日,从容咨访,比二三见,遂期以显用。前后进说,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材为先。尝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神宗俯身拱手曰:「当为卿戒之」。时王荆公为宰相,多所措置。先生每进见,必为上陈君道,以至诚仁爱为本,不当及功利,又极陈治道。神宗曰:「此尧舜之事,朕何敢当」?先生愀然曰:「陛下有此言,非天下之福也」。章数十上,论辅臣不同心,小臣与大计,卖祠部牒,青苗取息,提举官多非其人,命出不由门下,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寖衰。荆公虽与先生异论,而尝目君以忠信。言既数不用,恳求外补,神宗犹重其去,上章及面请至十数,不许。遂阖门待罪,差权发遣京西路提点刑狱,复上章曰:「臣言是,愿行之。如其妄,当赐显黜。请罪而获迁,失刑赏矣」。改差签书镇宁军节度判官事。河清卒法不他役,时中贵人程昉为外都水,怙势凌轹州郡,官欲尽取诸埽兵治二股河,先生拒以法。昉请于朝,命以八百人与之。天方大寒,众不胜役,溃而归城,门吏来报,一府相视,畏昉不敢纳。先生曰:「此逃死自归,休三日而复役」。曹村决,先生方护小吴埽,知州军事刘涣以急告。先生夜驰至州,谓涣曰:「曹村决,京城可虞。臣子之分,身可塞亦为之,请尽以厢兵见付。事或未集,公当率禁兵继之」。径走埽下,谕士卒曰:「朝廷养尔曹,正为缓急,尔知决曹村则注京城乎?吾与尔以身捍之」。众皆感激自效。决口将合,有大木自中流而下,先生谓众曰:「得彼木横流入口,吾事济矣」。语已,木遂横,众以谓至诚所致。郊祀霈恩,先生曰:「吾罪涤,可以去矣」。遂求监临,得西京洛河竹木务。荐者言君未尝叙年劳迁秩,特改太常丞。其后彗星见,诏求直言。先生极论时政,语甚切直。还朝廷,差知扶沟县事。广济河出县境,滨河奸民不治生业,专以胁取舟人物为事,岁必焚舟数十以立威。先生始至,捕一人,使列其党与,得数十辈,不复根治旧恶,分地而处之,使以挽舟为业,且察奸不变者,自是焚舟之患遂绝。畿县民苦税重,岁常以赦获蠲免,然良农输率以时而稽,故获免者皆顽民。先生与之约:前获免者,后必如期而足。于是惠泽始均。司农建言天下输役钱达户四等,而畿内独止三,请及第四。先生力陈不可,诸邑赖以皆免。水灾民饥,先生请发粟贷之。邻邑亦请。司农怒,遣使阅实,而邻邑令遽自陈谷且登,可无贷。使至,调先生曰:「盍亦自陈」?先生请贷不已,遂得谷六千石,饥者以济。司农亦怒,视贷籍而所赋不等,檄县杖主吏。先生言:「济饥当以口,而不当以户之高下。且令实为之,非吏罪」。乃已。内侍都知王中正行按保甲,所至官吏多见慢辱,诸邑供帐,竞务华洁以悦其意,主吏以请,先生曰:「吾邑贫,安能效他邑?且取于民,法所禁令。有故青帐,可用之」。先生在邑岁馀,中正往来境上,卒不入。有犯窃盗者,先生谓曰:「汝能改行,吾薄汝过」。盗叩头愿自新,后数月复穿窬,捕吏及门,盗告其妻曰:「吾与太丞约不复为盗,今何面目见之」?遂自缢。官制行,改奉议郎。朝廷遣官括牧地,民田当没者千顷,往往持累世券契自明,皆弗用,诏改税作租,许卖易如私田,民乃服,先生犹不可。括地官至,谓先生曰:「民愿服而君不许,何也」?先生曰:「民徒知今日不加赋,而不知后日增租,夺田则失业,死矣」!因为言:「仕者当以仁厚为心,不可便己以害人」。官感动,谢曰:「宁受责,不敢违公命」。遂去,之他邑,邻邑民犯盗,系县狱而逸,更赦,犹以特旨罢先生邑事,邑人诣开封及司农乞留者以千数。