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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修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有惠夫人,实生桓子。当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郑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晋侯问囚,税钟仪于军府(成公九年)。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郑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周内史知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茅(僖公三十三年);士伯举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文公十六年)。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郤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楚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师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礼(僖公十五年)。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降(僖公二十五年)。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鬣之长者,楚仍夸鲁(昭公七年)。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许悼告终,仲尼加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晋灵被弑,董狐书赵盾之愆(宣公二年)。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楚王浃辰克莒(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星出婺女,裨灶知晋国之凶(昭公十年)。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伯有公怨(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为旄车之族(宣公二年)。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郑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珠一箪,赵孟得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蘋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莒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虽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荡(庄公四年)。晋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封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于子产(昭公十六年);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莒展夺公子之秩(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弃室而耕,美季札之守节(襄公十四年);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楚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葵(成公十七年)。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大宫盟处,晏婴歃崔庆之辞(襄公二十五年)。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浑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通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郑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莒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赎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鲁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季友念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寺人柳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鲁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于郏鄏。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郤宛卒兮楚国谤(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文王用众(成公二年),楚兵逮鳏。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郑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饩彼一钟,郑国感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虽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郑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子皮为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囊瓦城郢(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称管仲之贤(庄公九年)。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旌(宣公十二年)。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与随为约,楚王割子期之心(定公四年);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纣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赐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谏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择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荐泽蘋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歌钟者,郑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鸟为宋得之吉(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伍举偕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卒(昭公元年)。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吁(隐公四年)。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考叔纯孝(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晋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师服异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则荜门圭窦(襄公十年)。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季文子马不食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赐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晋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不有行者,谁捍牧圉?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孺子以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弑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毛伯求金(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韩厥立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送贾季之帑(文公六年)。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商人骤施。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赵武伐雍门之荻(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楚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宫(昭公二十九年)。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城郢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赵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忧(哀公三年)。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曹刿谋鲁,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叔孙见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有三俊才(宣公十五年)。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莒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郑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郑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楚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季札逢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叔向见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争斗鸡而平子怒(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楚立夏州(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旧(襄公二十六年)。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春秋》作矣,简策昭然。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异哉!世绝哲王,教堕儒术。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
再和所酬 北宋 · 韦骧
七言律诗 押冬韵
苌弘灭迹已绵久,谁于二月为隆冬。
相逢诗酒得贤侣,遽使炎燠生吾胸。
饮酣真趣不可坏,诗狂险韵皆能从。
殷勤鄙句复叩激,自喜牙琴还遇钟。
古瓦砚铭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七、《嵩山文集》卷一八
十五之童,七十之翁。难与并仪容兮。剖蚌之珠,出家之机,未易相发挥兮。古人之砚,贵采新石,何世人之不闻不识兮。王孙李贺比端石以苌弘之血,则吾之砚气象烨烨兮。
孔子闻韶论 宋 · 范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七五、《范香溪文集》卷五
孔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窃尝疑之。深惟夫子资上圣,于多能为天得,审音知乐,殆其馀事。又尝求之传记,鲁昭公之二十五年,夫子盖年三十五矣。顷之,鲁乱,遂适齐,则年几四十矣。始而夫子适周,且未冠,已访乐于苌弘,宜不待至齐而《韶》始闻也,何详味倾叹,若初未闻者乎?予知之矣,春秋之乱,子有弑父,臣有弑君,而不知勋华之揖逊,虽《韶》音尚存,未有明其义者也。夫子以将圣之道,为天下宗,邦君柄臣,率分庭礼之,其有一物之不辨,则走使而问焉以取正,是所以尊信吾夫子为甚至。今夫子玩《韶》之美至忘味,彼将曰:「孔子圣人也,而美《韶》音如此,《韶》果何谓哉」?则又将即《韶》音以求其义,庶几知有虞绍禅之美,而耻篡夺之乱焉。是亦讽而诫之之义也。当春秋之时,齐襄公立十二年,而公孙无知弑之,无知自立,而雍廪弑之。小白之薨也,五公子争立,无亏立而齐人杀之。昭公之薨也,子舍立而商人弑之,商人代立,而阎职又弑之。商人之子立,而齐人又废之。庄公立六年,而崔武子弑之。已而孔子适齐闻《韶》,则景公问政之时也。方陈常擅齐政,变逆有萌,圣人微见其渐,故对以君君臣臣,是孔子感齐之乱,意可知也。齐于春秋为乱特甚,故美《韶》音必于齐,旨其微矣乎!后之好异嗜奇者昧吾夫子所谓,而徒附益其说,曰:「孔子至齐郭门外,遇婴儿之挈壶者,其视精,其行端,孔子谓御曰『驱之』。《韶》乐方作,至齐闻《韶》,不知肉味」。是岂有识之言哉?
次韵杨少辅山居六咏 其六 薙草 宋 · 史浩
押尤韵
设罗门巷静,草深山更幽。
何事勤诛锄,杖屦来羊求。
王孙未归楚,苌弘已弃周。
惜此年年绿,君其勿剪休。
题青渠驿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二、《方舟集》卷一八
《青渠驿记》云唐开元道士观,因改渠为池,为青池寺,今为青渠驿。其土平衍夹路,断砖古瓦出牛蹊间,有双阙隐隐,岂利绵旧尚水利,凿渠引泉以溉田?其曰青渠何耶?巴、濮二水出青蛉县禺同山,王子渊入蜀祠金马碧鸡,巂即其地。《唐志》云二水源出三危山下,蜀地理有两三危,一出积石,一出滇池昆明。此岂禹所导始末出入乎?抑秦、汉所纪与唐郡异志也?尝历梓以按视二水,此其出积石三危,为巴、濮二水乎?青渠恐为青蛉之寓名,即《尔雅》蜉蝣渠略之渠,俗谓水蛉也。《博物志》青蛉端午埋其头土中,化为青珠,其以蛉名县者,以瑞应也。周人祠苌弘之血为碧,其曰青蛉者,岂碧鸡之属耶?观恐遂为弘祠,虫之渠,水之渠,不可无辨也。禺同意其为鱼洞,今在恭南,正巴水所自,岁久地改名讹乎?聊书此以备考古之阙。资人李石题。
孔子论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二
或问:孔子有师乎?曰:师周公。孔子生于周,闻而知之与周旧史所藏者,周公之典也。人特曰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而已,集其成者要当以周公为师。因周公以师文武,因文武以师尧舜,因尧舜以师伏羲,而皇王帝霸之学具矣。若夫问礼老聃,学乐苌弘,问官名郯子,博约多识前言往行;又有如迟任、史佚、臧文仲,述其语言文章,以益其天纵之质,要以师周公为始也。不然,孔子以降,诸弟子师传六经之教,亘天地,关百圣,源源不绝者,果谁之师?追述圣人师传所自,生民以来,非周公不可当此任也。后世诵诗读书,因以知其人,皆曰吾夫子所自出。世复一世,圣复一圣,不然,圣人心传无师矣。譬犹雨露之馀泽,日月之末光,万物受赐,不知元气之运乎天者有自矣。扬雄曰:「洪荒之世,圣人恶之」。彼以孔子断自唐虞藉口乎。不知雄谓洪荒为何代何帝何皇,虽曰扶持圣学,尊崇圣经,要之如雄者,率然耳目之儒也。其曰孔子习周公,颜渊习孔子,庶几可尔,盍曰师而习其传?
孔子鲁襄公二十二年生,至三十一年甫九岁。是岁乡校谤子产,子产不从然明之言,孔子闻之,曰:「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杜预作十岁释之,以为后来因传闻及之,左氏因事书之。至昭公二十年,孔子甫三十岁,其于昭公七年书孟僖子病,不能相昭公以礼,属其子孙学礼于孔子,司马迁以为疾病之病。是岁孔子十七岁,而受孟氏子孙之托。至昭公二十五年仲孙貜卒,则孔子三十五岁,圣学成矣。
窃观孔子所用,特鲁季孟哀之间,佗诸侯无与此盛学也。为委吏,为乘田,为中都宰,为司空,为司寇,摄行相事,天子之官次也。诛齐优,归鲁疆,隳三都,诛少正卯,夫子之功业也。缶之羊,防风之骨,西狩之麟,夫子之博物也。尼溪之不封,膰肉之不食,削迹于卫,伐木于宋,围于陈蔡,困彼妇之口,参夫人之游,夫子之忧患也。周则老子,卫则蘧伯玉,齐则晏平仲,楚则老莱子,鲁则孟公绰,至臧文仲、柳下惠、铜鞮伯华、介山子然,此夫子平生师友闻见之益也。若乃六经垂教,其高如天,其厚如地,谁能赞天地而为之名乎!王仲淹曰:「大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虽山川丘陵,草木裕如,为夫子之力」。呜呼,尽之矣!
绝命词 宋 · 卢氏
五言绝句 押支韵
夫为苌弘血,妾感共姜诗。
夫妻同死义,天地一凄其(以上清厉鹗《宋诗纪事》卷八七引《荆门纪略》 《荆门纪略》:吴源救襄阳,阵殁。氏闻讣大恸,部署家事毕,焚香泣拜曰:“夫死王事,忠也。妾敢不相从于地下。”遂赋此诗,自缢死。)。
识山堂记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七、《橘洲文集》卷六
齐、鲁、秦、赵未尝无山也,而嵩、恒、岱、华又山之杰者焉,以旃裘狗马之膻污之,故士皆掩面南向,四方上下,仰观俯察,其心未尝一日与山相忘也。康庐如古有道之国,历聘者所愿游,受冠带,祠春秋,礼乐法度从是而出,虽樵夫野老亦可坐而论道,与南方之山大抵不同也。其山如步障,左右开阖,不翅四十里之远;如日月吞吐,昼夜晦明之不测;如鹍鹏变化,气象雄杰;如云起水涌,而观者眩惑。此山之大槩也。若夫朝雨新霁,夕阳既收,或翠如空青,红如丹砂,绿如蒲桃,紫如玳瑁,五色隐现,知山中有奇宝横道也。白云往返,知山中有仙圣群游也。山之不可名状也如此。殿撰高公大卿是真爱山者也,卜居九江,为山故也。所居之后一坡隐然而高,若天作地藏以遗人者。筑堂于其上,则庐山踊跃奋迅,为吾栏槛中物。取苏文忠公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句,以「识山」扁之。余从公于四明郡斋,实闻公说,公真识山者。颜氏子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是山岂易识哉!仲尼问礼于老聃,问乐于苌弘,是先识此山而后质之于二子。后世学者日从事于此,虽洒扫应对进退,未尝不在此山中也。问山之面目,则相视惘然,甚或以为诞幻,则指归佛老,岂不悖哉!文忠公一代伟人也,其言若奏金石,是识此山之面目者。公方以功名富贵相迫逐,未暇言归,它时举酒识山而山在焉,安知苏仙之不来也。年月日,橘洲记。
苦益菜赋 南宋 · 李洪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四、《芸庵类稿》卷一
李子閒居自暇,从老圃灌畦毓蔬,日忘其劳。客有以山中苦益菜为饷,菹芼调聏,嘉其小苦微甘,咀嚼隽永,似乎忠臣医国之言也,赋以自广。
瞻清晨之始旦,独植杖而灌园。溯望舒之落月,逆扶桑之朝暾。