先生之去县,不使人知,老稚追及境上,攀挽号哭,不肯去。以亲老求折资便养,得监汝州酒税。今上嗣位,覃恩改承议郎,召为宗正寺丞。未行,以疾卒,元丰八年六月十五日也。享年五十有四。士大夫识与不识莫不伤吊,以朝廷失贤者为恨。父晌,太中大夫致仕,时年八十。母侯氏,寿安县君,妻彭氏,仁和县君,皆先君以卒。五子:三早卒;曰端懿,蔡州汝阳县主簿;曰端本,举进士。四女:三夭,一适假承务郎朱纯之。卜得卒之岁十月乙酉,葬于伊川之先茔。先生于书无所不读,自浮屠、老子、庄、列,莫不思索究极以知其意,而卒宅于吾圣人之道。其持己清峻,若不可及,而与人甚恕而温。论治道,卓乎至于无能名,而应世接物,莫不曲尽其宜。茍善于君矣,爵禄可舍也;茍利于民矣,法禁不避也。自元丰以来,论贤士大夫宜在天子左右者,君必与焉。先生之罢扶沟,贫无以家,至颍昌而寓止焉。大夫以清德退居,弟颐正叔乐道不仕,先生与正叔朝夕就养,无违志,闺门之内,雍肃如礼。家无儋石之储,而愉愉也。予方守颍昌,遂得从先生游。先生不以老耄弃我,周旋启告,所以为益良厚。故于其亡也,哭之加哀,而铭不以辞。铭曰:
善乎,孟轲之言义、命也!盖不知义不足以立命,不知命不足以存义。先生居官,不问内外大小,率所言所事一出于正,虽贵势豪力不为少变。呜呼!其处义、命,可谓兼之矣。
议学校贡举劄子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古灵先生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睹先降诏书,令两制已下至台阁臣僚建议学校贡举之制,得以上闻者。兹见陛下讲求至治,思得求贤养士之要,以兴起王业也。臣近以谏官兼领国子监事,每至太学,视其斋舍颓敝,生徒佻达,官吏苟简,殊无法度。窃谓太学者,天子教化之宫,自古圣帝贤王,莫之敢废。晋汉而下,虽无先王之法,然犹置师弟子多至千数。唐贞观中,规制益广,增筑学舍千二百间,博士生员与藩夷子弟游于学者,仅至八千馀员。岂国朝儒学之盛跨越汉唐,而弦诵之地寂寥至此?臣实耻之。盖艺祖创制,未遑斯事,当时谋议之臣,识虑不远,因循百年,未有太学。今生员所居,乃是司业厅事,与朝集数位而已。天下徯望,必行于陛下之手。事得其本,为之甚易。但陛下先求贤哲之士,使居师长之位,百度兴葺,乃其末事,可以不劳而成矣。伏见前授试大理评事、充忠武军节度推官、知许州长社县事常秩,性行纯明,专于古学,甘贫守道,不茍仕进,语默出处,非义不由。道德未加而人信之,此可谓以身治人者也。前授安州司户参军、充国子监直讲陈烈,忠孝仁勇,根于诚性,行与道合,心与俗违,博通群经,而尤明于礼学,思一物不获其所,则其心忧焉。仁宗朝尝以学官召之,数命不起,此可谓能自任以天下之重者也。二子之道则同,而其用或异,皆所谓学孔子者也。方今丘园有道之士,求烈与秩,未见其比。陛下方大有为之时,舍如是人,而使穷居家食,恐非虞舜之举十六相、文王待二老之意也。如陛下未即置诸左右,姑以礼命召至太学,使居博士之职,以经授弟子,帅公室公卿之子弟与国之俊选,咸得执经肄业,而以师礼处之,庶乎其可致也。有乡贡进士管师常者,履行正固,经术专精,东南士人,多所从学,更练民事,而适于时用。尝为太学正,众论推服。乡贡进士程颐者,有高坚之行,怀经济之学,廷试不第,无复进取,守道用晦,名闻公卿。近闻诸路搜访遗逸以应赦书,师常与颐,咸与荐达,亦望圣恩并除国子监一助教之名,庶几太学生员有所规法。《语》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正谓此也。所有近诏诸臣议学之制,论者固多,伏望陛下选择近臣,颁付详定,取其合于王制者,立为一代之法,固不为浅者之论而遂沮止,则天下幸甚。取进止。