露漙兮薤本,败叶委兮葵根。纷冒㙭而甲拆,擢翠羽以庶蕃。顾不熟而为馑,岂饭芼于盘飧!时乃享庾郎之三九,擅诸葛之五利,想千里之莼羹,撷五溪之春荠。诳杞菊于天随,嗜芥芹于羊鼻。人苋发园官之讥,马兰寓玉川之意。客有拔葰茂于山椒,濯沧浪之水裔,羞我鼎铏,芼之姜桂。其苦口若批鳞之切谏,其愈疾若上池之良剂。苌弘染指而化碧,贾谊濡唇而流涕。故国医针在肓之疾,忠言趣蹑足之计。既谦受而为益,信隽永之有味。彼啜羹之少恩,不如放麑之多仁。紾臂而得食,有类轑釜之无亲。肆甘言之怂恿,美佞舌之嗫嚅。鼻莫辨于薰莸,忧宁忘于萱苏!矧兹菜之耿介,宜弃置于路隅。然而岁寒后凋者松柏所独,主圣臣直者社稷之福。鉴至明者察妍蚩于顾盻,水既止者视毫发与眉目。从谏有转圜之易,去佞无拔山之酷。汉文除挟书之禁,尧庭设诽谤之木。嘻,其甚哉!此野人炙背之献,异圣哲启心之沃。徒采薇于西山,慕白驹于空谷。固不足以当宣室前席之咨,而备广厦细旃之渎。
苏氏王氏程氏三家之学是非策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四二、《九华集》卷九
学者有公患,患于好恶先萌其心。是心一萌,挟私智以求道,渐蔽于外而忘其真。呜呼,好恶真足以蔽学者哉!昔者荀卿好子弓而不好孟子,扬雄好孟子而不好荀卿,韩愈好荀、扬,后于王通而不言通,则不好也。愈之后见于书者,则又有不好愈者焉。今夫乡曲之士,更千万人以一能称,一艺名,其相待也犹不相忽,况如卿、如雄、如通、如愈?天下病无斯人也,天下而有斯人,宜何如以相好?今乃不相悦如是哉,甚矣,好恶之蔽心也!妄指千金为瓦缶,则人皆不信。彼数子之道皆相合于孔门,其可以相轻乎?向使数子能宽绰其心,如吾夫子曲折为道,问苌弘,问郯子,彼道虽不及己,问之不恤也,则必能抑六经,黜百子,以全天地至一之气。是无他也,好恶外忘则道真内白矣。昔者国家右文之盛,蜀学如苏氏,洛学如程氏,临川如王氏,皆以所长经纬吾道,务鸣其善鸣者也。程师友于康节邵公,苏师友于参政欧阳公,王同志于南丰曾公。考其渊源,皆有所长,不可废也。然学者好恶入乎彼则出乎此,入者附之,出者污之,此好恶所以萌其心者。苏学长于经济,洛学长于性理,临川学长于名数。诚能通三而贯一,明性理以辨名数,充为经济,则孔氏之道满门矣,岂不休哉!惟圣天子深知其蔽,是以破学者好恶之心,而尽除其禁。使惟是之从,惟道之明,学者之幸也。抑尝有楚人修第之说闻执事者乎?楚人之子有第二区,长则甲所建,次则乙所建,规模不同而岁久将敝。或曰,不必忧也,君宜合二第可用之材,并而为一区。若居一而废一,是以坏易坏也。今苏、程、王之学未必尽善,未必尽非,执一而废一,是以坏易坏。宜合三家之长,以出一道,使归于大公至正,即楚人合二第之义也。执事学识渊奥,必有折衷于斯矣。
答汪尚书(十一月既望)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九三
别纸谆诲,良荷不鄙。自顷致书之后,方窃悚惧,以俟谴诃,岂意高明不以为罪而虚受之,此真熹所敬服叹慕而不能已者,幸甚幸甚!然所谓一字之失者,若推其所自来,究其所终极,恐其失不但一字而已。更望少留意焉,则熹之愿也。濂溪、河南授受之际,非末学所敢议。然以其迹论之,则来教为得其实矣,敢不承命而改焉。但《通书》《太极图》之属,更望暇日试一研味,恐或不能无补万分,然后有以知二先生之于夫子,非若孔子之于老聃、郯子、苌弘也。惟是苏学邪正之辨,终未能无疑于心。盖熹前日所陈,乃论其学儒不至而流于诐淫邪遁之域。窃味来教,乃病其学佛未精,而滞于智虑言语之间,此所以多言而愈不合也。夫其始之辟禅学也,岂能明天人之蕴,推性命之原,以破其荒诞浮虚之说而反之正哉?如《大悲阁》、《中和院记》之属,直掠彼之粗以角其精,据彼之外以攻其内,是乃率子弟以攻父母,信枝叶而疑本根,亦安得不为之诎哉?近世攻释氏者,如韩、欧、孙、石之正,龟山犹以为一杯水救一车薪之火,况如苏氏以邪攻邪,是束缊灌膏而往赴之也,直以身为烬而后已耳。来教又以为苏氏乃习气之弊,虽不知道而无邪心,非若王氏之穿凿附会,以济其私邪之学也。熹窃谓学以知道为本,知道则学纯而心正,见于行事,发于言语,亦无往而不得其正焉。如王氏者,其始学也,盖欲凌跨扬、韩,掩迹颜、孟,初亦岂遽有邪心哉?特以不能知道,故其学不纯,而设心造事遂流入于邪。又自以为是,而大为穿凿附会以文之,此其所以重得罪于圣人之门也。苏氏之学虽与王氏若有不同者,然其不知道而自以为是则均焉。学不知道,其心固无所取则以为正,又自以为是而肆言之,其不为王氏者,特天下未被其祸而已。其穿凿附会之巧,如来教所称论成佛、说老子之属,盖非王氏所及。而其心之不正,至乃谓汤、武篡弑而盛称荀彧,以为圣人之徒。凡若此类,皆逞其私邪,无复忌惮,不在王氏之下。借曰不然,而原情以差其罪,则亦不过稍从末减之科而已,岂可以是为当然而莫之禁乎?《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此刑法之本意也。若天理不明,无所准则,而屑屑焉惟原情之为务,则无乃徇情废法而纵恶以启奸乎?杨朱,学为义者也,而偏于为我;墨翟,学为仁者也,而流于兼爱。本其设心,岂有邪哉?皆以善而为之耳。特于本原之际微有毫釐之差,是以孟子推言其祸,以为无父无君而陷于禽兽,辞而辟之,不少假借。孟子亦岂不原其情而过为是刻核之论哉?诚以其贼天理、害人心于几微之间,使人陷溺而不自知,非若刑名狙诈之术,其祸浅切而易见也。是以拔本塞源,不得不如是之力。《书》曰:「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又曰:「予弗顺天,厥罪惟均」。孟子之心,亦若是而已尔。以此论之,今日之事,王氏仅足为申、韩、仪、衍,而苏氏学不正而言成理,又非杨、墨之比。愚恐孟子复生,则其取舍先后必将有在,而非如来教之云也。区区僭越,辨论不置,非敢自谓工诃古人而取必于然诺,实以为古人致知格物之学有在于是,既以求益,而亦意其未必无补于高明也。
乐书正误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攻愧集》卷五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九八
乐之坏久矣。自孔子时问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语鲁太师翕如纯如之变,记《关雎》洋洋盈耳之美,闻《韶》而忘肉味,与人歌而善,必反之而后和之,太师挚而下适齐适楚,入河入海,必谨识之。盖周衰而乐工散亡,一日欲用,则犹可访求也,圣人之用意深切如此。故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诗》三百五篇,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去今又二千馀年,杂之以郑卫,混之以兜离,而乐几亡矣。以祖宗全盛之时,聚天下博洽之士,不惜重费,欲定乐律,以求合于古而不可得。盖其声者,乐之本也,不得其本而求其末,取之尺寸,是以度也,求之秬黍,是以量也,未有能吹律而求声者,而况于今乎?尝从知乐者得十二律均旋相为宫之法,益以变宫变徵而求八十四调,调为七声,其说甚备。盖本出于龟兹,而郑译首好之,以传于世。乃与《周官·大司乐》之说不合,又不可晓。近岁得陈礼部乐书,谓《周礼》止以圜钟、函钟、黄钟为宫,如三统三正,不过子丑寅而止。又谓古无四清声,痛夷乐之入中国,必欲尽去之,颇与其他论乐者异。閒居无事读之,尽二百卷,古今之乐曰雅,曰俗,曰胡,器用舞曲,无所不该。其间重见者亦多,要可谓浩博矣。求其所谓声者,终不可得,然念其用心之勤,乐家之书未有此比。而又苦其舛误,无所考證。闻建昌陈使君刊此书,与礼书并传,取而校之,赖以改定者甚众。又亦互有得失,并为质之经传而是正之,尚三数百条。会表兄华文阁直学士陈公之子芾为南丰宰,因以寄之。南丰欲别刊此编,以补郡本之缺,求书其后。老矣,精力日衰,而气习未除,强为少年书生事,亦可笑矣。校书如扫尘,而况拙者?尚望多闻之士增益其所不及,以全此书,使后来者有考焉,亦区区之志也。
重修太常寺记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六、《攻愧集》卷五四
礼乐一也,舜命伯夷作秩宗,典朕三礼,曰:「夙夜惟寅,直哉惟清」。无他言也。命夔典乐,教胄子,而及「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夔亦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又曰:「戛击鸣球,以至鸟兽跄跄,《萧韶》九成,凤凰来仪」。何乐之详也。三礼之书,乐亦在焉,而名书皆以「礼」。春官掌邦礼,而大司乐以下属焉,则夷夔之任已归于一矣。为乐设官十馀,自中大夫而下,府史胥徒凡一千三百馀人,其间上中下瞽至三百人,视瞭又三百人,而舞者众寡尚无数,抑何其备也。孔子之时,礼乐已缺,其观于周而历聘诸国,志固在于行道,未始不切切于二者。故问于老聃,问于苌弘。止以《论语》一书求之,执礼固所雅言,而言乐为尤众,至闻《韶》而不知肉味,且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所感深矣。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说者或不知此章之意。盖乡人邦国所用之外,乐歌多失其声,苟闻歌而善,必使再歌之。所谓和之者,又得此一诗之声矣。太史公知之,言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故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岂苟云乎哉!自太师挚适齐,至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亦多不得其说。挚而下皆乐工,散之四方,夫子谨志之。如有欲用,则皆知其所之,殆所谓乐失求诸夷者耶?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夫人而能知之。至于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乌可不求其故哉!今又几二千年,礼既多废,乐尤失之。皇朝累圣,非不讲明。所谓礼者,尚可求之简册。一时钜公论乐甚盛,卒不可复古,盖其本已亡矣。乐之本在声,无知之者,而力求于尺度秬黍之末,为可叹也。近世陈氏兄弟礼乐二书流传于世,礼尚可考,乐亦名与器而已耳。高宗嗣历,庶事草创,而卿列不以一日废。迨驻跸钱塘,以法惠僧寺东偏隙地为敕令所,又街之东则为容台,尚不足以尽设礼乐之器,遇阅习则列宫架于法惠寺中。绍兴三十一年,少卿王公普始请易地,会敕局中废,遂迁焉。中为寅清堂,耽耽夏屋,于是为称。法惠既废为怀远驿,又以为台谏官舍。敕局再建于寺之旧处,而容台不移,于今五十年矣。梁栋堕圮,日有覆压之虞,卿少久阙。嘉定二年,崇庆张君钧为主簿,已叹其不可居。既丞胄监,又转而丞于此。时司农太府俱舍旧以趋新,或谓亦可迁矣。君曰:「此礼乐之司,庭宇宏敞,位置崇严,不应轻弃。矧盗泉胜母,古人所避,不若因而增葺之」。请于朝,度材于天邑,凡而丛费,取其赀而亲出纳之。都下之烦末,吏曹之谩欺,一切痛革之。手赋工直,察其勤惰。惰者至执扑以抶,勤者或酾酒以劳。百堵皆兴,众役竞劝。始于三年之仲冬,明年三月八日告毕,用工三千五百有奇。而内外坚巩,丹垩辉华,于旧有加而无不及。观者骇叹,谓工于营私者未必如是之敏且办也。发地得泉,石刻名曰「观音」,且曰:「饮者可以愈疾」。犹是法惠之旧,浚而澄之,泉甘且冽,结亭其上,扁以「汲古」,皆不在调度之数。宜其大有不足,而反因撙节之有方,馀钱三十万,归之府中。而寺有勋臣画像及书籍,岁久脱落,又欲为一碑未能也。府帅将作监王君楠复以为助,今皆如所图,不愆于素,而求记于余。余自念老矣,岂复为文?顷岁,尝叨簿正博士少列之命,三以家讳而改除,终不得进退周旋于其间。兹喜寺之新,因君之请,又欲以平日所闻者自见,故弗辞。君饱学,工辞章,沈默静重,号蜀士之秀,而克勤小物乃如此。汉之什邡,剧邑也,办治有馀力。今日葺理官寺,朝论翕然称之。每言前后同僚协力以隮登兹,不自以为劳。其言曰:「今之天下虽不易于为,而于其尚可为之中。卒至于不可为者,意其无不息之诚,且不能充是心以往故也」。君之所存者如此,宜乎见诸实用者有此也。寺无他碑,乾道七年黄公钧为壁记,谓后世以仪为礼,以器为乐,其于圣贤之道远矣。惟仪与器又皆因陋就寡,寖非六经之故,盖尝诵其言而叹息。今钟鼓玉帛具在,而官寺又备矣,若安上治民,移风易俗者,可不求其彷佛于古者乎?