与吕公著同举程颐劄子(元丰八年九月十五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三、《司马公文集》卷四九、《少微通鉴续编节要》卷八、《宋三朝纪要》第二册、《道命录》卷一、《伊川先生年谱》卷一、《宋史》卷四二七《程颐传》、《永乐大典》卷八一六四、《伊洛渊源录》卷四、雍正《山东通志》卷一一之二
臣等窃见河南处士程颐力学好古,安贫守节,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年踰五十,不求仕进,真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伏望圣慈特加召命,擢以不次,足以矜式士类,裨益风化。取进止。
举程颐为崇政殿说书奏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三、《程子年谱》卷一○
今月二十一日,中使陈衍奉宣圣旨,问臣来日程颐上殿,若奏对有取,当除以何官职,不可太轻,亦不可太重。若令在经筵,当与何名目?臣窃惟程颐本以布衣,守道不仕。昨朝廷除幕职官西京教授,颐曾固辞。及朝廷召赴阙,除宣德郎、校书郎,颐又辞。卑官在经筵者,惟有崇政殿说书。若以新所除官充崇政殿说书,足为超擢。但恐颐坚辞不敢受耳,更乞圣意裁度。
诗上尧夫先生兼寄伯淳正叔 其一 北宋 · 张载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先生高卧洛城中,洛邑簪缨幸所同。
顾我成年清渭上,并游无侣又春风。
诗上尧夫先生兼寄伯淳正叔 其二 北宋 · 张载
七言绝句
病肺支离恰十春,病深樽俎久埃尘。
人怜旧病新年减,不道新添别病深(宋邵雍《伊川击壤集》卷一九)。
辨朱光庭弹苏轼策题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三、《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宋史》卷三四六《吕陶传》、《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窃闻苏轼试馆职策题,朱光庭弹奏以为讥议两朝,奉圣旨苏轼放罪,轼遂乞补郡,蒙陛下降诏不允,光庭论列未已。臣既待罪言路,理当辨明,敢竭愚鄙,为陛下极陈之。夫台谏之职,为天子耳目,要在维持纲纪,分别邪正,凡所弹击,当徇至公,不可假借以事权,以报私怨,万一及此,是谓欺君。今苏轼所撰策题,首言「齐鲁皆圣人之后,其政化之弊至于衰乱」;其次乃曰「国家承平百年,六圣相授,为治不同,同归于仁」。详味此言,固无讥议两朝之意。其次又曰「今朝廷欲师仁祖之忠厚,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或至于媮;欲法神考之励精,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或流于刻」,则所谓媮与刻者,明言百官有司、监司守令不能上体朝廷本意,或至于媮与刻,非指言二圣之失于媮刻也。