取二三策而已矣 南宋 · 陆九渊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二、《象山集》卷三二
昔人之书不可以不信,亦不可以必信,顾于理如何耳。盖书可得而伪为也,理不可得而伪为也。使书之所言者理耶,吾固可以理揆之;使书之所言者事耶,则事未始无其理也。观昔人之书而断于理,则真伪将焉逃哉?苟不明于理而惟书之信,幸而取其真者也,如其伪而取之,则其弊将有不可胜者矣。孟子曰:「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非明于理者,孰能与于此?尝谓言而无稽,往哲以为不足听,事不师古,昔贤以为非所闻。尧、舜之圣,《书》以「稽古」称之。夫子之圣,自谓「好古敏而求之」。「古训是式」,《诗》所以称仲山甫之贤;「必则古昔,称先王」,《礼》所以为学者之轨范也。然则昔之圣贤,盖未尝有不取于书者也。欲求稽古昔以为师法训式,而非书之取,将孰取之哉?然而古者之书不能皆醇也,而疵者有之;不能皆然也,而否者有之。真伪之相错,是非之相仍,使不通乎理而概取之,则安在其为取于书也?昔之圣贤,岂其然乎?自羲皇以来至于夫子,盖所谓有道之世,虽中更衰乱,而圣明代兴,而周家又号为典章之备而职守之详且严者。当时载籍之传,宜其无所谓疵者、否者、伪者、非者。然而夫子之于书也,于《易》则有《八索》之黜,于《职方》则有《九丘》之除,《书》必定,《诗》必删,言夏、商之礼,则以为杞、宋不足徵,武之乐未久也,而声淫及商。至于老聃之问,苌弘之问,郯子之访,无非所以考覈其醇疵、真伪、是非、可否,而一断之以理者也。然则书之不可一概而取也久矣。虽然,夫子,天下后世固宜取信焉者也。孟子之时,去夫子为未远,而经籍皆出于夫子之笔削,则虽概而取之可也。而于《武成》一篇,所取者才二三策而已,无亦好高求异之过耶?呜呼!非也。夫子所以取信于后世者,岂徒尔哉?抑以其理之所在,而其一以贯之者,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而已。使书不合于理,而徒以其经夫子之手而遂信之,则亦安在其取信于夫子也?况夫孟子虽曰去圣人之世未远,而亦百有馀岁矣。言爵禄之班,则曰:「诸侯恶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论尧、舜之事,则曰:「齐东野人之语,而非君子之言」。然则于《武成》之篇,不惟其书之信,而一断之以理,又何疑焉?故曰书不可以不信,亦不可以必信。使书而皆合于理,虽非圣人之经,尽取之可也。况夫圣人之经,又安得而不信哉?如皆不合于理,则虽二三策之寡,亦不可得而取之也,又可必信之乎?盖非不信之也,理之所在,不得而必信之也。古人之于书,稽求师式,至于为圣为贤。而后世乃有疲精神,劳思虑,皓首穷年,以求通经学古,而内无益于身,外无益于人,败事之诮,空言坐谈之讥,皆归之者,庸非不通于理,而惟书之信,其取之者不精而致然耶?今夫药石之储,不能皆和平也,而悍毒者有之;不能皆真良也,而伪蠹者有之。彼良医之游于其间也,审病者之脉理,知药石之性味,择之精而用之适其宜,是以百发而百中。至非能医者,而以其病而游焉,概取而试之,苟其不中,得无遇毒以益病而戕其身也哉?不明乎理,而惟书之信,取之不当,以至于悖理违道者,得无类是乎?故曰「尽信书,不如无书」。
兰陵王 南宋 · 辛弃疾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
己未八月二十日夜,梦有人以石研屏见饟者,其色如玉,光润可爱。中有一牛,磨角作斗状,云:湘潭里中有张其姓者,多力善斗,号张难敌。一日,与人搏,偶败,忿赴河而死。居三日,其家人来视之,浮水上,则牛耳。自后,并水之山,往往有此石。或得之,里中辄不利。梦中异之,为作诗数百言,大抵皆取古之怨愤变化弃物等事,觉而忘其言。后三日,赋词以识其异
恨之极。
恨极销磨不得。
苌弘事,人道后来,其血三年化为碧。
郑人缓也泣。
吾父攻儒助墨。
十年梦,沈痛化余,秋柏之间既为实。
相思重相忆。
被怨结中肠,潜动精魄。
望夫江上岩岩立。
嗟一念中变,后期长绝。
君看启母愤所激。
又俄顷为石。
难敌。
最多力。
甚一忿沈渊,精气为物。
依然困斗牛磨角。
便影入山骨,至今雕琢。
寻思人间,只合化,梦中蝶。
答夏自明书 南宋 · 陈文蔚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克斋集》卷一
自明窃见「费隐」一章,以为及其至也,虽圣人有所不能、不知,而文公《章句》则曰:「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能尽」。如此则不知费者圣人固有所不能尽,而隐者圣人还能尽之否?《章句》又曰:「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不审所谓「所以然者」,果何所指?
费者,举道之全体而言。盖天下万物无非道,大而天地,细而毫毛,无非道也。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知、不能。如孔子问礼于老子,问乐于苌弘,是有所不知也;如尧、舜之病,博施济众,是有所不能也。隐者,乃事物中之理,事物之所以为事物,必有所以然者,理是也。事虽圣人有所不知、不能,而理则圣人无不明矣。
自明尝读「克己」章,谢上蔡之言曰「克己须从性偏处克将去」,如此则是兼变化气质而言,不止克去己私。而文公《章句》止言「为仁者,必有以胜私欲」,不知何故?
己者,私欲也。克己,是欲胜其私欲。上蔡云:「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是做克己工夫」。此言最切当。
「性近习远」一章,文公《集注》曰:「此所谓性兼气质而言。气质之性,固有善恶之不同,然以其初而言,则皆不甚相远」。不知还是本然底相近,抑是气质底相似?初之一字,于二者何所指?
有本然之性,有气质之性。本然之性,知愚均禀,孟子言性善者是矣。杂乎气质,则有善、有恶、有清、有浊,虽善恶清浊之不同,然有生之初,大抵相近,自其习之不同,则又远矣。
论语讲义 其三 为政第二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三二、《北溪大全集》卷一八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政者正也,所以正人之不正也。德者得也,行道而有得于心者是也。为政而以德者,如以吾之孝以正人之不孝,以吾之悌以正人之不悌之类是也。此皆为人上者所当为,非有心于欲民之我归而为之也。然德行于上,极其充盛辉光,则同是秉彝好德者,孰不观感而兴起。其或反常败德者,孰不愧忸而消化?所以能端处无为,而天下自归之。其象如北极之星,居于天中枢纽不动之处,而众星四面旋绕而归向之,亦其效之所必至,而非外得者。若不以德,而徒从事于权谋智力以为政,则在我已不胜其劳,而人亦离心不附矣。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此一言,《鲁颂·駉篇》之词也,主于思焉而言。夫子读《诗》,至是有感,而取之以断三百篇之义,非以三百篇之诗皆止乎礼义,而粹然一正也。如变风郑卫之诗,不止乎礼义,而逸于邪思者亦多矣。圣人之意,直以为诗有美恶之不同,其言善者足以感发人之善心,其言恶者足以惩创人之恶志,所以为指归,不过欲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故惟此一言,简要明白,可以通贯全体,而尽盖三百篇之义。因特表而出之以示人,可谓切矣。则读《诗》者,可不深体以为切身之务,而徒讽诵之云哉!然详玩是言,虽约而为义甚博,盖诚之通而大本之所以达也。岂但读《诗》之法为然,凡读书穷理、治心脩身,无适而不可。学者诚能深味其旨,而审于念虑之间,必使无所思而不出于正,则日用云为,千条万绪,莫非天理之流行矣。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政者,为治之具,若法制禁令,凡听断约束之类是也。刑者,辅治之法,若墨劓剕宫、大辟鞭扑之类是也。以政先示之,则民有所振厉而歛戢矣。其或未能一于从吾政者,则用刑以齐一之,俾强梗者不得以贼善良,而奸慝者不得以败伦理,故民亦畏威革面,不敢为恶,以苟免于刑罚,然无所羞愧,则其为恶之心未亡也。德礼者,所以出治之本,而德又礼之本,乃吾躬行之所实得者,若孝悌忠信之类是也。礼则制度品节,若冠昏丧祭之仪是也。以己德先率之,则民有所观感而兴起矣。而其浅深厚薄之不一,则明礼以齐一之,俾之周旋浃洽,良心日萌,自将愧耻于不善,而又有以格至于善也。是四者功用之不同,而皆不可以偏废。若专务德礼,而不用政刑,则徒善不足以为政;专用政刑,而不务德礼,则又徒法不能以自行。然其本末表里,亦当有轻重之别。末以饬乎外者,在所轻;而本以淑乎内者,尤当加隆,而不可一日已焉。此又讲明治道者所当知也。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圣人生知,安行理义大本,无所事学,然圣人之心,则未尝自以为圣而无事于学也。故自童年以往,亦与人同其学。而况乎古今事变、名物制度之详,非由学不可得,所以有问礼于老聃,问乐于苌弘等类。但自常人视之若缓,而圣人为之则甚笃切,常人费心力之苦,而圣人则胸中明朗,随所在莫不至极,而无容吾力,此所以为圣人之学,而非常情之谓也。圣人因吾之有是学也,于是即身立法以示学者,凡为进道之序有六等,非全无其实,而姑为是空言之诱也。其必十五而志于学者,古者八岁入小学,至十五成童,而后入大学。