其终又曰「昔汉文宽大长者,至于朝廷之间,耻言人过,而不闻有怠废不举之病;宣帝总核名实,至于文理之士,咸精其能,而不闻有督察过甚之失」者,盖言汉文汉宣之时,其臣下能如此,不怠废,不过甚,今朝廷当以何术治之,使百官有司、监司守令不至于媮刻乎?盖作文者发此问端,以观其答,非谓仁宗不如汉文,神考不如汉宣也。朱光庭指以为非,亦太甚矣!假使光庭直徇己见,不为爱憎而言,则虽不中理,义犹可恕。或为爱憎而发,则于朝廷事体,所损不细。今士大夫皆曰程颐与朱光庭有亲,而苏轼尝戏薄程颐,所以光庭为程颐报怨而屡攻苏轼。审如所闻,则光庭固已失之,轼亦未为得也。且轼荐王巩为不知人,戏程颐为不谨言,举此二者而罪之则当也;若指其策问为讥议二圣,而欲深中之以报亲友之私怨,诚亦过矣。臣又闻轼与邓温伯同进策题三道,陛下点此一道而用,则陛下圣鉴必谓切于时务,故遂用之,决知其不讥议两朝也。又况御史上官均近尝论奏为政之道,有宽猛两节,大概与苏轼策题同意,陛下谓其言可取,著于法令,颁于天下。夫上官均之奏,苏轼之策题,二人之言皆是讲明治道,一则颁以为法,一则指以为罪,何轻重取舍之异哉!此士大夫之意不能无惑也。恭惟陛下圣虑高远,从谏如流,然臣下之言,或至于激,则亦愿加审察。昔富弼、韩琦,天下知其忠且贤,弼因除张茂实管军,中丞韩绛乃言富弼欲谋不轨;韩琦不赴文德殿押班,中丞王陶乃言韩琦反状已露。尚赖圣主深照情伪,二人者始终安全。以富弼、韩琦之贤,而言者犹如此中伤之,则不迨于琦与弼者,又可知矣。今日光庭中伤苏轼之心,颇类前事,欲使朝廷为之报怨,不可不察也。臣与轼皆蜀人,而不避乡曲之嫌,极论本末;既备位台职,而辄纠谏官之失当。二罪皆不胜诛,然喋喋不敢自默者,非独为一苏轼,盖为朝廷救朋党之弊也。孤忠危迹,敢以死请。
苏程结怨之端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三、《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明堂降赦,臣僚称贺讫,两省官欲往奠司马光。是时程颐言曰:「『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岂可贺赦才了,却往吊丧」?坐客有难之曰:「孔子言哭则不歌,即不言歌则不哭。今已贺赦了,却往吊丧,于礼无害」。苏轼遂戏程颐云:「此乃枉死市叔孙通所制礼也」。众皆大笑,其结怨之端,盖自此始,轼非无过也。
论朋党并请补外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
尝观古之圣君贤臣,相与图治,能辟众正之路,杜群枉之门,功业隆而声名著者,其术无他,在乎绝朋党之患而已。朋党之患,不止于忘国家之事,以私己自荣,挟疑似之说,以养交固宠,其患乃在乎中伤忠直尔。忠者先迁,则凡怀忠者不容;直者先斥,则凡任直者不免。夫然后率天下之人为不忠不直,而相与共欺其君者,朋党之患耳。故为天下国家者,不患不能知治道,而患在不能知朋党;不患不能知朋党,而患在不能去朋党。昔者刘向论朋党数千言,李德裕推广其说,然二人者,率为朋党所害。使人主能知其弊,则二人者岂有不能自明之理哉!故曰患在不能知之也。唐文宗聪明俊伟,有志于治,叹曰去河北贼易,去二李之党难。始失其制,终成其乱,虽欲痛治,势所未可,故曰:患在不能去之也。盖人主所恃以治天下、服万民者,公议也。朋党作则公议亡,人心无所赖,上下相徇,毁誉乱真。人主虽独公其心于上,天下谁与同其是非忧乐哉!臣视往事之变,嗟念久矣。起自疏远,无左右之助,陛下擢于众人之中,付以言责之任,感慨自誓,恨无死所以报万一。