志者,心之所之之谓,向于大学之道,正所以求之而致其格物致知,以诚意、正心、修身之功也。志乎此,则念念在此,必欲至其地而无作辍退转之虑矣。又积十五年之久,至三十而后能立,谓有以自立于斯道之中,已践及实地,而卓然无所跛倚,所守者固,而不为事物摇夺。如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也。至是,则物格知至,而意诚、心正、身脩,盖已实得之,在己而无所事乎志矣。又积十年之久,至四十而后不惑,凡于事事物物之所当然,大如君当止仁、臣当止敬、父当止慈、子当止孝之类,小如坐当如尸、立当如齐、视当思明、听当思聪之类,皆洞识其纲条品节之实,而一无所疑。至此则豁然如大明中睹万象,所知者益明,而无所事乎守矣。又积十年之久,至五十而后知天命,天命即天道之流行而赋于物者,盖专以理言,而事物所以当然之故也。如君之所以当仁,臣之所以当敬,父之所以当慈,子之所以当孝,坐之所以当如尸,立之所以当如齐,视之所以当思明,听之所以当思聪之类,皆天之命我,而非人之所为者。吾皆知其根原所自来,无复遁情,至此则所知者又极其精,而不惑又不足以言之矣。又积十年之久,至六十而后耳顺,声才入,心即通,是非判然,更不待少致。思而后得其理,才容少思而后得,则是内与外有相捍格违逆,而不得谓之顺矣。如夫子闻《沧浪之歌》,即悟自侮自伐之义,是其顺之證也。至此,则所知者又至熟,而绝无人力矣,即《中庸》所谓不思而得处也。自不惑至此三节,皆以知言,乃明睿日进,无疆之事,与「志学」「而立」时之所谓知,趣味迥不同矣。又积十年之久,至七十而后从心所欲不踰矩,至此,则心体莹彻,纯是天理,浑为一物,凡日用间一随吾意,欲之所之,皆莫非天理,大用流行,而自不越乎法度之外。声即为律,身即为度,所谓道心常为此身之主,而人心一听命矣。即《中庸》所谓「不勉而中」地位也。总而言之,志学所以造道也,而立所以成德也,自不惑、知命而耳顺,则义精之至也;从心所欲不踰矩,则仁熟之极也。在夫子,岂果有六者等级,积累而然哉?亦因己之近似者,以自名欲学者以是为准则,使之优游涵泳,而无躐等之过;日就月将,而无半途之废尔。然立志之始,苟所学者一差,而非圣人之正学,则自后节节从而差,虽用功之勤,亦决不复有所谓立与不惑、知命、耳顺、从心矣。或始焉得其正,而所谓立之一关,有未能彻,则又将若何而能不惑、知命?若何而能耳顺、从心哉!是则志学之初,正圣愚二路之所由分,尤学者之所当致谨。而立之为地,又植本固址之所在,尤学者所当用力也。果能于是二节,路脉不差,而根址深固,则自此而上,惟不倦以终之,虽有四节之高,皆可从容造诣,而无所阻矣。又何圣人之不可至哉!然则学圣人者所缺。
弃砚答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八、《山房集》卷四
有物于此,寒暑激射,背面剥蚀。仲夏之月,拂乌几,启藏室,舒蚕茧之楮,握鸡距之笔,将以续《广骚》于未晡,了百函于一日。既而墨跂跂而如距,翰欲濡而旋啬。周子乃呼仆夫涤外胶,荡幽默,拟阴鉴,导灵液,终朴厚而古丑,蔑呵嘘之滴沥。乃喟然而叹曰:「物壮则老,理久则息。囿于形者皆然,而况乎石之泐」。于是毡包席裹,将弃旧而规新,期易钝而为利。午夜见梦,曰陶泓氏,应答条理,一一可纪。曰:「若憎予之迟缓而不及事乎?我虽漫漶,饱阅世态。形刳心存,不磨在子,何底凝之尤,而索我于形骸之内?我与子居,今四十年。子学点染,于我磨研。馀波所及,文字生焉。学浅学涩,短章大篇;予取予求,不汝瑕殄。我质颛愚,不利走趋。中间太学,辱在泥涂。黄尘满面,墨突无烟。载饥载渴,不饮盗泉。我心匪石,知白守黑,穷年矻矻。昔子在莒,有褐之父,善治文字,发未种种。弁髦同弃,桐门鱼里。得子之始,胶漆自比。功成干尽,俯仰谁记?今其存者,独余在尔。子何不思故旧之不遗,而忍于狧糠而及米」?余应之曰:「物庶新奇,适用者宜。今有支机捣练,为物之卑,靡濡靡润,犹莫之为,况乎词翰于是乎出,而淹速随之。子如椎鲁,发藻者谁?今将告子以弘农之谱,子未可轻为主人疵。夫砚品数十,故有错精铜、裁水玉、傅偃漆、截筠谷,采美蚌之壳、浮查之木。彼铁中之铮铮,亦馀子之碌碌。又有屑石末出,陶穴发瘗,土斲瓦铸。虽埏埴以为器,然非我之族类。乃若青州之砥,绛丝黄里;维淄之坑,有闻无声。驼基罗君,绣织五纹;洮河腝玉,价侔结绿。虽未足为天下之宝,皆尝狎主黑壤之盟。今将与子订楚产,穷越砥,访南唐良工之子孙,验西岩绝顶之脉理,定七里之优劣,续五绝之款识。子其志之。夫斧柯之山,青花如秋,紫云炫目,绀润夺玉,尚其色也。苌弘洒泪,黳精绚内,九晕微心,有间有正,贵其目也。浮轻沤,飘麝末,圆毫促点,薄重乾腻,声之隐也。黝眉黄眼,玉乳金沙,蒸云含星,旋转如涡,体之异也。黼形縠理,有茫索索,若烟非烟,若缕非缕,文之细也。暮天如水,秋雨新霁,表里澄洁,无间奴隶,莹之至也。凡此数者,寸有所长,与人莫逆。或静而敏,或顺而泽,满唇抱水,喷墨成纸,低心承润,无趾自至,故能发微文,涌泉思,侔德于万石君之家,索价不啻二万钱之贵。今子欿然孔穿,褊陋黯浅;有度而迟,符采不眩。乏刮眼之相视,渐老色之上面。投閒置散,乃分之宜。挟故而问,则吾不知」。乃莞尔而笑曰:「凡子所称,皆研之靡。有物于此,天地储精,日星耀芒;凝以雨露,结以阴阳。其形则长短大小,或圆或方;难终难穷,不主故常。其文则轻清重浊,能玄能黄,一经一纬,迭为文章。其嘘则触石而致千里之润,其翕则涸阴而冻七泽之温。默则收声于厚壤,语则出响于玄渊。是为无名之璞,造化之甄。故陶唐氏得之而为纯懿,夏禹氏得之而广疏凿。孔子得之而修坠地之文,孟子得之而距摩顶之墨。若夫帝鸿之玉纽,太公之金匮,河东之故刻,鲁庙之穿札,虽模范之尚存,而不知道术已为天下裂矣。于是灭于坑焚,散于屋壁,愚黔首,尚刀笔,进大滑。虽斯文之未亡,足为砚之一阨。厥后,马迁发名山之藏,班固揭兰霤之秘,相如招徕乌有之徒,子云作为墨客之对。又数百年,韩愈氏回狂澜,汲古绠。作传以附,见其出处;修文以瘗,藏其破碎。然皆不过宝为文字之祥,而资笔墨之戏。今我不惜漏泄于言语,盖欲子略识真才与大体。而乃专持匠石氏之说,宜吾以秃翁而见弃也。且夫尤物移人,慢藏诲盗。彼平生之长物,充耳目之玩好。然木石之怪,圣贤弗宝。故偃王为之以玉璞,而讫于贻石室之辱;晋怀写之以铜镠,而无以禦陆沈之扰。方其宝之也,自谓可以润生民,泽世教,然迄于争夺瓦解,原壤如燎,乌睹夫终身之与俱而贮水之不耗哉!矧夫一气变化,万类氤氲;空花结习,是身非身。故丑好沿于所见,而高下生于相形。澹台无貌,墨臀无名。或饿死于纵理,或始生而有文。高黑子而成帝,莽紫色而馀分。虽八彩之至贵,亦重瞳而自焚。彼人肖天地之形而犹若是,况乎一拳石之无情?彼其著星,压赘丑点。或黄中而通理,或罗缕而自陈。剡芒奇诡,触浊经清。譬如木伤雨而奸黣,础欲润而晕生。尔乃生差别之想,分利钝之根。拟形容于厥象,指瑕颣以为真。是何异指波心之炯而索月,见空中之肆而为人耶?居,吾语汝。九韶不奏,孰嚅凤咮;一勺之水,岂容龙尾?鸲鹆来巢,《春秋》所以纪异;不食马肝,食肉未为不知味。若认赘以为嫡,以有眼为最佳,剸持黜朱之论,几何而不见笑于大方之家?矧夫端石无铓,歙材少腻。譬如柔曼之乏风骨,亦犹通敏之多粗粝。彼未能以免俗,必反常而为贵。然求百于千万,尝无十之一二。非沾沾而自喜,则消耎于精锐。况邺台屋上之乌,尚欠淳灰之洗;而距野澄泥之字,未免下同于群碎。其他渴则乞索,饱则滞淫,无之靡阙,有不为珍。今子岂尝学书而得败箧者哉?不然,何至以下驷而骄人?且吾尝有大造于子,其知也耶」?曰:「何如」?对曰:「子之为人,廉而近刿。其色焦然,微有刚利。欲投胶而变浊,常蒿目以忧世。恶毁方而瓦合,几转喉而触讳。伤中心之坦直,贻四面之污痏。向及其锋而用之,则劓汝于是非久矣。顾方为子收卷而小靳,何乃责我以未能汪洋而大肆?然则子为蹈火不热,入水不濡乎?故为纳之罟擭坑阱之中而不知避已」?余乃内热震悸,三揖而进之曰:「余闻石不能言,今子无须眉而甚口,乃过于童乌之言《玄》。岂天将怜之,假神以启其衷乎?吾今知子矣」。曰:「若知我谓何」?曰:「子见素而抱朴者也。学黄老之道,伤墨氏之兼爱,而隐于漆园之下者也。昔吾见蔑之面,今吾见蔑之心矣。挫其外方而不割也,刳其中虚而为盈也,摧屈其锋锐不斗其捷也,肌色昏然毋以气骄人也。其以虚玄为之骨,黝默为之体者乎?子殆有道者也」。曰:「斯言过矣。我虽于淡泊相遭,而形为心之累。少共绢素之用,长识淄渑之味。上之岂不愿学为文雅以镇俗?中之岂不知发为波澜而饰治?下岂无几案之材而规升合之水?我岂石之人哉?我惟涉笔其间,有见必识。蒸亥豕之涉波,见出昼之濡滞。闻或行而或尼,非臧仓之沮毁。吾既不能削方而为员兮,信有失流行而坎止。幸托好于金石兮,逐浮沉于下里。子以我为不能斲而小之则固宜,若曰进于道矣则恐未。子言过矣,毋重吾罪」。余恶其荒唐而无端崖,复从而扣之曰:「天生万民,必授之职。始吾期子之道为沈浊,今子乃言有命之通塞,果且有知乎哉?请子一决其用舍行藏,庶几不忧夫玄之尚白」。于是辞穷吻索,自知不能究诘,请以太卜之瓦兆,参诸《连山》之宓《易》。乃命史苏端蓍策,视墨拆,遇董先生下帷之兆,曰:「余不堪也」。又筮之,遇䷕贲之䷳艮。贲之贞,火也。其悔,山也。文明以止,晦其明也。其繇曰:「他山之石,有文在脉。时止则止,幽人贞吉」。龟筮既袭,东方将白。主人就席,举手揖客。陶泓父笑言哑哑,早知翰林主人之设客难,万言不如一默。
用厚后弟强甫韵 其四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覃韵
辞大丛林卓小庵,岂知捷径在终南。
狂歌不晓花十八,饿死休贪芧(原作茅,据卢本改)四三。
汉有子云尤苦思,晋惟逸少不清谈。
君看尼父生知者,问了苌弘又问聃。