然臣尝谓谏官御史当尊朝廷,肃臣下,谨名分,正纪纲,远比周,然后为称职。故遇事必言,不暇恤己,牴牾同列亦既多矣,违戾权贵亦已甚矣。顷因程颐不严君臣之分,欲就别殿说书,臣以为礼贵防微,事宜戒渐,名分一僭,实生厉阶,乃献封章,论其不可。奏削方上,而陛下已悟其失,有旨改正,则是颐之妄请,不待臣言而陛下已辨也。臣于颐素无嫌怨,所论奏者乃职事耳,非欲沮颐以伸己也。同舍缘此反目,相视不啻仇敌,阴怀睚眦,伺隙求报。未几,张舜民罢职,台谏纷然共议营救,亦欲率臣同入文字。臣既思虑短闇,始欲救之,遂诺长贰,以谓可言。既而再思,理有不可。甚后全台具疏,力束强臣,臣乃详论舜民之言不可从,舜民之罢不当救,而却其请,不敢雷同。及至召赴三省宣谕,其人各以为耻,怀怨愈深,意欲使臣不可独免,遂形恶奏,上浼圣聪。仰赖陛下睿明天纵,照见邪隐,社稷神灵,弗祐非道,斯人党与,不攻自破,孤臣获全,复进谏列,此天地之造也。今韩维之上客,程颐之死党,犹指舜民之事以攻臣,是朋党之势复作,而朝廷可欺,乃天下之深忧也。臣安可忍而不辩,忍而不去哉!所以辩者,小则欲明一身之枉,大则欲救天下之害也,愿陛下垂听而察焉。大凡台谏供职之始,当有章疏;所言之事,必以远者大者为先,以近者小者为后,此其体也。今政令之得失,生民之利害,必有大于舜民之事者,而不先言之,乃汲汲言臣者,意非他也,其一则贾易为程颐报怨也,其一则杜绝藉此以悦韩维也。韩缜误神宗之政事,韩宗师忝秘阁之除命,韩宗儒丑秽之迹,郭茂恂赃贪之罪,臣累尝弹劾,则维之憾臣亦深也。彼杜纯者,与韩氏为婚姻,绛既判北京,乞差纯为本路运判。朝廷起纯于停废之中而遣之,在河北未数月,召为大理少卿,荷德于韩氏,岂肯不报?其人天资刻深,持法苛峻,每断疑狱,主议惟重,以求合韩维之意,维多从其说。于是表里相成,与范百禄异论,维因此益嘉之。忽有侍御史之除,命下之初,不协公议,臣是时深欲论奏,适会傅尧俞等事未辨明,恐不知臣者谓臣又起争端,遂隐忍而罢,则纯之言臣以悦韩维,迹状亦明矣。至于贾易为程颐之党,则士大夫无不知之,今二人者不知何辞以罪臣也。谓臣已尝出言欲救舜民,既而不救,有反覆之罪乎?是不许臣深思而欲臣茍合也。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孔子闻之,曰:「再,斯可矣」。盖中人之性,烛理不能尽明,凡于事变,必再三思虑,则庶几无悔,虽圣人亦许之。夫以孔子之圣,许季父子之再思,而台谏不容臣之深虑,亦已过矣。谓臣见同官罢职,不出力以救之为薄于风义乎?则事固有轻重,理固有取舍,不可执一而言也。臣虽不救同官,薄于风义,其过小也;其知不当救而茍为辞说,附会党与以救之,则欺于朝廷,其罪大也。臣宁有小过而不敢为大罪,宁致同列之深怨而不误国家之大事,臣何愧也?臣之罪止于此,而言者源源未绝,必欲臣废逐而后已,臣深痛朋党之弊至于斯也!夫朋党之人,寄佞于忠,托奸于直,济之以智,成之以敢,不可不察也。昔刘崇鲁哭李溪白麻者,为谄崔昭纬也,张又新搆李绅之冤者,为附李逢吉也,岂宜圣世复启此风?小分曹类,大成党锢,渐不可长也。臣伏闻真宗皇帝尝戒谏官曰:「不得潜为朋比,阴有中伤」。祖宗训戒,著在史册,安可忘哉!恭惟皇帝陛下尧仁舜孝,规天模地,对扬祖考之光训,对越上帝之景命。伏惟太皇太后陛下,圣哲仁慈,远出千古。四海治理,万机得失,神遇而心悟,其于邪正,了无遗察。臣虽以蝼蚁之命,立于虎豹之群,凭赖天地之力,未赐斧钺之诛,以安其馀生而不忧。然臣犹喋喋不能已者,盖众口可以铄金,积毁可以销骨,曾参杀人,入市有虎,言者三至,未免置疑。跬步一差,遂投朋党之陷阱,此臣之所以深忧也。夫竭力事居,有死无二,死得其义,有何憾焉!为臣之区区,惟恐不得死于陛下之斧钺,而将死于朋党之陷阱,则臣犹有憾也。伏望陛下衰怜鉴照,罢臣言职,免使纷纭之议,烦惑天听,臣不胜幸甚(《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又见《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宋三朝纪要》第二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在:原无,据右引补。
论杜纯等朋党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
杜纯到台以来,朝廷累送刑名公事付台定夺,纯独持深议,意务在杀,与胡宗愈等各状论奏,近日阿袁之事是也。此亦可见其附韩维矣。贾易既言臣,又欲率孔文仲同上殿论奏,文仲拒之。程颐素不与文仲往还,忽谒文仲,盛称贾易言臣之事,因以言诱文仲,令助言之,文仲深不平其说。此朋党可见矣。
论赵挺之为程颐朋党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续资治通鉴》卷八○
新除台官赵挺之乃邢恕妻兄,从程颐学,因杜纯荐为御史。以颐与纯之故,亦必言臣,惟陛下幸察。
言六事并乞罢京西路转运副使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臣近拜疏具陈本末,乞罢言职,免使纷纭之论,烦惑天听,孤危之诚,必蒙圣察。继闻除臣外路转运副使,虽陛下知臣无他,哀怜全庇,未遂诛戮,犹欲付之一道,养以厚禄,天地父母恩泽深厚,其幸极矣。然臣尚敢冒鈇钺之盛,倾布腹心,求免寄任者,盖为陛下以臣为是,党人以臣为非,受恩于陛下,得罪于党人故也。陛下以臣为是,公也;党人以臣为非,私也。受恩于陛下,则生可保也;得罪于党人,则死不可保也。当此之时,臣欲不言而去,则负陛下拔擢生成之恩,不有鬼诛,必有人祸;臣欲言之而去,则议者必谓臣因罢职补外,愤怒狂躁,敢肆譊譊。则臣言与不言,皆可罪也。虽然,臣今日在谏列,则犹可言,明日罢去则不可复言,抱恨而死,目不瞑矣。臣宁取愤怒狂躁之责,而不忍负陛下拔擢生成之恩也。盖为皇帝陛下承祖宗社稷之寄,恭默不言,太皇太后保佑嗣圣,务以德治,帘外之事,有所不知。每与谋天下之政者,惟执政数人而已;每与询求朝廷之阙失者,惟台谏数人而已;每使谈演经术,开发圣性,以充广道德仁义之实者,惟讲读数人而已。则居此职者,安忍以回邪欺罔报陛下乎!今台官以阿附弹奏而执政应之于内,讲官以怨仇欲报而谏臣助之于外,在臣一介,固不足恤,然此风一启,非朝廷之福也。何则?今日恶一小官而击去,明日恨一大吏而中伤,推此而上,何施不可?虽陛下他日觉之,亦恐根株已深而刬除不易也。况臣今日已后不复面见清光,无由更上章疏,故于此时,敢效古人之尸谏,详悉条陈当今之事,以补前疏之略,愿陛下知之者六,然后退就鈇钺,亦未为晚。伏望陛下宽臣愤怒狂躁之罪,一赐省览,幸甚幸甚。臣闻本朝故事,为御史者,有两府是举主,并须回避。盖置台谏以检察两府之过,若用其门生故吏,虑致徇私,此祖宗御下之机权,至深至密。近岁以来,此制隳紊,只避亲戚,不避举主。昨除杜纯为侍御史,明知是韩维亲家,略不回避,奋然用之,无复忌惮,中外传闻,莫不骇叹。盖杜纮之子为韩氏婿,纯与维情爱岂不相厚,动息岂不相通?维有过则纯必不言,维有怨则纯必为之报,害政之端,莫甚于此。今纯虽已罢去,臣深恐他日两府又用其亲戚及门生故吏为台谏,表里作事,以误朝廷。臣今日不可不言而去,此愿陛下知之者一也。纯之本末如此,而人不敢言者,畏韩氏之势也。韩氏之势诚可畏矣。宗道为左司,宗古为司封,宗师为卫尉,刘攽为中书舍人,未甚过也。陛下方以安静为治,进退大臣,务全恩礼,臣亦未敢指此诋韩维也。至于近日,则颇专恣,以宗文为光禄丞,又有待一而权军器丞者,又有夺吏部之阙而为北京通判者,乃其子与侄也。孔宗翰为刑部侍郎,杜纮为大理卿,张元方为府界提点,辛雍为太常博士,马玿为清河辇运,宋彭年为司农少卿,扬景谟知开封县,谢景温免成都得扬州,郭茂恂贪赃放罪得晋州,徐耘待阙,差磨勘染院物帛,皆其亲也。臣方欲极力言之,而自遭枉奏,势不暇及。今韩维虽已罢免,臣恐他日宰执有如维之强横。臣今日亦不敢不言而去,此愿陛下知之者二也。朝廷以太平无事,尊贤重道,起程颐于山林之下,而任以劝讲,日侍天子之侧,而访以道义,则非礼勿动,非义勿言可也;今乃讲读之罢,往往与内侍密语,非其体也。向者皇帝陛下偶因发嗽,未御讲筵,颐乃申请乞今后须得关报,亦骇中外之听,不知义也。详定学制,疏缪无取,礼部逐一駮正,三省至今依违未决,议者非之。臣又风闻颐在汝州侵占民田,数家起讼,邢恕在彼两平其事。然未审其实有无,果无之,则是他人以恶语加之也;果有之,则殊非朝廷所以待颐之意也。臣知此久矣,未深信之而不言也,至于今日,则不可不言而去,此愿陛下知之者三也。古者冢宰制国,用于岁杪,量入以为出;周公制礼,太宰以九式均节财用。然则邦家经费,乃执政所当留意也。今聚敛之弊,蠲除已尽,而浮冗之费,殊少裁节,虽降诏委官,裁减冗费,而所减者惟将官公使一项,岁可省十万贯,其他则皆细碎毫末耳。臣恐他时所入,不足以备所出,未免过取于民,宜诏三省与户部裁定国费,革侥倖,戒姑息,上以益国,下以厚民。此愿陛下知之者四也。国家宗社所以延长万世,德泽及人,沦浃骨髓者,盖惩秦汉以来至于五代之弊,无族诛,有贷法故也。天圣中诏天下刑名疑虑,情理可悯者,皆许上请,例蒙宽贷,州郡应有不应奏之罪,则与免驳勘。自昔至今,由死得生者,不知几万人矣。近岁删去此条,于是天下之狱,在可疑可不疑、可悯可不悯之间者,皆畏駮勘,更不奏请,率皆文致其罪,处之死地。臣恐刑狱益密,而滥死者众,则与免駮勘之条不可复,此愿陛下知之者五也。夫君子小人之道各有消长,观其大势何如,则治乱可知矣。君子并进则治,小人汇征则乱,世主所以防微杜渐而谨其用舍也。今朝廷选拔材器,澄清流品,勤亦至矣,而间有小人杂于其中,不可不虑也。王安礼者,有吏材,晓民事,委以藩郡,乃其所长,然其人操行污浊,心胆粗豪,神宗亦尝称为恶人。既差知成都,必过阙下,不宜留在朝廷。况许将今冬成资,宜令速赴新任。卢秉者,昔任两浙提刑,创兴盐法,虐害东南,至今疮痍未复。在渭州处置边事,惟求合李宪之意,曲奉于宪,有如尊亲,宪尝荐之。秉将次服除,决不可用,宜置之散地。苗时中、李南公、路昌衡辈,皆刻薄之资见于已试,而又任之以经略、发运使之职,必无以副朝廷德意而惠养元元矣。此愿陛下知之者六也。凡此六者,陛下既已知之,愿以圣谋英断,收揽威权,运于掌上,使大臣小吏不敢为欺天罔日之事,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虽朝去阙廷,暮死沟渎,亦无憾矣。臣既与当途之人多有仇怨,今转漕之职,必难安处,未免烦言,重浼天听,伏乞除臣远小一郡,俾安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